第1章：苦难
一间破败不堪的土胚屋内，土炕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两眼无神，怔怔的发着呆。
环顾周围的一切屋里除了一个土炕以外，只有那么几件家具，一口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木头箱子，是放衣服的。
一个黑红色的木头脸盆架子上放着一个磕碰的坑坑洼洼的白瓷脸盆，脸盆上磕碰的地方掉漆已经能够看见里边的黑铁和铁锈。
再然后就是两个小板凳，看起来也是很有历史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家具。
秦川坐在土炕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醒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终于确定自己是重生了。
隔着窗户朝着院子里看去，窗户上装的都不是玻璃，而是发黄的毛边纸，夏天遮光不挡雨，冬天冷风呼呼的吹，能够冻死个人，而就是这样的毛边纸，上边有满是破洞，看着都让人心酸。
整个院子里两间土胚屋，自己一间，母亲和妹妹一间，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偏房，作为厨房。
篱笆茬起来的小院子，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鸡窝，里边养着三只老母鸡和一只公鸡，这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
也是家里除了种地以外，唯一补贴家用的来源。看着这一幕秦川不由的苦笑一声，这个时候的家里是真的穷啊，不是生活是生存，能够活下来那叫幸存者。
突然秦川目光一凝看见了厨房墙上贴着的红纸，揉了揉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竟然是一个大红色的“囍”字剪纸。
秦川顿时一愣，整个人的脸色巨变，一骨碌从土炕上跳下来，由于动作剧烈，地上带起了不少尘土，秦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秦川却顾不上这些，快步的朝着木头箱子跑去，因为箱子上放着家里唯一一个崭新的东西，是一本挂历。
这个时候没有手机，大家记日子都是用挂历，过一天撕一天。
看着挂历上的日子，1994年8月14日，星期天。这天以前都被用笔圈起来了。
秦川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切刚刚好。
8月14日，对于这个日子，秦川是刻骨铭心，因为这一天，是小自己一岁的妹妹秦蓉大喜的日子。
秦川看着外边的天色，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来得及，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母亲方翠翠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什么，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儿子秦川。
方翠翠随口吩咐道：“大川，你起来了就帮着收拾一下屋子，一会邻居就过来帮忙了，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高高兴兴的。”
秦川看着前世因为劳累过度而去世走母亲走的时候都不到六十斤，目光一凝眼角感觉酸酸的，张张嘴想要喊一声妈，但是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失声。
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只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眼前的母亲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明明才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六十岁的人一样，脸上的皱纹，两鬓有些斑白的头发，眉宇间仿佛永远化不开的结，沙哑的声音像是粗糙的栗子壳拉着嗓子一样让人难受。
看着秦川哭了起来，方翠翠有些通红的眼睛也流下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大川，别哭，别哭，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妈心里也难受，可是妈没有办法，妈没有本事……”
秦川冲上去紧紧的抱着母亲，他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事情。
大喜的日子，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在秦川家里不是这样。
妹妹秦蓉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还没有高中毕业，而嫁的人家是隔壁村一个好吃懒做三十岁的跛子。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给秦川凑学费。
在一个月之前，高中毕业的秦川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家人高兴过后，面临的就是学费的问题，两千块钱的学费，对于秦川家里来说，这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母亲方翠翠低声下气的借遍了亲朋好友，也是杯水车薪，最后村里媒婆给出了主意，说秦蓉年纪也不小了，在村里这个年纪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干脆就给秦蓉说门亲事，拿了彩礼钱让各个秦川去上大学。
母亲犹豫再三失眠了一个晚上以后同意了，妹妹秦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两天，泪水打湿了枕边，干了又湿，最后也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这个年月，两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农农村乡镇里边出一个万元户都是能够上县里接受表彰的。
能够拿出两千块钱彩礼钱的非常少，媒婆找了隔壁村老刘家，老刘家条件不错，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嫁到了县城去了，嫁得不错，但是儿子是个跛子还好吃懒做名声不好，娶不上媳妇。
这个时候能够拿出两千块钱彩礼钱的人家不多，只有刘家因为儿子的原因，愿意出这笔彩礼钱，所以经过媒婆介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妈，妹妹起来了吗？”秦川终于能够发出声了，哽咽着问道，如果说前世最对不起谁，那就是妹妹秦蓉了。
方翠翠摇摇头：“没在床上躺着呢，一晚上的时间，翻来覆去的应该是没有睡着，半夜我又听见了你妹妹在偷偷的哭，大川，你以后要是过好了。
千万不能够忘了你妹妹，不然的话，我就是死也不瞑目。”
方翠翠厉声说完，也不等秦川答应，抹了眼泪转身就去忙活了，这就是这一代人面对生活中苦难的态度，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要拼了命的活着。
秦川愣在原地，心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攥着一样，难受的要死。
上一世的自己，狠狠的点头答应了母亲，然后妹妹整场婚礼，自己都钻在屋子里，把脑袋埋在胸口，像是一个鸵鸟一样躲避着，听着院子里众人欢闹的声音，听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接上妹妹离开，始终都没有勇气迈出房门一步。
在半个月后拿着妹妹的彩礼钱去上了大学。
但是这一次，自己不会了，不会再当那个鸵鸟了，不会再自私的用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去换自己的一份前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不断的升高，院子里也已经热闹了起来，邻居们来帮忙了，院子里架起了大铁锅，两个大吹风机“嗡嗡”的吹着火焰更加的高涨。
秦川从厨房拿走了一把菜刀，搬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门口的磨刀石前边坐了下来，开始慢慢的磨刀。
秦川的身后是挂着大红色鲜艳无比的“喜”字，破败不堪而又格外热闹的小院子。
第2章：悔婚
“大川啊，以后上了大学，可要好好学习啊，这机会来之不易啊！”
“大川，以后好好照顾你妈，你妈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啊……”
“大川……”
不断的有邻居过来，看见门口坐着的秦川打招呼，秦川家里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的，脸上都有同情和怜悯之色。
对于秦川在门口磨刀的事情，大家谁也没有在意，还以为秦川只是在帮忙干活而已。
“嗯，我知道了。”秦川头也不抬的继续磨刀。
“哎。”众人看着这个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走进了秦川家院子里帮忙。
知道秦川这个当大哥的心里肯定难受，其实这一场婚礼，很多人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的，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谁家也不富裕。
两千块钱的学费，这真的是一笔巨款，这个世界上的病千千万万种，甚至每天都会多出很多新的疑难杂症不治之症，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因为养不起孩子，送给别人的；一家兄弟姐妹几个，抓阄决定谁去上学的；在医院里边因为没钱选择保大还是保小的。
让人听了就感觉眼窝子浅，想要落泪的事情，却每天都在生活中上演着。
《活着》的作者在自序中说几乎所有的作者都和现实关系紧张，因为现实几乎都在诉说着丑恶和阴险，而美好的事物却远在海角。
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不光是秦川一家是这样，家家户户都有，甚至相对来说，秦川已经考上了大学，哪怕是卖了妹妹，拿着彩礼钱去上大学，对于很多人家来说，都算是幸运的。
因为这一家人来说算是有了盼头，有了希望。
而不是祖祖辈的这样一直熬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村里的孩子在院子里喊着“看新媳妇喽，看新媳妇喽。”
秦川知道妹妹应该是起来了，把菜刀放在一旁的草垛子里边，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边已经挂着红布条扎好的扎花，给这个往日里破败不堪的小院子增添了几分喜庆，不过在秦川看起来却那么的刺眼。
秦川径直朝着妹妹和母亲的房间里边走去，妹妹已经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也简单的化了一下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娇媚如颜，但是却遮掩不住红肿的双眼中没有一点神采，没有一点聚焦。
秦川就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又一下……
他不知道前一世的妹妹这一天是怎么从家里被瘸子带走的，但是现在看着妹妹心如死灰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的厉害。
眼睛感觉酸酸的，嘴巴张口喊出了两个字“妹妹”，然后脚步激动的跑了过去心疼的想要抱一抱妹妹。
但是随着秦蓉转头，秦川却直愣愣的在妹妹面前停下了脚步，张开的手怎么也不敢抱上去，因为妹妹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眼神冰冷，就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这一幕似曾相识，上一世秦川大学毕业多年以后的一天，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妹妹是在医院给自己打的电话，让自己去接她回家，说要离婚。
到了医院以后自己才知道，这些年妹妹的丈夫刘跛子每次酗酒以后都会打妹妹，轻则鼻青脸肿，要是稍微敢反抗，那就是往死里打。
这一次是真的差点打死了，妹妹才给自己打电话，当时自己眼睛猩红，就准备去和刘跛子同归于尽，恨刘跛子也恨自己的自私。
那会妹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这样，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秦川捂着胸口，心疼的厉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个时候秦蓉开口了，声音冷清的说道：“大哥，你去帮忙吧，把我的婚礼办的热闹一点，另外我走了以后……照顾好妈。”
秦川浑身不断的颤抖，紧咬着不断的打颤的牙关，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要比身体上疼不知道多少倍。
秦川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重要的是怎么做。
秦川转身离开了，再一次回到了小院子门口，拿着菜刀浇水在石头上再次磨了起来。
都走到这一步，想要退亲，不光是退彩礼钱的事情，还得拿命去拼，但是今天秦川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守护妹妹。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院子里更加的热闹了，大铁锅里边饭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院子。
随着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人们一窝蜂的从院子里边出来，不远处也出现了迎亲的队伍。
一个跛脚的男人，咧着一口大黄牙，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一马当先一瘸一拐的过来。正是刘跛子，上一世妹妹的丈夫，这一世的未婚夫，身边跟着几个吹打乐器的，还有七八个年轻男人，走在最后的是跛子的父亲刘有才。
“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更加增添了几分热闹。
“快看，男方来了。”
“是啊，这还叫了乐器班，可以啊这个排场，这得花不少钱吧。”
“可惜就是这个男方是刘跛子，不然的话就完美了，这秦家姑娘也是可怜啊，刚成年就嫁给这么大岁数的不说，还是一个瘸子。”
“哎，都是被生活逼的……”
秦川听着周围邻居议论的声音，手里的刀磨的更加快了。
随着迎亲队伍的走进，敲敲打打的动静更加的大了，跛子刘波也看见了坐在门口磨刀的秦川。
裂着一口大黄牙笑着说道：“大川啊，别干了，一会跟我好好的喝几杯，以后我和大学生就是亲戚了。”
虽然就要和秦蓉结婚了，但是刘波对于这个读书读傻了书呆子，名义上的大舅哥秦川却没有一点在意。
再加上三十岁的人了，喊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大舅哥，他都叫不出来。
秦川闻言，拿着刀缓缓的起身，抬头看着刘波，握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着，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一刀砍死这个畜生。
“刘跛子，你们回去吧，这个婚不结了，我们退彩礼钱。”秦川看着刘波一字一句的说道。
“啥？”刘波一脸的迷茫，旁边乐器班敲敲打打的声音太大，他感觉自己听的不是很清楚。
“音乐先停一下。”刘波喊着，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我说，我妹妹这个婚不结了，我们退彩礼钱，你回去吧。”秦川再次开口说道。
这一下子不光是刘勃听清楚了，就是周围的其他邻居也听清楚了，顿时的脸色顿时一变。
“大川，不要开玩笑啊，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不敢耍脾气。”周围有邻居劝道。
刘波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之所以还没有发火，是因为不想要把自己大喜的事情给搅和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婚不结了，我们退彩礼钱。”秦川说着，缓缓的举起了手里的菜刀，他握的很紧！
周围的邻居顿时就变了脸色，再没有人感觉秦川是开玩笑了。
这一刻，他们也明白了秦川磨了一早上的刀是为了什么了！
第3章：两千块钱的赔偿
“秦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波强忍着怒意问道。
“我知道，这门亲事我们不结了，彩礼钱我们退。”秦川想也不想的说道。
“大川。”
方翠翠的声音响起，满是慌张，刚才秦川举起菜刀的时候，有人看着不对劲就已经去叫方翠翠了。
“妈，这门亲事咱们不结了。”秦川转过头，看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
“大川，你瞎说什么呢？你不上学……”
方翠翠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川就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妈，给他们彩礼钱，我就是不上学，也不能够拿着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自私的去换取我的前程。”
他知道不这样做，不用死来威胁母亲，母亲是不会妥协的，毕竟已经走到了现在，用死来威胁母亲虽然不孝，但确实最合适的方法。
“大川……”众人顿时面色大变，纷纷喊到。
“大川，妈没有办法，妈没有办法啊，咱们家不能够再这样过下去了，你们两个总要走出去一个的……”方翠翠撕心裂肺的喊着，她也不愿意让闺女去嫁给刘波这样一个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啊，现实在逼着她做出选择。
秦川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很稳，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妈，退给他们彩礼钱吧！”
方翠翠眼睛通红，最终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个带着体温的红布包，收下这两千块钱的彩礼钱以后，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是闺女一生的幸福换来的，寄托着儿子一生的前程。
手颤抖着递给了秦川，秦川接过来，扔给了刘波。
刘波到现在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就退亲了呢？他们那来的勇气退亲啊，接过两千块起，整个人突然眼睛一红怒吼道：“你们说退亲就退亲啊，凭什么啊。
今天，你们让接亲我要接亲，要是不让接亲，老子就是抢亲也是抢走。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这是你们答应的，想要反悔没门，跟我上……”
刘波喊着，身边跟着的一群男人就闹哄哄的要往上冲。
秦川举起菜刀大吼一声：“我看谁敢？”
秦川眼睛猩红，磨了一早上的菜刀明晃晃的指着众人，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缕缕的寒芒，震慑人心。
“谁敢抢亲，我今天就和你们拼了，不死几个人我看你们能不能进的了门！”
秦川怒吼着，一时之间刘波身边的人都有些犹豫。
他们和刘波一个村的不假，关系不错也是真的，但是真的要拼命，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了，都没有这个勇气。
“大哥，不要。”一声清脆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声音响起。
秦川回头，妹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正复杂的看着自己，有哀怨有担忧，有悲痛。
“妹妹，你回去坐在家里等着，如果今天非要你出嫁，那就让大哥的血把嫁衣染红了再走。”秦川喊着，气冲云霄。
血染红了嫁衣再走。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接蹿到了天灵盖，让人毛骨茸然。
秦蓉顿时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随着秦川的目光再次看过来，刘波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刘波身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来接亲的，不是来拼命的。
“我我……”刘波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波的父亲，跟着来接亲的刘有才缓缓的上前来开口了：“大川，何必弄成这样呢，明明是一件好事，结果这多难看，这定亲结婚，也是你们家同意的，不是我们逼着你们的。你们说两千块钱彩礼钱，我们也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然后四处凑钱，早早的就给了你们家，你们家也收下了，现在结婚当天了，你们说反悔就反悔了，这说不过去吧？这让我们家以后的面子往哪里搁，这传出去我们也不用活了？
那还不如今天就死在你的刀下算了。”
马老滑，人老奸，刘有才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态度顿时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同情秦川兄妹俩，但是人家刘有才说的也没错啊。
这定亲啊，结婚啊，都是你们同意的，结果现在婚礼当天反悔了，换谁谁也不愿意啊，说白了，都有些欺负人了。
刘有才看着众人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点血性又怎么样？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川根本就不接他这个话：“你继续说？有什么条件就提，要是想要抢亲，我一个人换你们父子两个。”
刘有才听着差点没有气死，一个人换两个，他也是无赖了一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耍无赖。
刘有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好，那我就提条件，除了退回来的彩礼钱，再给我们家两千块钱作为赔偿。”
“好！”秦川直接大声喊到，没有一丝犹豫：“就两千。十天时间，十天以后我赔给你两千块钱。”
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谁也不想动刀子，只要是刘有才今天提要求，秦川就敢答应。
刘有才顿时就是一噎，本来拿着这话就是想要逼一下秦川的，还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他是算准了，秦家现在估计除了退回来的彩礼钱以外，连两百块钱拿出来都够呛，更何况是赔偿两千块了。
结果没有想到秦川竟然一口应了下来，反而把自己给逼到墙角了。
“行，十天以后你要是拿不出两千块钱来，那我们就直接抢人，咱们走。”刘有才说完转身就走，刘波赶紧追上去。
“爸，我这个……”
刚才他看了一眼穿着嫁衣的秦蓉，心动不已，哪里舍得放弃啊。
“走，心急什么？没出息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十天后怎么拿出来这两千块钱的赔偿。”刘有才气急败坏的骂着，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迎亲队伍离开，秦川心里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不怕拼命，但是他怕自己拼命以后，没有人照顾母亲和妹妹了。
所以刘有才要两千块钱，正好一口答应下来，十天时间，两千块钱，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但是也不是不可能赚到。
至于说收拾刘跛子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
“哎，你这个孩子也太冲动了。”
“是啊，不该答应啊，十天时间，上哪里去凑两千块钱啊，你这个太冲动了，闹成这样，害了你妹，也把你自己害了啊。”
“大川啊，你这可怎么办啊？”村里的其他人看着秦川一脸的担忧说道。
秦川朝着最众人帮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了，大家先回吧，这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妹妹跳进火坑。”
见秦川这样，众人也都不说什么了，唉声叹气的摇着头离开了，院子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4章：出发
众人离开以后，方翠翠关上院子门，秦川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就拿起了墙角的竹竿子，朝着秦川招呼了过来。
“你这个傻子，谁让你答应的，谁让你答应的。”
“嘭，嘭，嘭。”
“我让你逞英雄，让你逞英雄，你以为你是谁啊，两千块钱，十天时间，上哪里找两千块钱啊……”
“嘭，嘭，嘭，”竹竿子打在秦川的后背上，顿时秦川就感觉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白色的背心下边，顿时就出现一道道的血印子。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两千块钱，你是疯了吗？”
方翠翠一边骂着，一边狠狠的往秦川身上打着。
秦川一声不吭，也不躲闪，就任由母亲打在自己身上。
秦蓉听见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妈别打了，别打了。”
秦蓉满脸的泪水，护在了秦川的身前。
母亲方翠翠愣了一下，朝着自己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这下子秦川和秦蓉顿时赶紧上来拦着。
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对不起，是妈没本事，是妈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本事。”
“妈。”秦蓉喊着扑在了母亲的怀里也放声的哭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川感觉心里难受的很。
都是他妈钱闹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贫穷的家庭，那是万事哀，基本上遇到的困难，都和钱有关。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躲，怎么就不知道躲啊，过来妈看看打疼了没有。”方翠翠眼里满是泪水，却心疼的把秦川给拉了过来。
一瞬间秦川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半晌后，娘仨才收拾好了情绪。
院子里有帮忙的邻居做好的大锅饭，三个人吃过以后，回到了屋里。
“这样吧，这事你不要管了，你带着你妹妹躲出去，等到十天以后，他们刘家来人的时候，我自己在家里，实在不行，我就死在他们面前。”方翠翠看着一对儿女说道。
秦川摇摇头：“妈，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明天一早我就去市里借钱去，我有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挺有钱的，我现在也是大学生了，去了他们一准能够借我，等我以后有钱了还他们就行。”
秦川没有说自己去赚钱去，十天时间两千块钱，母亲根本就不会相信。
相反自己这个大学生的身份，要说借找同学借两千块钱，母亲却会相信。
“真的？”果不其然方翠翠顿时脸上出现了惊喜的声色。
“真的。”秦川肯定的说道。
“行，那你去试试，不管成不成的，都要记人家恩情，记住了，人家借给你是情分，不借给你是本分。”方翠翠看着秦川叮嘱道。
秦川点点头，母亲把自己兄妹俩拉扯大，虽然说生活艰难，但是做人做事却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欠的钱的时候多，但是一有钱，就赶紧把欠债给还上，逢年过节的，要是还不上钱，也会去人家里说一声，道个歉。
“妈，你放心我记住了。”
秦川说完以后，就起身回自己屋里了。
倒不是想要休息一下之类的，而是背上火辣辣的疼，八月份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刚才被母亲拿竹竿子打了，一条条血痕，这个时候热汗流在上边。
让人咬着牙都能够倒吸一口凉气。
回到屋里，秦川把背心给脱了下来，妹妹秦蓉就过来了。
“大哥，疼不疼？”秦蓉看着秦川关心的问道，说着看到秦川背上一条条的血痕，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秦川却嘴角勾起了笑容，虽然说因为疼痛忍不住的嘴角抽抽，这笑容可能比苦还难看。
但是秦川心里是真的高兴，也感觉值得，前一世妹妹嫁人以后，和自己从此就形同陌路。
脸上不用说再看见笑容，就是其他悲伤的神情都看不见，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是她一个花季少女愿意整天摆出一副没有感情的脸，而是生活的折磨让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一丝其他的情感。
能够再一次看见妹妹心疼自己的目光，秦川觉得真的值得了。
“没事的，小蓉你不要哭了，再哭眼泪掉在大哥后背上，就更疼了。”秦川疼的龇牙咧嘴的说道。
秦蓉赶紧抹了一下眼泪，算是止住了哭声。
“大哥，我不哭了，今天谢谢你……”
秦蓉的话没有说完，秦川就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傻妮子，和我说什么谢谢，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要说，也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
“不，不用的。”秦蓉连连摆手，心里对于大哥的怨气，彻底的消失了。
一家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确实会犯些错误，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不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一般都会很快过去的。
秦川挥手说道：“行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吧，陪陪妈。”
秦蓉站了起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不过她总觉得今天的大哥，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了。
往常大哥就是一个书呆子，只是知道读书，根本就不关心家里的事情的。
这一次竟然能够挺身而出，现在又能够对自己说出道歉的话来，真的是特别的让人意外。
这个年代除了两口子之间那点事也没有什么娱乐的项目，晚上八点钟吃过晚饭以后，秦川就准备休息了。
母亲方翠翠送过来五十多块钱还有一篮子攒着的鸡蛋，大概有二十多个。
“明天你去市里找你同学借钱，总不好空手去的，这鸡蛋你给带去，这五十块钱做来回的路费和让你在外边吃饭的钱。”方翠翠说着不由分说的把钱和鸡蛋放下转身离开了。
秦川看着土炕边上那一堆零零碎碎的毛票，最大面值的也没有超过十块钱，剩下的全是一块两块，五块的一堆零钱；还有一旁那母亲辛苦攒出来的鸡蛋，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晚，秦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第二天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秦川就起床了。
本来以为自己算是起得早的，但是没有想到母亲起的更早。
两个杂面馒头，腌制的咸菜，这就是自己的早饭。
三口两口的吃完了早饭，母亲还给带了一个小布包。
“里边是一罐咸菜和几个馒头，路上饿了吃，还有水壶。”
秦川点点头，接过母亲手里的布包背在身上，拎着一篮子鸡蛋，借着微微亮的天色，走出了家门。
“大川，把钱揣好了，别丢了，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着点。”母亲站在家门口，不断的叮嘱着，眼泪已经含在了眼眶里打转了。
方翠翠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儿子要是借钱回来了，那就作为学费，至于说刘家要是到时候来要一个说法，两千块钱不给，大不了自己自杀死在他们面前赔罪。
事情闹大了，还能够抢人不成。
要是儿子没有借到钱，那就更不用说了，也不能够让他们把自己闺女抢走，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死了就好了，刘家也就没有了抢人的理由。
“妈，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秦川头也不回，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他不敢回头，深怕一回头自己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会留下来。
第5章：目标五千块钱
从秦川家所在的秦家庄要到市里，先要走上二十里地，也就是十公里，到了镇里，然后乡里才有客车到县里。
一天就那么一趟车，八点钟，过了以后一天就没有车了，要隔天才能够去县里。
到了县里以后再倒车，才能够去市里。
这也是为什么秦川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就出发的原因，去晚了就赶不上客车了。
十公里，开车的话不到二十分钟也就差不多。
但是走路就累了，而且这走十公里，一开始还好，后边就需要凭借毅力支撑了。
再加上身上还带着一篮子鸡蛋，也就是这身体整天去县里上学已经习惯了，要是凭借秦川后世的身体，不用说走到乡里赶八点半的车了，能够走完十公里都算是不错了。
秦川是紧赶慢赶，感到镇里的时候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秦川也没有手表，一头扎进了供销社问问了时间，已经八点二十分了，这才松了口气。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整个人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从供销社出来，秦川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个镇子，其实说是个镇子，就那么一条勉强算是商业街。
农村信用社，供销社，邮局，一家饭店，一家理发店，这基本上就是镇里所有的商店了。
不用说小汽车，就是摩托车都看不见几辆，自行车倒是不少，风刮过的时候卷起满天的尘土，整个镇子更加显得破败不堪，这就是下店镇。
秦川没来得及感慨，客车就来了，和电影中八九十年代的客车一模一样，带着浓重的汽油味，和红白相间的条纹，这就是镇里到县里唯一的一辆交通工具。
一堆人在等着，一个个的都是大包小包的，这个时候出门就没有空手就走的，不拿点东西怎么可能。
秦川没有着急去挤，主要是怕母亲给带的鸡蛋挤碎了，这是一家人从牙缝里边省下来的。
“别挤，别挤，都能上来，说你的呢，别挤了，上车的买下票……”售票员大妈扯着嗓门大喊着，这个时候可没有服务态度一说，你要是不听她的，直接把你撵下车，就是不拉你。
秦川是最后上来的，好在还有座位，抱着篮子刚坐下，售票员大妈就过来了。
“大妈，去县城多少钱？”秦川礼貌的问道，这都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了还能记得票价才怪呢。
“到县城一块钱，直接拉到客运站。”
秦川给了钱，然后抱紧了怀里的鸡蛋篮子，这客车真的是一分钟都不等，只要到点了就发车。
已经摇摇晃晃的朝着县城走去了。
下店镇，距离县里不远不近，不过这个时候的路况和客车的车况就不提了，这一路上上车下车的又特别说，真的就就是龟速行驶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县城，秦川在客运站下车都没有出去，直接买了到市里的车票，等着发车的时候，强忍着晕车导致的身体不适，就着凉白开，吃了一个冷馒头下肚。
没错，秦川晕车，但是自己开车不晕车，这点毛病在后世根本就不算什么。
在城市里边自己有车，出门飞机高铁，但是在这个时候就受罪了。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到县城，他差点没有死在大巴车上。
本来想着，接下来从县城到市里的道路应该要好一点，能够少遭点罪，结果还是高估了。
等到市里的时候，秦川从车上下来，趴在路边的角落里就开始吐。
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喝了两口水，才感觉好一点，这才有时间打量市里。
秦川前一世是干营销的，十天时间赚两千块钱，不，不是两千块钱，还有自己的学费，那就是四千块钱，还需要给家里留下一点钱。
秦川心里估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自己至少也赚五千块钱才够。
自己才能放心的去学校上学。
不然的话，自己就是走了也不放心家里。
十天五千块钱，虽然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还是要干自己的老本行营销，但是做什么，秦川还没有想好。
打听了一下菜市场在哪里，秦川决定先把篮子里的鸡蛋给卖掉。
母亲想着自己来借钱，所以给自己鸡蛋，但是自己不是借钱，而是准备赚钱。
这鸡蛋自然也就没有用处了，要是不拿着，那母亲自然不肯，所以只能够拿过来卖掉。
至于说借钱的话，也就是糊弄一下母亲，自己高中是在县里上的，县里高中的教学质量不错，在市里都挺出名，自己班里确实有市里的同学。
市里的同学也确实有钱，但是借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己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二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能对于人家有钱家庭来说，确实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
但是人家凭什么借给自己呢，难道就凭借该死的同情心吗？
越是有钱人，越是拎得清，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谁也管不过来的，就是管得过来，也有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无缘无故的，单纯的同学，人家就借给自己五千块钱。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的，菜市场里边，土鸡蛋还是很好买的，二十多个土鸡蛋，换了八块钱。
这个时候鸡蛋也就是两块多三块钱，二十多个鸡蛋，三斤左右，换了八块钱。
这是一家人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剩下来的，可惜就只是值这个价格，这和你多辛苦都没有关系。
早上坐车路费一共花了两块钱多，剩下四十九块钱，再加上这八块钱，一共是五十七块钱。
这就是秦川身上所有的资产了，这五十多块钱，要在十天之内翻一百倍，达到五千块钱。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十天回报率百分之五万，谁也做不到。
所以用钱投资是不可能的，这五十块钱只是生活费，还是要用脑子赚钱的。
秦川没有着急，先找了一个报摊，“老板，这报纸多少钱一份？”
“两毛五。”
“我要的多呢？”
“今天的报纸一块钱给你五份。”
“往前几天的报纸我也要。”
“前几天的报纸一块钱八份。”
“我要一块钱今天的报纸，近一个月内的报纸你给我找，一块钱十份，我要两块钱。”秦川讨价还价道。
九十年代什么赚钱，有人说房地产，有人说保健品，有人说做外贸，但最根本的是信息，信息最赚钱。
后来仅次于阿狸巴巴的国内第二大B2B公司聪慧网这个时候就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靠贩卖信息赚钱。
而秦川要做营销，也需要找寻赚钱的信息，而这个时候，再没有渠道比报纸上充斥着信息多的地方了。
第6章：夜宿
各种报纸买了一些，夹在腋下，秦川开始打听哪里有招待所小旅馆之类的。
问清楚以后，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当然了，他家里是没有电话的，整个村里就一部电话，在村口的小卖铺，打电话也收钱，接电话也收钱。
秦川也没有等着人家把母亲叫过来接电话，只是让小卖铺转告母亲一声自己到市里了不用担心。
然后就挂了电话，打听着来到小旅馆一条街。
两边都是低矮的三层楼左右的房子，中间夹着一条巷子，各种各样广告牌乱七八糟的，形形色色的人手拎肩挑着行李摩肩擦踵而过。
“小伙子，来住店啊，我们家很便宜的，而且还有其他的……”
“后生，住店不？有热水……”
众人招呼着，秦川找了一个长得相比老实的，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
