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贾珝 陈汉宣武九年五月既望。 应天府江宁县。 朦胧的月色下,有一道黑影在房檐上奔行腾挪着,他身轻似燕,虽然脚步极快,但也没发出一丝响动。 “福来客栈,天字二号房,江湖人称‘三头蛟’的侯通海。” 贾珝默念着今日收到的这一串信息,又回忆起上一世的记忆。 “在射雕中侯通海虽然是一个低手,但尹志平加一个陆冠英才堪堪和他打成平手…… “算了,我现在的战绩是7/0,太危险了,还是稳点别浪吧,速战速决!” 贾珝在金陵城中长大,自然对这里的街道十分熟悉,不过多久他就摸到了福来客栈,找到了天字二号房的窗户。 他双腿夹紧屋檐倒挂在窗外,将耳朵贴在墙上侧耳仔细倾听,屋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声,浑厚有力,一听就是练武之人。 “应该没错。” 贾珝舔了舔食指,用巧劲戳破了窗纱,又从袖口取出一节竹管,谨慎地插入破洞内,缓缓将毒烟吹入房内。 做完这一切后,贾珝又翻身上了屋顶,平躺在了屋檐上。 他一边数着时间,一边凝视着浩瀚星空。 “在这个世界待久了,都快忘记了没有星星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贾珝弹起身子,他知道那是屋内之人中毒后被惊醒了。 他所用的毒药已经很不俗了,会封锁中毒之人体内的大部分内力,缺点就是见效慢,还是有色有味。 像什么十香软骨散,悲酥清风好用是好用,但也异常珍贵,市场上根本没有。 “毒药这东西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品,我这药遇上高手准不管用,看来我以后要更新装备了……” 贾珝一边想着,一边破开窗户。 他踢在窗沿上借力,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倏地刺出,指向屋内人的心口! 江湖人都是兵器不离手,侯通海睡觉也把他的三股叉压到枕头下,在察觉自己中了毒时,他就把三股叉捏在手中了。 见那剑锋凛然,他顺手刺出三股叉,封死了长剑的去路。 铮的一声巨响,剑叉相击,嗡嗡做声,震声不绝,寒光交错间,两人已经对拆了三招。 侯通海被封了大部分内力,几招下来只觉得手腕发颤,顿时大急,他连忙高喊道: “何方鼠辈如此阴险,居然使用下毒偷袭这种龌龊手段,敢不敢报上名来!” 贾珝置若罔闻,他充分的吸取影视剧反派死于话多的经验,在杀人时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皎洁的月光从破窗照入屋内,贾珝定睛看去,对方额头上长有三個肉瘤,造型极具辨识度,这也是他绰号“三头蛟”的由来。 确认身份后,贾珝彻底放开手脚,再次提剑刺去! 他的攻势如潮水般涌去,一招更比一招凌厉,丝毫没因为侯通海中了毒而大意。 侯通海找准机会“唰”地一下刺出三股叉,却被贾珝竖剑挡格。 贾珝逆转剑柄卡住三股叉,浑厚的内力顺着剑身而上,侯通海体内最后一丝内力也已经耗尽,顿时被贾珝绞走了兵器。 侯通海咬着牙使了一招阴损的插眼睛,贾珝后仰躲过,顺势来了一击更为下流的撩阴腿! “啊!”侯通海中招,痛呼不止,他惊道:“你为何要杀我……” 房间内话音戛然而止! 贾珝乘胜追击,精准一剑封喉,贯穿了他的脖子。 他拔出了剑,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身,那侯通海在地上滚了几转就没了动静。 打斗的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贾珝没有半句废话。 “中毒了都能和我过几招?看来能在江湖上能闯出名号的人都不简单。” 贾珝拿着剑又在侯通海身上戳了几下,补刀永远是一个好习惯。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他没有任何停留,转身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店小二踹开房门,凉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他睁不开眼,定睛一看,便看见了地上血流如注的尸体。 “快,快报官!” …… 贾珝简单处理好染血的衣物后一路奔行,直到远远看见一道朱红大门,和门上“宁国府”的匾额后才开始减速。 他飞跃了一道高大围墙,又穿过峥嵘轩峻的厅殿楼阁,和蓊蔚洇润的花园子,才在一二进小院内停下。 他推开正屋的门进入,麻利地更换好衣物,再谨慎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纰漏,才上了床榻,双腿盘坐起来。 眼前浮现一道浅蓝色的透明面板: 【侯通海,人称“三头蛟”,虽实力低微但作恶无数……】 【你获得了侯通海的十五年功力,请选择!】 【一:推演功法】 【二:吸收,预计可吸收两年半内力。】 “呼……”贾珝这才长出一口气,“一晚上总算没有白忙活。” 他本是一名现代人,意外穿越到了这个成分复杂的武综世界。 幸好他的运气还不错,没有穿越到流民甚至仆役身上去,相反出身还很好。 贾珝,字文和,金陵四大家族贾家之人,宁国府正派曾孙,因故才养在金陵。 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他对外界的了解,都是来自于薛家那些走南闯北的掌柜。 这个世界极其复杂,且处处充满危机。 陈汉王朝政局混乱,内有各大江湖门派盘踞地方,外有蒙古、辽、金等国虎视眈眈,国本不稳,江山飘零。 不说远了,例如贾珝所在的贾家,在不久的将来也有被抄家衰败的一天。 出身乱世,自身根骨资质和悟性都又十分一般,真是前途光明看不见,道路曲折走不完…… 还好几年前他意外开启了金手指,才有了崛起的希望。 贾珝看着面板,他现在修行的都是一些二三流功法,上限就那样,即便把功法推演到极致,提升也不大。 所以他选择了压缩为内力进行吸收。 顿时一股暖流生出,席卷了他全身的筋脉。 【你获得了两年半纯净内力……】 片刻后贾珝呼出一口浊气,只感觉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开挂真爽啊……” “不对,我这是天赋异禀,都重生了带个器灵怎么了? “情报组织我亲手建的,人是我亲手杀的,所以修行至此,都是我自己的努力,与面板无关。” “嗯嗯,就是这样,杀个小瘪三就是两年半内力,修行?还修个屁,睡觉睡觉!” 第二章 我不帮她谁帮她? 翌日,阳光明媚。 大清早,院子里就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正是贾珝在和他的长随铁柱晨练。 不过几十招下来,贾珝还没有打尽兴,铁柱就喊痛停下。 “你这功夫不升反降,最近又在偷懒?”贾珝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道。 当然他也清楚,铁柱走的是军中武卒的路子,注重打熬筋骨,肯定不擅长单打独斗。 “我哪有偷懒,分明是二爷你的武功又长进了。”铁柱坐在了石台子上喘着气,“二爷是知府老爷亲点的武举人,我能在武举人手下过几招已经很不错了。” 一阵说笑闲谈,金彩家的又进了院子,一脸的慈笑。 她家有一儿一女,皆在神京城荣国府内当差,儿子金文翔是贾母房里的买办,女儿更得势,是贾母房里的大丫头,名为鸳鸯。 老妻两口子留在金陵城内看老宅,说句难听的,像贾珝这种落魄少爷,想要日子过得顺畅,还得主动贴上去讨好。 好在这两口子为人朴实敦厚,恪守本分,从没用手中那点权利刁难过贾珝,相反还多次照料。 “金大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院里?翠果,端碗茶来。” 一个穿着水田青缎镶边上衣的丫鬟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地跑进屋里。 金彩家的说:“听说珝二爷明天就要启程入京了,东西可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路上用的?我叫人给二爷备好,一起用上。” 贾珝摇摇头:“那倒没有。” 武举会试在即,他也要赶赴京城了。 至于他会参加武举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的志向,从不是江湖大侠、一派掌门那么简单。 而陈汉王朝的军事职位多半由世荫承袭,身为宁国府的落魄少爷,他也不想去求那卑劣至极的贾珍,自然只能走武举的路子。 陈汉开国时崇文抑武的风气很盛,但在如今的乱世中,武人的地位拔高了很多,加上江湖的乱局,朝廷也十分注重武举。 顺便在去往神京城的路上,贾珝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很多事情要做。 金彩家的满脸堆笑,又说:“我也有件事情要劳烦珝二爷,我备了点土产,还请二爷顺路带给我儿子媳妇。” 这点小事,贾珝当然不会推脱。 送过金彩家的后,他又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看着丫鬟翠果收拾东西。 “二爷,这件白狐腋箭袖要带上吗?” “带上吧,都带上。”贾珝说,“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回来。” 贾珝身边有一仆一婢,用惯了后时常能感受到封建社会地主老爷的快乐,当然和神京城内的少爷小姐相比,就冷清了不少。 ‘听说贾母身边都是好丫头,调理的水葱儿似的,不知道我去能不能捞一个……’ 他看着忙碌的翠果又说:“记得我给你说的,你和贾家的人马一起走水路,我们在神京城会合。” “嗯,二爷你可得小心点,话本上说了,江湖里吃人的魔头可不少……” 又见铁柱领着一乡绅打扮的男子入内,翠果有眼力见的退下,三人进入书房。 翠果见书房的门掩上了,也知道不用去送茶,便又回屋继续收拾了。 “二爷,依你的令,散布在城中的眼线都已经撤去了,底层成员也给了银两打发走了。” “嗯,这些事情伱和冯渊处理好。”贾珝点点头,“别出了什么乱子。” 要解散自己费力组建起的情报组织,贾珝还是十分不舍的…… 说是情报组织,其实也只是一个草台班子,只在金陵城内做些收集情报的工作,和锦衣卫之内的没有可比性。 但贾珝顾虑的是,他远赴京城后没法控制这個草台班子,万一被这几名中层人员掌控,很可能给他惹出一些麻烦。 如果被扣上个“私自蓄养死士”的帽子,牵连贾家是小,绝了自己的仕途是大。 真需要蓄养死士,培养特务,等他有一天位高权重了再说也不迟。 “倒是没出什么乱子,只是冯渊有件私事,出了点麻烦——还牵扯到了二爷你……” 贾珝面色平静:“出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番语言才道:“冯渊本是小乡绅之子,虽家有余财但也浑噩度日,承蒙二爷的提携,才有了如今的造化。 “听闻二爷要赴京赶考,他特意去买了个伶俐的丫头,服侍在二爷身边,以全他的感恩之心。 “冯渊给牙人付全了银两,本选定了吉日,将那丫头送至二爷府上,但是……” 说到这儿他战术性停顿看向贾珝,但贾珝脸色平常丝毫看不出情绪,倒是一旁的铁柱被吊了胃口。 “但是啥?马秀才你快说啊,卖什么关子!” “但是那牙人好生可恶,又将那丫头卖于二家,准备卷了银子逃去外省。 “还好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告知了冯渊,两家人捉住了那牙人,打了一顿,扭送到了应天府,冯渊又把银子退给了那家。 “这事就该完了,但那家人自恃家中有点权势,喝令恶仆反将冯渊打了个半死,抢了那丫头的身契……” “金陵城内还有这种恶人?”铁柱气的一拍桌子。 但他也只是帮着骂了两句,如何决断还得看贾珝的意思。 贾珝手指敲了敲桌面,想必那个丫头就是英莲——也就是后来学诗的香菱,暴打冯渊之人就是呆霸王薛蟠了。 至于什么牙人,分明就是拐子。 难怪他第一次听冯渊这个名字时会觉得有些耳熟,原来就是“逢冤”!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一些剧情。 结合红楼的桥段,他独自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冯渊本想买英莲为妾,但被薛蟠强势压人,挨了打气不过,面对薛家权势又无可奈何。 便准备借刀杀人,许了马秀才好处让其在自己面前游说…… 看来自己解散众人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贾珝淡淡地看了马秀才两眼,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马秀才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扇子,但脸色不变,他是一名讼棍,定力自然不差。 “眼下情况如何了?” 虽然被当做刀使令人有些不爽,但贾珝决定将计就计,不为了其他,就为了拯救一名饱受苦难的少女! 出世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家,被拐的她,我不帮她谁帮她? 定了主意后贾珝又说:“那薛蟠没把冯渊打死吧?” 这轻飘飘的话,听在马秀才耳里就有些石破天惊之感! 他何时说了第二家人是金陵薛家?打人者是呆霸王薛蟠了? 难道贾珝手里还有第二队人马,并且随时监视着他们几人……真是细思极恐! 马秀才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回二爷的话,这事也就早上发生的,当时冯渊被抬回了家,薛蟠准备去牙人住处强拉硬拽走那丫头,如果二爷快马加鞭,兴许还能赶上……” 第三章 苏灿 翠果服侍着贾珝换上了一身劲装,铁柱牵来马来,三人骑马从冷清的宁荣二府门前而过,快马加鞭赶往北外城。 贾珝赶到时,只见一群吃瓜群众在竹篱笆外围了一圈,嗡嗡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小院门口还守着两名恶仆,满脸傲气地推搡呵斥着人群。 贾珝勒马,“打进去。” “好嘞!” 铁柱翻身下马,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兴奋,平日里他被贾珝虐惯了,能揍别人的机会可不多。 那两名恶仆见铁柱牛高马大,又是骑马而来,下意识退了半步,又喝骂道:“干什么的!” “干你娘!” 那恶仆脸上刚生出怒容,铁柱那蒲扇大的巴掌就劈头盖脸的扇下,只听他“哎哟”一声痛叫,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下意识地扶住他,又指向铁柱:“你好大的狗胆!敢动金陵薛家的人,我们薛家大爷就在里面!” “我管你是谁!” 铁柱又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连带着将院门都给撞塌了。 贾珝才下了马,步入院中,打量着这处破败的屋子。马秀才也落后几步,不远不近地跟上。 屋内,泪眼婆娑的英莲正在收拾着行囊,方才薛蟠闯入院中,命人将她拖走,英莲眼见着无力反抗,只能求了薛蟠,让她先收拾一些东西。 薛蟠买到这么一个标志的丫头,本来是心情舒畅,但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后瞬间怒火中烧。 谁在闹事?连薛家都不放在眼里! 这薛大傻子在金陵城内嚣张跋扈惯了,再加上头脑简单,也不先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便冲着屋外喊道:“哪个狗囚攮的?敢坏你薛爷爷的好事!” 他含怒拨开几名小厮,气呼呼地走出了屋。无需他寻找,周遭贫苦百姓生怕惹上灾祸,看戏的都只敢站在远处,只有贾珝三人还敢上前走来。 薛蟠又看向贾珝,通体的利索劲装,身材颀长,黑发银冠,剑眉入鬓,眼若寒星,英气逼人,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哥儿! 顿时薛蟠眼睛都看直了,气也消了大半。 这是哪家的哥儿?他怎么没见过? 留意到薛蟠的表情,贾珝的眼神更加冰冷了,他哪能不知道薛大傻子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 看来以后行走江湖要小心点了,这個时代男女通吃的人可不少…… 片刻,回过神的薛蟠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问道:“你是何人!打我的人干甚!” 在薛蟠猥琐的视线下,贾珝忍不住残忍地冷笑。 干他妹的! 贾珝差点就动了杀心! 贾珝也不喜欢说废话,催动内力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凌空抽下! 薛蟠被扇得在空中飞了一圈才落地,他摔的一时没能爬起来,只能一边捂着肿起来的脸一边哀嚎,十分凄惨,丝毫没了之前嚣张的模样。 人群一片哗然,那可是薛家的大少爷! 在金陵谁不知道四大家族? 虽然“贾史王薛”中薛家是垫底的,但也不是平常乡绅士族敢招惹的! 薛家恶仆也看呆了,他们欺行霸市的事干得多了,这种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是一巴掌的狠角色还没遇到过…… “看什么!快去打他啊!给大爷报仇!”一名管事打扮的人呵斥道,他自己却在往后退,一步三回头逃一般的跑走了。 此时地上的薛蟠也怒喊道:“给我打死他!谁打死的谁领赏。” 薛家的一众恶仆霸道惯了,见薛蟠开口,便一拥而上的冲向贾珝。 不用贾珝吩咐,铁柱就率先冲了上去,他硬抗着恶仆们的木棍,一个蛮牛冲撞就冲散了众人。 铁柱好歹是个习武之人,对上这些只会欺压贫苦百姓的狗腿子就是降维打击! 贾珝朝着薛蟠走去,薛蟠被吓得匍匐前进,但被贾珝一脚踩住了后背。 “你想干什么?我是薛家的人!”薛大傻子也怕了,“我舅舅是京营节度使,我姨爹……啊!” 贾珝扬起马鞭抽下,薛蟠就一阵惨叫。 “伱搁这儿报家谱呢?谁他妈问你了!” 薛蟠立马闭嘴,但贾珝不饶,又是几鞭子落下。 时下正值热季,衣物又薄又轻,每鞭子都打破了衣物,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几下下去就是皮开肉绽,顿时薛蟠疼痛难忍,“嗳哟“地叫唤个不停。 贾珝叫他闭嘴,又说:“你刚才在骂谁?” “没骂谁,在骂我自己,我是狗囚攮的,野狗草的,大爷饶命!” 薛蟠哪禁受过这等磨难,只感觉自己要被活生生地打死在这儿了。 贾珝出了气,便放开了薛蟠,开始办正事。 “把身契拿出来。” 薛蟠一愣:“什么身契?” 贾珝冷笑一声,又是一鞭子,待到他叫唤过了才继续说:“屋里那丫头的身契。” 薛蟠连忙在地上侧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身契递了过来。 “爷,那丫头算我送你了,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贾珝一把夺过:“什么你的?这丫头本来就是冯渊买来孝敬我的,你还敢从中插一手。” 薛蟠不敢反驳,忙求饶道:“好爷爷,饶了我这没眼睛的瞎子吧!从今以后我敬你怕你了。” 贾珝正要说话,忽从远处传来了喧闹声,几人策马而来。 一人披头散发,身穿红袖黄褂,头戴圆帽盖,看起来二十多岁,形似疯癫。他后面跟着一个骑术不精,身穿土色圆领袍的圆胖中年男人。 跑在最前面的人武师打扮,国字正派脸,体型彪悍,他还没到就在大喊:“何人敢伤我家公子!” 贾珝还在想那一老一少有些眼熟,这时马秀才识趣地上前提醒道:“二爷,打头那人是薛家看院方武师,至于另外两人有些面生,看打扮不像本地人,倒像是粤东一带的商贾。” 三人下了马,方武师见薛蟠被打的不成人样立即变得怒目圆睁,但贾珝离薛蟠只有两步距离,他也不敢妄自出手。 那名年轻人神情散漫,像是来走过场的,倒是那中年男人跳了出来说: “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金陵城内居然有人敢强抢民女,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怎么他说的都是我的词?贾珝又扫了一眼一旁的马秀才,这种打口水仗的事,自然是让讼棍上。 马秀才眼见不能置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好一个贼喊捉贼!你们又是何人?多管闲事助纣为虐,也不怕给自己招惹祸端!” “儿子,他好像在恐吓我?”中年男人看向年轻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错,他就是在恐吓你!”年轻人点点头说。 “你当我是吓大的?”中年男人神态傲然,“听好了,我是前任粤东提督,站在我身前这位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就是粤东提督之子,今年的武状元,苏灿!” 第四章 宁国府正派曾孙 贾珝一阵发愣,居然武状元苏灿! 难怪这一老一少看起来这么眼熟! 这样说苏灿也是去京城参加会试的,说不准还会成为他的头号竞争者! 但贾珝也不慌,一则他也不是非要考上武状元,能获“赐武进士及第”的资格就够了; 二则苏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不通文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要举报,一告一个准。 “老爹,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低调一点。”苏灿懒洋洋地说。 苏老爹一摊手满脸的无奈:“我已经低调了,呐,我讲的不都是实话吗?” 苏家是薛家在粤东的主要合作对象,苏灿父子俩准备上京参加武举,顺便绕路回家祭祖,路经金陵时,自然而然受到了薛家的款待。 听闻薛家大少爷惨遭一欺男霸女、武功高强的恶少的毒打,苏老爹来了兴趣,硬拉着还在睡懒觉的苏灿来看热闹了。 “哈哈哈!”马秀才一阵大笑。 “喂,你笑什么!”苏灿指了指,“那个死小白脸旁边的死娘娘腔!” 贾珝淡淡地扫了一眼苏灿,没有开口。 看来今天要提前上演武举总决赛,也就是殿试了……刚好,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如果没有他的干预,苏灿应该会成为武状元,那他就是一個很好的计量单位了。 武举不仅需要家世清白,还有年龄要求,再加上江湖之人远离庙堂,所以参与者的实力也并非有多高。 苏灿的实力应该和往届武状元相差不多,处于江湖三流高手的行列。 由此推导出一个公式,一灿=江湖三流高手。 只需要和他打一场,贾珝就能对比出自己的实力了。 “哼!”马秀才留意着贾珝的表情,又冷嘲热讽道:“提督大人真会白日做梦,这会试还没开考,大人就把自己的犬子封为武状元了。” 苏灿叫道:“谁是犬子!你给我说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苏老爹冷哼一声,满脸的骄傲:“我儿子武功天下无双,除了‘五绝’,襄阳城的郭靖大侠等江湖顶尖高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更是粤东的武解元,连中三元不在话下,他不是状元谁是?难道是你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吗?” “你吹牛能不能别带上我!”苏灿满脸无辜,“都听见啦,是他说的和我没关系……还有,死娘娘腔,问了这么多,伱们还没自我介绍呢!” 马秀才一阵气急,但未得贾珝首肯,他也不敢报出贾珝的名讳。 “状元郎你听好了,我是宣武六年的秀才,金陵城第一大状,马文才是也!” “原来又是一个狗讼棍……”苏灿将乱发撩至身后,“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 话音刚落,苏灿突然暴起,飞身一掌超两人飞来。 只会动嘴皮子马秀才被吓得连喊:“二爷救我!” 贾珝甩手将他推开,下盘微沉,运足气力一掌轰出,与飞来的苏灿对掌! 两人内力迸发,气势都是排山倒海,但苏灿毕竟占了先机,贾珝连退了两步才卸去力道。 仅是一个照面,二人就判断出了对方的大致实力。 贾珝虽然在第一回合落了下风,但他也感知到单论内力苏灿应该不如自己。 毕竟天赋异禀的他吸收了八个江湖匪徒的精纯内力,苏灿再怎么天才,年龄也只有二十余岁,自然稍逊一筹。 知道自身的优势后,贾珝主动出击,翻身间连劈三掌,逼迫苏灿与他对掌比拼内力。 但苏灿也极为精明,皆用小巧身法险而又险地避开,不与他手掌相触。 两人越打越快,此处场地宽阔,给了苏灿极大的闪避空间,两人便陷入了缠斗,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马秀才看得目不转睛,苏老爹化身气氛组,大喊着“儿子加油”。 方武师找准机会救起了薛蟠,那薛蟠刚获救就变了脸,命令方武师擒住贾珝,让他好好出气。 方武师面露难色道:“苏公子正在与他比试,我岂能出手偷袭?那非君子所为…… “再说这两位公子都已经到了‘内练一口气’的化境,跻身高手行列,在偌大的江湖都能闯出名号,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薛蟠听闻一阵气急败坏,只能寄希望于这位粤东来的苏灿能暴打一顿贾珝,让他有机会出气。 但结果注定让他失望,这边贾珝找准机会朝着苏灿左肩拍出一掌,苏灿假意要对掌,突然收手借着贾珝的力道倒飞出去,又一击勾脚踢在贾珝的手肘上。 两人各自退后,苏灿龇牙咧嘴地捂着左肩,贾珝也甩了甩手臂。 他之前杀敌时为了稳妥都会先用药,有点取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难缠的对手。 这苏灿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虽然一直被动防守,但凭借自己的经验招式依然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贾珝确定了他的战力,应该在0.9灿左右,如果与苏灿生死相斗,胜算大概三七开。 “看来一路上要捡点机缘了,不然这武举鼎甲也未必稳当……” 另一边苏老爹满脸关心:“阿灿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那混蛋居然打了你一掌,如果是在粤东,我肯定摇人来揍他了!” 苏老爹又恶狠狠地看向贾珝:“臭小子,你是哪家的人!你摊上事了知不知道?” 马秀才及时跳了出来,他扇着扇子“我这位二爷的家世出身,说出来只怕吓坏了提督大人。” “吓唬谁啊!” “金陵这一亩三分地我薛家怕过谁?”薛蟠也愤恨地骂道:“你当是贾家的人?” 贾珝突然冲着苏灿父子俩微微拱手:“贾家贾珝,幸会。” 马秀才见贾珝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瞬间满脸的嚣张。 “我这位二爷正是宁国府正派曾孙,当今贾家族长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亲堂弟!” 薛蟠顿时脸色一僵,方武师也是满脸惊愕:“贾珝?贾解元?” “不错,我这位二爷也是知府大人亲提的武解元,正准备赴京参加会试,没准以后还是这位苏状元的同年。” 苏老爹瞬间变脸,他满脸热切地走上前来:“我见这位小兄弟风流倜傥器宇轩昂,没想到还是宁国之后,果然是将门虎子!失敬失敬! “在下前任粤东提督,原是荣国公门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第五章 宝钗,香菱 贾珝也是一个俗人,人前显圣后心中自然是暗爽。 这马秀才不愧是讼棍,不仅嘴皮子利索脸皮也是极厚,如果是他自己来说,绝对不会和那禽兽贾珍扯上关系的。 “谁跟你一家人?少套近乎!”挨了几棒子的铁牛怨气很大。 苏老爹一点都不感觉尴尬:“贾公子还没用过午饭吧?我在酒楼备了点薄酒,到时候我自罚三杯,给贾公子赔礼道歉如何……” 苏灿靠近小声说:“喂老爹,没必要这么狗腿吧?我能打过他的。” “儿子,这不是能不能打过的问题!”苏老爹也小声回应着,“那可是一门双公的贾家啊!” 贾珝出行在即,也不愿过多纠缠。 “喝酒就不必了,只是今天这事要说清楚,不然任由你们颠倒黑白,传出去了还说我贾珝欺男霸女,文才!” 马秀才冲着众人微微拱手,上前一步:“此事说来简单,这丫头是冯渊先行买下,准备孝敬二爷的,薛大爷可能不清楚事情原委,打坏了冯渊,抢走了身契。” 薛家之人准备说什么,马秀才又打断道:“人证是被押在应天府的拐子,冯渊那儿也有凭据。” 苏老爹哪还能不明白自家被坑了,只能尴尬地陪笑着。 “你们可还有异议?” 贾珝只是随口一问,也不等几人回答,径直闯入了破屋内。 这破屋自然是家徒四壁,只见在角落里缩着一名少女,低头抱着一个布裹,身子还在发着抖,看来院外的动静着实把缺乏安全感的英莲吓坏了。 “东西收拾好了?起来跟我走。” 贾珝见英莲没反应,知道她已经懵了,无奈只能上前拉她起身。 贾珝也看见了她的脸,模样整齐,身子也是标致出挑,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更添一份可怜动人的风情。 不愧是十二钗副册之首…… “我买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了,走吧。” 但英莲还是没反应,贾珝摇摇头,只能先把这小憨包带回去。 他刚想搭把手,英莲又有了反应,木讷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贾珝随即出了屋,英莲低着头一路追着他的脚后跟。 “哇儿子,好像很正点啊!”苏老爹说,“难怪大家都在抢。” “人家头埋得这么低,你也能看出来?”苏灿满脸的怀疑。 那薛蟠看见此等情景,眼睛都气红了,再加上一身的伤痛,差点哭出来了。 贾珝一把将英莲送上马鞍,自己又坐了上去。英莲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男子接触,顿时脸红心跳,把脑袋埋的更低了。 贾珝下意识地闻了闻那股处子幽香,又撇了在场众人一眼,也不多说半句废话,随即打马离去,铁柱、马秀才二人连忙跟上。 不过多时回了宁府,英莲甚至没去过金陵内城见识过,更别说国公府邸内的厅殿楼阁了。 她脑子已经傻了,顿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像是在怕自己的鞋子踩脏了这么好的地方。 贾珝只能伸手拉住她,一路带她走进院里。翠果耳尖,听到动静便迎了上来,但看见贾珝与一名衣衫破旧的少女拉拉扯扯后笑容就收回去了大半。 “二爷,这是?” “我刚买回来的丫头,香菱。”贾珝又看向英莲,“伱以后就叫香菱的,记住了。” 香菱轻轻地点头,就算回应过了。 翠果有点笑不出来了,原本贾珝身边就她一个丫头,现在突然多出来了一個,自然没有心理准备。 “翠果,你带香菱下去洗澡,拿两件你的旧衣服给她换上,等到了京城,我买好缎子给你做新衣服穿。”贾珝肯定不管丫头咋想的,只管吩咐。 “好的,二爷!”翠果答应道,小跑的上前拉走香菱。 “总低着头干嘛,地上有银子啊?”说着她伸手抬起了香菱的下巴,顿时看呆在那儿,紧接着心里警铃大作,只感觉自己大丫头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你别欺负她。”贾珝在后面说。 “哦!”翠果瓮声回应道,心情便不太妙。 话说那薛蟠扯着一身的伤从后门偷溜进了屋,不敢惊动母妹二人,命小厮去寻郎中。 但凑巧郎中上门时被薛姨妈的丫头同喜看见,薛姨妈、宝钗二人正在后宅做针黹,听闻郎中上门就知道是薛蟠出了事。 薛姨妈忙抓来薛蟠的小厮,问清楚了事情缘由。待到管家把郎中送走,又亲自命人去抓药煎熬,忙带着宝钗进了薛蟠的院子。 见薛蟠身上虽有伤痕,并未伤筋动骨。薛姨妈又是心疼,又是发恨,骂一薛蟠,又骂一回那贾珝。 薛姨妈意欲亲自去宁国府给薛蟠讨个公道,宝钗连忙劝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们因买丫头起了矛盾,打了一架罢了,既然是打架,谁多挨几下子也是有的。 “方才我们也问清楚了,是那珝二哥先买下丫头的,错原本在那拐子,哥哥却打了他的人,咱们家也占不上理。 “而且那不是旁人,论起来还是姨爹的子侄辈,妈为这点小事找上门,说出去也不好听。 “再说那珝二哥是武解元,马上去进京赶考,中进士后多半会留京任职,他是贾府子弟,哥哥多半还要与他来往,不宜交恶。” 薛姨妈听了道:“我的儿,到底是你想的到,我一时气糊涂了。” 宝钗笑道:“这才好呢,哥哥又不怕妈,又不听人劝,一天纵似一天,吃过两个亏,等我们进京了,他才会安生。” 原来薛家也择了吉日,准备上京。 一是因为宝钗进京备选才人、赞善之职; 二是寻亲访友; 三是自薛蟠父亲死后,薛家的生意逐渐败退,神京城内的生意最盛,需要薛蟠亲自入京,销算旧帐,再计新支。 宝钗笑过,又觉得有些苦涩。 那贾珝与她哥哥年纪相仿,虽然行事纨绔,但已经是武举人,想来中个进士也不是难事。 如今朝廷式微,武人的地位也相对有所提高,这贾珝的前途都是看得着的。 而她哥哥因为被纵容溺爱,老大无成,性情奢侈,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 薛姨妈气消后,又想入京后他们孤儿寡母多要仪仗贾家权势,贾珝虽然是是宁府之人,又不受重视,但说到底还是贾家的人,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薛姨妈又命人叫来方武师,隔着窗户吩咐,命方武师点好五百两银子,给那贾珝送去,当做赶考路费。 薛蟠趴在塌上痛骂着贾珝,想起被抢走的香菱更是愤恨不已。 只是那贾珝不仅是宁府之人,一身武义高强,后背的鞭伤上药后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薛蟠着实不敢有报复贾珝的意图。 薛蟠气不过,又想起了今日跟在贾珝身边的马秀才的嚣张嘴脸,顿时薛大傻子有想法,等贾珝走后拿马秀才开刀。 贾家子弟不能动,我薛霸王还怕你个讼棍不成? 第六章 青楼 翌日天还未亮,十几口大箱子自宁府搬出,向码头运去,上了一只楼船。 贾珝交代了一番后,命人先行一步,赶去神京租赁院落,置办粗使丫头。 若是住在宁国府,不仅不方便,恐怕不出几日就要和那荒淫无耻的贾珍闹上。 贾珝当然不会怕他,但也懒得自找麻烦。 就此别了香菱、翠果等人,贾珝一人一剑一骑从西华门出了金陵,踏着朝晖而去。 毕竟是初次闯荡江湖,他还是做了一番攻略的。 随身携带的物品有:部份干粮、水袋、一身换洗的衣物、一把碎银子、半串铜钱。 苦是吃不了一点的,为了保证中途不会为银钱发愁,贾珝便让翠果再把五百两银票缝进了外衣夹层,带上这笔巨款,别说吃喝不愁,一路剽到神京都可以了。 他懒得去做些劫富济贫的事情。当然,杀了人后舔包是理所应当的。 “这武林绝学莫过于九阴和九阳,《九阴真经》有残篇刻在了活死人墓石壁上,完整版在倚天剑内。 “至于《九阳神功》……鬼知道那白猿在哪儿,看来只能去武当后山,哄骗那火工头陀了。 “那火工头陀把张三丰和武当派视为仇敌,那我就自称武当的仇人,应该能骗来《九阳神功》吧?” 贾珝打定了主意,肆意在官道上策马疾驰了一番,走走歇歇,午间时刻方才看见一处城镇。 他随便找了一处环境不错的酒楼,进入其中后看着那些莺莺燕燕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过此时他的马已经被牵下去喂料饮水了,贾珝抱着早晚都会领略青楼文化的想法,便安稳坐下了。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头一回来吧?要不小的给你介绍个俊俏的姑娘?” “姑娘就不必了,上两斤牛肉,半只肥鸡,半只烧鸭,两碟小菜。” 说着贾珝摸出了一粒碎银,掂量了下大约有个一两,便用指甲掐掉了一半,再扔给龟公。 “多的赏你了,把我的马儿喂好。” 龟公听有人来青楼不找姑娘陪酒本觉得稀奇,又见贾珝露了这一手,便知对方是习武之人,也不敢怠慢,连忙谢了赏。 在等待饭菜时,贾珝习惯性地环顾了整个大厅,简单观察了环境布局和每位客人。 在影视剧中,酒楼客栈是事故的多发地,贾珝自然会留心…… 忽然他的视线和邻桌的一英气男子对上,对方十分和善地拱了拱手。 贾珝回了礼,见他器宇轩昂,潇洒倜傥,便多看了两眼。 这颜值都快要赶上他了,江湖真是卧虎藏龙…… 不过多时,饭菜上齐,贾珝就着茶水吃了起来。忽然又有叹声传来,正是先前那名男子。 “有如此好菜,怎么能没有美酒呢?就着茶水下肚,那鸡鸭牛也觉得死的冤枉。” 听着男子的玩笑话,贾珝也不恼。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他便笑道:“我向来是一人喝茶,两人饮酒的。酒这东西一個人喝越喝越闷,不如两位朋友移座,咱们喝上几杯?” 那男子也是性情豪爽,满口答应后拉着他的同伴上前坐下,又摘下腰间的酒葫芦要给贾珝倒酒。 贾珝嫌弃酒葫芦里会有他的口水,便伸手阻拦:“上了我的桌,自然是我请客。” 又喊来了龟公,取出刚才半粒碎银:“上一坛你们店里最好的酒!” 那男子以为贾珝是为人谨慎,也没阻拦。 闲聊片刻,又饮了一碗酒,贾珝才道:“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在下华山令狐冲,这是我的师弟陆猴儿。”两人齐拱手道。 贾珝一惊,自己随便进个青楼都能碰上一大主角,这还真是巧合,看来他也是有几分气运在身的。 然后又联想到,他现在的实力打得过令狐冲不,如果他杀了令狐冲能获得多少年精纯内力…… 令狐冲的资质上佳,但因为嗜酒如命,又被岳不群的教导方式耽误,现在的武功应该不高,但在五岳剑派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 “原来是华山派的两位高徒,在下贾文和,久仰久仰。” “在下苏灿,失敬失敬。”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人都看去,只见风尘仆仆的苏灿自顾自的坐下,捋起乱发抓起一只鸡腿就吃了起来。 “你跟踪我?”贾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青楼你家开的啊?”苏灿满脸无辜,“大家相聚就是缘分嘛,你又不是什么美人,我尾随伱干什么?” 令狐冲见他们两人认识,也没多说什么,一旁的陆猴儿看苏灿下筷凶残,赶紧抢了那块鸭腿啃了起来。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希望下一次见面是在神京。”贾珝拿了一只空碗给苏灿倒上酒水,他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苏灿多半不会对他不利,应该是觉得好玩吧。 但贾珝意在各项机缘,已经在思考该怎么甩掉苏灿了,实在不行那就下药! “这么大个青楼,怎么连个美女都没有?”忽然一声吵闹响起。 贾珝寻声看去,在大堂内有两名衣着光鲜,身配长剑的男人正缠着老鸨。 “又是这两个混蛋。”令狐冲嘀咕着。 贾珝便问:“令狐兄认得他们?” 陆猴儿说:“他们是青城派弟子,名为侯人英、洪人雄,与其他两个混蛋并称青城四秀。” “错!是青城四兽。”令狐冲纠正道。 原来是两个龙套,贾珝没了兴趣,继续与他们对饮。 那两人的闹声更大了,堂内有客人厌烦也不想多管闲事。当贾珝想找点乐子时,吵闹声突然戛然而止。 贾珝转身看去,只见一名极为美艳的女子走下楼梯,一身大红衣袍,秀发半盘半散,面容绝美至极,颈项白皙细长,身前微挺,像是春日里隆起的山脊般柔软,柳腰极细,长裙下是一双绣花鞋,下楼梯时隐约能见裙下雪白的小腿。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 陆猴儿忙推着令狐冲急切地询问道:“大师兄,这就是那老鸨吹嘘的东方姑娘?果真人间绝色啊!” “东方姑娘?”贾珝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第七章 东方姑娘 令狐冲、东方姑娘、青城四秀? 这特么不是令狐冲第一次邂逅东方不败的剧情吗? 所以东方姑娘就是这是东方不败? 那东方姑娘仪态万千,真好似风姿绰约的花魁,谁能想到眼前的柔弱女子就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他记得在这版中,东方不败原就是女儿身,女扮男装后加入了日月神教,再习得《葵花宝典》后顺势换回了女装,骗过了众人。 