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抛却浮华再少年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在一家娱乐会所的豪华包厢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眼泪鼻涕横流的嚎着Beyond的《海阔天空》。
包厢沙发上，人五人六的坐着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他们怀里各自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玩得不亦乐乎。
坐在沙发C位的男人，正在和怀里的女孩玩‘猜猜有多大’的成人游戏。
“大叔你坏死了。”女孩咯咯笑着，欲拒还休的推着男人的肩膀。
男人叫成毅，是某个互联网流氓大厂的项目总监。
哭嚎的那人是他大学宿舍的老大，叫孟刚。
今天是孟刚四十岁的生日，也是他的离婚日。
中年婚变，对于成毅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见怪不怪了，毕竟，婚姻的围墙待久了都会厌倦，孟刚的老婆不过就是往围墙外偷瞄了一眼，就幸运的寻到了第二春，所以开开心心的丢下孟刚跑了。
在这个四十而不惑的年纪，成毅他们早就看淡了花开花落，人情冷暖，像是这种破事，根本就提不起他们的兴致，连安慰都懒得安慰，要不是孟刚说这里有妹子，他们都不会从天南地北聚到这里。
现在来看，孟刚喊他们过来只是多此一举，因为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有时候，成毅也会哭，特别是一个人深夜独处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满腔的心酸就会涌上心头，然后泪水不由分说的奔涌而出。
他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已经人过中年。
少年的意气风发好似还在昨日，青春洋溢的气息尚未散尽，这狗日的中年就这么粗暴地进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呜呜呜……”这时候，不知是哪句歌词碰触到了宿舍老三内心的柔软，一向最有钱的宿舍老三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成毅被老三的干嚎吓了一跳，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刚才不还开开心心的抱着怀里的妹子乱啃吗？咬到舌头了？
“二哥，现在活的好累啊，那些狗日的MCN机构不给我企业活路啊，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我真想一了百了啊，呜呜呜呜……”老三似乎也是压抑的久了，哭声甚至盖过了老大的歌声。
大学毕业的时候，意气飞扬的老三曾经在校宣传栏写过人生理想：改变世界。
现在来看，这位立志要改变世界的男人生生被这个世界给改变了。
余秋雨曾经说过，人到中年，越来越明白的不是自己想做什么，而是自己已经不能做什么。
老三，应该就是明白了他不能做什么。
老三的哭声，像是让老大寻到了知音，两个中年男人抱头大哭，哭声就像是老诺基亚的和弦铃声，听的人耳朵生疼。
“两个神经病。”成毅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朝着一向话少的老四摆了摆手。
老四是西部城市的定向选调生，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担任副镇长，穷乡僻壤的风沙，已经让他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粗糙黝黑。
出了包厢，老四递给成毅一颗烟，感慨道：“二哥，我们有七年没见了吧？”
“是啊。”成毅笑了笑，很没良心的说道：“多亏了老大离婚，你们才屈尊回来一趟。”
老四叹了一口气，说道：“没辙，孩子大了，父母也老了，我现在啊，就像是一头拉车爬坡的老牛，一松懈就会滚下去，能腾出这么一两天，已经算是一次难得的放纵了。”
老四吐了一口烟气，看了成毅一眼，问道：“你还不考虑结婚吗？”
“结个屁，孑然一身挺好。”成毅笑骂了一句。
“你还是没从宋萌的阴影里走出来啊，那娘们还没消息吗？”老四皱眉。
“估计是死了。”成毅冷笑。
宋萌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差点将他带入深渊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女孩的心智比男孩发育的略快，当年高考结束，他就在宋萌的怂恿下帮她背负了四万的助学贷。
大学毕业，他一边拼命赚钱还贷，一边资助宋萌读完了研究生。
就在他以为两人要修成正果时，宋萌却提出了想要出国发展的想法。
宋萌刚提出来，就遭到了成毅的断然拒绝。
本以为宋萌会打消这个念头，可成毅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偷偷取了他的房产证去贷了三十万AB贷，随着宋萌出国失联，三十万AB贷带来的恐怖利息，让成毅感受到了这世上所有的恶意。
大汉堵门，泼狗血，单位闹，爆通讯录。
为了还清巨额债务，他扔掉了良心，带队研发出了国内最恶心的流氓软件。
这款软件，也被无数网民亲切的称为弹窗界的加特林，捆绑界的伊藤达哉，而他，也因为这款软件被媒体评为了互联网十大恶人之首。
身败名裂，万夫所指。
老四看了看一脸玩世不恭的成毅，叹道：“二哥，我们有时候真的要学会放下，放下了，才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都快到了男人绝顶女人绝经的岁数了，怎么重新开始？”成毅没好气的说。
老四望着走廊的天花板，一个一个的吐着烟圈，说道：“怎么就不能开始了？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恨意和执念，其实你反过来想想，要是宋萌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恨的起来吗？”
“怎么恨不起来？她要是站在我面前，你就看我抽不抽她就完事了。”提起了宋萌，成毅的情绪立即激动了起来：“我和她……艹？你这是什么烟啊，后劲这么大……有点上头……”
“二哥！？你怎么了？”
“大哥三哥，你俩别嚎了，快来帮忙！二哥吐泡泡了。”
“这好像是脑淤血啊！”
“快送医院……”
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飘飘然间，成毅感觉自己置身虚空，虚空之下，他的一生犹如幻灯片一般掠过，他看到了童年趴在炉灰里掏烤红薯的他，他看到了少年悄悄躲在邻居家玩魂斗罗的他，他看到了……
很快，一道白光闪现，抹去了所有的画面。
等到白光消散，眼前的一切就让他惊呆了。
他的眼前，不再是那一幕幕虚幻的幻灯片，而是一家灯光昏暗、设施陈旧的网吧。
网吧内的烟气很重，一排排破旧古朴的电脑位上坐着一群完全嗨翻了的小青年，他们的身体随着按鼠标的动作来回扭动，不时发出一声感慨。
“看到没，看到没？我刚才一枪爆头！”
“牛逼啊，我正常发挥的时候，也只有把握一枪爆两个人的头。”
这是哪里？怎么还有这么原始老旧的网吧？
看着面前那一台台15寸的大头显示器，成毅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时候，他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
宋萌？
眼前的宋萌，给成毅一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错觉。
她身穿一袭淡蓝色格子裙，格子裙上那蕾丝花边、缎带和蝴蝶结的设计，那单纯可人的模样，瞬间将成毅的思绪拽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般的美好，那般的纯情。
成毅望着宋萌，愣了好几秒。
“难道这也是死前的记忆回放？”
“他妈的，管它是什么呢，抽她就对了。”
成毅迅速抬起了他那18厘米长的大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宋萌的脸上。
“啪！”这一巴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印在了宋萌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
此时的宋萌，也被打的有点懵。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个有求必应的大傻逼会莫名其妙的给了她一巴掌。
自己不就是想让他帮忙买台电脑冲浪吗？
嫌贵就不买嘛，干嘛要打人家？
“成毅！你是不是疯了？打我干什么？你不想帮我买电脑直说就是了！”宋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大声质问道。
电脑？
成毅想起来了。
这是2001年高考刚结束的时候！
他清晰记得，当初为了给宋萌买一台心爱的奔腾2电脑，他在一家门窗厂打了几十天的螺丝。
尽管如此，他打工赚的钱也仅仅只够买一台二手的奔腾1电脑。
因为电脑配置没达到宋萌的要求，宋萌半个月都没有理他，直到成毅答应了帮她背负助学贷，她才勉强原谅了成毅。
不管是不是梦，成毅还是喊出了潜藏在内心二十多年的话：“我给你买个嘚啊，你真拿我当大傻逼啊？”