“这住店多少钱？”
“三块钱一个床位，单间十块钱……”
秦川不等中年男人介绍完就说道：“一个床位。”
“好咧。”男人点点头，带着秦川到了一间屋子，一进们秦川差点吐了。
屋里各种发霉的味道，在加上脚臭味、汗味，这大夏天的是真的让人够难受的，屋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身上就这么几十块钱，秦川是真的不敢乱花，只能够忍着不适住了下来。
对于屋里的其他人，秦川也没有交流的想法，看起来不是出来打工的，就是销售员。
秦川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了下来，就开始翻看起自己手里的报纸来。
都市报，晨报，日报，娱乐报纸，生活报，基本上每张报纸他都会仔细的看一遍，挑拣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人一旦做一件事沉浸进去以后，就会下意识的忽略身边的事情。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屋里住着的其他几个人搬着一张小桌子打起了扑克，劣质香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而秦川这边也基本上把所有的报纸都给挑选出来了，秦川挑选出来的几张报纸上有几个共同点，这几家报纸上都是同一家企业在打广告。
是一家白酒厂的广告，这家酒厂从两个月之前开始在生活报上做广告，然后半个月之后，从生活报到都市报，到晨报，几家销量不错的报纸上都有这家酒厂的广告。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广告从小版面到大版面，从简单的一个高粱白酒，然后下边是地址和联系电话几行字。
到有了黑白的酒瓶和包装的图案，再变成彩色的酒瓶和包装图案。
到半个月之前，在彩色的酒瓶包装图案旁边又加了几行字，高粱白酒绵柔，不上头。
从这广告的内容一变再变，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家高粱白酒厂的销量应该不怎么样。
这广告的效果应该不好，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报纸上广告的内容却一变再变。
不过站在秦川的角度也可以理解，就这个广告，能够有用才怪呢，这个时候叫高粱白酒真的不要太多。
冠以了各个地方城市名称的高粱白，还有高粱红酒厂也产高粱白，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商标名称注册之类的说法，因为很多厂子都叫这个名字，给你注册了大家用什么？
所以就造成了市场上，很多高粱白酒，那么人家凭什么就因为报纸上几句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广告就买你的高粱白酒。
秦川前世就是做营销公司的，帮着一些厂子和品牌做产品营销的，这是自己的老本行，这家酒厂就正合适，要是人家酒厂销量好，也用不着自己做营销了。
当然了，具体的情况还要明天去这家酒厂看一看才知道。
秦川整理好报纸，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不由的邹了邹眉头，他不是不能够吃苦，关键是这个环境真的是太糟糕了。
但是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从包里掏出了从家里带出来的杂粮馒头和咸菜。
就剩下两个馒头了，母亲以为自己出来借钱不管成不成也就一天的时间，所以没有给自己多带馒头。
当然了，这个天气，就是带的再多，过一夜，明天早上起来也馊了不能吃，不过没事，明天要是顺利的话，自己也能够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就着水壶里边的最后一点水，吃了馒头，然后就躺下强迫着自己入睡了。
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又坐了一天车，秦川躺下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正当秦川睡得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在拉自己背着的包。
秦川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准备起身，但刚睁眼就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了一道明晃晃的寒芒，秦川心里暗骂一声王八蛋。
赶紧半眯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的包也慢慢的松开了，很快包被人扯走了，然后一阵翻腾，包又扔了回来。
还夹杂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妈的，穷鬼。”
秦川心里咬牙，母亲给自己的五十多块钱，除了上午拿出来车费，其他的都揣在裤子里边专门缝好的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但是这包里装的是自己下午买鸡蛋的八块钱啊。
除了住床位花了三块钱，买报纸花的三块钱，还有两块钱呢。
两块钱，要是前世自己根本不会在乎的，但是这个时候这可是自己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啊。
但是对方手里有还刀，秦川也只能够破财免灾，不过这个声音和模样自己算是记下了，一张鞋拔子脸，脖子下边还能够隐约的看见一个痦子，以后别让自己遇到了。
秦川也听见了在其他人哪里翻腾的动静，然后来人终于离开了，就在秦川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的时候，也听见其他的铺位上传来长长呼气的声音。
显然刚才醒着的不光是自己啊，都是他妈的老，江湖。
这环境本来就让人难以忍受，大半夜的又折腾了这么一遭，秦川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干脆在心里完善着自己明天去那家高粱白酒厂的计划。
第7章：形象在能力前边
营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说起来却是三天三夜说不完的。
国内第一本营销专业的教材出现在1933年，是魔都复担高校的丁教授以花旗国市场营销为蓝本写的《市场营销学》。
不过那个时候国情特殊，后来国内是计划经济体制，计划经济体制，全国经济一盘棋。
经济计划司，每年负责安排，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生产任务，生产出来就被拉走了，根本用不着什么营销之类的。
企业就只是负责生产的。
等到78年的时候，开始实施市场经济了，人们才开始慢慢的重视起来，79年哈工大开始试验有了市场学课程，不过也就是一门课程而已。
八十年代初，国内的几所财院也就是大专院校实验性质的开了营销专业。
等到87年的时候才算是正式的本科院校营销专业。
不过营销也一直不被人们怎么重视，往往是靠着灵光一现的点子。
而要说实践方面，国内的营销案例应该是从“点子大王”何阳开始的。
但是也就是一定程度上而已，营销这个东西也并没有被人重视起来，尤其是他们潞州市这样的内地城市。
要是后世不用说，营销公司是一个普遍被人接受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跑上门给人一个营销方案，张口和人要五千块钱，估计能够被人赶出去。
秦川在心里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直到外边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秦川是被人的哭喊声吵醒的。
有人睡起来发现自己丢钱了，喊闹着，其他人正在旁边劝着，其实很多人都被偷了，甚至昨天半夜房间里，好几个人都醒着。
但都是老，江湖了，很多人钱都是分开放的，外边口袋里放一点零钱，大钱都是贴身放着的，这是出门在外江湖经验。
秦川没有过多的时间感慨，甚至都没有等警察来，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巷子门口就有早餐点。
“小米粥，鸡蛋汤，豆腐汤，油条、包子、花卷……”摊子上，老板卖力的吆喝着。
闻着豆腐汤散发出来的香味，秦川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又骂娘了，要是那两块钱没有被偷，自己也能够吃两个大肉包子。现在就只能够要两个热气腾腾的花卷。
吃过早餐以后，秦川按照报纸上的地址朝着高粱白酒厂去了，坐着大巴车到了高粱酒酒厂以后，秦川也没有进去。
就在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和老板聊着天，打听着厂子里边的情况。
然后找周围的一些人打听厂子的情况，还是那句话，信息最值钱。
等把厂子的情况基本上摸透以后，已经中午了，秦川来到了市里的服装批发市场。
一件土黄色的胶鞋，一条工装裤，一件洗的发黄的背心，背着军绿色的挎包，这样的形象去了人家厂子不用说做营销了，估计连人家厂长都见不到就要被轰出来了。
形象永远走在能力前边，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绝对了，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印象很重要，以貌取人才是大众的习惯。
“老板，这件衬衫多少钱？”
“二十块钱啊，太贵了，五块钱行不行？哎，老板你不要动手啊……”
秦川在服装批发市场里边算是把自己的脸皮和口才发挥尽了，最终九块钱一件白衬衫，送一条领带，十四块钱的裤子，十五块钱的皮鞋。
最后六块钱软磨硬泡的把老板用来装比的二手黑色手包给拿了下来。
“你小子赶紧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听见没有，我他娘的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老板送秦川出门的时候恶狠狠的威胁道。
在秦川身上一分钱没有赚到不说，还赔了自己的手包出去，要不是秦川嬉皮笑脸的，真的要挨打了。
秦川也不吭声，转身就走，至此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
要是下午去酒厂不成功，今天晚上就要流落街头了，不过秦川心里根据上午打听到的情况还是有把握的。
没有办法，只有十天的时间，没有太多的时间耗的，与其说找好几家类似需要的企业都试一下，还不如就专注的把精力放在一家企业上。
专注力也是营销一个重要的需求。
选定了就只能够赌一把，找了一家理发店，在门口用水壶里边的水把三七分的头发打湿，然后走进理发店想要借一下梳子。
老板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秦川看着桌上的啫喱水顺带问老板能不能喷一点。
老板有些纠结，毕竟啫喱水不便宜，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叮嘱秦川少用一点。
秦川心里一乐，这就是营销里边的心里需求问题，自己要是一上来就借啫喱水，老板肯定不会同意，但是自己头发湿漉漉的进来，只是用一下梳子，老板肯定不会拒绝。
梳子都借了，好人当了，再借啫喱水，虽然不舍，但是人们都有好人当到底的心理，虽然会肉疼一下，但是也不会不借。
等秦川从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大变了一个样。
估计这个时候就是最熟悉秦川的人母亲方翠翠和妹妹站在面前都不敢认。
一双黑色的皮鞋明晃晃的一尘不染，黑色的西装裤，再加上一件雪白的半袖衬衫，蓝色的领带，要是放在后世，这就是妥妥的销售人员。
但是秦川画龙点睛似的，把三七分的头发弄成了大背头，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是一变。
脸上也没有了一丝的稚嫩，胳膊上夹着黑色的皮包，一看就是老板的样子。
只不过肚子里不断叫声出卖了秦川，包里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就是想要喝口水都不行，水壶也扔掉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成大事者，不能够不在乎小节。
这一身打扮去酒厂谈生意，背一个水壶，那就太出戏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秦川大步流星的朝着潞州高粱白酒厂走了进去。
门卫老头眼睁睁的看着秦川走进去，却愣是没敢吭声拦一下。
直到秦川停下脚步，朝着老头招招手。
“大爷，你们鲁厂长上班了吗？”
“上班了，刚来没一会。”
“好，你去忙吧，对了，他办公室是在……”秦川说道这里故意迟疑一下，果不其然门卫老头接到：“上三楼左拐最里边的办公室就是我们鲁厂长的。”
第8章：引诱
走在潞州高粱白酒厂里边，给秦川的第一感觉就是死气沉沉的，没错，现在已经是95年了，改革开放的第十七个年头了。
这里还像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酒厂一样，灰蓝色的工装，雪白的劳保手套，没错这曾经是国营厂工人的骄傲。
但是现在已经过时了，走到了95年，需要的现代化企业的制度和竞争思维。
但是从这家厂子身上，秦川一点都看不到。
不过这和秦川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是来赚钱的。
迈步走进了办公楼里边，三楼最里边的办公室门上挂着厂长办公室的字样，是那种白底黑色的木头牌子。
秦川脚步停顿了一下，听着办公室里边的人打电话，在说什么销量和贷款的问题。
秦川等男人打完电话以后，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鲁俊山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笔直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蓝色的领带，油光水亮的大背头，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手包。
这幅打扮要说稀奇把也不是太稀奇，白衬衫，黑西裤，皮鞋，很多人这样打扮。
但是这个大背头就少见了，还有这个蓝色的领带，一般人打领带总是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但是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和谐，好像人家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打扮一样，就像是……像是电影里边的明星一样。
“您好，是鲁厂长吧，我叫秦川是从鹏城来的。”
秦川和鲁俊山握了握手。
“你好秦先生。”鲁俊山打量着秦川，伸手请秦川坐下来。
“鲁厂长，冒昧打扰了，是这样的，我是张爱国老爷子儿子的朋友，这一次到潞州出差，张爱国老爷子让我帮忙带点咱们厂子生产的酒回去。”
秦川笑着说道，这张爱国原来是厂子的工会负责人，儿子去鹏城闯荡了，把家都给按在鹏城了，张爱国退休以后就去了鹏城生活，这些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是上午的时候，秦川通过和厂子门口小卖铺的老板闲聊得来的，现在准备借用这个身份。
“原来是老张的晚辈啊，欢迎欢迎。”鲁俊山路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泡了一杯茶给秦川。
“是啊，我和张老爷子的儿子是朋友，几次听老爷子说起咱们潞州高粱白酒厂生产的酒好喝，绵柔不上头，老爷子去了鹏城以后，一切都好，就是想念家乡厂子里生产的这杯酒，可惜鹏城没有卖的。
这不我这一次出差到潞州，老爷子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帮忙带回去几瓶。”
秦川松了脖子上的第一颗口子，显然随意了很多。
鲁俊山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看着秦川的目光也更加的亲切了很多。
秦川又说起了潞州高粱白酒厂的辉煌历史，当然了，在秦川口中都是听张老爷子说的。
虽然秦川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张老爷子，但是这个身份用起来是真的好使。
这说话间，鲁俊山已经把秦川当成自己人了。
至于说怀疑秦川，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首先秦川这个打扮，这个气质，上厂子里来行骗，不至于的。
再说了，就自己厂子里的酒，卖都卖不出去，人家打扮成这个样子，就为了行骗自己两瓶酒，这不至于的。
鲁俊山说着叹了口气：“是啊，酒是好酒啊，可惜就是……算了……”
秦川听着鲁俊山的话，本来想着鲁厂长接下来就是要说销量不好的问题了。只有鲁俊山主动说了厂子销量不好，自己才能够继续发挥啊。
结果没有想到鲁俊山竟然话说一半不说了，不过这种情况也在秦川的预料之中，毕竟鲁俊山作为一个厂长，不会见谁都谈自己的困难的。
虽然自己这个身份选择的很合适，这个话题和理由也充足，又是忆苦思甜的，很是适合让鲁厂长发挥，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有所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鲁厂长，”秦川直接打断了鲁俊山的话，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直接道：“我大老远来的，这也是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不会销售太火爆，匀不出来吧，我不多要，就一箱酒就够的。
多了我也拿不了，价钱方面您放心，我可以翻倍，还请鲁厂长帮帮忙。”
鲁厂长一愣，这一次脸上直接露出了苦笑：“小秦啊，你想那里去了？就是销售再火爆，退休的老职工走这么远，想着家里的这杯酒，我们也是要给的，而且什么钱不钱的，不用给，可是现在不是销售火爆，是销量不好啊，这酒厂不比之前了。”
“鲁厂长？”秦川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销量不好，不会吧？老爷子说咱们酒厂销量不错的啊？”
鲁俊山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酒厂的情况，根本就瞒不住的。
“那是老张退休之前的事情了，这两年外地很多酒都进来了，咱们厂子竞争不过，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还特意的升级了酒厂的设备，结果不光是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销量依旧上不去，到现在厂子工人都有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鲁厂长满脸的沮丧，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跟不上脚步的，都会被埋葬在旧时光里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时代的车轮滚滚而去。
秦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这怎么会？既然口感不错，不应该啊，你们做广告了吗？”
“怎么没做广告啊，你看。”鲁厂长顺手就从桌上抽了一份报纸递给秦川。
秦川接过报纸装作认真的看了看几秒钟，然后一巴掌把报纸拍在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呢！”
这下子轮到鲁俊山迷茫了，怎么就怪不得了？什么意思？这是广告做的不对吗？
他还对眼前惨不忍睹的销量发愁呢，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这秦川看了一眼报纸就明白了？
第9章：上钩
“小秦，你说什么？”鲁俊山疑惑的问道。
秦川把报纸给摊开：“鲁厂长啊，我明白咱们厂子为什么销量不好了。”
鲁俊山想也不想的追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疑惑了很久，要说产品的质量，他们的高粱白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原来也有很多人喜欢。
要说宣传方面，他在报纸上也没有少花钱的，这怎么就是打不开销路呢？
“因为这广告做的不对。”秦川很肯定的说道。
鲁俊山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
秦川也不卖关子，现在也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看咱们这个广告做的，上边有酒厂的地址，有酒厂的名字，但是却一点没有新意，一点也不吸引人。
咱们整个省内，叫高粱白的酒不少，那么为什么经销商、顾客要选择咱们酒厂的高粱白呢？”
鲁俊山听着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是很多企业都是这样做广告的啊。
“做广告，首先要有新意，要吸引人，要让经销商愿意去进货，要让顾客愿意去喝。
其实白酒这个东西，说白了，味道上有差别是有差别，但是大部分人其实是喝不明白呢，喜欢喝的酒，就两种，要么就是这酒贵，代表身份和地位，大家都觉得好。
要么就是喝习惯了，除此之外，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
秦川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自信的侃侃而谈。
鲁俊山听着不断的点头，仔细想想还真的是秦川说的这么回事，他自己出去，和领导应酬，那当然要带贵的酒，自己喝酒，在不考虑兜里钱的情况下，一般也只是喝自己习惯喝的那两种酒。
其实偶尔喝一下其他的酒，要说差别，也真的不是太大的。
“小秦啊，来喝点茶水，这天气热吧，我给你打开电风扇。”鲁俊山热情的招呼着。
“呼呼呼。”
电风扇打开以后，秦川算是舒服了很多。
“所以啊，在酒的差别不大的情况下，那么主要就是营销的问题，怎么把咱们的高粱白给包装一下，包装成知名的酒，给酒赋予一个属性。”
“小秦你仔细说说。”
“其实我在鹏城就是做营销的，这方面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就随便说两句，要是说的不对，鲁厂长别见笑啊。”秦川谦虚的说道。
“营销？”
“对，就是帮品牌做推广的，点子大王何阳，鲁厂长听说过没有，就是类似那种的。”秦川说道。
鲁厂长连连点头，点子大王他当然知道了，前两年的时候很是火的。
什么爱国者导弹台灯，刻着星期天的筷子，避孕泡泡糖，魔术酒瓶之类的。
“咱们说回白酒行业，我说营销加上属性的问题，比如说茅台，为什么出名，就是因为他是国酒，咱们省的杏花村为什么出名，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还有什么杜康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其实这都算是一种营销，给酒加上了一种人话属性，一种特色。”
“而咱们高粱白，现在就欠缺这么一种定义，说回报纸你看，绵柔不上头。
这没有什么特殊的定义，特殊的属性，那么大家为什么要买。没有吸引力，没有竞争力啊。”
秦川语重心长的说道，鲁俊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亮了。
秦川一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眼睛是越来越亮，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又给秦川续上了一杯茶水，正等着秦川继续往下说呢，秦川却停了下来。
“鲁厂长啊，耽误你太长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也是随便说说，回头你们觉得要是有用，那就作为一个参考意见，要是没用就算了。”
秦川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鲁厂长却一把拉住了秦川。
“什么耽误时间啊，您这个是金玉良言啊，麻烦你再讲一讲，再讲一讲，这对于我们厂子来说太有用了。”鲁厂长说着起身到抽屉里边拿出了一盒华子拆开给秦川递烟。
秦川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这个时候的华子味道是真的醇啊。
前一世他就是一个老烟枪，只不过重生以后，饭都吃不上，哪里有这个条件啊。
现在这感觉又回来了。
“好，那我就举例子说一说吧，是我之前给几个酒厂做的营销策划。”
鲁俊山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个好啊，有合适的自己直接抄过来用就行了。
至于什么知识产权之类的，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个说法，连他妈品牌名字都是一样的，还谈什么营销方案的知识产权了。
秦川一看鲁俊山的眼神就知道这货想什么，浓眉大眼的看着像个好人，结果蔫坏，竟想着占便宜的事情。
老子要是让你被套路了，那前世几十年的营销白干了，就是做这个的，要是被客户三言两语的把方案套走了，那公司就不用干了。
“之前的时候，有一家叫做滨河酒的酒厂来找我们公司，我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发现他们酒厂呢，正好在茅台镇管辖的地方，距离茅台酒厂并不是很远。
于是给他设计了一套营销的方案。把他们酒厂的名字就改名叫做茅台镇，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茅台和茅台镇酒的区别，大家咋一看，以为是一种酒呢。
所以一时之间销量大增，当然了，这个方案稍微有些抄袭人家的意思，不过他们酒厂确实属于茅台镇管辖，这个也不算是虚假宣传。”
“不算不算。”鲁俊山连连摆手：“这本来就是事实，这方案好啊。”
对于鲁俊山来说，这算什么虚假宣传啊，要是能够把酒给卖出去，让他直接抄他都敢，更何况还是茅台和茅台镇的区别呢。
秦川继续说着，要说白酒的营销案例不要太多，秦川脑子里边一抓一大把，几个案例一讲，让鲁俊山心里和猫挠似的痒痒。
这几个营销案例他一听就觉得靠谱，可是仔细一想，好像套在自己身上又不完全行。
比如说茅台镇酒的方案，套在自己家酒厂身上能行吗？
直接叫茅台镇呢？还是改名字换成其他出名的酒呢，这潞州就没有这样的，完全不沾边，你靠上去没用啊。
秦川望着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桌上的一盒烟也两个人也抽的差不多了。
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鲁厂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拿了酒就走了，明天还回鹏城呢。”
“别呀，走什么走啊，秦老弟今天下午的这番话听的我是如雷贯耳啊，这样，晚上我请客，一定要好好敬秦老弟两杯感谢一下秦老弟。”
鲁俊山拉着秦川的胳膊不放，开玩笑，这听的正上头呢，而且还没有想到这个酒厂到底应该怎么营销，哪里能够让秦川走啊。
秦川推辞道：“鲁厂长谢谢了，吃饭就不必了，我也是和张老爷子有渊源，遇上了，就顺嘴说一下的事情……”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走，走就是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而且这个酒也没有，你回去怎么和老张交代？晚上必须要留在这里吃饭。”鲁俊山软硬兼施。
秦川虽然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中午没有吃饭，到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要是走，出门那就是流浪街头的下场。
但是这个时候依旧一副为难的不行的样子，和鲁俊山极限拉扯着。
“行了，秦老弟别犹豫了，给鲁哥一个面子，吃顿饭，吃顿饭。”鲁俊山拉着秦川的胳膊就往外走，从一开始的小秦，到秦先生，到现在的秦老弟，一个下午鲁俊山不知不觉都变了三个称呼了。
但是鲁俊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都是下意识的称呼。
秦川苦笑着，一副无奈的样子：“好了。鲁老哥，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说着又苦笑着道：“本来想着晚上直接到省城那边住一晚，明天就回去呢。”
鲁俊山拍着胸脯说道：“这什么话，晚上在咱们潞州最好的酒店，我安排你，虽然赶不上省城，但是这是老哥一番心意，你不能拒绝。”
秦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好了，晚上不用流浪街头了。
第10章：敲定合作
烧鸡、猪头肉、红烧鲤鱼、糖醋丸子、红烧肉、酱牛肉、韭菜炒鸡蛋、红烧茄子……
晋菜向来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没有什么菜系之说，在潞州这里就更加没有什么大菜了。
硬说的话，也就是一些家常菜而已。
但是要看放在什么时候啊，在这个时候来说，这就真的都是硬菜了，最起码对于秦川来说是这样。
早上吃了两个花卷，中午买完衣服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一直硬挺到现在，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人是铁饭是钢，别说什么骨气之类的，谁饿谁知道。
不过秦川这个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慢条斯理的吃着。
倒不是他想要这样，他也想要狼吞虎咽，关键是不能够穿帮露馅了啊。
“来，秦老弟我敬你一杯。”鲁俊山端起酒杯招呼着，晚上拿的酒就是酒厂自产的高粱白。
秦川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但是酒刚下肚，秦川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心里暗叫不好，忘了这幅身体，不是前世那个酒精考验的身体，这幅身体是第一次喝酒。
“不好意思啊，我们那边习惯喝红酒、洋酒白兰地、人头马之类的，喝不太习惯这个白酒。”秦川还不忘装一下。
“不好意思，怠慢了，可是咱们这个地方……”鲁俊山有些为难。
秦川摆摆手大气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服务员换啤酒好了。”
几杯酒下肚鲁俊山提出了要求：“秦老弟啊，是这样的，你看咱们酒厂现在真的是挺困难的，能不能够请你帮忙，给自己厂子也想一个营销方案。”
秦川心里一乐，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但是脸上却立马浮现出了为难之色。
“鲁老哥，我也想要帮忙啊，可是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这公司出差都是有时间的，本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走的。”
“而且啊，这个营销方案不是张嘴就来的，我也需要实地的考察一下厂子，不是说拍脑袋就能够想出来的，没有实际考察过，我给你一个方案，结果最后水土不服，那不是害人害己吗？这样的方案我就是给了你，你敢用吗？”
鲁俊山到嘴边的话被噎住了，他本来想着这方案的事情不是很简单嘛！明天没有时间，现在吃饭的时候你帮着出出主意就行了。
但是秦川这样说，他还就真说不出口了。
鲁俊山眉头紧锁的问道：“那秦老弟就没有办法通融了一下吗？”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下午见识了秦川的本事以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秦川放下了筷子，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么就是我给公司打电话，以公司的名义接下这一单，但是这样的话，就要产生一些费用了。”
“多少钱？”鲁俊山闻言顿时脸色就苦了起来，钱，他们厂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两种收费方式。”秦川竖起了两根手指说道。
“一种就是直接收一笔运营费用，我努努力，和公司商量一下，打个折扣，给一个友情价，但是最起码也在一万块钱左右。
另外一个就是按件收费，我给你们运营一个经销商大会，到时候净销售大会上顶出去多少件酒，按照数量给我们抽成。”
鲁俊山心里衡量着，一万块钱，要说多吧，也不是太多，关键是对于现在的高粱白酒厂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也是最后的一点现金了。
想着鲁俊山就不自觉倾向于第二种了。
“那这个抽成是抽多少？”
秦川听见鲁俊山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其实给出了两种方式，但实际上只有一种。
秦川早就猜到了，一下子掏一万块钱，没有看见效果，鲁俊山能够愿意才怪呢。
“你们一瓶酒多少钱？”
“一瓶酒两块钱。”
“一箱酒六瓶，也就是十二块钱，这里边的利润是多少？”
“一箱酒，大概有三块钱的利润吧。”鲁俊山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其实一箱酒的利润大概能够有五块钱左右的。
甚至还要更高一点，白酒这个东西的成本真的没有多少。
“这样，我了解完情况以后，做一个营销方案，一个星期以后做一个经销商大会，这经销商大会上顶出去的酒，每箱我要抽一块钱的利润，不管顶出去多少箱，上不封顶。”
鲁俊山闻言顿眼睛一亮，想也不想的说道：“没有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他们现在厂子说是销量惨淡都说的委婉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销量了，厂子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一箱酒提一块钱，只要是能够卖得出去，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的，这种方式就相当于秦川是没有底薪干活，卖的多赚得多，鲁俊山有什么不愿意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给公司打电话请示，公司同意以后，咱们签订合同。”秦川端起了酒杯。
“就这么说定了，谢谢老弟了。”
秦川吃的不快，但是却一直没有放下筷子，直到吃饱喝足以后，这才去了宾馆休息。
相比昨天晚上自己在小巷子里边住的招待所里边的乱哄哄的几个人挤一个床位，这宾馆就不一样了。
房间里边有电视机、电风扇不说，还有淋浴间。
鲁俊山是把秦川一直送到了房间里边，对于秦川是热情的不行。
这天晚上秦川就睡得舒服了，第二天一早鲁俊山亲自过来接上秦川到厂子里边的食堂吃的早餐。
吃过饭以后在鲁俊山的办公室里边，秦川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电话，当然了，也打到了鹏城，但是对面是什么鹏城什么地方秦川就不知道了，随便讲了两句鹏城当地的土话，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签合同的时候，秦川充分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专业，一条一条事实而非的合同条款，唬的鲁俊山等人是一愣一愣的。
等到双方签完合同以后，鲁俊山对于秦川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太专业了，一看就是经常签合同的，不然的弄哪里弄出那么一大堆名词来，虽然他们听不懂，但是不明觉厉啊。
其实秦川也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要是装的不像，等到把酒给卖出去了，鲁俊山不愿意给钱怎么办？
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身后确实是有一个公司的。
第11章：倒计时
签完合同以后，秦川装模作样的了解了一下高粱白酒厂的情况，其实这营销的方案，秦川在看见报纸的时候就想到了。
这个时候酒营销的方案不要太多，随便拿出一点来都能够让潞州高粱白酒厂扭亏为盈。
不说创立一个品牌，但是提高销量还是不成问题的。
品牌推广，那是长期的事情，需要很多步骤配合的，但是做一次营销，那就简单多了。
“这样，咱们厂子有宣传部门吗？”
“有的。”
“多少人？”
“一共三个人。”
秦川嘴角抽了抽，又问道：“销售科的人呢？”
“销售科的人多，一共有十五个人。”
“好，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听我的安排，没有问题吧？”
“没有。”鲁俊山很快把所有人都给叫了过来。
秦川也不避讳鲁俊山，直接就安排了起来：“第一件事，把咱们报纸上所有的广告都停下来，从现在开始不刊登什么酒厂的广告，而是刊登这个。”
秦川说着，拿过纸笔，刷刷的在纸上划了一个图案，上边写了几个字展示给众人。
众人一看都有些懵，就是一个简单的爆炸的图案，里边只是写了一个数字七天。
旁边还有三个字“倒计时。”
倒计时七天，这是什么意思呢？
“秦老弟，这个？”鲁俊山同样皱着眉头。
“鲁厂长，相信我就这么安排。”秦川也不解释。
鲁俊山一咬牙点点头。
宣传部门的人赶紧上前拿着纸去找报社沟通了。
“这个广告不光是要找咱们潞州市的，还要去两家省会的报纸，还有潞州底下各个县的报纸都要打这个广告，没有问题吧？”秦川追问道。
鲁俊山点点头：“没有问题，但是时间太长的话，我们肯定支撑不住，现在厂子里边的流动现金不多了。”
“好，就七天的时间。”秦川肯定的说道。
安排好宣传部门的人以后，秦川再次看向了鲁厂长：“销售人员这边跟着我出差，需要一笔活动经费，不多两千块钱。”
“我给你三千。”鲁俊山也是发狠了，现在厂子就指望秦川了，秦川要是不行，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秦川点点头，让销售科的人领了钱，然后就准备出发了。
鲁俊山看着秦川是满脸的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秦川准备做什么，一点都看不懂。
“鲁厂长啊，你这样，就在厂子里安心的等着我的电话，把市里最大宾馆的会议室给租下来，然后全力生产，等着经销商大会就行了。”
秦川口袋里装着三千块钱，说话的时候底气更加的十足了。
别说鲁俊山看着秦川这自信十足的气势，还就真的莫名的心安了很多。
报纸上的广告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换了，大红色的爆炸型图案配上绿色的倒计时七天，是那样的醒目，偏偏倒计时是什么却没有说。
这一下子就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了。
倒计时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更何况是这么醒目的图案了。
这个时候的报纸就像是后世人们的手机一样，人们了解的信息除了口口相传的八卦就是从报纸上看了。
所以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倒计时。
甚至还有人直接给刊登这个消息的消息的报社打电话，没错好奇心真的能够害死猫。
而且不光是普通人，甚至还有领导打电话问了，当然了，领导问话肯定是不能够说是好奇，而是说关心安全问题，万一这个倒计时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报社这边也懵啊，潞州高粱白酒厂给的消息，就让这么刊登，他们也不知道啊。
8月16日，倒计时七天。
8月17日，倒计时六天。
8月18日，倒计时五天。
这种紧张的氛围，一直通过倒计时渲染着，越来越多的人对于这件事感觉到好奇了。
报摊的老板，报社这边都被问烦了，关键是他们也不知道啊。
可是人们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好奇，倒计时就这么进行着。
而与此同时，秦川也没有闲着，带着人在盛会出差。
“这样，你们分开去，一个人一条街，就去问这些商店，有没有潞州高粱白，其他的不要多说，问完没有就转身出来。
要是给推荐其他的白酒，就说不要，就要潞州高粱白。”秦川看着眼前的十五个销售科的人员吩咐道。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们懂。”
这一天，省会城市的很多小卖铺，小超市都感觉奇怪的很。
不时的总是有人进来要买什么潞州高粱白酒，给推荐其他的酒还不要。
要说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喜欢喝一种酒的，抽一种烟的人很多。
酒不说，但是烟有时候畅销的都会断货的，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潞州的高粱白，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要是一个人问就算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什么酒的种类多了，谁家也不会那么齐全。
可是这一天，上来了好几个人都问有没有潞州高粱白酒，这小卖铺和小超市的老板就坐不住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有人给经销商打电话了，想要要一点潞州高粱白酒。
第一天晚上，经销商还能够坐得住，什么潞州高粱白没有，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一群人要买这个酒。
但是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来问这个酒的小超市和小卖铺的人更多了。
这经销商就坐不住了，开始打听这到底是哪里产出的酒了，这酒厂在哪里了，毕竟这终端的小超市和小商店已经有很多都在打听了，那就不能够不重视了。
不过还没有等经销商打听明白呢，第三天的时候，整个省会城市的几乎所有的经销商都接到了自己终端的电话，打听到底哪里能够进货潞州的高粱白酒了。
而与此同时，秦川正在出差住的宾馆里边给销售科的人员开会。