贾珝再看去,恰巧与那双英气十足的丹凤眼对上,这东方不败女生男相,相貌极其不凡,兴许是贾珝的心理原因,总觉得她那股英气中都带有一股锋锐之意。 若常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可能会露怯,避开眼神,但贾珝始终以上帝视角观察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像是玩家可能打不过Boss,但不会害怕Boss。 那两名青城四秀一把推翻了老鸨,上前就要抓住东方不败小手。 却见东方不败一个旋身,红色衣裙旋转犹如莲花盛开,轻描淡写的避开了。 “算了,今天我累了,两位公子,下回再会吧。”说罢,她盈盈一笑,转身飘然离去。 侯人英、洪人雄两人的视线死死地追着东方不败的背影,直至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来,两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大步追了上去,满脸的浪笑。 令狐冲本就是侠义之人,见这两兽尾随那东方姑娘而去,便要起身追上。 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把他重新按回了板凳上,贾珝笑吟吟地道:“令狐兄慢慢吃,别浪费了这桌好菜,英雄救美的事就让我来吧。” 东方不败属于江湖大反派,先去刷一波好感度总不会有错,如果攻略下来了,那就多一个顶级打手。 这东方不败可是江湖顶尖高手,说是第一高手存疑,但加個限定词,第一女高手就没半点毛病了。 退一万步讲,万一以后倒霉落到她手里,至少有活命的机会。 说罢贾珝将自己的包裹扔给令狐冲,让他代劳照料。 令狐冲吃了贾珝的酒菜,自然不会说个不字。他又从贾珝的掌力判断出对方的实力不俗,更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洒脱一笑:“那我就在这里等文和兄的好消息了!” 贾珝提起剑转身就走,令狐冲把那包裹拿到身边放下,碎银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之音。 令狐冲又更加敬佩贾珝的豪迈,一顿酒下来,就敢把家当交给萍水相逢的路人保管。 他当然不会知道,贾珝的家当可是缝在胸前的…… 另一边,东方不败自然察觉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侯人英、洪人雄两人,但是街道上人流很多,大多数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风华绝代的她身上的,她自然不好出手。 东方不败便引两人来到一条暗巷,侯人英、洪人雄见眼前的绝色女子走进了死胡同,也不再隐藏,满脸银笑地上前搭话。 “姑娘走的急,还没请教姓名呢。” 东方不败微笑着手指翻转,从袖口捻出了两根绣花针,正要出手秒杀二人,忽然听见巷口又传来了一道脚步。 “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强抢民女,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贾珝说完又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熟悉? “小子,你在说些什么?” “你谁啊,别多管闲事,麻溜的滚!” “我是谁?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就是东方不败。”既然是为了攻略,演演戏啥的也不算废话了。 “东方不败?!”两人顿时瞳孔地震,手一软长剑差点都没拿稳,看来江湖之人对这个魔头的恐惧已经深入内心了。 真正的东方不败听见后嘴角露出一丝玩味,见有人冒充自己英雄救美,也收起了绣花针,静观其变。 “不对,东方不败怎么可能像他这么年轻!”突然有一人发现了疑点。 另一人也说:“差点被这小子骗了,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肯定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听着这话,东方不败气得小脸铁青,如果不是贾珝还在,她肯定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这两人! 贾珝笑了,这两人简直是先天僚机圣体! 侯人英有些不耐烦了,拔剑就刺了上来。 贾珝一边应敌,一边说道:“你们两人胡言乱语些什么?那东方教主自然是风华绝代,怎么可能是个老头!” 侯人英几招使出,都没有挨到贾珝的衣袍,洪人雄也看出了贾珝实力不弱,两人便合力攻来。 贾珝才拔剑,他有意卖弄,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对了三招后,侯人英再度刺来,贾珝轻松格开,长剑倏地刺出,指向他的左肩,侯人英连忙收剑格挡,贾珝又挽了个剑花,腕抖剑斜,剑尖精准挑中他的右肩,瞬间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裳。 侯人英一声痛呼,差点丢掉了手中剑。 洪人雄横斩而来,贾珝俯身惊险躲开,旋身间运转全身内力,一巴掌拍向他的腹部,洪人雄倒飞出去几丈远,摔在地上连吐了几口鲜血。 贾珝突然说:“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青城派绝技?” “你!”洪人雄刚被一掌打退,又被如此羞辱,气得又是一口红血吐出,在侯人英的搀扶下才站起了身。 贾珝有些眼馋这两人的内力,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你究竟是什么人!”洪人雄气愤地问道。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粤东提督之子,苏灿是也!伱们有种就来找我的麻烦。” “好!好!好!”洪人雄把血吞进了肚子里,“苏灿,你不要太得意,走着瞧!” 说着他掏出两颗黑漆漆的火药丸,贾珝眼尖的看见,心中赞叹这俩僚机果然很专业。 他一边朝东方不败靠近一边说:“唉!走就走,扔炸弹干什么?哪学的坏习惯!” 洪人雄将两颗火药丸扔来…… 就是现在! 贾珝用剑尖挑开,又赶紧折身回去抱起东方不败躲到一边,再用身体挡在了她前面。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周遭的空气都在震动。 贾珝忍不住皱眉,但他却看见身前的美人儿在笑…… 好好好! 这套丝滑小连招下来,还不稳了! 第八章 教主攻略 足足两三秒过去,贾珝才舍得松开手。 掌心似乎都存留着一份柔软……都是女子的腰肢,但因女子身份不同,体验和感觉也会不同。 例如昨天搂香菱时就只感觉香软,但现在抱着一个反派头子,又多了一份刺激感。尤其是知道她身份,但又要装作不知道她身份的感觉…… 那两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贾珝说:“算他们跑的快!姑娘你没事吧?” 东方不败好奇地看着他,微笑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苏公子及时搭救。” “我不姓苏,我叫贾珝。行走江湖,谁会蠢到给仇家留自己的真名,你说对不对?” 拉仇恨的事情留别人的名,但泡妞的时候肯定要实名制的,不然帮别人泡? “贾公子可真是幽默风趣。” 贾珝笑了笑:“既然麻烦解决了,那有缘再见。” 说罢贾珝自顾自的捡起了剑鞘,潇洒地转身离去。 攻略女人是要靠方式方法的,一味讨好做暖男可不行,要讲计谋,正所谓套路得人心。 在这第一回合中,他用了两招。 一是欲擒故纵,作为第十六计,它简单老套,但又绝对实用,用好了无往不利。 二是使她情绪波动产生落差感,如果是寻常女生,刚经历了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没准还会产生吊桥效应。 即使对方是东方不败,但多少也会有情绪波动,估计现在又在想,贾珝如果热切地献殷勤,她要不要直接离开了。 而贾珝直接走人,肯定出乎了她的意料,这就会造成情绪下行,产生落差感。 东方不败看着贾珝的背影,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她原本还有兴致再跟贾珝多聊几句来着,毕竟贾珝连她的名字还没有问…… “贾珝?”她默念了一遍,也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她看见又有一个男人正在暴揍那两名青城山弟子。 她本不想理会,但那男人看见了她就两眼放光,主动走了上来。 “姑娘,又是你?咱们真是有缘分啊!”他笑起来有些贱兮兮的,“这两个禽兽居然尾随你,但不用怕,我已经痛扁了他们一顿!” “你是?” “我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东方不败!”见女子脸色不善,他立即改口:“的表弟,西方失败!” “啊哈哈哈……”他尬笑着,“开個玩笑,我叫苏灿。” 苏灿跟着贾珝来到这里,旁观了整个过程,便想也来一波复刻,但怎么这美人两次听见东方不败的反应不一样啊…… 东方不败原本有些动怒,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充她的? 她本想一掌拍死眼前的男人,再解决那两名禽兽,但听见苏灿自报家门后,怒气便消失了大半。 “你就是苏灿?粤东提督之子?” “正是在下!” 苏灿满脸的红光,没想到在江南之地也有人听过他的名号,早知道就直接报自己的名字了! 东方失败料想这苏灿应该是贾珝损友一类的,便没有下杀手,冷眼瞟过后就兀自离开了。 苏灿有些气急败坏,只能回去找那两名禽兽出气。 贾珝原路返回,令狐冲是重信之人,自然不会卷了他的包裹逃去。 但那桌除了陆猴儿,又多了一人,看架势那人还在喋喋不休说些什么,令狐冲与陆猴儿在乖乖挨骂。 “文和兄!”见到贾珝,令狐冲像是看到了救星。 “怎么样,伱救了那位姑娘没?后续如何?” “那两兽只有三脚猫的功夫,我自然是救下了。”贾珝笑道,“至于后续——我救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然没有任何图谋,也不需要她报答。” “真是侠义!”令狐冲更加敬佩。 “这位是?”贾珝看向新来的人,他身为男子但皮肤雪白细腻如凝脂,眉宇间更是有一股青春柔情。 贾珝又扫了一眼他的脖子,和胸部,便猜出这人是女扮男装进了青楼。 “这位也是我的师弟,姓岳。” 华山派,姓岳的女子? 原来是岳灵珊。 “贾兄好,多谢贾兄招待我两位师哥了。”岳灵珊压着嗓子说。 岳灵珊常年在山上,很少接触生人。 她见贾珝生得俊俏,对视一眼后就埋下了头,心跳微微加速脸色变红。 贾珝泰然自若。 新客上桌,贾珝又添了一些酒菜,吃好喝好后方才与三人告别。 他的豪爽侠义三人都看在眼里,又邀他去华山做客,贾珝自然答应。 华山,他早晚都会去的。 贾珝不管苏灿,骑上了马,出城而去。 走了几里后突然停下,又改头换面,遮掩自己的行踪折返回来。 贾珝十分谨慎,一边确保自己没有被跟踪,一边搜寻着那两名青城四秀的身影。 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贾珝看见了互相搀扶的两人。 他们步履蹒跚,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苏灿全家。 听见那些骂声,贾珝都忍不住发笑,当然他没有笑出声惊动两人。 这两人的状态极差,贾珝也稳健地选择了偷袭。 作为主打三棺的人,他可不会被什么虚无缥缈的江湖道义给束缚住了。 他飞身而去,脚下连踩墙面冲刺,侯人英、洪人雄二人听见利刃破空的风声后连忙转身,但已经晚了! 贾珝一剑挥斩,两人脖子上整齐的出现了一条血线,鲜血被带出溅了一地。 “噗通”一声,两人倒地,他们双手死死地捂住喉咙,鲜血就从指缝里涌出,因为气管被割断,他们发不出一丝声音…… 稳妥起见,贾珝也没有去舔包,旁边就是闹市,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贾珝转身,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 一路谨慎出了城,找回了马匹,快马加鞭远去。 奔袭十余里后,他才慢了下来,打开了面板。 【侯人英,青城派四杰之一,衣冠禽兽荒淫无耻。】 【你获得了侯人英六年功力……】 【洪人雄,青城派余沧海四大弟子之一,为人奸诈阴险,下手狠辣。】 【你获得了洪人雄七年功力……】 【你总共获得十三年功力,请选择!】 【一:推演功法】 【二:吸收,预计可吸收一年内力。】 第九章 赤练仙子 “怎么吸收后的内力越来越少了?难道是由我的功力决定的? “我功力越高,所能吸收的内力就越少?” 贾珝猜测着,杀的人实力和他差距越大,能吸收的内力越少。 他并未选择吸收内力,而是先储存起来。 如果路上顺利,获得了什么绝世功法,也可以直接推演习得。 否则以他的资质天赋,按部就班的去练习,鬼知道要练多少年,到底学得会不? 贾珝继续径向西行,忽然在一岔路口听见了一声南音粤语小调: “历劫沧桑,鸳鸯扣;宜结不宜解,苦相思……” 贾珝上前,就看见苏灿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背上,用帽子盖着脸,长发散乱的垂下。 “苏灿,你跟着我干嘛?” 苏灿弹起身子坐直起来,满脸的贱笑:“贾二爷,咱们还真是有缘。” 贾珝冷笑一声,如果这苏灿不是那么的惹人厌,他还会结交一番,毕竟对方实力不俗,虽然有点贱但也知大义。 但现在苏灿像是个跟屁虫一样缠上他,也不知有何图谋。如果贾珝有七成把握,现在都会出手教训他一顿。 但没有把握,也只能先无视他,日后再做打算。 贾珝打马离开,苏灿也厚着脸皮跟上。 “贾二爷真是好雅兴,武举在即还纵马江湖。恰好我对中原江湖也十分向外,此番同行,一路行侠仗义,再同去神京如何?” “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贾珝摇摇头,这什么垃圾组队机制? 相比苏乞儿,他自然更希望与江湖女侠同行。 路上寂寞,两人慢慢开始了闲聊,苏灿也告诉了贾珝他为何要上京考取武状元。 当然是为了如霜姑娘。 “你也是人才,为了一个妓女要去考武状元,不过有我在你的想法肯定要落空了。”贾珝笑道:“等我中了武状元后,也就勉为其难,帮你把如霜姑娘照顾好咯。” 谁叫你这么贱的? 直至天黑,他们在荒野中休息了一晚,两人互相守夜,对彼此有了最基本的信任。 当然,贾珝肯定还是要甩掉苏灿的。 翌日继续出发,马蹄疾快,苏灿看出贾珝似乎目的明确,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贾珝都不露半点口风。 正午时分,两人正准备休息,突然见远处黑烟冲天,两人当即赶去查探。 待两人到达时,只见一户豪华的别院被烈焰焚尽,火势冲天,炙热难耐。 “贾兄,门上有字!” 贾珝看去,门匾被烧了个大半,依稀可见“陆家庄”三字。 “谁这么缺德点别人家房子,这一把火全烧没了……”苏灿又问:“上面写的什么?” “写的是‘高老庄’。” 贾珝微微沉吟,这是遇上李莫愁屠杀陆立鼎一家的剧情了? 那陆立鼎也算倒霉,自家大哥胡乱泡妞,早死几年啥事没有,害得他一家家破人亡。 当然贾珝无意去管这档子事,以他现在的实力,更不敢打赤练仙子的主意。 东方不败虽然实力更高,但思维还算正常。 而这李莫愁因爱成恨,心狠手辣,精神都出问题了。 因为情敌叫何沅君,便在沅江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個“沅”字。 像是苏灿这种,上去搭讪就说有缘分,如果李莫愁一个耳背把“缘”听成了“沅”,肯定会一拂尘打碎他脑袋。 对这种女疯子,贾珝觉得还是觉得先战术性撤退好点…… “哇伱看那墙上有几个血手印,看起来是仇杀。”苏灿说。 贾珝扫过火场,见墙上印着几个被烟熏过的血手印,墙壁倒塌,有两个血手印只剩下半截,十分恐怖…… “看来这是一种标志,贾兄你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吗?” “不知道,看这火海,就算有人没被杀死也被烧死了,我们继续走吧。”贾珝说完调转马头,准备远离此处。 两人又策马奔行数里,路人田间农夫已在耕作,男男女女唱着山歌,苏灿那大傻子也乱唱一通,搞得贾珝连忙打马加速远离。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打斗声,乒乒乓乓十分激烈。 贾珝心里卧槽了一声,不会有这么巧吧? 苏灿在路途中就多次抱怨无聊,见有乐子,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还连忙叫贾珝跟上。 贾珝思索了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他不想找麻烦,当然也不会惧怕那李莫愁。 毕竟在这里,陆无双和程英两个该死的都没死,他一个路人,只要不作妖,没道理有危险。 两人赶了过去,看见在一座烧制酒坛子的破窑之前,有三人正在打斗着。 贾珝视线落在那名道姑身上,心想这李莫愁不愧是小龙女的师姐,年近三十,还水嫩的像是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 李莫愁穿一身杏黄色道袍,打斗中手中拂尘与柔顺发丝齐飞,她皮肤白腻,杳眼桃腮,美目流盼,腰肢轻摆,就如一朵水仙在风中微微一颤。 若非贾珝提前知道她杀人不眨眼,定会以为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和她打斗的那两人,一人破破烂烂的,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孩用的粉色围涎,看起来就很变态。 贾珝一阵回忆,这应该是疯疯癫癫的武三通,他脖子上那围涎,自然是他养女何沅君小时候用的过……这么一想,就更加变态了! 另一人是个用铁拐的跛足老者。他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 这人就是柯镇恶了。 苏灿就要上前,但被贾珝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去帮忙啊!”苏灿说,“那死变态和老不尊的武功不错,别伤了这么漂亮的道姑小娘子。” “你都不知道事情原委,就胡乱掺和?”贾珝一阵无语,“你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谁对谁错?” “他们二打一,丝毫不讲江湖道义,肯定是坏人!”苏灿一脸的理所应当,“那道姑小娘子人美心善,一定是好人!” 真就三观跟着五官跑? 原来是个颜狗,也难怪苏灿会对如霜见色起意。 好好好!李莫愁同党是吧,你看等会郭靖来了用不用降龙十八掌呼你! “好,那你去吧。”贾珝摇着头,懒得去管。 第十章 激战 苏灿摩拳擦掌,就要下马杀过去,忽见局势变换,那美艳道姑钻进了破窑洞,片刻后退出来时双手又掳劫了两个小姑娘。 苏灿大惊,原来他一直钟意的道姑小娘子才是魔头! “喂,前面那个女人,放过两个小孩,有什么冲我来!”苏灿大叫着,脚下轻点马头飞身过去。 贾珝摇摇头,苏灿的实力与他相当,就让他先去试试水。 一個人内功深厚并不代表他的战力就一定很强悍,像是一个小孩子拿着倚天剑朝着郭靖的心眼来一下,郭靖也会死翘翘。 所以招式、经验也至关重要,贾珝的不足就是实战不多,遇上这么个江湖一流高手,如果绝对安全,他自然也想上去试试。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蹦蹦的过来。 这就是杨过? 贾珝想了想,从袖口摸出了几粒碎银子,弹到路边的碎石堆中了。 “小兄弟,你银子掉了!” 杨过被叫住后微微一愣,银子,我哪来的银子?平日里有几个铜板就不错了…… 他循着贾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粒碎银子。应该是某个路人掉下的…… 杨过眼睛一转:“对啊,我银子怎么掉了?多谢大哥提醒!” 他忙转身跑过去去捡,在手中一惦至少有半两。 “发财了发财了……”半两银子省吃俭用足够他半年的温饱了。 杨过双眼冒着精光,忽然在石缝里又看见了两粒碎银! 这怎么和做梦一样,捡钱停不下来? 一定还有! 杨过忙翻找起那堆碎石,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丝毫没注意在他家门口发生的事情…… 贾珝转身看向战场,那边苏灿欺身而上,一双肉掌推动着内力拍去。 李莫愁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感受到危险后扔下了手中两女,转身搅动着拂尘,与苏灿对打起来。 两人飞快过了十余招,李莫愁又用拂尘缠住了苏灿的手臂,她随意一拉一甩,苏灿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又被扔了回去,滚落在贾珝马下。 贾珝摇着头,眼神中满是鄙视:“你行不行啊?” 但他也松了一口气,李莫愁虽强,也不能秒杀他们。 有了苏灿的前车之鉴,如果他上去,稳扎稳打,应该能撑一会儿。 苏灿像个睡梦罗汉一样侧躺撑起脑袋,缓解被打飞的尴尬。 “那你来!你行你上。” 见李莫愁又擒住了程、陆二女就要离去,贾珝也决定出手。 虽然这两人应该不会有危险,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他和苏灿的插手,而影响了剧情。 反正郭靖夫妇也马上赶来了,他也不需要打败李莫愁,只要拖住就行。 贾珝取下长剑飞身下马,拦住了李莫愁的去路。 美艳道姑瞥了他一眼,见他长相英俊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笑道:“小子,别挡道。” 陆展元当年就是武林第一潇洒美少年,这才会惹上李莫愁这笔孽债,可见李莫愁是个十足颜控。 恰好,贾珝只有三流的武功,灵魂更是下流,但一张皮囊放在江湖中也称得上顶尖。 杨过是怎么从李莫愁手里活下来的,长得帅,嘴甜? 贾珝还是惜命的,肯定不敢上去给她抱住,那开打前先夸上两句,叠个甲先,李莫愁似乎就吃这套。 反正别用冰魄银针射人就好了…… 贾珝笑道:“这位姐姐,我看你天生丽质,人美心善,不像是坏人,是不是和他们有误会?先把这两个女孩放下来如何?” 李莫愁纵横江湖十年,只要有汉子对她稍露邪念,她就会施展赤练神掌立毙对方。 但今日这男子也只有十八九岁,虽然风尘仆仆,但衣着华贵,面如敷粉,唇若涂朱,不像是武林中行走的野汉子,多半是那家富裕家庭的少爷。 且出言称赞她的美貌时语出诚挚,眼神清澈,丝毫没有淫邪,像是真心实意,李莫愁心下就有些欢喜。 “误会什么!”忽然一旁使铁杖的柯镇恶大声道,“小子,切莫被这妖女的外貌勾了魂,她可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赤练仙子李莫愁,有名的杀人不眨眼!” 虽然柯镇恶说的都是实话,但李莫愁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 “柯老头,伱多管闲事,我本想着不与你计较,在陆家庄已经放你一马了,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就别怪我李莫愁心狠手辣了!” 说罢李莫愁又扔下了程英、陆无双两女,一记赤练神掌拍去。 柯镇恶年老体衰,躲避不及,赶紧架起铁杖格挡。 “啪”的一声,李莫愁的掌力十足,劲力刚透杖端,直接将柯镇恶震飞了出去,吐出了一口老血。 贾珝看着受伤的柯镇恶突然冒起一个想法——如果他救下柯镇恶,是不是能让郭靖欠他一个人情? 郭靖重情重义,只要运用得当,他的人情能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念及至此,贾珝持剑而上,挑开了李莫愁的拂尘,将无力再战的柯镇恶护在了身后。 李莫愁俏生生地立在了那里,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笑道:“你也要多管闲事?” 贾珝架起一个剑招,义正言辞道:“你所伤的都是老幼,如果我坐视不理,那还闯荡江湖干什么?” 李莫愁又逼近一步,正欲开口,贾珝却抓住机会率先刺出了长剑,与李莫愁扭打在一起。 面对这个一流高手他全力以赴,乘隙递出招数,剑尖如疾风骤雨般左劈右刺,招式劲急攻守倏变。 但李莫愁只是拿着那把拂尘左舞右撇,就轻描淡写地化去了贾珝的攻击。 “我倒是小瞧你了……” 李莫愁一阵莞尔,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声劲风袭来,李莫愁闪身躲开,一把铁杖砸下,惊起尘土飞扬。 苏灿捡了柯镇恶的铁杖,耍得威风凛凛,一下又一下的朝李莫愁砸去,李莫愁一时被他压制。 贾珝也抓住了机会,再度攻上。 这李莫愁功力深厚,如果能取巧杀了她,再吸收内力估计也有个七八年了。 这样算来,杀了她也等于攻略成功了! 三人激战在一起,剑光杖影,拂尘飞舞。即便二打一,贾珝都感觉压力山大,苏灿也苦着脸,他才深刻的意识到人外有人。 两人左右攻去,忽然李莫愁抬足压下铁杖,回身用拂尘缠住铁剑。 一股强力从剑柄上传来,崩的贾珝手腕生疼,长剑差点脱手。 喀的一声爆响,李莫愁居然用拂尘绞断了贾珝的铁剑!她又突然一个旋身,拂尘缠绕着那半截铁剑刺向苏灿。 苏灿失声喊出一声卧槽,忙低头闪避,只觉头顶一凉,剑头掠顶而过,割断了一大丛头发,差点把他天灵盖削开。 贾珝拿着那半截铁剑已经心生退意,以他现在三流的实力,确实还不是李莫愁的对手。 为了个人情玩什么命啊! 第十一章 少妇黄蓉 这时突然一声长啸从不远处传来,树上枝叶都在颤动,可见其人内力深厚。 贾珝寻声看去,见远处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快速赶来。 他瞬间松了口气。 是郭靖和黄蓉! 李莫愁也是心中一凛,郭靖早就名扬江湖,非她能敌。 又看着两道身影联袂而来,想他夫妇俩同闯江湖,互相扶持,自己却是孤另另一人,登觉万念俱灰。 叹了口长气后,她又掠身过去,直至不远处陆无双身前,抬起一掌就准备拍下。 苏灿见此大喊道:“住手!” 贾珝表现的却很淡定,因为他看见了陆无双脖子上的半块绣花锦帕,那是当年李莫愁与陆展元的定情之物。 果然李莫愁见那锦帕就收回了掌力,顿时双眼通红,睹物思情,在这危急时刻都愣神片刻。 苏灿还以为是他的话起了效用,又想起刚刚贾珝和这道姑的对话,连忙学道: “美人儿,你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一定是心地善良心怀慈悲,何苦要为难那小姑娘?呐,不管你有何怨念,就让我来承担吧!” 瞬间还在追忆前情的李莫愁被拉回了现实,她的双眼重新清明了起来,扭头狠狠地剜了苏灿一眼。 这人一脸贱相,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说话还油嘴滑舌,一看就是喜欢出言不逊,调戏小姑娘的粗俗汉子! 若不是情况紧急,她定要用赤练神掌亲手拍死他! 李莫愁便左袖一挥,贾珝看清她的动作连忙躲闪,果然两枚冰魄银针从她袖口急射而出,还好瞄准的是苏灿…… 苏灿反应慢了半拍,一个闪身躲开了一枚,却被第二枚擦中了手掌,顿时苏灿感觉手掌麻木不仁,随即肿大。 李莫愁不再停留,抓起手边的陆无双就飞了出去。 “哎呦,我的手!”苏灿倒地后大呼小叫着,贾珝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他走上前去,折了两段树枝夹起冰魄银针,取出手帕重重包裹,小心的收了起来。 这冰魄银针极毒无比,对上一流高手都能奏效,所以贾珝也不介意当回垃圾清理工。 “贾兄,我的手要废了,快想想办法啊!”苏灿把他那只已经变黑的手举在贾珝面前说。 贾珝连忙退后,“我又不用毒,能有什么办法?那不又来了两人吗,你去找他们帮忙。” 苏灿看向郭靖与黄蓉,见他们低空掠行数十丈,一看就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便连滚带爬的跑上去求救了。 贾珝也看去,郭靖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但与他相比也只能说相貌普通。 他一眼就掠了过去,又落在郭靖身边的少妇身上,顿时挪不开眼了…… 这妇人看上去远远不到三十岁,秀发盘结,一双眼睛灵活之极,瑶鼻下面是两瓣粉润的红唇,皮肤细腻如同少女。 她身着一袭青色长裙,十分坚挺,不似寻常妇人有着丰润饱美的身形,倒如少女一般身姿曼妙,高挑纤柔的身段颇为动人。 削肩清减却显有力,布裙收腰显出纤细的柳腰,向下又是极具拓宽的臀儿,脚上穿着绣花鞋,也算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最特别的是,在她少妇的成熟韵味中,又带着少女的活力与机灵,让人看了一眼就是印象深刻。 这就是少妇版黄蓉吗? 嘶…… 郭靖侠义无双,自然不会见死不救,黄蓉取出一颗九花玉露丸,苏灿拿过后连忙吞下。 这九花玉露丸是一味好药,但也只能暂时压制冰魄银针之毒。 虽然有些不道德,贾珝还是难免幸灾乐祸,谁叫你要跟上来的? 现在苏灿身受剧毒,自然不可能再跟踪他了。 郭靖夫妇与柯镇恶、郭芙等人汇合,柯镇恶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就将陆家庄之事、李莫愁杀来破窑、贾珝两人救场给说得清楚明白。 顿时郭靖就对贾珝两人肃然起敬,满怀感激,即便他是江湖前辈,又武功高超,也毫无架子的上前给两人行礼谢过。 “在下郭靖,多谢两位公子出手搭救。” “郭大侠客气了,我们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贾珝也拱手道。 “你是郭靖?射雕大侠?”苏灿惊得把他那只痛手都放下了。 郭靖淡然一笑,显然他不看重那些虚名。 黄蓉见贾珝听她丈夫的名字后还面不改色,又看他气度不凡,便猜测贾珝出身不俗,便开口说:“还未请教两位公子姓名。” “在下苏灿。” 苏灿又立即指向贾珝,颇有些狗腿地给郭靖夫妇介绍道:“这位是宁国府贾公子。” “在下贾珝。” 宁国府? 黄蓉眼神一动,她还以为贾珝是某个当代大侠之子,没想到出自勋贵世家。 武勋权贵,这和武林可是两个层次的圈子…… 至于苏灿,就被她默认为贾珝的随身书童、小厮一类的人物了。 郭靖倒没想这么多,瞬间对贾珝肃然起敬:“没想到公子居然是宁公后人,难怪如此年龄就侠肝义胆,武功也是了得,可以与那赤练仙子过招。 “当年宁荣二公与太祖皇帝驱除鞑虏,再造大汉,乃是侠之大者,我等楷模,贵府一门二公也成了一段佳话,如今能见到宁公后人,真是我的荣幸。” 贾珝一脸的谦逊:“郭大侠过誉了。” 苏灿把他的手举起说:“所以啊郭大侠,宁国公后人的朋友中毒了,还是为救你家老小,伱可不能不管我啊!” 郭靖当即表态,会医治好苏灿。 这时在路边捡完钱的杨过归来了,他看着家门口的一片狼藉,大声喊到:“喂,你们在我家门前做些什么?” 黄蓉眼睛在少年身上转了几眼,又转向郭靖问:“靖哥哥,你说这人像谁?” 郭靖看着杨过,有些迟疑道:“你说是像……”只说了四個字,却不接下去了。 苏灿留意到了这一幕,他凑近贾珝小声说:“这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郭靖与黄蓉内力深厚,自然听到了。贾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拉开和苏灿的距离,表示两人不熟。 郭靖上前几步,突然问道:“小兄弟,你姓什么?” 贾珝左右环顾,现场的要素有些齐全。 这边郭靖在与杨过相认,另一边武三娘在给武三通吸毒,前面程英蹲在地上,看着陆无双被抓走的方向,默默哭泣着。 贾珝想了想,还是走向了那个孤单的背影。 “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被抓走的是你妹妹吗?” “不用担心,你妹妹不会有事的,如果李莫愁要杀她,刚刚就动手了……” 第十二章 西毒欧阳锋 当下郭靖一家带着杨过、程英和中毒的苏灿回了下榻的客栈,贾珝也一路同行。 虽然苏灿有些贱,但经过一天一夜的熟悉,两人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他中了毒,贾珝自然不能一走了之,至少先把他安顿好了,才能继续上路。 抵达客栈,郭靖本想让程英与郭芙同睡,互相照料。 但贾珝深知郭芙刁蛮顽劣的性格,程英又是温柔娴静,逆来顺受的性子,贾珝便单独再开了个天字号包房,让程英住下。 程英不知其中缘由,但把贾珝对她的照顾看在眼里,暗记在心中。 众人安顿好后,黄蓉针对冰魄银针的剧毒写下了药方,让店小二去抓药。贾珝闲来无事,便与郭靖闲聊。 他深知郭靖侠义、刚直的性格,所以即便有不认可的观点也不当众反驳,只是略过。 郭靖又见他出身权贵,身上却没沾惹半点纨绔气息,更是称赞不已,好感大增。 天黑之后,贾珝又去看过苏灿,回到房间沐浴了一番,穿上里衣准备睡觉。 一刻钟后他还未睡熟,忽然听见屋顶上风声飒然,似乎是有人纵越而过! 贾珝猛然被惊醒,立即弹了起来,抓起新买的长剑侧耳倾听。 几个呼吸后,外边传来柯镇恶的大声呼喊,似乎在叫着什么“老毒物”…… 贾珝微微皱眉,欧阳锋怎么来了? 杨过安然无恙,自然不会认他做爹,那他来干什么? 不过欧阳锋杀了江南七怪中的三人,柯镇恶与他不共戴天,郭靖夫妇定会和他打起来…… 贾珝思索了两秒,抓起外衣就开始往身上套,趿拉上鞋子后就向窗口走去。 这种当世绝顶高手的战斗场面可是可遇不可求,他自然不会错过。 像是降龙十八掌,蛤蟆功都是当世神功,全当见世面了! 他推开窗户,闪身飞了出去,在院中的柳树枝上借力,跳上了屋顶。 “晚上好啊贾兄。”贾珝刚上屋顶,旁边就传来了苏灿萎靡不振的声音。 “我靠,你来干什么?” 苏灿有气无力的说:“看他们打架啊,不然呢?看星星啊?” “运动会加速血液流动,你也不怕毒素攻心死翘翘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觉心脏好难受啊,贾兄你快抱我下去……” 贾珝没理这个活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 恰好此时柯镇恶被欧阳锋一拳轰了下去,他忍着痛对郭靖大喊着:“我死不了,快去截下欧阳锋!” 那欧阳锋速度极快,黑夜中视线也不好,还好贾珝看美女的经验丰富,眼神一路跟着黄蓉的身影才再次锁定了他。 欧阳锋倒立着用双手撑地,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即便是这样,郭靖与黄蓉一时也擒不住他。 见三人边打边跑,贾珝也提剑一跃追了上去,见苏灿要跟来赶忙说:“你的内力要全力和毒素对抗,若让毒素入侵了心脉,那真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苏灿果然不敢跟来,贾珝刚准备走,院子下又传来柯镇恶有气无力的声音。 “贾公子,搭把手!” 柯镇恶这下摔得不轻,一时都上不了屋顶了。 贾珝想柯镇恶都这样了还不忘血仇,想着要手刃欧阳锋,一时有些钦佩,便飞下去将他拉了上来。 两人一路追击,见郭靖和欧阳锋在一路边马车上对掌,黄蓉想要郭靖单独击败欧阳锋,只是在一旁掠阵,并不与他夹击。 柯镇恶眼瞎,贾珝尊老爱幼,便在一旁做语音实况直播。 “欧阳锋蹲下了,何种功法如此奇怪?”贾珝明知故问道。 “那是蛤蟆功,我二弟朱聪就是死在这招下的!”柯镇恶捏紧了铁杖咬牙切齿的说。 “郭大侠也出招了,那是……降龙十八掌!”这個江湖人尽皆知,他也不用装蒜。 只见郭靖平推出双掌,他相隔数十丈,居然都能听见一阵阵空气的急啸声,好似龙吟! 贾珝眼睛瞪得像铜铃,馋的吞咽口水,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美女。 降龙十八掌与蛤蟆功对上,崩的一声,两人脚下的马车四面爆裂,只剩下支柱支撑两人,车内一名肥头大耳的富商被吓得瑟瑟发抖,“好汉饶命”连喊个不停。 郭靖不忍伤害无辜,便收了许多力道,但欧阳锋却不理旁人死活,用了十足的力道,片刻就把郭靖逼入下风。 黄蓉见此没有犹豫,折下身去轻飘飘的一记落樱神掌拍下,欧阳锋看出了其中门道,不敢硬抗,只能分心应对。 “啪”的一声,蛤蟆功顶在郭靖腹部,降龙十八掌也拍在欧阳锋肩上,内力爆发,三人都弹出去十余丈。 郭靖和欧阳锋都受了内伤,口中鲜血狂吐,欧阳锋疯疯癫癫的一阵狂笑,转身边吐血边逃走,瞬息间就没了踪影。 黄蓉护在郭靖身前,没有冒然去追,这时柯镇恶说:“伱守着他,我去追那老贼!” 黄蓉说:“大师父,他受了内伤,肯定走不远!” 贾珝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一个心思钻了出来。 那欧阳锋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如今又被打的身受重伤,如果他杀了欧阳锋…… 欧阳锋绝对是当世绝顶高手,杀了他,能吸收多少精纯内力? 这个心思一生出来,就忍不住的疯狂发散…… 他只是来看戏的,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 黄蓉见柯镇恶和贾珝都赶出来了,又想起客栈内的郭芙、杨过、程英无人看管,若李莫愁还在周围,定会出事。就准备带着郭靖回客栈守着。 但欧阳锋毕竟是西毒,柯镇恶一个前去她也有些不放心…… 贾珝还没反应过来,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柯镇恶已经跑出去几丈远了。黄蓉见他愣在原地,还以为他是惧怕欧阳锋。 “贾公子,那欧阳锋已经被我丈夫打出内伤,实力大减,你快去帮我大师父除了这个祸害,只要你杀了他,就能名传天下,受江湖正派人士的敬仰!” 被她这么一说,贾珝瞬间清醒。 这黄蓉果然会蛊惑人心!贾珝听了后瞬间就起了逆反心理。 又是借刀杀人是吧? 贾珝摇摇头说:“郭夫人,我又不是江湖之人,要那份虚名干甚,造一份杀孽还白结仇怨。” 他见老瞎子柯镇恶走不快也不急,而且就算柯镇恶追上了,一个人未必打得死欧阳锋。 先逗黄蓉玩玩…… 第十三章 大战铁枪庙 一旁郭靖还在打坐调息,黄蓉知道他只是给欧阳锋的掌力逼住了气,一时说不出话来,所以并不担忧。 但她还赶着回客栈,便有些急切,语速极快:“贾公子多虑了,那欧阳锋作恶多端,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再说他疯疯癫癫十几年,白驼山庄早就是一盘散沙,更不可能有人大费周折的来中原武林给他报仇。” 见贾珝还面带犹豫,黄蓉又道:“如今欧阳锋受了重伤,也不用劳驾贾公子,我大师父就能了结了他。只是大师父年事已高,还请贾公子一同前去,相互也有个照料。全当我们夫妇再欠贾公子一个人情了,日后定会报答。” 听到黄蓉开出实际的承诺,贾珝这才“勉为其难”的说:“既然郭夫人相求,贾珝岂能推脱?” 说完后他转身追了上去,转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黄蓉听他这话总感觉奇怪,但眼下情况紧张她也没功夫多想,带上郭靖就往回赶。 贾珝在客栈修整了一下午,褪去了路途上的疲惫,方才几人交战时他也没出手,现在正是全盛状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获得欧阳修的内力,激动之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不用多久就追上了老瞎子柯镇恶。 柯镇恶说:“那老毒物中了靖儿的掌力,难以远走,附近有一铁枪庙,正是他的旧游之地,我们前去看看!” 贾珝不知道那铁枪庙的方位,只能慢下速度让柯镇恶带路。 赶了几里路后,再被萧冷的夜风一吹,他内心的火热就灭了不少。 贾珝环顾四周,夜晚的荒野十分黑暗,不时传来几道鸟叫虫鸣,诡异的氛围直接拉满。 他又想起欧阳锋实力恐怖,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个三流高手未必能杀得死身负内伤的欧阳锋,还有着阴沟翻船的风险…… 但如果现在临场退缩,传出去了以后他还怎么混? 