“你！”宋萌一脸惊讶的望着成毅，甚至连哽咽都忘记了。
当一个男生意识到自己是大傻逼的时候，那就等于是觉醒了。
宋萌没想到，成毅这个大傻逼觉醒的速度这么快。
“好！以后你不要联系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宋萌跺了跺脚，哭着跑出了网吧。
爽啊！
成毅望着自己的手掌。
这一巴掌，他真的想好久了。
“成毅！你敢打宋萌？”这时候，一个身穿格子裙的女孩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气冲冲的跑到了成毅面前。
成毅打量着这个略微有些眼熟的女孩，疑惑道：“你哪位啊？”
“你！”女孩指着成毅，气的浑身哆嗦，怒道：“你跟我装糊涂是吧？”
成毅仔细端详着女孩，大脑CPU高速运转了足足十几秒，他才试探性的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刘莎莎吧？”
“我姓赵！！！”赵莎莎真的是被气着了，论颜值的话，她在班里好歹也能排进前十吧？
这个混蛋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
这是在暗指她是路人长相吗？
就在赵莎莎的愤怒值快要到达巅峰时，成毅的下一句话，让赵莎莎感觉气早了。
成毅很疑惑的问道：“哦，对，赵莎莎，可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在前世，赵莎莎驾车在高速逆行，享年28岁。
“你才死了！”赵莎莎气的恨不得咬成毅一口。
她指着成毅，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会找人收拾你的。”
赵莎莎丢下一句狠话，气呼呼的跑了。
望着‘死者’赵莎莎的背影，成毅察觉到不对了。
他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
艹？难道老子重生了？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成毅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诫‘死者’两句，忙喊道：“赵莎莎同学，以后可别考驾照啊。”
“我考你大爷。”依稀隐约间，夜幕里传来‘死者’幽然的问候。
“开始了，马上开始了。”就在这时，网吧里响起了网管小妹的声音。
第二章 申奥之夜
“什么开始了？”成毅有些疑惑的看向网管小妹。
此时的网管小妹，正在摆弄前台旁边的那台21寸彩色电视机。
彩色电视机的画面并不清晰，偶尔还会出现花屏的现象。
女孩时而看看电视屏幕，时而拧拧有线电视的插头，试图让画面变得清晰一些。
伴随着嗤嗤的电流声，彩色电视机里传来了央视播音男主持的声音。
“投票中，哪个城市将被淘汰，或者哪个城市将最后胜出，此时此刻，无数双期盼的眼睛都在注视着……”
“这，这是？”电视里的画面，让成毅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网吧里不少人都凑了过来，眼神死死盯着那台21寸彩色电视机。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老头走上了主席台。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面对镜头，用很平和的语气喊出了一个让整个神州大地为之欢呼的城市名。
“耶……！”网吧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轰！”
紧接着，外面的夜空传来一声巨响，一束璀璨的烟花直冲云霄，绽放出一片巨大的绚丽多彩的光幕。
那光幕如同璀璨的宝石，照亮了整个夜空。
刹那间，锣鼓声，鞭炮声，欢呼声响彻天际。
这一刻，仿佛整个东仓县都沸腾了。
成毅走出网吧，就看到一群群手拿红旗的大叔大婶匆匆跑过，一些大叔泪流满面，已然哭成了泪人。
站在门口，他仰望着那颗巨大的还未彻底消散的烟花，心情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申奥成功而激动，毕竟前世经历过一次。
让他激动的，是他回到了2001年7月13日。
这一年，走投无路的大马还在试图搭上运营商的大船，山穷水尽的小马还在学习如何精准裁员，有家梦里寻他千百度的公司还在做着产品信息和公司的相关资讯。
而他却再度回到了‘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的年纪。
“喂喂喂，通宵时间到了，续通宵的抓紧了。”很有职业操守的网吧小妹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痕，一边大声喊道。
听着熟悉的‘通宵时间到了’，成毅想都不想的转身走进网吧。
身为一个资深程序员，互联网就是他的沃土。
成毅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快熟悉一下2001年的互联网。
进了网吧，他习惯性的掏了掏兜，一毛都没有。
越掏越干净。
成毅依稀记得，在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仅有的十几块巨款貌似交给宋萌保管了。
哎，得搞钱啊。
再次走出网吧，他望着眼前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老街道，神情也不免有些恍惚。
恰如那首歌唱的一样。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拖着沉重的脚步，成毅一步步走在老街道上。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十点，但街头欢呼雀跃的人群，四处叫卖的商贩，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
老街两旁，是一幕幕犹如幻灯片一样熟悉且怀旧的场景。
发廊那位妙龄大姐，正隔着粉色的纱帘，朝路人晃动着她那条引以为傲的大长腿。
路边书摊的老板，狗狗祟祟的从三轮车摸出一本本署名作者不详的小说，引得几个青年双眼发亮。
马路对面，一个小伙子腰间别着小霸王复读机，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外放着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吸引了不少单纯女孩羡慕的目光。
走着走着，成毅竟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他妈的，他这个互联网十大恶人竟然有了一点点想哭的冲动？
自从丢掉良心以后，他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成毅！”就在成毅考虑着要不要酝酿出一点点眼泪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喊声。
成毅循声望去，二十几米外，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孩正开心的冲着他挥手。
她是？
好像是叫江雨汐吧？
对，江雨汐！
成毅三下子就认出了女孩。
这是他父亲战友江爱国的独生女，也是他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
成毅记得，就在他前往大学入学报道的那几天，江爱国的小食品厂突然破产倒闭，连带着江雨汐也跟着消失无踪了。
“难得啊，能看到你独自一个人。”江雨汐走过来，环顾左右，调侃道：“怎么没看到宋萌呢？”
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雨汐，成毅不由有些失神。
在前世，他倒是没觉得江雨汐有多好看，可隔世再看，他却发现江雨汐真是一颗上好的白菜。
不管是气质还是颜值，似乎都不弱于他们班级的白月光宋萌。
特别是她的睫毛，长而卷翘，为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增添了许多灵动的色彩。
江雨汐穿了一套浅红碎花长裙，尽显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只可惜，白菜虽好，却不合他的口味，主要是彼此太他么的熟了，谁会和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谈恋爱？除非脑子有坑！
“为啥我身边一定要有宋萌？”成毅瞪了江雨汐一眼。
江雨汐扬起脸，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看着成毅，嘻嘻笑道：“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哦，你可是咱们全年级公认的最最最深情的男生啊。”
深情？成毅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哦，对，这个年代还没有舔狗这个字眼。
深情就是舔狗的代名词。
成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将话题落在了江雨汐身上：“我还没问你呢，你在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江雨汐拎起了一个小布包，双眼笑成了月牙儿，很骄傲的说道：“趁着今晚热闹，我在实践自学的营销理念啊，怎样？要不要我带你赚钱呀？现在光盘的利润可高了。”