“明天，你们一个人去一个市，一个人带上两百块钱，到了地方以后，就按照这两天的办法，找当地的一些人，一天给上五块钱，让他们去这些小商店和小卖铺挨个问。”
秦川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其实这两天，众人也琢磨过来一点味了。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有没有用。
“记住了，尽量要显得自然一点，不要表演的痕迹太重了，然后三天后，大家都直接回酒厂去。”秦川安排到。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这一个星期的时候，秦川却让很多人都在煎熬着。
潞州高粱白鲁厂长在煎熬着！
全省白酒的经销商们在煎熬着！
小超市、小商店的老板们在煎熬着！
每天看着报纸数着倒计时，被勾起好奇心，心里像是猫挠似的众多普通人在煎熬着！
第12章：答案揭晓
鲁厂长煎熬的是，已经把厂子里边最后的资金都拿出来了，在潞州市里边最大的酒店，租下了最大的会议厅，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开经销商大会呢。
但是这个具体的经销上大会，能够来多少人，会不会让这一场经销商大会成为一个笑话。
别到时候厂里边堆积如山的库存，花了大钱租借下来的场地，最后没有一个经销商过来，让这场经销商大会成为了一个笑话。
而全省的白酒经销商煎熬的事情是各个地方的小超市，小商店都在问潞州高粱白的事情，但是他们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到这潞州高粱白到底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火了。
小超市和商店、小卖铺的老板们又是另外一种煎熬，每天都有人来想要买潞州高粱白，但是店里就是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顾客来问，有钱不能赚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偷走了自己的钱一样难受。
而剩下看了报纸的那些普通大众则是心里好奇心像是猫挠一样，痒痒的不行。
倒计时七天，倒计时六天，倒计时五天。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什么倒计时啊，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压抑，他们的心里的好奇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8月22日。
新一天的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
“倒计时零天，潞州高粱白酒厂经销商大会就在明天。
潞州高粱白，经过技术升级多级雾化白酒陈酿技术使酒体的品质和口感发生革命性改变。
潞州高粱白酒，重新定义白酒！
喝纯粮酒，就找潞州高粱白！”
一个消息，三句话的广告，但是却一时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于经销商来说，找到这个潞州高粱白到底是何方圣神了，不管这酒怎么样？不管这酒喝不好喝，都要去参加这个经销商大会。
下边的小超市和商店、小卖铺之类的都快要急疯了，再不给货，这终端都要造反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终于明白这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原来是一个酒厂的经销商大会啊，不过趁着这个好起劲，看着下边的三句话也彻底的勾起了人们的兴趣。
雾化技术，重新定义白酒，喝纯粮酒就找潞州高粱白！
这这么三句话，几个关键词，但是一瞬间就让人们不光是重新燃烧起了好奇心，还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以后但凡是人们提起潞州高粱白，人们就会想起这几句话。
这个时候不用说一些喝酒的人对于这个潞州的高粱白好奇了，就是不喝酒的都想要买了尝尝了。
“什么都不说了，下班我就去买两瓶这个潞州高粱白，看看什么叫做雾化技术，竟然敢说重新定义白酒，口气真大。”
“就是，我下班也去买两瓶这个潞州高粱白，好好的批判他一下。”
一个单位里边，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聊着天，显然对于潞州高粱白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媳妇，这个潞州高粱白看见了吗？就是这两天搞倒计时那个，竟然是一家酒厂的经销商大会，一会我就出去买两瓶，回来尝尝好不好喝，要是不好喝我就直接找它去，这不是虚假宣传吗？”
“行了，想喝酒就说，找这么多的借口，中午去买一瓶回来，我也尝尝。”
“哎，好嘞媳妇，一定买回来。”
这是一家普通人家夫妻两口子之间的对话。
类似的对话还发生在潞州市、省会城市，等晋省内几个地级市里边。
而这样的顾客涌进了小超市，商店、小卖铺以后，让众人愤怒的事情发生了，这超市和商店竟然没有潞州高粱白。
“不是老板，这高粱白这么火，你们这里竟然没有？想不想赚钱了？”顾客正着急的买来高粱白“批判”一下呢，结果竟然买不到。
这肚子里的酒馋虫，心里的好奇心一起涌上来，他们可不是之前秦川找人过来假装买酒的人，这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就是啊，你们这怎么回事啊，连潞州高粱白都没有，这开什么店吗？”
超市、小卖铺、商店的老板心里委屈，但是说不出来啊，要是有的话，他们不愿意赚钱吗？
这潞州高粱白谁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原来也没有人买啊。
这说要货，连让他们从经销商哪里拿货的时间都没有就抱怨上了。
可是面对着顾客，还不能够发火，毕竟现在的小超市，商店之类的早就不是供销社了，可以对顾客爱答不理的，还能够怼两句。
要是这样做了，回头人家就不上你这里来了，喝西北风去啊。
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够好言安慰。
“我们也在和经销商联系呢，放心，潞州高粱白一定会尽快上货的，有货了我们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小超市小卖铺的老板们是好言好语的安慰顾客，好不容易把顾客打发走，转头就把这个压力到了经销商。
“不是，刘老板，这个潞州高粱白你要是再拿不到货，那我下次拿酒就从其他地方拿了，我这里你就不要给送货了。不是我不讲情面，关键是你不知道我还是头一次因为没有货而不能够赚钱，而不是有货卖不出的，太痛苦了……”
“王经理啊，这潞州高粱白到底有货没货啊，你这里要是再没有我就去其他经销商哪里问问了啊，是这顾客整天追着问，尤其是今天，一副没有潞州高粱白就要砸店的样子，我是好话说的嗓子都冒烟了，才把顾客给打发走。”
“老刘，咱们认识好多年了，你要是有货第一时间给我啊，咱俩这关系你得照顾吧，我不是逼你，关键是顾客逼我啊，再没货，我这店都开不下去了。”
“是王经理吧，潞州高粱白还没货吗？那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你就不能够提前搞点货吗？咱们合作这么久了，不要因为这一件事坏了和气，你说是不是啊？”
第13章：经销商大会（上）
如果这个时候有卫星定位的话，就能够看见，在整个晋省的大地上，各个地方的经销商以潞州市高粱白酒厂为中心。正在从全省的各个地方往过赶。
前几天的秦川找人扮演顾客去各个小超市、商店、小卖铺买潞州高粱白酒，算是一个引子的话，那么经过几天的发酵。
在最后一天利用报纸上的倒计时，勾起了真正顾客的好奇心，然后争先拥后的到了超市、商店要买潞州高粱白。
算是彻底的把整件事给推向了高潮。
而各个小超市、商店又纷纷把压力转移到了经销商身上。
虽然这个时候，渠道为王，制胜终端的说法还不明显，但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是未来销售的一种趋势。
谁掌握了终端，那么谁就会最终赢得胜利，这样的想法虽然不明晰，但是作为在销售一线的经销商对于这种变化是感受非常明显的。
所以对于小超市、商店这些终端的意见，他们都是非常重视的。
尤其是这么多小超市、商店全都在反馈的时候，给他们的压力就真的到了一定的程度。
有的坐着火车，有的坐着汽车，还有自己开着面包车，甚至还有骑着摩托车朝着潞州高粱白酒厂赶的。
当然了，这群经销商挂了超市、商店老板们的电话就开始骂上潞州酒厂了。
不能够不骂啊，你说这潞州酒厂是什么玩意，卖酒你就好好的卖，玩这一出，让人欲生欲死的。都在骂潞州高粱白酒厂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边骂边八仙果过海各显神通的朝着潞州酒厂赶去，这潞州酒厂就再是王八蛋，也不耽误赚钱啊，该骂骂，该赚赚。
“行了，去银行取钱，给我把钱带的足足的，妈的，老子这一次就要真正的见识一下这潞州高粱白到底是他妈的什么琼浆玉液，让老子这么狼狈。”
“快点，再把车子开快点，明天是经销商大会，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觉，也要赶到潞州去，什么都不用管，把油门给我踩到底往前冲。”
“师傅，你开车再快点，要是提前一个小时到潞州，我就多给你一百块钱，提前两个小时我就给你两百。”
“这火车太慢了，前边到站，找一个出租车，老子这一次是豁出去了，也奢侈一会，直接打的去潞州。”
而与此同时，秦川也带着出差的人员风风火火的回到了潞州高粱白酒厂。
“秦老弟，辛苦了。”鲁俊山看着秦川风尘仆仆的，这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见面时候的那一身。
浑身上下已经一股味了，连个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相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干净利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样子，现在就磕碜多了。
也说明这段时间出差是真的辛苦啊，所以鲁俊山虽然说担忧明天经销商大会的情况，但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出言询问。
秦川摇摇头：“不辛苦，出差的费用票据之类的都在这里了。”
秦川从包里拿出了单据递给了鲁俊山，他真没有觉得辛苦，这事其实就是一个动脑子的事情，谈不上累的。
至于说没有换衣服，那是因为兜里没钱啊，就这一身衣服，上哪里换去。
鲁俊山和秦川寒暄了两句以后，还是忍不住了，出言问道：“秦老弟，明天的展销会……”
“放心，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我先去洗个澡休息了，晚饭让人买了送到我房间就行，我洗个澡要好好睡一觉。”秦川摆摆手，信心满满的说道。
回到宾馆洗了澡，顺便把衣服给洗了，之所以不出门，那是因为衣服没干，出不了门，就这一身衣服啊。
8月23日，距离妹妹秦蓉定亲的刘家上门要赔偿款就剩下了最后一天的时间，距离秦川大学开学还剩下了七天的时间。
而秦川身上的资产依旧是零，除了一套还算是干净的衣服以外，其他一毛钱都没有，兜比脸干净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妹妹退亲需要给人家的赔偿没有，自己上大学的学费没有。
但是秦川依旧在床上睡得非常香，没有一点担心。
早上七点钟，秦川的房门被人敲响，鲁俊山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秦川起身穿好昨天洗了的衣服，然后打开房门，把鲁俊山给让了进来。
一边洗漱一边听着鲁俊山担忧的唠叨着。
“秦老弟啊，你说今天这经销商大会能行吗？要不然就推迟一天好了，咱们昨天才在报纸上刊登出去的时间和地址，今天就让人家来，这能行吗？
先不说人家来不来，就算是人家愿意来，这不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也实在是太紧张了一点啊……”
“秦老弟啊，我不是信不过你啊，实在是厂子里边现在资金都花光了，要是不能够回款的话，我这个厂长就不用当了，赌的太大了……”
秦川其实有些不愿意搭理鲁俊山，他不喜欢这种事到临头了抱怨的人，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事情不管成不成的，已经做成这样了，这个时候抱怨有什么用。
要说压力他面临的压力未比就比鲁俊山小多少。
今天的经销商大会要是搞砸了，鲁俊山是下台回家，他连家都回不去，回去也没有办法交代，更没有办法上学，妹妹说不定都会被人给抢走。
他这是一家子的生死存亡。
但是这个时候，秦川却特别的能够沉得住气，他相信自己。
可能秦川的态度也慢慢的感染了鲁俊山，鲁俊山也平静了下来，等秦川收拾好以后，一起朝着潞州大酒店走去。
潞州大酒店门口，已经挂了了大红色的条幅，上边写着潞州高粱白酒厂经销商大会。
“鲁厂长，留下一个人在门口等着迎客人。”秦川看见门口空无一人，吩咐了一句。
鲁俊山张张嘴欲言又止，真的能够有客人吗？不过最后还是听从秦川的吩咐，留下了一个人，然后和秦川一起走进了会场。
会场里边满满当当的都是椅子，台上也挂着红色的条幅，还有用酒垒起来的一个金字塔，上边蒙着红布。
秦川进来以后就开始检查话筒，检查场地的布置情况，鲁俊山却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目光就会看向会场的入口的方向，不时的又站起来来回踱步，更是不是的抬手看一眼胳膊上的手表。
随着时间距离经销商大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鲁俊山眼里的着急之色就越来越浓重。
第14章：经销商大会（下）
“小刘，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门口留下接待人的老张不务正业跑那里去了，让经销商门找不见位置啊！”鲁俊山终于忍不住着急的说道。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老张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留老张在门口。
更何况即使是老张真的不在，酒店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怎么会迷路了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手里拎着一个大黑包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满脸激动的老张。
“鲁厂长，鲁厂长，这是张老板，隔壁市来的经销商。”
“好好。”鲁厂长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激动的赢了过去。
“张老板好，我是潞州高粱白酒厂的鲁俊山。”
“鲁厂长啊，你们这地方可是让我好找啊，而且这经销商大会的时间也太紧了，我是紧赶慢赶的……”
来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的大门就又被推开了，又有两个经销商眼睛通红的走了进来。
一进们就着急的大声问道：“这是潞州高粱白酒厂的经销商大会会场吧？我们没有找错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两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妈的，差点路上出车祸了，这时间也太紧张了。”
“经销商大会没开始吧？”又有人大声喊着推开门进来。
从这以后，整个会场就像是炸开锅一样，不断的有人进来，门口留下一个老张迎接显然是不够了，秦川和鲁俊山两个人也跟着一起去帮忙。
这从出租车上下来，从摩托车上来的，坐着公交车来的，还有跑过来的。
身上穿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有的穿着背心就跑过来了，有的换了一身衣服这一路上也是造的不成样子，雪白的衬衫上发黄的汗渍，乱哄哄的头发。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是满脸的着急，在得到没有错过经销商大会以后，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当然了，这些人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管穿的怎么样，来的时候乘坐的交通工具怎么样，手里都领着包或者其他装东西的物件，里边都鼓鼓囊囊的。
这个时候还不习惯什么银行转账之类的，大家都是现金交易。
时间到了八点钟，夏天的天气，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经销商大会也正式开始了。
秦川本来是准备让鲁俊山上去主持的，毕竟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不管鲁俊山发挥的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这些经销商一个个的能够这么着急的赶到，手里还拿着钱，就已经说明诚意了。
但是鲁俊山却说什么都让秦川上去主持。
“哈哈哈，秦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哈哈，真的，老哥我现在兴奋的腿都软了，而且这样的场面也发挥不好，还是你来，还是你来，老哥谢谢你了，哈哈……”
鲁俊山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整个人兴奋异常，也就是这个时候人们的身体都还不错，要是放在后世，鲁俊山这个岁数的人一身的基础病，说不定这么兴奋过头了，就真的过去了。
秦川见鲁俊山坚持也没有再推辞，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他也不介意给这件事来一个结尾。
秦川一身白衬衣，搭配着蓝色的领带，走上了讲台，拿过了话筒。
俗套无比的“喂喂”两声，这是试一下声音，也是让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潞州高粱白经销商大会的现场，今天我不想说我们的酒厂的历史的有多辉煌，因为那只是代表着昨天。
今天我不想说我们的酒有多醇厚，酒有多香，因为那只是代表产品的好坏。
今天我要说的是在座的各位，你们风尘仆仆，汗水沾满的衣衫，急匆匆的赶来，看着你们我就看到了我们潞州酒厂的未来，看见了我们潞州高粱白酒美好而辉煌的未来。
今天我要说的是，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会为今天能够能够参与这样的一次经销商大会而感到骄傲，因为历史性的时刻有你的见证。
我们的未来同呼吸共命运，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双赢。
我是秦川，谢谢大家。”
“啪啪啪。”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潞州高粱白酒厂的经销商大会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开始了。
“我们潞州高粱白，算是历史悠久，从这片土地上酿造出来的粮食酒，口感醇厚而绵长，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发现我们的酒没有跟上时代的进步。
这一次我们引进了新的技术，多级雾化白酒陈酿技术使酒体的品质和口感发生革命性改变。
这一次我们重新定义白酒的含义，旁边我们已经给大家准备了样品的展台。
展台旁边就是订货登记台。
大家现在依次排队前往样品的展示台尝试样品，尝试完以后，如果喜欢，那么旁边就是订货登记台，如果不喜欢，可以转身回到座位上来，等经销上大会结束以后，我们准备了丰富的午餐，我们潞州酒厂的原则是。
定不订货没有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来者是客，一起喝一杯，交个朋友。”
秦川话音未落，经销商们就一窝蜂的朝着样品展台去了，其实酒好不好喝的都无所谓。
因为大家根本不在乎，手底下的终端，小超市和商店一直在催，社会上关注潞州高粱白的人又这么多，潞州高粱白酒的广告做的又这么好。
今天这个潞州高粱白就是狗屎，他们也认了，也会进货。
但是等到了展台以后尝了尝，却发现这潞州高粱白确实不错，潞州高粱白本来就是纯粮食酿造的一种清香型的白酒。
其实本来就不错的，只不过原来潞州高粱白酒的宣传跟不上，或者说没有那么好，现在又升级了口感，再加上宣传方面已经做到了极致。
两者加起来，可以说是尝过的都说好。
“我要三十箱……不，五十箱。”
“我要一百箱。”
“我这边三百箱，什么定金不定金的，我全款，老子钱都带来了。”
“说的就好像谁没有带钱一样，两百箱，能不能够给我先发货？”
“两百箱就想要先发货，那我这个三百箱的岂不是需要送货上门吗？数数，昨天从银行取出来的，都没有焐热呢，一沓是一万块钱。”
一群经销商是争先恐后的，整个订货台都被包围了起来！
这一刻，鲁俊山以及等待这一天的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
第15章：一路星光一路歌
一群经销商围着订货台挥舞着钞票，疯狂的大喊着要订货，这一幕，鲁俊山就是做梦都没有敢想过，但是这一刻就是这么实现了。
八点钟开始的经销商大会，除了秦川演讲的十多分钟，不到九点半，他们这几天生产的，和原来的库存就已经过半了。
等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库存和生产的五千箱酒是一扫而空。
只要是来的经销商就没有一个不订货的，甚至最后还因为抢货而发生了争执，要不是鲁俊山眼疾手快的给拦下来了，最后就要打起来了。
主要是这经销商都看出来了潞州高粱白的销量和未来的潜力，谁也不愿意等着订货，都想第一时间把更多的现货给拿回去，抛开抢占市场不说。
关键手底下的终端催的急啊。
最后还是鲁俊山答应了尽快的生产，有货以后第一时间就给大家送过去，才算是安抚下来。
中午的时候，就在开经销上大会的潞州大酒店吃饭。
鲁厂长和上台主持的秦川无疑是众人眼中的主要人物，秦川是有心无力，这幅身体根本就不适应酒精，但是这个场合，一群经销商都是草莽中出来的人物。
本来就都是性格豪爽的，再加上这一路匆匆赶来，多多少少的带点怨气，最后再算上经销商大会上没有订到足够多的货，这灌酒的时候可就不客气了。
秦川是再三的推脱，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还是被灌了很多酒。
等到秦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秦川从潞州饭店出来，直奔潞州高粱白酒厂。
到了酒厂以后，鲁俊山正在开会，他中午也被灌了很多，但是这个时候那个企业的领导不是酒精考验的干部，中午喝完了下午照样开会。
尤其是这个时候，正是潞州高粱白酒厂巅峰的时候，鲁俊山在会场也是谈兴正浓，意气奋发。
秦川等到了六点钟，鲁俊山才开完会。
看见秦川还有些意外，不过随即笑着说道：“秦老弟，你这中午喝多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觉最起码也要睡到晚上呢。”
“喝酒误事啊，让鲁厂长见笑了。”秦川苦笑着说道。
“哈哈，老弟这个酒量还是需要锻炼啊，对了，趁着财务没有下班呢，把你的费用给你结算一下。”
鲁俊山说着秦川也没有客气，他本来就是为这事来的，不然这么长的时间白忙活了。
“今天经销商大会上，一共是订出去五千箱白酒，按照咱们之间的合同，五千块钱，老哥做主多给加上五百块钱，一共是五千五百块钱，老弟不要嫌少，老哥也就这点能耐了。”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鲁哥。”秦川拿着钱，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
开玩笑，这个时候五十块钱对于他来说都很重要，这可能是母亲在家里攒三个月的鸡蛋，才能够攒出来的。
可能是需要在地里从早忙到晚，十天半个月才能够赚回来的。
更何况这是五百块钱，怎么会嫌弃呢，本来想着能够拿到五千块钱，自己应该拿的这部分就足够了呢。
“哈哈，不嫌弃就行，谢就不用了，要说谢是我应该好好的谢谢你，这样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
鲁俊山双手拍着秦川的胳膊，又准备喝酒。
秦川却笑着摇摇头：“鲁哥，今天晚上恐怕是吃不成饭了，我要连夜去省城，明天一早就要回鹏城了，公司那边有点事情，着急要回去。”
“多留一晚不成吗？”
“只有下次了，下次鲁哥来鹏城我安排。”
“行吧，那就祝你一路顺风。”鲁俊山有些遗憾的说道。
秦川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走出了潞州高粱白酒厂，包里是特制的，用塑料袋封装的潞州高粱白，这是鲁俊山考虑到用瓶装的，这一路上秦川不好带，特意给准备的。
也是一开始秦川来高粱白酒厂的理由。
秦川走出潞州高粱白酒厂的时候，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芒从天际洒下，傍晚的微风拂过面庞，不急不躁，一切刚刚好，而又是那么的美好。
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格外的轻松。
五千五百块钱，这一次自己出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妹妹可以不用嫁给刘跛子了，自己上大学的学费也有了，甚至还富富有余，还能够给母亲多留下一点生活费。
让母亲过的不是那么的辛苦，虽然说留给母亲钱，母亲也不一定舍得花，但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
秦川到了车站坐上了回县里的汽车，好在末班车还没有走，不然就完了。
秦川心里再次发出了喝酒误事的感慨。
本来中午就结束了拿了钱就能够走，快的话，晚饭都能够在家里吃的。
现在晚上能够赶回县城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摸着胸口的五千多块钱，秦川就没有了一点抱怨，为了赚钱嘛，有时候没有办法。
客车回到襄子县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快要十点了，秦川下车以后，就车站门口还有买混沌的，喝了一碗热腾的馄饨，秦川决定连夜回家。
晚上十点钟了，从县城回镇里的车没有了，最早的一班车在明天下午了。
而明天早上就是和刘家约定好的十天之期了，自己要是赶不回去，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秦川开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从县城到镇里，坐大巴车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当然了路上时不时的停车也特别的耽误时间。
实际上的距离是四十公里左右，后世这个距离开车也半个多小时，但是这个时候的路况和车况就显得慢了很多。
不过四十公里走下来，那真的就非常的考验人的毅力了。更何况四十公里只是到了镇上，想要回村里，还有十公里。
但是在这个晚上，秦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这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前路有多远？
前路有多坎坷？
什么时候能够达到目的地？
这些问题秦川都没有考虑，头顶是满天的星光，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坚定的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朝着黑夜出发！
这一夜，秦川没有一丝的仿徨没有一丝的畏惧，有的只是漫天的星光和一路的歌声！
第16章：厄运专挑苦命人
这一晚的月亮很亮，顺着路吹着夜晚的凉风，很是惬意。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响彻了黑夜，远处的点点灯光交相辉映，像是演唱会现场的荧光棒。
走过了十公里以后就开始感觉累了，其实这也就是这个时候的身体，平时的时候走山路习惯了。
要是放在后世那个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秦川根本就不敢想着走回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秦川感觉应该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这到不是秦川的错觉，而是一开始的轻松，他自觉脚底下的步子是比较快的。
前一半的路程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后一半二十公里的路程，这个时候就真的考验毅力了。
秦川这一次休息了很长的时间，又大大的喝了好几口水，等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歌声也再次响起。
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就真的考验人了，脚底开始慢慢的疼痛起来，慢慢的越来越痛。
这都还能够忍受，关键是后半夜以后开始饿了起来，小口的喝了两口水，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秦川的脚步没有停下，虽然越走越累，但是秦川依旧在坚持着，直到感觉身体到了一个极限以后，才停下来休息喝水。
水壶是晚上在县城里边新买的，就这么一壶水，就是再渴也不敢一下子喝完了。
只能够小口的抿着，稍微感觉差不多了，就停下来，就这样一路上秦川是走走停停的。
身体越累越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双眼不时的被汗水模糊，雪白的衬衫开始发黄。
从走三五公里歇一歇，到走三五里地歇一歇，再到走上一千米就需要歇一歇，最后三五百米就得坐下休息。
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过就是这样，秦川也没有完全停下脚步，天色微微凉，路边有人家开始起来活动的时候，秦川一口气喝完了水壶里边的水。
然后到路边人家讨水喝，本来准备用钱买点吃的的，但是人家看秦川累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要钱，只是给了他两个窝窝头。
快到镇里的时候，遇到了有人赶着牛车，注意到路边秦川的情况，主动提出捎秦川一截。
秦川躺在马车上，看着天边露出的鱼肚白，整个人精神都放松了下来，说实话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一辆牛车，竟然给人的感觉这么舒服。
秦川很多年以后，小轿车越换越高级，但是每次回忆起这天黎明时分乘坐的牛车，总是感觉那么的舒服，是多么高级的小轿车都比不上的。
快到镇里的时候，牛车停了下来，人家到地方了，秦川只能够下车继续步行赶路，想要掏出钱来感谢一下人家，但是人家已经赶着牛车走远了。
秦川朝着牛车远走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前行，经过了休息以后，秦川的精神恢复了很多。
然后一口气穿过镇子朝着家里走去。
就剩下最后的十公里了，秦川没有近乡情更怯的心情，也没有乡音未改鬓毛衰的忐忑，只是用尽了自己的毅力在坚持着前行。
一步，两步……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一公里。
秦川紧咬着牙关，马拉松才四十公里，而这一夜秦川需要走完的路程是五十公里，而且很长时间内，只有一壶水，再加上夜里路况的问题。
比马拉松的条件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不过这点影响对于秦川来说基本上已经不大了，天气热只不过是出汗而已，他身上的汗水，只不过是区别从水里往外捞几次。
三次，五次，或者说是十次八次都影响不大。
路边的行人朝着秦川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纷纷议论着，但是秦川根本没有时间顾忌这些，只是挪动着脚步，缓慢而坚定的朝着家里走去。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
秦川距离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后三公里，最后两公里，最后一公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川家门口，刘有才和刘波父子两个已经准备强人了。
“他大妹子，这是你们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十天时间，赔偿我们两千块钱，结果你现在拿不出钱来，那今天我们就要带人走。”刘有才阴恻恻的说道。
“放屁，你们还敢抢人不成？彩礼钱我都退还给你们了，凭什么还来要人？凭什么？”
“凭什么？这定亲是双方同意的，结果我们这边凑了彩礼钱，准备好了酒席，结婚当天你们悔婚，退还彩礼钱就算完了？
那给我们造成的影响，我们准备的酒席钱，都不是钱吗？你说说上哪有这个道理啊？
大妹子，我说实话，你今天要么给钱，两千块钱，拿了钱我扭头就走。
要么就是给人，当然了，我们也不白娶走，我还给你一千块钱的彩礼钱，大家给评评理，我讲道理吧？”
刘有才大声的说着，周围的邻居议论纷纷，其实对于刘有才说的还是很认同的。
这年头在农村，不是讲什么法律不法律的，都是老农民大字不识两个，哪里知道什么法律。
大家就讲道理。
按照法律来说，抓到偷东西的贼以后，你不能够私自处置，必须报案。
但是这个时候在农村，抓到偷东西的，直接吊起来打你个三只手。
有出轨的被堵住了，直接动手揍。
很多时候在农村，大家只是讲道理，不讲法律，所以刘有才这番话听起来也是很有道理的。
一时之间舆论开始偏向刘有才说话。
“我今天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方翠翠是决心今天不讲理的，直接掏出菜刀来架在了脖子上。
儿子在外边没有借到钱，说是找个了工作赚点钱再回来，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不用让儿子秦川回来面对这个场面了。
自己一死，也算是给这件事一个交代了。
也是自己这个母亲能够为这两个孩子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妈，不要，我和他们走。”秦蓉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给我回去，给我滚回去，和你没有关系，回去。”方翠翠大喊道，她不愿意死在女儿面前。
“妈，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不要……”秦蓉眼里的泪水不断的留下来，祈求的看着母亲不断的摇头。
“这……”周围的邻居准备开口劝一下，但是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而刘有才这个时候，只是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不相信方翠翠真的会自杀，满脸冷笑，上一次秦川就有这一招逼自己退步，这一次还想要用这一招，做梦。
自己才不会上当呢，他倒是要看看方翠翠敢不敢死。
刘有才是肆无忌惮，两次面对菜刀，刘有才之所以态度不一样，是因为上一次秦川的菜刀是对外指向他的，而这一次方翠翠的菜刀却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所以人啊，永远不要以弱者的身份出现。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第17章：再无瓜葛
方翠翠的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因为手微微有些颤抖，已经有些出血了，可见她有多紧张。
就在被刘有才、刘波父子俩逼的要狠下心的时候。
远远的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妈。”
声音沙哑中带着悲伤和愤怒，众人顿时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秦川缓缓的走了过来，走的很慢，但是却走的很是坚定，脚底再疼痛，但是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看着母亲菜刀横在脖子上，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川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眼睛却同样的明亮到了极点。
一步一步的朝着众人走了过来。
“大川啊，你赶紧劝劝你妈吧，”
“大川啊，你回来就好啊，好好的劝劝你妈吧，犯不上啊，千万别做傻事啊。”
“大川……”周围的邻居纷纷开口说道。
方翠翠看着儿子秦川回来，先是眼中闪过欢喜的，紧接着眼角就留出了泪水，苦笑着摇头：“你这个傻孩子，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啊？”
方翠翠嘴里反复的念叨着，你回来干什么，其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川啊，你还敢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兔崽子躲在外边不敢回来呢，你说的十天啊，十天到了，钱呢？”刘有才看着秦川满脸的戏谑之色。
“怎么不会又要动刀子吧，你们家要么动刀子要杀人，要么自杀，怎么无赖是祖传的啊。”刘勃一瘸一拐的也在一旁嘲讽着，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了一旁的秦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这就是自己的人了。
“妈，你把刀放下来，别伤到了自己，妈，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相信我。”秦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有力一些。
方翠翠看着儿子，心如死灰，她是不想要在儿子和闺女面前离开，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要让儿子和闺女以后想起这一幕来害怕，想起自己这个母亲总是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大川啊……”方翠翠无力的垂下了手，秦川把母亲手里的刀接了过来。
刘有才和刘勃父子俩看着眼角一跳一跳的，说来也奇怪，这菜刀在方翠翠手里的时候他们肆无忌惮的逼迫，百无禁忌，但是菜刀一到秦川手里，他们就有些胆怯了。
虽然说他们这一次过来，手里也拿着家伙事，都是种地的农具，锄头之类的，但是要打起来怎么也比菜刀占优势啊。
“秦川，你不会想和之前一样拿刀来威胁我们吧？我告诉你，之前是可怜你们，给你们一个机会，今天你要么给钱，要么让我们带人走。
不然的话，今天老子一锄头刨死你。”刘有才伸开手，朝着手掌心“呸呸”吐上两口涂抹，然后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了锄头，紧紧的握着，眼里也透出了凶光。
不过秦川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把手里的菜刀交给了邻居。
刘有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更加难看了，这表演了半天，没有一点效果，就像是给演戏给瞎子看一样。
秦川缓缓的转过身：“我说过，赔偿给你们两千块钱，那就一分不少，有请今天在场的亲朋邻居做个证，两千块钱给了刘家以后，我们和刘家再无瓜葛。”
第18章 一点心意
周围的邻居都不吭声，不相信秦川能够拿得出来，刘有才更是冷笑着。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秦川缓缓的拉开了手里的黑包，从里边取出来一个信封，然后从信封里边抽出一沓老人头。
这一下子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刘有才和刘勃父子更是不断的揉着眼睛。
秦川也不墨迹，这钱是鲁俊山给的，也是收上来的货款，而这些经销商都是从银行取了钱以后就直接跑到酒厂参加经销商大会了。
可以说是从银行取出来，然后过了过手就交到了秦川手上，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一张张蓝黑色的百元大钞在秦川手里刷刷的数着，周围的人们甚至能够闻到钞票上散发出来的油墨味。
几个人甚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真香啊。
秦川数了两千块钱出来，然后把剩下的装起来，递给身后眼睛都发直，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的母亲。
母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紧紧的攥着秦川递过来的钱，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谁想要抢她的钱一样。
秦川觉得这个时候要是再把菜刀递给母亲，谁敢靠过来，母亲真的敢砍人了。
“大家看好了啊，两千块钱，王叔，你帮着一点一点，”秦川交给了自己的邻居，然后又朝着刘有才父子身边一起来的人里边，找出一个相对面善一点中年男人一起过来数钱。
那两千块钱，在秦川手里唰啦唰啦的点着，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到了这两个人手里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先是一张一张的数着，数了两遍以后又对准了阳光，一张一张的看着辨别着钱的真假，然后又用手轻轻的搓着，感受着真伪。
两个人几遍以后，终于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两千块钱，真的。”
和刘有才一起来的中年男人也朝着刘有才说道：“刘叔，是真的两千块钱一分不少。”
刘有才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握着锄头的手也松开了，满是汗水。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见证，刘家给我我们家两千块钱的彩礼钱，求娶我妹妹秦蓉，我们家悔婚在前，现在不光是退还了两千块钱的彩礼钱，同时还给两千块钱作为赔偿，今天过后我们俩家再无瓜葛，请大家见证。”