贾珝摇摇头,把杂念和躁动都甩出脑袋,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路无话来到铁枪庙外,两人都是侧耳倾听,贾珝没听到什么动静,但老瞎子耳力不俗,听到了一阵呼吸之声。 “老毒物就在里面!” 贾珝保持着冷静,想着庙内情况不明,空间封闭狭窄也不好两人夹击,他们可以放火烧庙,逼欧阳锋出来。 但他还没开口,柯镇恶就把铁杖往地下一顿,大声叫道:“老毒物,柯瞎子找你来啦,有种的快出来。” 说罢柯镇恶举起铁杖撞开庙门,冲了进去…… “顺风就浪?真他妈是猪队友!”贾珝骂后,也只能拔剑跟上。 庙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贾珝谨慎地摸到了供桌前,找到烛台,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残烛。 这时他才看见柯镇恶正在往神像后逼去,这下贾珝也知道欧阳锋就藏在那神像后面了!他紧握住剑,从另一侧缓步包抄。 五绝级别的高手,能吸收多少年内力? 想起就令人激动…… 忽然柯镇恶高举起铁杖叫道:“老毒物,今日你还有何话说?” 贾珝人都麻了,都到这個份上了还废什么话?你敲他几棒子我再来补刀啊,反派死于话多懂不懂? 贾珝咻地一下窜了上去,长剑直刺神像后的人影! 欧阳锋瞬间暴起,一个侧翻躲过了贾珝的剑,全力一掌拍向柯镇恶。 柯镇恶丝毫不避,面色狰狞的敲下铁杖,一副誓死也要换掉欧阳锋的架势! 贾珝距离几步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砰”的一声响起,柯镇恶一铁杖敲在欧阳锋的肩头上,又滑落下去打在地上,火光四溅中将几块方砖击得粉碎。 欧阳锋也是一掌拍在他腹部,他连退几步都没稳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柯镇恶本就摔出了伤,挨了这下后居然爬不起来了…… 贾珝看出了门道,在这激战的瞬间,他居然生出了一丝对实战的感悟! 欧阳锋虽然硬抗了一下铁杖,但十成劲力有九成都被他卸去,全砸在地上了,他肩头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根本没伤筋骨! 欧阳锋果然实力强悍,经验丰富,被两人夹击都不显慌乱。 他动如雷霆,一出手就找准了弱一筹的柯镇恶,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先解决一人,将局势变为二打一。 贾珝这些心思都只在转瞬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他举剑奋力斩下,欧阳锋侧身惊险躲开,贾珝又是跟上一发长拳,狠砸在他的腰窝上! 欧阳锋被砸飞出去,闷哼中用一个丑陋的打滚卸去力道,踉跄的起身。 贾珝乘胜追击,也来到神像前,就着微弱的烛火,他看见了欧阳锋嘴角的血迹,便知刚才欧阳锋打柯镇恶那下引动了内伤,恐怕一张口血就要忍不住地吐血! 趁他病,要他命! 贾珝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剑尖连续突刺。 欧阳锋身子略闪,就要发掌攻上去,但因为口中含着血,一口气接不上来,手臂立即软垂下去。 贾珝看中机会,一剑刺中了他肩上的伤口,电光石火间,两人又过了几招。 贾珝状态良好,越打手越热,一招快似一招。欧阳锋却越避越缓慢,几个呼吸下来,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 欧阳锋为了躲避剑招,一个打滚没翻起来摔在地上,贾珝也跟着一大步向前,举剑奋力斩下! 突然欧阳锋半跪在地上,双手合掌夹住铁剑,贾珝使出全力都没能抽动。 欧阳锋紧咬着牙,可能是他自己死到临头了,猛然间身上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又多了一股力气,用尽力量一折,居然将铁剑硬生生地折断! 贾珝大惊,还以为欧阳锋动用了什么底牌,一个回跳逃出几丈远。 欧阳锋双手夹着一截断剑,他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贾珝,又奋力将断剑掷出! “当”的一声响起,断剑将烛台打成粉碎,铁枪庙内再度陷入黑暗。 贾珝楞了一下,又更加佩服欧阳锋了。 欧阳锋气力不足,再加上他提前警觉,如果欧阳锋把断剑射向他,只要他避开了要害,欧阳锋就十死无生! 而现在庙内一片漆黑,谁动谁就暴露了方位,陷入被动,他不知道欧阳锋还有没有余力,根本不敢擅自上前。 黑暗中一片死寂,贾珝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冷静,仔细倾听。 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在你右前方四步处!” 老瞎子柯镇恶说…… 第十四章 杀西毒 听到老瞎子的报点后,贾珝只是慢了半拍,就跨出了一大步,一招太祖长拳打了出去,正中欧阳锋的面门。 太祖长拳讲究个“起如风,击如电,前手领,后手追”,贾珝前手找准欧阳锋身位后,后手也立即跟上,运足内力轰出。 但欧阳锋吃痛已经调整了方位,贾珝一拳轰在木柱子上,爆响声不绝于耳。 贾珝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后退拉开身位,等待柯镇恶下一次报点。 忽听柯镇恶喊道“接着!”又有风声传来,贾珝转身接住了一把尖刀。 贾珝没空想老瞎子怎么把这刀变出来的,立马拔刀出鞘,随便在空中划两下,都能感觉到刀锋凌人。 “贾公子,这是我义弟张阿生的屠牛刀,此刀砍金断玉,锋利无比。今天我便赠与你,希望你用它手刃老毒物,报我血海深仇!” 贾珝忍住没去骂他,开口喊道:“柯老爷子,你快给我报他的方位,我速速解决了他,否则夜长梦多!” 柯镇恶也不再废话,仔细倾听,他耳音灵敏之极,即便欧阳锋屏住了呼吸,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在你左侧!” 贾珝随即砍去,刺啦一声屠牛刀划过欧阳锋的后背,意志坚定如老毒物也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贾珝斜跨一步胡乱地攻击,左劈右斩,上切下刺,虽没有一点章法,但效果出奇的好,几刀都砍在了欧阳锋身上! “在你正前方!” 贾珝又欲上前,突然欧阳锋喷出了一口鲜血,一时把他惊了一跳。 欧阳锋那口气散了后内伤根本压不住,血止不住的狂吐,这下不用柯镇恶报点贾珝也知道他在哪儿了。 “哈哈哈!”即将血仇得报的柯镇恶仰天大笑,“老毒物,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欧阳锋喘息一声,含糊不清地道:“没想到我欧阳锋英明一世……” “噗呲!” 欧阳锋的声音戛然而止,贾珝把屠牛刀插入他的心口,再握住刀柄顺时针搅动。 西毒欧阳锋当即死亡! 我可没时间胡闹! 【欧阳锋,“天下五绝”之一,绰号西毒,一生作恶多端,城府极深,气派俨然……】 【伱获得了欧阳锋五十九年功力,请选择!】 【一:推演功法】 【二:吸收,预计可吸收二十一年内力。】 此刻贾珝的脑袋还有点懵,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太过梦幻了。 我真的杀了欧阳锋? 二十一年内力? 怎么刚进入江湖就来了个大的,贾珝都感觉这趟江湖之游圆满了。 还要什么九阴九阳? 他看向面板,毫无疑问,这肯定选二十一年内力! 正所谓落袋为安,对着欧阳锋还在涌血的尸体,贾珝当即就盘坐下来,要吸收内力。 这江湖太危险了,按照套路来讲,如果他想着等回到客栈再吸收内力,那么在路上发生事故的概率高达99%! “柯老爷子,我突然有所突破,帮我护法,万分感激!” 柯镇恶大仇得报,正躺在地上胡言乱语着。 贾珝也不管那么多,开始吸收起内力,顿时一股暖流生出,携带着无穷的力量,冲刷着他的全身筋脉,这个过程伴随着痛感,贾珝只能咬牙支撑。 相比起寻常人日复一日的苦练,这点痛苦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多久,那股暖流消失的无影无踪,贾珝也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你获得了二十一年纯净内力……】 贾珝手掌拍地跳了起来,又用脚跺了跺地面。此刻他感觉身体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实力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我现在至少也是二流高手了吧?”贾珝嘀咕着,“也就是所谓的后天境界……反正此次武举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对手。 “等我学会九阳神功后,实力肯定还能提升一个台阶。如果再学会九阴,假以时日独步天下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够挡我? “桀桀桀桀……” “贾公子?” 听到贾珝诡异的笑声,柯镇恶都停止了发疯,满脸诧异地看着贾珝。 “什么事,柯老爷子?”贾珝满脸的正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调息好了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回客栈,与郭夫人他们会合。” 这次能杀了欧阳锋,多亏了这老瞎子,贾珝也默默在心底给他记了个三等功。 “那好,我们回吧。”柯镇恶大仇得报,一时竟有些惆怅。 两人同行,又出了铁枪庙,柯镇恶虽然是个瞎子,但他却回头了一下,似乎看了一眼破庙中欧阳锋的尸体。 贾珝把屠牛刀归鞘,还给柯镇恶。 “贾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这宝刀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他假惺惺地说。 这和过年收红包一个道理,虽然想要的很,但总要走一下流程。东西我要,面子我也要。 “既然我说送于你,就决然没有再收回的话!”柯镇恶又想起是贾珝替他杀了欧阳锋,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于我有大恩,别说这把刀了,我这条老命也是你的!贾公子,日后若有用的着的地方,只需传个话,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帮你办到。” 贾珝知道他这话不假,只是笑呵呵地岔过话题,又把刀好生系在了腰间。 这确实是一把好刀,名字也牛逼。 屠牛刀,差一点就成屠龙刀了。 先杀了欧阳锋吸了内力,又得了这把好刀,一时间贾珝看这老瞎子越来越顺眼了。 这番过后,柯镇恶又想起了往事,谈及了张阿生在蒙古大漠死于陈玄风之手的事,贾珝也全当路上故事会,偶尔捧哏一下。 说到兴起,柯镇恶一拍大腿,“可惜芙儿不是我亲孙女,不然我定要把她许配给你!” 贾珝吓了一跳,郭芙的刁蛮任性谁还不知道? 他可不想被砍断手臂去和雕兄玩,连忙求饶,让老瞎子打消这个念头。 一路回到客栈,平安无事。 柯镇恶去找郭靖夫妇报喜讯了,贾珝没有前去,一路回到了包房。 他一进门,突然嗅到了一阵清香。 有人在屋里,还是个妹子? 第十五章 少女和少妇 贾珝还在嗅着这香味,屋内突然出来了个人影,少女怯生生地喊着:“贾大哥……” 是程英。 原来之前郭靖和欧阳锋打的激烈,让程英误以为是李莫愁追来了,才因此恐惧,来到了贾珝屋内寻求庇护。 程英见屋内空无一人,又担忧起贾珝的安全,一直等到他平安无事的回来方才安心。 这些缘由贾珝不难猜出,但他疑惑的是,程英害怕了不去找射雕大侠郭靖,来他屋里干嘛? “方才外边的动静吓到了你吧?别怕,已经没事了。” 程英没有说话,见贾珝来到桌前坐下,便提起茶壶给他倒起茶水。 贾珝谢过了,见程英神色悲伤,便开口劝慰了两句。又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程英怔住了,不知如何回应。 她原本父母早亡,好在姨夫一家对她视如己出,生活也还算幸福。 但如今姨夫一家也被李莫愁灭了门,唯一的亲人表妹陆无双还被李莫愁掳去,生死未卜。 贾珝自然知道程英的境遇,又见她温婉乖巧,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又想如果不是他和苏灿插手,程英此时应该都成为黄药师的关门弟子了。 他便主动开口道:“不如你先听听我的建议,再做打算?” 程英点了点头,“贾大哥请讲。” “两个建议,”贾珝组织了一下语言:“既然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一场,不如你认我做义兄,跟我回神京,平日里吃穿用度自然不会短了你,待你长成,婚配嫁妆自然也包在我身上。” 程英红了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贾珝继续说:“如果伱不愿意,刚好郭夫人欠了我人情,我明天就去向她说情,让她带你回桃花岛,教授你武艺。” 贾珝说完后便安静喝茶,等着程英决断,程英虽性子柔软,但十分伶俐,很快便给出了答复。 少女娇柔清脆的声音慢慢地响起:“贾大哥出生名门望族,能成为你的义妹,是我天大的福分,却有辱你的身份。 “如今表妹生死不知,姨夫又对我有恩,所以我想练武,从李莫愁魔掌里救回表妹,为姨夫一家报仇……” 说罢程英噗通一下跪在了贾珝面前,就要给他磕头,贾珝连忙拦住,拉起了她。 贾珝看着她那对红润的眼睛,正要安慰几句,忽然房门又被敲响了。 “贾公子,睡了吗?”是黄蓉的声音。 贾珝连忙去开门,把黄蓉请进屋内。 黄蓉本有些迟疑,如今郭靖还在调养内伤,柯镇恶也睡下了,即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一个妇道人家倒不好与贾珝共处一室。 毕竟瓜田李下的,即使实际没什么,但也不好。 但她看见屋内程英的身影后,便没了顾虑,迈步进入其中。 黄蓉从贾珝身前走过,贾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侧面风景……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他能收起目光,心中那一丝躁动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分明和程英独处时,他都是心中一片清明,现在只是加了一個黄蓉,就止不住泛起涟漪…… 这就是少妇的魅力吗? 黄蓉走近一看,见程英衣衫不整,泪眼婆娑,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如果是旁人肯定要误会了,但黄蓉聪明过人,一眼便知其中有蹊跷,既没多想,也不多问,不叫两人尴尬。 但没想程英以为黄蓉会误会,自己害羞了。毕竟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出现在男人屋里也不像话。 “郭夫人,贾大哥,那你们聊,我先告辞了。”说完程英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贾珝看着程英一脸的慌乱都懵了,分明咱俩什么都没做,你心虚什么啊? “啪”地一声,房门关闭。 黄蓉轻咳了一声,又拱手道:“贾公子今日先救小女郭芙,又助我大师父,杀了欧阳锋,我在这里再谢过了。” 贾珝淡然一笑:“总算不负郭夫人所托。” 黄蓉总感觉这话怪怪的,但见贾珝眼神清澈,也只能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大师父今晚也受了内伤,回来后没多言语就歇下了,对于铁枪庙内发生的事情也没说清楚,所以我只能来打扰贾公子了。” 毕竟那是西毒欧阳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黄蓉还是有些怀疑,所以前来求证。 “不打扰不打扰。”随即,贾珝就把铁枪庙内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确认欧阳锋死于贾珝之手后,黄蓉都高看了贾珝两眼。 初入江湖就杀死了一名绝世高手,真是少年英才。虽然有些取巧的成分,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江湖中很多人一辈子庸庸碌碌,就是缺少了那份运气。 相信不用几个月,贾珝这个名字就会传遍江湖。 了结这桩心事后,黄蓉就要起身告辞。 “郭夫人,稍等片刻!”贾珝忽然叫住了她。 黄蓉眼神一闪,她本就心思细腻,片刻间数个念头生起。 贾珝叫住她干嘛?两人本就是路人,今日才相识,能有什么事? 莫非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让他误会了什么? 黄蓉对权贵子弟的作风早有耳闻,心中料想贾珝估计也不会例外,只等他先说了,自己再发作。 “郭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贾公子请讲。”黄蓉脸色不变。 “是关于程英之事……” 只听了半句,黄蓉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一时心中有丝愧意,又想贾珝果然和那些传闻中的纨绔子弟不同。 原本因为贾珝的身份,黄蓉还有些怀疑防备之心,因为这个误会那些心思顿时消失了大半。 “如今陆家庄破灭,她无处可去,方才也询问过她的意见,有了一些想法。所以我想向郭夫人求个人情,请郭夫人将程英带回桃花岛,再教授她几招防身的功夫。” 黄蓉一听,自然不会推脱。 “陆家庄遭此劫难,我们哪能置之不理?也不用贾公子你的人情,程英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见黄蓉态度良好,贾珝难免想得寸进尺,又笑道:“郭夫人还要照顾爱女,难免精力不济,如果能请得桃花岛黄老前辈教导程英,那再好不过了。” 黄蓉面露难色道:“我爹性情古怪,现如今又居无定所,此事有些难办……我只能先将程英带回岛去,收不收徒还得由他做主。” …… 第十六章 武当比全真好啊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贾兄,你真的要离我而去了吗?我们说好的一起闯荡江湖,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啊!” 贾珝一把推开苏灿那张贱脸,“祝你早日康复,咱们神京再见。” 说罢贾珝关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边走边对身边的程英说:“你离这个疯子远点,别被他带坏了。” 程英笑道:“苏大哥风趣幽默,也很有意思。” “你也别送了,我要继续闯荡江湖了,如果在桃花岛混不下去,可以写封书信到神京宁国府,我派人去接你。” 两人就此别过,程英站在走廊里挥手,见贾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又赶紧跑到窗口去看。 贾珝一路下了楼,在大厅里看见了柯镇恶,老瞎子大仇得报并未表现得神清气爽,反而苍老了许多。 柯镇恶佝偻着背,和几人交谈着,原来他在棺材铺买了一口薄棺,又找人去铁枪庙给欧阳锋收尸。 贾珝立在原处看着这一幕,对江湖又有了新的理解。正所谓人死仇灭,恐怕这就是侠义之人的心胸格局吧,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贾公子,早。”郭靖夫妇给他打着招呼,贾珝一一回礼。 郭靖年富力强,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而且昨晚郭靖只是不能说话,对外界的感知还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今早已经多次感谢过贾珝,“贾公子对我们也大恩,我们还想请伱去桃花岛上游玩一番的。” 我去桃花岛你肯给我九阴真经吗? 我着急去武当山诈骗火工头陀呢! 贾珝笑了笑,“正所‘宝剑锋从磨砺出’,我见过郭大侠的高深武功,哪还敢懈怠丝毫?” “宝剑锋从磨砺出……贾公子出口成章,我不能及也。”郭靖笑着诚心道:“贾公子年纪轻轻就武功不俗,可见天赋异禀,假以时日更会有一番造就。” 天赋算什么?贾珝表示不熟,他都是直接开挂的。 郭靖又唤来杨过:“过儿,贾公子刚才那句话你可听到了?希望你以后也恪守这句话。” “记得了,郭伯父!”杨过对着贾珝嘿嘿一笑,他记得贾珝昨天让他捡到过银子,所以对贾珝印象不错。 见到杨过,贾珝心思一动,待到郭靖将他送出客栈,他才道:“郭大侠,我看杨过也是好苗子,不知你以后怎么安排的他?” 郭靖道:“过儿是我结义兄弟之子,在我看来和亲儿子没什么两样,我准备带他回桃花岛,亲自教习他武功。” “我见郭大侠性格豪爽,有些话也就直说了,如果说错了还请见谅。” 郭靖做了个请的姿势:“在下洗耳恭听。” “郭大侠武功盖世,这是事实,但善习者未必善教;然杨过又生性顽皮,自幼散漫惯了,郭大侠敢保证能花费百分百的精力去教育他吗?” 贾珝说的可有理有据。 武敦儒、武修文就是郭靖的徒弟,但这俩武功一个比一個废,武功还能说是大武小武的资质不行,但他们的德行心性也好不到哪去,足以说明郭靖的教育能力真的很一般。 郭靖被说的一怔,事关他最关心的杨过,所以十分重视,随即便行礼请教了贾珝。 “贾公子高见。还请贾公子教我。” 贾珝笑道:“当然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建议把杨过送到宗门大派去,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只要郭大侠选择了正确的老师,杨过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郭靖一阵思索,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多谢贾公子了,此事我与贱内商议后就做决议。” 问黄蓉?黄蓉肯定希望离杨过远远的啊! “所以郭大侠有了钟意的山门吗?” 郭靖不假思索道:“如果要把过儿送去修行,自然是全真教。全真教的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我的恩师。” “不可!”贾珝图穷匕见,“我建议送去武当派!” 郭靖就要问其缘由,贾珝继续说道:“武当乃是道教第一山门,与少林齐名,远胜于全真,这是其一; “武当派有张三丰真人坐镇,其武功独步天下,德高望重,如果杨过入了他的法眼,自然前途无量,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不可说不可说,总之郭大侠如果信我,千万要把杨过送去武当修行,若送去全真,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贾珝说罢,跨上小厮牵来的马,扬长而去,只留郭靖在风中凌乱。 这全真为何去不得? 贾公子家中是朝廷权贵,难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另一边,贾珝出了城才一阵爆笑,忽悠郭靖真的是轻轻松松……希望忽悠火工头陀时也能这么顺利! 因为目的明确,贾珝一人赶路效率提高了不少,不到半个月,就来到了均县武当山脚下。 期间他也杀了几名拦路的山贼,总共收获七年功力,留下了苏灿的名号。 他打开了面板: 【剩余功力,二十年,请选择……】 贾珝看着面板上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二十年,能把九阳神功推演到第几层? 看来只能先获得九阳神功,出来了再大开杀戒,把它氪满。 什么?他现在还没有获得九阳神功? 那没事了…… 在武当山下的小镇修整了一晚后,翌日他潜入了武当后山,一路掩盖自己的行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花了一个时辰,贾珝才来到后山的悬崖之上。 此处视野开阔,贾珝便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如果可以,贾珝肯定是不想跳崖的。 万一点背摔死了咋办? 但下面可是有九阳神功啊……贾珝抵挡不了这种诱惑。 令他有些绝望的是,后山悬崖陡峭,四周都没有通往崖底的道路。 好在崖壁上生长着一些树木,可以用做借力。 贾珝想起前世看过贝爷下悬崖的片段,自己再怎么也是江湖二流高手,后天境界强者,没道理会被摔死。 贾珝拿定主意,准备今日回去采购物资,休整一晚,明天再来跳崖。 要不要给火工头陀带点武当山土特产? 第十七章 偷听后跳崖 “小二,上一大碗早堂面。” 贾珝一挥衣袍,在位置上坐下。昨日他已经将所需的物品采办齐全,只等用过早餐,就去跳崖。 他的计划是伪装成被武当弟子逼下山崖的,所以身上不能带干粮和水,对待这几日最后一顿餐饭,他还是很认真的。 贾珝正在用心解决着早堂面,忽然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一群人涌入了门店。 贾珝瞟了一眼,看见多数人穿着武当派道服后,就留了个心思。 再看人群中有几名持剑的女子,又不禁想武当派怎么可能有女弟子? 难道是峨眉派的人? 他的目光又扫到为首的一名女子身上,顿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少女十七八岁左右,身穿葱绿衣衫,体态轻盈,肌肤胜雪,姿容甚美。 她的容貌没有半点瑕疵,通体的气质更为绝伦,倒是把贾珝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给比下去了。 一双眼眸晶莹澄澈,浑身柔若无骨,秀若芝兰,淡雅绝俗,仿佛仙子下凡。 贾珝心想,如果这几名女子是峨眉派弟子,那这人多半是周芷若…… 贾珝心中存疑,眼睛看着桌上的面碗,耳朵却竖起来偷听对方的谈话。 听见武当派领头的青年男子称呼她为“周师妹”,贾珝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周芷若领着峨眉派一行人。 而周芷若称呼对方为“宋师兄”,那这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张三丰座下大弟子宋远桥的儿子宋青书。 这两人怎么会在武当山下会面? 贾珝带着疑问,运行内力继续偷听。见到碗中的面不多了,他赶紧喊来小二,再续了一碗。 宋青书道:“最近太师父在武学上又有了感悟,于一月前开始闭关,我父亲和几位师叔替他护法,武当上下的琐事都落到我一个人肩上,成天忙得晕头转向,一时怠慢了诸位师妹,还请多多包涵。” “张真人道法高深,如今又有了精进,不知到了何种境界……” 周芷若的声音清朗,冷冷说来,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加之容貌清丽,出尘如仙,武当派所有男弟子都不禁凝气屏息地侧耳倾听。 “不如周师妹再多待几天?等太师父出关了,我再给你引见。”宋青书满脸殷勤的说。 周芷若微微摇头:“如今七年之期已到,师傅命我请回倚天剑后速速返回峨嵋,不好耽搁。” 原来周芷若是来拿回倚天剑的。 七年前灭绝师太在武当被夺了倚天剑,已经成了笑话了,如今挽回些许名声只是其一。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武林震荡,失去倚天剑的灭绝只有一流的水准,还达不到绝顶高手的层次,自然内心不安。 “倚天剑?”贾珝吃着面,心里有了些想法。 如今“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还是一句口号。 放眼整个天下,知道倚天剑、屠龙刀其中奥秘的也只有峨眉派历代掌门……还有贾珝。 “如今张三丰在闭关,二代弟子在给他护法,那么武当内部防守必定空虚,如果我乘虚而入,抢走倚天剑……” 贾珝当然馋了,他可是知道,倚天剑内就藏着《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的,如果他把这两门功法推演完了,不就是郭靖第二了吗? 至于屠龙刀内的《武穆遗书》某种意义上而言更不得了,因为用好了真能屠龙,改天换日也不在话下…… 思索了片刻后,贾珝还是放弃了这個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武当还有成百上千的三代弟子。 仅凭他二流的实力,还不能在一群训练有素的武当弟子里游龙,如果对方结好剑阵,万一倒霉了还要交代在山上。 还是别丢了芝麻捡西瓜,眼下先获得九阳神功,再做打算。 最好的情况是,等他拿到了九阳神功再出来,去打劫返程的周芷若一行人…… 当然,灭绝师太大概率也来了,只是没脸上山。 贾珝本还想再偷听一会儿,但两人后面说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宋青书态度热情,近乎谄媚,但周芷若始终表情淡淡。贾珝懒得看舔狗与女神的话剧表演,结了饭钱就回到客栈休整。 一个多时辰后,贾珝带着一些绳索、挂钩来到武当后山悬崖之巅。 他走到崖边,低头看着弥漫谷中的云雾,一想到自己待会要跳下去,就忍不住心头发颤。 开弓没有回头箭,贾珝开始规划路线。 之后他又席地躺下,休息了一刻钟,顺带将衣服弄脏。 眼见着崖边不远处生着一株粗壮的松树,贾珝便带上了物品,催动内力,径直跳了过去。 有惊无险地落到树干上后,他再将绳索绑在树干上,打了个下降绳结,使用主绳落到有立足的地方时,再拉动副绳回收。 如此反复了几次,贾珝终于落到山谷的迷雾云层之处。 立在一处绝壁上,贾珝隐约能看得见地面了。 “我能看见地面,那地上的火工头陀也能看见上空的人影,如果他向上望一下就寄了……” 如果没哄骗到火工头陀,不仅学不到九阳神功,还有着生命危险…… 贾珝观察了一下下方的岩壁,见身下坡度渐缓,树木茂密,还生长着藤蔓,便心中一横! 为了九阳神功,拼了! 对自己都不够狠,怎么对别人狠? 他将所有物品都留在原处,只带上那把屠牛刀,规划好路线后,纵身一跃。 耳边风声狂涌,贾珝极力保持着冷静,他体内内力流动,运劲向上纵跃,减缓下降的速度,还好有惊无险地落到了一突岩上。 他看中一颗松树,便再次跳跃,但这一次他不再幸运了,他居然跳偏了! 贾珝伸出手去抓树枝,可因下跌的力道太强,树枝吃不住力,喀喇一声从中折断了。 自由落体的贾珝终于慌了,一阵鬼哭狼嚎的乱叫,但人在空中,虚虚晃晃,身不由己,只觉得耳旁风声不绝,仿佛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 顷刻之间,贾珝掉落数丈,此时身边吊挂着无数藤蔓,他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伸出双手双脚去抓。 瞬间手臂疼的像是要断裂一般,手指粗的藤蔓也被他拽断数根,好在他借到了力改变了身形,再次运转内力,去抓那些藤蔓减速。 待速度减缓,地面就在眼前,又看一旁有个水潭,贾珝当即在空中连翻三个空心筋斗,向那水潭仆去。 他的身形斜划过一道弧线,犹如天降陨石一般,狠狠地砸进水潭,浪花激起数丈之高! 第十八章 我与武当不共戴天! 半晌后,水面再次翻涌起浪花,一个人影猛然蹿出,贾珝拍着水,缓缓朝岸边游去。 方才坠入潭底,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他一阵眩晕,呛了几口潭水才醒来。 游到岸边后,近乎竭力,贾珝四仰八叉躺在泥地里,好似一个“木”字。 他只觉浑身疼痛,好在没有伤残到,神智也保持着清醒,没有忘记自己跳崖的目的。 贾珝一个鱼跃立起了身子,他仰头长啸道: “我居然没有死,哈哈哈……” “武当派,你们等着,等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谷底就这么大,方才他落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火工头陀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秒都是现场直播。 贾珝展现演技,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反派,但还没等他继续展现足以震惊导演的演技,忽然谷内一阵风声传来,无数藤蔓枝叶被吹得随风摇曳。 “来得这么快?”贾珝连退了三步,一不留心又失足落到了水中…… 等他狼狈的爬起来时,只见狂风卷积落叶,裹挟着一阵狂笑声传来。 “呵哈哈哈……” “怎么笑得比我还反派?” 贾珝盯着一块大圆石滚来,心想这火工头陀的内力真是深厚无比。 忽然大圆石停下,慢慢旋转,露出了一张诡异的脸。一个身影和大圆石连在一起,白长胡须,带着一串佛珠,正是贾珝心心念念的火工头陀。 “卧槽,你是人是鬼!”贾珝装作一脸惊愕。 “没想到几十年以后,居然还会有人下来陪我。”火工头陀大笑道,忽然他语气冷冽:“我不是人,我是地狱的冤魂!” “我是摔进地狱了吗?”贾珝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啊!” “小子,我问你,你和武当派有什么仇怨?”火工头陀厉声道:“如实招来,如果伱胆敢撒谎……刚好我很久没吃过人肉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味道不错。” 贾珝向前一步:“我为什么要说?难道你是武当派的恶人?” 突然火工头陀情绪激动道:“张三丰害得我在这里受苦,我恨不得灭他满门!” 贾珝这才说道:“武当派宋青书,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人品卑劣丧尽天良! “他唆使武当弟子暴打我的生父,导致他老人家因病归天,今天我本可以手刃仇人,但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群峨眉派的人坏了我的好事,还将我打下了悬崖……我与武当派不共戴天!” 和出了尹志平、赵志敬两大人才的全真教不一样,武当派的真君子还不少,贾珝也只能给宋青书扣屎盆子了。 火工头陀果然信以为真了,连忙追问道:“宋青书是谁?” “他是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张三丰大弟子宋远桥的儿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贾珝气道。 “既然咱们都对武当派有深仇大恨,又何必自相残杀,便宜那武当派,不如井水不犯河水。”贾珝说罢,逃一般的转身离去,一边装模作样的寻找出口。 欲擒故纵这招,他再熟悉不过了。 巨石滚动,火工头陀果然跟了上来。 “小子,别费心思了,如果能出去我早就走了,这是个死谷,只有天上一条路……但以你的功力,恐怕这辈子都要与我这个冤魂作伴了,哈哈哈!” 贾珝不忘自己的人设:“我不信,天无绝人之路!我跳崖都没摔死,老天爷留我这条命,就是让我上武当复仇的!” 火工头陀又道:“如果你能出去,你想怎么复仇?” 嗯?这么快就想传我神功了? 看来这火工头陀在崖底待久了,天天和一块石头滚在一起,把脑袋都给压坏了…… 贾珝停下,斜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寻找机会,杀了那宋青书,再亡命江湖……对了,峨嵋也与我有仇了,顺带杀去峨嵋派。” 火工头陀听后破口大骂:“没志气的废物,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没想到只是个卵蛋!” “那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打败张三丰,灭了武当满门!”火工头陀满脸戾气的说。 贾珝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他对张三丰肯定没有意见的,但眼下为了神功,只能顺着火工头陀的话说下去。 “那张三丰确实可恶,他的弟子张翠山不仅与魔教之人称兄道弟,还娶了白眉鹰王的女儿,但张三丰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不分善恶对错,偏袒他的弟子。 “而且能教出宋青书这种徒孙,可见他的德行也高不到哪去,多半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火工头陀听到有人骂了张三丰,爽的一阵仰天爆笑。 精神胜利法?贾珝直呼佩服佩服! “但是他的武功是实打实的,武林之中谁敢说胜过张三丰?你让我去和他打,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谁说没人胜的过他?”火工头陀急了,“如果当年我是童子之身,现在待在崖底受苦的就是他张三丰了!” “哦……原来前辈你是被张三丰打下来的!”贾珝拱拱手,一脸的佩服。 “我见你阳气充足,一定还是童子之身,不如你拜我为师,我传你绝世功法,你练个十年还正值壮年,而那张三丰已经年老拳弱,定能乱拳打死他!” “绝世功法?”贾珝一脸的怀疑。 火工头陀一脸傲然道:“不错,我有一本九阳神功,乃是天下第一内功心法!” “天下第一?那你为什么没打过张三丰?” 火工头陀急了:“什么叫没打过?当年我们俩势均力敌,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如果我还是童子身,一定将他打的稀巴烂。” “抱歉前辈,我已有家学,不好再改投你的门下。” “不行,你必须学!” 火工头陀已经在这崖底苦熬了几十个春夏秋冬,好不容易才等到个活人,还刚好与武当有仇,他又怎会错过? “我就不学,你还能逼我不成?” 说罢贾珝转身就走,心中却在想,你特么快念口诀啊!我直接推演的,谁要学了? 忽然一根藤蔓急速射出,缠上了贾珝的脚踝,不等他反应,藤蔓就紧绷起来,将他倒挂在空中。 “小子,按照我的指引运气,不然内力淤积爆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忽然一股纯净炽热的内力沿着藤蔓传来,在贾珝身体的乱窜,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轿库流注,折而走向尾闾关…… 火工头陀也念诵起心法口诀:“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贾珝脑袋空空,除了熟悉的开头压根没记住一个字,他急忙打开面板: 【检测到“九阳神功·第一层”,是否进行推演?】 第十九章 九阳神功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精纯,真是练功的好苗子!”火工头陀叹道。 贾珝没有吱声,他的注意力都在面板上了。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一层”……】 接着贾珝看见面板上的数字在飞速减少,体内的内力脱离了他的控制,开始自行运转了起来。 【一个月后,你记牢了九阳神功的心法,并且熟悉运气脉络,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苦练。】 【一年后,你在经脉内酝酿出第一丝九阳真气。】 【两年半后,你的九阳真气有所小成。】 【七年后,你终于将九阳神功第一层修行完毕,你的武功精进,内力大幅度提升。】 【剩余功力,十三年,请选择……】 “这就是功法推演吗?”第一次推演的贾珝有些吃惊,“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让我跳过了七年的苦修?” 回过神来的贾珝又忍不住吐槽:“不过这天赋资质也是够差的,学个第一层还需要七年的时间……” 贾珝记得,在剧情中张三丰也教了张无忌九阳神功第一层,用来抵御他体内的寒毒,当时张无忌两年多就学多会了。 这样一比,他的天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看来这個挂是要一直开下去了。 “所以我想变强,就需要获得更多人的功力,系统是在逼我做魔教中人?” 贾珝无心多想,因为他的体内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仅仅是九阳神功第一层,就让他的内力变得浑厚绵长。模拟结束后,那些心法口诀,运气路线仿佛都印刻在了他脑海中,贾珝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了运气。 内力从丹田出,在体内循环一周后再回到丹田,贾珝的身体经脉就如灌甘露,身轻体健,丹田里的内力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 这就是九阳神功第一层大成的表现,名为“氤氲紫气”。 这火工头陀的九阳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贾珝体内的变化自然瞒不住他。 火工头陀满脸的惊愕:“伱……你练成了?” 贾珝脚下发力,内力崩断了藤蔓,斩断与火工头陀的联系,一个空翻落地,抱拳道: “前辈传我功法,不就是让我练的吗?所以有什么惊讶的?你这功法好像很一般,我随便学学就会了……” “什么叫一般?九阳神功是天下第一内功心法!”火工头陀突然暴喝道,“但我从传功和诵读心法,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你就把第一层练成了?想当年我练了多久?足足两年时间……” 贾珝耸耸肩,满脸的无辜。 火工头陀看着他,又呆呆地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 紧接着火工头陀一阵大笑,因为他真的看见了复仇的可能…… “我接着念诵心法,看你能学到哪里!你且记住一点……”火工头陀忽然改变了语调,犹如老僧念经,晨钟暮鼓之音:“既非至阳,亦非至阴,而是阴阳互济,调和混元!” 然后火工头陀开始诵读起九阳神功的全文,贾珝盘坐在原地,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实际里却走了神,两眼死死地盯着面板。 【检测到“九阳神功·第二层”,是否进行推演?】 【检测到“九阳神功·第三层”,是否进行推演?】 …… 【检测到“九阳神功·第九层”,是否进行推演?】 诵读完全部的心法后,火工头陀只觉口干舌燥,他控制着藤蔓用荷叶舀来了一捧水,一饮而尽后问道:“小子,你记住了多少?” 当然是全记住了。 “呃……第二层?” “这么笨?浪费我口水!”火工头陀怒道。 草,说保守了! “这第二层为‘易筋洗髓’,修炼难度比第一层高了许多,当然效益更盛。 “能改善你的根骨资质,拓宽筋脉。数十年来,我勤习不懈,如今五毒不侵,百病不生。” 火工头陀命令道:“你把第二层练给我看!” “好好好!”贾珝再次盘坐,心神一动。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二层”……】 【三个月后,你记牢了心法,并完成了第一次易筋洗髓,之后你的根骨有了明显提升,经脉畅通,因此实力大增。】 【你继续苦修,依火工头陀之言,不断重复易筋洗髓的过程,此后你的体魄逐渐强健,远超常人,更不惧寒暑,不生病患,寻常之毒更对你无效。】 【十二年后,你易筋洗髓完成质变,已达到呼翕九阳,抱一含元的境界,第二层大成!】 【剩余功力,一年,请选择……】 推演结束后,贾珝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那是他的体质在被改造,他只能强行忍耐,不被火工头陀看出端倪。 幸好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片刻,接着贾珝运转内力,感受着这第二层的功力。 为了不被火工头陀当做怪物对待,贾珝决定再继续“练习”一会儿。 几个时辰过去,天色渐黑。 伴随着一阵骨骼的爆鸣声,贾珝缓缓站起身子,他一个跳跃落到水潭中,开始洗去身上排出的杂质。 他感受着自己的内力,抬头又望了望天空。 他原本就有二流的水准,现在再练成了九阳神功的前两层,实力大涨,若要逾峰出谷,已非难事。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响动,大圆石带着火工头陀滚了过来。 “小子,你又把第二层练会了?”火工头陀看着贾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胎。 “侥幸而已,多亏前辈指点。”贾珝拱拱手道。 随即他飞到一块三丈高的岩壁上,运转九阳神功,炽热的内力流转全身,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湿漉漉的衣服和长发给轰干了。 看来这九阳神功还附带烘干机的作用……只是适用场景很少,局限于贾珝一个人落水的情况。 如果和妹子一起落水淋雨了,贾珝肯定不会傻到直接用内力帮她烘干衣服…… 火工头陀满脸的微笑:“我这就给你传授第三层的功法,你切记好!” 贾珝站在高处,神秘一笑道:“不用了前辈,九阳神功的九层心法我都记牢了,多谢前辈传功。” 第二十章 夜入武当 贾珝行了一礼,又道:“前辈,日后待我神功大成,必会找上那张三丰,和他一决高下。”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不用送了!” 说罢贾珝内力狂涌,拍打的岩壁啪啪作响,他也如同旱地拔葱,直飞了上去! 贾珝练习功法靠的是推演,而不是自己苦练。 现在他拿到了九阳神功,剩余的功力又只有一年,无法进行第三层的推演。 所以他要出去掠夺别人的功力,来推演九阳神功,达到更高的层次。待在这深谷中完全是浪费生命。 突然一根藤蔓急射而出,缠住了贾珝的脚踝,把他往地面拖拽。 “想跑?做梦!”火工头陀大笑道:“等你何时神功突破第九层,我才会放你离去。” 贾珝运转内力震碎了藤蔓,他一个闪身,再次拔高了身体。 “脚长在我身上,去与留,还轮不到你做主!” 火工头陀见到贾珝此举直接暴怒了,他的内力激发直冲地面,连带着整个大圆石直接飞射了出去,狠狠地撞向贾珝。 贾珝毫不避让,他催动九阳神功的第二层内力护体,反身向下坠落,一掌拍向大圆石。 两道精纯的内力碰撞,贾珝竟然不落下风。 贾珝本身的内力就不是苦修其他功法得来的,而是直接吸收的别人的精纯内力,所以不含任何杂质。 如今他修行九阳神功后,更是直接将所有内力都转化为了刚柔并济的九阳真气。 如今贾珝估计,自己的实力已经摸到了一流的门槛。 而这火工头陀落下山崖后身体残疾,修为大跌。又只能靠圆石移动,脱离地面后不好施展,所以一招下来才会和贾珝打成平手。 贾珝深知火工头陀的内力远超自己,也不敢恋战,一掌下去就借着反作用力飞走。 他或抓树木,或踩岩壁,因为内力深厚绵长,每次借力都能飞升十余丈高,等火工头陀落地后,贾珝已经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火工头陀躺在大圆石上,望着贾珝满腔愤怒地吼道:“小子,不要落到我手上,不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天空中那道身影又是几次跳跃,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火工头陀怒极反笑,紧接着笑声响彻深谷。 贾珝不仅天赋极高,而且足够无耻,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为恶,才更有破坏力,才可能打败张三丰,为他报仇。 “张三丰,你知道我教了个什么怪物吗?呵哈哈哈,呵哈哈哈!” …… 这谷出奇的深,贾珝几乎耗尽一身内力,才勉强翻了出去,爬到了悬崖上。 贾珝站在崖边,向下俯视,喃喃道:“如果我把九阳神功练……推演到后面,学会了其中的‘游墙功’,应该就省事多了。” 感受着丹田一边空荡,贾珝环顾四周,直接在崖边盘坐,开始调息养神,恢复内力。 天色渐黑,皎洁的月光洒满山林,耳边不时传来虫鸣兽吼之声。 夜风迎面而来,吹散他的鬓发,让人觉得舒爽凉快。 一個时辰过后,贾珝又浑身充满了力量,但因为一天没进食,腹中饥饿难耐。 他有内力护体,即便三日不吃不喝也无大碍,但饿着肚子总不好受。 他站在山崖上眺望,只见远处灯火阑珊。武当山上鲜有人迹,那灯火必定是武当派的驻地。 “张三丰和二代弟子都在闭关,武当没有人能阻拦我,不如去玩玩,顺带偷点吃食?” 贾珝说走就走,黑夜中一道身影凌空跃起,迅速穿梭在山林之中。 贾珝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武当,谨慎地避开行走的弟子,他恰巧来到一间无人的房间,见桌上摆着餐点茶水,直接拿起大口吃了起来。 稍微垫了下肚子,贾珝才起身观察这个房间,他嗅到房中有一股若隐若无的香气,又见床上摆着一个包袱,才知道这是某个峨嵋弟子暂住的客房。 “峨嵋弟子?对了,她们是来拿倚天剑的……” 今日他的注意力都在火工头陀和九阳神功上了,如今才记起来关于倚天剑的事情。 一想起倚天剑,贾珝就蠢蠢欲动。 一把神兵利器对战力可是有很大的增幅,武功越低越明显。 灭绝只有一流高手的水准,但手持倚天剑后,战力直逼绝顶高手。 贾珝想着,如果他拿到了倚天剑,绝顶高手之下不惧任何人,就算打不过,也有一战之力。 像是再遇上了李莫愁,手持倚天剑可与其争锋,身怀九阳神功又不惧她的冰魄银针之毒,简直手拿把掐! “灭绝应该不会放心让周芷若几人拿着倚天剑乱窜,所以她大概率在山下某处等着。 “手持倚天剑的灭绝……我没半点胜算,所以眼下是我这几年获得倚天剑的唯一机会?” 贾珝思索片刻,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赌一把!抢到倚天剑后赶紧溜走。” 峨眉派几人应该是居住在一堆的,贾珝见附近的院落都是一片漆黑,便料定周芷若几人还没归来。 他回头看了看院子:“周芷若心思缜密,应该不会心大到把倚天剑单独丢在屋里,所以倚天剑要么还在武当大殿上插着,要么就被她随身携带着。” 贾珝见院外有一颗大树,便一个纵身飞到了枝上,观察起武当的建筑分布。 便见不远处有一空旷院落,正在大摆宴席,席间人影窜动,他身居高处,都能听到喧哗热闹之声。 “宋青书在宴请峨眉派的人?”贾珝吞咽了下口水,以宋青书的舔狗程度,那肯定是大鱼大肉管够。 贾珝看向别处,分辨出武当大殿所在后便掠身出去,在夜幕中像是一道黑色的幽灵。 一路小心来到大殿之内,贾珝看着神像肩上方的墙壁上有一细小的洞口,但倚天剑已经被拔出了。 “看来倚天剑在周芷若身上……” “如今宴席上人数众多,不好强攻,我还是先回她们的住处。” “然后抓个武当弟子,问明周芷若所住的房间,在房间里等着她带上倚天剑送上门。” “此计甚妙!” 第二十一章 倚天剑 宴席上,宋青书频频举杯,大献殷勤,但周芷若以守护倚天剑为由,滴酒不沾。 周芷若一心想着完成师命,在没把倚天剑交予灭绝师太之前,不敢有丝毫松懈。 见天色不早,她便辞了武当众人,带着几名师姐妹回房间休息,只待明日下山。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下山,和师傅、丁师姐会合。” 屋内,屏风之后,贾珝听见周芷若冷冷淡淡的声音后才打起了精神。他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接着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贾珝仔细地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蓄势待发。 贾珝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确定里面塞的稻草绑结实了,他谨慎的做了一番伪装,除了蒙面,还改变了自己的身形。 毕竟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如果下次他遇到周芷若,对方仅凭一个背影就认出他是偷剑贼,那就太有戏剧性了…… 周芷若走进了房间,点燃了所有油灯,她走进里屋,忽然看见了小桌上的一片狼藉,其中还有一块啃得只剩一半的桃酥饼…… 周芷若先是愣了一秒钟,回忆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然后她瞬间惊醒——这屋里有人! 她虽实力低微,江湖经验不足,但十分灵敏,提着倚天剑毫不犹豫的就准备倒退出去。 贾珝也动了,他的身影犹如鬼魅般蹿出,催动雄厚的内力一掌拍出。 周芷若十分冷静,只听一声轻鸣,她拔出了倚天剑,朝着贾珝的手掌刺来! 若是寻常兵刃,贾珝甚至能用内力将其折断,但对上倚天剑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内力居然被硬生生的切开了! 贾珝的掌心都能感受到倚天剑的锋锐了,眼见着自己的手掌要被贯穿,他连忙收掌,一个侧身躲开。 周芷若以为眼前的黑衣人会在倚天剑下退却,正要再度攻上,没想到对方的实战经验远远胜过了她! 贾珝沿着剑锋一个旋身贴近了周芷若身侧,一时她手中的长剑竟无法施展,已成了负担! 周芷若左手成掌,催动内力狠狠地朝他胸口拍去! 贾珝料想此时周芷若的实力还不入流,所以并没有理会她的攻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白皙的颈项。 周芷若的手掌拍在贾珝的胸口,然后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内力进入对方体内后,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贾珝也只是胸口一震,甚至连痛感都十分轻微。 此时周芷若内心巨震,满脑子都是疑问。 这人是谁?内力居然如此深厚,实力强到两招就擒住了她…… 面罩下贾珝微微一笑,这也太顺利了。 他用力捏住了周芷若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瞬间周芷若就失去了战斗力。 贾珝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强硬地抢走了倚天剑。 周芷若说不出话来,但从眼睛中就能读出她此时的情绪。 冰冷、震惊、惶恐、畏惧、愤怒…… 倚天剑不仅是一把神兵利器,它与玄铁指环更是为峨眉派历代掌门的标志信物。 倚天剑在她手里被抢走,于宗门而言,这是多大的罪过? 这会极大的影响灭绝对她的感官,甚至会让她失去争夺掌门之位的资格,这对于野心极强的周芷若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贾珝可不管这些,他手握倚天剑,斜指着屋顶,顿时就感觉实力提升了好几個档次。 贾珝以剑尖斜指地面,用内力吸来剑鞘,顿时就感觉腰间的屠牛刀不香了。 周芷若看见这一幕更是心惊,忍不住把灭绝拿来和贾珝比较,一时竟然觉得,两人的内力旗鼓相当,甚至眼前这贼人的内力更为精纯雄厚…… 一时间她心如死灰,实力如此悬殊,她怎能抢回倚天剑? 贾珝正准备出手打晕周芷若,忽然院外传来了宋青书的呼声:“周师妹,睡了吗?我还有点事要找你聊聊……” 该死的舔狗,这大晚上的,还要找女生聊天? 武当山的头都被你下完了! 贾珝不想节外生枝,现在倚天剑已经到手,能不惊动任何人从武当全身而退最好。 他本想把周芷若打晕,然后开溜,等明早武当和峨嵋的人发现,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但现在宋青书就在外边,如果屋内长时间没有回应,他定会生疑进来查看,然后发现昏迷的周芷若…… 贾珝可不想便宜了别人! 无奈,贾珝只能放下了周芷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调用内力,又把倚天剑出鞘两尺,架在她的脖子上。 贾珝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于是他指了指门外,示意让周芷若把宋青书打发走。 哪晓得这周芷若也是个胆大的,她知道自己非贾珝之敌,又不甘心让贾珝就这样夺走倚天剑。 她想这是在武当派,如果这贼人杀了自己,就是与武当、峨眉两大名门正派结下死仇,比抢走倚天剑性质更恶劣许多。 周芷若心中有了计较,突然大声叫道:“救命!救命,宋师兄……” 贾珝气笑了,他一巴掌甩在周芷若脸上,将她扇飞了出去。 他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旁周芷若摔在了地上,滑嫩的小脸上已经肿起了几道指印,但她全然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头死死地将贾珝的背影刻在了脑海中。 院外宋青书听到周芷若的呼救声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惊喜。 英雄救美?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宋青书闯入院子,看见有个黑衣人走来,二话不说就运转了武当心法,一拳朝他轰去! 贾珝看见这一幕后,难免有些不屑。 “不自量力。” 他运转了九阳神功,一拳挥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传出,黑夜中一道人影倒飞了出去,直接撞塌了院墙! 宋青书倒在废墟之中,抱着被打断的手臂打着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九阳神功的特性之一,即使普通的一拳一脚,也能爆发出巨大威力。 贾珝出了院子,只见一群峨眉派弟子听见动静后赶了出来,持剑拦住了去路。 “放下倚天剑!” 第二十二章 荒野中的尼姑 贾珝也不啰嗦,直接出招。 他拿着倚天剑甚至没有出鞘,运转内力后一剑斩出,几位峨眉弟子就被击退了。 贾珝也不恋战,纵身而起离开了包围圈,运转轻功飞了出去。 毕竟老怪物张三丰还在山上,只是闭关了。 几名峨眉弟子内力不济,根本追不上贾珝,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武当弟子能拦住他。 武当派内钟声长鸣,霎时间一阵混乱。贾珝丝毫不受影响,他的气息悠长,内力连绵不绝,不断掠过屋檐楼阁,逐渐远离武当派驻地,向南边逃去。 当他路过一片空地时,忽然窜出来了几名武当弟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阁下何人?为何擅自闯入我武当派!” 贾珝一言不发,就要硬闯出去,为首之人见状,连忙大喊道:“布真武七截阵!” 贾珝一阵头疼,真武七截阵由张三丰所创,威力远超全真教的天罡北斗七星剑阵,号称两人施展威力增加一倍,三人施展威力又增加一倍…… 即便眼前这几个弟子施展不出此阵的全部威力,但缠住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贾珝见状,便知道不能让他们结成阵法! 他拔出倚天剑,一个跃身跳起。忽然寒光闪烁,剑气纵横! “倚天剑!”为首的武当弟子大喝道。 贾珝连斩出两道剑气,粉碎了两名弟子的手中之剑,又立即从空缺处钻入剑阵。 他一手持倚天剑,使出几招看不出章程的零散剑法,又一手成拳,引而不发,蓄势而动。 几个呼吸间,贾珝就和众人过了数招,长剑相撞发出琅琅之音。 倚天剑本就是神兵利器,又被贾珝附上强大的九阳真气,只见贾珝用剑尖轻点,武当弟子手中的铁剑就尽数裂开! 此时贾珝就会欺身而上,一拳将他轰出阵形! 贾珝可记得,倚天剑不出鞘就能把金花婆婆的珊瑚金拐杖击断,所以他才会想出如此破阵之法。 这些武当弟子没了剑,真武七截阵还没彻底成型就废了大半,在倚天剑的锋芒下,他们又不敢拿肉体硬撼,片刻阵法就只剩下了花架子。 贾珝一心只想开溜,也没想彻底破了这剑阵,见其露出破绽,便赶紧钻出包围,几人也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珝脱身逃走…… 贾珝出了武当派地界也不敢松懈,一路全力运转轻功下到半山腰。 贾珝又看了看星空分辨方向,朝西北方向而去。 此番江湖之行真是收获丰厚,不仅武功突破,来到后天大成,实力达到江湖二流巅峰,还学会了九阳神功,抢到了神兵倚天剑。 现在只差去终南山活死人墓,学得那《九阴真经》的残篇,贾珝的首次江湖之行就能圆满的画上一個句号。 这下别说去神京考武状元了,就算贾珝去参加江湖中的武林大会,都能占得一席之地。 贾珝心中欣喜,脚步轻快,他就这样奔行了三四个时辰,跑到了百余里之外,直到天空破晓,才停了下来。 “这内力自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只要丹田不枯竭,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如果我边吃边跑,能一直跑到神京城吗?” 贾珝感叹完九阳神功的牛逼,又拿出了倚天剑欣赏。 只见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见其不凡,剑鞘上金丝镶着两个字“倚天”。 他微微抽出几寸剑身,一时间寒芒吞吐,电闪星飞。 “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真是逼格和实用性完美结合,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佩剑了!” 贾珝终归还是人,一夜未睡加上长途奔袭仍感觉有些疲惫,赶路的时候神经紧绷还有些亢奋,停下来把玩了一会儿倚天剑后,困意又涌了上来。 贾珝准备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就算追兵好运找准了方向,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如果是灭绝师太一人追来,贾珝以逸待劳,又手持倚天剑,那灭绝完全是来送经验的。 他在山林中转悠着,忽然在一颗巨树上看见了一栋小木屋,应该是附近猎户搭建的野外庇护所。 贾珝有些谨慎,他没有选择在庇护所内休息,而是施展身法沿着树干不断攀升,落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才抱起倚天剑睡了起来…… 嗬…… 呼…… 嗬…… 呼……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 “小娘子,你跑不掉的!嘿嘿嘿嘿嘿……” “别过来,禽兽!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啦!哈哈……” “啊……!” 贾珝猛然被惊醒,他一个翻身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连忙抱紧了怀中的倚天剑。 “原来是一场梦……”贾珝松了一口气,又感觉浑身腰酸背痛的,“这鸟人果然不好当,刚才该睡在木屋里的。” 贾珝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身体,忽然又听到一阵嬉闹声。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嘿嘿,小师父伱心眼好,舍不得杀我……” 贾珝一脸懵,忙朝下方看去,才看见一男一女。女的是个尼姑,满身的惊慌,她绕着树躲闪着,那粗狂大汉就浪笑着追着她走。 尼姑不断的挥剑劈斩,那男人只是左闪右闪就巧妙的躲过,如果不是他有意戏弄,应该可以轻松把那尼姑拿下。 “荒郊野外,哪来的尼姑?”贾珝眉头一皱,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田伯光和仪琳?” 他再向下看,男人似乎戏耍够了,伸手点了那尼姑的穴道,就要把她带走。 贾珝见状,连忙扯下衣袍包裹住倚天剑,纵身一跃从高处跳下,运足内力一掌拍出! 树下的粗狂汉子听见了头顶的风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忽然被吓破了胆子! 这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掌法?威势居然如此恐怖! 他无心去管刚到手的小尼姑,一个打滚翻了出去,想避开这一掌。 贾珝见状,脚下猛踢树干,一个侧飞朝那人追去! 男人见躲不过,只能运力和贾珝对掌。 “砰!” 内力激荡发出爆响,两人同时倒飞出去,贾珝一个空翻潇洒落地,那人却没稳住,一头栽进荒草丛了。 他爬了起来,大骂道:“兔崽子,敢坏你爷爷的好事!我田伯光要收了你的命!” 第二十三章 杀田伯光 “你就是田伯光?” 贾珝瞥了他一眼,又回头去看那个尼姑,眼睛陡然一亮。 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这就是恒山派仪琳小师妹了? 仪琳被定身在原地,眼睛里满是恐惧,但看见贾珝后,水汪汪的眼睛里又转为希冀。 “你也听说过你爷爷?”田伯光扛着一把短刀,满脸的嚣张:“没错,我就是万里独行!你小子若是识趣,赶紧跪下给你爷爷磕上几个响头,兴许我会大发慈悲放过你!” 贾珝看向田伯光摇着头:“但很可惜,无论伱怎么做,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贾珝正缺功力推演九阳神功,遇上了这個采花贼自然不会错过。 他不想暴露倚天剑,又有增进实战经验的想法,便随手吸来了地上仪琳的佩剑。 这田伯光玩性极大,还想多废话一阵,贾珝却直接持剑而上,一剑刺向他的心口。 在两人对掌时田伯光就吃过一次亏,虽然嘴上占着便宜,但心底也晓得贾珝的厉害。两人全力对抗,刀剑相交,片刻下来就互拆了十几招。 贾珝暗道,这田伯光不愧是能与余沧海大战的人,这手刀法极为精妙,他远不及也,还好有高深的内力填补空缺。 田伯光面色凝重,他几次都有变招破敌的机会,但短刀总被贾珝的内力震开,手臂都有些酥麻。 一时田伯光竟生出了些退意,但又舍不得水灵的小尼姑仪琳。想对方招式粗陋,内力总有耗尽之时,自己轻功绝妙,什么时候都能逃,便沉下性子,准备耗死贾珝。 被定住的仪琳看不出两人内力的角力,只看见了在招式上贾珝落于下风,便急道:“这位大哥,你快走吧,别让他害了你性命!” 田伯光笑道:“小师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贾珝冷笑一声,再次刺上,使了一招探海取珠式,好巧田伯光对这招十分熟悉! 瞬息间他以刀格剑,侧身躲开,运转内力用指头猛弹剑身。 “咔!”一声脆响传出,贾珝手中的这把剑居然从中折断了! 贾珝看着剑的断口,“恒山派这么穷?造把剑都偷工减料?” 田伯光扛着刀一阵狂笑:“哈哈哈,你的内力精纯,但剑招粗的很,连五岳剑派那些练了十几年的普通弟子都不如。 “如果再给你几年练练剑,没准江湖上又多出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 仪琳急道:“恶贼,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害了旁人性命!” 她又冲贾珝道:“大哥你快走啊!” 贾珝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有九阳神功护体,用拳脚对战田伯光都行,更何况他还有一把剑没出鞘呢! 贾珝拿下了倚天剑,看向田伯光笑道:“如果你能把这把剑也折断,我才服你!” 田伯光傲然道:“有何不能!” 贾珝并不急着出鞘,而是将倚天剑放在腰间,比划了一下,正是刚刚所用探海取珠式的前半招。 田伯光面露嘲讽,一个平平无奇的剑招你还能玩出花来?他举刀就准备故技重施。 贾珝忽然动了,他铮地一下拔出倚天剑,从斜侧切向田伯光! 田伯光照旧举刀格挡,电光石火间倚天剑吞出着寒芒,冷冽的光闪在他僵住的笑脸上…… “噌!” 贾珝挥剑圆满的斩下,血溅到三丈之外,半截断刀飞了出去,剩下的半截还握在了田伯光的手中。 忽然田伯光身上出现了一道斜着的血线,下一刻,田伯光倒在地上,尸体摔成了两半,切口处极为整齐,骨肉分明。 【田伯光,人称“万里独行”,轻功卓越,刀法出众,天下第一采花大盗。】 【你获得了田伯光的十七年功力,请选择!】 贾珝拿出手帕,擦拭倚天剑上的血迹。 一旁的仪琳看着那一大滩血,和两块尸体,被吓得脸色苍白,眼前一黑居然晕倒了过去,还好被贾珝一手揽住,才没摔个狗啃泥。 贾珝看了看这一地狼藉,便抱起仪琳,向山林之外走去。 来到一处河流边,贾珝将仪琳放在一块巨石上,自己也盘坐在一旁,打开了面板。 【剩余功力,十八年,请选择……】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三层”……】 【你持续修行九阳神功的至阳热气,日积月累,在第八年水到渠成的修得第三层。】 【第九年,你融会贯通,乃至神功第三层大成。】 【剩余功力,九年,请选择……】 顿时贾珝感觉口干舌燥,头脑晕眩,一股股至阳热气涌入他的体内,像是要把他胀破一般。 丹田中的内力似乎有失控迹象,那些猛烈无比的内力像是燃起的一把火,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焚为焦炭。 还好这种痛苦很短暂,贾珝平缓着呼吸,逐步稳定了体内的内力。 “第三层吗?”贾珝感受着体内的力量,“还剩下一半,那继续推演。”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四层”……】 【第四层为缩骨功、龟息功、壁虎游墙功,你考虑一番,认为逃命的功夫最重要,便来到一处悬崖前,开始修行壁虎游墙功。】 【一年内,你窥得门径,一口气能游上三十丈。】 【三年内,你功法小成,陡峭山峰都如履平地,可直上山巅。】 【六年内,你壁虎游墙功大成,即便身陷纯钢所铸,打磨光滑的陷阱内,都可游出去。】 【你开始修行龟息功,三年内小成,练得绵绵龟息之法,内功更有精进……】 【剩余功力,零,推演结束!】 “杀个田伯光,就能推演一层半,按照这进度,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神功大成。” 贾珝忽然掠起,使用壁虎游墙功的发力窍门,一步飞跃十几丈跳到了河水对岸,又一步跃回。 在空中时,他激发内力双掌发力,轰出那至阳热气。 “轰!” 河流爆开,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水分被热气蒸发又凝成水雾,一时间雾气朦胧。 贾珝有些兴奋地使用推演好的神功,浑然没有察觉,在不远处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悄然而立。 她虽然身穿红衣,但站在绿水青山中却丝毫不显得突兀,仿佛和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杀了欧阳锋,学了九阳神功,又从武当抢走了倚天剑?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第二十四章 再见东方 “施……施主。” 贾珝回头一看,昏迷的仪琳也被刚刚的动静惊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仪琳有些胆怯地避开了贾珝的视线。 “你刚刚不都叫我大哥吗?” “哦……大哥。”仪琳有些慌张的改口。 她十分善良,即便被田伯光抓住都不忍刺他,又自幼生长在恒山,初入江湖就看见那样血腥的场景,所以有些被吓傻了。 贾珝蹲在河边,用手舀起水洗脸。 “现在没事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起,快走吧。” “哦……多谢大哥相救。”仪琳小声的说,但还躺在那里没动。 她运转内力冲击着被封锁的穴道,但田伯光实力高出她不少,身为采花贼,点穴手段更是看家本领,仪琳当然冲不开穴道。 贾珝回头看见仪琳没动,才想起她的穴道还没解开。 贾珝擦了手,点了她的肩贞穴,仪琳吃痛,不由得闷哼一声,但她仍然躺在那里。 贾珝见状,便知晓田伯光点的不是普通穴位,他微微头疼,有些面对疑难杂症的感觉。 “他点了你哪道穴位?”贾珝发问道。 “他点了……”仪琳正想说,但一时想起了什么,瞬间脸色羞红,埋下了脑袋,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贾珝瞬间会意,“是大椎穴?” 大椎穴在背脊上,想解穴却不能在该穴位上推宫过血,而是要点下方股间的穴位。 真,穴道! 仪琳愣在当场,她慌张的说:“大哥你不用管我了,你自去赶路,让我躺在这里休息几个时辰,穴道自能冲开。” 你可听过一道白纱蒙眼的故事? 贾珝当然不放心把这个被定住的小尼姑单独放在郊外,又心中腹诽,为什么我没在荒郊野岭遇上这好事? “帮人帮到底,我自然要帮伱解穴,送到安全位置后才能放心离去。” 他满脸正气的拿起了仪琳的手说:“放心,我乃天下第一正人君子,用的是你的手。” 说罢贾珝用她自己的手抵在穴道上,运转内力时还遇到了阻隔,直到他运转了九阳神功才解开。 这采花贼点穴真有一手,如果不是九阳神功拥有冲破穴道的功效,贾珝还解不开! 草率了,该对田伯光严刑拷打,让他交出轻功和点穴手的秘籍再杀他的…… 仪琳满脸通红,心跳的极快,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 虽然解了穴,但身上还是一阵酸软,提不起力气。 仪琳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珝,恒山派都是女弟子,她极少接触男人,更别说贾珝这样武艺高强,为人正派,生得风流倜傥的男人了…… “走吧,要不要我扶着你走?” “不用不用,谢谢大哥,我自己能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仪琳,是恒山派弟子,师父是定逸师太,与师姐们赶路时脚滑摔下山坡,才被那人抓住的……” “行了行了,又不是查你户籍,说这么详细干嘛。” “哦……” 远处那道红衣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怔,喃喃自语道:“当日他为何不把我送到安全地带?难道他见这小尼姑貌美起了色心?” 红衣女子一阵疑惑,也不得其解,一挥衣袖,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两人沿着河流行走,贾珝把仪琳送到一座城前,让仪琳与其恒山派的人会合,两人就要别过。 贾珝再次嘱咐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起。” 他也是在逃命,谁知道峨眉派的人追到哪儿了?任何有关倚天剑的信息都不能透露。 仪琳以为是贾珝担忧他杀人的事情传出去,一时有些不解。 虽然贾珝出手血腥狠辣了一点,但那田伯光是個采花贼,专坏女子清白,也算罪有应得,杀了他也不会惹上人命官司。 “好的,贾大哥,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贾珝知道仪琳善良,肯定不会失信,但顺口就打趣到:“我不信,除非你发誓。” 仪琳当即背身跪倒,双手合十,垂眉说道:“恒山派弟子仪琳,向贾大哥保证,保守秘密不透露出半句。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垂怜鉴察……” 贾珝一把拉起她,“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你师父必会询问,你怎么回答?你会撒谎吗?” 仪琳一愣,傻傻地摇头。 “那你就捡能说的说,就说你被人掳走了……前面的如实说,后面的改下,说我把那田伯光打走了,救了你,也没有表露身份。” 仪琳呆呆地哦了声,还在想这算不算对师父撒谎? “那我走了,有缘再见。” 贾珝也不进城,兀自一人转身离去。 贾珝沿着河流继续前行,忽见河上孤零零地飘着一艘小船,船上立着一道红色的倩影,贾珝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日光耀眼,看不见她的脸。 “贾公子,要上船共饮一杯吗?”清风拂过,衣裙摇曳,那声音远远地传来,依然清晰。 东方不败? 她怎么在这儿? 贾珝没有多想,这种顶尖高手神出鬼没一点很正常,他微微拱手。 “幸甚之至!” 贾珝凌空跃起,施展壁虎游墙功的发力技巧,在河面上连踩数次借力,再平稳地落在小船上。 “东方姑娘,好久不见……” 东方不败笑着看向他,又望向河边说:“她好像是来找你的。” 贾珝还以为是仪琳,连忙回头,见河边站着的是一个老尼姑,便没有在意。 “不认识,管她的……” …… 恒山派定逸师太本在城中等着几个小辈,听闻仪琳走失后有些心急,便亲自带人出城搜找。 一路搜寻无果,众人只能无奈返回,又恰巧在城门前看见仪琳和一男子分别。 定逸师太赶了过去,怒喊道:“仪琳!” 仪琳被吓了一大跳,定逸师太连忙问那男子是谁,仪琳本想告知,但又碍于答应了贾珝保密,她又不会撒谎,一时吞吞吐吐。 定逸师太知晓自己这个徒儿单纯懵懂,又初入江湖,唯恐她遭坏人骗了,一时也不忍责罚她,连忙叫弟子看住仪琳,自己去追那个男人。 定逸师太刚追到河边,就看见贾珝施展轻功过河的场景,她见贾珝身法漂移,内功深厚,一时也惊在了原地。 这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武功! 恒山派以剑招为主,不善轻功。定逸师太只能站在河边,看着那艘小船离去,心中思索,只能回去耐心询问仪琳了…… 第二十五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杀了欧阳锋后,我与郭大侠夫妇告别,前去武当山游玩,又不小心失足跌下了悬崖,你猜我在崖底遇见了什么?” 东方不败微微摇头,带着笑意问:“掉下悬崖还没摔死?看你身上连伤都没有一处。” “我吉人自有天相嘛,不仅没有事,我还有奇遇!” 贾珝满脸嘚瑟的说:“崖底有个老头,他见我英俊潇洒,正气凛然,非要传我神功,我不练还不行,我只能随便练练,打败了他后再逃了出来。” 这些遭遇对旁人贾珝万然不会提起一个字的,如果是萍水相逢的美人更不可能,他会说是因为知道眼前这“东方姑娘”的底细。 东方不败性冷孤僻,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她所练的《葵花宝典》甚至比《九阴真经》还强上几分,自然也不会觊觎贾珝的九阳神功。 东方不败静静地听着贾珝的奇遇,她靠在船舱上扬起脸看贾珝,眼神中的欣赏毫不掩饰,阳光洒在她晶莹细腻的皮肤上,清风中发丝飞舞。 她觉得贾珝十分真诚,心里也有些疑惑,贾珝看起来不像是单纯呆傻之人,又为何会把这些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奇遇说给她听? 她一时没有答案也不多想,举起酒壶扔了过去,豪迈道:“喝酒!” 贾珝接过酒壶,饮了一口,又给她扔回去。东方不败举起酒壶,仰起头,虽是豪放的动作,但极具美感。 贾珝看着她绝美的侧脸,一时失了神。鬓发柔美,红唇娇嫩,下颚线很清晰,洒了的酒液顺着白皙修长的颈流下,高贵优雅的像是一只饮水的天鹅。 此时船经一片竹林,两岸竹子长势旺盛,朝河垂落,入眼满是绿意。 贾珝砸吧着嘴,品味着残余的酒香:“东方姑娘,你这酒烈、纯、香、醺四品俱全,真是美酒如美人,皆为人间绝世。” “你是在夸我漂亮?”东方不败淡笑着,她用红袖擦着脖子。 “当然,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江湖女子,你的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大海,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片夜空都要美丽,伱能教我武功吗?”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又侧过头去看两侧的竹林:“你有九阳神功,哪需别人教你武功?” 呃,一不小心触发连招了……贾珝轻咳了一声,讪笑着略过。 贾珝看向两侧茂密的竹林,眼神微动,他忽然说道:“对了,我也有一样人间绝世,这就拿给你看。” 贾珝说着取下了倚天剑,解开了包裹剑鞘的破布。 “倚天剑。”东方不败点点头,“确实也是人间绝世。” 贾珝握住了剑柄,突然将倚天剑抽离出鞘,他猛踏小船凌空跃起,向一侧竹林斩出一道凌厉剑气。 