小布包里，有二十多张光盘，江雨汐拿出了一些，都是动画片的盗版光盘，有葫芦兄弟，有美少女战士，有圣斗士星矢……
“你带我赚钱？”成毅哑然失笑，语气里带着一抹质疑。
“你不信啊，我可是很会做生意的。”江雨汐见到自己的专业水平被质疑，顿时不开心了，说道：“我从小就会赚钱，这是天赋，你懂不懂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江雨汐从小布包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贴着樱桃小丸子贴纸的钱包，洋洋得意的说道：“看，我这两天赚了八十三块，厉害吧？”
“厉害，几天不见，变成小富婆了。”成毅看着江雨汐那鼓鼓的钱包，顿时感觉今晚的网费有着落了。
第三章 青梅竹马的她
成毅问道：“你这盘卖的多少钱？”
“五块啊，你没买过盘吗？这是市场价呀。”
“我能十块钱卖出去，你信吗？”成毅说。
“你就吹牛吧，你都没赚过钱。”江雨汐不信。
“那打个赌吧，我要是能十块钱卖出去，你输我三十块。”成毅说。
江雨汐犹豫了。
“你不是不敢吧？”成毅用起了激将法。
“谁，谁不敢了？赌就赌。”见到成毅将脚伸进了自己的专业领域，江雨汐生气了。
她可是刚被汉东财经大学市场营销专业录取的高材生，未来的天才营销员，在她的销售领域里，她是无敌的好吧？
“借我两块钱，一会儿还你四块。”成毅摊开了手。
江雨汐不情不愿的打开小钱包，从里面摸了两个钢镚，塞到了成毅手里。
成毅去旁边的小卖部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一个白纸演草本和一支2B铅笔。
他随手拿了一张葫芦兄弟的光盘，将光盘自带的扉页纸壳扔掉，重新用白纸包了起来。
然后，他背过身，悄悄在包光盘的白纸上写了四个字：高清无码。
成毅拿着那张被白纸包裹住的光盘，对江雨汐说道：“你看好了。”
在江雨汐的目光注视下，成毅走到了一个穿着很正派的眼镜男身边，小声说道：“大哥，要盘吗？”
“什么盘？”眼镜男先是环顾左右，然后神秘兮兮的望着成毅。
成毅悄悄亮出了手里的盘，当眼镜男看到高清无码四个字以后，眼神比探照灯都亮。
“多钱？”眼镜男问。
成毅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十块。”
“这么贵？”眼镜男一愣。
“贵有贵的道理。”成毅笑了笑，将白纸去掉，露出了葫芦兄弟的光盘封面：“我们在外观上也做了最安全的处理。”
“厉害啊。”眼镜男竖起大拇指，赞道：“这种方法你都能想的出来，你真行。”
眼镜男很麻溜的从口袋里扒拉出了十块钱递给成毅，狗狗祟祟的将光盘揣入怀里，匆匆离去。
“喏，十块。”成毅将钱递给了满眼崇拜之色的江雨汐。
江雨汐真的震惊了，她五块钱一张卖了三天，才卖了八十多块钱，成毅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按照双倍价格卖掉了一张。
这太太太厉害了伐。
江雨汐惊讶道：“成毅，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你先别管，愿赌服输，三十块。”成毅摊开手。
“好，但你可要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啊。”江雨汐打开心爱的小钱包，清点出了二十块钱，再加上方才的十块，递给了成毅。
成毅将钱揣入衣兜，转身就走。
“喂，成毅，你不讲信用啊。”江雨汐气道。
成毅回过头，很坦然地说道：“我又没答应要教你，这三十块钱是你输给我的。”
“你怎么能这样呢！”江雨汐瘪着小嘴，跺了跺脚。
“真想学啊？”成毅问。
江雨汐立即很有求知欲的点头。
成毅无奈了。
他本来只想赚个上网费就行，没想到这个傻丫头上赶着想送钱。
钱在她手里，太容易被人骗了。
身为青梅竹马的玩伴，他觉得有必要帮她保管一段时间。
“五十块。”成毅说。
“你太黑了。”江雨汐咬着嘴唇，迟疑了。
给钱吧，这太贵了。
不给钱吧，又好奇的要命。
“不学拉倒。”成毅拔腿就走。
“等等！”江雨汐喊道：“我，我给。”
她心里默念着她知道的所有的诅咒用词，颇为心疼的点出了五十块，狠狠的拍在了成毅手里，恨恨然的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成毅将纸笔递给江雨汐，说道：“你用白纸取代光盘的封皮，在上面写上高清无码四个字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高清无码是什么意思？”江雨汐的眼眸里满是求知欲。
“就是说这个光盘的内容非常清晰。”成毅解释。
“哦。”江雨汐还是没有明白。
她的光盘本来就很清晰啊？而且原封皮上也标记高清了。
虽然不明白，江雨汐还是打算试试。
要是不成功，她就让成毅把钱吐出来。
看着江雨汐笨手笨脚的包着光盘，成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塑料电子手表，说道：“嘚，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我帮你包吧。”
成毅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将剩余的二十多张光盘包好白纸，挨个签上了高清无码四个大字。
“你的目标客户要选择戴眼镜的男性，特别是那种长相很斯文还戴金边眼镜的，这叫客户精准定位。”成毅嘱咐道。
“你怎么知道戴眼镜的喜欢看动画片？”江雨汐好奇道。
“个人经验。”成毅回答。
“哦，我去试试。”江雨汐拎着小布包，跑向了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眼镜男。
不得不说，美女效应在销售端的效果十分喜人。
见到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女在推销高清无码的碟片，这位斯文眼镜男连价都不带讲的，掏钱的动作那叫一个痛快。
“竟然真的成功了？”江雨汐都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这高清无码四个字，到底有什么魔力？
江雨汐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卖盘了，对知识的求知欲，让她一步步走到了成毅面前，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写了四个字，就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这不算什么，我要是再加四个字，能卖到二十。”成毅神秘一笑。
“真的假的？”江雨汐感觉这个月自学的市场营销学全都白学了。
成毅并没有忽悠江雨汐。
如果加上中文字幕，价格还能翻上一倍。
只是他不确定这些光盘都带字幕。
万一不带，那不就是虚假宣传了？
昧心的钱不能赚！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原理。”成毅微微一笑。
他的微笑，在江雨汐看来简直可恶极了。
她真想蹦起来给成毅一拳。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了一些，恳求道：“成毅，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真想知道？”成毅问。
“嗯嗯嗯。”江雨汐连连点头。
“一百。”成毅伸出了一根手指。
“嗷呜。”江雨汐一口咬住了成毅的手指。
第四章 成毅是个大魂淡
“哎哎哎，你别这么激动。”成毅按住江雨汐的小脸，使劲将手指拽了回来。
江雨汐的脸蛋很滑腻，他的手指很疼。
一整排的牙印。
这傻丫头是真下嘴啊。
“呼呼呼。”江雨汐气的胸口起伏，鼓着腮帮子瞪着成毅。
“我都教给你怎么赚钱了，你还咬我，这是农夫与狼啊。”成毅觉得很委屈。
“是蛇！”江雨汐气呼呼的纠正。
“是你。”成毅强调道。
“你明知道我好奇心重，你还利用我的好奇心骗我的钱！”江雨汐小嘴一瘪，有一点点想哭。
成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不告诉你原理，主要是这原理需要社会阅历为基础，你懂吗？强行给你解释的话，会害了你。”
“我懂，就是需要社会实践。”江雨汐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我很聪明的，你只要教我，我一定能学得会，而且，我也很擅长社会实践。”
“嗯……”成毅感觉解释不清楚了。
想要了解这四个字的神奇之处，必须要亲身体会一次。
不对，是社会实践一次。
可他要是帮江雨汐实践一次，江叔还不拎着菜刀追他十条街？
如今来看，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成毅说道：“这东西是营销学的不传之秘，我一百块钱教给你，已经是违反市场规则了，要不这样好了，我给你打个折，你每个月给我二十块，三个月后，我就教你这个不传之秘，你觉得怎样？”
“三个月？”江雨汐考虑了一下，觉得挺划算。
这能在原价基础上省下四十块钱呢。
“行。”江雨汐同意了。
“给钱吧，这个月的二十。”成毅摊开手。
江雨汐轻抿芳唇，很小声的说道：“我，我看看钱够不够。”
江雨汐再度从小布包里取出了钱包，很认真的点起钱来。
五毛，一块，两块……
她将每一张纸币都小心翼翼的捋平，捋了许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只有十三块了。”
“加上我欠你的四块，是十七块，嗯，这个月就先收你十七块吧，下个月记得补齐。”成毅很坦然的将钱揣进衣兜。