秦川抓着两千块钱，就那么直接扔在了刘有才面前。
让刘有才的老脸变的黝黑黝黑的，想要发火，但是最后还是弯下腰捡起了两千块钱。
“我……”刘有才想要说什么。
秦川突然变了脸：“拿钱走！”
“爸，这……”刘波看看父亲手里的一沓老人头，又看看秦川身后的秦蓉，两边都有些舍不得。
刘有才却直接说道：“走。”
走完拉着儿子就走，有两千块钱在，再加上原来四千块钱的彩礼钱，什么样的媳妇给儿子娶不回来，不用死盯着秦家的闺女，秦川那个狼崽子他算是看出来了，真的不是好惹的。
刘家走了，但是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还没散。
这秦川刚才拿出来的钱他们可看见了，那不光是两千块钱啊，这数出去两千块钱，剩下的还有一半多呢，最少也两千多三千块钱。
那加起来就是五千块钱左右，十天时间啊，这秦川到底是从哪里赚的钱的，就是抢银行也没有这么快吧。
村里绝大部分人家，就是一家子一年不吃不喝的在地里劳作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啊，要是算上花销的话，一年能够落下几百块钱就算是不错了，过年也能够露出笑模样了。
而这秦川出去十天的时间，竟然就拿回来五千块钱，这怎么能够让人不好奇。
秦川看着刘家父子走远，眼中闪烁着寒芒，两千块钱，你们有命拿也要有命花，等着吧……
不过随即，秦川心里一松，差点没有倒下，一晚上走了五十多公里，早就让他精疲力尽了，这个时候就是强撑着而已。
“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婶，谢谢大家了，我刚回来，家里这个样子就不请大家进去坐坐了，等回头有时间了，大家过来坐坐。”秦川说着从包里拿出来带回来的六袋子潞州高粱白酒。
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昨晚吃饭找的零钱大概有十多块钱的样子，一并交给了邻居王叔。
“王叔，这个麻烦你了，买点下酒菜，请大家喝个酒，就当是我谢谢大家了。”秦川笑着说道。
“这个不用，王叔给你张罗就行……”
“王叔，我一点心意，您拿着。”秦川把酒和钱塞给王叔，然后朝着众人鞠了一躬才和妹妹秦蓉扶着母亲回到了家里。
第19章：新时代的船
“哗啦，哗啦。”一共就剩下三千多块钱，但是方翠翠硬是数出了上万块钱的感觉。
手指头不时的沾点吐沫，硬是数了三遍才停下来，要是这样算的话也是上万块钱了。
确定了钱数以后，方翠翠才转头看着秦川问道：“大川，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妹妹秦蓉也满脸疑惑的盯着秦川。
“我赚来的。”
秦川不等母亲和妹妹发问，就详细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秦川叙述完以后，母亲和妹妹两个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那么大一个酒厂，那么多的员工都束手无策。
结果让秦川就这么解决了，虽然过程听起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她们还是接受不了。
不到十天的时间，五千多块钱，这钱真的就这么好赚吗？
“大川，你别骗妈，真的是你赚来的，不是其他不正当的路子来的？”方翠翠惊疑不定的看着秦川问道，她不是不相信儿子，实在是这件事对于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虽然说这个时候万元户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但是对于农村来说，这五千块钱依旧是一笔巨款。
“真的！”秦川的目光坚定，没有一丝躲闪，没有一丝回避，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方翠翠和秦蓉两人也被秦川这种自信感染。
“大川，你这做生意的方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方翠翠疑惑的问道。
秦川笑着说道：“我在外边上学，听人说起过的，我自己也琢磨过，对这方面感兴趣。”
“妈，你放心吧，这钱你就收好，我上学的时候拿走两千块钱学费，剩下的一千多块钱你就留着补贴家用，放心吧，你儿子长大了，能够赚钱了。”秦川信心满满的安慰着母亲。
方翠翠听着都秦川的话却是脸色一变，严肃的叮嘱道：“你去了学校以后，就不要做生意了，好好的操心上学的事情，不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毕业以后找个好工作。
要是为了赚钱把学业耽误了，那妈饶不了你……”
秦川闻言苦笑着点点头答应下来，母亲还是老思想，觉得上大学找个好工作比做生意强。
个体户自己做生意的在老人眼里总是不稳定，只有进国企或者说体制内端个铁饭碗，在父母眼里才是好工作，才是前途光明。
其实这个也不能够怪他们，他们这一代人是生活在计划经济时代的，有城市户口，有工作单位，或者国营工厂里边穿着灰蓝色的工装，带着雪白的劳保手套，那才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越是落后，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思想越发的严重。
但殊不知这是一个大时代的到来，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即将到来，抱着陈旧思想的人在新时代的船上不会有他的位置。
方翠翠见秦川答应下来，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起身去做饭了，妹妹秦蓉也跟着去了，秦川这才脱下了脚上的鞋，看着脚上磨出来的水泡，找了一根针开始挨个挑破。
秦川也没有感觉有多疼痛，只是感觉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洗澡的，换了一身旧衣裳，躺在屋里的凉席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边的夕阳折射出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小院子，远远的看去，整个村庄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秦川搬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里边坐了下来，听见动静，妹妹秦蓉也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大哥，你醒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你睡的正香，怎么都叫不醒，你肚子饿不，我给你热饭去。”秦蓉说着想起了中午看着大哥脚底那烂掉的水泡，顿时就眼睛红红的。
“你一说我还真饿了。”秦川笑着点点头。
没一会秦蓉端着一碗面条出来了，面条是中午的，但是上边的卤应该是刚做的，还冒着热气。
西红柿鸡蛋卤，这在家里吃一顿就算是改善生活了。秦川也没有客气，呼呼啦啦的一口气吃完了，拍着肚皮，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大哥，你脚上的水泡？”秦蓉满是心疼的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回来的迟，没车了，着急嘛，不过没事的，这习惯就好了……”秦川安抚着妹妹秦蓉，秦蓉却泪眼婆娑的。
没一会母亲方翠翠从外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草药，碾碎了给秦川敷在脚底。
记忆里小时候的农村总是这样，也不知道老人哪来的知识，流血了敷什么药草，烧伤了敷什么草药，甚至很多药草他们都叫不上名字，但是敷在伤口上却确实管用。
“谢谢妈。”秦川看着母亲额头上的汗水，显然是吃过中午饭，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已经进山了。
方翠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随口道：“你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和妈还说什么谢谢。”
给秦川敷完草药以后，娘仨在院子里坐下来，秦川打量着院子，心里盘算着说道：“妈，明天我去一趟镇里，买点玻璃，把咱们屋子窗户上的毛纸给换下来吧，我这去了学校以后，再回来都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天气冷了，光靠毛纸不行的。”
“还有就是妹妹下学期往学校交的粮食，我也这两天给拉到镇里，开学还让妹妹回学校上学，等明年考个好大学……”
“鸡窝我从镇里回来的时候再买两瓶酒，请人过来帮着重新收拾一下，不然的下雪都要把鸡给冻死了……”
“妈，你腰疼，回头在老刘头那里再拿两幅膏药，别忍着……”
“下了鸡蛋以后，你们在家里该吃就吃，补充一点营养，不要卖了换钱了，换不了几个钱的，我上大学了，咱们家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放心吧妈……”
听着秦川一件件的安排着家里的这些琐碎的事情，方翠翠感觉鼻子一酸，眼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稚嫩的肩膀也能够慢慢的扛起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庭了。
第20章：王强
就在秦川盘算着上学之前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的时候，隔壁王叔家里一群人正吃着饭喝着酒，当然了，话题离不开秦川。
农村里边消息闭塞，大家除了东家长西家短的讨论，也没有别的话题了，更何况今天的酒菜都是秦川给提供的。
“这大川长大了啊，出去一趟竟然能够拿回来这么多钱，你们说他是从哪里借的？”
“人家是大学生，等到大学毕业了，这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赚到了，咱们都是种地的没钱，要不然的话，两千块钱谁还不借，难道人家还能够不还吗？”王志刚有些羡慕的说道。
他儿子和秦川也是高中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不错，但是现在连个大专都考不上，毕业以后正发愁怎么办呢，暂时先去了镇里亲戚家的面粉厂帮忙，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也是，大学生啊，说起来这还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吧？”
“可不是咋的，咱们这山沟里边也要飞出金凤凰了……”
众人喝着酒，都是满脸的羡慕，大学生已经是他们眼里真正的文化人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志刚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起身一看竟然是儿子王强回来了。
“强子，你怎么回来了？”王志刚诧异的问道。
“我听人说了川哥家里的事情，回来看看。”王强撂下一句话，放下手里的白乎乎的换洗衣服就转头朝着秦川家里走去。
王强来的时候，秦川正在家里院子里乘凉呢，要说环境还是农村好，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不远处虫儿鸣叫着，还有星星点点飞过的萤火虫，一抬头一轮半圆的明月已经挂在了天边，一闪一闪的满天星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充满了宁静。
“川哥。”王强闷声喊着，秦川打开了院子里的院灯，看清了来人。
黑瘦黑瘦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但是浑身上下很是精壮，这个时候眼里满是关切之色。
“强子来了，来坐下。”秦川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自己这个发小，上一世的时候和自己的关系也非常的不错，就是日子过的不怎么样。
前一世在面粉加工厂干了好几年，等准备自己开一个面粉加工厂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加工面粉了，都是直接到超市买精装的面粉吃了。
家里人给张罗了一个对象结婚，女方是一扶弟魔，王强赚点钱就拿回娘家了，家里过的很是不如意。
不过每次自己回来，王强总是大包小包的把家里的瓜果蔬菜之类的给自己带着，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自己也想要帮一帮他，可是送钱，王强总是不要。
叫王强出去跟自己干，王强总是笑呵呵的拒绝，说家里走不了。
“川哥，我在面粉厂刚听说你家的事情，你没事吧？”王强打量着秦川问道，他最近一直不在家里，今天还是村里有人去镇里的面粉厂磨面粉他才听说的，知道以后立马就赶了回来。
“没事，都解决了。”秦川看着王强脸上还有白乎乎的面粉，让秦蓉端来了一盆清水，让王强洗一洗。
王强随便洗了把脸，然后开始咬牙切齿的骂刘家父子俩不是东西。
“好了，这事就先这样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会有那天的。”秦川眼里也露出了阴狠，这刘家父子俩，上一世的时候就该死了，这一世自己就要亲手给他们埋了。
“好的，川哥。”王强说着，从口袋里边掏出了一把零零碎碎的毛票：“川哥，钱不多就一百来块钱，我这段时间赚的，你收好。”
秦川看着手里的一把零钱，眼神有些动容，他想起来了，前世自己上学走的那天，王强来送自己的时候也塞给了自己一把钱。
这是他一个暑假里边两个月的时间抗面粉和粮食赚的，一百斤的麻袋，扛一袋五分钱，十袋五毛钱，一百袋才五块钱，这不是一百多块钱，是两千多袋粮食，是扛在肩膀上的两万多斤重量啊。
明明一百块钱，哪怕很多都是毛票，也应该是轻飘飘的，但是这一刻秦川却觉得这一百多块钱重若万斤。
不过最终秦川也没有接王强手里的钱，给王强说了一下自己赚钱的事情，王强路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川哥，我就知道你脑子聪明，比我强，肯定有办法的。”
“哈哈，行，那以后川哥带你赚钱。”秦川看着自己这个发小也很是开心。
知道王强正好要休息两天，秦川第二天就让王强赶着家里的牛车，拉着自己去了镇里，顺便拿了两袋粮食给送到妹妹的学校，给妹妹交伙食。
这个时候在学校上学，都是交粮食的，而不是直接交钱，当然了，你要是家里有钱直接交钱也行，但是农村一般没有人这样干。
都是交粮食过来。
办完了妹妹的事情，然后又买了玻璃和两瓶酒，一条烟，一共花了三十来块钱就搞定了。
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钱，也不会在镇里唯一一家饭店吃饭，办完事就赶紧往回走。
回到家里吃过饭以后，下午秦川就开始给家里换玻璃。
不过却是越换越心酸，土胚屋子有年头了，就是木头做的窗户框也风吹雨打腐烂的厉害，钉子钉好几次都钉不上去。
这土胚屋其实早就是妥妥的危房了，只不过没有钱修新房子，只能够将就着。
然后又请人来把家里的鸡窝给收拾了，还抽时间去了一趟镇里，办理自己的户口迁移证明，先去了乡里，然后是派出所。
转眼之间也到了开学的日子。
傍晚的时候，秦川在屋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快递之类，邮政也只是邮寄个信件书本，人们也没有邮寄行李的习惯。
出门去要带的东西不少，被褥，衣服这就不说了，很多生活用的东西也要尽量的带上，到了学校就不用花钱去买了。
秦蓉也在一旁帮着收拾，然后打包放进一个蛇皮口袋中，只不过眼睛红红的看着大哥，满脸的不舍。
第21章：为什么？
“大哥。”秦蓉最终忍不住了，说话之间都带上了抽泣的声音，其实说起来，原来的时候和大哥的感情虽然也好，但是也没有多依赖的。
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让她不自觉的对秦川有了很大的依赖，拿着刀站在门口要用血替自己染红嫁衣。
不到十天时间，硬是赚了五千多块钱，从城里走了一夜脚底板都磨破了硬生生的走回来，给家里换玻璃，替自己交伙食的粮食，安排自己重新回到学校上学，把家里……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秦蓉对于这个大哥更加的依赖了。
秦川听见声音以后转头看去，妹妹秦蓉已经掉金豆子了。
“怎么了？舍不得大哥？”秦川拍了自己身旁的位置，拉着妹妹坐下来。
“放心，大哥这是去上学，等年底的时候就回来了，你家里照顾着点妈，等大哥到了学校以后，给你写信打电话，放心没事的。”
秦川安慰着，秦蓉连连点头，但是眼里的泪水却越来越多，根本止不住的往下掉。
“大哥，我就是舍不得你，你走了，家里有什么事情，我……”秦蓉不舍的说道。
秦川笑着说道：“有事打电话就行，大哥离得也不远，有事能够赶回来的，大哥这一次去上学，要是有时间的话，也打听一下小妹的消息。”
“小妹的消息？”秦蓉止住了哭声，被秦川嘴里的话语吸引了过来。
“嗯。”秦川点点头，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其实秦川家里是三个孩子，不止是秦川和秦蓉姐妹俩，还有一个妹妹秦曦。
秦川的父亲当年是下乡知青，那个岁月很多的下乡知青都在农村扎根，娶了农村的姑娘了。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回不了城了，但是没有想到后来有了知青返城的政策。
当时秦川四岁，秦蓉三岁，秦曦还在母亲方翠翠的肚子里，差两个月才出生。
秦川的父亲秦浩明在一天早上离开了这个小山村，回到了城里，说好了等回到城里安顿好了就回来。
秦川还记得自己那天早上抱着父亲的腿，让他不要走，但是秦浩明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带着家里大部分的积蓄，没有回头。
秦蓉坐在地上大声的哭着，从那以后就了无音讯，再也没有一点消息，后来妹妹出生以后在医院里边就体弱多病，为了不让妹妹夭折，养到一岁的时候，送给了一户从省城回来探亲的人家，让人家抱养走了。
而那户探亲的人家也是一个绝户，老头过世以后，连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
前世秦川也找了很久，不过那都是大学毕业很多年以后了，得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也早就因为城市拆迁之类的了无音讯了。
而这一世，秦川准备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打听，看看能不能够找到妹妹秦曦。
秦蓉那个时候还小，其实对于妹妹没有多少印象的，反倒是对于父亲秦浩明有印象。
“哥，那你能不能够也找一下爸爸……”
秦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川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其实秦浩明走了这么多年了，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母亲方翠翠还对秦浩明抱有一丝希望，觉得可能是出什么事情了，回不来了。
但其实心里还是清楚的，除非是不在人世了，不然的话，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一封信还是能够寄过来的，毕竟家里的地址一直就没有变过。
但是出意外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不过母亲这样说了，前一世的秦川和秦蓉都受到母亲的影响，觉得父亲可能是出现意外了，还寻找过。
秦川后来也偶然的机会确实找到了父亲秦浩明，不过那个时候的秦浩明有家庭有事业，并且事业还做的特别大，显然不是出意外了。
而且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在晋省的乡下有这么一个老婆和三个孩子。
秦川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没有跑过去质问为什么，只是咬着牙转身就走了。
“以后不要提这个人了，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就当是他已经死了吧。”秦川说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直跳。
前一世找到秦浩明以后，他之所以没有上去质问，是因为秦浩明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生意做的很大，在资本行业中都是大佬。
自己一个小营销公司的老板，凑上去质问什么？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以什么身份？儿子吗？可笑，要是秦浩明还认这个儿子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回来。
所以虽然心里不甘，但是秦川还是没有去当面质问过。
秦蓉看着大哥的神情不对，赶紧说道：“好的大哥，那就不找他，我好好的上学，争取考个大学。”
秦川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妹妹秦蓉乌黑的头发：“嗯，好好学，哥在大学里边等你，等大哥把小妹找回来以后，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就不分开了。”
“嗯。”秦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然后两个人继续收拾行李。
晚上的时候躺在床上，秦川又想起了秦浩明这个名字，抛妻弃子，母亲上一世劳累过度英年早逝，妹妹秦曦被送出去，秦蓉虽然是因为自己大学的学费被迫嫁出去从此被毁了一生幸福，但是这里边何尝又没有秦浩明的原因。
不是他抛妻弃子，这个家也不会过的这么的艰难。
这一切的都和秦浩明这个混蛋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因素，要说秦川心里不恨是假的，不怨那更是扯淡。
只不过上一世的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去质问，但是重生回来，这个年代有大把的机会，自己必须要有一天堂堂正正能够走到那个人面前，告诉他，你抛妻弃子追求的东西也真的不过如此。
替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拉扯着这个家的母亲问一声为什么？
替妹妹嫁给刘跛子被毁了一生的妹妹秦蓉问一声为什么？
替那个从小就被送给别人家的妹妹秦曦问一声为什么？
第22章：离别
8月30日，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秦川家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迷雾还没有消散，微弱的灯光发出晕黄色的光芒，远远的看去有种别样的柔和。
厨房里边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正在忙活着，一如往日，只不过女人脸上满是不舍，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却是那么的温柔。
五点钟的时候，秦川家院子的门被人敲响了。
“川哥，川哥。”
秦川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母亲，朝着院门走去。
“川哥，我把我家牛车弄好了，你收拾好了，我送你去镇里。”门口站着的王强看着秦川说道。
“行，你进来一起吃点饭，吃过饭咱们就走。”秦川看着王强有些感动。
记得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每次寒暑假的时候自己回来，走的时候王强总是一大早的去送自己，后来哪怕就是自己工作，王强已经换摩托车了也是这样。
“不了，我到了镇里以后在面粉厂吃，我等你啊川哥。”王强说完就转身就走。
“哎……”秦川张张嘴，叹了口气。
妹妹秦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这一顿早餐吃的气氛有些沉闷，虽然说秦川一直在努力的活跃着气氛，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不过离别的氛围还是萦绕在众人的心间。
“大川，这些鸡蛋路上带着吃，要是吃不完去了学校以后，分给同学一点，和同学处好关系，在学校好好的学习。”方翠翠把一个小布袋子递给秦川，里边是家里最后的十多个鸡蛋。
今天早上全部都煮了。
秦川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把鸡蛋放在自己的行李上边，鸡蛋还有些滚烫，像是眼角泪水的温度一样。
这个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放亮了，有些人家已经起来了。
秦川把行李放到了王强的牛车上，村里边的很多人都知道秦川今天要走，这是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很多人也赶来送行。
很快秦川家门口就围了一堆人。
秦川有些愣神，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村里人都过来给自己送行。
其实这个小山村挺封闭的，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走出去了，大家好几代人都生活在这里，说血浓于水有些过了，但是说远亲不如近邻肯定是的。
秦川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前一世的时候他只是一心想要逃离这个穷苦的地方，闷着头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但是这一世看着一张张面容却感触很深。
秦川深吸一口气，朝着众人直接跪了下来。
“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妈，我走了，过年才能回来，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家帮衬一下，拜托大家了。”
秦川一个头磕在地上，然后起身上了牛车，王强扬着手中的鞭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众人都有些愣神，上一次山村里边有人这么离开的时候还是民国的时候，有个小伙子磕了头去参军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牛车晃晃悠悠的朝着镇里走去，王强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知道自己嘴笨，只是闷头赶着牛车，叮铃铃的铃铛声回荡在山间的小路上，清晨的迷雾也随着阳光出来，慢慢的散去。
但是离愁的哀思却越来越浓重，回头身后已经看不见了那熟悉的村庄。
等到了镇里以后，王强让秦川等等，一溜烟的跑去了商店，没一会拿着一支派克钢笔过来。
“川哥，送你的。”王强闷声说道。
秦川拒绝了昨天晚上的一百块钱，但是这支钢笔没有拒绝，郑重的收好，然后拍了拍王强的肩膀。
“等我去学校以后给你写信，走了。”秦川把包扔上车，自己也挤了上去。
车子晃晃悠悠的朝着县城开去，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陌生，秦川知道自己真的离开家了。
车子到了县城以后，换了火车，然后朝着省会而去，火车在夜里凌晨一点多，秦川就在火车站买好票以后就在候车室等着。
候车室里边还有不少像是秦川这样打扮的学生，毕竟这个时候是开学季，有学生也正常。
秦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吃着母亲给煮的鸡蛋，填饱了肚子以后就靠着墙眯着。
等到晚上的时候，秦川出去在火车站门口的小饭馆吃了点东西，等回来的时候火车站里边的人更多了。
秦川正打量着，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一回头是一个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的女生，圆圆的脸蛋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也绝对不丑。
“秦川同学，真的是你啊，刚才我还在人群里边找你呢？以为你提前去了呢。”
秦川却有些尴尬，前世高中毕业以后，他和高中的同学基本上就断了联系了，这都多少年了，哪里还能够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谁？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自己同学，就是不确定是自己班里的，还是学校其他班的。
“昂，是你啊，真巧啊。”秦川挥挥手走了过去，试探着问道：“咱们学校还有其他人在省城上学的吗？”
“咱们隔壁36班好像还有几个，不过都不熟悉，咱们班王梅去了市里的师范，张建去了首都读书，在龙城上学的好像就咱们两个……”女生说着。
秦川明白了，眼前这个女生是和自己一个班的。一个班的还和自己一起在龙城上学，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刘什么梅。
秦川把东西放下，随意的说道：“我听说38班好像有一个叫刘梅的也是龙城上学的。”
刘晓梅一听顿时一愣：“有吗？不可能吧，和我的名字这么像，我叫刘晓梅，她叫刘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秦川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刘晓梅同学，你帮我看一下行李啊，我去一趟从厕所。”
“好，你放心吧。”刘晓梅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秦川远去的身影，总是感觉怪怪的，觉得哪里不对呢。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川竟然会不知道她的名字。
第23章：野蛮而疯狂
秦川和刘晓梅两个人聊着，感觉时间也过的快了一点，当然了，主要是刘晓梅说，秦川附和着。
但是秦川什么情商啊，和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聊天还不是简单的事情，虽然秦川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就让刘晓梅感觉到非常的舒服。
这就是情商的问题，如果感觉到和一个人聊天非常的舒服，那可能不光是你们俩投缘，也有可能是人家情商比你高。
很快车子就来了，秦川才结束了刘晓梅的聊天，其实秦川还是挺愿意和小姑娘多聊一会的，当然了不是说看小姑娘长得好看。
而是愿意多听一听学校里边的那些事情，毕竟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青春岁月到底是多美好而又让人怀念。
开始检票了，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大包小包的手拎肩挑的朝着检票口挤去。
秦川和刘晓梅也挤在其中，这个时候大家的出行方式主要就是火车。
等过了检票口以后就听见火车的鸣笛声了，等绿皮车到了以后，秦川来不及感慨就赶紧往车上挤去，不过秦川到底是经验疏忽了。
人家早就跟着火车车厢跑呢。
不过秦川也有办法，直接把包裹顺着车窗户就给扔进去了。
正准备趴着车窗户进去，就看见刘晓梅正拎着行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
转头问道：“你也要这样上吗？”
“嗯。”刘晓梅苦笑着点点头，她倒是想要正常上火车，可是看看车厢门口挤满的人，显然是不现实的。
秦川帮着扔完行李以后，又推着刘晓梅往上推，不可避免的就接触到了一些部位，不过秦川没有什么感觉。
刘晓梅脸色一红，不过秦川没有什么变化，把刘晓梅推进车厢以后，自己也朝着车厢里爬去。
周围有人看秦川这样操作，也有样学样的，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爬车厢的。
乘务员正准备制止的时候，有人赶着羊从旁边的铁丝网过来，也上了火车。
周围的人也是见怪不怪，这个时候有人贩卖一些小牛犊啊，羊羔啊之类的，坐火车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而他们是坐火车去其他的县里卖的，不买票，能躲几站算几站。
所以这个时候车厢里边到底是什么味道就可想而知了。
秦川差点没有吐了，幸好靠着车窗，这个时候的火车车窗是可以开着的。
况且，况且。
火车划过铁轨，朝着省会龙城去了，秦川和刘晓梅的座位不在一起，再说了这个时候秦川也没有什么心情聊天。
紧紧的抱着包，虽然里边只是一些旧衣服和零钱，但是还有母亲给自己煮的鸡蛋，对于秦川来说，那才是最珍贵的。
怀里的鸡蛋已经不再温热了，还有些冰凉，但是抱在怀里，却让人特别的安心。
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充满了泥土芬芳的气息传来，沁人心脾。
和车厢里边各位古怪的味道还有嘈杂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各位老乡，我是荷兰商丘的，这一次是去龙城做点小生意，你们是去哪里的？”坐在秦川斜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搭讪。
顿时就有人接上开始聊天了，其实这样的旅途上有人聊天也是一件趣事，但是秦川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他受不了这个。
随便说了一句以后，就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了。
这个时候的火车速度是真的慢，没有提速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大战小站的都停车，而且还特别的绕路。
晋省这个省份呢，又特别多山，不时的火车就会钻在隧道里边。
其实不止是火车是这样，前一世秦川开车回家的时候，每次从省城出发以后就开始数，等穿过十二个大大小小的隧道以后就到家了。
一会醒一会睡的，就这样熬到了四点多，这个时候车厢里边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秦川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准备眯一会，就看见车厢里边几个贼眉鼠眼的人走动着。
秦川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这个时候住旅馆还有人半夜进去呢，在火车上，客车上有扒手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还有人直接抢劫火车的，和他妈的电视剧《莫斯科行动》一样。
这就是这个时代，野蛮而疯狂，一切都在肆意的生长。
各种各样看似荒诞不经的事情在这里上演，演绎着这个时代的精华。
有人在这样的时代里边摇身一变，从草莽之中崛起，成为所谓的成功者。
有人在商海中几度浮沉，最后一无所获。
一切都不稀奇。
后来人们把做生意，用“创业”两个字概括，但是这个时候人们却用“下海”来形容。
海本身就是充满了未知和风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贴切。
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危险，在摸着石头过河，也是一场试验，大家都不讲什么规则，都在肆无忌惮的发展，也没有什么规则，就是一片蛮荒之地。
摸着石头过河，错了就掉河里，对了就过去了。
没有规则，如果一定要说，应该是三份努力，然后七分幸运吧。
等到潮水褪去以后，才能够知道谁站在浪潮上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谁登上了新世纪的大船，扬帆远航，前往一个远方。
而谁是在裸泳，最后忙活一场，连裤衩都没有剩下。
当然了，人们更加看不见的是随着浪潮退去一同淹死在海底的那些枯骨。
火车终于慢悠悠的驶入了龙城车站，这个时候的龙城就一个火车站，可以说是整个晋省最热闹的车站了。
下车的时候就不用走窗户了，秦川和刘晓梅走在了最后，跟着人流走出了车站，一出车站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涌来。
南来的北往的，拎包的，打电话的，民工，白领、大款、小密，招呼旅馆住宿的，卖香烟饮料的，当然了也少不了黑车。
第24章：开学
刘晓梅看着车站外边的这一幕有些害怕，尤其是不时的还有人围上来问去哪里，坐不坐黑摩的，住不住小旅馆。
甚至还有人想要直接伸手拉扯她的行李。
她转头朝着秦川看去，却发现秦川竟然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仿佛是在怀念什么一样。
其实这一次见秦川，秦川一直就让她挺疑惑的，往常的时候秦川在班里，属于那种书呆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好的同学，不管是去宿舍还是食堂都是那种独来独往的。
闷葫芦的性子。
其实这样的不少见的，班里很多家里穷困的学生都是这样的，他们自卑而敏感，同时又知道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这一次见面，却让她大为改观，秦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说身上的衣服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是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就说爬窗户上火车，这要是原来的秦川，打死她也不相信秦川能够干的出来，但是秦川做这事的就那么的轻车熟路。
还有说话的时候也一样，看人的时候更是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遮掩，这个时候一副怀念的样子就更加的让人疑惑了。
“秦川。”刘晓梅伸出手扯了扯秦川的衣角：“你来过龙城？”
秦川一怔，笑着摇摇头说道：“暑假的时候，有点事来过一趟。”
随后秦川不给刘晓梅发问的机会就继续说道：“前边有早点摊，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刘晓梅听秦川来过，顿时心里放心了不少，这就像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要是这个城市有一个熟人，虽然不一定能够帮上多少忙，但是心里就会无比的踏实。
两个人吃了早点以后，本来秦川是要请客的，但是刘晓梅坚持付账，甩动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虽然有些土气。
但是却那么的美好。
“你们学校应该在坞城路那边有点远，我们学校近一点，就在万柏林，迎泽路上，这样吧，要不然先去我们学校，我把东西放下以后，然后送你过去。”
秦川路上已经知道了刘晓梅的学校，西晋大学，能够以省份命名的大学，其实就是稍微差一点也差不到哪里去。
很有历史，也是重点大学，只不过距离火车站有些远。
刘晓梅撸起袖子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刚刚八点左右，时间还早呢，今天有一天报道的时间，而且自己也不熟悉路，要是不跟着秦川，自己一个人过去，想想火车站门口那些，她就有些害怕，直接答应了下来。
秦川确实看着刘晓梅胳膊上的梅花表有些出神，梅花表啊，这曾经也是出名的牌子，虽然和上海表有些差距，但是也不便宜啊，这刘晓梅家里的情况不错啊。
刘晓梅答应下来以后，秦川就开始找公交车了，这个时候龙城火车站还没有改建，站前广场也没有建的乱七八糟的，又是地下通道又是环形道的。
不用说外地来的，就是本地人来都得蒙圈，公交司机他们的都能够开错路了。
一路公交直到下元车站就路过秦川的学校，两个人上了车以后，很明显的也有好几个学生的模样打扮的，还有家长陪同着。
刚到省会的男女生，基本上都和刘晓梅差不多，一边有些紧张忐忑，一边还有些兴奋好奇。
不时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龙城和南方的城市没有办法比，但是比起各种老家来，肯定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大巴车穿行在龙城的中轴线迎泽大街上，这是龙城的主干道，双向十四车道。
修了四十年，刚通车没有多长时间，号称国内第二，三晋第一。
不过确实也是龙城标志性的街道。
火战车、五一广场、迎泽公园、太原工人文化宫、迎泽宾馆、并州饭店、煤炭博物馆等地标建筑，都在这条街上，当然了，最后一站就是秦川的学校，龙城工业大学。
不过没事，秦川知道龙城工业大学这年就会合并西晋矿业大学，然后更名龙城理工大。并且成为985，这就是传说中，我可以不努力，但是学校努力啊，没有办法。
考了个二本，结果毕业的时候学校升级成一本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在龙工大下车的人不少，秦川拎着东西和刘晓梅下了车，然后学校门口就有报道的地点。
秦川虽然不说熟门熟路的，但是最起码比如说后勤啊，比如说教学楼啊，宿舍楼啊之类的都能够凭着印象找个差不多。
所以基本上没有怎么折腾，就把大部分手续给办好了，当然了，主要是把学费给交了。
这可是一笔巨款，要是带在身上万一丢了，估计秦川能够气死。
学费一千五，交完以后秦川身上就剩下五百块钱了，五百块钱过半年，在学校里边肯定是非常充裕的。
更何况秦川还准备等开学以后就继续赚钱了，不然的话，下学期的学费怎么办？
虽然说给母亲留在家里的一千块钱，母亲肯定是舍不得花，给自己攒着，但是他不准备用，而且家里的房子也需要翻新一下，还有妹妹秦蓉明年也要考学，也需要学费。
还要找秦曦，这都需要钱的，不能想，一想秦川就有种时不待我的急迫感。
秦川到宿舍的时候正好没人，不过看床上有人已经收拾好了，应该是有人来了，秦川扔下自己行李也没有收拾就朝外走去。
刘晓梅还在宿舍底下等着呢，毕竟是高中同学，总不能够扔下不管，碰不上就算了，碰上了，总要送过去的。不然万一一个小姑娘出点什么事情，也良心不安。