数根竹子被拦腰斩断,齐刷刷的倒下,竹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几道人影突然出现。 这时,另一侧竹林中也浮现出几道人影,两拨人逐渐向小船围拢,林中杀气腾腾。 “倚天剑怎么会在东方不败手里?东方不败……这么年轻?他练的什么妖术!” “那女人是谁?” “定是日月神教的妖女,管他的,一并杀了!” 贾珝环顾了来人一圈,确认不是峨眉或者武当的人杀来了,才凑近东方不败说:“我初入江湖没什么仇家,他们好像是来找你麻烦的。” 看起来像是来截杀东方不败的江湖正派,但东方不败出手极少,这些人对她的实力也没有正确的预估,就这阵容,明显是来送菜的。 东方不败转头看向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贾珝努努嘴就能亲到她的脸颊…… “他们是来找我的,与你无关,要不你先走?” “那怎么能行?喝了你的酒,给你做下打手也无所谓。” 在贾珝看来这些人全是僚机:“我先帮你把这边的人顶着。” 说罢贾珝拿着倚天剑飞身进入竹林,刺向一人,那人实力有二流的水准,但见识不行,见贾珝刺来就举刀硬撼,被贾珝刺碎了兵器,又捅穿了肩膀。 竹林中人影窜动,又有一人迅速逼近一掌拍来,贾珝和他对了一掌。 “卧槽,一流高手!”贾珝脸色一变。 瞬间内力迸发,贾珝倒飞出去,撞断了几根竹子砸向河面。 一袭红衣飞扬,东方不败伸出手掌抵住了贾珝的后背,卸去他身上的力道后两人又落在了船上。 贾珝甩了甩发疼的手掌说,“他交给你了,我去另一边。” 两道身影同时飞身出去,贾珝见识到这伙人的厉害,也不敢大意,连忙施展壁虎游墙功飞到竹子的顶端,与他们周旋了起来,泡妞拿出态度就行,玩命就没有必要了。 那几人也是连爬带跳的上了竹子,杀向贾珝,贾珝手握倚天剑居高临下,在竹子间来回腾挪,一时双方居然僵持在竹上,一方上不去,一方不敢下。 十几个呼吸过后,一袭红衣飞跃河流,东方不败已经解决对岸的那批人,她加入战场后,局势瞬间逆转。 对方又死了两人后,余下几人心生畏惧,连忙扭头逃去。 东方不败并没有去追,而是看向了贾珝,笑问道:“贾公子,他们都是名门正派,你觉得我该放过他们吗?” “呃,不知道……我这人心善,见不得血。”贾珝说罢,连忙捂住了眼睛,把头转了过去。 他们看见了倚天剑,贾珝肯定不会让他们走的。 东方不败莞尔一笑,她随手捻来几片竹叶,施展葵花宝典将竹叶急射了出去,看都不看一眼,就落到了船上。 船驶出了竹林,东方不败俯身在河水中洗着手上的血迹,突然她回头看了贾珝一眼。 “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何要杀我?我到底是谁?” “在江湖中杀人莫过于那几個原因……至于你是谁?你不是东方姑娘吗?” 贾珝抱着倚天剑,站在船头。 “同是江湖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没有说话,洗干净手后,从背后拿出了一根竹箫,慢慢地吹了起来。 贾珝听着曲子,转身刚想夸赞,就看见她裙缝间的白嫩细腻。 这箫声真白啊……啊不是,这曲子真长啊! 如果能躺在她大腿上听就更不错了…… 她看了贾珝一眼,默默地拉了拉裙子。 贾珝干咳了一声,又拍着剑鞘,慢慢地诵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第二十六章 灭绝师太 长河落日圆。 两人饮着酒,贾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在河上喝酒,还有看日落呢。” 迎着贾珝的视线,东方不败也点了点头:“我也是。” 他又说:“大概我以后喝酒看夕阳的时候,都会想起你的。” 贾珝一笑,又是一个小技巧——种心锚。 以后对方经历类似的场景,例如喝酒、坐船、看夕阳时都会想起他,而且都是美好的回忆,不断自我加深心中的印象。 “刚刚你吟的那首诗不错,下半首也说出来听听?” 贾珝摇头:“等下一次江湖再见的时候再说吧。” 这招叫拉期待感。 贾珝想了想,忽然把倚天剑递给了她。 东方不败一愣,随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送我?” “呃……你武功那么高,暂时帮我保管一阵子,我要去神京城赶考,带着抢来的倚天剑不方便。”贾珝解释道,“送你也无所谓,一把破剑而已。” 贾珝还有一站古墓派,走完就要去神京。 而朝廷防止江湖人以武乱禁,神京城守备森严,严禁江湖武夫擅自进入,所以去了神京城就远离了江湖厮杀。 无论是武举还是任职武官都用不上倚天剑的,反而还是个累赘,绝对会引来各种麻烦。 贾珝原本就想着把倚天剑藏在神京城外,等二次进入江湖时才拿出来,现在遇到了东方不败,不如就把它当做泡妞道具。 还是那句话,江湖之人都对倚天剑、屠龙刀趋之若鹜,但像是张三丰、东方不败,或者次一点的郭靖、五绝,这些站在江湖顶端的人,却不会在乎。 东方不败哑然失笑:“一把破剑?几十年来,江湖之人为了倚天、屠龙的厮杀可谓是不止不休,在你眼里只是一把破剑?” 她虽然不在乎倚天剑,但也不得不承认倚天剑的价值。 她想了想,接过倚天剑:“伱当真给我了?就不怕我日后不认账?” “你若想要倚天剑,不用赖账,直接拿去就好。”贾珝尽力拉扯:“当然你的武功这么高,用它也只是锦上添花。” 东方不败又说:“你的剑法太差了,要不我传你一套剑法?” 贾珝只觉得下身一凉,辟邪剑谱是吧? “还是算了,我学东西很快,我准备学尽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招式,再自创一门剑法。” 两人又继续喝酒。 贾珝也懂得无招胜有招的道理,但其中奥秘是先掌握高超剑法,再不拘泥招式,根据对方招数进行破解; 或者自己无招,剑法天马行空毫无规律,对手想破招也无从下手。 但贾珝现在剑术基础都还存在问题,如果就无招了,那指不定被捅成马蜂窝…… 话分两头,当夜周芷若在武当丢了剑后,连忙下山去找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听闻后大怒,在丁敏君的煽风点火下迁怒于周芷若。随即峨眉一行人在武当附近搜寻起来。 灭绝师太向南追了二十里,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江湖经验老道,峨眉和武当又是大宗门,费尽力气找到了些许踪迹,灭绝又朝西北方向一路追去。 恰巧她路过一片树林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走进去一看,就见一具断头尸体。 灭绝师太仔细观察现场,看着死者脖口、和那柄短刀断裂处整齐的切面,瞬间认出是倚天剑所为。 她又从现场找到了一把断剑,剑身上铭有恒山的字样。灭绝师太自认为找到了关键线索,便拾起恒山派断剑,准备前往恒山询问探查。 入城后她恰巧听闻恒山定逸师太带着弟子在城内修整,二话不说便找上了门。 “师父,这确实是仪琳师妹的佩剑……” 定逸看向仪琳,忍着怒气问道:“仪琳,你不是告诉师父,那人把田伯光打跑了吗?” 仪琳一辈子也没撒过几个谎,此时谎言被戳破,吓得连忙跪倒在师父面前。 灭绝挑眉道:“定逸师妹,倚天剑事关重大,还是让你弟子赶快说出那人踪迹吧。” 定逸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仪琳:“你肯定是被那歹人哄骗了,将昨日所发生之事,尽数告诉师父。” 仪琳虽然懵懂单纯,但也不傻,当初贾珝再三要求保密她还觉得怪异,如今灭绝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她急道:“那人没有骗我,也不是歹人。我被田伯光抓住,是他救了我……只是当时约定,不能把他杀人之事说出去,才哄骗了师父。 “至于什么倚天剑,他是谁,要去哪里,我都不知道。” 众位师姐妹,和定逸师太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都十分心疼。定逸师太了解徒儿的心性,自然相信仪琳所说。 灭绝师太却不满意,在她看来盗剑之人能是什么正人君子,救了这小尼姑定是见色起意。 两人指定相互认识了一番,不然那人日后该怎么去勾搭这小尼姑? 灭绝一时心急,便再次逼问了一番。 仪琳只知道贾珝的名字,但宁死也不肯透露半個字出去。 定逸性格刚猛,平日连大师姊定静、掌门师姊定闲,也都容让她三分,怎么会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弟子? 她柳眉竖起:“倚天剑既不是我徒儿偷的,也不是在我徒儿手上丢的,师太这是什么意思?” 灭绝丢了倚天剑已经是气急,如今有了线索当然不肯放弃。以她的实力即使没了倚天剑,也不把定逸放在眼里。 只是今日就算胜了定逸,她掌门师姐决不能撇下不管。何况恒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五岳剑派,同荣共辱,这一得罪了恒山派,不免后患无穷。 灭绝笑道:“如今峨眉传教之物丢失,我身为掌门难辞其咎,才乱了分寸,还请见谅。 “恒山派与峨眉派相交甚好,如今峨眉遭此劫难,还请师妹念在往日的交情帮助一二,我也不多问其他,只要把那贼人的相貌、身材告知于我就好。” 灭绝所求有理有据,定逸也无法拒绝,她知道仪琳性子单纯,如果是答应过那人,再怎么逼迫都不会说出来。 她便自己说道:“我远远地见过那人,他身材高大,足有六尺余,容貌英俊……” 灭绝无奈,只能离去。 她想那人能杀死田伯光,一定实力不俗,便想沿路拜访华山派、全真教等,以便收集线索。 第二十七章 活死人墓 九阴真经被誉为天下武学总纲,即便是残篇,对贾珝的诱惑力很也很大。 别了东方不败后,他连忙向终南山赶去,一路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景色美不胜收。 行至终南山下,贾珝弃了马,走小路谨慎上山。 但走到这儿了,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进入活死人墓…… “要么走水道,要么走正门,那孙婆婆人老心善,应该很好骗……” 思索间后方突然有动静传来,贾珝连忙施展壁虎游墙功上了一颗大树,隐匿身形。 不过多久,一群江湖人走过。 “李兄已入后天之境,肯定能赢得此次比武招亲,待李兄迎娶那龙姑娘后,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穷兄弟……别的不说,把古墓里的财宝分我们一点就好。” 后天之境也就是二流,那对方在江湖上应该有些名气。 “龙姑娘?比武招亲?”贾珝微微皱眉,“难道今天是小龙女的十八岁生日?” 这些都是李莫愁的手笔,她传出谣言,谁赢得小龙女,小龙女就会委身相嫁,嫁妆就是墓中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籍。 李莫愁本就被称为“仙子”,她又说自己的师妹容貌远胜于她,自然会引得江湖人趋之若鹜。 贾珝心里骂着李莫愁,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他演技再好也没用,孙婆婆指定放玉蜂螫他…… 贾珝摇摇头,看来只能尝试走水路了,刚好趁小龙女的注意力在前面。 这时,他又听到底下的人说:“什么金银财宝,到时候都分给你们!我血手人屠霸占王顺山多少年,哪缺过钱财? “要不是那华山派的伪君子岳不群多管闲事,我还当着我的山大王呢,哪看的上这什么龙姑娘凤姑娘的……” 贾珝一听,原来是一窝山贼,顿时他就有了想法。 现在很多江湖恶人都上了终南山,这不都是送到门口的经验包吗? 九阴真经暂且缓缓,先把九阳神功升个几层! 贾珝随即欺身而上,运转神功从众人背后袭击,人群听到风声连忙转身,贾珝恰好一掌拍在其中一人心口,内力瞬间震碎了他的心脉! 剩余两人见状,满脸的惊骇,一人举起他的狼牙棒砸来,贾珝侧身躲过攻击,一拳轰在他下颚上,这人倒地后双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另一个号称“血手人屠”的有二流实力,且出招凶悍,搏命之下,一时有些棘手。 但贾珝与他过了三四十招后,看出他刀法浅薄,比起之前遇上的田伯光相差甚远。 贾珝找准机会夺了他的刀,轻松了结了这号王顺山的血手人屠,再对之前昏死那人补刀。 【你获得了三年功力……】 【你获得了四年功力……】 【你获得了十七年功力……】 贾珝看着面板一阵皱眉,前两条是来自于那两個无名之辈,最后一条是那个血手人屠的。 那两人虽然实力拉胯,不入流,但都是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才练武三四年? 像是第三条,十七年的功力才算正常。 贾珝猜测,前两人的武功太低,又与他境界相差太多,才打了折扣。 而血手人屠和他一样,都是后天之境,所以吸收的功力才正常。 “看来还不能拿小虾米凑数……不过江湖这么大,也不怕没有人杀。” 贾珝远离现场,来到安全地带后立即开始推演九阳神功。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四层”……】 【两年后,你的龟息功圆满,内力长进,延年益寿。】 【又过了三年,你习得缩骨功,第四层大成。】 ……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五层”……】 【四年后,伱的九阳真气再次精进,达到百毒不侵的境界。】 …… 【开始推演“九阳神功·第六层”……】 【六年内,你锻骨炼皮,运气后肉身防御力增强,达到金刚不坏之境,可抵御大部分外力。】 【十三年后,你的金刚不坏大成,一招一式都附有浑圆如意的内劲。】 【剩余功力,两年,请选择……】 贾珝运转内力,安定心神。他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跨越了先天的门槛,来到了一流的境界。 “再推演个一两层,我也成一流高手了?这练武功也不难嘛……” 贾珝继续上山,越过金莲阁后,道路险峻崎岖,贾珝全然不惧,还用壁虎游墙功抄近路。 路上还遇见了两波独行的江湖人,贾珝本想先套话辨明身份,再决定是否下手。 哪知这两人见贾珝年轻,衣着不凡,居然先下手准备打劫他。 这下贾珝没有废话,管他是名门正派还是歪门邪道都死有余辜。 共收割了十四年功力,贾珝消耗所有功力将九阳神功推演到第七层【借力打力】,获得了可以将敌方打来的拳劲反弹回去的功效。 可惜这一层多是运气、发力的技巧,内力增长很少,贾珝的武功并未突破。 一路行至西边的山头,只见树林郁郁苍苍,贾珝一时头大,不知道去哪儿找活死人墓,这时突然听见一阵打斗声,他连忙赶过去。 贾珝赶到,才知是那些上山的人在活死人墓前摆起了擂台比武,现在上场的人使着一把铁扇,想来就是蒙古的霍都了。 “一群人被李莫愁耍的团团转……”贾珝有点想笑,他知道等待这些人的只会是古墓派的玉蜂。 那玉蜂很厉害,可以把亡命之徒螫的哭爹喊娘,不知道自己的九阳神功护体能不能抗住? 贾珝并不多想,连忙寻去后山,准备找水源进入活死人墓。 但仔细一寻找,他就傻眼了,因为山上的水流太多了,而且源远流长。 从古墓里游出来很容易,但从这么多条水流中寻找正确的地方游进去,几乎不可能。 真是时运不济,九阴真经要泡汤了? 都怪李莫愁! “喂!那小子,你谁啊,怎么出现在我们全真教的禁地?!” “还用问吗师兄,这淫贼肯定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傻乎乎地走错了地方。” 贾珝转身,看见两个身穿道袍的全真弟子。 他一向对全真教没什么好感。 “滚!” 第二十八章 老尼姑 “淫贼!你擅闯全真禁地,还敢如此嚣张,今天道爷非得教训你一下!” 两名全真弟子齐至,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突然横掌挥出,出掌迅捷,贾珝一时避不开,只能与他们对掌。 啪! 贾珝使用了刚推演出的借力打力,将掌劲原路返回给两人。 两名全真弟子齐步后退数步,差点没稳住身形,他们握着发疼的手掌面面相觑。 “这淫贼好深厚的功力!” “师兄不要留手,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还以为全真派无人!” 他们刚才所使的是全真派武功的高明招数“大关门式”,却被一个年轻后生挡下,一时觉得丢了脸面,两人连忙抽了剑,再次刺了上来。 一人使了一招“探海屠龙”,刺向贾珝心口,另一人使了招“罡风扫叶”,向他右腿疾削。 贾珝见两人出手狠辣,便要用更狠辣的招式反击! 贾珝一个起跳,精准的踩住了攻他下盘的剑,那道士一惊,怎么发力都抽不出来。 他微微侧身避开刺向胸口的剑尖,运足内力于手指,施展神功第六层金刚不坏的发力技巧,在剑身上猛地一弹! 只听咚的一声脆音,道士手中的剑居然被贾珝弹成两截!那道士心中惊恐,刚想退下却被贾珝抓住了手腕。 贾珝把他向自己拽,一拳猛地轰向他大开的胸膛! 咔嚓! 这道士倒飞出去,把一颗松树撞得摇晃不止,他惨叫着连咳几口血,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 另外一名道士也不要剑了,连滚带爬的跑了,也不管他师兄弟的死活。 贾珝刚想去追,就听见一个冷淡地声音响起:“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狠毒,你是哪家的弟子!” 贾珝寻声看去,只见一個负剑的尼姑站在那里,她年仅四十,长相还算是风韵犹存,但眉目间流转着一股冷意,不怒自威,让人心中发寒。 贾珝拿起脚下的剑,看着剑柄上“重阳宫”三个小字淡淡的说:“刚才他们二人要刺我心口,斩我大腿的时候,没见你说他们狠辣?全真教当真霸道。” 他随手将剑折断,扔到一边。 全真七子中有一名女人,马钰之妻,清静散人孙不二,想来这位就是。 却没想这老尼姑冷道:“我并非全真教的人。你这小辈当真无礼,不尊前辈,入了别人的地盘还如此嚣张跋扈。” 贾珝无意和别人争吵,有必要就直接动手,或者收割功力。但这老尼姑只是说了他两句,总不能就出手打死她吧? 随即贾珝就准备转身离去,看来今天进古墓没戏了。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响声,紧接着人群呼声惨厉的呼声直上云霄,听来惊心动魄。 “小龙女放玉蜂了?”贾珝心道。 忽然一团白茫茫、灰蒙蒙的事物从林中疾飞出来,如一股浓烟,朝贾珝飞来。 “无差别攻击?” 贾珝心中骂了几声,见群蜂来势凶猛,连忙运足九阳神功抵挡。 他的九阳神功已入金刚不坏的境界,只要运上内力,自然不惧这些蜜蜂。 再看那老尼姑,只见她取下了背上宝剑,舞得密不透风,玉峰只要一接近,就会被立即斩碎。 贾珝看她剑法巧妙,内力深厚,一时多看了几眼,恰好这老尼姑瞪了他一眼,两人视线对上,贾珝居然从老尼姑眼中看到了怒气。 “什么鬼……不是全真教的你急什么?更年期啊?” 忽然贾珝后背一凉,脾气暴躁、剑法好的老尼姑他倒是知道一个……灭绝师太! 带入灭绝师太的人设,贾珝越看这老尼姑越心虚,总感觉她出剑中也带有峨眉剑法的影子。 不会这么巧吧? 这怎么能从武当山追来终南山的? 灭绝师太是峨眉派掌门,江湖老牌一流高手,实力在武当二代顶级弟子宋远桥和俞莲舟之上。 如果贾珝拿着倚天剑估计还有一战之力,但他在前几天已经把倚天剑交给东方不败保管了…… 贾珝想着就算和小龙女打架也用不上倚天剑,不会倒霉到遇上了个灭绝师太吧? 这老尼姑身份不明,贾珝没想招惹。他面上保持着镇定,转身就要下山。 “站住!”那老尼姑忽然吼道。 “伱不是全真教的人,多管闲事干什么?”贾珝头也不回走。 老尼姑又喊:“站住!” 这老尼姑正是灭绝师太,前几日她听闻了古墓派比武招亲的传言,便料定抢倚天剑的贼人也会来掺和,连忙赶赴至此。 原因很简单,那贼人是个好色之徒! 灭绝想那晚武当弟子宋青书只是拦个路,就被贼人打成重伤,所以他一定是心狠手辣。 而他从周芷若身上抢走倚天剑,都没挨她一根头发,后事情败露,也没伤周芷若性命。 灭绝相信自己的弟子不会与贼人相识,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见周芷若貌美,一时心软才留了手! 加上那贼人杀采花贼,救了恒山派小尼姑的事情,灭绝更肯定了这个判断。 原本灭绝开口阻止贾珝也只是性情使然,但她看贾珝的内力极为精纯,又至阳无比,想起了周芷若所描述,心里起了疑。 又想他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外貌身材更是和恒山派定逸师太描述一致,疑心就有了六七分。 灭绝哪肯让贾珝走,连忙迎着蜂群而上,“你不能走,我有话问你!” 灭绝想要抓住贾珝的肩膀,却被贾珝躲开,他黑着脸道:“老尼姑,你倚老卖老多管闲事,我都不和你计较,如果再纠缠……呵呵!” 灭绝死死地盯着贾珝的双眼,厉声道:“我且问你,你是哪地人?师承何门何派?十日前在什么地方?” “你特么朝廷查户籍呢?” 贾珝知道今天难以蒙混过关了,必须要和灭绝打一架。反正抢倚天剑的事死都不能认。 倚天剑都没在我身上,你说我偷了? 灭绝一时没有看出端倪,但倚天剑事关重大,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便想着抓住贾珝,再仔细拷打逼问。 不等她出手,贾珝主动出击,调用内力一掌拍出! 第二十九章 赵志敬尹志平 灭绝师太虽然痛恨抢走倚天剑的贼人,但眼下还未确定。再说她以一派掌门之尊,也不愿用兵刃欺负赤手空拳的小辈。 拆了贾珝两招后,她脚下如行云流水般走位,一掌发出忽然又斜弯急转,变掌为指,朝贾珝后背点去。 贾珝一时避之不及,只能朝灭绝心口拍出一掌,来个以伤换伤的打法。 却不想这灭绝生死搏斗经验十分丰富,双指点中贾珝的穴位后立即后退,借着贾珝的掌力侧飞出去拉开身位,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卸掉了力道。 顿时贾珝身体一僵,静止在了原地。他连忙运转九阳神功,冲开了被点住的穴道。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愣在原地没动,装作穴道还被点住的样子。 若硬拼起来,贾珝的胜算不超过两成;若这老尼姑拔剑,这两成的胜算也没有了。 想要活命,只能智取。 灭绝冷笑一声:“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当真不知道这江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老尼姑,点我穴道算什么本事!敢不敢跟小爷硬碰硬!”贾珝开始表演:“你哪个尼姑庵的?我绝对要你好看!” 灭绝不屑道:“我乃峨眉派掌门灭绝。峨眉派光明磊落,不像是某些贼人藏头露尾,尽做些下三滥的事。 “不想吃苦头,把你这些日的行踪细细说来,有一個字的差错,我断你一只手脚!” 贾珝虽然有了预料,但听灭绝表明身份,仍然一惊。 真是冤家路窄! 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敢!”贾珝怒道:“伱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峨眉派鸡犬不宁!” “好大的口气!小子,这江湖中谁敢对峨眉派如此放肆?” “我何时说了我是江湖之人?”贾珝冷笑道,“我乃忠顺王府世子陈乾。” “忠顺王府?”灭绝先是一惊,又狐疑道:“你小子空口白牙,就想哄骗于我?” “哈哈哈!”贾珝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江湖上的武夫蛮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呢!灭绝老尼姑,我身上带有忠顺王府名刺和印信,你敢看吗?” “有何不敢!”灭绝满脸煞气地走上前,伸手就要搜贾珝的身。 贾珝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一边将内力运于手臂:“峨眉派?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忠顺王府记住了……”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贾珝找准机会,运足十成的功力,一拳轰出! 灭绝满脸的惊骇,霎时间她无暇思考贾珝是如何冲破穴道的,也陷入了贾珝之前的尴尬境地,无处躲避,只能一掌拍出,求个以伤换伤的结局。 她运转了五六分内力,使了一招“佛光普照”,这招也是峨眉派掌法中精华所在。 贾珝先动,他的拳头自然先到。九阳神功刚柔并济,发力方式精妙,拳劲与内力结合,气势如排山倒海,威力恐怖至极! 灭绝的护体内力瞬间溃散,她身子便如一捆稻草般,在空中平平飞出,猛砸在地上。 贾珝也被她一掌打得连退三步,但只是胸口发疼,体内内力乱窜,竟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贾珝一想,便知道了其中门道。 灭绝这招是以峨嵋九阳功为内力基础,这峨嵋九阳功源自《九阳真经》,与贾珝的九阳神功威力不同,本质却为一致。两股内力一遇,如江河入海,水乳交融,自然没了什么杀伤力。 灭绝坐起身,“哇”的一口吐出一大滩鲜血,瞬间染红了僧袍,她指着贾珝,怒目圆睁道:“好个阴险的卑鄙小人!” “这叫兵不厌诈!”贾珝一句说完,便又欺身而上,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 灭绝师太虽然受了内伤,但可没失去战斗能力。此番情况紧急,灭绝只能拔剑,若再顾掌门颜面,生死都不一定了。 她起身取下剑立在原地,等着贾珝攻上来。 贾珝看她那架势立马停住了,灭绝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一手剑法极为精妙,恐怕只在张三丰、风清扬等顶尖剑法高手之下。 “算了,本大爷大人有大量,今天就饶了你这老尼姑一回,希望你好自为之!” 贾珝说罢,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灭绝自然不肯放他走,立即就追了上去。 两人距离逐渐缩小,贾珝忽然身形一转,使用壁虎游墙功一脚踏在一块巨石上,身子就反射了回去。 灭绝见状,立马一剑斩来!贾珝早有预料,接近着旋身避开。他可不敢去弹灭绝的剑,直接运转神功金刚不坏,一掌拍开灭绝的剑,一掌拍向她的肩头。 灭绝被迫与他对掌,她本就受了内伤,一时内力迸发伤势更重了几分,掌力不足又被贾珝打退,再呕出一口老血。 灭绝再度攻上,剑招凌厉,寒芒闪烁。贾珝连忙用壁虎游墙功四处躲闪,来到安全地带后还一阵后怕。若是刚刚冲上去了,还不被捅成筛子了啊? 一时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对峙,贾珝忌惮灭绝手中之剑,灭绝又怕再着了贾珝的道。 灭绝破口大骂,阴险卑鄙的骂个不停。 贾珝只是一笑,手一指:“急了!” 灭绝气得又是吐出一口血。 贾珝见这个局势,便想开溜,忽然有人喊道:“大胆淫贼,敢在全真教的地盘行凶,还不住手!” 贾珝一看,原来是刚刚逃走的那名道人找了两个帮手,说话的正是一名长须道人。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奇怪?又是淫贼,又叫我住手的……”贾珝说,“好吧,这个老尼姑就让给你了。” 灭绝一阵气急,连忙压住翻涌的血气,对三名全真弟子说:“我乃峨眉派掌门灭绝,这贼人对我峨眉很重要,万万不能让他逃脱!” 三人听闻,连忙拜见。长须道人拱手道:“我是全真三代弟子赵志敬,这是我师弟尹志平……” 贾珝一看形势不对,连忙逃走。赵志敬是全真三代第一人,尹志平的武功也不错,再加上个受伤的灭绝。 单打独斗贾珝都不惧,但三个一起上那只能跑路了。 贾珝施展身法,就要强闯离开,赵志敬叫道: “淫贼,休走!” 第三十章 孙婆婆 一番交手下来,灭绝差不多认定了贾珝就是那贼人了,对他的恨意也达到了极点,见贾珝想走,立即就追了上来。 赵志敬拦住了贾珝的去路,两人对了一掌,瞬间赵志敬被打飞出去。但他也成功的拖延了时间,灭绝赶到,一剑从贾珝的后背斩过,贾珝一个没稳住向地面砸去。 贾珝只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连忙运转九阳神功压制伤势。 贾珝穿越至今,还是第一次身处绝境,面对死亡的威胁,难免心慌意乱。 卧槽,今天我不会交代在这里了吧? 死了还能继续穿吗…… 尹志平拱手道:“这位朋友,莫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你无故打伤了我全真弟子,还请与我去重阳宫说个清楚。” 灭绝道:“莫要与他废话,这小子阴险狡诈的很,速速擒住他,废了他手脚!” “你这老尼姑,无缘无故怎么就盯上了我?”贾珝大骂,“今天你最好能杀死我,不然以后峨眉山连猴子都不能剩一只!” 贾珝闪身出去,直攻灭绝的面门,灭绝一剑刺来,他也不闪不避,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灭绝性情刚烈,本要硬抗到底。但一心如今倚天剑丢失,峨眉派青黄不接,如果自己身死也无颜见师父师祖,便撤了剑招,闪身躲开。 尹志平和赵志敬上前与贾珝缠斗起来,灭绝找准机会,一掌拍向贾珝的后背。 贾珝感受到了背后袭来的劲风,但被两人牵制无暇招架,只能运转九阳神功护体,准备以借力打力之法抵抗。 灭绝一掌在贾珝后背拍实了,贾珝运转内力正欲挡接对方拍来的掌力,但灭绝的掌力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刻,灭绝的掌力延迟爆发,直冲贾珝的筋脉。 这一掌极为巧妙,只一掌却分了先后次序,先引开贾珝护体内力,然后再次发力,实是内家武学中精奥之极的技巧。 贾珝被打飞出去,一时却将他身前尹志平、赵志敬二人给撞到了。他摔落后急忙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边吐血一边狂奔,也顾不上留下什么狠话。 灭绝大惊,就要迈足追上去,但她内伤过重,打贾珝那一掌又耗尽了内力,刚跑几步内力没提上来,伤势爆发居然摔了个狗啃泥。 灭绝顾不得满身狼狈,她抬起头,边吐血边说:“莫要让这贼人跑了!” 尹志平、赵志敬二人面面相觑,赶紧命那名弟子守护灭绝师太,两人朝贾珝追去。 贾珝对这终南山并不熟悉,一时受了重伤更失去了分寸,只能慌不择路,发足乱闯,见到沟就跳,见到崖就施展壁虎游墙功飞上去。 但尹、赵二人对这附近极为熟悉,两人一阵抄近路,死死地咬在贾珝身后。 “小子,你逃不掉的,赶紧束手就擒!”赵志敬吼道。 “朋友,那前面是悬崖!快停下!”尹志平也急道。 贾珝自然不信尹志平所说,跑得更快了,眼见前面似有一道深沟,便奋力跃了出去。 但这山沟极宽,贾珝受了伤,居然没跳过! “卧槽!” 贾珝在空中无处借力,划过一道弧线后撞在一颗巨树上,顿时眼冒金星,脑子如宕机一般停止了工作。 他的身子落下,砸入山溪的水潭之中,又被溪水冲着走…… 尹志平、赵志敬两人晚了几步才赶到,他们连忙在峭壁边缘向下张望,只见下方一阵动静,但不见了贾珝的身影。 这陡坡少说有個十余丈,两人可不敢跃下。 “我们竟害了他性命!”尹志平满脸惶恐和悔意道。 “你都说了有悬崖,他还要跳,怪谁?”赵志敬道,“这小子内功不错,没准摔不死,我们下去找找。” 两人绕路下了山沟,却不见贾珝踪迹,他们一路找出密林,忽然赵志敬指着一块石碑道:“前面是活死人墓,我们不能再进去了。” 尹志平看石碑上“外人止步”四个大字,也不敢再前进半步。 两人又在深沟内搜寻了一阵子,无奈返回,带着灭绝师太回了重阳宫。 …… 贾珝还没睁开眼,就感觉自身奇痒难耐,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他猛然惊醒,就看见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老脸。他先是一惊,但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这人救了。 那老婆婆递来一个瓷瓶,声音淡淡道:“把它喝了,你身上的蜂毒就解了。” 贾珝一怔,自己这是到活死人墓了?这是孙婆婆? 我掉落山崖也能有奇遇了? 他看向那老婆婆,虽然眼里略有戒备和距离感,但也含有仁慈温柔之意。 原来今日有许多武林中人齐聚古墓外,意图不轨,情况特殊,孙婆婆便留意着墓外的情况。 用玉蜂驱散完图谋不轨的人后,她才看见远处的斗争。 孙婆婆待在古墓,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十分单纯心善仁慈。旁观时见那三人围攻的青年与墓中姑娘一般年纪,就为他打抱不平。 见贾珝被三人合攻,身负重伤,孙婆婆都在暗自担忧。 又见贾珝摔下了山崖,流到了古墓门前,一想他生命垂危,就算侥幸活下来,被那两名道士逮住,也难逃一死,孙婆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破例相救。 贾珝接过瓷瓶正色道:“多谢老婆婆救我性命……” 说完他将瓷瓶里的甜浆一饮而尽,一股冰凉清香下肚,身上的瘙痒就好了许多。 孙婆婆在墓中住了几十年,从不与外人来往,此时见贾珝人品俊秀,举止有礼,方才露了一丝笑容。 贾珝盘坐起来,又拱手道:“我叫贾珝,请问婆婆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活死人墓,不用多礼。”孙婆婆道。 “活死人墓?”贾珝适当表示震惊,“请问婆婆,我昏迷了多久?” “一两个时辰吧。”孙婆婆又好奇问:“小贾公子,那几人为什么欺负伱一个?” 贾珝再次展现自己的演技,以事实为基础,进行二次加工,重点表现自己的无辜,与那几人的可恶。 孙婆婆不疑有他,对贾珝的遭遇又多了几分同情。 两人谈话间,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古墓深处传来。 贾珝扭头看向黑暗处,顿时眼睛都不眨。 在古墓中,除了孙婆婆,第二个人当然是…… 第三十一章 小龙女 人还未至,帷幕外就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声音:“孙婆婆,他既然醒了,你送他出去罢!” 贾珝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她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一头及腰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肌肤间少了血色,更显白皙。 她通体的气质更为迷人,冷清高雅,仿佛人间仙子。周身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这就是小龙女……” 贾珝再看,小龙女也在看他,两人一对视,贾珝心底只有四个字了“美若天仙。” 孙婆婆笑着说:“姑娘,他伤势很重,眼下离天黑还有几個时辰,就让他再休息休息吧。” 小龙女走到床边坐下,看贾珝身上给玉蜂螯刺的伤势,顺着贾珝身上的血迹找到他背上那道剑伤,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小龙女还是目光平静。 见贾珝衣衫湿透,又伸手摸了摸他额角,瞧他是否发烧。 贾珝的额头与她掌心一碰到,但觉她手掌寒冷异常,但又皮肤滑嫩,柔若无骨,被她这么一摸竟觉得有些受用。 “嗯,他确实伤得很重,那你天黑前送他出去吧。” 小龙女动作有关怀之意,语音娇柔婉转,但态度却是冷冷清清的,让人生出距离感。 孙婆婆连忙答应,又对贾珝说:“不是我们不近人情,只是这墓里有规矩,让外人进入已经破例了,断然不能让你留宿。” 她又指着小龙女介绍道:“这位龙姐姐……姑娘今天刚满十八,也不知道你多大。她是墓里的主人。” 贾珝连忙行礼道:“谢过龙姐姐了。”他又对孙婆婆拱手:“也谢过婆婆了,婆婆救我性命,日后我定会上门报答。” 孙婆婆心思单纯,也没听出贾珝的弦外之音,只觉得他有礼有节又知恩图报,就十分喜欢,要去拿糕点给他吃。 小龙女说:“再拿一些治外伤的药,找一身衣物给他换上。” 贾珝说:“衣物就不必了。” 当下他运转起九阳神功,一股股至阳热气从经脉中流过,立即就驱散了寒意,也在治愈着他体内的伤势。 这九阳神功本就是疗伤圣典,习得神功后,贾珝不仅生命力旺盛,伤势恢复速度也大大提升。 小龙女坐在床边,歪着头看他,见贾珝身上热气腾腾,不一会儿就烘干了衣服,便觉得有些奇特。 那热气又向外扩散,拂到她的脸上,小龙女顿时感觉无比的温暖,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其实这就是晒大太阳的感觉,但她常年待在古墓,就是冷惯了的,没晒过太阳,自然会觉得新颖奇特。 一时贾珝和小龙女独处,就有些心猿意马。两人都不用交谈,就闻着她身上那股处子幽香,贾珝就觉得伤势恢复速度都快了五六分。 不时孙婆婆就拿着伤药和糕饼返回,贾珝一边吃着糕饼,一边背过身去褪下上身衣服。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饼……” 孙婆婆笑着给他上药,她与小龙女常年居住在古墓,与世隔绝,也不知男女有别。所以小龙女就在一边看着,并未避讳。 贾珝上了药后,又用九阳神功疗伤。孙婆婆孤寂惯了,几番言语交流下来,便觉得贾珝很亲切,就守在了一边看他疗伤。 而小龙女起身走向墓穴深处,她十八年来过的都是止水不波的日子,兼之自幼修习内功因素,性格较冷,也无好奇之心。 又一个时辰过去,贾珝内伤好了大半,背上的剑伤还需要养几天。 此时才申正时刻,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贾珝想反正也见不到小龙女了,硬留在古墓里也没意思。 还不如趁着天未黑好下山脱身,毕竟那灭绝师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此时正在撺掇全真派的人搜山。 至于墓中的《九阴真经》,贾珝已经没了那个心思。人家刚救了他,他总不能硬闯进古墓深处去搜寻吧? 所以来这终南山干嘛?不仅挨了一顿胖揍,还啥也没捞到。 “呃……见到了小龙女,不亏!”贾珝只能安慰自己。 孙婆婆将他送至墓外,又引开了蜂群。 “婆婆,你且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上山来看望你的。”毕竟有救命之恩,贾珝也十分情真意切。 孙婆婆慈祥的说:“好孩子,以后在山下小心点就好,我不用伱来看我,这墓里有规矩,不得让外人进来。” 贾珝便道:“到时候我不进墓就好了,只在外面看望过婆婆就走。” 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到时候来都来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对此贾珝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在面对外在危机,和紧急的情况下规矩自然不重要了。 例如李莫愁杀上门来…… 两人就此告别,贾珝牢记住活死人墓的方位后,便下山了。 路上他遇见了很多全真弟子,都一一避开。估计都是受灭绝之托,来搜寻他的。 一路行至山腰,贾珝在路边看见一块巨石,一时兴起,便捡起一块石头,催动内力,在石壁上留下两行大字…… “先诛全真,后灭峨眉。” 夜色中已经看不清石壁上的字了,但丘处机用手一摸,就认出这两行字,“看来他已经下山了。”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一名圆胖道长怒道。 一旁的灭绝摸了摸还在发痛的胸口,脸色阴沉的可怕。 丘处机用手撩着胡须,又从脚边捡起那块被磨平的石头,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这少年好深厚的内力,别说全真第三代弟子,便一些二代弟子也比不过他…… “仅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武功,真是不可思议,即便先师年轻之时,恐怕也是不如的。” 几人见丘处机如此推崇那人的武功,更是拿他与王重阳相比,都大惊不已。 灭绝叹道:“那小子真是心胸狭窄,两位道长并未伤他一拳一掌……唉,都是我的罪过,让全真也受到了牵连。” 丘处机笑道:“我全真教光明磊落,又有何惧怕的?既然是门下弟子将他追下山崖的,自然要承担他的怨气。 “来了我便扫榻相迎,无论是讲经论理,还是拳脚棍棒,尽数奉陪就是……” 第三十二章 入贾府 半月后,陈汉都城神京。 大汉律:后天境界武夫私入神京者,以谋反罪论处。 贾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出示了宁国府印信,武举会试凭证登记过,才入了京城。 他命人租赁的院落也在宁荣街,在简单休整,见过翠果、香菱等人后,贾珝便去了宁、荣两府。 因此前已经通传过了,贾珍便派了小辈贾蓉来迎接。 “见过珝叔,侄儿给珝叔请安。” 贾珝看着面前行礼的贾蓉,他长相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卖相是极好,可惜也只有卖相了…… 一行人便前往宁府,铁柱牵马,一路东行,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贾珝正看着大门上“敕造荣国府”的门匾,一旁的贾蓉笑着说:“记得珝叔去金陵的时候也记事了,可还记得西府的老太太并老爷太太们?” 贾珝直摇头,又说:“记得一些。” 那一些自然是从书中看来的…… 路过那扇黑油大门的时候贾珝还多看了两眼,他知那是贾赦的住处。心想一个袭爵人被赶到府外,老二贾政却占着荣禧堂,这贾府也真是奇葩…… 直至到宁国府门前方才下了马,从侧门进入。 入院就有奴才丫鬟跪在路边,齐刷刷的跪地磕头,男女老少都有,服饰不一,神采各异。 “给二爷请安!” 贾珝已经习惯了这個时代的等级森严,所以表现平淡。 又过了两道仪门,直至正堂内。早有贾珍等人在等候了。 贾珍见贾蓉带着一俊美的陌生男子前来,眼睛都亮了几分,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珝弟!” 贾珝表情淡淡,虽然对这贾珍没什么好印象,但基本的礼数不能丢。 然后又是见过宁府的两位女主人,贾珍续弦尤氏,贾蓉之妻秦氏,这两人的姿态都放的很低。 尤氏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云鬓挽成妇人发髻,容貌艳丽,一身罗裙将丰腴有致的身段尽显,很有女性的柔美和少妇的熟韵。 贾珝扫了她一眼,连忙拱手:“大嫂子好。” 尤氏赶紧回礼,又介绍道:“这是蓉儿媳妇。” 贾珝看去,秦可卿落后尤氏一步,她正当妙龄,风流袅娜,云堆翠髻,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清丽无端的脸颊上白璧无瑕。 看见这个美人,贾珝又想起了小龙女…… 秦可卿款款上前行了个福礼,娇声道:“请珝叔安。” 贾珝神色不动,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见秦可卿眉宇间掩藏着几分愁绪,就知道这侄儿媳妇是有心事,遇上什么磨难了…… 他不动声色,看了看贾珍。 妈的,这个闲事肯定要管一管的! 几人见过后便到堂内坐下,聊过家常,用过茶,说起了往事,谈及贾珝去金陵的原因时,都十分避讳。 那件事过后,宁国府袭爵人贾敬去了玄真观出家当道士,贾珝的父母自我了结,又将他送去了金陵生长…… 因顾忌锦衣亲军的存在,贾珍都不敢多说,便让贾蓉带着他去荣国府拜见,再回来用饭。 贾珝一路走马观花,又入了荣府。贾政去衙门点卯了,他便去荣庆堂拜见贾母。 随着婆子入了垂花门,贾珝竟期待起来了…… 过了穿堂进入贾母院里,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见婆子引着一陌生男子进来都忙着笑迎了上去。 “是东府的珝二爷来了么?”丫头们看着贾珝的眼神发亮。 这时屋里走出来个大丫头,身着半新的藕荷色绫子袄儿青缎子掐牙背心,下着水绿裙子。 她生的削肩蜂腰身量匀称,虽长着几点淡淡的雀斑,却不影响美观,更有一番风情和可爱。 眼前人的形象和那些生动的文字结合了起来,贾珝知道这就是贾母身边最得意的丫鬟鸳鸯了。 果然她说:“珝二爷快进来罢!一早就听说珝二爷要归府,老太太一直盼着呢。” 鸳鸯打着帘子,贾珝微微点头看着她说:“有劳姐姐了。” 一时鸳鸯和他对视了一眼,又立即垂下了头避开视线矮身说:“担不起二爷一声姐姐。” 贾珝进了屋,只见堂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人,毫无疑问这就是贾母了。 一屋子站了很多人,除却那些丫头婆子,其余人的特征也十分明显。 “给老太太请安,愿老太太福寿康宁。” 上座的贾母一叠声的叫道:“快起来赶快起来!上前来让我看看。” 贾珝只得近了两步,贾母还在看着,她旁边候着的那名女子就含着笑先声夺人道:“倒是比下去了!” 她这个站位,多半就是王熙凤了。贾珝看了她一眼,见她穿戴奢华体格风骚,粉面皓齿,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直看着贾珝,此刻正在微笑。贾珝心道,这王熙凤果然是又美又风骚…… 凤姐儿话音刚落,一侧的碧纱橱后就传来一阵娇声的嬉笑,隐隐约约有许多穿红着绿戴宝簪珠的人,贾珝一扫而过,料想是贾府的众女在黛玉房间玩耍。 王熙凤的玩笑他也能听过,多半是打趣贾母,说他的相貌把贾宝玉比下去了。贾珝不以为意,谁要和那个大脸宝比较? 众人都在笑着,贾珝也不陪笑,贾母只当他不清楚说话的人的身份。 贾母指着凤姐儿说:“这是你琏二嫂子。” 贾珝只是见过,以嫂称之。王熙凤也回了一福。 贾母说:“我的好孙儿,你也是命苦,才会走路的人儿就送到了金陵去吃苦,连一家的至亲都不认得了!” 贾珝不知这老太太是真喜欢自己,还是说场面话,但都是无关紧要,他只能敷衍过。贾母又给他一一介绍在场的人,他也一一行礼见过。 说了一会儿闲话,贾母又叫嬷嬷带宝玉等过来,让兄弟姊妹们见见。 贾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瞟向门口,从大脸宝身上掠过,精准的锁定了一名面色娇弱的少女。见她那一双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和弱柳扶风的身姿,不由得印象深刻。 “这就是林妹妹?” 不等他转眼,又见一名容貌不输林黛玉的少女,她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贾珝心道:“宝钗也到了啊?” 一时钗黛三春齐聚,珠光宝气暗香浮动,荣庆堂内都明亮三分。 此时高门大院里兴男女大防,贾珝也不好多看,初见时留下守礼的好印象还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面对这些蕙心兰质的少女们。 当贾珝在观察众人时,那些小姐丫鬟也在看他。 身姿挺拔,俊逸神飞,好一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兄弟姊妹们互相见过,以哥哥妹妹们称之,不在话下。 第三十三章 教坊司 入了神京城,便远离了一切江湖纷争,贾珝也闲了几天,平日里看看书,逗玩美婢,静心备考。 一日,香菱送来一张名帖,贾珝在书房又见到了苏灿那张贱脸。 “贾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去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 “我听闻神京教坊司的姑娘琴舞一绝,不输江南之地……” 教坊司属于高档会所,打个茶围都要几两银子,以贾珝的家底,还禁不住这么败家。 所以他义正言辞道:“会事在即,我等举子怎能去教坊司这种烟柳之地?真是伤风败俗……” “我请客!”苏灿大手一挥。 教坊司,麓春院。 院门敞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高挂,贾珝和苏灿站在门外,用纸扇遮住半张脸,只觉一股暖香和酒气扑面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大踏步走入门内。大堂内十分热闹,贾珝扫视一眼,就看见了在大堂中间,桌椅板凳垒到二层楼高,有人带着个虎头帽,背身坐在上面说书。 “……有所谓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路过的苏灿听到,下意识地说:“哇,那不就是四方了?” 说书人扭头白了他一眼:“四方就四方,真是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八角形的都有我告诉你!” “嘁!”苏灿扭头就走。 贾珝见这场面有些熟悉,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姑娘,“请问这個说书人叫什么?” “韦小宝啊,你是新客?”姑娘顺口一答,又撇见贾珝的脸,连忙热切地说:“客人要不要去我们房里,我家姑娘箫技一绝哦……” 贾珝连忙躲开,跟上了苏灿。 苏灿贱笑道:“我已经打探好了,暖香阁妙彤姑娘琴色双绝,我们先去打茶围,就看今晚谁能得妙彤姑娘青睐了……” “打茶围?”贾珝对这个时代的玩法还是很陌生。 “就是喝酒吹牛摸大腿,贾兄第一次出来玩?”苏灿说,“放心,我很有经验的,粤东就没有花魁没被我睡过。 “呐!我先教你第一招,逛青楼最好别用自己的真名。” 说着苏灿推开暖香阁的门,此时屋内已经有几人了,他拱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大兴县秀才李山。” 贾珝也学着道:“在下粤东武举人苏灿。” “啊?”苏灿看了他一眼。 贾珝连忙拉着他在空位上坐下。坐下后又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又落在中间充当令官的姑娘身上。 苏灿凑过来说:“这就是花魁小娘子周妙彤,很极品对吧?” 能做花魁容貌身材都是出挑的,她身穿杏黄色长裙,十分保守,再加上秀美清雅的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待字闺中的良家女子呢。 贾珝却摇摇头,表情淡淡:“只能说一般。” 他结识过东方不败、少妇黄蓉、小龙女这种江湖绝色,又在贾府见过钗黛、秦可卿等大家闺秀,家里还养着个美婢香菱,自然瞧不上什么花魁。 “好好好,一般今晚就让我来!”苏灿乐道。 一屋子人开始行酒令、作诗、行联等游戏,苏灿的文化水平为零,频频闹出笑话。 但苏灿却不以为耻,摸着给他倒酒的姑娘,兴致高涨。 贾珝只能摆出一副“我和他不熟”的表情。 在打茶围中,贾珝很少去看花魁,重点观察着其余三波客人。 一人叫严峻斌,御史之子; 另一人姓沈,贾珝看出他是个武夫,花魁小娘子也称他为沈大人,贾珝便合理猜测他应该是锦衣卫总旗,沈炼; 这两人都是老嫖客,第三波也是个新客,姓黄,身份未知,身后还站着两个跟班。 贾珝就留意着这两个跟班。这两人体魄强健,气力充足,神色警惕,不像寻常看家护院的武夫,倒更像是军卒,和贾珝的小厮铁柱是一类人。 “黄公子,黄,莫非是……”贾珝想着外面说书的韦小宝,有了一些猜测。 这时玩嗨了的苏灿又凑了过来:“这里好玩吧?” 见那黄公子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俩,贾珝一把推开了苏灿,正色道:“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听这几位才子吟诗作对还有什么意思?以后你不要强拉着我来这种地方!” 苏灿:“?” 此时门推开了,一个脸色蜡黄,弯腰曲背的老人径直走向那黄公子,俯身耳语着。 贾珝内力深厚,依稀听见了:“少爷,此地不宜久留,隔壁人都齐了。” 那黄公子听罢,起身礼貌的对众人拱拱手,便走出了房门。 人走后,苏灿忽然小声骂道:“这么大年纪了还带香囊,死小白脸和死变态真是一对绝配!” 在打茶围中,就数着黄公子出尽了风头,所以苏灿很是不爽。 贾珝听见苏灿的骂声,忽然想起那老人身上确实有香味。 “太监好像会带个香囊,来掩盖自己身上的尿骚味……”贾珝神色一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老太监估计就是海公公,而黄公子就是当今宣武皇帝?” 在教坊司遇见了皇帝? 贾珝一时不知这是进步的机会,还是杀身的祸事了…… “先静观其变。”贾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花魁小娘子周妙彤盈盈起身,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小女子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几位慢饮。” 这场打茶围结束了。 “贾兄,我赌一千两,妙彤姑娘会请我进屋……喝茶。”苏灿挤眉弄眼,一脸的猥琐道。 方才在打茶围中,他多次与周妙彤有眼神交流,以他的经验,这把稳了! 贾珝满脸的不屑,苏灿的表现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在座还有一名御史之子和锦衣卫大人。 所以他道:“我赌一千两,她不会选你。” 黄公子走后,屋内还有四名客人,不选苏灿的概率有四分之三,这把稳了! 就算他输了,苏灿来时不是说了吗,今晚他的消费,苏灿都包了…… 不时一名婢子就走了出来,悄声道: “我家娘子请苏公子进屋喝茶。” 苏灿满脸兴奋,振臂高呼……忽然贾珝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臂。 “你是李山,李公子,伱高兴什么?”他捋了捋衣领,“我才是苏公子,一千两拿来!” 苏灿被点醒,脸色十分好看。 贾珝可是一直在划水,没什么表现,不过他也不意外。 “唉,这个看脸的时代……” 那沈姓武夫起身就走了,严峻斌强颜欢笑,对贾珝拱了拱手,以示恭喜。 这时,沈姓武夫突然转身回了屋内。 一道吼声从外边传来: “所有人不许动!全都不要动!” “我们是来捉拿天地会反贼陈近南的,给我搜!” 第三十四章 黄公子 “陈近南?哪里有陈近南?” 别人都避之不及,苏灿这傻子还想跑出去看。贾珝连忙拉住了他,苏灿被抓了那他不就成同党了? 严峻斌站在窗口,小心地查看着,他满是鄙夷地说:“是东厂的番子,手段比锦衣卫都毒辣几分,奉劝各位乖乖地待在这里。” 苏灿也凑上去看,楼下东厂之人问谁知道陈近南的下落,众人立马指向刚说完书的韦小宝。 东厂番子大手一挥:“带他回去严刑拷问!” 苏灿大笑,“那小子惨了!” 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从贾珝的隔壁传出:“不得滥杀无辜,陈近南在此!” 说着几道人影从楼上跳下,与东厂的人厮杀在一起。 贾珝也凑上前观察着陈近南,见他招式凌厉,内力不俗,应该有一流的战力。 苏灿看的火热,连忙说:“到神京城好久没打过架了,都闲出毛病了,贾兄我们也下去参战吧!” “下去参战?我们帮谁?”贾珝不等苏灿乱说话,连忙小声提醒道:“陈近南是阉党的死对头,被阉党定性为反贼,阉党把控着朝政,我们是朝廷的武举人,你先理清楚关系!” 苏灿一向是很识时务的,他连忙高声道:“当然是捉拿陈大侠……啊不,反贼陈近南啊!” 可能是他喊得太过大声,忽然一个持刀匪徒踹开了房门,“阉党狗贼在哪儿!” 贾珝和严峻斌见状,齐指向苏灿。 匪徒提刀砍来,苏灿在房间里左闪右闪,那刀几次差点误伤了旁人。贾珝见状,一把将苏灿推出房门,那匪徒连忙跟上杀去。 这时那沈姓武夫突然说:“苏兄,你这位秀才朋友文采不行,功夫却不错……” 贾珝看出了他眼中的审视,心想这锦衣卫都这么警惕的? “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沈炼。” 此时教坊司内局势混乱,贾珝也无暇多想,走出门外旁观起来。那伙天地会的人武功不错,他总不能看着苏灿被打死。 此时为汉人王朝,这个天地会打出的旗号是“替天行道”。 自前朝起,先帝重用阉人魏鳌提督东厂,其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卖官鬻爵,更有甚者称其为称其为九千岁,民间积怨已久。 所以阉党自然成了天地会最好的靶子。 贾珝总结了下,天地会属于反贼,和他阵营相对立;东厂属于阉党,如今新君即位,阉党迟早要被铲除。 所以,看戏。 贾珝站在走廊处,为了预防倒霉被流矢射中,便运转了内力护体,忽然一阵急促的谈话声传入他耳中。 “是魏鳌的人!该不会他知道朕在这里了吧?” “应该不是……”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如我去传陛下的令,命他们把人马撤走?” “不可,如果魏鳌知道皇上出宫与我们会面,必会生疑!” “陛下,我知道教坊司有个隐蔽的侧门,不如我们从侧门离开?” “朱爱卿,你对教坊司这么熟悉?算了,现在不是说这個的时候,就依你之见吧。” 说罢,隔壁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贾珝赶紧走远。 “原来皇帝是来和亲信密谋,如何铲除魏鳌的……如此看来,皇宫内已经被东厂的人彻底渗透了。” 片刻后,只见那黄公子被人群簇拥着下楼,向后门走去。 楼下的厮杀还在继续,那东厂的番子刚要阻拦这群人,海公公就出示了一块令牌,成功蒙混过关。 贾珝见状,还以为此事要结束了,没想到天地会的人也看见了这一幕。 “总舵主,那人肯定是阉党的大官,眼下阉党的狗贼太多,我们不如劫持了他!” 陈近南便剑锋一转,杀向了黄公子一行人。偏偏这个时候苏灿也在现场。 苏灿想着不能帮陈大侠,那他过过招也不错,便大喊了一声“反贼陈近南?吃我一拳!”便攻了上去。 贾珝摇摇头,眼下皇帝肯定会对他和苏灿印象深刻,鬼知道事情会往哪儿发展……毕竟武举殿试的时候,皇帝会在现场的。 当日在金陵时,苏灿和贾珝实力相当,都是三流水平,如今苏灿没什么奇遇,自然武功长进不多。在陈近南手下,没几招就败下阵来。 几名带刀护卫被天地会的高手牵制,陈近南径直杀向海大富,海大富和他过了十几招后,忽然一阵猛咳,陈近南抓住机会,一剑将他扫开。 眼见着那黄公子身边只剩下两名护卫,贾珝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在打茶围时,贾珝看出这黄公子为人随和,心性不错,估计刚当上皇帝还没进化成政治生物。 所以贾珝决定先混个救驾的大功。 都救你小命了,总不能因为我知道你去过去教坊司,就想灭我口吧? 如果“四大铁”算数,那一起打过茶围,也算小铁了吧? 他真的,太想进步了。 贾珝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地后随手捡起一把长刀。 此时一名侍卫已经中剑倒地,陈近南一剑就要架在黄公子的脖子上,黄公子被吓得满脸惊慌,就要拉来身边的人挡剑。 贾珝完美卡点救人,他一刀拨开陈近南的剑。 “大胆反贼,还敢伤人!” 随即两人大战在一起,以贾珝的实力,想要杀死陈近南还很困难,但只拖住他却很简单。 黄公子被人群簇拥着离开,他还回头看着正在激战的两人。 “粤东武举人苏灿?真是一员猛将!” 随后他由那名朱爱卿带领,从教坊司侧门离去,一路回宫。 大明宫御书房内,宣武帝饮着茶压惊,他问道:“戴权,宫内没出什么岔子吧?” “陛下放心,臣时刻守着御书房。” 宣武帝松了一口气,“那两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戴权奉上两本已准备好的折子,道:“禀陛下,这两人都是化名。 “那‘苏灿’原名贾珝,江南应天府江宁县人,宁国府之后,应天府武举解元。” “那‘李山’原名苏灿,粤东武举解元,前任粤东提督之子……这两人入京,都是应考会试的。” “哦?居然是两名解元?”宣武帝拿起折子,微微皱眉思索着。 “贾珝?贾家的人?” 第三十五章 武举开始 哪日在教坊司,贾珝没有硬留下陈近南,在他划水后,受伤的陈近南被韦小宝救走。 原因很简单,如果他配合东厂的番子杀死陈近南,那么他无疑会成为天地会的第二个靶子。 下任总舵主上台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替陈近南报仇。 今天是武举会试,卯正一刻时,外边天还是黑的,贾珝就已经早早的起来了。 当然院子里的奴仆们起得更早,贾珝耳力很好,能听见翠果和香菱的谈话声。 他正坐在榻上穿衣,香菱端着热水,翠果拿着毛巾,两人联袂走了进来。 香菱放下水盆蹲在炕下,给贾珝穿鞋,翠果帮他穿衣,蹲下系好腰带,再捋好褶皱处,动作轻柔又干练。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用香皂洗了面,香菱又递来擦脸的毛巾,以青盐擦了牙,漱了口。 被两个小美女的服侍着,贾珝十分享受。在江湖上漂泊风餐露宿都是常事,这温柔乡就有点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还是要努力啊,不然宁国府被抄家时就跟着寄了……” 在外行走要束发戴冠,贾珝坐在玻璃镜前,看着香菱带着笑意给他梳篦头发。 “翠果,你去摆饭,我要在院子里吃。” 翠果眼神在香菱身上瞟过,应了声就出了门。自己住也有好处,不用太在意“礼”,可以随便点,而且不用吃公共厨房。 贾珝把香菱揽入怀中,摸着她的细腰,又向下:“最近又吃胖了?有点肉摸着就舒服些……” 香菱缩在他怀里,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娇羞地喊了声:“爷……还没梳完呢。” 她向来是個逆来顺受的性子,予取予求,不会反抗。 还好遇上贾珝这么个正人君子,看她年纪还小,让她再养养。 贾珝抬起她的下巴,在她下颌线上摩挲,香菱一张鹅蛋脸十分端庄静美,洁白无瑕,没有涂抹脂粉,但嘴唇红润诱人…… 翠果摆完饭,就看见香菱面色红润,耳根也通红,她一边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擦着嘴,一路小跑地走了出来。 “呸!一大早就勾引爷们,也不知羞!”说着翠果在香菱的臀儿上拍了一下,满眼都是嫉妒。 用过饭后,贾珝就出了院子,铁柱已经牵着马在门外等着了,两人一路出了宁荣街,朝皇城方向而去。 路程还有些远,此时光线不好,马被铁柱牵着走,贾珝骑在上面眯着眼养神,默背着已经准备好的策论文章。 武举分内场和外场,内场考兵书策论,外场考弓马武功。 武举远不如科举严格,尤其是内场考核,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像是苏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内场策论都能拿高分。贾珝的情况比苏灿好多了,但也只是熟读了兵书,策论写的很一般,所以做了些场外工作。 贾珝回忆着,这个世界的武举有些不一样,会试和殿试合在一起举行。(考试剧情重复写两次感觉有点水) 由兵部校考各地举子的策论,过文试者才能参加武试。外场武试在校场举行,由皇帝钦点武状元。 贾珝把他那篇千余字的兵书策论默背了三四次,才到了考场,此时天还麻麻亮。 待时间将至,贾珝验明正身后进入。贾珝在经过童试和乡试后对这些程序已经很熟悉了,包括作弊…… “贾兄,咱俩还真是有缘啊!”旁边的苏灿笑得很开心。 贾珝没有看苏灿,当他策论文章刚抄到一半时,就被听见了苏灿的鼾声,他侧头看去,苏灿正趴在桌子上大睡,口水已经把答卷打湿了…… 一刻钟过去,贾珝将笔放下,揉了揉手腕,惊人的发现苏灿桌子上已经铺好了一篇写满的试卷了。 他又看向另一侧,那名考生正抄着衣服内侧的小抄…… “草,白背了,血亏!” 策论结束,五人取一,由兵部授武进士。贾珝、苏灿两人自然名列前茅。 皇城六科垣舍后,校场内旌旗蔽空。 “武状元初试,考生入场。” 贾珝远远眺望,可以看见一群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护在一高台周围,看来宣武帝就在那里。 “真威风啊!”苏灿说。 “彼可取而……咳咳。”贾珝及时刹住,“你怎么还在?等会我第一个揍你!”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上次在金陵时,我只出了七分力。”苏灿撩着乱发,笑得很灿烂。 “上次我只用了三分力。”贾珝说的很保守,他感觉自己现在可以打十个苏灿。 “我两分力!”苏灿对着他的背影喊。 初试比拳脚功夫,抽签两两对决晋级,贾珝很佩服苏灿的狗运,居然一直没抽到他。 以两人的实力,对付那些武功不入流的考生自然是轻轻松松,两人都是过关斩将,成功挺进四强。最后场下还剩下: 宁国府,贾珝; 前粤东提督之子,苏灿; 东厂厂公魏鳌义子的儿子,博尔多; 理国公柳彪之孙,柳芳。 看见贾珝和柳芳抽到一组,苏灿赶紧来上嘴脸:“贾兄,你的运气还真好,能中个榜眼了,如果你抽了我,那只有探花了……不过探花还挺适合你的。” 贾珝没有和他飙垃圾话,而是和柳芳拱拱手,两人礼貌的见过。 这理国公府和贾家都属于开国武勋,四王八公的阵营。 贾珝想着,柳芳他爹好像不行了,马上就能袭个一等子,还要来参加武举,真是努力啊。 可惜挑错时间了,就算不遇上他,柳芳也打不过苏灿。 准备阶段,贾珝背后就是看台,他转身就看见了苏老爹正在给别人介绍他儿子有武状元之资。 一个面相比苏灿还猥琐几分的人在嘀咕着:“最后一刻钟了,我该压谁赢?苏灿一赔十,博尔多一赔一,贾珝一赔二……这苏灿肯定没希望了。” “有没有搞错啊,赔率差这么远。”苏老爹十分不满。 “那人谁啊?”贾珝总感觉他有点面熟。 “鬼知道!”苏灿满脸不爽,“难道他看不出我在保留实力吗?” 柳芳介绍道:“李多隆,龙禁尉统领。” “哦,原来是多隆大人啊……” 第三十六章 苏灿的靶子上没有箭 “多隆大人!”贾珝招着手。 “贾公子有何贵干啊?” 多隆立即腆着脸凑了上来,一点不顾及二品武官的身份。虽然武官的品级不值钱…… 贾珝掏出了之前在教坊司,从苏灿处赢来的一千两银票,“我可以下注吗。” 多隆立即双手捂住那张银票,谨慎地左顾右盼,见到无人看见后连忙把苏灿拉到一边。 “按照常理来说,你是参赛者,肯定是不能,但我可以代你下注……” 忽然他看着贾珝的银票像是想起了什么:“贾公子,你真是天才,你是参赛者,胜负不都是由你决定吗? “我看在场四人你的实力最高,赢了那柳公子自然不在话下,然后大家都会以为伱能胜出,但你却故意输给博尔多,我们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给厂公千岁卖个好!” 多隆连忙拱手,眉飞色舞的说:“我对贾公子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贾珝拍了拍多隆的肩膀,“嗯,可以下注就好,麻烦多隆大人帮我压自己获得武状元。” “啊?”多隆愣住了。 考核继续,先由苏灿与博尔多进行弓马考核。 只见两人同时翻身上马,策马奔腾,弯弓搭箭射靶。 贾珝看去,只见两人都射中靶子的红心,苏灿的力道更大,直接把靶子射穿了。 苏灿骑马路过休息区域,冲贾珝扬了扬拳头,一脸的得意。 “哇,我儿子都射穿了,至少多加两分吧?”苏老爹摇晃着多隆说。 多隆满脸凄惨:“我靠,我压的博尔多胜……” 接着兵部的考官报靶:“苏灿的靶子上没有箭,博尔多获胜!” 现场一阵掌声响起,苏灿的笑容直接僵住,他看向博尔多,对方只是不屑一笑。 “有没有搞错啊!”苏老爹满脸愤怒。 “这考官真是铁面无私啊!”多隆转哭为笑竖起大拇指说。 贾珝和柳芳齐起身,两人同时谦让:“请。” 随着考官令下,贾珝策马奔出,搭箭瞄准靶心,有了苏灿的前车之鉴,他刻意收了力气。 “咻!” 只见箭矢极速飞出,轻松射穿了红心。 “这……” 贾珝许久没碰过弓马,有些生疏,再加上力量提升太大,一时估算错了力道。 不过他也没在意,论权势和影响力理国公府还比上宁国府,他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黑幕呢? 两人策马回到起点,柳芳对他拱手说:“贾兄好武艺,在下佩服。” “过奖过奖……” 苏灿凑了上来:“哈哈你也射穿了,这下我心里平衡多了。” 考官继续报靶:“柳芳正中红心,十分,贾珝把红心都射穿了,其臂力惊人,破格再加一分!” “啊?”苏灿脸色很精彩。 “哇,有黑幕啊!”苏老爹大喊着,旁边的多隆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皇上和厂公都在上面,你想找死吗苏大人?” 多隆见贾珝这么自信,也压了他。现在他已经赚了几千两银子了,自然高兴。 贾珝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加油,榜眼已经很不错了。” 紧接着开始马上实战,苏灿和博尔多举着一把大刀互砍,仅是一个来回,苏灿的大刀就从中断开。 看着这一幕贾珝有些忍俊不禁,一旁的柳芳见状也是直摇头。 “连兵器都做了手脚?这真是……”柳芳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了,只是叹息着。 紧接着苏灿骑马跑向一旁的兵器架,拿着两把水果刀硬抗博尔多的双斧。 但两人实力差距过大,即便博尔多手段尽出,还使用了暗器,也未能取胜,反而被自己的暗器射中。 考官再次上场:“本局比的是马战,苏灿的脚先落地,博尔多获胜!博尔多三局两胜,晋级!” 柳芳叹了口气道:“希望我与贾兄能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 贾珝却笑着:“不急,还有反转!” 忽然场上的博尔多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不止。柳芳惊奇道:“难道说那只暗器上有毒?贾兄是怎么知道的?” 博尔多死于自己的暗器,只能让苏灿晋级。贾珝和柳芳互相行礼,穿戴好铠甲后走上战场。 贾珝随手从兵器架中抽出一杆马槊,翻身上马。他的马战一般,但武功底子在那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两人互相冲锋,一击后又退开。柳芳握紧手中的大刀,只感觉手腕一阵生疼。 而贾珝内力深厚,没有任何感觉,调转马头再次攻上。 柳芳马战功夫不错,但内力薄弱,武功在三流左右。贾珝想着毕竟是亲友,就放了水,过了几十招后才把他挑于马下。 柳芳起身有些不甘,但还是拱手说:“多谢贾兄手下留情。” “承让承认!” 贾珝下马休息,苏灿凑上来说了几句烂话,贾珝没理他,而是正色的说:“苏灿,我昨日夜观天象,今日你必有一劫……” “什么劫?一拳打在你脸上骨折了吗?嘁,贾兄你当我是吓大的啊!”苏灿笑道。 “你不信就算了,今日之后,千万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贾珝转身就走,他想着苏灿虽然贱,但功夫不错,武榜眼出身也够给他当小弟了,所以想着提醒一下。但苏灿不领情就算了。 苏灿连忙追了上去:“喂,有什么话你赶紧讲,玩心理战术是吧?” …… 片刻后一个身穿蟒袍赐服的太监走到场上,扯着嗓子喊道:“传陛下口谕:你二人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朕甚喜之,特令上台比试,一决胜负,钦此。” 贾珝和苏灿连忙接旨,跟着那太监向里走去,直至台上。 “天下豪杰无数,但配和我一决高下的,也只有贾兄你了。”路上苏灿还在嘴炮着:“今天呢,我决定用八分力……贾兄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像刚才那個杂碎一样作弊吧?” 贾珝不予理会,毕竟觐见需要忌讳的有很多。 登上台后,苏灿也识趣的闭嘴了,低着头走上前,不敢乱看。两人穿着盔甲,行礼也很简单。 贾珝躬身施礼道:“学生贾珝参见皇上。” 苏灿也跟着他喊。 宣武帝看着二人,见他们身着铠甲,比那日更多了一分豪气威严。想他们二人在武举中名列前茅,他沉声道:“平身。” “谢陛下。” 贾珝神情自若,苏灿却皱了皱眉,他总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 第三十七章 赵无极:微臣有事启奏 贾珝和苏灿对立而站,两人默契地同时除掉甲胄。 “为了迎娶如霜姑娘,我不会留情的!贾兄……” 贾珝直接打断道:“三招!” “什么三招?你要我让你三招?” 贾珝淡淡地说:“你能接我三招,武状元就让给你了。” “啊哈哈哈……贾兄你还真是幽默。” 苏灿还在笑着,突然他闪身袭去,一拳轰向贾珝。 贾珝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双腿微屈,运转起九阳神功的金刚不坏法门,待到苏灿近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 苏灿顿时满脸惊愕,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轰在了石头上,手腕震得生疼。 他想抽回手,拳头却如同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发力,都是纹丝不动。即便调用内力,那些内力进入贾珝体内,都如同泥入大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珝何时有这么大的力气,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的? 苏灿满脸惊慌的看向贾珝,忽见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打人不打脸……啊!” 贾珝还抓着苏灿一只手,他根本避无可避,只听一声惨叫,苏灿就侧飞出去,差点落下了台。 贾珝立在原地揉着手腕,苏灿慢慢爬了起来,脸上已经发肿了。 他摇了摇头,自己这准一流高手的实力,对上苏灿这个三流战力就是碾压,不会有任何悬念。 “你嗑药了?”苏灿满脸的疑惑,“为了个武状元,没必要这么拼吧?” 贾珝施展壁虎游墙功弹射而出,苏灿挨了一拳后已经知道了实力悬殊,立马转变了战斗策略,他不断腾挪闪移躲避着。 “第二招第三招第四第五……伱已经输了!” 贾珝不予理会,施展身法紧跟而上,苏灿眼见着要被逼到死角,只能运劲于臂,猛击贾珝的胸口,正打在“膻穴”上。 贾珝难免一笑,九阳神功的杀伐不足,护身却大有门道。 他运转内力积于胸口护体,不但将苏灿打来的拳劲反弹了回去,更因对方这么一击,引动了他体内的至阳热气,劲上加气,威势更添几分! 苏灿只感觉手臂要断裂一般疼痛难忍,贾珝的霸道的真气窜入他的经脉内,直接搅了个天翻地覆,浑身一股火热。 贾珝乘胜追击,又是一掌拍来。苏灿见贾珝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自己败势已定,一时就心生退意……反正贾珝定会留手,不可能一掌打死了他。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如霜姑娘的身影,一时全身气力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他双脚点地倒飞,内力运于双掌朝贾珝连续拍去,不断变化招式。 贾珝目光坚毅,举掌迈步朝苏灿逼去,不论苏灿如何变幻,他就只有这一掌。 苏灿耗尽体内气力,直至被逼到台边,也没有接下贾珝这一掌。贾珝拂掌落下,拍在他的胸口,将他推下台后,就收了五分内力。 苏灿落下台,猛咳了几下,但未见血,一时间他看着台上的贾珝,神情有些许呆滞……他居然败了! 贾珝收回视线,转向高台,躬身行礼。 顿时全场沸腾,声势不绝。 苏老爹对着还趴在地上的苏灿喊道:“儿子,没事吧?想开点,你已经光宗耀祖啦……”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他旁边的多隆脸都要笑烂了:“哈哈发财了发财了,这贾公子真是少年英雄,武功天下无双!” …… 宣武帝暗自点头,那日在教坊司见过贾珝的身手后,他就预料到了这個结果。 “贾珝,朕钦点你为武状元!” “谢陛下隆恩。” 贾珝吐出一口浊气,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虽然这个世界很危险,但还好如今一切顺利。 如今有了武状元出身,还有一份上不得台面的救驾之功,如果能混到“简在帝心”的地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苏灿、柳芳为榜眼、探花。你三人赐武进士及第!” 柳芳赶紧谢恩,表现的十分激动。而苏灿反应慢了半拍,还有些失落。 他以为自己能考上武状元,风光迎娶如霜姑娘,但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强烈的挫败感降临,让他变得有些颓废。 突然这时一道人影从群臣队列中走了出来,他来到空地之处行礼后朗声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贾珝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步伐间下盘沉稳,就知道他的武功底子打的很牢固。又见他呼吸绵长,气血旺盛,多半是横练一身外家功夫。 宣武帝表情淡了几分:“赵无极,今日是武举,不议国事。” “赵无极?”贾珝眉头微皱。 他记得赵无极一身功夫十分邪门,克星是降龙十八掌。 如今天下降龙十八掌在何处? 倚天剑内有秘籍,掌握之人有郭靖、洪七公、乔峰……还有苏灿在粤东结交过的老乞丐。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柳芳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他是魏阉的干儿子……” 魏阉……如此称呼权侵朝野的厂公,看来四王八公一脉和魏鳌之间的矛盾很深啊! 贾珝微微点头,以示谢过,接收了柳芳主动释放的善意。朝廷比江湖更需要人情世故,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赵无极说:“陛下,微臣所奏之事正是关乎今日武举。” 宣武帝无奈,只能摆摆手:“准奏。” “微臣查出苏灿目不识丁,怎么能通过兵部内场的策论笔试呢?分明是有人徇私舞弊!微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诸位武举考生一个公道!” 宣武帝的表情冷淡,贾珝没看见皇帝的脸,但也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变化。 但贾珝总感觉皇帝是对阉党的不爽,却不是因为苏灿作弊而生气…… 宣武帝沉吟片刻,道:“给苏灿拿文房四宝来。” 片刻后,一名锦衣卫端着笔墨纸砚放在苏灿身前,宣武帝继续道:“苏灿,这赵无极说你目不识丁,朕命你立即写出自己的名字来! “如果你写不出来,朕要治你欺君、武举舞弊之罪,两罪并罚!如果你写出来了,那就是赵无极诬告,朕同样要治他的罪!” 苏灿满脸呆滞,他拿起毛笔,一时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第三十八章 觐见 如今以贾珝的身份,在这种场合还插不上话,只能做个观众。 在他看来宣武帝话里话外,都明显偏袒了苏灿……或者说皇帝对赵无极所在的阉党已经十分厌恶。 “跟着皇帝干阉党,前途大大的有,还能落个好名声,不错不错!”贾珝想着。 赵无极敢御前告状,自然有备而来,所以宣武帝也知道了苏灿不干净。 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对错本就不重要,而且武举自古不受重视,文考舞弊也是常事,像是前朝只需要默写一百字的《武经七书》,大家对这事都心照不宣。 皇帝只让苏灿写出自己的名字,这态度就很明确了——寻常武将的文化水平确实一般。 但也是不擅长科举所学的经义策论,但是读书写字都是基本项。至少你得会看兵部的调令吧?平时人情交往,结党营私,你得会写信件吧? 而苏灿又不是草根出身,肯定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是在宣武帝看来。 而赵无极听到皇帝的话,居然露出了笑容,他阴恻恻的看向苏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来赵无极对苏灿很了解啊……”贾珝又看向苏灿,他早就料到这个剧情。毕竟他有意收苏灿当小弟,自然有所应对。 在校场之上,贾珝就教苏灿写了他的名字。 想着苏灿不学无术,他还别出心裁的用了剑法的路子,哄骗到这是一套高深剑法,对苏灿这個武学奇才算是因材施教了。 不过一时见着苏灿没有动,贾珝也没了底:“该不会有这么笨吧?” 