江雨汐还想说什么，远处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大喊声：“就是他，卖高清无码的盗版碟片！”
成毅回过头，就看到先前那个眼镜男带着两个民警朝他跑来。
“走。”成毅一把拉住了江雨汐的小手，撒腿就跑。
民警在后面追，他们在前面跑。
江雨汐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路跟着成毅跑，她手里的小布包也丢了，头上的发卡也飞了。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甩开了那个愤怒的眼镜男和两个民警。
江雨汐气喘吁吁的说道：“成毅，我们为什么要跑呀？”
“你卖的是盗版碟，不跑等着被罚吗？”成毅没好气的看了江雨汐一眼，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别再卖盘了。”
“为什么？”江雨汐不太乐意，她倾尽所有，才学会了这么厉害的销售方法，说不卖就不卖了？
“售卖盗版光盘是违法行为，而且我怕你应付不了售后问题。”成毅很严肃的看着江雨汐。
“好吧。”江雨汐感觉成毅说的有道理。
成毅站在路边摆了摆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随即塞给江雨汐五块钱说道：“太晚了，赶紧回去吧，你回去晚了江叔该担心了。”
“好。”成毅的行为，让她心中略微有了那么一丝暖意。
江雨汐有些感动的朝着成毅挥了挥手，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起步，江雨汐才回过味来。
她望着手里那个本来鼓鼓的现在瘪瘪的钱包，大大的眼睛扑闪了两下，脸上写满了困惑。
她的钱，好像都被成毅给骗走了呢？
她的小布包，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她一无所有了。
成毅果然是个大魂淡！江雨汐感觉牙又痒了。
爽！
有钱的感觉就是踏实。
成毅心满意足的拍了拍鼓鼓的口袋，直奔海浪网吧而去。
重来一世，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先搞点钱。
毕竟，不管是前世今生，人无钱不立。
他的目标很明确，先去网吧观察一下，冲冲浪，再回忆一下这个年代的互联网产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和他能力有关的赚钱门道。
作为‘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三大流氓软件’之一的制作人，如果连一点互联网赚钱门道都找不到，那就枉自称流氓软件大亨了。
不过这一世，他发誓不再碰流氓软件了，他要做一个善良的纯粹的好人，如果可以，再评个汉东省感动十大人物什么的，也就不枉回来这一趟了。
回到海浪网吧，成毅扒拉出十块钱，递给了网管小妹，说道：“网管，开个通宵。”
见到成毅去而复返，网吧小妹用一双美目打量着成毅，笑问：“是你啊，怎么？没把女朋友哄回来啊？”
“哄个毛，我一米八大个，挺帅一小伙，怎么可能去当舔狗？”成毅说出一句经典台词。
“舔狗是什么？”网吧小妹对这个新词感到很新奇。
成毅想了一会儿，说道：“一种爱如潮水的傻狗。”
网吧小妹掩口而笑，在旁边的本子上登记了成毅的续费信息，说道：“行了，续上了。”
看着网吧小妹那原始的登记方式，成毅这才想起，现在的网吧还没有网吧系统，都是靠的传统记账的方式。
这么说的话……
“艹，玉姐，卡死了啊，是不是又有人在网站看黄图了。”网吧深处，有人大声嚎叫道：“老子的装备都被仇家给爆了。”
“别急，我去查查。”网吧小妹连忙起身，开始在网吧里巡逻起来。
巡逻了一圈，她在网吧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黄毛。
此时的黄毛，正用艺术性的眼光在沉浸式的观看一个18+网站。
看到网站上各种露骨的欧美女人照片，网吧小妹倒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快步走过去，说道：“喂，你能不能不要看这些东西了，你影响到其他人了。”
黄毛有些恼羞成怒的喊道：“我花钱冲浪，怎么就不能看点图了？”
面对网吧小妹的阻止，他不光没有关闭网站，甚至还挪动了一下大头显示器，想邀请网吧小妹一起看。
网吧小妹眉头一竖，刚要发飙，一个留着陈浩南发型的青年就起身怒道：“艹，你他妈的敢用这种语气和玉姐说话，是不是欠揍啊？”
“有本事就来揍我啊，我跟安子的。”
“跟安子了不起啊？来来来，你跟我们出来。”
“出来就出来，谁怕谁？”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帮人已经呼呼啦啦的冲出了网吧，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狗撕猫咬的声音。
谁赢谁输，成毅没兴趣知道，现在的他，满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老子的第一桶金来了。
第五章 很满很充实的第二桶金
这个时间节点，华为首款骨干路由器QuidwayNetEngine系列刚问世不到一年，完善的网吧系统还有两年多才会问世。
现在网吧最头疼的地方，就是一人占网，全吧掉线。
虽然现在还没有在线电影，但因为SP业务的渐渐普及，一些打着高清美图旗号的涩涩网站开始在互联网层出不穷，这些网站的图片每张都有几十kb到几百kb，极其占用网速。
而且，一旦开了这类网页，光是弹窗生成的流量，就能让本就不快的网络彻底崩溃掉。
在这个带宽普遍不高的时代，网吧内因为看图掉线导致的顾客矛盾，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身为前世的弹窗大亨……
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成毅很快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熟练的开启了电脑。
通宵写个带宽分配系统的小程序，对他这个互联网大反派来说so easy。
这时候开网吧的，绝对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三百台电脑算，一天入账就能破万！
一周一套房，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从他们身上赚第一桶金，那是赚的心安理得，而且又满又充实。
不对，应该是第二桶金，第一桶金是营销小天才江雨汐给的。
开机后，成毅先熟悉了一下电脑，系统是古老的Windows98。
桌面很简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图标。
联众游戏，QQ聊天，帝国时代，千年，红警，CS……
“第一次接触电脑吧？”坐在旁边的青年见到成毅在观察桌面的图标，笑问。
青年叼着烟在玩网游，烟气缭绕，熏的他眯起了一只眼。
成毅朝他笑了笑，说道：“是啊。”
“你不用研究别的，电脑最好玩的就是网络游戏了，来，我让你见识一下。”青年将显示器朝着成毅的方向侧了侧，说道：“看这画面精美吧？想玩我可以带你，贼几把好玩。”
“我不经常上网。”成毅很含蓄的说道：“想先熟悉一下。”
“成。”青年很爽快的笑道：“想玩了就进千年天下区，我在天下区建了一个门派，贼几把牛逼。”
“好。”成毅应了一声，点开了IE浏览器。
他首先要下载一个编程工具。
打开网址之家，成毅开始搜罗软件下载网站。
这个年代，网速还不快，在线下载的网站少的可怜。
他搜索了许久，终于在华君软件找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编程工具。
“成了！”成毅有些兴奋的点击在线下载。
噔！
桌面迅速飞出一个弹窗。
午夜聊天室，给你不一样的欢乐。
成毅耐着性子关闭了弹窗。
再点击在线，噔噔噔，又是三个弹窗。
“我他么的。”成毅恼了。
这些弹窗比他前世做的弹窗还要恶心十倍。
他妈的全是隐藏叉叉啊，他前世做的弹窗虽然弹的又多又快，好歹叉叉还是好找的。
这个互联网再不整顿，真的没救了。
成毅就像是打地鼠一样，弹出一个，他还没等找到叉叉，下一个又弹出来了。
成毅足足点了十几次在线下载，弹窗总算不再弹出了。
如愿以偿的下载完编程工具，已然是凌晨一点钟。
安装完工具，成毅也不再耽搁时间，迅速开始编写代码。
“嗯？”旁边的青年见到成毅手速如风在编写代码，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他妈是第一次玩电脑？”
“哎哟卧槽。”一直到烟头烫手，青年才回过神，他用敬若神明的眼神望着成毅，不敢再和成毅说话了。
他可是听人说过，懂这种东西的都是可怕的黑客。
万一惹这家伙不高兴，把他游戏号和QQ号盗了怎么办？。
“网管，换机。”青年起身喊道。
一直熬到了凌晨七点钟，成毅终于用java实现了限流功能，这个未来在路由器上自带的分布式带宽限流功能，在现如今还属于很高端的东西。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眼下的带宽速度都不快，最快只有8M。
如果一个网吧有100台电脑，那均分下来每台电脑只有80KB，哪怕是多接入几条网线，在18+网站的弹窗面前，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而且，8M网线接入的价格，可以让绝大多数的网吧老板望而却步。
成毅写的这套程序，加入了十年后的高峰调用机制。
当一台电脑的网速使用达到128KB时，就自动限速，没有达到128KB，则使用最快的128KB网速。
这是眼下成毅唯一能想到的，缓解看毛图掉线的办法。