秦川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在商场也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但是做事却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当然了，要是实在冲突的话，妈的，良心也不是不能够少一点，毕竟良心不值钱。
带上刘晓梅又上了公交车，一路朝着坞城路的西晋大学而去，秦川还顺便买了两瓶水喝。
第25章：218宿舍
秦川在龙工业那是轻车熟路的，但是在西晋大学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前世的时候也来过这边，但是也就仅限于周边的小吃街，对于西晋大学里边的布局是不清楚的。
协助刘晓梅办理完入学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秦川帮着刘晓梅把行李放拎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就不上去了，你赶紧上去收拾吧，我就回学校去了。”秦川满头大汗的说道，这八九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别啊，这样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待一会，我上去放完东西以后就下来请你吃个饭你再回去吧。”刘晓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川帮着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哪里好让秦川就这样回去。
秦川却摆摆手：“不用了，大热天的，也没有什么胃口，下次吧，我就先走了。”
秦川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下刘晓梅在背后嘟着嘴，看着秦川的背影的，原来的时候秦川在班里是真的一点也不起眼的，除了学习不错，没有一点吸引人的。
但是今天这一相处，感觉秦川还真的挺不错的，做事有方法，为人处世也很圆滑。
而且没有一点胆怯，不管是问路啊，还是询问其他的一些事情，都显得很是成熟，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可是这秦川是什么意思嘛？自己请他吃点东西，他竟然还不乐意。
秦川没有心思想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送一个同学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用说刘晓梅是一个女孩子，就是一个男孩子，要是需要他也会帮忙的。
回到龙城工业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秦川看见外边有卖凉粉的摊子，就直接吃了两份凉粉，然后回到了学校里边。
218宿舍，看着白底黑字显得有些破旧的木牌子，往事一件件的涌上心头。
要说女生宿舍里边可能矛盾多，有勾心斗角的，其实男生宿舍之间也不是那么和谐的。
前世的秦川虽然在大学期间，一心闷着头学习，但是对于宿舍里边的各种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重活一世，什么都变了，再用前世的关系来定义那就没有必要了。
都重生了，就当一切都是全新的来，不再想前世的那些事情。
秦川推开了寝室的门。
寝室里边的人都已经来齐了，看见秦川推门进来，坐在门口床上的一个大高个首先站了起来。
“秦川是吧，看见你东西放在这里，就知道你来了，不过一直没有看见你人。”
大高个子打着招呼，然后又招呼着其他人。
“咱们宿舍这就算是人来齐了，大家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吧。我先抛砖引玉啊。”
“我叫刘海军，来自龙江省的……”
秦川知道，要是按照年龄排的话，那这就是宿舍的老大了，脾气火爆，但是却最为讲义气的。
然后是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是老二张志成，家是龙城本地的，有点爱装一下，其实前世宿舍里边的不和谐，基本上都是张志成和刘海军之间的矛盾冲突造成的。
然后是老三王蒙，在潞州市的隔壁市，人如其名是个闷葫芦，不怎么说话，家庭条件和秦川差不多，家里都比较困难，常年穿着一身洗的发黄的白衬衣。
老四叫史爱军，这个人的性格，不说也罢，前世秦川还被他针对过，秦川排名老五，老六佘江是川省来的，也是宿舍里边最小的一个，不过性格很是活泼。
就是有时候没有什么眼色。
大家介绍完了以后，刘海军就掏出了烟挨个发，不是什么好烟，就是大前门。
因为离的秦川最近，首先给秦川发的烟，秦川没有客气，说了一声谢了，接过来点上。
不过在给到第二个张志成的时候，就受到了刁难，张志成看了一眼，摆摆手说道：“抽我的吧，国宾，十块钱的，抽过吗？”
红盒的国宾烟，其实包装和后世的云烟差不多，但是这个在一般都是灰色的大前门的时候，红色的国宾烟是那么的显眼。
刘海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旁的史爱军就凑上前去，从张志成手里接过一根。
“二哥，俺尝尝呗，俺还没有抽过这么贵的烟呢。”
张志成得意的笑了笑，把烟递给史爱军，然后拍了拍史爱军的肩膀，然后说道：“老四，你既然上大学了，那以后就不要俺俺的了，这不是你们老家，让人笑话。”
“嘿嘿，二哥说的是。”史爱军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笑着说道。
刘海军继续发烟，老三拒绝了，不会抽，老六倒是想要尝试一下，不过抽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秦川已经叼着烟在床上收拾东西了。
对于这群舍友之间的事情，秦川就当做没有看见，太小儿科了一点，不管是张志成炫耀的行为，还是史爱军一副舔狗的行为。
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爱，都是一群从高中上来的学生，行为还都非常的幼稚。
收拾好以后，秦川正准备休息一会，就被人刘海军给喊醒了。
“老五，我们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去不去？”
秦川想了想说道：“去。”
正好他也有些东西想要买，虽然说已经尽量的从家里带了，但是还缺很多的东西，比如说日常的一些用品，毛巾，香皂之类的。
刘海军和秦川还有王蒙三个人出来了，张志文是早就带全了，史爱军和佘江则是上午已经买好了。
刘海军虽然带着王蒙和秦川两个人出来，但是对于这里很不熟悉，也找不见买东西的地方，最后还是秦川带路找到了地方。
“老五，你原来来过啊？”刘海军好奇的问道，王蒙也看着秦川。
这要是张志文这样的本地人能够找到地方他们就不会惊讶，但是看秦川这个穿着，还有刚才的介绍也不是本地人啊。
“暑假的时候正好来亲戚家，来这边逛过。”秦川随口解释了一句。
第26章：军训
买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很多新生正在报道，还有送行的家长。
树荫下，隐约的还能够听见父子之间传来的对话。
“在学校好好学习，要和同学处好关系，钱省着点花，要是不够的话再给家里打电话，打到村头小卖铺那里就行。”这是父亲叮咛的声音。
孩子闷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爸，我刚才打听了，学校周边有旅馆的，您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花那个钱干什么，我在火车站将究一宿就行了，你回宿舍吧，我走了。”老父亲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身后孩子注视着父亲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不见，泪水有些模糊双眼。
秦川看着不由的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这些父亲都是一个个普通人，没有多么的高大，但是父亲的背影却一向的宽厚，能够承载孩子的一生。
而这样的场景一幕幕的发生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当然了，更多的是欢笑声，每个新生脸上都能够看见对未来的向往和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当天晚上，企业管理二班简单的开了一个班务会，企业管理系，等再过两年会和矿业学院经济贸易系合并成立龙城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不过现在还叫企业管理系，经济管理学院和企业管理系，听起来好像差不多。
但是把企业换成了经济，这一下子范围就扩大了很多，原来的时候只是涉及到企业的管理，但是后者却是针对整个经济市场的。
其实这也是随着时代的认知发展变化的。
企业管理二班一共有四十多人，这个时候的企业管理还是非常的吃香的，虽然说和其他的工业系没有办法比，但是管理型人才也是企业需要的。
不过这种专业毕业以后就需要有关系有背景了。
辅导员是一个姓黄的女老师，说话的声音很是温和，不过对于办理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交代，新生开学主要是军训。
这个规定不用说现在，就是再往后二十年也是这样，而且这个时候的军训比后世大学军训的时间要长的多，也更加的严格。
一些学校的军训时间甚至能够达到一年，龙工业的军训时间是两个月的时间，属于不长不短的。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军训的强度让很多人差点都脱了一层皮。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班里的同学大部分也熟悉了起来，具体到秦川他们宿舍来说，那气氛和谐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张志文还是看不上他们这些外地人，觉得自己是省城的，那种莫名的优越感不时的会表现出来。
但是整体上来说，比刚开学的时候强了很多。
军训汇演完以后，军训就正式的结束了，再送别教官的时候，男孩子大胆一点搂着教官的脖子抽烟吹牛，而一部分容易感动的女孩子还留下了眼泪。
患难之交和酒肉朋友，哪个更加的容易交心，显然是前者，因为苦难的日子更加的会让人记忆深刻，铭记在心里。
一个人多少年以后，他可能会记得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吃的苦和偶然才有的那一丝丝的甜，但是他绝对不会记得在有钱的日子里大吃胡喝的那些饭店名字和毫无意义的酒局。
记得苦日子里边街边的某一家饭店的味道特别香，让人怀念了很多。
不会记住去的夜总会里边哪家的姑娘漂亮，谁家酒馆里边的酒比较好喝。
所以军训虽然短短的两个月，但是给很多人的记忆却无比的深刻。
“明天就正式的上课了，估计老师很快就会让选班长的，老四你选谁当班长？”
黑夜里躺在床上，张志文突然起了一个话题说道。
史爱军想也不想的说道：“二哥，肯定是你啊，咱们班除了我谁也不服。”
对于史爱军，宿舍里边的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黑暗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丝轻笑，史爱军立马跳着脚追问道：“谁笑的？难道你们不愿意选二哥，想要选其他人当班长吗？”
宿舍里边黑黝黝的没有人吭声，张志文轻咳一声问道：“老三，你怎么说？”
“二哥你当，我就选你。”
“老五？”
秦川想也不想的说道：“选你。”
一整个军训，秦川也没有什么动作，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秦川心里早就心急火燎的想要赚钱了，哪里有时间管学校里边的这些事情。
很多学生争来争去的，其实说到最后，要是不进体制内的话，真的没有什么作用，班长这个职位，可能在大学里边看起来很牛，但是走上社会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反而在大学里边混的风生水起的这些班干部，走出社会以后还要多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简单来说，没走上社会之前，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走上社会以后，乾坤已定，你我皆是牛马。
所以秦川根本就没有在学校里边表现的心思，企业管理这门课程也没有必要再重新的学习一遍，因为国内现在企业管理的教授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的讲。
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经验的，想想就可以知道，企业管理是需要有实践经验的，这不是毛概，光是搞理论研究就行的。
而国内原来根本就没有实践的机会，因为都是国营企业，和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完全就是两套东西的。
而现代企业的管理制度，现在国内的企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一会引进樱花国那边的企业管理制度。
一会觉得不适应，又引进殴美那边的企业管理制度。
企业都在摸索着进行，指望这些教授能够讲出什么真知灼见来，那基本上不可能的，他们也在研究的。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大家都在海水里边，到底什么样的企业管理制度有用，还是要等潮水褪去以后，看谁登上新世纪的大船，实践出真知。
第27章：班长竞选
11月1日，经过两个月的军训以后，开始正式的上课了。
第一节课不用说，辅导员黄静过来选班长，让愿意报名班干部的举手。
这个时候的学生对于这种事还是非常的积极的，不过什么时候都一样，就是后世，也是有很多积极的。
不过区别后世的大学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很钦佩这种行为，没有人在背后说怪话，类似什么官迷啊之类的。
秦川寝室的张志文不用说，立马举起手报名，刘海军也举手报名，张志文一看脸色顿时就有些黑了。
昨天晚上在宿舍夜谈的时候，刘海军可是一声不抗的。
女生那边也有人举手，是一个剪发头干净利索的姑娘叫刘芳，长得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充满了正义，但是这个时候就流行国字脸，军训的时候也很积极的表现。
仿佛这样的女生，每个班里边都会有一个，就是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和男生也能够达成一片，英姿飒爽。
其实军训的时候很多人已经表现出来了当班长的意愿了，也在军训期间就表现了。
不过看着黑板上的几个名字，黄精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的，把目光看向了秦川和王蒙他们这些家里比较贫困的学生。
“同学们，当班长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在学校期间协助老师做好班级的服务工作，这对于你们走上社会参加工作也是有好处的，还希望大家能够积极的报名……”
这个时候的老师选择班干部，喜欢找这些家里比较贫困的，因为他们是真的好管理，性格老实，也会踏实的和老师一条心，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反而像是张志文这样的本地人，家里富裕一点，老师不愿意，心思太活络了。
不过黄静说完以后，底下没有什么声音，黄静的目光最后集中在了秦川身上。
班里学生的情况她都清楚的，这秦川和王蒙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女生算是班里最贫困的了。
可能在他们所在的村里都是最穷的。
但是王蒙这个学生一声不吭，也不怎么说话，肯定是不能够当班干部的，另外一个女生的情况也差不多，一看就是书呆子类型的。
经过她观察以后，觉得秦川虽然家里也贫困，不过说话做事大大方方的，没有贫困家庭学生身上那种自卑和敏感的劲，按理来说是正合适当班长的。
不过看来这秦川显然是没有这个心思了。
黄静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你们几个准备当班长的，挨个上来说一下，为什么要当班长。”
刘海军是第一个上去的，大概就是说什么为班级服务之类的话，显然应该是提前打过腹稿的，不过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依旧有些磕磕绊绊的。
轮到张志文的时候，张志文就发挥自己的优势，说自己是本地人，可以帮着同学们熟悉学校的情况啊，还有学校周边的情况，班里要是买什么东西，都可以帮忙。
主要是家里还有一辆黄大发，要是寒暑假的时候可以送同学们去火车站。
这一下子，很多人明显就有倾向了，毕竟拎着行李挤公交的艰难，他们已经体验了一遍了。
刘海军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刚上大学的学生，都非常的稚嫩，心里想什么几乎都会表现在脸上。
最后上台的是刘芳这个女生，丝毫没有受到张志文的影响，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说自己小学是班长，初中是班长，高中是班长，很有经验，肯定会协助好老师之类的。
秦川转动着手里的笔，没有多少心思听，在想着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搞钱。
其他的都无所谓，搞钱才是最重要的，干自己的老本行肯定还是要干自己的老本行的，但是身上的启动资金有限，还是要捞上一笔的。
这一次要准备的充足一点，不能像是上次一样，那么的仓促了。
首先要有一部电话能够接听，另外就是广撒网了，撒网的方式嘛，还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
秦川心里盘算着，这场班长选举也落下了帷幕，可能黄静一开始把几个竞选班长人员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是想要采取投票表决的方式的。
但是张志文这么不讲究的，赤裸裸的准备用利诱的方式来获得班长的职位，算是彻底的让黄静不舒服了。
最后直接自己定了下来。
“这样吧，刘芳在军训期间表现的比较积极，就当班里的班长吧，刘海军当团支书，张志文当生活委员。”
黄静干脆利落的把人选给定了下来，张志文满脸的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黄静就说起了下一件，根本就没有给张志文反应的机会。
什么民主不民主的，民主还需要集中呢，她是辅导员有这个权利，而且这事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能够指责什么，在竞选中承诺用家里的面包车接送学生。
说不好听一点，这拉票的方式，私底下可以说，但是当面说出来，就显得有些低端了。
给一个生活委员，都算是照顾张志文的面子了。
秦川在心里暗暗咋舌，这黄老师虽然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但是手段绝对不软弱的，发现超出自己的掌控以后，立马就开始不动声色的换了另外的一种手段了。
“一会班长刘芳安排一下，带几个男生去搬书，另外就是课程的安排表，还有你们的档案问题，另外还有……”
黄静在讲台上一件事一件事的说着，说完一件说另外一件，也不管学生听懂了没有，思维跟得上跟不上，这就是大学成年人的世界。
这种升入大学以后，不管学生心里上有没有适应，是不是把自己当一个成年人，但是老师和这个社会已经开始把大学生当成成年人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也要适应的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面对这个社会，而不再是一个小孩子。
“最后一件事啊，那就是新生晚会的事情，定在了半个月以后，这是咱们企业管理系二班第一次在全校师生面前展示自己，希望大家能够踊跃报名。”
第28章：社团
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开学了，一切好像那么自然，张志文是不服气的，在宿舍里边说了几次，什么黄静不民主之类的，转而宿舍里边的话题就转到了班里的哪个女生漂亮，或者说参加什么社团之类的。
这个时候的大学里边也是有社团的，不过和后世的社团不一样，后世的大学里边最火的一般都是什么辩论社团啊，舞蹈社团啊，音乐社团之类的。
但是这个时候最火的社团是诗社，没有之一，排名第二的应该是气功社团，这两个都是时代的特色。
至于说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是京城来的宫晓雨，一米七的身高，身材也特别好，关键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还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哎，明天正好是周末，咱们要不去一下诗社，我听说宫晓雨也参加了那个诗社的。”
这是骚动的张志文。
“其实宫晓雨不宫晓雨的无所谓，关键是我喜欢跳舞。”这是老大刘海军闷骚的声音。
虽然说开学的时候和争抢班长的时候两个人闹了一点矛盾，但是最后谁也没有当上，也就没有矛盾了。
这可能也是辅导员黄静考虑的事情。
“呵呵，老大你笑声真猥琐，不过我喜欢，我决定了，我就加入舞蹈社。”老四史爱军也开口说道。
“我想去跳霹雳舞。”老六佘江弱弱的说道，霹雳舞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和后世街舞最火爆的时候差不多。
最好是皮夹克，还有牛仔裤，要是能够再有一副墨镜，带上一个半指的皮手套。
那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大学四年的择偶权就有了。
要是再扛着一个音响，那专属的BGM随时都能够响起。
“不耽误啊，又不是只能够加入一个社团，我也喜欢跳霹雳舞的，这样，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咱们宿舍先集体加入舞蹈社，然后我再和你去加入霹雳舞社团。”
张志文说着，刘海军招呼王蒙和秦川。
“俺不会跳舞。”王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会可以学啊，老三，你叫我一声二哥，我肯定教你的，放心。”张志文大包大揽的说道。
王蒙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就剩下秦川一个人了。
秦川笑着说道：“我就不去了，明天正好有点事情，你们先加入吧，回头我有时间了，我去报名，你们先去吧。”
“不是老秦，我知道你估计也不会，没事，这种事情学就行了……”张志文还以为秦川和王蒙的情况一样，都是不会跳舞，所以不去。
刘海军也在一旁劝说着，不过秦川只是笑着推辞，他哪里有这个时间啊。
还参加什么社团，有这个功夫去搞点钱不好吗？
重生回这样的大时代里边，要是真的就跳跳霹雳舞，念念诗歌，那也太可惜了。
当然了，可能有情怀的人觉得那样的生活也不错，不过秦川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俗人，没有那么高的情怀。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秦川第二天早上起的很早，宿舍里边的其他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秦川就换了一身衣服出去了。
黑西裤，皮鞋，白衬衫，领带，依旧是当初在潞州高粱白酒厂的时候那身行头，不过唯一变化的就是当初白衬衫是半截袖的，而现在因为天气的原因，换成了长袖。
这是秦川前两天十五块钱买的。
张志文的摩丝发胶在桌子上放着，秦川往手上搞点，然后抹在头发上，大背头的头型出来以后，走出了宿舍。
秦川夹着黑色的皮包，昂首挺胸的朝着学校外边走去。
一路上还遇到了几个同班同学，不过没有认出来秦川的，因为这个时候的秦川和往日里边那个穿着洗得发黄的衬衫，低着头的贫困学生差别太大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刚开学两个月，同班同学不是太过熟悉的原因，而且上大学以后，因为没有了固定的教室，其实更多的时候班里都是以寝室为集体进行活动的。
秦川走出校门以后，直接打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宾馆，然后走了进去问有没有房间。
“先生有的。”
前台的小妹笑眯眯的说道，看着秦川这一身打扮也是老板。
秦川大大方方的往接待区一坐：“我还有一个朋友一会过来，你给我倒点凉白开过来。”
“好的老板。”前台小妹端过来一杯茶，正准备离开，不过却被秦川叫住了。
“对了，你们这边还有其他的大宾馆吗？我们是过来做生意的。你知道对于这方面，还是非常的注重的，这是脸面问题。”秦川一副财大气粗有些看不上这个宾馆的样子。
“老板，我们这里就是这方面最大的宾馆了，很多老板过来出差都住我们宾馆的，而且别看我们是国营宾馆，但我们的服务不错的，剩下的就是并州饭店和三晋饭店了，但是那边的服务肯定比不上我们的……”
前台小妹说着，秦川笑了起来夸奖道：“你这口才不错嘛？叫什么名字？这里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老板，我叫周虹。一个月两百块钱。”
“周虹是吧，你这张嘴干前台可惜了，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秦川笑着问道：“我一个月给你五百块钱，要是干的好还有提成，我向你保证就你这张嘴，一个月赚八百块钱没有问题。”
周虹听着一愣，一个月八百块钱，那是自己现在四倍的工资啊，比很多效益厂的工人工资都高的，甚至很多人在煤矿上班也就是这个工资了。
不过周虹也就是愣了一下，就摇头说道：“老板，还是算了，我在这里干的挺好的。”
周虹的拒绝，不出秦川所料，周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对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就自己一句八百块钱就跟着自己走，那才是奇怪呢。再说了，自己也不是来招人的，自己身上一共才五百块钱，上哪里给周虹开八百块钱去。
更何况，这宾馆虽然不是最高级的，但毕竟是国营企业，这个时候的国营单位在很多人眼里可是比什么都强，虽然说工人都开始下岗了。
第29章：一点通创意营销商务咨询公司
秦川颇为可惜的打量着周虹，搞得周虹就像是丢了六百块钱一样难受。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秦川又开口说道：“那这样吧，我觉得你是个人才，就冲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我还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在你们前台帮我接一下业务上的电话，我一个月给你两百块钱。”
秦川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周虹：“这是先给你的半个月工资，等你这个月做下来，月底的时候结算剩下的一百块钱。”
周虹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钱，心里一阵火热，不过没有接钱，而是先问道：“老板，我需要做什么工作呢？”
“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要是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找我们公司的，你就把名字和信息记下来，然后告诉我就行了，毕竟我不会随时守在电话旁边，现在这年头大哥大的信号又不好。”
秦川说着，把手里黑色的皮包哐当一下子扔在了红木的茶几上，然后拍着包哐哐作响。
就像是里边真的有个大哥大的砖头手机一样。
“好的老板，没有问题，这个我干了。”周虹看的心惊肉跳的，那可是大哥大手机，好几万呢，再没有一丝的犹豫，周虹迅速的拿走了桌上的一百块钱，光是帮着秦川接接电话就能够一个月赚两百块钱，这钱不赚白不赚。
在前台闲着也是闲着，帮着接下电话还不简单嘛。一个月两百块钱，相当于自己的工资了。
干一份工作，赚两分钱，天上掉馅饼啊。
“老板，你叫什么，咱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川，咱们公司叫一点通创意营销商务咨询公司。”秦川说道。
周虹嘴里念叨着，这么长的名字她还真的有些记不住。
“那秦总，咱们公司是卖什么东西的？”周虹复读了几遍，牢牢的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毕竟这是两百块钱的工资啊，她还是很敬业的。
“卖什么的？”秦川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卖聪明和智慧的。”
“你把前台的号码给我，我还有点事情，一会再回来。”秦川没有再给周虹发问的机会，直接行使自己大老板的权利了。
周虹说了一遍电话号码，秦川就记下来了，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秦川的背影消失，周虹摸着自己口袋里边的一百块钱还有些愣神，这就给了自己一百块钱，还有这卖聪明和智慧到底是卖什么的？
“周虹，刚才那人谁啊？看你们聊了半天？”同事看着周虹有些愣神问道，周虹摇摇头：“没事，一个客人而已。”
另一边走出宾馆的秦川，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包里的砖头给拿了出来，扔在地上，然后有些心疼的拍打着包里的灰尘。
没错，他准备做自己前世的老本行，那就是营销公司，放在这个时候叫点子公司，就是给人出主意营销。
像是在潞州酒厂一样，不过这一次就不能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了，可是开公司首先要有两样，一个是办公地点，一个是电话。
总要人家能够联系上你啊。
办公地点，秦川暂时没有办法，口袋里边就五百块钱，不现在已经剩下四百块钱了，写字楼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租的起的。
只能够想办法，换另外一种形式，自己主动联系客户，而不是让客户找上来。
但是主动联系客户也有一点，总要有一个联系方式的，那就是电话，是怎么都必不可少的。
但是这个时候装电话是要初装费的，大几千块钱的初装费，还有每个月的电话费，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钱。
至于说大哥大之类的，自己就更不用想了，一部只能够打电话接电话像是砖头一样的大哥大，要两三万块钱，自己要是有这个钱，所有的都能够搞定了。
所以只能够借一部电话，而这个宾馆距离自己学校比较近，就是自己选定的借电话的目标，现在算是初步完成了。
并且还多了一个秘书周虹，相当于一举两得了。
接下来就是找客户了。
开学的两个月的时间，秦川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干，学校里边的报纸，秦川都想办法看了一个遍，甚至还主动和门卫接下来了每天给老师们送报纸的任务，就是为了能够在报纸上查找消息。
不过像是潞州酒厂那样的就没有了，只能够通过撒网的方式进行了。
拿着手写好的信件，来到了复印店，让老板帮忙打印出来。
“XXX公司你好，我是一点通创意营销商务咨询公司工作人员，我公司多年以来致力于帮助企业解决经营困难，擅长于产品销售，去库存……
如有意向，请来电联系，电话0351……”
除了前边的名字换了，后边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秦川一口气打印了十多分信件，然后去邮局都邮寄出去，然后还和老板定了一盒名片。
这个时候也流行这个东西，出去做生意三样法宝，名片，大哥大，黑色手包。没有这三个就不是一个成熟的商人。
中午在外边吃过饭以后，秦川最后一站来到了报社，身上就剩下三百块块钱了。
秦川咨询了一下，问三百块钱能够做一个什么样的广告，被人告知只能够在中间的夹缝里边做个广告。
秦川想也没想，转身就走，夹缝里边做广告，自己脑子坏掉了，有这三百块钱干什么不好？
又去了一趟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一副墨镜，最后才打车回到了学校旁边的商务宾馆。
周虹还没有下班还在等着，看见秦川过来，立马迎了过来。
“老板，你朋友呢？”
“这小子在并州饭店定了房间，我就不在你这里住了，这是我名片，你收好了，要是有电话来咨询的你记下来，我每两天过来一趟，你好好工作。”
秦川把名片递给周虹，然后拍了拍周虹的胳膊，转身就走了。
他哪里还有钱住宾馆啊，这家宾馆也不便宜，一天要一百多块钱的，有这个钱，自己还不如去报纸的夹缝里边做广告呢。
周虹郑重的收好名片，没有一点怀疑，毕竟秦总包里的大哥大就好几万，关键是别的老板拿着大哥大都十分的珍惜，哪里像秦总今天直接就把大哥大扔在桌上使劲的拍着。
那是好几万块钱的东西，在秦总眼里就真的像是一个破砖头一样，这样财大气粗的老板，住并州饭店或者说三晋饭店才是正常的。
第30章：情商
秦川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边只有王蒙一个，正在书桌上学习呢。
看见秦川进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低头看书。
秦川也不在意，拿了一身换洗衣服就去洗漱了，在外边跑了一天的时间，虽然已经十一月份了，但是依旧浑身是汗。
等收拾好以后，张志文等人也都回来了，在宿舍里边高谈阔论着今天去舞蹈社的见闻。
“这舞蹈社美女可真多，那个个身材是真的好，看的老大眼睛都花了是不是？”张志文调笑道。
刘海军也不生气，还笑着点点头：“可不是，我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女生，不过要我说，咱们班的宫晓雨，就是在这么多的漂亮的女生里边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那可不，你没看那群师哥，一个个的就像是饿狼一样，围着宫晓雨就献殷勤，也真的好意思……”
几个人热烈的讨论着，男人在一起好像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就像是女人在一起也会不由自主的把话题转移到男人身上一样。
宿舍里边就两个人没有参与谈论，一个是正在学习的王蒙，另外一个就是秦川了，秦川这个时候正在整理自己身上剩下的钱，就剩下三百块钱了，要是正常的话，节省一点渡过这个学期没有问题，但是这接下来要是邮寄出去的那批信件没有反应的话。
还需要弄上一批，现在就只能够是广撒网了，赚钱嘛，就没有容易的，哪怕是这个黄金时代都是一样的。
秦川前世的时候比这个还不容易的时候都经历过，在鹏城的街头交不起房租，睡过大马路，馒头榨菜吃了一个月，后来看见榨菜就想吐。
上门想要谈生意，被一个保洁员指着鼻子骂，说踩脏了人家的地面，让滚出去。
至于说白眼之类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出生就是二代的，那是父母给打拼下的，任何一个人想要成功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在你成功之前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
只有经受住了这些磨难，才有可能挺过风雨迎来彩虹，而大部分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放弃或者退缩。
其实有时候成功的曙光就在下一秒，就看你能不能够坚持下去了。
“老五，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明天跟我们一起去舞蹈社团吧。”张志文看着秦川说道。
不过秦川却摇摇头：“算了，我这个人从小的时候就四肢僵硬不协调，我就不给二哥你们丢人了，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比赛的话，可以通知我去给你们加油。”
秦川这种自嘲的说话方式，明明是在拒绝，但是却让张志文心里没有一点芥蒂。
不过说实话，这个宿舍里边，明明和秦川打交道不多，但是却感觉到和秦川相处起来特别的舒服。
比如说同样的话，王蒙要是说出来的话，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老五，你白天出去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有什么还不能够和哥几个说吗？”张志文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秦川的对面问道。
秦川笑了笑说道：“能说的，就是不好意思，我家里穷，所以就想着周末出去看看能不能够找个地方勤工俭学，赚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家里妹妹明年也到了考大学的时候了……”
秦川知道，自己以后周末之类的还是要出去的，其他人不说总是要给舍友一个交代的，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就会遭受到排挤。
虽然秦川不在意，但是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秦川的话一出口，宿舍里边就沉默了下来，不过正在学习的王蒙却是眼睛一亮。
“行，老五，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尽管和二哥开口，只要是二哥能帮的，肯定不推辞。”张志文拍着秦川的肩膀说道。
秦川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上一世的时候，他只是一心的死读书，也不和人交流，总觉得宿舍里边这本地的二哥有些装过头了，但是现在重生回来才发现。
自己当时对待室友的态度也是有问题的，张志文虽然说话装了一点，但其实骨子里也不坏的。
接下来秦川也不时的参与到众人的讨论之中。
宿舍里边的气氛也越发的和谐了。
第二天依旧是周末，秦川起来以后就出去了，又是十多封信件邮寄了出去，一点都没有心疼钱。
周一的时候，秦川老实的坐在了教室里边学习，其实企业管理专业算是一个万金油的专业，没有多少专业的技能之类的，要说一点东西也学不上啊，也不是那么回事。
多少还是能够懂点的，但是你要是用学的这点东西去管理企业，那就等着亏损吧。
所以说为什么很多高学历的，大部分只是在企业当高管却当不了老板的，就是因为书本上的知识是规规矩矩的，而社会上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想要照本宣科肯定不行。
教经济学的是一个小老头，秦川能够听的出来，这老教授讲的确实不错，对于经济学也有很深的见解，但是无奈，没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讲，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的生动有趣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和后世的大学生不同的是，他们是真的在努力的认真学习。
班里不用说逃课的了，就是走神的都不多。现在大学还没有扩招，虽然说大学毕业已经不包分配工作了，但是大学生在社会上依旧是天之骄子。
周末的公交车上，胸前佩戴着大学校徽和钢笔的大学生总是高谈阔论的，在任何场合只要是大喊一声“我们大学生怎么样怎么样的。”绝对能够吸引一群人的注意力。
下课以后，班长刘芳走上讲台，让众人报名参加新生晚会的事情。
“同学们，这一次新生晚会是咱们管理二班在学校亮相的机会，黄老师也很重视，希望大家都能够踊跃的报名，咱们采取自愿的原则，然后剩下没有单独节目的人，大家组成一个大合唱，大家觉得怎么样？”
第31章：合唱
“好。”众人大声应道，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学生参加这样的活动是真的特别的积极。
让秦川直呼好家伙，前边说采取自愿，后边就硬要弄一个大合唱。
这就没有办法了，接下来刘芳就开始登记了，秦川是不愿意出什么节目的，虽然说他的嗓音条件确实还算是不错，上去随便唱首歌也算是交代过去了，不过秦川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但是有的同学，不仅单独的报了个人的项目，还想要参加大合唱。
典型的就是宿舍的老六佘江，嘴里不时的冒出两句特色的方言，但是却活跃的很。
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很多人也不讨厌他。
秦川拉过佘江，对着刘芳说道：“班长，这样吧，我就不参加这个大合唱了，我们老六替我参加。”
佘江也点点头：“没错，我替我五哥参加，我五哥没有时间。”
“那你们俩都参加，咱们管理二班必须整整齐齐的，不能够缺一个人。”刘芳大义凛然的记下了秦川的名字，秦川也没有办法了。
晚上吃过饭以后就是大合唱了，秦川是对于这种活动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关键是周边的人都特别的有激情，秦川本来想着练上几遍就算了，歌词记不记得住也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把嘴巴张大就行了。
结果其他人是特别的激情，刘芳又要设计什么动作啊，主歌部分和副歌部分分开人群唱啊，反正是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秦川是没有办法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歇，结果刘芳还不乐意了，开始声讨起秦川来了。
“秦川，你能不能热情一点，大家都在积极的讨论，就你坐在这里歇着，你觉得这样对得起大家的辛苦吗？你要是不愿意参加的话……”
秦川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对啊，我就是不愿意参加啊，谁闲的没事啊，有这个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呢？
刘芳也注意到秦川的眼神，心里一阵堵的慌，忘了，这个秦川是班里唯一一个不愿意参加的，甚至还想要让宿舍里边的其他同学替他参加。
“不愿意参加也得参加。”
“不是班长，我觉得这样讨论下去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的，你根本就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必须要定下来一个标准……”