赵无极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陛下,他连‘苏灿’这简单的二字都不会写,又怎能通过文试?” 这时官员队伍中又走出一人:“微臣恳求陛下治苏灿之罪,还武举考生一个公正!” 一时间,有多名官员从队伍中走出。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忠臣架势。 贾珝侧头看着他们,用心记住了。这些人除了少数人是职业喷子御史,大多数都是阉党的人,也就是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宣武帝也脸色发黑,他忍着怒气:“苏灿!你可知罪!” 苏灿被宣武帝这么一吼,顿时一激灵,笔尖顿在宣纸上留下一团黑墨。他看着纸上那一团墨,瞬间想起了什么,他瞟了眼贾珝,又连忙握住笔涂画了起来。 苏灿握笔如剑,脑中浮现起贾珝的剑招,草草画出了两个图案。 锦衣卫把他写的东西呈给戴权,贾珝等锦衣卫路过时侧头看了一眼。 只见纸上“苏灿”二字如鬼画桃符,毫无章法,还少了笔画,连蒙学的孩童都不如。 戴权一看便高声说:“陛下,写出来了!苏榜眼行笔任意潇洒,龙飞凤舞,笔力遒劲,绝不是目不识丁之人。” 贾珝连忙去看说话的人,还有糕手? 这是哪位人才? 局势瞬间逆转,宣武帝转守为攻,想要给赵无极坐实上诬告的大罪。 此时阉党众人再次出场,在他们的斡旋之下,最终赵无极被连降三级,罚俸一年。 贾珝见识完第一次朝堂斗争后,真切的感受到了阉党的势力庞大,难怪皇帝为了搞死魏鳌宁愿去教坊司密谋…… 武举落下,贾珝三人自不多说,另有二甲十余人,获“赐武进士出身”。三甲众人获“赐同武进士出身”。 这些都是同年,属于政治资源,贾珝自然结交了一番。 贾珝骑上高头大马,由军士送还归第,一时风头无两,难免有些飘飘然。 “贾珝,恭喜恭喜啊。”等人群散尽,苏灿才凑了上来,颇有些失落的说道,“刚才多亏你了,不然我和我爹就惨了……” 贾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现在大家都是同年了,以后互相帮忙嘛。” 苏灿问道:“你今天的实力……” 看着苏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珝正色道:“骗你的,其实那天在金陵,我给伱放水了……” 说罢他不再去看苏灿的表情,打马离开。 “明日兵部宴会,不知道会赏多少银子……后天兵部给封官,又不知能落到什么职位。” 贾珝想着:“我又没得罪阉党,应该没人针对我吧?苏灿肯定寄了……” 一路想着,忽见一名身穿大红色蟒袍的太监拦住了去路。贾珝一看,正是校场上称苏灿“笔力遒劲”那位。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贾珝赶忙翻身下马,行礼问道:“公公,敢问有何事?” 他真的,太想进步了! 戴权笑道:“状元郎,当然是喜事了,陛下有召,状元郎还不速速去觐见。” 贾珝心中一喜,按照这太监的反应,多半真是喜事。 他赶紧调转马头,跟着戴权一行人穿越了青石条板铺就的朱雀大街,第二次驶入了宏伟的皇城。 “还未请教公公的名讳。” “我姓戴。” “原来是内相当面。”贾珝再拱了拱手。 戴权是大明宫掌宫内监。与贾府关系密切,难怪对贾珝这么友好。 原著中秦可卿死后,贾珍就是走的他的路子,给贾蓉捐了个龙禁尉的差事。 戴权满脸笑意,他看着身旁一身华服的少年说道:“宫中不比外面,规矩繁琐,状元郎留心些。” “多谢内相提点。” 见戴权主动释放出友好的信号,贾珝也是以礼相待。 太监因为某些原因,往往敏感记仇,心性偏狭,又服侍在皇帝左右,为皇帝心腹,看似卑贱却影响甚大。 对于这个群体,贾珝虽然无意攀附,但也不会自视清高的得罪了。 例如现在权侵朝野的魏鳌,之前也只是宫中一名小太监。 但是贾珝相信有他在,这戴权没机会成为下一个“魏鳌”。 一行人穿过了三重宫门,来到了大明宫之前,于侧殿门外停步。 戴权进去通传,贾珝在外等候。 他站在宫苑中,环目四顾。 只见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宫殿建筑,飞檐斗拱,朱墙黛瓦,四方宫女、内监,力士,侍卫,成对而过,神色匆匆。 贾珝顿时豪情万丈。 这大明宫,姓陈,未必不能姓贾! 第三十九章 封官 大明宫,偏殿。 孟秋的暖阳自轩窗斜射进来,撒在红杉木而制的御案之上。 宣武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手中拿着奏本,眉头紧皱。 殿内十分空旷寂静,几名内监侍候在离皇帝最远的大殿门口。 戴权一踏入殿门,背都弯了下去,脚步轻盈落在地砖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戴权虽在皇帝潜邸之时就跟随左右,但仍然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错处。 他悄然走到御案一侧,见宣武帝在批阅奏折,便无声地候立在一旁。 约莫过了一刻钟,宣武帝伸手去拿边上的茶,才看见静立在一侧的戴权。 宣武帝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什么事?是贾珝到了?请他进来吧。” 戴权连忙应了声,又退了出去。 殿外,被晾着的贾珝心态平和,他正在思考着这场觐见的深层信息。 首先,他先复盘了一下朝局,以及这位宣武帝的上位经历。 先帝在位时,立义忠亲王为太子长达十年,后义忠老亲王被废。 此时继位大统的最优人选为忠顺亲王,但先帝却将皇位禅让给了年幼的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宣武帝。 太上皇年老力衰,仍不肯放权,扶持大太监魏鳌,常年把持朝政。 宣武八年,太上皇驾崩,宣武帝奉遗诏,封坏事了的义忠老亲王之子为宁靖郡王。 贾珝把视角转为宣武帝,顿时感觉四处危机四伏,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落入无尽深渊。 前有魏阉把持朝政,大权在握;后有老大哥忠顺亲王、大侄儿宁靖郡王虎视眈眈; 如果魏阉联合任意一人,改天换日都不是什么难事。 更别说国家内部还有江湖武人作乱,宗派山门盘踞地方;外有蒙古诸国犯边作乱,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 “难怪皇帝会去教坊司密谋,如果走漏了消息后果太严重了……” 贾珝难免有些唏嘘,他也不难猜出宣武帝召见他的目的了。 他虽然武艺高强,还得了武状元,前途一片大好,但仅凭这些也入不了皇帝的眼。 或者说宣武帝看到的不只是这些,他还想通过贾珝拉拢开国武勋四王八公一脉…… “贾公子?”戴权见贾珝对着宫殿侍卫发呆有些疑惑。 贾珝回过神来,“我见皇城威严,帝阙深重,一时走了神,还请内相海涵。” 戴权一笑,也不在意,即使贾珝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个好奇心重的少年郎而已。 “状元郎年少得意,观得这浩荡皇城有所感悟实属正常,只是进去后当着陛下的面应当守礼,否则内监呵斥是小,陛下不悦是大。 “陛下召见,还请贾公子入殿。” 简单的提点了一句,戴权便领着贾珝走进了殿门。 贾珝一路低着头跟着戴权进入,还好不是国朝大典,也不用三跪九拜,贾珝只是躬身俯拜。 “学生贾珝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使对穿着龙袍的皇帝有些好奇,但他也没抬头,直视圣颜是一项不小的罪名。 宣武帝看了眼戴权,戴权立马意会,带着殿内所有的宫人内监退出殿外。 “鲜衣怒马少年郎,今日状元郎可是出尽风头了,令朕好生羡慕啊。” 贾珝连忙行礼道:“都是承蒙陛下恩典,钦点学生为武状元,学生牢记陛下大恩。” 贾珝猜到了宣武帝想要拉拢他。但被拉拢,不如自己主动靠上去。 现在皇帝势单力薄,贾珝主动加入他的团伙,那不就是雪中送炭,他还不感恩戴德? 宣武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便沉声道:“抬起头来。” 贾珝心中一动,缓缓抬起头看向御案之后,便见那日在教坊司暖香阁所见的“黄公子”,穿着一身龙袍,正坐在御座上。 宣武帝也算是仪表堂堂,少年天子更有一番威严。 展现演技的时候到了! 贾珝先装作失神片刻,再在一秒钟内多次变换眼神,低下头后又忙抬起了头,眼神躲闪。 宣武帝似乎很满意贾珝的反应,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颇有些少年心性。 “贾公子,听闻那日妙锦姑娘最后请了你入内……只可惜被东厂的人坏了你的美事。” 贾珝心中纳闷,现在虽然两人相认,但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心照不宣,略过那事吗? 皇帝进教坊司,绝对是可以写进史书的丑闻,那些朝中清流如果知道了,绝对会用口水淹没大明宫。 还有那天东厂的人不是来抓陈近南的吗? 在你皇帝眼里东厂的人比反贼还可恨? 贾珝估计宣武帝打着图穷匕见的主意,要挑明此事让他站队,不准骑墙。 贾珝也不去接这忌讳的话茬,躬身道:“学生惶恐。” 宣武帝沉寂片刻,端着茶杯自饮,忽然他开门见山道:“贾珝,你以为东厂如何?” 贾珝道:“东厂行事霸道,任意乱为,臭名昭著,民间早有怨言。” 宣武帝又沉吟道:“你以为魏鳌如何?” “魏阉霍乱朝纲,党同伐异,作恶多端,此乃天下人皆知!” 不就是喷人吗?贾珝还挺擅长的。 “放肆!”宣武帝道,“厂公一心为公,忠于国事,岂是你等可以妄言的?此等言论以后休得再说!” 伱他妈! 贾珝心中暗骂,他拱手道:“学生谨记陛下圣言。” 皇帝的语气生硬、淡漠,似乎真的动怒,但贾珝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相信他和魏鳌关系有多好。 宣武帝话锋一转:“如今你高中状元,不知你有何志向?” “学生是一介武夫,如今九边不宁,学生的志向自然是保家卫国,扫灭鞑虏……” 贾珝说了大串的假大空的话,最后添了句皇帝想听的“唯陛下马首是瞻……” 此后继续问答,贾珝既知宣武帝的心思,在他有意迎合之下,宣武帝对这个少年状元郎更为欣赏喜爱,以至于不等后日兵部授职,当场封官许愿起来。 宣武帝给贾珝授了个“一等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的官儿。 龙禁尉是实职,领俸银的五品美差。正五品应该相当于云骑尉,年俸银八十五两、米八十斛。 若无贾珝干预,后贾蓉通过戴权花了一千两白银就买得了此官。 而一等龙禁尉是从三品吗,待遇权位自然更高。 按照国朝惯例,武状元授三品参将,一等龙禁尉御前听差,矮一级也很正常。 贾珝还算满意。 “那以后多隆就是我顶头上司了?在他手下应该挺好混的吧?” 第四十章 送个丫鬟给他 荣国府,荣庆堂。 “你是说珝哥儿中了武状元?”王熙凤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怎么这么突然,前些日子谁都没听见信,今儿大哥哥你就来报喜了。” “珝弟就是这个性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贾珍笑容满面地道: “他进京来就是武举的,我都命人留意着。今天殿试上,皇上钦点了珝弟为武状元。我得了信,就连忙来给老太太并各位婶婶们报喜……” 宁荣两府,以宁国府为长。但因为十几年前宁府押错了宝,牵扯夺嫡,才逐渐衰落。 如今宁府式微,贾珍这个族长也是名存实亡,贾家大事都由贾母做主。 现在宁府出了个有造化的种子,贾珍自然与有荣焉,说是报喜,更多是在贾母等人面前炫耀。 荣府贾环等庶子不说,贾琏捐了個同知,成天无所事事,贾宝玉养在妇人之手,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这样与贾珝一对比,就显出差距了…… 碧纱橱内,贾家的众姐妹们听到了贾珍的报喜,都是反应不一。 宝玉听贾珍说起贾珝,又想到了那日所见的俊美高雅,芝兰玉树的公子哥。他还在出神,又听见贾珍说什么“武状元”,才幡然醒悟。 宝玉听到这话就有些怅然若失了,他原本以为遇上了一个雅人知己?没想到又是一个市侩虚浮的禄蠹俗人! 宝玉是最恨仕途经济的,那些研读经义大学,参加科举的文人在他眼里都是俗不可耐的,更别说贾珝这种武夫了…… 探春满脸的向往,她自言自语着:“被皇上钦点为武状元,这是多大的荣耀?珝二哥真是好样的,光耀我们武勋之家的门楣。” 黛玉表情淡淡,并不关心东府的事。但她是个细腻的性子,留意到了宝钗微变的脸色,便想起宝钗也是从金陵而来的,不知两人之前是否就认识了。 迎春反应慢了半拍,愣了一下才说:“武状元?那珝二哥的武功不比那些话本里的江湖大侠还高了?” 宝钗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又胡说了。” 这个时代,女子无才是德,大家闺秀就算认了字,也是看些《女诫》之类的正经书本,话本是看不得的,尤其是些才子佳人,更是禁书。 迎春红了脸,赶紧低头,也没找补两句。还好在座都是姐妹,如果有长辈在,定要挨训。 探春追问道:“那珝二哥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还这么年轻,以后不会练成活神仙了罢?” 她们这些女子都被圈在院里,探春知道只有宝钗有些见识,便缠着她问。 宝钗便说:“武举考的是策论和弓马,与江湖武夫不能一概而论。但他的武功自然是不俗,想来飞檐走壁是能的。” 探春听的有些出神,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男儿身,去考个武状元回来。 宝钗见状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别只看人家现在风光,要想他人后吃了多少苦头。” 宝玉本就不喜贾珝是个武人,听到姐妹们都在议论他,便怒道:“做个体面清净的雅士不好?非要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蠹之流,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 贾家姐妹自不敢多说,宝钗素来是个大气的性子,也不与宝玉计较。唯有黛玉眼神不善地看着宝玉。 以宝玉之言,她的父亲林如海也入了国贼禄蠹之流…… 宝玉留意到了黛玉的眼神,自知失言,一时又无处辩解,只能长叹一声,心中就有些埋怨贾珝了,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了。 屋内好不热闹,末座一个身量未足的小萝莉满脸疑惑地旁观着,仿佛神游世外。 “东府的二哥哥成武状元了?” 荣庆堂下,贾母自然看出贾珍那点小心思。如果贾珝考的是科举的状元,她还会嫉妒一番,为啥不是宝玉? 但武举就算了,她可舍不得让宝玉吃苦。 贾母想着贾家后辈出了个争气的也好,但又想贾珝自幼养在金陵,恐怕与两府不亲密,如今他没住在东府就是最好的证明。 贾母便开口提了一嘴,让贾珍把贾珝接回府里住。 待贾珍走后,贾母看向一旁侍奉的鸳鸯。 “鸳鸯,告诉后院,让前阵子来的赖家那个丫鬟,晴雯,打发到珝哥儿身前伺候。你亲自送过去。” 鸳鸯连忙应了声。让她亲自送过去,自然要说清楚,要贾珝记得贾母的好。 贾母又看着众人解释着说:“因为那些个陈年旧事,算我们亏待了珝哥儿,任他长在金陵,也不闻不问的。” 王熙凤笑道:“晴雯那丫头我记得,颜色一等一的好,手里针线功夫更好,赖家的丫鬟还被老祖宗调理过,老祖宗是给珝哥儿大体面了。他得了这个丫头,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成天念着老祖宗的好。” 贾母说:“不求他念我这个老婆子的好,只要不忘记自己是贾家人就行了……” 贾珝出了皇城,一路风风光光回到家,刚打开院门,就看见翠果、香菱领着几个丫头齐跪成一排磕头。 “状元爷好,给状元爷请安!” 说罢几个丫头齐凑上来,要赏钱沾喜气。 “都有都有,翠果你去账房支,一人三百文!” 几个丫头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她们的月钱左右不过这个数了。 贾珝见香菱还跪在那儿,没有凑趣,就把她拉起了。 他拍了拍香菱膝盖上的灰尘,又揪了揪她的脸蛋说:“去给爷端杯茶进来。翠果你让人烧水,我要洗澡。” 贾珝回了书房,又复盘了一阵在大明宫和皇帝的谈话,才拿起了桌面上的信件。看完后他眉头一皱。 信是从金陵寄来的,马秀才写的。 贾珝走后不久,马秀才在一家酒楼被薛蟠堵住,暴打了一顿,断了条腿,医不好了。 殴打有功名的秀才,可不是小事。马秀才自然告到了应天府。 但应天府知府贾雨村和贾家有旧,自然不敢得罪薛家,胡乱判了此案,让薛蟠安然逃脱,来到了神京。 贾珝摇摇头,自马秀才把他当枪使后,他对此人的感官就很差了。 但明面上马秀才是他的人,薛蟠此举就是在打他的脸了。 贾珝想了想,把书信收好放在一边。他也不能就此事去找薛蟠的霉头,毕竟薛蟠是族亲,马秀才是外人,闹起来也不占理。 但贾珝知道,薛蟠这人混账惯了,在神京城也不消停。 只等薛蟠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了,再翻旧账! 第四十一章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贾珝从怀里掏出三千二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子里锁好。 其中一千两是苏灿输给他的,其余的是武举时多隆帮他押注挣来的。 “还顺带发了笔小财……”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今天皇帝许他的职位,一年俸银也只有一百三十两。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院内传来,打断了贾珝的思绪。 香菱扶着门框细声说:“二爷,西府的鸳鸯姐姐来了。” “鸳鸯?”贾珝知道,多半是荣府有事。 他走到院子,就见鸳鸯一手拿着绢帕,一手提起裙裾,跨过门槛走进院内。简单一个动作,却十分显露身段,让贾珝多看了两眼。 这鸳鸯倒是长熟了…… 贾珝知道,鸳鸯不仅颜色好,德行、能力都是拔尖的。 她是贾母的大丫头,连王熙凤都能打趣,但她在贾府中从不自傲、仗势欺人,深得上下好评和尊敬。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姑娘,最后的结局却十分凄凉,在贾母死后被贾赦逼得上吊自杀…… 鸳鸯见贾珝望着自己出神有些奇怪,脸色不由得红润了三分,她走近行礼。 “珝二爷好。” 贾珝回了一礼,“今儿那股风把鸳鸯姐姐吹到我院里来了。” “我是来道喜的,珝二爷中了武状元的事,在两府已经传遍了。”鸳鸯一笑,“老太太听了也很开心,说珝二爷是个有造化的。” 说着鸳鸯像是献宝一样揽过了一個穿着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身姿绰约的丫头。 水蛇腰、削肩膀,瓜子脸,狐狸眼,肌肤白腻,眉眼和黛玉有几分像,只不过拉着脸,似乎有些不高兴。 “这丫头原是赖嬷嬷送来的,在老太太房里调理好了的,针线活尤好。”鸳鸯笑着介绍。 “老太太说,珝哥儿在金陵长大,是族里亏待了他,想着珝哥儿身边只带了两个丫头,便派了这么个手脚伶俐,知冷知热的体贴人,打发过来照顾哥儿。” 贾珝闻言,又扫了一眼鸳鸯旁边的美艳丫头,目光凝了凝。暗道,赖嬷嬷府上的丫鬟,该不会是晴雯吧? 鸳鸯推了推那丫头,她才不情愿地走上前,瓮声道:“晴雯给珝二爷请安。” 果真是晴雯。 晴雯长相出挑,是个暴炭性子,但总体来说是个好的,不藏奸。 贾珝想着贾母此举的深意,想出了两层意思。 一是贾珝如今考上了武状元,毕竟他是贾府弟子,老太太肯定要奖赏一番的; 二是贾母估计看出了贾珝对两府的生分,有拉拢、亲近之意。 果然听鸳鸯继续道:“老太太还说,珝哥儿长在金陵,现在两府的至亲都生分了,如此更要多亲近。最好是搬回府上住,多来西府走动走动。” 贾珝听了只是笑笑,“我在金陵时,多亏金大娘照顾,这些我都时刻记在心里,鸳鸯姐姐多来我院里走动才是。” 他想了想,又道:“老太太的心意我领了,鸳鸯姐姐回去了帮我给老太太带声好。还有一事,今儿天恩浩荡,皇上给我亲封了官职……一等龙禁尉,以后在宫中当差。”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是族亲,当官了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 鸳鸯又和贾珝聊了几句,又把晴雯拉到一边,说了些体己的话才离开。 晴雯把包袱抱在胸前,眉头也舒缓开了,不似之前那般气闷了,兴许是鸳鸯的一番劝解有作用了,她也认清了现实。 贾珝看着晴雯的脸色,她似乎有些不情愿,是想进宝二爷院里? 他没过多在意,只是个丫鬟罢了,喜爱了放在身边逗乐解闷,实在厌恶就打发到院子里干活,无关紧要。 “翠果,带晴雯下去休息吧,帮她收拾收拾。”贾珝补了句,“晴雯以后和你和香菱一样,月钱一吊钱。” 毕竟是贾母的人,要给点面子的。 翠果愁眉苦脸的应了声。来了个傻傻的香菱就抢走了她大多数的事,现在又来了个,看起来不好对付狐媚子脸晴雯…… 晴雯一听贾珝的安排,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一吊钱的月钱,而是背后代表的阶级身份。 在贾府丫鬟们也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就体现在月钱上。 五百钱的是三等丫鬟,寻常都进不得主子屋里,只能在院子里做些打水、烧茶、喂鸟、浇花的粗活; 拿一吊钱的是大丫鬟,平日里贴身伺候小姐少爷们,只用做些端茶倒水的活。 原本晴雯听说“珝二爷”是个武夫,还以为贾珝是个粗狂大汉的形象,心里的预期就很低。 如今见到这么一个俊逸的公子哥,正向的落差感十足,心中对贾珝的印象也还不错。 但她本是赖嬷嬷送去西府的,如今服侍了东府的主子,还出了府,自然有些不甘心…… 此时香菱抱着衣袍站在厢房门口说:“二爷,洗澡水好了。” 贾珝跟着进了屋,香菱把更换的衣袍放在屏风之上,又转过来替他脱外衣。 她垂下螓首,那张端庄精致的鹅蛋脸在灯火的映照下,红彤彤的十分娇艳。 贾珝在她滑嫩脸上摸了一把,只觉得十分受用。 他伸手去解香菱的汗巾子。 香菱攥住要分开的领口,她仰视着贾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 “爷?” 贾珝说:“这一大桶水,我一个洗太浪费了,咱俩一起洗,你帮我脱,我也帮你脱,爷对你好吧?” “爷对我很好,”香菱傻傻地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你嫌弃我身上脏啊?” 贾珝不听,剥鸡蛋般,一件件分开她的衣物。 坐进浴桶。 香菱红着脸跪起身,小手放在贾珝肩上,揉了起来。 纤纤小手在肩膀上揉着,那种轻重揉捏的感觉,恰到好处。 “真乖,好香菱,没白疼你。”贾珝在她嘴角亲了一口说。 香菱脸色一片绯红,红到了耳根和脖子。她垂眸看着贾珝的肌肉线条,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贾珝抬起她的下巴看她,香菱眼睫微垂,红唇颤动,竟给人一种任君采撷的感觉。 贾珝把她垂到身前的秀发捋到背后去,捧了捧那沉甸甸的柿子。 “咝溜……” 他摸了摸了香菱的后脑,侧到她耳边说:“乖香菱,给爷舒缓舒缓……” 晴雯收拾好后,又帮衬着翠果做了会儿针黹,才见香菱跑回来换衣服。 她瞧了眼。 “洗个澡还把衣服洗湿了……” 第四十二章 我看太后也是风韵犹存! 龙禁尉满员三百人,一等三人,二等六人,其中大部分为勋贵子弟。 贾珝每日需到紫禁道点卯,因为是实职,自然有职责。 他需管理手下一百号人的考核升降,进行日常的宿卫值班,遇朝会、皇帝出巡时也要随扈守卫。 他出身贾府,是硬考出来的武状元,受皇帝器重,又与顶头上司多隆交好,手底下自然没有刺头敢和他作对。 贾珝也乐得清闲,对这个过渡的官职十分满意,不到几天就总结出了工作经验,开始摸鱼划水,好不自在。 月黑风高,皇城内宫墙深重,枝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伴随着两道窸窣的人声传了出去。 “贾兄,没有鱼儿上钩啊,这还要钓多久?”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好的贾兄,对了我给你说一件事贾兄——贾兄你记得在教坊司遇见的那个说书人吗?就是说陈近南四方的那个。” “韦小宝?他怎么了?” “哈哈哈!我今天在宫中看见他了,他居然进宫做太监了!” 苏灿一阵畅怀大笑,自他武举输给贾珝后,平日里都是懒散颓废的,很少笑得这么开心了。 ——苏灿也入了龙禁尉,比贾珝低了一等,在贾珝手下当差。 至于武探花,理国公府的柳芳,自请去九边历练了。 韦小宝入宫了? 看来他是听了陈近南的令,进宫偷四十二章经的。 这個世界的四十二章经,就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了…… “你在哪里看见的他?”贾珝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 “偏殿外边。” 看来这韦小宝已经和皇帝勾搭上了! 有时候贾珝也很佩服韦小宝的狗屎运,乱跑都能遇见皇帝,还能赢得皇帝信任喜爱,一身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却能活得无比滋润。 贾珝便想着,能否从通过韦小宝,获取什么利益好处。 如今他知晓韦小宝两个把柄:一是没有净身,二是投靠了反贼天地会。 所以他掌控着绝对的主动权。 “上鱼了!上鱼了!” 又一阵忙活,吊起来一条两斤大的鱼。 正在两人讨论着这条鱼该怎么吃的时候,忽有一道黑影从河面掠过,惊起一圈波纹,朝着宫阙深处飞去。 苏灿眨了眨眼睛,又看向贾珝:“我太困了,居然出现幻觉了。” 贾珝把鱼交给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细盐包:“困了就回去休息,不要惊动其他人,等我回来再吃。” 自武举后,苏灿就摆烂了,贾珝也不以为意。 但他可不会视而不见,一是有好奇心,二是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作为今晚的值班守卫,会有失职之责。 贾珝说罢,催动内力一跃而出,在河面轻点掠过,施展壁虎游墙功翻过高大的宫墙,就看见了夜色中潜行的黑影。 他没有急着追上捉拿黑衣人,而是远远地吊在后面,看看这黑衣人有何目的。 这黑衣人对宫内似乎十分熟悉,一路潜行竟然避开了所有守卫。 贾珝暗暗心惊,跟着他来到一处宫殿。 “凤藻宫?”贾珝分辨着方位,“太后居住的地方?他来这儿干什么?” 贾珝有了些猜测,但还不能肯定,他继续跟上,见黑衣人入了院中,便跳上院墙,在一屋顶俯身趴下,静观其变。 片刻后院内居然传出一阵打斗声,贾珝望去,只见六名持剑的宫女围攻着那名黑衣人,双方战斗异常激烈。 贾珝暗道:“看来这黑衣人,多半是海大富海公公了。” 如果是海公公,就不会对皇城的安全造成威胁,贾珝也不用背锅,这是一个好消息。 贾珝想着,海公公有一招“化骨绵掌”,虽然不高明,但可以把人打成血水,也是十分变态了。 “如果我学会‘化骨绵掌’,以后就不用抛尸了……” 院内打斗继续,不过几十招,六名宫女就尽数败退。 这时忽从殿内走出一名衣着不凡,面容雍容华贵的女子。 “何人胆敢夜闯凤藻宫!” “这是太后?”贾珝多看了两眼,这看起来也只有二十余岁啊。 她头戴凤冠,容貌极美,艳丽无匹,但脸色极白,眉头微蹙。 “我看太后也是风韵犹存!” 虽说贾珝知道眼前的太后是假扮的,但她肯定也是按真太后的模样伪装的。 贾珝才记起,宣武帝与建宁公主的生母已故,眼前的太后已经是第二位了。 皇家就是玩得花啊! 太后与那黑衣人大战起来,黑衣人并不恋战,过了几招后就掠身出了院墙,逃了出去。 太后紧追不舍,几名持剑宫女也连忙追了上去。 “黑衣人在调虎离山?” 贾珝忽然想起来了,定是韦小宝在里面偷四十二章经,这黑衣人,也是海大富在给韦小宝拖延时间! “不如我打晕韦小宝,拿走四十二章经?总不能今晚白跑一趟吧?” 贾珝想着,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入院内,朝殿内走去。 大门敞开着,门口正对着屏风,屏风后确实有个身影在翻找! 贾珝想着,不能让韦小宝认出他,不然就有麻烦……突然贾珝转身,就与一双灵动的眸子对上了。 “唉!你这个死护卫,这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就敢乱闯……” 她看清楚了贾珝的脸,瞬间停了下来。 两人都静止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贾珝见这人穿着一身男袍,但胸口鼓鼓的,贾珝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 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颇有英气。 贾珝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莫非这是建宁公主?” 在皇宫内女扮男装玩,普通宫女应该没这个胆量。 贾珝转眼看那屋内,人影已经消失了,定是韦小宝听见了动静溜走了。 算了,来日方长。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危机,若他擅闯太后寝宫的事情传出去,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呃……这位公子,伱说这是太后寝宫?我不知道啊!”贾珝摇着头装傻,“我一时走错路来着。” “公子?”建宁眼睛转了转,“你不认识我?你新来的啊?” “是啊是啊!” 贾珝只想赶紧脱身,回去和苏灿吃鱼。 他又回忆起建宁公主的相关信息…… 第四十三章 指挥佥事 贾珝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似乎有些心理变态,既是施虐狂也是受虐狂…… 想起这个点贾珝有些头皮发麻了,变态就算了,还是皇帝的妹子,这种女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那什么,我先出去了,就不打扰了……”贾珝扭头就走。 “站住,我准你走了?”建宁娇声道。 贾珝没有理她,继续开溜。建宁又说:“我记住你的脸了,别以为你逃得掉!让别人知道你私入太后寝宫,全家都要蹲大牢!” 最近一年皇帝亲政,没了时间和建宁公主玩闹,建宁越发觉得宫中无趣。如今见了贾珝这么个俊俏侍卫,还拿住了他的把柄,自然玩心大起。 贾珝知道建宁公主多半只是以此要挟,并不会告密,但谁拿的准变态的想法?他想着还是要处理一下这个麻烦。 “我都说了我走错了……倒是你,你怎么会在太后寝宫的?” 建宁眼睛转了转说:“因为我是这里的太监啊!” “太监怎么有伱这样的?” “不信?那等太后回来了你亲自问问?” 贾珝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想怎样?” 建宁突然眉飞色舞地说:“你跟我来一处地方,陪我玩一会儿,我就不把这事说出去。” 贾珝心中警铃大作,玩什么,SM啊? 玩了一时爽,惹上这么個麻烦可甩不掉。 如果建宁缠上他了,天天在皇宫里搞这些,能不出事吗? 贾珝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就决定曲线救国,用另外的方案解决这个麻烦。 他说:“你想害我?你肯定是想把我带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我才不会上当。” 说罢贾珝转身就走,建宁急了,在背后怒道:“你敢走?你真的走啊……等太后回来我就告诉她,让她把你处死!我还要告诉皇帝!喂,你回来!” 贾珝出了凤藻宫,辨别方向后朝前殿走去。建宁的玩性很大,多半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先在皇帝面前叠个甲。 一路来到御书房,见屋内灯火通明,贾珝就递了牌子,请内监通传,说有要事禀报。 不过多久,戴权就走了出来。 “贾公子,这大晚上的陛下都准备休息了,你有什么事?” “内廷防务之事,”贾珝拱了拱手,“方才我在宫内巡逻,发现了一身着夜行衣,似图谋不轨之人。事情紧急,还请内相通传。” 戴权一听,也是吓了一大跳,皇宫内还有刺客不成?连忙带着贾珝入内,不敢耽搁。 面见了宣武帝,贾珝把对戴权所说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 “那黑衣人轻功极高,微臣跟在后面一时没追上。一路追着他去了太后的凤藻宫,最后黑衣人在敬事房附近突然消失……似乎是入了敬事房的院子。” 有了这招祸水东引,误入太后寝宫简直是小事一桩。 “敬事房?”宣武忽然一惊,从座上站了起来。 “那黑衣人似乎对宫内十分熟悉,包括侍卫的巡逻间隔……”贾珝补充道,“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宣武回过神来,看向贾珝道:“贾卿,你有何罪?” 贾珝道:“微臣能力不足,让黑衣人逃脱,其乃罪一;追拿那黑衣人时,微臣跟着他,一不留心,入了太后寝宫,其乃罪二。” 宣武摇头,道:“如果没有你跟着,那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甚至惊扰了太后都可能。 “你宿卫皇宫,及时发现那人,守卫宫内太平,何罪之有?不仅无罪,还有功劳。” 贾珝本低着头,一听差点压不住嘴角了。 小小建宁还想拿我的把柄? 我随便操作一下,你皇帝哥还得夸咱呢! 宣武说罢,自个内心对贾珝的好感和信任又多了几分。 “赐座。” “谢陛下。” 先前戴权已经退下了,御书房只有他二人,总不能等皇帝来给他搬凳子,贾珝自个就走到一边坐下。 贾珝大大方方的正坐下,气度昂然,丝毫不拘谨扭捏,也不像其余人那样,战战兢兢的只坐半个屁股。 宣武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点头,暗自赞赏,真是一个诚实、大气、正派的少年忠臣。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东厂或者锦衣卫的密报,就说明宫内无人发现贾珝和那人的踪迹。 贾珝完全可以将误入太后寝宫的事遮掩下来,但他却主动坦白。 宣武不禁想,如果朝堂上的大臣都像贾珝这般诚实忠心,没有私念,那他也不会日夜难眠了。 宣武扫了眼空荡荡的御书房,沉吟片刻道:“贾卿,朕有一要事要交于你操办。” 给皇帝办差?这不就是进步的阶梯吗? 贾珝道:“微臣听命。” “敬事房总管太监海大富,最近他行踪诡秘,恐怕另有所图——朕猜测,今晚的黑衣人就是他。” 贾珝赶紧捧哏:“陛下圣明,那我现在带人把他抓来,严刑拷问?” “不可,不宜打草惊蛇。” 宣武摇头,他起身走出御案,一阵踱步。 贾珝见状也只能起身,领导站着了下属肯定不能还坐着,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 宣武说:“海大富是先帝心腹,身份特殊,他对太后有偏见。似乎奉了先帝的遗诏行事,现在办他,时机还未成熟。 “所以我要你留意敬事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刻要当机立断,不能让他威胁内廷安全。” “微臣领命。”贾珝又话锋一转,“但陛下,万一下次海大富又进入太后寝宫,微臣……该如何行事?” 乾清门即是前朝后宫的分界线,即便是龙禁尉也不能擅入后宫。 宣武性格果决,又十分细致谨慎,早已经想到这茬,便道:“朕会给你加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衔,即为朕之亲军,可便宜行事。” 锦衣卫为天子亲军,内部职事可圣心独裁,甚至都不需拟旨,走中旨即可。 此事看起简单,但其中还有门道……锦衣卫,如今可是魏鳌一派的地盘。 贾珝自然也想到了这茬,单是监视海大富一事,皇帝完全可以给他一道密旨。 看这架势,皇帝似乎是有意把他塞入锦衣卫啊…… 第四十四章 院子里 贾珝回了龙禁尉的值宿房,苏灿已把那条鱼烤了吃了半条。 “贾兄你入了后宫,这大半夜的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住下了呢嘿嘿……”苏灿一阵讪笑,“剩下半条准备留作你明早的早饭,顺带补补身子的。” 贾珝冷声道:“你这话如果被锦衣卫的人听到,记在无常簿上,你我都要去那北镇抚司的诏狱走一遭了。” 苏灿缩着脖子看了看四周才放心下来,“锦衣卫?那群魏鳌养的狗确实难缠……” 被地图炮误伤的贾珝急了,“你特么骂谁呢这么脏!” 苏灿:“啊……?” 贾珝摆摆手,也不和傻逼计较,随便吃了些糕点,和衣而睡。 翌日辰正时分换班,下班回家。刚进了宁荣街,到家门外,还没入院子里,就听见了晴雯的骂声,伴着丫头的哭声。 “这院里尽养些死蹄子,不干净的爪子也敢乱伸?偷针偷线惯了,今天敢偷钱了? “伱要这爪子作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 随后又是一阵丫头的哭声,“姐姐别掐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晴雯又骂:“谁是你姐姐……” 贾珝皱眉在院外听了一阵子,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给了翠果些银钱,负责院内的日常开销。那日他中状元让翠果给院里的丫头发赏钱时露了财,被一丫头惦记上了。 这丫头是贾珝到神京后命人采买的那批人,不是翠果、晴雯这种家生子,手脚有些不干净。 晴雯和翠果、香菱住一屋,恰好又被她发现了。晴雯是个暴炭脾气,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大清早闹了一场,现在已经是闹第二回了。 贾珝一寻思,就猜出了晴雯打的主意。 她原本是在贾府中学着规矩,等着被老太太安排给哪个哥儿、姐儿,现在被打发到府外,肯定不满意。 但这几日贾珝在家的时间少,又是香菱、翠果在旁服侍,她倒是插不上手。冷了她几天,也无处发作。 晴雯多半是算准了他下班回家的时间点,想趁着这个机会闹一场,让贾珝生气,把她打发回贾府。 贾珝随即推门而入,院门吱丫地被打开,看见一身官服的贾珝,院内瞬间一片寂静,暴炭的晴雯也停止了骂声。 贾珝环顾四周,那偷钱的丫头满脸的惊慌,就要哭出来了;晴雯扬着尖下巴看向他,一张狐媚子小脸有些凶悍;翠果缩在一旁,像是個看戏的;香菱站在厢房里,不安地抓着门槛,那副慌张的样子,似乎她才是犯错的丫头。 他招招手,翠果走了过来,贾珝敲了她个爆栗,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这点事你都处理不好?等着给我看呢?” 翠果嘟着嘴,吃痛直卖惨道:“二爷我知道错了,好痛……” 身为院子里的大丫头,就眼看着晴雯一直闹着,贾珝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 晴雯本就想好了该怎么在贾珝面前发作。但突然见器宇轩昂的贾珝一身官服,面色沉静地走进来,她一时也被震住了。 晴雯性格本就火辣,缓过来后立马抓住了贾珝的话头:“二爷是在说我处理的不对……”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了。贾珝转身看了晴雯一眼,并不是带着威胁,或者不满和冷意,只是平静的看了看,晴雯刚提起来的那口气顿时消散。 她咬了咬牙,吸了口气准备继续说下去,贾珝却又转向翠果了。 “把这丫头撵出去。以后再有手脚不干净的丫头,直接打发走。” 那丫头脸色一白,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眼泪稀里哗啦的求饶个不停。 这世道可乱的很,出了这院子路边的野狗都能咬她一口。 “快给她收拾东西,吵着我心烦。”贾珝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正房。 进屋后开始换常服,他将腰刀取下一递,香菱就双手抱着走了。 