写完了程序，志得意满的成毅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没有优盘。
2001年，估计最便宜的优盘都要将两三千块，他这程序写出来也没法保存。
至于电子邮件的存储方式，那就更甭想了，时下最先进的263免费邮件，也才只有5M的存储空间。
为今之计，只能直接在这台电脑上和老板谈了。
成毅先给程序添加了一个授权加密系统，这才走到了网吧前台，说道：“你好，我有一个可以解决网吧占网掉线的办法，想和你们老板谈谈，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网吧小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成毅，问道：“真假啊？你可别忽悠我啊。”
如果成毅真能解决这个问题，她陪他睡一晚都乐意。
天天因为这种事上演全武行，网吧小妹都快要烦死了。
不过，网吧小妹可不太敢相信成毅能够解决这种世纪难题。
成毅明白她的顾虑，就拉着她到自己的机子前给她展示了一番。
只有中专学历的网吧小妹，看着不断闪动的代码，虽看不懂，却也装作看懂了的样子，点头说道：“嗯，看起来还不错。”
她打量了成毅一眼，问道：“怎么称呼啊？”
“我叫成毅。”成毅回答。
“上高中？”她又问。
“已经毕业了，刚被汉东大学计算机系录取。”成毅的回答，让网吧小妹眼神一亮。
大学生啊？
该怎么和大学生打招呼呢？
网吧小妹想了一会儿，学着电视里的镜头，很淑女的伸手笑道：“你好，我叫张玲玉。”
“你好。”成毅虽然觉得握手这个行为很二很傻叉，可他还是伸出了手，刚握住了张玲玉的手，他就感觉张玲玉的手略微用了一点力气，似乎是故意捏了捏他纯洁的右手。
不管是不是错觉，成毅还是保持了高度警惕。
毕竟，他现在不是油腻大叔了，而是一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玉树临风的阳光大男孩。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懂得保护好寄几。
第六章 滴……恢复出厂设置
张玲玉收回手，笑道：“我们老板早上八点都会在几个网吧转一圈，你先等一会，他估计马上就到了，他来了我就跟他说。”
“行。”成毅点了点头。
说话间，一辆捷达轿车停在了网吧门口，车门打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下了车。
“我们老板来了。”张玲玉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说道：“李哥，你来的太巧了，有人说能解决网吧看图掉线的问题，想和你谈谈。”
“哦？”中年人一脸震惊的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成毅。
看成毅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属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纪。
中年人一脸怀疑的问道：“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称呼？”
“李老板好，我叫成毅，刚被汉东大学计算机系录取。”为了增加信任度，成毅搬出了汉东大学。
汉东大学，是省里最有名的大学，在这个时期，汉东大学的含金量还是能拉满的。
果然，中年人眼神里的轻视明显减退了很多，他说道：“成毅是吧，先说说你的办法吧。”
网吧虽说是日进斗金的行业，但这个占用带宽掉线的问题也导致网吧冲突不断，每天都有电脑因为打架斗殴而损坏。
这些斗殴的年轻人个个都是兜比脸干净，想让他们赔偿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自行买单。
每个月光维修电脑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成毅深知中年人的痛点，很快将程序的功能着重说了一遍。
听到是成毅自己编写的程序，中年人的眼神顿时亮的吓人。
他进入网吧行业后，也听说过互联网行业有一种懂得编程的牛人，可他一个小小的网吧老板，哪里有资格去认识这种互联网大佬？
如果成毅真会编程，那他岂不是走大运了？
“走，带我看看。”中年人一刻都不想等了。
现在是清晨时分，上通宵的网虫们都横七竖八的躺在椅子上做春秋大梦，所有的电脑几乎都是闲置状态。
在中年人和张玲玉的瞩目下，成毅通过局域网将程序存储到了连接路由器的主机，将他的程序在主机启动。
看到成毅熟练操作着路由器，中年人已经基本相信了成毅的话。
这个小伙子，有点东西啊。
随着程序开启，成毅对张玲玉说道：“你去开四台机子，两台进入涩情网站触发弹窗，试试另外两台还卡吗？”
张玲玉脸颊一红，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我不知道网址呀。”
“行了，你就别装了，你常用的那台电脑里不是保存了很多网址吗？我上次还看过。”中年人没好气的说道。
“唔。”张玲玉一脸羞涩的跑开了。
按照成毅的吩咐，张玲玉打开了两台电脑，熟练的输入了两个网址。
看到张玲玉操作完毕，中年人有些激动的问道：“怎样？行不行？”
“真，真的不卡了。”张玲玉脸上的红晕渐消，语气里充满着震惊之色。
中年人一脸惊喜的望着成毅，说道：“兄弟，你真是太牛了，说说吧，你这玩意打算怎么卖？”
“李老板，现在谈价格太早了，我先给你装上，你免费试用几天感受一下，到时候咱们再谈价格，你看怎样？”成毅很老成的望着中年人，笑道。
“成啊。”中年人闻言大喜，笑道：“只要你真能解决这个占网的问题，价格好商量。”
“过几天我再来，到时候给你报价。”成毅扔下一句话，很潇洒的走出了网吧。
循着记忆，成毅回到了家。
他父母都是农民，前几年旧村拆迁，给他们家补偿了一套75平的沿街房，父母一合计，就将沿街房一分为二，后面五十平用来住，前面二十五平开了个小卖部。
这一片棚户区的拆迁户较多，小卖部每个月也能有个一两千的收入，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
“你再找找爱国，这钱要是讨不回来，小毅的学费怎么办啊？这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成毅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了母亲楚月娥的声音。
“这爱国要是有钱，能不给咱吗？再说了，人家的闺女也是今年上大学，这两年食品厂竞争大，爱国的厂子都快要倒闭了，当初咱们干小卖部的时候，可是爱国给咱们垫的货啊。”父亲成建树浑厚的声音响起。
“要不我们用房子贷点款？”楚月娥试探性的问道。
成建树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明天先去借借看吧，咱儿子报的是计算机，我听说这个什么机也贵得很。”
“嗯。”楚月娥的声音很轻。
成毅站在门口，听着父母之间的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上一世，他没能成为一个好儿子，这一世，必须弥补这个遗憾。
成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门走了进来。
“你这小子还知道回家？说，这一晚上干嘛去了？”一看到成毅进门，成建树就瞪眼骂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成建树一边骂着一边脱鞋，作势要打。
“哎，你也该长大了，不能再让我们跟着担心了。”楚月娥挡在了成建树面前，叹道：“就算不回家，总要给我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我错了。”成毅发自内心的说道。
一句道歉，让本来还想絮叨两句的成建树夫妇愣住了。
成建树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成毅，抬手在成毅的额头摸了摸，说道：“你小子没发烧吧？”
平日里，成毅面对他们的训斥，要么就是很叛逆的犟几句嘴，然后摔门回房间，要么就是躺在沙发上，将所有的话当做耳旁风。
今个是怎么了？竟然还说了一句我错了？
望着父亲那张还没爬满皱纹的脸，成毅很突兀的感慨了一句：“爸，你年轻的时候是真帅啊。”
成建树忍不住打了激灵，他回头看了看楚月娥，说道：“咋办？要不去给咱儿挂个号？”
楚月娥虽然心疼，还是点头说道：“行。”
“哎哎哎，不是，挂什么号啊。”成毅赶忙喊道。
下一秒，他就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现在父母眼里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必须补救，恢复出厂设置！
成毅努力回想着前世的表现，然后一个葛优躺躺在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没好气的喊道：“哎呀好啦，烦不烦啊，我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天天絮叨，絮叨的人耳朵都长茧子了。”
正常了。
楚月娥和成建树都松了一口气。
是他们的亲亲好儿子，没错了。
第七章 父子交心的感觉真好
楚月娥坐在了成毅身边，说道：“小毅，你别怪我们絮叨，你￥&*%#……”
耳边绵延起伏的絮叨声，不光把成毅的怀旧感拉满，同时也把融入感拉到了极限，将成毅初见年轻父母时的激动心情驱散的干干净净。
见到成毅和平常一样不吭声，楚月娥就知道自己白唠叨了。