秦川无奈的建议道，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够享受了。
“哼，说的就像是你会一样，既然你会的话，那你来当这个大合唱的负责人，我倒是要看看你……”
刘芳赌气的说道，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秦川就答应了下来。
直接起身拍拍屁股，朝着乱糟糟的众人走过去，然后使劲的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以后，秦川直接跳到了桌子上。
“各位同学，刚才我和班长商量过了，班长任命我负责这一次的大合唱。”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刘芳，刘芳在一旁还有些愣神，她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啊，就是赌气的说一句，没有想到秦川竟然真的敢。
不过这个时候，刘芳这愣神的样子，在众人眼中就是答应了。
秦川也不给众人疑惑的机会，就直接开始继续说道：“现在大家听我指挥，所有的同学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排成三排。”
众人还没有什么反应，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作。
秦川再次开口：“老六，你往前边来，你这个矮个子，站在后边干什么？
三哥，你那么高的个子，能不能往后动一动，张亮同学，你一直在那边不动，怎么是有你喜欢的女，同学吗……”
秦川这一开口，众人顿时就开始动了起来，秦川深知一个道理，在一群人围观的情况下，你喊破喉咙都没有用的，必须指名道姓的说动其中的一两个人先动起来才行。
法不责众的观念，在大家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但是当你点到具体名字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众人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秦川又喊了。
“男生女生混在一起，最好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这下子男生们的动作更加的快了，秦川站在台上也不时的喊上两句。
很快乱糟糟的队伍就整齐了起来，然后秦川也不问众人的意见，直接就开始规定了一套动作，其实动作嘛，也无所谓，做齐了就行，哪里有什么最好的。
“好，我起个头大家跟着唱啊，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预备起……”
秦川用手当成了指挥棒，开始带着众人唱起来。
“江山秀丽叠彩峰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冲开血路，挥手上吧……”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合唱，又是这样经久不衰的歌曲，还是非常的有震撼力的。
秦川站在桌上有模有样的指挥着，反正是非常的投入。那自信的模样，又带动的下边的更加的齐心协力。
这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演唱会，秦川这指挥虽然不入流，但是投入感情比什么都强。
而刘芳整个人都已经傻眼了，呆愣愣看着这一幕。
黄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黄静一开始的表情和刘芳也是一样的。
这是什么情况？
秦川还会打拍子，不是从农村来的吗？现在的农村素质教育都这么高了？
还有这个刘芳在干什么？当吉祥物吗？眼睛瞪那么大，嘴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就是当吉祥物也有些丑啊。
秦川看见黄静来了，不过没有停下来，一直到结束了，才停下来，对着同学们说道：“大家休息一下啊，继续啊，黄老师都来看望大家了。”
黄静一怔，脸上露出了笑容：“同学们辛苦了，大家不错。”
“不辛苦。”一群学生被夸了一下，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秦川，你来一下。”黄静朝着秦川招招手。
“好嘞黄老师。”秦川应了一声朝着黄静走了过去。
看着秦川和黄静走到一旁嘀咕起来，刘芳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第32章：一杯咖啡
“秦川，你学过音乐指挥？”黄静好奇的看着秦川问道。
“我跟着学校的音乐老师学过一点，不过不专业。”秦川回答道，其实这是前一世毕业以后在网上看过很多这样的指挥，就自学了一点。
“嗯，很不错，辛苦了。”黄静点点头，又让秦川把刘芳给叫了过来。
刘芳一过来就开始解释：“黄老师，刚才是这样的……”
刘芳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是黄静却越听越惊讶，她本来以为秦川就是因为学过这个，被刘芳安排着指挥，没有想到竟然从动作啊，从组织人员排练队形，都是秦川做的。
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人，要是这个班长让秦川当的话，那绝对能够干好，可惜了，秦川本身没有这个意思。
“黄老师，我……”
“行了，那你就配合好秦川，把这个大合唱给搞好。”黄静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刘芳有些欲哭无泪，这是假的也成真的了，黄老师都说了让自己配合秦川，可是自己是班长啊，不是应该秦川协助自己吗？
刘芳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还只能够强颜欢笑的配合。
并且把刚才黄静老师的话，转达给了秦川。
秦川一听先是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揽这样的责任，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躲不掉，自己负责的话，还能够快一点。
干脆就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头看着众人大声的说道：“那好了，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晚上再过来练习就行了，解散。”
“哎哎哎，不是，这还没有怎么样呢，怎么能够解散……”刘芳来不及阻拦，人就都已经走完了。
刘芳看着秦川，感觉胸口闷的厉害。
“怎么不能解散，这还有好几天呢，大合唱就是这样，每天晚上练个几遍就行了，没必要一直耗着，还把大家的激情给消耗了。再说了，不是已经统一了动作和排练好了队形了吗？”
秦川笑着问道：“这不就是你今天晚上准备做的事情吗？”
刘芳被怼的有些难受，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实要不是秦川出面的话，自己今天晚上能够编排好动作和定好队形就算是不错了。
甚至还有可能连这个工作都完成不了，更不用说练歌了，但是你秦川提前完成了，也能够多练一会啊，反正还有时间。
不过不等刘芳开口秦川就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就一个原则，绝对不浪费时间，提前完成了既定的任务，那就休息，也绝对要比在规定的时间没有完成工作还要加班强，而且这样也更加能够激发大家的积极性。”
刘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秦川已经走出一截了，刘芳又追了上来问道：“刚才为什么你就能够统一大家的动作，为什么我就不行，大家那么多的意见？”
秦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刘芳反问道：“我问同学们的意见了吗？我是直接就定下来了。”
“啊，那肯定会有很多人不同意吧……”
“呵呵，刘芳同学，今天给你上第一课，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秦川说完以后转身就离开了，刘芳嘴里念叨着秦川的这句话，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互联网之类的，大家学习的面远没有后世那么广，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渠道。
尤其是在考大学之前，基本上就是书本上有什么学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读一些课外书之类的，所以这句话刘芳还是第一次听说。
秦川走出礼堂的时候，王蒙和老六佘江两个人还在等着秦川。
“五哥，你今天好威风啊。”佘江凑到秦川跟前说道，他年纪要小一点，为人也很是活泼，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
一旁的王蒙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也觉得秦川能够站出来，确实很厉害。
要是换了他自己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他不用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组织了，但凡人多一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川笑着摇摇头，和王蒙还有佘江回寝室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川每天晚上都会组织大家合唱，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
而且认识秦川的人也多了，相比之前在班里默默无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两天秦川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出风头了。
当然了，不是说秦川组织一下合唱就成了班里的风云人物了，而是说最起码大家知道有秦川这个人了，而不是之前秦川这个名字仅限于自己宿舍里边。
不过也因此有些人看不惯秦川，秦川的穿着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农村来的，在一些人眼里，像是秦川这样的学生就应该是那种无比的自卑。
只知道闷头学习，有时候甚至会被人欺负一下，在班里没有什么存在感。
比如说像是王蒙和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一样，每天在学校里边走路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
但是秦川这出风头了，就有人在背后说一些风凉话了。
“其实吧，有才能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还是要量力而行的，我不是说看不起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而是有些时候他们需要更加的努力一点，毕竟家里是真的帮不上忙。”
“谁说不是呢，我家里还有点关系，大学毕业以后就是不能够留校之类的，也能够进个单位，可是像秦川他们这样的，不好好学习争取留校的机会，估计大学毕业工作都不好找。”
“是啊，这是现实的差距啊……”
一群人说的倒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虽然让人听了有些刺耳，但是也是一种现实，农村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确实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忍受城市同学的嘲笑，几个星期不吃一份荤菜，周六周日全天泡在图书馆和自习室。
在周末自习回来的路上羡慕地看着校园舞厅里的成双成对，寂寞无聊的深夜在操场上一圈圈地奔跑……
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像城市的孩子一样，坐在咖啡厅里边喝一杯咖啡。
第33章：换行头
秦川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根本就熟视无睹，这算什么啊。
中午没事的时候还去了两趟宾馆找周虹，问有没有人打电话过来，虽然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可能信件都没有寄到呢，但还是非常的着急。
很快就到了周末，秦川依旧是起了一个大早，正准备离开宿舍，但是王蒙却跟着出来了。
“三哥，你有事？”秦川好奇的问道。
王蒙打量着秦川的打扮，同样也满是好奇，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秦川说道：“这样吧三哥，你要是事情不着急的话，就等我回来再说，要是着急的话，那就跟我出去学校再说，同学们都快要起来了，我不想让人看见我这身打扮。”
秦川说完，王蒙点点头就跟着秦川朝着学校外边走，到了外边以后，秦川问道：“三哥，你什么事情？”
“我也想要勤工俭学，兼职赚点钱，我家里……”王蒙没有说完秦川就明白了。
点点头说道：“可以啊，咱们学校也有勤工俭学当家教的，就在旁边的一条街上，你要是找不见我送你过去，不过你得做块牌子，上边写上一个小时多少钱……”
王蒙摇摇头：“三哥，我去过了，没人要的，人家都找专业的培训机构的，而且我英语不好，人家要的最多的就是教小孩英语的。”
秦川微微一怔，他倒是忘了，这个时候家教最多的就是英语老师，还处于出国热的时候呢，新东方就是前两年的时候成立的。
但是王蒙也是农村来的，农村地区来的学生，十个有九个英语都不好，倒不是说其他，主要是那个口语啊，一张嘴总是带着浓浓的乡音，没有办法，老师就是这样的，你指望教出来的学生能够好到哪里去，那不现实的。
“那要不然去找一个销售之类的，我看学校有人卖图书之类的，批发……”秦川又给出了个主意，只不过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这个显然也不适合，首先卖图书要进货的，进货的钱王蒙没有。
另外还需要口才和脸皮的，王蒙这样能够卖出去才怪呢。
要不然就是给人搬东西之类的，不过那都是苦力活。
“老五，你兼职做什么的？我能不能够跟着你做？我不用多赚的，一天能够有个是三块钱就行。”王蒙开口说道。
秦川一愣，有些为难，他做兼职，那是在宿舍里边的一个借口而已，干什么兼职赚钱都太慢了，能够赚几个钱，他是自己做生意的，这带着王蒙。
王蒙看秦川没有吭声，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闷声说道：“算了吧，我刚才就是随口说一句，你别在意的，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劳务市场那边看看。”
看着王蒙低头的样子，秦川心里有些动容，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这么自卑而敏感，同时又有些让人可怜，他相信这要是换了宿舍里边的其他人。
老大刘海军的话，自己犹豫，他就会说“老五，你不够意思啊”之类的。
要是张志文，那就是“算了，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真以为自己是多牛呢，我随便找人都给我安排一个好的兼职。”
要是宿舍老六佘江就会利用自己岁数小的优势，拉下脸皮“五哥，你就带着我好了，保证听你话……”之类的。
但是唯有王蒙，自己还没有拒绝，他就缩了回去，自卑，但是同时又怕给自己带来麻烦，他都能够想象到，王蒙今天找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哎，三哥。”秦川出声喊住了王蒙。
“你要是跟着我的话，不一定能够赚到钱，但是我管饭，要是赚到钱的话，给你一天算二十块钱怎么样？”
王蒙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意外，连连摆手：“不用二十块钱，一天给我三块钱就行的。”
说完还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没有赚到钱，我就不要的，饭我也可以自己买的吃。”
“哈哈，行，那跟我走吧，咱们先把你这一身给换一下，正好我也缺两身换洗的衣服，要知道出门谈生意没有一身行头可是不行。”
“不是老五，我不用了吧，衣服好贵的……”
“行了跟我走就行了。”秦川不由分说的带着王蒙到了学校旁边的打印店。
“老板，你们这里能不能做记者证？”秦川进来就开口问道。
老板斜着看了他一眼：“干什么？我这里不做假证的。”
秦川一听就不乐意了瞪了眼睛喊道：“什么叫假证，我是记者证丢了，重新做一个，又不用你盖章，就是给我打印一个小牌牌就行，还假证？”
“五块。”
“三块。”秦川想也没想的还价。
“走走走，之前就在老子这里打印了一盒名片，什么一点通商务咨询秦经理，这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以为老子就忘记了，还忽悠老子……”
“好好好，那就五块钱，快点做我一会还有事。”秦川肉疼的掏出五块钱，然后嘴里嘟囔到，玛德，一点商业操守都没有，客户的信息说泄露就泄露。
半个小时以后，秦川拿到了新鲜出炉的记者证，然后把自己的照片贴上去，出门又在附近找了一家照相馆，租借了一部照相机，理由是学校让拍摄一点照片，把自己的学生证压在照相馆，然后背着相机出门了。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龙城现在最火爆的商场，五一百货大楼刚刚开业，一家高档西装店里就迎来了两位客户。
一位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非常的有气质，身上穿着也是西装革履的，就是脚底下的皮鞋有些破旧。
另外一个一看有些腼腆，身上的穿着也十分的陈旧，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在店里也是一直低着头。
“老五，这里的衣服太贵了吧，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王蒙低声的和秦川说道，他都能够想到一会被销售员赶出店的情形。没错这两人正是王蒙和秦川。
“呵呵，要不贵我还不要呢，今天就他家了。”秦川根本不在意的说道。
“先生想要看什么衣服？我给介绍一下。”店长笑呵呵的迎过来，给秦川介绍着。
第34章：一人两套
从王蒙和秦川的穿着上就能够看的出来两个人谁是掏钱的，秦川身上的衣服一看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也是正装，再加上秦川这个打扮，一看就应该是什么体制内工作的小领导。
但是王蒙就不一样了，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你给介绍一下这两套服装，价格多少，都是什么材质的？”秦川摸着衣服料子随口问道。
“没问题，我们这里的服装都是从香江那边拿过来的，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港货啊，这都是羊毛绒制成的，您摸摸这个料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龙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店了。”
不得不说店长的口才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脸上的真诚，要是一般人还就真的相信了。
“当然了。”店长憨厚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价格也是不便宜的，这一套衣服要八百多块钱，另外一套贵一点，要一千块钱……”
王蒙突然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八百一千块钱，这是抢钱啊，就是两套衣服而已。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剩下一百块钱了，这是放寒假之前的生活费，还要包括车费呢，八百块钱他哪有啊，就是卖了他也不值这个价格啊。
他又下意识的想要搞小动作了，拉着秦川的衣角。
不过秦川却根本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没有问题，来给我表弟拿一套去试一试。
店长一听秦川对于价格没有什么异议，心里就是一喜，要是买不起的，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就会找个理由离开了，问了价格以后还买试穿的，基本上都能够成交的。
如果没有成交，那基本上都是真的看不上。
王蒙犹犹豫豫的，这么贵的衣服他哪里敢试穿啊，但是秦川却推着他走进了试衣间，然后在外边和店长聊着。
五分钟以后，王蒙从试衣间里边走了出来，要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王蒙换了一身衣服以后，虽然说还没有什么气质，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了。
秦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手朝着包里掏去，就在店长嘴角都露出笑意的时候。
秦川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店里的衣服就是一阵乱拍，闪光灯晃得店长的眼睛都睁不开。
“先生你……”
秦川亮出了自己的记者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省日报的记者，我姓秦，最近工商局总是接到五一百货这边有好几家西装店以次充好，标签上的纤维含量根本就是假的，我看你们这个西装面料就……”
店长整个人都傻眼了，秦川还在继续说着：“正好，我们要做一期打假的专访，很不幸就是你们店了，现在赶紧给我们结账。”
这个时候的假货真的是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搵州皮鞋厂了，那大皮鞋是烧了一遍又一遍的，各个地方对于打假的力度也都非常的大。
前几年开通的3.15晚会又在全国各地掀起了打假的风潮，还诞生了很多职业的打假人，这职业就是在后世也是有的。
很多人觉得职业的打假人好像是不可理喻，尤其是大家的对象变成一些小作坊之后，大家更是那啥，但其实要是连这些人都没有了，那消费者还有什么权益可言。
所以这个时候秦川记者证一亮，照相机一拍，再加上嘴里的打假专访，店长哪里有不信的道理。
尤其是学校门口的复印店老板在秦川的指导下把那个记者证做的比真的还真，单位名称，职位，性别，还有照片。
“不是，秦记者，秦记者，咱们有话好商量。”店长慌神的说道。
秦川摇摇头，慢条斯理的把照片给收好：“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啊，赶紧开票吧，你放心这衣服我们一定会送去质检的，我们记者都有媒体人的精神，绝对不会虚假报道，不会冤枉你们的……”
店长更慌了，这是要把他们给钉在耻辱柱上啊。
“秦记者，有事好商量，您帮着通融通融，我们也不容易……”
店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秦川的眼神，他们这店是开在五一商场的，要是其他的地方人少一点，说不定他就直接上手抢照相机了。
其实就是在五一百货大楼也无所谓，关键是秦川记者的身份，记者这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无冕之王，不用说他一家服装店，就是一些大企业面对这些无冕之王，也要客客气气的，要是让人家有不满的，人家玩弄笔杆子的。
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后果也很严重的。
“通融啊，这怎么通融呢，还是结账吧……”秦川一副难办的神色。
店长顿时就明白了：“别别别，秦记者，结什么账啊，您这个表弟就帮着试穿一下好了。还有给您也包一套，您回去帮着试穿一下。”
秦川没有答应，还是有些为难：“这一套衣服怕是试穿不出什么来。”
店长心里暗骂王八蛋啊，他明白了，这姓秦的是上自己这里来讹衣服穿来了，真不是东西。
“一人打包两套，辛苦秦记者回去慢慢穿。”店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只不过比哭还要难看。
直到秦川拎着衣服，带着王蒙出门打车扬长而去，才狠狠的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
在宾馆门口下了出租车以后，王蒙感觉脑袋还有些发蒙，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正准备问点什么，秦川就拎着衣服进了宾馆。
周虹看见秦川过来，连忙迎了过来：“秦老板，您过来了？”
“嗯，有电话吗？”秦川直接问道。
“还没有。”周虹回答道，又看向了秦川手里拎着的衣服袋子。
秦川指了指王蒙：“这是我远方表弟，听说我回来龙城了来看我，就带他买两身衣服。”
周虹看着秦川手里的服装袋子，就知道价格不菲：“老板这是在五一百货大楼买的吧？那里的衣服可不便宜。”
“呵呵，你们龙城也就这么一个勉强能够看的过去的商场了，其他的地方都不行，等下次你跟着我去鹏城出差，我带你逛一逛……”
秦川吹着牛皮，又交待到：“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你泡两杯茶过来，我等一会。”
“好的，秦老板。”周虹赶紧屁颠屁颠的过去泡茶了。
第35章：客户上门
就在这个时候，云城市的一家饮料厂内，厂长钱军正在和副厂长阅读着一封信，信是从龙城那边邮寄过来的，是什么信息商务咨询公司。
这都没有什么，关键是这上边说了可以帮助厂子清理库存，可以帮助厂子做产品营销，提高厂子的销量。
他们伟达酸枣汁之前的时候在市里边的销量，那也是一时无两的，可以说家家户户的年夜饭的桌上都必须要摆上两瓶的。
但是随着洋饮料进入国内，两可乐水淹七军，连那些风靡全国的饮料公司都完蛋了，更何况他们这样最巅峰时期也就是在市里一霸的饮料厂呢。
从全市效益最好的饮料厂，人人挤破头颅都想进来，厂里的小伙子一说是在伟达饮料厂工作，媒婆都能够踏破门槛，到现在成为市里边的包袱，很多有关系的人都调走了。
市里已经在想着怎么甩包袱，这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这一份不知名的信件，大周末的厂长就回来了，还把几个厂领导给叫了过来。
“这信件是龙城邮寄来的，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这家商务咨询公司啊。”副厂长说道。
“是没有听说过，可是这上边写的挺好的，要不然咱们就打电话问问，反正龙城离的也不远，要是对方靠谱的话，咱们去一趟也不是不行。”钱军说道。
其他几个副厂长也有些动心，只有销售科的科长对于这是有些反感，觉得这是弄虚作假，这饮料厂不行是时代的变化，又不是销售的问题。
可惜他这个销售科科长现在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几个人商量好就开始打电话了，秦川正喝着茶，前台的电话响了也没有在意，只是周虹过去接电话了。
一旁的王蒙看周虹走了，就准备开口，不过被秦川摆摆手打断了。
“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去再说。”秦川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周虹兴奋的声音响起：“秦老板，有人打电话找您。”
秦川笑了笑，这信件算算时间也就是刚刚到一些地方，这就打电话来了，看来是一家撑不住的企业，是活马当做死马医了啊。
秦川也不着急，看见周虹捂着话筒，就说道：“你告诉他们，请示一下，一会给他们回电话。”
“好的。”周虹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秦川的指示办了。
宾馆的前台有两部电话，没一会秦川用另外一部电话给回了过去。
“喂，我是一点通商务咨询公司的秦川，哪位？”秦川声音雄厚的说道。
太容易得到的人都不会珍惜，别看只是等了五分钟再回过去这个小细节。
但是却能够让钱军感觉到这个不容易，本来有一些疑虑也会打消掉。
果不其然，这一次钱军说话态度就放低了一些，说自己收到了来信之类的。
“嗯，那你们企业是准备去库存，还是运营你们这个品牌？”
“这两者有区别吗？”钱军问道。
“当然有区别了，去库存，只要把你们现在积压的库存给清理出去就可以了，但是运营一个品牌是提高你们的知名度，让消费者认可你们这个品牌。
所以来购买你们的饮料，这完全是两个概念。”秦川专业的说道。
“那我们想要运营这个品牌。”钱军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开口说道，毕竟他们伟达也是有辉煌的时候的，哪里甘心就这样算了。
“那这样吧，你们带上厂子的资料，有空来一趟龙城，咱们见面详谈好了，在电话里边也谈不出什么来。”秦川说道。
“好，什么时候？”
“我随时。”
“那今天晚上八点钟吧，我们现在出发下午到怎么样？”钱军急切的说道。
秦川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到时候去并州饭店，报我的名字，我订一个包间。”
挂了电话以后，秦川随口就把这个任务交代给了周虹：“你一会给并州饭店打电话订一个包间，晚上下班以后，你跟着一起过去，身份就是我的秘书。”
周虹点点头，不光没有意见，相反还非常的想要去感受一下这高端的应酬是怎么回事，而且并州饭店啊，她还没有去过呢。
“我先回去一趟，晚上有客户来要准备一下，本来还买了相机想要带着表弟在龙城逛一逛呢，看来只能够改天了。”秦川拍着照相机颇为遗憾的说道，他算是把自己身上能够利用的东西都利用了一个遍。毕竟细节决定成败，该装就得装。
看的周虹又是心头一颤，前几天的时候秦川就把几万块钱的大哥大当砖头拍，这今天又是照相机，这秦老板是真有钱啊，自己认为宝贵的东西，在人家手里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不，小孩子面对自己的玩具都会非常的珍惜，秦川是真的不在乎。
“化化妆，打扮一下啊。”秦川叮嘱了一句，带着王蒙出门了，打车回学校去。
这有客户出来，当然要换上新衣服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说着西装也不是正牌货，但是人家做工精致啊，和自己在潞州的服装城几十块钱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等在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王蒙是终于忍不住了。
“老五，咱们这是干什么啊？这衣服……还有你的身份，为什么人家叫你秦老板啊，还有并州饭店，咱们哪里有钱啊，还有为什么介绍我是你表弟啊……”
王蒙是满肚子的疑惑，秦川带他出去两个小时，就让他整个人的三观都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秦川没有回答王蒙的问题，而是先去把照相机给还了，然后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回来。
兜里的钱没剩下多少了，晚上吃饭肯定是不够的，但是谁说就是自己请客了，这客户是干什么用的？
“咱们回寝室先把东西给放下，然后换一身衣服我给你解释吧，不然被人看见了不好。”秦川说着指了指手里的袋子。
王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西装革履的呢，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被人看见了。
第36章：以后慢慢了解
回到宿舍里边以后正好没人，王蒙长长的松了口气，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才感觉舒服了很多，那身高贵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他是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想要让你跟着我一起兼职的，因为我不是在打工是在做点生意，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你慢慢看就明白了，我解释也不好解释。
反正你在外边就叫我表哥就行，另外记住咱们公司的名字叫做一点通创意营销商务咨询公司，其他的你慢慢就知道了，反正要是赚到钱了，我肯定会给你，要是赚不到那你也别嫌弃。”
王蒙一肚子疑惑，但是秦川这样说了，他也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不过看着床上的两套高档西装，却开口说道：“那这个西装咱们也拿了不好啊，这不是骗人吗？”
秦川笑着说道：“这怎么能够叫骗人呢？没听店长说嘛？咱们这个是帮他试穿的。”
王蒙吭吭哧哧的还想要说点什么，这秦川是真的当他傻子了，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要不是拿出记者证，那人家能够给“试穿”嘛？
秦川拍了拍王蒙的肩膀：“行了，别多想了，自己穿一套，过年的时候带回去一套送给你父亲穿，也算是带点礼物回去了，就这样吧，我要准备一下晚上见客户的事情，中午你帮我带点饭，我就不去食堂了。”
秦川说着就忙碌了起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饮料行业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做，外边的一大堆的洋饮料涌进来，这两可乐更是来势汹汹的，上边基本上都放弃了。
想要占据一点生存市场真的是不容易，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想要运作起来和两可乐之类的争夺市场不容易，但是要是小范围的维持一个生存，提高销量还是有的是办法能够办到的。
中午吃过饭以后睡了一觉，养精蓄锐，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秦川起来，然后叫上王蒙，把行头换上，然后依旧是张志文的摩丝发胶搞成了大背头，然后出发了。
两个人走在校园里边也是低着头匆匆的，生怕被人看见了，不光王蒙是这样，就是秦川也怕。
妈的，老子要是有钱了，就在周虹他们宾馆长期开一间房，就让换衣服之类的，这和做贼似的。
等到了周虹宾馆的时候，周虹也差不多要下班了，还特意嘱咐了两句交班的，要是伟达饮料厂的人打电话应该怎么说。
打了一辆车，三个人朝着并州饭店去了，并州饭店可以说是这个时候龙城最好的饭店之一了，装修的古声古色的，很是有韵味。
而这个时候，一辆金杯面包车正停在饭店门口，三个中年男人穿着宽大的西装夹着手包，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钱厂长，你说这靠谱吗？”销售科的宋跃进嘟囔着问道。
“咋不靠谱吗？人家约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钱军说道：“一会看看，要是感觉可以的话，咱们有求于人，主动结账，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吃顿饭，然后在其他地方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就回去，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觉得钱厂长说的对，咱们现在是没有办法了……”一旁的副厂长张言也点点头。
三个人正聊着，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首先下来的就是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装的高挑女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
然后就是一个夹着黑色手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最后从副驾驶下来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生。
秦川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钱军三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看这个气质差不多，秦川也没有上去询问，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着并州饭店里边走去，在路过三人的时候随口对着周虹吩咐道：“你一会去给那个伟达饮料打个电话，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到，要是没有来的话，我正好给刘总打电话，刘总还有个项目，约了我很长时间了，正好今天晚上约着坐一坐……”
周虹不知道刘总是谁，但是却没有一丝怀疑，像秦川这样的老板肯定很忙的。
钱军几个人听着却是眼神一亮，对视一眼，然后赶紧追了上去。
“秦老板，秦老板，您是一点通的吗？我是伟达酸枣汁饮料的钱军，咱们上午通过电话的……”
钱军追了过来说道，秦川没有第一时间搭理，而是用眼色示意一旁门口的保安人员。
并州饭店的保安人员眼神也是活络的很，钱军几个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开着黄大发，身上穿的虽然说也很干净，但是和秦川这种大背头，小手包完全不能比。
再说了，钱军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就是小服装店的，做工一点不精致，人家秦川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还有两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是很明显的。
再加上秦川身边秘书和随行人员，那气场，呵呵呵，谁是贵客还用说吗？
在饭店门口当保安，那都是十分有眼色的，看见秦川的眼神立马就过来了，要伸手拦着钱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秦川却缓缓的伸手阻止了：“没事，放开他们吧，我想起来了，我们通过电话的，你们去忙吧，回头我和你们经理吃饭的时候会提起你们的，辛苦了。”
秦川挥挥手，两个保安一看这人还认识自己经理，顿时脸上满是笑容。
但钱军没有看见秦川的眼色，给他的感觉就更加不一样了，这秦川肯定是并州饭店的常客和大客户啊，不然的话，人家门口的保安至于上来拦着自己嘛。
这一下子心里上就矮了几分，对于秦川的信任度也更增加了。
“钱厂长是吧，走吧咱们进去聊好了。”秦川和钱军点点头，然后继续朝着里边走着，钱军三人不由自主的跟在身后，就像是来到了秦川的主场一样。
第37章：给我个机会
周虹是第一次来并州饭店，总是忍不住的打量着里边的环境和陈设，王蒙也差不多，看的秦川是一阵头疼，猪队友啊。
也就是对手钱军等人也同样没有来过，这个时候也在互相的打量着，根本顾不上其他的。
双方进入了包间以后，秦川和钱军握了握手，然后双方坐了下来。
点菜这种事秦川也没有谦让，妈的，今天晚上要吃点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当然了，秦川也不是宰人的人，不过最后却特别的要了一瓶潞州高粱白。
“钱厂长知道这个潞州高粱白吗？”秦川问道。
“知道，知道，这酒在我们那边也卖的很好，味道也不错的，没有想到秦老板也喜欢喝，早知道的我就给您带点过来了。”钱军说着。
秦川就笑了起来：“那钱厂长认识潞州高粱白的鲁厂长吗？”
“算是认识吧，不过不怎么熟悉。”钱军不明所以的说道，听过鲁俊山，毕竟鲁俊山凭着潞州高粱白酒厂的大卖，可是狠狠的火了一把。
不过不是一个市的，不怎么熟悉就是了。
“那钱厂长知道潞州高粱白之前的情况嘛？”秦川想了想说道：“或者说你知道三个月之前潞州高粱白酒厂的销量吗？”
钱军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这潞州高粱白也是几个月之前突然火起来的，大街小巷的都是喝这个白酒的。”
“那我告诉你，在七月份的时候，潞州高粱白酒厂已经陷入了困境，有好几万箱酒的库存，厂子里边欠着银行的贷款，积压的资金就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秦川说着，钱军突然猜到了什么，看向了秦川，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说是秦老板帮助潞州高粱白酒厂的？”
秦川肯定的点点头，这个时候酒菜也上来了，秦川让周虹倒酒，然后端起酒杯说道：“鲁厂长的联系方式应该比较好找，你们可以出去找他打听一下，我叫秦川，这个名字他应该没有忘记。”
“不用不用，我们是相信您的。”钱军顿时就激动起来了，秦川说的要是真的话，那他们伟达饮料就真的有救了。
“钱厂长，我这个人做生意呢，一向是喜欢直来直去的，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咱们第一次合作呢，我知道你们对我应该不怎么放心，所以现在你去打电话联系，确认消息以后，回来咱们继续谈，不然没有信任的话，谈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的，对吗？”
秦川直接干脆的说道，钱军听秦川这样说也不撑着了，出门打电话去了。
十分钟以后联系上了人，等钱军再次走进包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是晕晕乎乎的，明明还没有喝一杯酒，但是已经醉了。
确定了秦川话语的真实性了，鲁俊山也说了，这确实是秦川的功劳，他还侧面的找了几个潞州市的朋友，都说潞州高粱白之前销量一直不怎么样，但是突然就火爆起来了，那一次的经销商大会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
什么大家挥舞着钞票之类的，更是让人心之向往，要是伟达饮料也能够开这样一个经销商大会，那他这个厂长在伟达饮料的历史上也可以名垂青史了。
“秦老板，我这个太高兴了，竟然能够遇上您，今天我一定要和您多喝两杯，您一定要帮帮我们伟达饮料厂……”钱军这个时候已经换了称呼了，从你换成了您。
“好说，好说，你们既然有困难，那我肯定不会熟视无睹的，对于饮料品牌的营销，我也算是比较有心得的……”
秦川端着酒杯和钱军推杯换盏的聊着，钱军心里是再没有一丝的怀疑，虽然来之前也商量好了，要去秦川的公司看看之类的。