贾珝背身张开双手,只见一双灵巧的小手从伸了过来,解着他的腰带。 素嫩的手指细长,指甲上涂了凤仙花汁。同时一股陌生的幽香传来。 翠果因心虚逃得远远的,晴雯只能跟进来服侍了。 贾珝转身低头看了晴雯一眼,她仰起头和贾珝对视着,丝毫不露怯。脸颊俏丽、白腻,嘴唇上涂着胭脂,明艳动人。 晴雯又扭着水蛇腰,将螓首转过一旁,不去看贾珝。 “你还会伺候人?” 这还是晴雯第一次服侍他,所以阴阳了一句。 晴雯也阴阳地顶了一句:“我跟府里的嬷嬷学规矩时,就是学的该怎么伺候少爷小姐的。” 贾珝被小丫头阴阳了自然不爽,就伸手捏了捏晴雯的鼻子。 晴雯脸色一变像个炸毛的猫儿一般,她扬起下巴瞪着贾珝:“你……” 到底还是奴婢儿,知道主仆尊卑。骂一句都是以下犯上,被主人打死都是小事。 如今晴雯虽然脾气暴,但只是小丫头,还没被娇惯纵容了,自然不那么大胆。 晴雯咽了口气,瘪着嘴继续给贾珝脱衣服,忽然见贾珝官服补子上有道手指长的口子,也没出声,仿佛视而不见。 贾珝换了常服,晴雯就出了正屋,他刚坐下翠果就屁颠屁颠端上来热茶了。 贾珝喝了一口,又戳了戳她额头,翠果讨好的笑了笑,殷勤地来给他捏肩,两人没有说话,都在不言中。 “别捏了。我跟苏灿练手时把衣服划破了,你给补补。” 翠果方才找来官服一看,惊道:“那苏灿不是好人,再错一分不是把二爷的胸口划了?他定是嫉妒爷抢了他的状元,这没良心的……” “多嘴!练武有意外多正常?” 翠果说:“这补子是刺绣好再缝上去的,要想补好得用界线之法,但我不会,补出来也不好看……” 贾珝又敲了她一下,只见晴雯拿着针线走了进来,兀自从翠果手里拿过官服,坐在一旁的凳子。 她先用剪刀将断线挑了出来,又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自个儿拈好线开始缝了起来,手指灵活麻利。 补了两针,拿起仔细瞧瞧,再补几针,又端详端详,十分仔细…… 第四十五章 铁网山打围 贾珝宿卫值班时是睡过了的,早上也不困,便在书房练了会字。 要到晌午时,宁国府派人来请,贾珝让人打发走,贾蓉又亲自上门来了。 “珝叔就给侄儿一个面子,若请不来珝叔,老爷又要寻我的麻烦……” 看着作着揖的贾蓉,贾珝也是烦了,只能去宁府走一趟……倒不是可怜贾蓉,只是如今也还没有与贾家撕破脸皮。 都在一条街上,也不用骑马,贾珝带了铁柱出门,同贾蓉而去。 刚入了宁国府,过了仪门,迎面就走上来了一拨人,打头的是宁府的管家赖升。 “珝二爷还真是难请啊,我亲自去连门都进不了,也只给老爷面子了。”赖升笑着开玩笑。 贾珝没理,冷眼看向贾蓉:“这人谁啊?” 贾蓉回:“是府里的赖管家。” 原来是赖升,贾珝有些印象。他哥哥赖大是荣府的管家,这两人是典型的藏了奸的恶仆。 赖升向来是在宁府里作威作福惯了,连贾蔷等正经主子,见了他都得喊一声赖爷爷,长此以往气性越发大了,现在还给贾珝开起玩笑了。 贾珝本就不情愿来,便对贾蓉冷道:“这府上也没点规矩,奴才没个奴才样,敢说教起主子来了。” 又转向铁柱:“给我掌嘴!” 铁柱就走上前去。赖升指着他惊道:“你敢!” 铁柱咧嘴一笑,一双大手掐着赖升的脖子,啪啪就是两个耳光,这才推开了他。 几名小厮扶住了赖升,他脸上留下了几個红肿指印。赖升捂着脸死死地盯着贾珝,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还不服气?谁给你惯得这气性?” 贾珝说着一脚踹出,赖升哎呦一声,连带着身后几个小厮一起倒地,痛得叫不出声来。 贾蓉都给看懵了,平日里见这珝叔温文尔雅的,都差点忘了他是武状元,正儿八经的武夫。 “你愣着干嘛?” “哦……珝叔里面请,这边请。”贾蓉连忙弯腰道,生怕贾珝一个不爽也给他揍一顿。 会芳园凝曦轩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 一曲作罢,台上演起了《丁郎认父》、《姜子牙斩将封神》等戏,倏尔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锣鼓喊叫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贾珍等的都烦了,忽然贾蓉领着贾珝从抄手游廊快步而来,立马起身相迎。 “珝弟让为兄久等啊!” 贾珝随便应付了下。这贾珍对他还算亲善热情,但贾珝知道其品行卑劣,道德沦丧,也生不出好感。 宴饮过半,贾珍才说出了意图。 “七日后陛下要去铁网山打围,珝弟圣眷正浓,应该会同去吧?” 贾珝说:“当然,护卫陛下是龙禁尉职责所在。” 贾珍放下酒杯叹道:“我倒了霉,也要领一营兵马同去,届时还要劳烦珝弟照拂一二。” 贾珝一阵疑惑,贾珍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其中“威烈将军”只是衔,并无实职,怎么会让他领兵呢?还是在皇帝出行的重要时刻。 贾珍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是兵部下的令,让我暂领一营,厂公义子赵无极为副指挥使,方公公监军,护卫在銮舆左翼……” 赵无极? 贾珝眉头一皱,此事,有蹊跷! 该不会和剧情中一样,赵无极要对皇帝下手吧? 但兵部已下令,断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好他在皇帝身边,事事都占先机。 说过此事,贾珍又提起了让贾珝搬回宁府住的事情。贾珝自然是一口回绝。 贾珍说:“下月是蓉儿他太爷的寿辰,若他知道你还住在外面,肯定要说我们当哥嫂的亏待了你。而且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府里也一直空着伱的院儿,我已经让婆子们洒扫去了,用具摆设全部换新,吃也和我们吃在一起,若你有什么住的不顺心的地方,直接打法人来跟我说。” 贾珝冷淡地说:“我在金陵一个人住惯了,就不打扰了。到府上左右不过几步路,也不碍事。” 贾珍一听,面色有些不好,他被贾珝接连拒绝,已经有几分愠怒了。 自他袭爵成为贾家族长以来,除却西府的主子,神京贾家两府八房之中还真没有人敢触他的眉头。 而且他又是贾家族长,贾珝的兄长,自然觉得被落了面子。 贾珝懒得和他虚与委蛇,见场面冷了下来,直接告辞,也不顾贾珍发黑的脸色,转身就出了凝曦轩。 贾珍看着贾珝的背影消失,啐了一口:“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拿了个武状元就开始翘尾巴!忘恩负义地东西,也不想你这么多年在金陵吃得谁的喝得谁的!” 贾珍发狠又喝了一大杯酒,看着台上俏丽的角儿,只觉小腹一阵火热,便连忙喊赖升来。 一个小厮进来说:“老爷,赖爷爷下去躺着了。” 贾珍问:“他怎么了?” “赖爷爷刚刚被珝二爷打坏了,身子都直不起来了,才被抬回去……” 贾珍摔了酒杯,骂道:“好个无法无天的孽障!”他指着贾蓉说,“你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贾蓉只觉得腿软,忙说:“老爷,珝叔是武夫,我……” “那个孽障还敢打我不成!”贾珍骂道,“你赶紧去,让他走脱了,仔细你的皮!” 贾蓉脸色苍白,只能追上去。 他在穿堂处看见贾珝,刚想叫住,便见荣国府管家林之孝对贾珝说: “珝二爷,有大明宫太监戴老爷来降旨,现在到了荣禧堂。” 贾珝面色平静,应了声。他又转身看向脸色仓皇的贾蓉,冷声道:“有什么事?” 贾蓉连忙摇头道:“无事无事,我来送送珝叔。” 贾蓉只能把贾珝送出宁国府,又回了园子里。不等贾珍开骂,他连忙跪下说: “老爷,宫里有天使来传圣旨,珝叔去西府接旨了……” 贾珍有些气急败坏,一阵怒骂,又给了贾蓉一耳光:“你还比那孽障还大几岁,瞧你这出息!” 贾珍喝命小厮啐他,这小厮知道贾珍素日的性子,违拗不得,便朝贾蓉脸上啐了一口,贾蓉跪在地上只能受着,又垂下脑袋,一声不敢说。 “叫你媳妇儿端碗银耳莲子羹送到园子里来,我这嗓子一直不利索,你也是个没孝心的种子,不如秦氏熨帖!” 贾蓉更埋下头了,不知是被贾珍骂的羞愧,还是在隐藏自己的表情:“秦氏今儿病了,听瑞珠说早上都起不来。” 贾珍怒骂道:“下流囚攮的!连自个儿媳妇都顾不好,仔细你的皮!” 贾蓉吓得身体发颤,只觉得又屈又辱,秦氏怎么病得旁人不知,他可是太清楚了。 第四十六章 戏鸳鸯 贾珝跟着林之孝,一路畅通无阻入了荣禧堂。 贾珝一眼扫过正堂的布置,又落在大紫檀雕螭案前的戴权身上。他正在仰头看着那副木联牌对联: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这位大明宫的内相,依然是锦袍华服,趾高气扬,周围内卫持刀扈从。 戴权听见脚步声转身,见贾珝到后连忙笑脸相迎,他移步厅上,南面而立:“贾珝接旨。” 戴权也并未负诏捧敕,看来是口谕。 “臣贾珝接旨。” 贾府早年也经常接旨,流程已经十分熟悉了,贾政早命人摆了香案。 “奉圣上口谕,贾珝忠君爱国,守卫内廷有功,朕甚慰之,加以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衔,御赐飞鱼服,绣春刀。钦此。” 贾珝连忙谢了恩,接过了一旁内卫递上来的托盘。瞟了一眼飞鱼服上龙首、鱼身、飞翼的纹案,才递给了身边的人。 一旁贾琏给他塞了一块银锭,贾珝会意,连忙接过,谈话时隐晦的塞给了戴权。 “内相,有劳你跑一趟了,用点茶水。” 戴权欣然接过,太监不爱财的和男人不好色的一样少见。而且在这一拿一送间,交情才会深。 戴权一笑,环顾了左右后也是小声道:“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贾公子用心办差,少不了浩荡皇恩……尤其是此次铁网山打围,你得多表现,陛下定会再行封赏。” 贾珝神色一动,“多谢内相提醒了。” 戴权道:“杂家还得回宫复命,这就告辞。” 贾珝点了点头,和贾政等人送戴权出府。 看着戴权带着内卫离开,贾政看着贾珝,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如今我贾府也出了个青年才俊? 刚考了武状元,封了从三品的武官,又加了锦衣卫的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贾珝是简在帝心,前途无量。 真有宁国之风! 贾珝微微拱手:“政老爷。” 贾政这人只是迂腐,能力不足,与贾珍、贾赦之流相比,简直是大善人。 一阵寒暄,贾母又派人来请,贾珝又跟着婆子进了荣庆堂。 贾母已经知道旨意的内容,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屋内,一时也是心绪复杂。当然,大多都是喜悦之意。 如今贾府虽然表面还是鼎盛祥和,但作为掌舵人,贾母也知道诸多问题,最大的就是远离了朝堂中心。 如果贾家有个顶事的爷们,她也不至于让王子腾出任京营节度使。 如今看来,贾珝的出现,似乎能填补上这个空缺…… “珝哥儿来了,可用过饭了。” “回老太太,刚在东府用过了。” 听着贾珝一板一眼的回答,贾母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无奈。 好在有一点是不能更改的事实,这個青年才俊,姓贾。 说了会话,贾母对一旁的婆子说:“珝哥儿来了,把宝玉他们叫过来顽罢。” 贾珝也不想和贾母在这儿干瞪眼,完全是浪费时间,相比起来他更想往莺莺燕燕里钻,刚好趁机开溜。 他便起身说:“懒得姐妹们还跑一趟,不如我过去吧。” 贾母也意外贾珝的主动亲热,笑着唤来鸳鸯:“鸳鸯,带珝哥儿去罢。” 贾珝忙出了贾母的院里,跟着鸳鸯而去。 过穿堂时,贾珝一边和鸳鸯搭着话,还在瞧着荣府内的建筑,不知怎滴视线忽然落在了前面鸳鸯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鸳鸯如今十七八岁,已经长熟了,背影绰约,后颈处一片雪白,尤其是隆起的弧形臀线,在阳光下十分清晰。 这比贾珝院里那几个小丫头有感觉多了,这时代又没“男凝”的说法,贾珝便大胆地欣赏着。 鸳鸯过穿堂时回头提醒贾珝注意台阶,忽然瞧见了他的视线,顿时明悟。 鸳鸯红了脸,转过身去兀自走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贾珝的视线,步伐都有些别扭了。 贾珝讪笑一声,忙追上去说:“姐姐的身姿太动人,我才一时失态……” 鸳鸯霎时两腮酡红,美目轻轻的瞪了贾珝一眼。这哪是解释或道歉,分明是调戏! “珝二爷在说什么?”说罢鸳鸯连忙转身,逃一般的小跑。 贾珝感受到四周没人,便有了泡妞的想法,直接拉住了鸳鸯的小手,笑道:“姐姐怎么还生气了。” 鸳鸯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反应很大,她娇嗔一声:“作死啊你!” 鸳鸯用力一甩,但没甩掉贾珝的手。贾珝反而又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鸳鸯慌张的左顾右盼,见没人都还是大气不敢出。 “快放开!别闹了珝二爷……” “你刚才骂我了。”贾珝把鸳鸯拉近说。 “放开。”鸳鸯抬头看着贾珝,眼中满是慌乱。 “你骂我。”贾珝死缠烂打,又抓住了她另一只手。 鸳鸯讨好道:“是奴婢错了,二爷饶了奴婢这回,万一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咋样?我就去找老太太把你要来,刚好我院里差个大丫头。伱伺候我,我喜欢的很呢,等以后我成亲了就抬你做姨娘,鸳鸯姐姐你说好不?” 听贾珝这大胆、露骨的话鸳鸯先是一懵,然后立马说:“我就守着老太太,哪都不去!” 贾珝笑道:“我松开你,你可别再跑了,不然我就抱住你,看你怎么跑。” 贾珝懂适可而止的道理,便松了手。 鸳鸯白了他一眼,心中对贾珝的印象更鲜明了。看着是个芝兰玉树的正派公子哥,也喜欢勾搭丫头。年纪轻轻考了武状元,领着皇帝的差事,但又不稳重,跳脱的很。 但不知为何,鸳鸯心中只有害羞和恼怒,倒没有厌恶。可能是贾珝言语真切,不像是随便口花花吧…… 鸳鸯转身带着贾珝继续走,步伐很快。贾珝在后面咳了一声,鸳鸯会意又走慢了下来,等着贾珝。 贾珝和他并肩而行,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但姐姐年龄也不小了,总要有个指望,找个后路吧?” 鸳鸯把脸侧向另一边,贾珝看着她的侧脸。她很瘦,颈动脉凸显出来,下颚线也十分清晰,侧脸、耳根到脖子一片红润,让人想亲几口。 “我就守着老太太……” “姐姐该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鸳鸯转过身刚想说什么,贾珝又说:“不可能,这府上就没有比我更好的主子。” 她没说话,因为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你不愿意,那我直接去找老太太,老太太现在巴结我还来不及呢,给个丫头肯定舍得……” 鸳鸯啐了一口,连忙跑开。 第四十七章 下药 七日之后,神京城南,六十里外。 铁网山圣驾行在,旌旗蔽空,甲胄寒光闪耀,战马嘶鸣不止。 数不清的内卫守护在大营之外,弓弩拒马齐全,其外有左右前后四路人马警戒,最外围更有京畿十二团营拱卫。 大营内,贾珝看着皇帝身边贼眉鼠眼的小太监,总感觉有些眼熟……没想到皇帝把韦小宝也给带上了。 看了两眼后,他继续回答宣武的问话:“龙禁尉之职责是守卫陛下安全,臣无意参加围猎。” 宣武摇头笑道:“朕身边有数千内卫,哪需要你守卫?明日围猎,你不仅要参加,更要在诸王公大臣、勋贵子弟面前大放异彩,朕脸上才有面。” “微臣遵旨。” 贾珝的骑射弓马虽然还不能力压众人,但他胜在体力强健,无需休息,只要运气不差应该能在射猎中拔得头筹。 但他在乎的是皇帝的安全。现在他前途一片光明,但如果换个皇帝,一切就都白费了。 在这个武侠世界中,皇帝离开皇城外出打围可是有风险的。更别说贾珝还怀疑着赵无极会图谋不轨。 此时天色渐黑,大营附近仍然是灯火通明,贾珝出了大营,又巡逻了一圈回来。遇见了多隆和韦小宝。 两人缩在角落正在说着什么,笑声十分猥琐。 “贾大人?快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多隆身为贾珝的长官,却把姿态放得极低,非常有眼力见。 多隆指着韦小宝笑道:“这是陛下的心腹。” 他又给韦小宝介绍贾珝:“这位是陛下的爱卿。” 韦小宝满脸殷勤道:“原来是今科武状元贾大人,大人武功之强天下少有,我对贾大人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多隆眼神发亮,与韦小宝齐声道:“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贾珝淡淡的回了句:“心腹兄,幸会幸会。” “我们三人真是有缘啊,”多隆忽然从袖口掏出一把黄纸,“不如我们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和这俩货做兄弟,只有被卖的份。 贾珝果断拒绝:“都是给陛下做事,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还说我们结党营私。” “贾大人果然深思熟虑,是卑职唐突了。”多隆满脸钦佩地把黄纸塞回袖口。 三人聊了一会儿,贾珝从韦小宝口中意外收获了一条消息,皇帝带了一队女扮男装的人来参加狩猎。 贾珝一阵琢磨,排除了那几位后宫妃嫔,觉得多半是贪玩的建宁公主。 “要尽量避开她,否则麻烦不止……”他想着。 夜已深,贾珝和衣而睡。他九阳神功金刚不坏大成,寻常的刀剑根本无法破他的防,所以无需穿笨重的甲胄。 半夜,营帐内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黑夜中贾珝瞬间睁开了双眼!他听见了帐内还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袭营? 不对,袭营不该去找皇帝吗? 贾珝正想暴起,忽然闻到了一股奇香,吸入后让人舒坦无比,但脑袋昏昏沉沉的。 贾珝立即反应过来后,运转九阳神功解毒,顿时脑袋里一片清明。 还用迷香毒药,这操作贾珝可太熟了…… 看来对方没有找错地方,知道他武功不错,所以先下药了。 贾珝选择按兵不动,仔细听着营帐内的动静,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仇家吧…… 不时贾珝就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床榻,他有些不解。 这就直接动手了? 也没有其他目的,就想杀死我? 不是,才刚到神京,谁就跟我有仇了啊? 贾珝也没有犹豫,想着先擒住对方,再严刑拷问! 贾珝直接暴起,运气一掌拍了出去,掌风雄厚,黑暗中忽然惊出了一声娇呼。 还是个女刺客? 贾珝收了多半掌力,一掌拍在柔软上又收了几分力道,但只见一道黑影被打飞了出去,可见这女刺客的武功之低。 另一人居然没有攻上,而是迅速退后。 此事有蹊跷,贾珝没有追击,而是点燃了烛台。 灯火驱散了黑暗,贾珝原以为会是貌美的女刺客,但仔细一看,居然是两名穿着太监衣服的女人,都是容貌平平。 贾珝顿时后悔不及:“不该收力的,就该一掌打死她们……” 他先发制人道:“你们是谁?敢冒充内监夜袭龙禁尉营帐,我怀疑你们想行刺天子,意图谋反!” 这顶大帽子一扣上,瞬间把两人吓傻了,她们对视一眼,立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大人饶命,我们不是反贼,我们是凤藻宫的宫女。” 贾珝并不意外,又道:“凤藻宫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铁网山?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是太后命我们来保护建宁公主的……也是建宁公主叫我们来的。” 眼见着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们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果然是这個变态! 贾珝沉声道:“建宁公主?她叫伱们来干什么?” “公主只是叫我们把大人请回去……” “请人用偷偷摸摸的?还下药?”贾珝不爽道。 两人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贾珝叹了口气,他不想把此事闹大,就只能放过她们。 “滚!” 这两名宫女如蒙大赦,麻溜地逃离了营帐。 贾珝喝口水,这建宁怎么还缠上他了? 看来要找个办法惩治一下建宁,不然一直都很被动。 贾珝重新躺下,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静下心来,根本不能入睡。 慢慢的他感觉小腹一阵灼热,很有冲动的感觉。 脑子里也闪过很多画面,鸳鸯的屁股,晴雯的水蛇腰,小龙女冰清玉洁的脸蛋,东方大红裙下的美腿……最后定格香菱帮他舒缓时。 贾珝发现了不对劲! 那两个宫女到底给他下的什么药? 贾珝知道建宁是个变态,但不知道她有这么变态…… 贾珝立即盘坐起来,运转起九阳神功,试图抵抗身体里的欲火。 但几个周天下来,他发现效果微乎其微。 贾珝的体温升高,硬的要爆炸了。 ps:48章被禁了,正在申请解禁。 第四十八章 夜袭 但这荒郊野岭的,能怎么办? 贾珝咬牙苦苦坚持。 “坏了,刚才不该放走她们的,虽然长得一般,但吹了蜡烛也能凑活……” 那股药力十分强劲,即便贾珝内力高深,也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贾珝有神功护体,他琢磨着,只要硬抗住药力,过一个时辰,药力自然会消散。 但这个过程煎熬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约莫过了一刻钟,贾珝就再忍不住了。 好吧,他也估错了自己的意志力…… 贾珝换了身便服,出了营帐,潜行于黑夜之中,在皇帝的大营附近搜寻起来。 建宁那儿一定有解药,一定有的。 皇帝如此重视建宁,自然会让她把营帐设在自己周围。 夜间荒野中一片寂静,内卫守夜巡逻时脚步都放得很轻。 营帐群中能躲藏的地方很少,还好贾珝身为龙禁尉高层,熟悉夜间的守卫,才没被人发现。 他一路搜寻,终于在一个营帐外听见了建宁娇蛮的声音。 建宁身披淡绿色轻纱,绣着牡丹花的肚兜,只有两根细绳挂在白皙的颈上。 “你们两個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等回宫了,我要罚你们跪瓷片,再让太后把你们赶出宫去……” 体内的热火又涌上来了,贾珝不再犹豫,蒙住了脸,直接潜入了营帐。 他的身形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鬼魅掠过,飞速点了几名宫女的睡穴,将建宁按倒在床榻之上。 这几名宫女出自凤藻宫,也练过武功,但都不入流,在贾珝手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建宁公主也傻眼了,她刚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给我解药。” 贾珝一边说,一边搜起了身来。 贾珝扯掉了她的轻纱,从头到脚搜了一遍,但没有任何发现。 “解药呢?”他的呼吸十分急促。 建宁身上传出一股幽香,像是催化剂一般加重了他的反应。 贾珝和建宁面对面,她的脸色绯红,与乌黑的头发,颈部白腻肌肤相互映衬,挺俊瑶鼻使她的精致脸蛋更显鲜艳姣丽,一点朱唇漾着动人蜜色。 见建宁毫无反应,贾珝才记起她被自己点了穴,便冷声说:“我给你解穴,你如果喊一声,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说罢贾珝给建宁解了穴道,建宁深呼吸了几口,用手撑住了贾珝的胸膛,有些兴奋道: “这就是点穴吗?真神奇啊,被伱点了穴道后,我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我命令你快点教我……” 建宁一点都没慌乱和害怕,她认出了贾珝。 贾珝捏住了她的脖子,冷漠道:“解药。” 建宁眨了眨眼睛说:“这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如果有解药,也在宫里。” 贾珝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建宁吃痛骂道:“混账,你想死吗!我说了没有解药,你快放开我!” “那你就是解药。” 说着贾珝点了她的穴,让她没有力气动弹和大喊。 然后扯掉了她身前的牡丹花卉。 “啊!”建宁一声惊呼,连忙用双手捂住胸口。 “你想干什么?”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建宁娇声骂道:“你个混蛋,没王法没规矩的,我是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你想干嘛!” “想!” 贾珝深知她的秉性。 伸手啪啪两个耳光甩下,又点了她的痛穴。 建宁有气无力地喊道: “别打,别打!我叫太后杀了你,叫……叫皇帝杀了你,凌……凌迟处死。” 贾珝又是两个耳光,俯在她耳边说:“我现在就能杀死你。” 建宁呜呜地干哭了两声。 “你别打脸啊……” 贾珝瞥见榻边的马鞭…… 不过几下,建宁不说话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建宁又忽然噗呲地一笑,侧头看他。 贾珝眉头一皱。 只见她眉眼如丝,满脸笑意,似乎真的十分喜欢,并非做作。 她发出两声鼻音,柔声念道: “你别打得那么重,可也别打得太轻了……” 当然贾珝也还保存着理智,没有忘记正事…… 又想现在沾染了建宁,日后都麻烦不断了,只觉怒火又炽。 “唉,真是世事难料。” 过了许久后,贾珝忽然愣住了。 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在靠近,忙摇了摇建宁,让她恢复理智。 “建宁,你又在疯玩?这么晚了还不睡?” 宣武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啵。” 贾珝的心态要崩了。 建宁果然是一个麻烦。 怎么皇帝还在外面? 贾珝想了想,把她扶了起来,又解了她的穴道,一阵威胁。 建宁笑了笑,似乎不在意贾珝的威胁。 她娇声向外喊道:“皇兄,我在惩罚这几个宫女,她们又犯事了……喔!” “那你早点休息,再这样调皮,以后别想我带你出来玩了。” 宣武帝看着建宁营帐摇晃的灯火一阵摇头,这个妹妹啥都好,就是太调皮了。 贾珝完事后,冷静下来,只觉得兴致阑珊。 “妈的,早晚栽在女人身上!” 他擦掉身上的血迹,抓起衣物就要走。 建宁环住了他的腰,建宁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说: “我不准你走……” 又是许久后,之后他坐在榻上穿着衣服,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了啊?你还委屈啊?我会对你负责的。”建宁语气中满是祈求之意。 “你明晚再来,好不好?” “都是你造的孽!” 贾珝冷声道,“要是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事情就糟了。” 建宁说:“只要我不说,太后和皇上怎会知道?明晚我们继续玩,你别打我脸就好,身上伤痕再多也没事的。” 贾珝冷眼看着她。 建宁又变了语气,狠辣地说: “你如果不来,我就把今晚的事情给皇兄说……” 贾珝俯身逼近,冷漠道: “那第一个死的人,不会是我。” 建宁欠了欠身子,满脸畏惧道: “你这个样子好可怕……嘻嘻。” 贾珝满脸寒霜,一路谨慎的回了营帐,不敢惊动营地的内卫。 他和衣躺下,竟然毫无睡意,许久过后他起身盘坐,无聊地运转起内功。 好在他内功深厚,一夜不睡也不知疲倦…… 第四十九章 射猎 翌日,铁网山。 贾珝跟在宣武帝之后,环顾整个猎场。 只见人潮涌动,此次打围有忠顺亲王世子、宁靖郡王等大汉宗室到场。也有北静王水溶,一等伯牛继宗、袭品威远将军马尚等承袭武爵披挂齐整,位列朝班。 可以说陈汉王朝的半壁江山,都汇聚于此。 值得一提的是,厂公魏鳌,因病未曾到场。 贾珝忽见一个小太监,追上皇帝禀报着什么,他耳力不俗,隐约听见了内容。 “……公主身体不适,就不参与第一天的围猎了。” 然后宣武眉头一皱,嘀咕着:“这个建宁,还说要来亲自看看有没喜欢的青年才俊,第一天都不到场……” 贾珝听了有些汗流浃背了,建宁不敢来,因为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昨晚折腾惨了估计也不能骑马…… 还有,这皇帝都在考虑妹夫的事情了? “麻烦,太麻烦了……以后一定要远离建宁这個变态!不能越陷越深。” 一番准备后,宣武开始训话: “大汉立国百年,亦难逃承平日久武备松弛之规律。然如今九边不宁,蒙元辽夏虎视中原。 朕以为,唯有文武齐备,方能慑服天下,使得屑小不敢猖獗为乱! 今日围猎,当随诸军骑乘射猎,以猎物多寡获封赏。 且自今而后,武举改制,各府世子承袭,宗人府当以骑射功夫为首考。” 贾珝跟着众人齐声道:“吾皇圣明,臣等遵旨!” 围猎的第一箭,自然是由皇帝来射。 侍卫早赶来了一群野鹿,宣武策马而上,距离二三十步时射出一箭,正中鹿身,现场一阵欢呼,宣示着围猎开始。 贾珝也随着人群打马出去,但因为心中存疑,也没走出多远。 路过一山坡时贾珝看见一只野兔,随手弯弓搭箭射杀,身后跟随的龙禁尉立马上前捡起,便是一阵吹捧。 贾珝摇摇头,打猎本来有趣,但他一考虑建宁之事,二担忧赵无极有所图谋,也不能尽兴。 他一路骑行射猎,因习有九阳神功,内息强悍,也不用休息,只是偶尔换乘马匹,不时身后的龙禁尉就吊在后面,不过多久就消失了踪影。 贾珝没有在意,继续绕行,待马匹上挎满了猎物后,就准备原路返回。路上看见一行人聚集,正在围猎一只兔鹘,便勒马在远处观看。 他看着那一行人,为首的人他刚好认识,北静王水溶。 四王八公中惟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 那只兔鹘极为灵活,展翅从树林中划过,灵巧的避开了他们的箭矢,一人打马去追,却被捎了一翅膀,差点摔下马去。 那只兔鹘在空中一个折回,竟然向贾珝的方向飞去,见状贾珝也没犹豫,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出,正中鹰身。 “好箭法!” 声音从另一侧传出,不是水溶一行人。贾珝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宁靖郡王和忠顺亲王世子一行人。 宁靖郡王说:“早就听闻宁国府出了一个武状元,弓马和内家功夫都是一流,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贾珝下马捡起了那只兔鹘,朝宁靖郡王微微拱手:“王爷谬赞了。” 他现在还是皇帝的马仔,自然不能对宁靖郡王太过热情。 宁靖郡王是用火枪射猎的,贾珝看见他马鞍上的短筒火枪后,就多看了两眼。 毕竟有句话叫:“七步之外枪最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这短筒火枪应该是燧发枪,即利用击锤上的燧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 这种火枪的射击距离在百米左右,有效射程就更小了。 贾珝的九阳神功已达金刚不坏的境界,只要事先有预警运气护体,拉开一定的距离,就能硬抗弹丸。 一旁的忠顺亲王世子打量了贾珝一眼,笑道:“你真是贾家的人?” 贾珝道:“宁国之后,不知世子殿下有何指教?” 贾珝又记起,自己在终南山上,还冒充过忠顺王府世子了的…… “你是武状元,在这猎场上,指教可不敢当,我只是好奇。”忠顺亲王世子说,“听说你们家有个衔玉而生的贵公子,不知你有玉没?” 贾珝没有开口,他很想回一句“你们家有个拿玉玺的天子,不知你有玉没……” 宁靖郡王看向忠顺亲王世子,“焘弟,莫要妄言。” 他又取下马鞍上的短筒火枪,递给贾珝:“贾兄之父与我有旧,两府为世交,今我见贾兄甚喜之,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是罗刹国人送的短筒火枪,威力不俗,也能在雨天使用,就赠于贾兄了。” 贾珝回忆了下,前身的父母就是站错了队,义忠老亲王,也就是这宁靖郡王的老子坏事后,前身的父母才自杀的。 伱爹害了我爹,所以你现在想来害我是吧? 贾珝没有接,拱手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王爷的赏赐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如今围猎还在继续,恕不奉陪。” 贾珝说罢,潇洒的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宁靖郡王看着贾珝的背影面色平静,一旁的忠顺亲王世子陈焘骂道:“不识抬举!” 贾珝没走几步,又遇上了刚刚被兔鹘捎了一翅膀的那人,他眉骨处发肿,已经不能继续打猎,也正要返回。 “可是贾世兄当面?”那人自报家门,“家父神武将军冯唐。” 贾珝对冯紫英不陌生,他与贾府中贾宝玉、薛蟠等人都有来往。 其父神武将军冯唐,在本次打围中就领了右营人马,护卫在行在右翼。 贾珝也拱手道:“原来是冯世兄。” 冯紫英看贾珝一人三骑,马上挎满了射杀的猎物,满脸钦佩。 虽然早有兵卒把猎物赶到猎场上,但想射杀这么多,也很有难度。例如冯紫英是一行人出动,又半途而归,连一只野物都没猎到。 “贾世兄果然武艺高强,一个多时辰就满载而归,我远不及也。” 他又看见贾珝马上的兔鹘,笑道:“这畜生刚给我来了一翅膀,没想到被世兄给射了,世兄给我报了大仇,回京后我一定要请世兄一个东道……” 贾珝见他性格豪爽,一时也有意结交,自然应下。 第五十章 如霜 贾珝回到营地,刚摸了会儿鱼,就遇上了多隆。 “贾大人回来了?哇,这么多猎物!让我去七天都打不到这么多,这兔子我帮你处理了吧……” “多隆大人不领着内卫,有功夫在这儿闲逛?” 多隆凑上来小声说:“我听说那赵无极给陛下献了一个美女,赶着去看美女长啥样呢?贾大人也去瞅瞅?” “赵无极献美女?”贾珝满脸的怀疑,“走,去看看吧。” 多隆立即会意,脸上露出贱笑,他似乎抓住了这位贾大人的喜好…… 贾珝跟着多隆来到大营之外,见一女子坐在拒马之后。 她一袭青衣,黑发如瀑,五官立体深邃,脸庞棱角分明,长相成熟,妖媚又英气,魅惑得很有侵略性,凌厉的带来压迫感,美的让人窒息。 她微微颔首坐在原地,清亮的双眼毫无神采,仿佛被静止了一般。 多隆趴在拒马上偷看:“哇,真是极品啊,陛下真是好定力,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不带入营帐。” 贾珝和多隆都知道宣武为什么不把这女人带入营帐,因为她是赵无极送来的,皇帝对阉党可是一直防备着。 贾珝看着那青衣女子,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此人多半是苏灿心心念念的如霜姑娘。 “苏灿那家伙偷懒,守在皇宫没有跟出来,以后有他后悔了……” “苏灿?关那小子什么事?”多隆一阵不解。 贾珝摇头笑了笑,他光明正大的走上前去,围绕着如霜走了一圈。 “这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侍卫答道:“回禀大人,这是赵无极大人献给皇上的美人。” 贾珝才点点头,又看了如霜几眼。 如霜就静坐在那里,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自己的意识。 贾珝看如霜的脑后插着两根银簪,立马知晓她是被赵无极所控制了。 如霜现在就是赵无极的第一把剑,想控制她杀死皇帝。当然他还有后续的手段。 “赵无极这控制人的手段有点门道啊……如果我学会了,行走江湖肯定大有用处!” 贾珝走向大营,既然确定赵无极意图不轨,那他自然要早做准备。 今天可没有学会降龙十八掌的苏乞儿来救驾……这会儿,苏灿估计还在皇宫里喝烂酒呢。 “贾大人,你对这美人有想法?”多隆凑了上来,“身为龙禁尉统领,我认为她很有问题!赵无极派她来一定是有阴谋的,不如我们把她抓起来,送到你府上严刑拷问,你意下如何呢贾大人?” 贾珝伸手指了指多隆,笑着没有说话。 你小子还是個人才! “那好,我这就去把多隆大人的想法呈报给陛下。”贾珝说着走向了大营。 大营内,宣武问道:“建宁,你为什么不坐?” 建宁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似乎还能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因为上面的鞭伤还没好…… “因为……刚刚吃撑了,所以想站一会儿。” 这时内监进来禀报:“陛下,贾大人求见。” “贾珝回来了?他射了多少猎物?” 内监说:“贾大人射了一头鹿,两头狍子,一只兔鹘、三只野兔,三只野鸡,箭袋都射空了。” 宣武笑道:“贾卿果然英勇,快请他进来。” 他又看向建宁,示意她去屏风后面回避。 皇家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但建宁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公主,他这个当皇兄的自然会注意一些。 “贾珝?就是那个武状元?皇兄,我要见见他。” 宣武一向很宠爱这个妹妹,便道:“那等下伱不要乱说话,不然失了皇家礼仪就闹笑话了。” “他敢笑!他敢笑就罢了他的官。”建宁满不在乎地说,心里却在想,贾珝可胆大的很,他是最无礼的! 建宁突发奇想地说道:“皇兄,我听闻这个贾珝厉害的很,你能不能把他赐给我,让他教我练武?” “胡闹!”宣武呵斥道,“如今朕正是用人之际,每个人才都弥足珍贵,更何况这贾珝可不是宫中的内监宫女,而是我大汉良臣!” “不给就不给嘛,这么凶干嘛?”建宁委屈道。 宣武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贾珝进入皇帝营帐,看见建宁时也很平静。 “微臣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快快平身。”宣武很高兴,他先介绍了一番:“贾卿,这是朕的胞妹建宁。” 贾珝无奈,也只能向建宁公主行礼:“微臣见过建宁公主。” 建宁仰着头看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也有低头的时候啊?” 贾珝直接无视了她的表情。 宣武走近道:“贾卿,朕听闻你满载而归,真是在诸位王公大臣面前给朕长脸,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贾珝抬头,他也是开门见山,说出来意:“我在营外看见一名女子,侍卫说她是赵无极进献给陛下的。” 宣武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很快又舒展开来。 贾珝年轻气盛,喜欢貌美的女子很正常。 如果说一个臣子无欲无求,该担忧的反该是他了。 但他还没说话,身边的建宁就开口了。 她伸出素手指着贾珝:“大胆,皇上的女人你都敢打主意,皇兄,斩了他!” 宣武瞪了她一眼,又对贾珝笑道:“建宁天性单纯,童趣未泯,让贾卿见笑了。 “不错,那女子正是赵无极所献,不过赵无极此人,朕不喜之……贾卿喜欢那女子?朕可以做主,把她赏赐给你。” 贾珝道:“陛下误会了。微臣曾游历过江湖,见识过一种可以控制人的妖法。 “方才我仔细观察过那女子,可以断定,她是受人操控了。还请陛下当下,明察此事。” 宣武被惊了一跳,他自然懂如果那名女子是被操控的,能造成什么后果:“贾卿所言当真……那赵无极,胆敢有如此祸心?!” “岂敢欺瞒陛下?微臣也有破解此等妖术的方法,陛下命人带来那女子,一试便知。” 贾珝当然知道,只要拔掉插在如霜头上的簪子,就破解了。 建宁突然道:“你都说她被控制了,不应该赶紧命人去杀掉她吗?把她带到皇兄面前多危险啊!” 贾珝一笑:“即便是赵无极亲自来,我也能保得陛下平安无事。” “还有我呢!你也要保护我!”建宁不满道。 宣武不是一个胆小的皇帝,相反还十分果决,见贾珝如此有信心,自己也不想在臣子面前露了怯,便吩咐道: “来人,带赵无极所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