不过唠叨这个东西，只要说出来就行了。
至于别人能不能听进去，并不影响自身爽感。
楚月娥站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哎，你要是有雨汐一半听话，我就是……你爸就是立马死了，都能瞑目了。”
“嗯？？？”成建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脸上写满了问号。
教育孩子就教育孩子，怎么的，还非得死一个烘托一下气氛吗？
“我知道了，我会向雨汐看齐的，好困，我去补一觉。”成毅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倒不是他徐徐图之的变乖策略，而是上了一个通宵，他是真的困了。
他的卧室很小，仅能容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很小的书桌。
书桌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学习资料，墙上，也有不少自己亲笔写的看起来很中二的标语。
阵阵困意，已让他没精力再去细看别的，他倒头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下午醒来，成毅先是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睁眼还是在这个窄小的卧室。
他真的担心，睁开眼又回到那个让他恨透了自己的年代。
走出卧室，父亲成建树正坐在沙发上研究新进货的香烟。
成毅先洗了一把脸，很随意的问道：“爸，江叔的厂子出问题了？”
成建树先点了一颗烟，抽了两口说道：“是啊，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我听说是那个什么东亚金融风暴引发的生产过剩，反正啊，小食品厂是完蛋了，你江叔的厂子里压了二十几万的货，根本就卖不掉。”
“怪不得雨汐在街上卖光盘呢。”成毅点头。
“哎，雨汐是个好孩子啊，学习又好，人又乖，比你小子强百倍。”成建树看了成毅一眼，越看越嫌弃。
可惜啊，法律不允许置换儿女。
成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明天应该是集市吧，要不我帮江叔去集市上卖点？”
“行啊，去帮帮忙也好。”成建树也没把成毅的话放在心里。
集市人虽多，可要是想将食品厂的库存清理出去，那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一天能卖个几十块，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成建树心里倒是蛮欣慰的，儿子知道帮忙了，这说明长大了一点啊。
“爸，咱家的小卖部现在一天收入多少啊？”成毅又问了一句，习惯性的从桌子抓了一颗烟，在成建树惊愕的目光中叼在了口中。
习惯性的点着。
习惯性的甩手。
轻轻抚摸头，再吐出一朵蘑菇云。
经典大回龙。
“！！！”成建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乖乖好儿子，一中优等生，竟会大回龙？？？
而且，他抽烟的姿势为什么看起来他妈的这么的……有型？
特别是低头吸烟的姿势，带着那么一丝丝令人心疼的颓废感。
该死！成建树暗骂了一句。
和儿子比起来，他抽烟的姿势就像个土鳖。
这一刻，成建树有点嫉妒了。
他想发飙，可又不舍。
这些年，他和儿子难得有这种交心的时候。
平日里，儿子一回家，只会喊妈，妈，妈。
哪怕他妈不在家，他这个父亲也是空气。
父子俩一整年说的话，都不超过一百句。
自己要是发了飙，那会不会有点太破坏氛围了？
想到这里，成建树选择了暂时沉默。
嗯……还是父子交心更重要。
“收入还行。”成建树答非所问，说道：“你放心，就算咱们不开小卖部了，供你上完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不用父亲回答，成毅也知道最近小卖部里的生意肯定不好。
成建树学着成毅吐了一口烟气，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说道：“现在小卖部的确不好干了，咱们这条街，这个月连续开了两家小卖部，街口还多了一个什么连锁超市，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等你去上了大学，我们就去南方的工厂打工，挣得比小卖部多。”
听到父母这么说，成毅突然想起，前世他去上大学的时候，父母的确去了南方城市投奔大哥成坚，看来，那是一起进厂起早贪黑的做工了。
想到自己把大学里的生活费都给宋萌买了礼物，而父母和大哥却在南方工厂里挥汗如雨，成毅才感觉自己前世真不是个东西。
怀着内疚之心，成毅说道：“爸，要不每天卖点便宜鸡蛋吧，每斤便宜一两毛就行，应该会有些效果的。”
“便宜一两毛？那咱们不是亏钱了吗？”成建树还没明白成毅的意思。
成毅说道：“不会亏太多的，每个人每天限量就行了，先看看效果嘛，这是我从书里看的办法。”
“行，你也长大了，听你一回。”成建树点头。
他儿子现在是汉东大学的准大学生，说话自然也有了一些分量。
最重要的是，儿子愿意和他聊天了。
这父子交心的感觉，真好。
不等成建树回味这种感觉，楚月娥就拎着菜回来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吞云吐雾的父子俩，先是楞了几秒，然后血压迅速升高。
接着，就开启狂暴跳大了。
“成建树！你敢教儿子抽烟！！！”
“啪！”
“我没有啊。”
“啪！”
“不信你问小毅啊。”
“啪！”
“我冤枉啊。”
“啪啪啪啪啪啪……”
此时，成毅已经扔下烟头跑路了。
打是亲骂是爱，他一个做儿子的，绝不能干涉父母之间的事，这就叫孝道。
他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琢磨如何帮江叔将食品给卖出去。
他骑了一路，想了一路，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浮上心头。
要不搞个能后台操作的抽奖程序？
眼下想要帮江叔化解危机，只能剑走偏锋了。
虽然有点丧良心，但江叔现在的生死更重要。
良心这个东西，可以暂时扔掉的嘛。
等帮江叔度过了危机，他再将良心捡起来。
洗洗吹吹，还是好人一个。
心中有了计划，他开始在县城各大书店里找起了编程工具安装光盘。
第八章 抽奖工具
在这个落后的小县城里找编程类的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他一连走了五个书店，都一无所获。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网吧电脑刻录一份时，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书店里翻到了一本附赠编程光盘的计算机教程书。
51.9元。
有些肉疼的付完钱，成毅将厚厚的教程书丢在一边，只带走了光盘。
看着成毅买椟还珠的迷惑行为，书店老板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买完光盘，成毅立即骑车赶往了江爱国的食品厂。
江爱国是他爸的战友，因为这个关系在，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九十年代，江爱国的小食品厂着实赚了一点钱，可渐渐地，这食品厂就和小卖部一样，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为了提升竞争力，他们新增的食品品类也是越来越多，背负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从最初的粘牙糖、唐僧肉，到现在很流行的甜甜圈和干薯条。
品类越做越多，市场却越来越小。
到了今天，江爱国的小食品厂已然濒临倒闭。
刚到爱国食品厂，成毅就看到了在厂门口整理纸箱子的江雨汐。
烈日炎炎。
江雨汐的脸蛋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晶莹剔透。
看到成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成毅？你来干什么？”
成毅笑道：“我听说你家的食品滞销，这不是打算过来帮帮忙吗？”
“你又不懂食品。”江雨汐一脸警惕的打量着成毅，哼道：“你，你是来帮忙吃的吧？”
“瞧你这话说的。”成毅放下自行车，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不服我，要不要再打个赌呀？”
“好啊，赌什么？”江雨汐先是很不服气的看着成毅，刚说了一句硬话，气势一下子就蔫了，小声说道：“可，可是我没钱了。”
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江雨汐心里就更气了。
她本来是很有钱的！
她的钱包都鼓的装不下了！
“这样好了，十天之内，我如果在不赔本的情况把你家的库存清光，你就答应我一件事，要是我做不到，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成毅说道。
江雨汐一脸倔强的说道：“好，你输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你把我的钱还我就行。”
“行。”成毅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是小毅来了吗？”这时候，厂院里传来了江爱国的声音。