但是在确定秦川就是给潞州高粱白做营销的人以后，就没有一丝的疑虑了，并且早早的就跑去结账了。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秦川轻咳一声看向了王蒙说道：“表弟，你去把帐给结一下，顺便在吧台要条烟，正好我没烟了。”
王蒙已经懵逼了，这一顿饭刚才秦川点菜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好几百的，他饭钱都结不起，还拿烟，怕不是得被打死吧。
不过不等王蒙脸色变的雪白，一旁的钱军就赶紧开口说道：“秦老板，我已经结过账了，结过账了，这您帮我们的忙，哪里能够让您请客呢。”
“钱厂长，你这不是看不起我秦川嘛，来了龙城，那就是我的地盘，当然是我请客了。”
“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一点心意嘛。您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表达一下，这遇见您我们实在是高兴……”
秦川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我拿你没有办法的样子，勉强的同意了，不再追究这个事情，王蒙在一旁都看呆了，心想老五这个狗日的上大学真的是可惜了。
他就是不上学在社会上混吃混喝的，也会过的很滋润的。
“秦老板，烟。”销售科的宋跃进在刚才就赶紧出去给秦川拿烟了，秦川接过烟，非要给钱。
拦都拦不住，王蒙就看着秦川和钱军在那里撕扯着，心想，老五太能装了，也不怕人家真不拦着了，拉开皮包一分钱都没有那就尴尬了。
“这样吧，秦老板，钱厂长，两位都是做大生意的，没有必要在乎这点小钱的，生意谈好了，大家有的是钱赚的。”周虹适时的开口说道。
她倒不是知道什么？而是气氛到这一块了，下意识的说道，毕竟谁能够想到秦川那鼓鼓囊囊的包里装的是报纸呢。
“行吧，老钱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秦川临了还批评了一句。
走的时候秦川问钱军要了伟达酸枣汁饮料。
钱军忙不迭的双手奉上。
“你们住一晚上，我晚上连夜看资料，明天一早给你们出方案，要是合适到时候咱们就签合同，我就帮你们运作。”秦川接了资料说道。
钱军又是连连感谢。
第38章：帮我点名
秦川打车先送周虹回家，告诉周虹明天就不用过去了，这才和王蒙两个人回到了学校。
在学校门口下车以后，看着熟悉的环境，王蒙才抚摸着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人生过去的二十年还没有今天跟着秦川一天惊险。
原来最惊险的就是在老家放牛的时候，牛惊了，他吓的要死，不过最后还是拉住了。
可就是那样都不如今天惊险，先是去五一百货大楼里边骗衣服穿，晚上又混吃混喝的。
秦川让他去结账的时候，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甚至都准备好，被人家发现以后报警抓走，或者被拉去洗盘子了。
一天心惊肉跳的，现在回到熟悉的学校门口，总算是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踏实了下来。
“五哥，我叫你五哥，我刚才都快要吓死了，要是钱厂长他们没有结账的话怎么办？还有啊，上午在那个服装店，人家老板要是识破咱们了，把咱们当成骗子抓起来……”
王蒙其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是被秦川的操作给吓到了。
秦川哈哈大笑着，拆开了从饭店里边拿的烟，然后递给王蒙一根，王蒙是不抽烟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想要抽一根来平复一下心情，点上烟一边被烟呛的咳嗽，一边还吐槽着。
“不是，五哥，你怎么就那么淡定呢？”王蒙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口叫五哥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淡定？有吗？不就是正常的应酬嘛？”
“不是，老五，你说人家要是真的不主动付钱，咱们……”
“不可能。”秦川肯定的说道：“从他们来龙城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这么着急的打电话，那就是有迫切的需求，能来龙城，那就说明已经有些走投无路了，这个时候哥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秦川给王蒙分析了一下，也不管王蒙听懂了没有，踩灭了烟头，然后把大背头给恢复成了三七分的头发，朝着学校里边走去。
王蒙跟在秦川身后，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看着秦川和王猛这个打扮顿时就好奇的问道：“你们俩这是去干什么去了？打扮成这样？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呵呵，我们出去找兼职了，这算是工装吧，老板给发的，只是给穿一下，抠门的很，要是不干了，还要交回去的。”
王蒙还张着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呢，秦川已经把理由给找好了。只能够跟着一起点点头。
“这面料不错啊。”刘海军摸着说道。
“是挺不错。”张志文也围了过来，摸着西装的面料说道，秦川憨笑着说道：“就那样吧，我们两个农村来的，穿不惯的。”
史爱军想要试着穿一穿，不过被张志文给拦住了。
“老四你就是一坨屎也想要试一下，这是老三和老五的工装，你给人家穿坏了怎么办？”张志文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明。
刘海军等人都没有看出来，但是他不一样啊，五一百货大楼那边他去的不少，虽然一些贵的衣服没有买过，但是也进店逛过的。
秦川和王蒙的这两身衣服绝对不便宜，很可能要上千块钱的，至于说秦川嘴里说的什么老板给发的之类的。
也就只能够骗骗刘海军、史爱军之类的，哪个老板能够舍得发这么贵的工装，那不是去打工了，那是去给老板当祖宗去了。
虽然他不明白，秦川为什么要撒谎，不过他也不准备揭穿，在宿舍里边他一向是自诩为龙城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一直是宿舍里边的中心的。
也不愿意让秦川抢了先，所以他也不愿意让史爱军去穿秦川的衣服。
一旁的老六佘江本来也准备试着穿一下的，不过张志文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了。
刘海军嘟囔了两句，秦川趁着这个时候就把衣服换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挂起来，去水房洗漱了。
王蒙也端着脸盆过来洗衣服了，凑在秦川身边小声的问道：“五哥，其实咱们这样耍了人家是不是不好？”
“什么耍人家？”秦川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是，你不是答应人家明天出方案去见面，这不是耍人家吗？”
秦川反问道：“谁说我要耍人家了？”
“不是，难道说五哥你明天真的要去……”
王蒙还没有说完，秦川就拍了拍王蒙肩膀：“明天我看过了，就上午一节课，下午的课在三点钟，我会赶回来的，上午的课要是点名的话，你帮我应一下。”
说完秦川根本不给王蒙反驳的机会，端着脸盆就走了。
晚上宿舍里边的人都上床睡觉了，秦川还点着小台灯趴在桌上看着伟达的资料。
其实要说这个时候的地方国营饮料厂，其实大差不差的都一样的，只不过各个地方又有些特色而已，总体上来说还是让外国的洋饮料给挤压的没有生存市场了而已。
陷入困境的原因也很简单，管理不到位，工人懒散，营销不到位，技术落后等等之类的，这都算是通病吧。
不过其他的事情秦川也帮不上忙，他唯一能够解决的就是营销的问题。
忙活到很晚的时候秦川才上床睡觉，王蒙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秦川床铺的方向，本来心里抱着一定希望的，但是在看见已经收拾好空空的床铺以后，心里就是一颤。
不会吧，秦川真的去见钱厂长了，那一会上课的时候要是万一点名的话，自己怎么办？
自己不会撒谎啊，也撒不了谎的，自己又不是秦川，谎话张嘴就来，还那么的娴熟，自己不会啊。
就在王蒙忐忑的时候，秦川已经在学校的食堂吃过早餐以后出发了。
钱厂长他们在并州饭店对面的天宫饭店住的，这里的档次要比并州饭店下降了不止一个，不过整体环境也还可以的。
秦川让前台打了电话以后，就在宾馆休息区等着，没一会钱军，再加上副厂长，销售科长，三个人一个不落的就下来了。
第39章：签订合同
“钱厂长，你们厂子的资料昨天晚上我都看完了，情况非常的不好，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这洋饮料在市场上的表现非常的强势，从渠道商到终端，你们都没有任何的优势……”
秦川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钱军三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但是却没有反驳，反而被秦川这一个个的专业名词震惊的不行。
“我这里有两个计划，一个人就是短期的计划，就是从广告方面入手，只需要一部分的广告费就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见效，但是相对来说会牺牲一点未来。
这样的话，未来还能不能够和国内的饮料巨头竞争说不定。
第二个就是慢慢的通过改变包装，通过一定的营销方式，来慢慢的扩大知名度。
第一个呢，相对来说需要的资金比较少，见效快，但是第二个方案，需要的资金多，见效慢，但是一旦成功的话，那未来不可限量。”
“分别需要多少钱？”钱军问道。
“第一种方案估计有个三万五万的宣传费用就差不多了，甚至可能更少一点，但是第二种的话，需要的资金就多……”
秦川话还没有说完，钱军就说道：“就第一种。”
“好，这是我给你们设计的方案一部分，我们通过节目访谈的形式，从咱们酸枣汁的特色入手，把咱们的酸枣汁包装成一款有保健作用的饮料，以这样的方式来加强你们饮料的特色和定位问题。”
秦川说着把方案放在了桌上，钱军正准备伸手拿的时候，却被秦川给按住了。
“钱厂长，方案不着急看，这个费用的问题咱们还没有谈呢。”秦川终于图穷匕见，开始要钱了。
没有办法，身上就剩下了一百来块钱了，这点钱每天吃食堂都只敢吃馒头和咸菜，撑死了再来一碗不要钱的汤。
王蒙觉得秦川做事让人心惊肉跳的，其实秦川也不想这样啊，不想要骗来骗去的，关键是没钱啊，有钱谁不愿意大大方方的去花，还用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去讹人家衣服穿嘛。
“多少钱？”
“一万块钱，前期给两千块钱的定金，剩下的尾款在事成之后再付。我保证你们厂子一个月以后的销量，每个月最起码能够达到十万块钱，要不然的话，我退定金，当然你们要是违约的话，那需要赔偿我三倍的违约金。”
秦川缓缓的开口说道。
钱军和副厂长张言、宋跃进三人对视一眼，一万块钱，钱军有些心疼，可是这个明显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啊。
“行，我看过方案就给钱。”钱军说道。
秦川挪开手，也不怕钱军反悔，毕竟这方案只是一部分，还需要其他的配合的，钱军反悔的话，那这一部分方案就相当于没有什么用。
钱军看完以后和张言、宋跃进商量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可以，老张给拿钱。”
他们来龙城之前还是从厂子里边拿了一些钱的，除了昨天晚上的花销，还剩下三千多块钱。
“不着急，你们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签订合同，我们公司是非常正规的。”秦川没有着急收钱，而是从包里拿出了合同。
当然了，这份合同也就是唬人的，现在秦川连公司都没有注册，以公司的名义签合同那不过是唬人而已，连公司印章都是秦川找人刻的。
但不妨碍，秦川的这幅严谨、正规的样子让钱军等人心里放心。
虽然说昨天晚上已经和潞州高粱白的鲁俊山证实过了，秦川不是骗子，但是秦川这么做事，更加让人放心一点。
签好合同以后，秦川才收下了两千块钱。
“秦老板，这个广告的费用，我们还需要回去筹措一下，您看……”钱军有些为难的说道。
秦川点点头：“能够理解，这样吧，你们回去筹钱，在一个星期内筹好钱，然后留下一个人在龙城，我这边把前期的准备工作给做起来，咱们齐头并进。
到时候钱筹集上了，咱们就能够立马开始，不耽误时间，当然了，前期的费用不同太多，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给你们垫一点。”
钱军一听就感动了，这秦川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啊，太实在了。
不过钱军还没有感动完就听秦川继续说道。
“但是一个星期你们的广告费用要是还没有筹齐的话，那就相当于你们自主放弃了，定金我也不会退的。”
钱军脸色一苦，算是对秦川有一个深刻的印象了，工作能力强，但是也同样不讲什么情面。
“好，我们这就回去筹钱，张副厂长，你留下配合秦老板，有什么需要及时的给厂子里打电话，我们这就走。”钱军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不是，钱厂长，不吃过午饭再回去吗？”秦川急忙问道。
“不吃了，我这就回去了，尽快回去筹钱。”钱军把张言叫过去嘀咕了一会，然后把包里剩下的钱全部都给了张言，然后就急匆匆的退房开着黄大发回厂子里了。
秦川和张言目送着钱军远去，秦川颇有些遗憾，本来还准备中午在这里让钱军请客混顿饭吃呢，这午饭也泡汤了，还是回食堂吃吃两个馒头咸菜吧。
“行了，别看了，退房吧。”秦川看着还有些没有回神的张言说道。
“啊？钱厂长他们的房间已经退过了啊。”张言不明所以的说道。
“我是说你的房间。”秦川道，也不等张言开口就说道：“你不会还想要住在这里吧，这里估计不便宜吧，你们厂子也没有多少资金了，这出差在外的，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吧。
想想你们钱厂长，估计把手的钱全部给你了，今天回去的路上都要饿肚子的，回去又需要低三下四的去筹钱，你还能心安理得的住在这么高档的宾馆里边，晚上能够睡得着吗？
这高钢用在刀刃上，这点钱开始筹备前期的准备工作要节约着用的，跟我走，我给你换一个小宾馆。”
第40章：逃课
张言懵懵懂懂的收拾东西退了房间，被秦川安排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宾馆。
“不是，这个能住吗？”张言看着有些发霉的房间疑惑的问道。
秦川肯定的点点头：“现在的节约，是为了创造更好的销量，等厂子的产品畅销了，赚钱了，以后出差来龙城就住并州饭店。
这是暂时的节约，为了未来，张厂长，你不会这点苦都受不了吧？”
就在秦川安排着张言住宿的时候，龙工大的企业管理二班课堂上。
王蒙有些心惊胆战的渡过了一节课，好在老师没有点名，不过刚下课，班长刘芳就找过来了。
“王蒙同学，秦川呢？”
“啊？”王蒙有些慌神。
“啊什么？一整个周末都没有练习一下大合唱，新生晚会这个星期就要召开了，周末的时候你和秦川去哪里了？”刘芳盯着王蒙问道。
王蒙支支吾吾的，正准备说出去勤工俭学了，就听见刘芳继续问道：“对了，秦川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王蒙顿时心里就慌了，宿舍的其他同学没有注意到，老师没有注意到，竟然被刘芳发现了。
王蒙着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大学生还没有把逃课当成日常，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来上课的。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找黄静老师反应情况了……”刘芳直勾勾的盯着王蒙。
就在王蒙准备开口的时候，秦川的声音在刘芳背后响起。
“刘班长，这多大事情啊，告老师那是小学生干的事情，咱们这都上大学了，都是成年了，还告老师干什么？”
秦川安顿好张言以后就回来学校了，没有想到正好遇上这一幕。
刘芳转身看着秦川认真严肃的说道：“秦川同学，这个不是告老师，而是对你负责，我是班长，要协助老师管理好班里的日常事务的。”
“管理，班长，你竞选的时候说的是协助老师服务好班级的，现在就成管理了？”
刘芳被秦川怼的有些胸口闷，竞选班长的发言，那是打过腹稿的，这就是下意识的一说，哪里想到还被秦川挑刺了。
秦川也不愿意和刘芳争辩：“好了班长，是合唱的事情吧，今天晚上大家多练习两遍就可以了，周末的时候我和王蒙同学出去勤工俭学了，我们两个家庭情况都不太好，所以要自力更生攒学费的……”
刘芳闻言沉默了，秦川和王蒙还有班里另外一个女生的家庭情况大家都能够看的出来的，不光是穿的朴素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吃饭之类的大家也能够看见。
这三个人一般都不和班里的其他同学坐在一起吃饭，因为三个人总是吃馒头和咸菜，当然了还有食堂免费的汤。
其他同学又是菜又是肉的，哪里好意思和班里的同学坐在一起吃饭。
一开始的时候秦川和王蒙两人还和班里的其他人一起吃，不过人家给你夹菜，虽然是好意，但是年轻人的脸皮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个好意啊。
其实学校里边像秦川这样的贫困生不少，他们可怜到就剩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了，不喜欢让别人同情，怕这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都没有了。
所以刘芳听到秦川这个理由以后，也就不说什么了，再加上秦川也答应晚上多练习两遍大合唱。
“那行吧，反正新生晚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要是搞砸了，那是咱们班的脸面。”
“好的，班长放心，肯定不会的，班长以后我们俩还有可能要出去勤工俭学，有时候没有办法的，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耽误学习的……”秦川顺嘴说道。
刘芳一愣，瞪大了眼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以后还要逃课，让我帮你瞒着？”
“不是逃课，是勤工俭学。”秦川纠正道，不过神情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刘芳，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后还要逃课。
“我总是要赚点钱填饱肚子的，不然的话，上课也没有精力学习。”秦川说着，看见刘芳气呼呼的就准备开口。
赶紧又换了一副苦涩的笑容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像你们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边学习，大冬天也不愿意一直泡在外边打工。
可是没有办法啊，总是要吃饭的，要凑下学期的学费的，不然话，下个学期可能就要辍学了……”
男人喝到七分醉，演到女人直流泪，秦川不算是学院的演技派，他是实践型的演技派，再说了，这说的确实也是自己的真实情况。
刘芳是没有一点怀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那这样，我上课的时候做好笔记，你要是缺课了，回来以后拿着我的笔记本学习一下，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我再给你讲一下。”
秦川连连点头，满脸的感激，其实心里确实也感激，刘芳这个班长，虽然说事了一点，但是人真的不坏。
“还有不能够逃课太多，不然被老师发现了，我……”
秦川搓着手说道：“其实班长我有一个办法的。”
“你说？”刘芳还以为秦川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不出去兼职赚到生活费和学费呢。
秦川小声的说道：“其实可以把交给各课老师的学生名单中，暂时的把我的名字给划掉的，这样的话，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没有点我的名字……”
“滚呐。”刘芳捂着胸口。
秦川赶紧拉着王蒙离开了，嘴里还嘟囔着：“老三看见了吧，女人太凶了不是好事的，不同意就不同意，大家都是大学生骂什么人呢？”
王蒙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对？”
王蒙吭哧吭哧的说道：“其实我也想骂你。”
秦川脸色一黑：“我赚到钱了，拿到定金了。”
“真的？”
“你骂吧。骂个痛快。”
“其实我想骂的是班长，她太过分了，怎么能够骂人呢。”
“哈哈，其实三哥，我还是喜欢你那个老好人的样子。”秦川大笑着。
第41章：万事俱备
食堂里边王蒙要去打饭被秦川拉住了，秦川去打饭，米饭，红烧头，鸡腿。
今天拿到了定金，手里的钱也算是充裕了，虽然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但是奖励自己一个鸡腿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蒙看着秦川打回来的饭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看向了秦川。
“五哥，赚了多少钱？”王蒙问道。
秦川拉开自己的黑色小手包，给王蒙看了一眼，王蒙顿时眼睛一凝，差点没有叫出来。
秦川这个小手包，他是知道的，这就是秦川一个装笔的工具，里边放的是砖头的，但是现在秦川包里真的有钱了。
灰黑色的老人头一沓，虽然不算厚，但是粗略的估计也有上千块钱了。
“咕咚。”
“两千块钱。”秦川笑着说道，没有给王蒙说这两千块钱只是定金，倒不是信不过王蒙，主要是没有这个必要。
人性从来就不是用来考验的，也没有必要让王蒙受到太大的冲击。
秦川从其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王蒙：“这是你昨天的工资，以后咱们按月算钱，我一个月给你四百块钱。”
王蒙虽然心里很想要，不过还是摇摇头：“太多了，我都没有干什么，下次要是有什么活需要我做的时候，你再给我钱好了。”
秦川笑了笑，没有把钱收回来：“行了，不要和我客气，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是一个月四百块钱，我正好还想要进一点图书在学校买一下呢，到时候有的你忙的。”
卖图书这个事情，秦川还是之前给王蒙指点兼职的时候想起来的，这个时候不是后世，图书出版行业还是很火爆的，大家还是愿意花钱来购买纸质书阅读的。
而不是网上碎片化的阅读。
所以这个生意也可以做，虽然赚不了多少，但是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生意，最起码把自己的学费赚到还是可以的，而且不用逃课，在学校里边就能够做的生意。
王蒙还想要说什么，秦川已经把钱塞进了王蒙的口袋，然后闷头吃了起来。
“下午下课后和我出去一趟，找周虹去，有点事情需要她帮忙。”秦川说道。
王蒙点点头，下午下课以后秦川带着王蒙就离开了，在宾馆找到了要下班的周虹。
约到了外边的小饭店。
“昨天的生意谈成了，现在有这么个事情，需要你帮忙，当然了，不白做。”秦川说道。
周虹就要现实多了，腼腆的笑了笑说道：“秦老板说的哪里话？我是您员工，应该干活的，只不过就是请假的话，宾馆要扣工资……”
秦川没有搭理周虹这些小心思，直接开口吩咐了：“两件事，第一你这边帮我找一个医院方面退休的医生，没有什么专业的要求，但是要长得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那种容易让人相信的。
当然了，还需要家里缺钱的，伟达饮料这边需要宣传，你找好了人了带给我看看。
另外一件事就是找一个演播厅，带舞台的那种，不管是宾馆里边还是写字楼里边都行，不过有一点，需要节约一些成本，他们饮料厂这边的资金不多的。”
周虹点点头：“演播厅简单，但是这个退休的医生，为了钱出来，估计不好找。”
“三天时间，你发动一下关系。”秦川不容质疑的说道。
周虹也算是第一次见识了秦川做事的风格，根本就不和你商量，就直接安排下来了。
吃过饭以后，秦川没有多耽搁，就回学校了，晚上还需要练习大合唱呢，要是再放刘芳鸽子，刘芳估计真的要生气了。
第二天秦川又逃课了，带着张言到了电视台门口，两根烟的功夫，打听到了电视台一些导演的情况。
然后就等着下班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技术不错，而且家里还困难的导演，这个时候不用说电视台的导演，就是国内拍电影的导演也没有几个钱，不像是后世很多导演还参与票房分成，这个时候就是拿死工资的。
尤其是电视台这边，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郑道先给秦川拦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秦川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然后拉着郑道先到了一家饭馆里边。
“我是一家营销公司的负责人，我们想要拍摄一个广告，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不占用你的工作时间，一天两百块钱，两天给四百，如果你要是能够带着电视台的设备的话，一共五百块钱。”
秦川简单的开出了这个条件，这个价格给的不低了，毕竟这应该是这一场营销活动中，唯一的技术人员了，当然了要说有多高，那也不至于的。
不过放在这个时候足够的让人动心了。
“行，没有问题，我还能够帮着联系演播厅，免费的，能不能够给我多加一百块钱。”郑道先咬牙说道，他母亲生病住院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秦川一乐，点点头：“没有问题，张厂长，先给一百块钱的定金，第一天结束，再给三百块钱，最后一天结束给结最后一百块钱的尾款。”
张言闻言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郑道先，拍摄的时间就定了这个周末，郑道先留下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他负责协调演播厅的事情。
秦川也去找了一趟周虹，告诉她演播厅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了，就剩下一个退休医生的事情了，三天之内必须要搞定。
周虹家就是本地的，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真正的开始发动关系以后，在第二天就见到了。
秦川过去见了一面，一个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的但是又很有威严，非常符合秦川心里的形象，价格方面和郑道先一样，都是五百块钱。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五，这是学校的新生晚会，秦川心里有事，参加完大合唱以后就溜走了回到宿舍完善自己的方案去了。
钱军在昨天来的电话，他们那边钱也差不多了，这个周末就能够拿到钱，自己也要周末把广告片给拍出来，争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这个周末搞定。
第42章：尊老爱幼
“今天晚上的新生晚会还是挺有意思的，咱们班的宫晓雨真的是多才多艺啊，你看今天晚上跳的那个舞蹈，真的，要是娶了她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老四你滚蛋吧，你也真敢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是不孝知道不？我十二年。”这是刘海军的声音。
张志文轻咳一声：“呵呵，你们俩都不是什么行动派，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咱们不是找联谊的寝室吗？我帮着定好了，就和宫晓雨的寝室联谊。”
刘海军、史爱军等人顿时就兴奋起来了，抓着张志文的胳膊激动的问道：“不是，老二，真的假的？”
“二哥，我不和你抢宫晓雨，但是他们寝室那个张静芳，我……”老六佘江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张志文更是一把搂这佘江的脖子大笑着说道：“行，没有问题，我回头就帮你问一问。”
然后张志文看着众人说道：“对了，我约好了，这个周末晚上，在学校门口的大盘鸡，两个寝室聚一聚，到时候大家都过去啊，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当然了，宫晓雨你们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不想，大家是公平竞争，说不定宫晓雨看上我了呢……”
“不是咱们寝室不是有镜子吗？镜子什么时候丢的，让老大这么自信……”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寝室里边，而这个时候秦川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呢。
“不是，老五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志文等人有些疑惑的问道，合唱的现场秦川还在呢，不过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估计是累了吧，这周末聚会的事情，明天给老五说一声就行。”刘海军等人都没有在意。
王蒙多少的知道一下，秦川最近忙的很，不过晚上的话，应该没事吧。
第二天一早，秦川就起来了，换上了衣服，叫醒了王蒙，吃了早饭以后，去小旅馆叫上了张言，直接往电视台去了。
郑道先已经在电视台门口等着了，看见秦川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连忙迎了过来。
“秦老板，张厂长，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郑道先说道。
秦川点点头，看着张言说道：“张厂长，你先和郑导进去吧，我等等其他的群演和主讲人，一个群演一天三十块钱，一共是三十多人，两天的时间，一共两千块钱，这个钱我就先垫上了，回头你给我就行。”
张言点点头，他身上确实也没有钱了，跟着郑道先走进了电视台。
一旁的王蒙也没有什么怀疑的，毕竟秦川身上确实有两千块钱。
没一会，周虹带着一群老太太呼呼啦啦的从公交车上下来，为首的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秦老板，这个是周大夫。”
“周大夫，辛苦了。”秦川和老太太握了握手，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周虹身后的一群小老头小老太太的就乱哄哄的开口了。
“周家丫头说，今天过来给我们听讲座，还每个人送五个鸡蛋，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我说小伙子，看你长的年纪轻轻的，你可别骗我们啊，我们虽然年纪大了，可不是好惹的。”
“五个鸡蛋什么时候给，能不能够先给了……”
“我可是特意今天不带孙子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你要是忽悠我们可不行……”
一群老头老太太纷纷开口问道，秦川笑呵呵的说道：“放心，说了五个鸡蛋就是五个鸡蛋，鸡蛋我都买好了，都放在周虹家里了，一会谁要是表现的好，一会还我还多送一个鸡蛋。
但是要是不配合的话，那鸡蛋就没有了，我会把她的鸡蛋送给表现好……
而且今天这个讲座还有电视台的录像，将来是能够上电视的，虽然说是广告，但是也能够露一下脸啊……”
秦川这边说着，王蒙已经瞪大了眼睛。
“好，秦老板放心吧，我们肯定配合的。”
“就是，老太太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文工团的二级演员呢，肯定没有问题，我不光要拿六个鸡蛋，还要上电视呢。”一群老太太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纷纷开口说道。
等周虹带着闹哄哄的老太太往进的时候，王蒙在开口不服气的问道：“五哥，你又骗人。”
刚才秦川和张言交流他都听见了，秦川告诉张言一个群演一天三十块钱，结果到了秦川这里就成了一个人五个鸡蛋了。
这个时候五个鸡蛋才多少钱啊，也三块钱左右而已，这还得是大一点的鸡蛋。
这也太黑了。
秦川瞪了王蒙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给我闭嘴，小老头小老太太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听听讲座，还能够拿五个鸡蛋，还能够上电视，除了我这那还有这样的好事。”
王蒙虽然知道秦川说的也是事实，这种事要是放在他们村里，要是坐着听讲座拿鸡蛋，不用说五个，就是两个都有的是人干，更何况还能够上电视。
但是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问道：“那，那张厂长那边你说……”
“张厂长那边怎么了？人家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出来工作一天，还要用人家录下来的视频当做广告来回的播放，难道说一天三十块钱多吗？”秦川反问道。
王蒙怎么也想不到秦川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秦川恶狠狠的骂道。
“谁要是说多，我呸他一脸，咋的家里没有老人啊，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谁要是没有这个美德，我非以大学生的身份教育教育他……”
秦川已经走远了，王蒙还在原地站着，他就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川怎么能够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还大学生的身份，还有脸提大学生这三个字。
周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刚才秦川和王蒙之间的对话也没有瞒着她。
看着王蒙一脸懵逼的样子说道：“学着点吧，只有秦老板你五哥这样的人才能够当老板，像咱们这样的就只能够打工。没有赚钱的脑子。”
第43章：片场暴君
秦川在电视台整整忙活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虽然说郑道先是导演，但是这是电视台的导演，不是拍电影的。
电视台的节目和电影不一样，电影的现场基本上是导演说了算，其他的场务啊编剧啊之类的都是服务的人员，强势的导演在现场那真的是片场暴君。
可是电视台节目的导演就不一样了，一个电视节目的形成，那有策划，有制片人，很多时候导演也就是一个摄像人员，只不过更加的高级一点而已。
因为内容都是策划已经定好的事情了。
电视台的节目都是这样，更何况这是他不熟悉的广告呢，甚至可以这样说，除了秦川，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演员和出资方张言在内。
他们都不知道秦川这个广告想要拍成什么样子，只有秦川一个人知道想要的节目效果是什么样的。
再加上演员不专业，所以很多时候都要一遍一遍的拍摄，郑道先不像是一个导演，反而是秦川在掌镜，不时的喊“咔。”
“不是，那个刘大妈，你把身体坐直了，眼睛看台上，不要看摄像头，不要看摄像头，想不想要鸡蛋了？”秦川恼火的很，一不注意把鸡蛋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蒙顿时心里就有些慌，不过秦川却迎着张言看过来的目光，冷冷的说道：“我答应再给一个人奖励几个鸡蛋，也就是百八十块钱的事情，你要是想要给报销，就回头给我。”
张言讪讪的笑着：“秦老板辛苦了，这个钱我们一定给的。”
本来他也没有什么想法的，这之前的时候秦川谈事情都是带着他的，花了多少钱都是明面上的。
比如说郑道先的报酬，比如说现在在台上的主要演员，退休的周大夫，比如说场地费用之类的。
可是这群演要三十多人配合，总不能够挨个带着他谈吧，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怀疑。
再加上秦川做事的态度，他更不会怀疑了，也就是王蒙这样心里有鬼的才会担心害怕。
秦川算是彻底的展现了什么叫做片场暴君，虽然年纪是在场之人最小的，但是身上的气势却非常的足，说话的时候夹枪带棍的，让人难受，但是偏偏人家还说的对，让你没有办法反驳。
王蒙也是跟着练过大合唱的，但是那会秦川都是温言细语的，从没有这样过，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整整忙碌了一天，晚上收工的时候，秦川的嗓子都喊哑了。
“张厂长，你带着郑导去吃个饭，顺便给结三百块钱。还有周大夫这边也结下账。”秦川吩咐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大爷大妈们年纪都大了，天色黑了，我把他们送回去才能够放心。”
张言点点头，还叮嘱秦川回去早点休息。
“咱们走吧。”秦川带着周虹还有王蒙再加上其他群演坐公交车回去。
然后在周虹家里发鸡蛋，秦川准备的是足足的，足够每个人发六个了，不过却没有多给，还有一天呢，不能够搞乱了，不然明天没有办法交待。
而且没有差距的话，也容易打消这些大妈大爷的积极性。
都安排完以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秦川带着王蒙和周虹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街边的小馆子吃饭。
“秦总，您还学过导演吗？太厉害了，今天在现场……”
周虹看着秦川一脸的崇拜，女人天生崇拜强者，原来秦川展现给周虹的印象是有钱，今天展现给周虹的是有能力有个性，有才华。
王蒙在一旁闷头吃着饭不吭声，其实他心里也认同的，在现场的时候老五确实很霸气。
“哈哈，懂一点吧，自学过，而且给别的公司做营销，拍广告是非常多的，时间长了，总是要懂点的。”秦川笑着说道。
吃过饭以后，秦川没有多留，就和王蒙回学校去了。
“对了，明天晚上寝室联谊。”王蒙在回宿舍的路上和秦川说道。
秦川点点头，没有表示。
“那你去吗？”
“我去吗？我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明天钱厂长他们到，我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把电视台的领导约出来，到时候把合同给谈好了，哪里有时间寝室的联谊。”秦川想也不想的说道。
“可是二哥说联谊的寝室是宫晓雨他们宿舍的。”
秦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蒙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你对宫晓雨有想法，那明天放你个假，你晚上和他们去吧。”
“不是，我不是……”王蒙脸色通红，连连摆手：“我哪里敢对宫晓雨有想法，那样的女生只有二哥张志文才能够配得上。”
秦川笑着说道：“为什么不敢？喜欢就去追求啊，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二哥他不一定能够追的上。”
前一世的时候，张志文就卯足了劲追宫晓雨，可惜最后也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而已，宫晓雨谈了一个大二的男朋友，家里父亲是体制内的，母亲是做生意的，人又长得高高帅帅的。
张志文在人家跟前根本就没有竞争力，于是当了三年的备胎，等到大二的学长毕业以后，两个人分手了，然后张志文才和宫晓雨不清不楚的纠缠了一年，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啊，不能吧，二哥家里条件不错，人长得也……”王蒙说道。
秦川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要是想谈恋爱的话，我建议你拿下咱们班长刘芳，然后这样我逃课你就能够帮着遮掩了。”
“五哥，你瞎说什么？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帮我逃课遮掩还是不可能处对象？”秦川有时候还是愿意逗弄一下王蒙的。
王蒙在班里和宿舍里边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秦川发现单独两个人的时候，王蒙还是能够放的开一些的，也能够吹吹牛之类的。
两个人回到宿舍里边的时候，刘海军等人都没睡呢，张志文回家了，刘海军正挑选着衣服，一件件的试着，为明天晚上的寝室联谊做准备。
史爱军也去理了个发，这个时候正在刮胡子呢。
第44章：约人
“老四，看你个骚包的样子，明天不能够再收拾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也不一样，就那两套衣服换过来换过去的，有什么区别，还赶不上老三和老五的工装呢。”史爱军笑着骂道，说实话他还挺眼馋秦川和王蒙的那两套衣服的。
刘爱军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继续挑选衣服，同时随口问道：“老五，你明天也收拾一下，去理个发之类的，虽然宫晓雨是不可能，但是他们宿舍的其他女生也不差啊。”
“我啊。”秦川一边换衣服，一边笑着说道：“我明天估计够呛，老板安排了一点活，忙完还不知道几点呢。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啊。”
“那不行，这是咱们两个宿舍之间的联谊，你怎么能够不去参加呢，不行。”刘海军顿时开口劝道。
史爱军和老六佘江也同时开口劝，反正一个宿舍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关键是没有秦川和王蒙两个人衬托，怎么显得他们那啥呢。
虽然这种心思，他们不一定意识到了，但肯定是下意识的想法。
要是张志文说不去的话，说不定他们都会非常的乐意，但是秦川和王蒙要是不去就不合适了。
“王蒙能去，我就算了，真的还有点事情。”秦川说道。
听到秦川这样说，刘爱军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一个去的，不过还是希望秦川去，一直在劝说。
秦川最后无奈的答应了下来，要是结束的时间早的话就去。
有时候一些集体活动也是避免不了的，除非就想要彻底的孤立于这个集体之外。
隔天是周日，秦川和王蒙两个人起床以后吃过早饭出发到了电视台，昨天拍摄的已经差不多了，今天上午补拍两条就可以等着剪辑了。
等到开拍的时候，钱军和宋跃进也到了，钱军虽然脸上一脸的疲态，但是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疲惫是这段时间筹钱忙活的，五万块钱，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是对于现在的伟达饮料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还是费了很大的劲。
不过好在是完成了，也总是有了希望，最起码秦川原来成功的救活了一家厂子。
等到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看着秦川在现场的表现，钱军等人就更加放心了不少。
而这边张言也在和钱军汇报着最近的花销，听到这广告拍下来并没有花多少钱，也就是几千块钱，钱军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且秦川也很卖力的，这工作效率确实不低。
很快开拍一会以后，适应了昨天秦川的拍摄风格以后，进展就快多了。
秦川也有时间和郑道先聊聊天：“帮着约一下你们电视台负责广告方面的领导吧，想要和你们谈一下生意。”
“今天吗？”
“嗯，今天，我们资金都带着了，你帮着联系一下就行，最好在今天能够谈成，这个广告我们不光准备在你们电视台联系，省内的其他电视台，我们都想要尽可能的投放一下……”秦川说着郑道先一愣。
“全省投放广告？那需要多少花费啊，而且这个效果估计也没有多好的，你们要是有这个宣传的费用，还不如说找一个收视率高的电视台。
咱们晋省的电视台，这个收视率……”郑道先虽然没有说完。
但是秦川明白他的意思，晋省的电视台收视率真的不怎么样的，在国内的电视台收视率中，央视肯定是第一，其他下来的省台也是有排名的。
一些电视台人家购买的节目比较好，收视率就高，但是晋省这边好像就没有这个文艺细胞似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这收视率也就不用说了。
也就是本地的人看一看而已，甚至本地的都不看。
尤其是这两年有了锅盖以后，能够收到的电视台信号也多了，大家有了选择以后。
不过秦川却笑着摇摇头：“谢谢郑导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们有计划的，您就帮着我约一下几个电视台负责这方面的领导吧，最好中午一家，晚上一家。”
郑道先见秦川这样说，也就不劝了，虽然和秦川接触的不多，但是对于秦川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的，人虽然年轻，但是做事很有章法的，自己能够想的到的东西，人家肯定也能够想到的。
郑道先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会给秦川说：“约好了，卫视副台长中午有空，公共频道的副台长晚上有空，市电视台的要在明天晚上了。”
秦川点点头感谢过后，这才过去和钱军交代。
“秦老板，这两天辛苦了，这是之前您帮忙给垫的这些群演的费用，两千块钱，另外还有五百块钱是感谢费用，一点心意，秦老板千万不要嫌弃。”
“不用客气。”秦川接了过来，然后说道：“我已经通过郑导约到了省台的副台长还有公共频道的副台长，一个中午一个晚上，现在安排一下，争取今天咱们敲定两个合同，然后明天晚上是卫视的领导。对了酒准备的好一点。”
钱军听着先是一喜，然后就是一愣：“不是秦老板，就带来五万块钱，能够在这么多电视台做广告吗？”
秦川笑着拍了拍钱军的胳膊：“你听我的就行了，我肯定不会坑你的，还有八千块钱的尾款没有给我结，你要是赚不到钱，我岂不是也赚不到钱。”
钱军是满腹的疑惑，但秦川的话却很有说服力，毕竟秦川也等厂子里赚钱了，才能够拿到尾款的。
这是一个事实，再加上潞州高粱白的变化，这一次回去他也仔细的打听了一下潞州高粱白的营销模式，发现确实是很厉害，所以也就没有再问其他的。
赶紧去并州饭店定包间了，秦川这边拍摄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紧赶慢赶的赶到了并州饭店，然后接待了省台的副台长。
也就是郑道先在行业里边这么多年的人脉，不然的话，估计要等着周一去台里谈了。
第45章：创纪录
“张台长，这是秦老板，这是伟达饮料的钱厂长……”郑道先作为中间人给双方介绍着。
张台长看了秦川一眼，和秦川握了握手说道：“秦老板年轻有为啊，做什么生意的？”
“商务咨询营销策划，帮助企业解决一些困难。”秦川笑着说道：“小打小闹，我们年轻人刚出来闯荡，还需要和张台长这样的前辈学习。”
“太客气了，商务咨询，营销策划，是……”
“点子大王何阳您知道吗？就是类似的，不过我们更加的专业一点，帮着企业运营品牌，而不是只是卖东西。”秦川给解释了一下。
张台长又和钱军说了两句，不过态度就稍微冷淡一点了，伟达饮料，底下市里边的，也没有怎么听说过，不值得他重视。
钱军当然能够明显感受到了，不过也没有办法，省台的副台长，就是省台的记者到了他们厂子里边，都能够让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了。
很快双方在包间里边坐下。
几杯酒下肚以后，张台长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听郑导说，你们想要在我们台投放广告？”
“嗯，是的。”
“我们台投放广告是有标准的，一般来说黄金时间，一个月是八万块钱左右，其他的时间段有的是五万块钱，有的是三万块钱，有的是两万块钱，没有比这个更低的了，最起码也是签订一个月的。”
张台长给众人介绍道。
钱军已经在盘算着自己这五万块钱是选择一个什么时间段的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秦川却摇摇头开口说道：“这几个时间段，我们都不准备选择。”
“啥？都不准备选择？”张台长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
“张台长，我知道咱们台是晚上十点半以后就没有节目了，我想要十点半以后的广告位置，和早上的垃圾时段的广告时间段。”
秦川缓缓的开口说道，黄金段位的时间伟达饮料厂哪里有这个财力。
五万块钱只是在省台的普通时间段定一个月的广告，显然不是秦川的预期。
张台长笑了：“秦老板，你不是开玩笑吧，如果说上午的时间段，还勉强有两个人的话，那晚上十点半以后，哪里还有什么人看电视呢，你那个时间段播放广告，我们都没有节目了，那能够有什么效果呢？”
“实不相瞒，张台长，我们这个经费有限……”秦川是打定主意就是要这两个时间段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
这个时间段看起来好像是垃圾，但是有时候也是能够变废为宝的。
一旁的钱军一听张台长这样说，就准备开口，但是却被秦川不动声色的拉了一把，给了他一个眼神。
“哈哈，就是经费有限也不能够这样打水漂啊，我们倒是无所谓，这两个时间段可以给你们便宜点，反正也没有人看，但是你们的钱要是打水漂了，广告投放出去没有什么效果，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张台长也注意到秦川和钱军之间的互动，似笑非笑的说道。
“秦……”钱军着急的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秦川却不给反驳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那张台长咱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就要这两个时间段的广告位。”
钱军暗自着急，但是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秦川和张台长酒合同的事情谈了起来。
最后敲定下来一个月五千块钱的广告费，晚上十点半以后播放一个半小时的广告，早上七点钟没有什么节目的时候播放一个小时，上午九点钟到十点钟播放半个小时的广告。
张台长也是想不明白，本来这个时间段就没有人看，所以他们也没有安排什么节目，上午还算是有一点人，但是也因为人太少了，只是随意的安排两个节目而已。
晚上十点半以后，直接就是彩色的条纹了，连垃圾的节目都不安排。
因为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的，你这个时候播放广告更加没有人看了。
上午倒是零零星星的有几个人，要是放电视节目还有人看，要是放点广告，效果真的是惨不忍睹。
要不然的话，这几个时间段也不会没有广告了，现在台里，最一般的时间段就是中午。
然后是下午，等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是黄金时间段，等到九点以后就开始成为普通时段了。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咱们就签约，我通知人过来。”张台长笑着说道，其实一般来说周末不上班，都是周一签合同的。
但是秦川这个要求让他很是感兴趣，所以他也想要试试，秦川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说来真的。
“那感情好啊，就这么说定了。”秦川笑着说道。
然后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晋省电视台创造了两个记录，一个是广告价格最便宜，一个月只要八千块钱。
另外一个是广告时长最长的记录，其他的广告时间基本上一天也就是播放三五次，每次最多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
而伟达的广告是播放三次，两次都是一个小时，最后一次是半个小时，也就是加起来有两个半小时。
这不是破记录了，这是创造一个新的记录了。
张台长觉得要是以后没有秦川这样的傻子，估计这个纪录能够保持几十年都不会被人给打破了。
两个半小时的时长，啧啧，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签完合同以后张台长离开了，郑道先也拿到了最后的劳务费，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古怪，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川拍了拍郑道先的肩膀：“郑导，晚上记得过来啊。”
郑道先点点头离开了。
钱军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开口了：“秦老板，这个……”
“钱厂长，我要是你的话，就先多筹备点钱，多和省台这边签两个月的合同，因为以后可能就不是这个价格了。”秦川说道。
钱军嘴巴张的大大的，最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第46章：生气
晚上的时候和公共频道的副台长依旧是如法炮制，只要求广告的时间和价格低，依旧是要的垃圾时段的广告，这就没有不同意的。
都把秦川当成了大傻子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龙工大附近的一家饭店门口，以张志文为首的寝室众人已经一个个打扮的帅气无比的在等着了。
很快出租车上下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生，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米黄色的风衣，牛仔裤、长筒靴的女生，然后披肩的长发，其他的不说，就这身打扮，已经超越很多的女生了。
再加上精致的瓜子脸和琼鼻樱桃唇，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的张志文更是这样了，脸上都笑开花了，赶紧迎了上来。
都是一个班的，也不用互相介绍之类的，反正都认识。
不过宫晓雨却好奇的问道：“你们宿舍怎么五个人呢？”
“老五秦川有点事情，可能要晚点过来。”张志文笑着说道。
“秦川啊。”宫晓雨念叨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嘛。”
秦川这个人她还是有印象的，但是印象也不是太深，就是大合唱的组织者而已。
她不是说放在心上了，而是单纯的觉得自己都来了，对方怎么能不来。
看见宫晓雨不高兴，张志文赶紧说道：“我这就联系他，保证他马上到，你们先进去吧，房间我已经定好了，点了几个凉菜和他家的招牌菜，其他的你们点……”
张志文满脸堆着笑容，一旁的刘海军轻轻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手攥的紧紧的，正准备鼓起勇气说点什么的时候。
宫晓雨已经带着人朝着饭店里边去了。
刘海军突然一下子就泄气了，张志文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小透明王蒙。
“老三，这老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到呢，早就定好的事情，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请客，让他参加寝室的联谊都不来吗？”张志文皱着眉头，语气也十分的不好。
“你们打工那边有电话吗？你打电话联系他一下，让他抓紧时间过来好不好，他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赶紧的……”张志文不客气的说道。
王蒙满脸的苦笑，最后也点点头，打工的地方肯定是没有电话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打工，但是他知道秦川今天晚上在哪里吃饭，还是并州饭店在谈生意呢。
王蒙倒是也记得并州饭店的号码，打过去以后让前台找一下包间里边一个叫秦川的客人。
很快秦川的声音就在电话里边响起：“喂，谁啊。”
“五哥，我，二哥生气了，着急让你过来呢。”王蒙老实的说道。
秦川皱了皱眉头，还生气了，呵呵，不过还是说道：“行，我知道了，我这边还需要一会，完事以后我就打车过去，你们先吃喝着就行了，不用等我啊，我这边还有客人呢。”
秦川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回去陪着应酬了，虽然说正事已经谈完了，但是也没有说客人没有说走，主人就能够走的。
还喝着酒聊着天，这个时候必须要陪好了。
王蒙打完电话到了包厢里以后，包厢里边一下子就变的好安静，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王蒙身上。
王蒙顿时就低下了头，他就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总会觉得有些羞耻，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总是宁愿早点到也不愿意在最后了，进去教室的时候被一群人注视着。
坐公交车的时候，快到站了，要是没有人下车他也是犹豫半天才敢喊一声，甚至有时候宁愿多坐一站也不愿意开口。
课间休息的时候，要是没有人去卫生间，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站起来去的，只有等别人起身先离开了，他才在不引人瞩目的时候去。
“老三，老五怎么说？”张志文皱着眉头问道。
“他说马上过来。”王蒙低着头说道，然后赶紧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们宿舍的同学挺忙啊，这都提前约好了的，竟然还有事，我看这个联谊的也没有什么意思，要不然算了吧。”宫晓雨皱了皱眉头说道。
其他的女生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显然脸上的表情也很不高兴的。
大学生们考虑事情就是这么自我，好像我约了你，你就必须要到，也不会考虑其他的。
但是等走上社会以后，被现实摔打摔打，才知道地球是以太阳为中心的，但是你不是太阳，别人不会围着你转，要习惯失落，要习惯换位思考。
张志文一看赶紧道歉，刘海军也借着这个机会批评着秦川，说上话了。
安抚了半天，张志文又让王蒙去打电话再催，正好这个时候也开始上菜了，宫晓雨她们宿舍的才算是没走。
王蒙出去以后也没有打电话，打什么电话啊，秦川那边明显在应酬着呢，自己一直打电话过去秦川估计要骂人了。
王蒙干脆就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抽着，然后等着秦川。
秦川满身酒气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秦川喝了酒有些热，西装裂着怀，领导也拽松开了，衬衫还解开了两个扣子。
有些疑惑的问道：“老三，你怎么在这等着呢？需要这么隆重吗？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五哥，你总算是来了，赶紧进去吧，人家都等急了。刚才二哥还骂人呢，宫晓雨她们差点走了。”王蒙跟在秦川身边终于恢复了性子，絮叨着说道。
秦川满不在乎的说道：“走了就走了呗，关老子什么事情，又不是老子约的人。”
王蒙带着秦川朝着包间里边走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了脚步，把位置让给了秦川，他都能够想到一会推开房间门以后，众人的目光会再次的集中过来的情形。
秦川也是有过这个阶段的，上一世的他也是这样，和王蒙一样，这是家庭出生不好，带来的自卑。
所以对于王蒙的想法是一清二楚，于是上前伸手推开了包间的门。
第47章：尬聊
秦川的动作也非常的随意，就直接大大咧咧的推开了包间的房门，没有一点的顾忌，一群人顿时纷纷看过来。
秦川一看这个场面，就知道气氛并不热闹，不然的话，大家聊的很开心，哪里会在意进来一个人呢，往往服务员上菜都是碰到胳膊了，才反应过来。
“老五你去哪里了？咱们之前就约好了，你还放鸽子，你赶紧给宫晓雨等同学道个歉。”
“就是老五，你赶紧的道歉，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人呢。”刘海军也开口说道。
秦川看着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能够叫等我一个人呢，显然自己这是一个让张志文等人发难的借口。。
小孩子就是这么幼稚，好像为难一下别人，就能够显的自己很威风一样。
不过秦川也懒得计较了，都是一群小屁孩，不要太过火，他都愿意配合的。
随意的拱拱手解释：“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啊，我家里穷，这周末在外边勤工俭学，老板晚上有应酬，要带着我过去，我想拿工钱，这个没有办法的，只能够陪着，一直应酬到现在，所以就迟到了，这样吧，我罚酒三杯好了。”
秦川说着就开始倒酒，然后连喝三杯，这下子宫晓雨等人反而有些不会了。
要说秦川没来让她们感觉有些不尊重，所以不高兴，但是人家已经解释了，家里穷，周末的时候勤工俭学呢，被老板抓去应酬了，现在又自罚三杯。
这一通下来，反而像是她们这些人不懂事一样，可是阻拦都来不及，秦川就已经三杯酒下肚了。
王蒙在秦川身后，心里暗自佩服，这就是秦川，他和秦川最大的区别就是，自己家里穷，所以觉得抬不起头来，总是很自卑。
但是秦川从不觉得这事羞愧之类的，反而能够落落大方的说明情况，不以为耻，反而因为穷，而去努力的赚钱，而不是低着头自卑的泯灭在人群中。
他有时候都特别的羡慕秦川，也希望能够像秦川一样。
“秦川同学，你吃点菜吧，我们也不了解情况，误会你了。”宫晓雨身旁一个女生开口了，叫周曼。
家是龙城本地的，和张志文是高中同学的，两个寝室的联谊也是他们两个人定好的。
秦川笑着点点头：“谢谢了，你们聊，我确实没有怎么吃东西。”
秦川说着就坐下来拿了一副碗筷开始吃东西，其实他也就是做个样子，晚上在并州饭店应酬的时候也吃的不少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好像王蒙的碗筷竟然是干干净净的。
“老三，刚才一直在外边等我，一口饭没吃？”秦川压低声音问道。
王蒙点点头：“嗯，他们一直找你，我也不好回来吃东西，就在外边等等你，这已经很不错了，还有这么多菜呢，再说中午吃的很饱，不太饿的。”
秦川嘴里嘟囔着：“傻子嘛！”
另一边张志文他们还在尬聊着，有时候说一个话题，比如说龙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周末的时候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去之类的。
宫晓雨就说道：“我们让曼曼带着去就行了。”
然后其他人又起一个开头，结果还是聊不下去，秦川是打定主意了不参与进去。
其实包间里边的气氛之所以热闹不起来，一个是因为张志文确实不怎么会聊天，就是一群怂比，在宿舍里边的时候什么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
但是见了女孩子以后，一个个的就都化身成为纯情小处男了，说话都磕磕盼盼的，在肚子里边打半天的腹稿，结果人家女生回一句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然后吭吭哧哧的又说不出来了。
这样让人家女孩子怎么感兴趣呢。
再加上宫晓雨这个话题终结者，很明显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你根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气氛很是沉闷，最后干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都不开口了，那就更加的尴尬了。
王蒙埋头吃着东西，根本不敢抬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宫晓雨看着秦川问道：“秦川同学，你勤工俭学做什么啊？”
“做图书啊，过段时间我准备进店图书卖，到时候还需要各位同学大力支持一下啊。”秦川笑呵呵的说道。
张志文等人赶紧：“好说，老五你自己做生意，我们必须要捧捧场的，帮助你的。”
“是啊，老五，到时候你就尽管说。”刘海军也开口说道。
最后女生那边也表示要帮忙，秦川端起酒杯说道：“那就太好了，我在这里提前谢谢大家了。”
众人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气氛终于活络了一点。
接着这个机会，开始说起了勤工俭学的事情，这一说，其实还有很多同学是愿意勤工俭学的。
比如说周曼就挺感兴趣的，问秦川工作难不难？具体的都是什么？
虽然说图书出版行业这是秦川随口扯出来的，不过秦川糊弄一下一群没有什么见识的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的头头是道的，让周曼等人都听的聚精会神的。
“那秦川同学，你们哪里还要人不要，我也想要勤工俭学。”周曼开口说道。
秦川一愣，能不能不要这样，王蒙就是想要跟着自己，这周曼也要来，这自己吹的牛皮就要被揭开了。
不过不等秦川拒绝，一旁的宫晓雨就开口说道：“曼曼，你家庭条件也不错，也不差钱，咱们大学生的主要任务还是好好学习的。”
其他人也纷纷劝着，王蒙再次低下头不吭声，这些话有些伤到他的颜面了。
秦川倒是无所谓，这本来也是一个事实的，不能说不对的。
“可是我想要积攒一些实践的经验，咱们学到的是企业的管理，可是有些事情也不光是书本上就能够学到的，实践出真知嘛。有机会我是想要去试试的。”
周曼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意味，转头看向了秦川笑着问道：“秦川同学你欢迎吗？”
第48章：一个敢想一个敢说
“秦川同学你欢迎吗？”周曼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这不是求人帮忙，也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而是有些不容拒绝的。
如果说是秦川真的有工作的地方也就不会拒绝了，但是秦川没有啊，这本来只是一个借口的，所以只能够笑着委婉的拒绝道：“这样吧，下次我见了老板以后问问老板还要不要人了。”
本来秦川觉得应该可以糊弄过去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宫晓雨直接说道：“这还用问吗？你们俩都可以干，我们曼曼有什么不能做的。”
如果说周曼的语气只是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那么这个宫晓雨的话就是彻底的居高临下了。
秦川心里已经在咒骂了，玛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是看不起老子啊，什么叫你们俩都可以干。
不过秦川还是不想要翻脸，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啊，毕竟以后也不会怎么打交道。
所以秦川正准备换一个理由，比如说活比较脏啊，是体力活啊之类的，反正就是贬低自己呗，因为没有必要和一个刁蛮的女人讲理，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长得漂亮，身边有一堆追求者的情况下。
秦川是赤裸裸的实用主义者，要是有利益关系的前提下，那他下手不会手软，什么女人，只有敌人和对手。
但是没有利害关系的前提下，他就不想惹麻烦了，因为你和她争辩赢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白白的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周曼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勤工俭学她是愿意的，但是跟着秦川等人一起，那就是开个玩笑，秦川就是一口答应下来她也不一定去的。
但是秦川这推三阻四的，她反而有些不乐意了，还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秦川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我们那个活比较累，我是怕……”
秦川没有说完就被周曼打断了：“我不怕累，下个周末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敲你娘，秦川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小娘们是什么意思，还赖上老子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张志文也开口了，宿舍的其他男人也纷纷开口。
秦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下个周末再说吧。
现在的精力也不在这个上边，等把伟达饮料厂的事情搞定以后，不行等周末的时候就自己搞点图书过来，周曼要是想干，那就给自己跑宿舍卖图书去。
一顿饭吃的是没滋没味的，吃过饭以后回去学校的路上，前边是宫晓雨一群人，后边是秦川一群人，两个宿舍之间那是泾渭分明，从表面上来说，好像这顿饭的目的根本就没有达成。
张志文还有些肉疼的付掉了两百多块钱。
秦川敞着怀，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享受着夜晚微凉的微风，惬意的不行。
反正他就是来应付的，要不是王蒙一直打电话他都不准备过来的。
就是张志文等几个人纠结着，想要上前和女生们说两句话，但是又胆子怂。
干脆就晃晃悠悠的跟在女生身后，看着女生调笑之间摇曳的身姿。
回到学校以后，两波人就分开了，张志文还想要约下个星期再聚一聚，在龙城玩一玩之类的，不过宫晓雨没有答应下来，说到时候再看。
说着还看了秦川一眼。
秦川有些摸不着头脑，妈的，这小娘皮的是什么意思？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你们去你们的就行了啊。
这边宫晓雨她们刚走，秦川不等张志文说话就说道：“二哥，我先和你说清楚的，联谊是联谊，但是我这个情况你们都知道，我们家里穷，也没有资格追女孩子，也不敢想这些事情，我只是想要勤工俭学吃口饭的。”
张志文一肚子话就憋在了心里，秦川这样说了，他还能够说自己为了追女孩子，不让秦川吃饭吗？
一群人回到宿舍以后，沉默的劲又没有了，竟然在哪里分配起宫晓雨宿舍的几个女孩子了。
张志文说要追宫晓雨，刘海军见了宫晓雨一面以后，可能是感受到了追求宫晓雨的难度，毕竟今天晚上老二张志文花了几百块钱的饭钱都没有买到宫晓雨一个笑脸。
他倒是也有心继续追，奈何兜里的子不够，虽然家里比秦川和王蒙强，但是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开销，于是退而求其次说喜欢周曼。
说自己不和张志文抢宫晓雨了，作为条件要求张志文帮助自己追周曼。
张志文还明显的松了口气答应了下来，秦川在一旁听着差点没有笑出来，两个沙雕，一个敢想，一个敢说。
真以为那是一盘菜呢，已经端上桌了，你们可以随便扒拉了，你们俩是竞争对手吗？
史爱军也说自己喜欢一个圆脸的姑娘，最小的佘江说自己不喜欢，让几个人嘲笑他小孩子不懂什么是喜欢。
然后一群人又追着王蒙问王蒙喜欢那个，好像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够拥有共同的秘密，才是兄弟一样。
王蒙被追问的面红耳赤的，最后才吭哧吭哧的说道：“我没有敢看，一直低着头来着。”
“哈哈。”宿舍里边顿时爆发出一阵的哄笑声。
最后被问的是秦川，秦川不用逼问，这群沙雕的心思他知道的，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说出一个名字来，估计都不用休息了。
毕竟知道了他们喜欢的人，自己要是不说的话，那他们心里就不安了。
“我喜欢那个叫陈媛媛的女生。”秦川说道，陈媛媛是一个有些圆脸的姑娘，长相不比周曼差的，不过就是有些腼腆，不过身材就连宫晓雨都比不上。
当然了，这是在秦川这个老司机的看法，毕竟宽大的衣服下，都遮掩不住的圆润。
但是张志文他们几个就不一样了，小年轻，喜欢姑娘都是先看脸的，还喜欢骨感的，不知道微胖的女人多好。看人喜欢从上往下看。
这就是你们笑我不懂审美，我笑你们不懂女人，成熟的男人都是从下往上看。
第49章：逃课被抓
第二天是周一，王蒙起床的时候就看见秦川已经收拾好了。
“五哥，你又要逃课？”王蒙问道。
秦川摇摇头：“这个不是逃课，上午就一节课，下午也没课，我今天就差不多完事了。”
秦川说着拍了拍王蒙的肩膀就离开了，不过秦川这一次没有那么命好，逃课被抓了。
秦川是下午送走了钱军张言等人以后满身酒气的回来学校以后才得到的消息，辅导员黄静让他去办公室。
秦川虽然知道逃课肯定会被抓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快就来到了，大学四年的时间，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边上学，秦川肯定是做不到的。
眼看着四年黄金时间浪费掉，那不是他的性格的，毕竟这是入世之前最后的时间了。
但是要说干脆不上学了，直接出去做生意，那也不可能的，首先母亲那里就交待不了，更何况没有一个学历，以后在大佬圈子里边混的时候。
这个水木清华，那个魔都复担，轮到自己介绍的时候就是高中毕业，那说不过去啊。
所以这是两个矛盾点，必须要解决的。
自己本来也想要早点解决的，不过之前的时候身上就几百块钱，再加上着急的把摊子铺开，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和金钱去解决这件事。
秦川换了一身衣服，还洗漱了一下，身上的酒味没有那么重了，才朝着黄静办公室。
黄静的办公室是两个办公的，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个老师也在。
秦川敲了敲门进去以后喊了一生黄老师，黄静“嗯”了一声，也不抬头看秦川，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黄老师，我先走了啊。”一旁的男老师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秦川，心里有些疑惑的嘀咕着，这是学生吗？
黄静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才轻咳一声，看向了秦川，不过这一看，顿时就有些愣神。
大学生说是学生也是学生，但是和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之类的又有些不同。
其他阶段的学生，老师可以打骂之类的，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教学的，家长也是赞同的。
但是大学生呢，首先从法律上来说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负责了。
你打骂就不合适了，说不定遇上性格暴躁的，还容易发生冲突。
但是大学生呢，身体上成年了，但是思想又非常的冲突，一方面他们有了更多的自尊心，也更加的在乎面子了，可是思想上又不成熟。
所以也是最难管理的。
不过黄静带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了，也是有办法的，来了以后先晾着。
给学生压力。
一般来说犯了错本来就心虚，来了以后老师又不搭理，这种环境下，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再加上在老师的办公室不敢乱动，只能够直勾勾的站着，最后身体和心里承受着双重的压力。
有个二十分钟就足以让人长教训了。
可是没有想到，秦川竟然坐在了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拿着旁边的一次性水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正小口小口的喝着，那表情惬意的很。
“秦川。”黄静看着这一幕是出奇的愤怒，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学生呢。
秦川一听声音不对，赶紧站了起来：“黄老师，不好意思啊，嘴巴有些渴了，我没有经过您同意就喝了一点水。”
“我说的是这个事情？”黄静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几个调，喝水算什么，关键是你是犯了错了，叫你过来是挨训的，结果你还坐着沙发开始喝水了。
“黄老师，我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上午逃课了了。”秦川老实的说道，其实他也明白黄静的用意的，只不过中午谈的市台的领导太能喝了。
尤其愿意逮着秦川这个小年轻猛灌酒，虽然回寝室洗了把脸，但是依旧有些扛不住啊，所以才坐了下来。
“你还知道啊，你还知道……”黄静差点没有被气死。
发了半天火，秦川知道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够解释的，只有等气消了，自己才能够解释。
果不其然，黄静发了半天火，骂完以后才甩给秦川一句：“说说吧，干什么去了？”
“勤工俭学。”秦川迎着黄静的目光没有一点回避的说道，然后又换了一种低沉的语气。
从自己上学时候的学费，让妹妹差点嫁给刘跛子说起，不过故事的结局改编了一下，成为自己借到了上学的学费。
秦川的口才不错，再加上这本来就是经历过的事情，说起来更是有感情投入在里边的。
那个小山村被秦川描述的绘声绘色的，让黄静仿佛置身其中，那个生离死别的场面，让黄静动容不已。
“黄老师，我知道逃课不对，但是我要赚钱，自己下学期的学费，还有妹妹的学费，家里的危房，我想要尽自己最大可能赚点钱，改善一下家里生活的。”
“不过黄老师请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学习的，错过的课，我都拿其他同学的笔记补上。”
秦川说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朝着黄静鞠了一躬：“黄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黄静赶紧扶起了秦川，秦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静还能够说什么。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代课老师这边我帮着你沟通，学校有什么助学奖金之类的，我也会帮着你申请，但是期末的考试你要是不过的话，那谁也帮不了你。”
黄静说道，平时分这个东西她可以和各课老师商量的，毕竟秦川的家庭条件摆在这里，谁都有同情心的，但是期末考试肯定不行。
秦川心里一喜，不过脸上却一副坚定的态度摇摇头：“黄老师，助学奖金之类的就不用了，我不占这个便宜的，我相信我可以的。”
秦川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不给黄静再说话的机会，助学奖金当然不能要了，秦川也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他宁愿自己辛苦赚，也不愿意拿着这个奖金，要是自己拿了，反而让人说闲话。
第50章：发难
秦川回到寝室以后，张志文等人顿时围上来追问着，秦川把办公室里边的情况说了一声。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老五啊，你回头要感谢一下黄老师的，我还以为你这一次要给你处分呢，最轻也是通报批呢，这逃课可不是一件小事。”张志文说道。
“就是，老五啊，你以后工作还是尽量的放在周末吧，这逃课也不是一个事。”刘海军也开口说道。
对于众人的好意，秦川谢过以后也没有回应，不过心里同样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有了黄静的帮忙以后，时间上也能够宽松很多了，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然后保证考试不挂科就应该没有问题。
秦川坐在凳子上随意打开一本书，眼神却没有放在书本上，而是双眼无神，心里盘算着现在自己手里的资金。
除了拿到的两千块钱的定金，还有两千块钱群演的中介费，没错秦川觉得这就是中介费，只不过自己这个中介费稍微收的高了一点而已。
现在有四千块钱了，等到伟达饮料的销量上来了，后续还有八千块钱的尾款。
也就是一万两千块钱，这一万两千块钱，首先就是要找一个办公地点了，拉一条电话线。
还有就是注册公司的事情，这也都需要提上日程的，总不能够每次谈生意都是这样忽悠人家吧，这种事在不得已的时候能做个一两次的，但是毕竟不是正路子，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的。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脚的。
另外就是家里的房子也要稍微收拾一下的，最起码也换一个窗户架子和门。
那窗户因为时间的原因，早就变型的，冬天的时候冷风嗖嗖的往里边吹，根本就不挡风的，木门也是那种情况。
翻新房子今年是来不及了，天气不合适了，要上冻了，最好是明年暑假的时候。
今年先换一下门窗，然后买两个铁炉子，拉点煤炭，今年冬天让母亲和妹妹也过的舒服一点。
秦川想着下楼，本来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的，不过看着电话前边排着的长队，最后还是决定到学校外找个报摊打电话。
毕竟自己打过去，还要等人接电话的，这个功夫不短的，这么多学生等着排队打电话，自己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的。
在学校的附近找了一家报亭，然后拿起电话准备打给母亲，不过最后想了想却换了另外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王强的，他突然想到，这钱自己要是邮寄给母亲，说不定母亲也舍不得花，可能母亲拿着钱，想要攒下来等着明年给自己当做学费。
或者说给妹妹当做学费，甚至是给自己买两身衣服，等着自己过年回去吃点好的，都不会舍得，为她自己做点什么的。
所以还不如找王强办这件事情，至于说钱到了王强手里王强不会昧下这些钱，秦川根本就不会担心，这是真正的一世人两兄弟。
很快电话打过去以后，没一会王强就接电话了。
“川哥，你怎么样？还好吧，你写的信我收到了，你们宿舍的电话也记住了，就是没啥事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电话里边王强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
秦川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这就是发小，这就是兄弟。
“我这边挺好的，没啥事，你最近也好吧？”
“嗯。”王强虽然说很激动，但是还是老实巴交的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下”秦川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
“明天我就把钱给邮寄回去，你收到钱以后就休息的时候帮着弄一下，直接选好门窗带着匠人去就行了，我妈反对你也不要管，还有铁炉子和煤炭你也直接拉过去……”
晋省的冬天还是非常冷的，不过家里每年过冬的时候母亲方翠翠也舍不得点煤炉子，觉得太浪费了。
只是提前的时候准备一些木柴，等到冬天的时候就烧木柴，可是那木柴根本就不可能烧到天亮啊。
每天晚上秦川都在半夜就冻醒了。
“好的川哥，你放心吧。”
“好，那就这样，要是有事的话就给我宿舍打电话。”秦川又叮嘱了一句，也就挂了电话。
周二秦川终于能够安心的上课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伟达酸枣汁饮料厂的会议室里边已经吵翻天了。
宋跃进和张言都是钱军的人，但是其他的副厂长啊和生产车间主任啊之类的那都是各有想法的。
这一次钱军去龙城找什么一点通营销公司的，他们就都不同意的，不过要是没有什么损失也就算了，要是真的能够办成也就算了。
结果现在五万块钱花出去了，竟然只是在一些电视台的垃圾时间刊登广告。
要是在一些黄金时间段签订的广告合同，哪怕就是最终效果不好，大家也认了，毕竟这也算是努力了，最起码路子是正确的。
可是这在电视台的垃圾时间段刊登广告，这不是作死嘛？就是作死都没有这么干的。
“钱厂长，不是我说话难听啊，咱们现在伟达饮料厂已经不容这样乱搞了，你这是把咱们厂子的唯一机会都失去了啊，这五万块钱给大家发工资不好吗？”
随着一个副厂长开口，其他人纷纷朝着钱军发难。
“钱厂长，你是不是和这个一点通有什么关系啊，我看这广告的合同也不一定真实吧，这五万块钱不会是你自己给偷偷……”
“你们放屁。”宋跃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虽然他也不赞同这样做，但是钱军选择了相信秦川，那他也没有办法，可是他绝不会容忍这些人直接污蔑钱军的清名。
“就是，老张，你他妈的要是再乱说，小心老子揍你啊，张一张嘴是什么都能说，是什么都敢说吗？不要怪老子不客气啊。”张言也是怒目圆睁，和在龙城的时候，温声细语的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蔫人也有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