“是啊，江叔。”成毅赶忙回应了一声，也不再逗江雨汐了，推着自行车进了厂。
或许是经济压力太大，江爱国的鬓角已然斑白，他满脸颓态的看着成毅，说道：“你爸刚才打电话，说你要帮我赶集卖货？”
“是。”成毅点了点头。
江爱国叹道：“你还是孩子，就不要掺和我们大人的事了。”
“江叔，你就让我试试吧，说不定能帮你卖一点呢？”成毅说道：“反正我也没事，你就当是赊给我了。”
江爱国眼神复杂的看了成毅一眼，叹道：“随你吧，江雨汐都知道出厂价，你们折腾吧，我先出去要账了。”
江爱国说完就骑上摩托车离开了厂区。
“江雨汐，来，帮我列个产品清单。”成毅招呼了江雨汐一声，走进了江爱国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杂乱，里面乱七八糟的散落着一堆票据。
江雨汐虽然心里很不服气，可昨晚她也见识过成毅的销售能力，如果成毅真能解决她家里的困境，她求之不得。
因为成毅要做的，就是她一直想做却又鼓不起勇气做的事。
江雨汐很快将库存食品的品类和出厂价写在了一张纸上，说道：“喏，现在库存数量大概有三百多万件。”
成毅仔细看了几遍纸上的食品清单，不得不说，食品的品类很多，足有二十多种。
主要是以风干蔬果类零食和巧克力二次加工的零食为主。
这类零食的好处就是投资很小，几乎不需要什么生产设备，一台小型塑封机，几个工人就可以干。
五分钱一包的唐僧肉，三毛钱一包的巧克力豆，最贵的零食，也不过只有六毛钱，都是那种毫无竞争力的小食品。
自从国家开始计划加入WTO之后，一些符合国际标准化的优质食品工厂迅速崛起，它们以低廉的价格和优秀的品质席卷大江南北，将不少县城食品小作坊杀的屁滚尿流。
“江雨汐，你将这些食品分分类，按照出厂价，以两元为标准进行组合，装起来要尽可能看着大一些。”成毅吩咐道。
“好。”江雨汐虽然不明白成毅的用意，还是很听话的开始分类。
不多时，成毅面前就多了三大堆零食。
“这是清单，我把二十多种产品组合出了三种清单。”江雨汐将清单递给了成毅。
“不错，我用一下电脑。”成毅将桌子上的文件摞到一边，打开了江爱国那台486电脑。
486电脑虽是80年代末的产品，但处理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支持编程和软件开发，成为很多计算机研发人员的第一台梦中情脑。
不过……
这启动速度和前世的电脑比起来，的确很让人崩溃。
成毅开了机，先检查了一下系统。
系统是win3.1，汉字系统也很老，用的是uc-dos。
太多年没有用这种老古董了，成毅点点这里，碰碰那里，就像是没玩过电脑的新手一样。
“你是不是想玩游戏呀？D盘有个抢滩登陆。”江雨汐在旁指导。
成毅回头看了看没心没肺的江雨汐，没有吭声。
他将光盘取出来，放入了电脑的光驱里。
不多时，这个和电脑差不多老的编程软件FxoPro安装成功。
FxoPro命令很复杂，是一种让新人极为头疼的编程工具，但在这个年代，FxoPro绝对算是一流的编程工具了，因为它已经自带命令框。
成毅熟悉完电脑，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开工。
看着成毅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移走，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江雨汐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慢慢变得明亮了起来。
像是发现了宝藏的水手。
成毅打算做一个简单的抽奖软件，通过调用1-1000的随机函数，制作一个几率在0.001到0.999的保底抽奖小程序，比起不太可控的奖券，小程序显然靠谱的多，他可以根据入账金额，来触发保底奖项，入账达到一定金额，就会触发各级奖励。
这就类似前世那些手游的抽奖活动，真正凭借欧气拿到大奖的人微乎其微，绝大多数人，都要花费足够多的钱才能触发最终大奖。
为了省劲，成毅直接调用了抢滩登陆的Ui动画。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成毅就写完了这个程序。
第九章 这是变相彩票吧？
此时，江雨汐的眼眸也越来越亮了。
她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成毅，问道：“你，你怎么会这个？”
“在网吧自学的。”成毅随口回答。
“我还以为你去网吧都是玩儿呢。”江雨汐喃喃道：“早知道我也跟你去了。”
“我渴了。”成毅说道。
“哦哦，你等着。”江雨汐连忙去给成毅倒水。
她将水杯放在成毅面前，问道：“你弄这个和我们卖货有关系？”
成毅很绕口的解释道：“这叫抽奖工具，一共分了六个奖项，分别是一兜价值五块的零食，两兜价值五块的零食，五兜价值五块的零食以及现金100元，现金500元和现金3000元，两块抽一次，保底可以得到一兜价值五块的零食。”
“价值五块？这不是骗人吗？我们这一兜不是两块吗？”江雨汐质疑。
“两块不是出厂价吗？这送到超市，不得卖五块啊？况且货是咱们自己的，定价不是自己说了算吗？只要看起来显得大一些不就行了？”成毅解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可这东西应该算是变相彩票吧？”江雨汐的眼睛瞪的溜圆。
江雨汐研究过市场营销学，对于变相彩票行为很了解。
早些年，不少组织和个人租辆桑塔纳带点破烂电器，就可以走街串巷的卖什么刮刮乐彩票，将不少人收割的倾家荡产，从此之后，这种变相彩票行为就被政府紧急叫停了。
“哎哎哎，不要胡说，私自弄变相彩票那可是违法的，咱们这是庆祝申奥成功而举办的大型福利活动。”成毅立即纠正了江雨汐的口误。
“你去印个横幅，名字就写庆申奥，送福利，尾款落爱国食品厂。”成毅在纸上写了一串字，又说道：“顺便帮我买个录音喇叭来。”
江雨汐脸颊微红，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我刚才说了，我没有钱了。”
“我先给你垫上，记得还我啊。”成毅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堆零钱，拨拉给了江雨汐三十块钱。
江雨汐抓着钱，心中五味杂陈。
要是手里的钱会说话，只要自己喊一声，它们肯定会哎哎哎的答应。
因为这些钱，都是她顶着炎炎烈日好不容易赚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成毅瞪了江雨汐一眼，吩咐了一嗓子。
“好。”江雨汐立即跑了出去。
过了个把小时，就在成毅优化抽奖程序时，江雨汐匆匆跑了进来，说道：“横幅需要晾晒一会儿，要到晚上才能去拿，喇叭我先买来了。”
“嗯。”成毅接过喇叭，走到了院子里开始录音。
“两块钱，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爱国食品厂为了庆祝申奥成功，特进行为期四天的抽奖酬宾盛典，两块抽一次，保底送一大兜价值五元的零食，更有三千元锦鲤大奖等你参与，每人仅限参与一次，每人仅有一次机会。”
院子里，只有成毅在扯着嗓子喊着。
为了保证在嘈杂的集市上传的更远更清晰，成毅几乎连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
一切就绪，成毅一遍遍听着录音喇叭里的声音，满意的笑了。
忒完美了。
黄昏时分，江爱国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要账失败。
“两块钱，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进了院，江爱国就听到了喇叭里的声音，他咋呼道：“雨汐，雨汐，这是搞什么呢。”
“爸。”江雨汐赶忙跑出来，说道：“这都是成毅弄的，我也没搞清楚。”
江爱国一脸狐疑的看着成毅，说道：“小毅啊，你这是弄的什么乱七八糟啊，又是两块，又是三千的。”
成毅笑道：“江叔，你最大的优势，就是明天赶集的人必定经过你厂门口，明天你架上大喇叭，就一直放我这个广告词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还有，发动一下工人，按照这三个清单备货，越多越好。”成毅将江雨汐分出来的组合清单递给了江爱国。
江爱国望着清单，说道：“备货？备货卖给谁啊？”
“爸，成毅用电脑做了一个抽奖的东西，他想明天弄个抽奖的活动。”江雨汐说道。
“抽奖？”江爱国将信将疑的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电脑桌面的抢滩登陆界面。
成毅走到电脑前，解释道：“顾客只要点一下鼠标，这个礼炮就会开一炮，到时候，按照炮击距离来决定奖项，两块钱可以开一炮。”
“50米，奖一兜零食。”
“100米，奖两兜零食。”
“200米，奖五兜零食。”
“300米，奖现金100元。”
“400米，奖现金500元。”
“500米，奖现金3000元。”
“两块钱一次？奖这么多？”江爱国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本来就没钱了，这不是赔死？
他是打算清理库存，可也没有往死里赔的打算啊。
这不是清库存，这是自杀。
零食他倒是可以理解，清单里所谓的一大兜零食，看起来虽然多，但出厂价只有两块，抡起成本，也就1块多出头，勉强能赚个几毛钱。
可后面的五项，那就是一个比一个亏。
江爱国对于这种东西，是一百个不信任。
再加上成毅的年龄，他就更不信任了。
成毅也没想到，他重生后参与的第一个大型商业项目，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性的说道：“江叔，要不这样好了，要是亏了钱，就算我爸的，他不是在你这里还有点进货款吗？都给他扣掉，要是赚了钱，你分我一分利就行了。”
“你爸会同意？”江爱国不相信。
成毅无奈的说道：“我劝劝看吧，我觉得劝我爸同意，比劝你同意要简单一些。”
成毅拿起江爱国办公室的固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是成建树接的，成毅刚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成建树掷地有声的嗓音：“我是不是很久没打你，你又开始皮痒了？你刚害老子挨了打，现在又想骗老子钱是吧？抓紧给老子滚回来，简直是胡闹！”
放下电话，成毅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爸同意了。”
“真的？”江爱国也感觉有些意外。
按照他对成建树的了解，这家伙比他更保守才对呀？
第十章 给家人们送福利
成毅将电话递给了江爱国，说道：“你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
他就是在赌。
赌江爱国不会打这个电话。
这个时代，欠钱的还没变成大爷，更没人开创那个凭本事借来的钱为啥要还的先河。
江爱国现在躲成建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主动打电话？
“不用确认了，你打小就实在，肯定不会说谎的。”江爱国肯定了成毅的人品。
“行，江叔，那咱们就正式开工吧，你先安排工人去分拣货物，都仔细包好，明早尽快堆在厂门口，防止到时候顾客太多出什么乱子。”成毅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还顾客太多？”江爱国差点没笑出声。
这是零食啊，小孩子才买的好吧？
不过，既然成毅保底赔付，江爱国也就由着成毅折腾了。
如果真能卖掉一些，那也算是意外之喜啊。
很快，江爱国亲自带队，和厂里的六个工人一直忙碌到第二天凌晨，按照清单的搭配包了一万四千多袋。
天才蒙蒙亮，厂门口的集市已经陆续开始上人。
集市，算是县城最热闹的场所，也是很多老百姓赖以为生的谋生方式。
成毅简单睡了两个小时，就和江雨汐开始在厂门口挂横幅。
挂完横幅，他接着调试厂里的喇叭，又开始拉扯电线，将电脑搬到了厂门口铺着红色毛毯的桌子上，为了提升效率，成毅又把会计那台386电脑和江雨汐的那台联想T20笔记本电脑一起征用了，三台电脑一起进行抽奖。
一切就绪，已经是凌晨六点多钟。
这时候，不少人已经开始赶起了早市。
食品厂的地理位置很好，就位于进入集市的必经之路上，看着那耀眼的红色横幅，不少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特别是厂门口的三台电脑，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年头，除了一些混网吧的青年熟悉电脑外，大部分老百姓根本就没真正见过电脑。
“还不开始吗？”江爱国站在成毅身边，心情也有些忐忑。
成毅说道：“不急，等人多一点再开始，人都喜欢扎堆看热闹，人少了就没效果了。”
“坏了，我们忘记了一个环节。”江雨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怎么限制每个人只能抽一次呢？”
成毅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江雨汐，说道：“所谓的限制抽一次，只是让他们觉得稀缺而已，你管他们买几次呢？什么叫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那些打破规矩的人，心里会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这就叫消费者心理。”
“你真是个奸商。”江雨汐望着成毅，撇了撇嘴。
倒是旁边的江爱国，眼神蓦然一亮。
成毅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很快，赶集路过的人越来越多。
成毅拉了一张椅子，拎着喇叭大声喊道：“我宣布，爱国食品厂，庆申奥·送福利活动正式开始！”
“送福利？”
“什么福利？”不少人一下子就被福利这三个字吸引了。
福利，这可是国企的专用词啊。
“什么福利啊？”
“走，去看看。”
“走走走。”
这新奇的场面，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见到围满了人，成毅一只手拎着一大兜零食，另一只手拿着喇叭，撕心裂肺的喊道：“各位，这么一大兜子零食，在超市里最少也要十块吧？在这里，不要十块，不要八块，甚至五块都不要！”
随着成毅喊完，厂区里的喇叭立即开始播放起了广告词。
“两块钱，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爱国食品厂为了庆祝申奥成功，特进行为期四天的抽奖酬宾盛典，两块抽一次，保底送一大兜零食！更有三千元锦鲤大奖等你参与，每人仅限参与一次，每人仅有一次机会。”
“我们老板说了，为了庆祝申奥成功，他豁出去了，两块钱抽一次福利，保底就有这么一大兜子零食。”
“我来试试，怎么抽啊？”一个挤在最前面的大哥问道。
“那边交钱，然后按一下那个老鼠一样的东西，礼炮打的越远，你的奖品越高，最高可得三千元。”成毅指导道。
大哥兴冲冲交了两块钱，右手颤抖的落在了鼠标上。
他使劲按了一下，电脑屏幕里的礼炮立即发射了。
紧接着，电脑屏幕里出现了一串数字。
267米。
“267米！厉害！大哥的礼炮打出了267米！来，五大兜零食给大哥送上，这么多零食带回家，大哥就是孩子眼中的英雄啊。”成毅喊道。
“这样不行啊，我们会赔死的啊。”江雨汐按照成毅教的剧本，大声喊道。
“赔什么赔？顾客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今天回馈了家人们，家人们以后能不念我们的好吗？今天我们就拼着亏死！也要给家人们把福利送到位！”成毅大声喊道。
“说得好！”
“好！”
“我也来试试。”
“我抽一次。”
顿时间，周围的人群彻底疯狂了。
他们将两块钱扔下，就去抢鼠标。
“家人们呐，我们这是送福利，所以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啊，不然我们真就亏的太厉害了啊。”成毅站在椅子上，举着喇叭苦苦哀求。
可是他的哀求，在这些已经抽红了眼的大叔大婶眼里已经完全没有警示力了。
凭什么他抽了两次我就抽一次？
谁让你弄这种送福利的活动了？我们逼着你赔的吗？
保底都有那么一大兜零食，这种稳赚不赔的抽奖，八辈子都没见过啊。
有便宜不赚，那不是王八蛋吗？
这个举办方真是傻X……
此时此刻，爱国食品厂俨然成了集市的核心。
黄昏时分，他们连夜做的一万四千多袋零食已然销售一空。
无奈之下，江爱国等人只能在群情激奋中关闭了食品厂大门。
那些来晚了没有抢到的人，一个个骂骂咧咧，仿佛丢了整个世界一样。
而那些‘占了便宜’的大叔大妈们，则是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袋，脸上荡漾着胜利的笑容。
此时，他们眼里的‘傻子们’正聚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会计结算账目。
会计算了二十多分钟，眼神里浮现出了一抹不可思议。
“赔了多少？”江爱国看到会计神色不对，赶忙问道。
会计用激动的眼神望着江爱国，颤声说道：“厂长，我们的毛利达到了17%。”
第十一章 最惨备胎，名为哥哥。
“毛利17%？这怎么可能？”江爱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以前他们的确可以做到这个毛利，甚至更高。可现在大环境不行了，算上运费、压货利息、给中间商回扣、赊欠烂账、年终退货等等成本，他们食品厂的毛利率，一直维持在5%左右。
只有那些进了大型超市的零食，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恐怖的毛利润。
而且，现在是清库存啊，就算没有利润，只要赔的不太多，江爱国就要烧高香了。
“你再算算，可别算错了啊。”江爱国嘱咐道。
“我仔细算了三遍，的确是毛利17%，总入账27831元。”会计苦笑道。
江爱国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成毅，眼神里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他一步步走向成毅，膝盖一软就要下跪。
“江叔，你这是干什么？”成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江爱国弯下去的身子。
“小毅，你救了我们整个厂啊。”江爱国激动的都哭了。
这段时间，他尝尽了人间冷暖，曾经的朋友兄弟，只要一听到借钱，就都对他避而远之。
现在的爱国食品厂，已经拖欠了工人两个月的工资。
要不是这些工人相信江爱国，估计早就跑了。
成毅打趣道：“江叔，我也是为了赚钱来的，你不用这样。”
“啊，对对对。”江爱国连忙对会计说道：“你去一趟银行，把钱都换成整的，先给成毅三千，然后将所有人的工资补上，另外再每人加两百块的奖金！发完钱，咱们撸起袖子抓紧干，把剩余库存全部装袋！”
“好。”
“厂长万岁！”
工人们立即欢呼了起来。
入夜，工人们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在仓库热火朝天的分拣起来。
江爱国的办公室里，江爱国简直快要将成毅这个财神爷给供起来了。
“成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两块钱抽那么多东西，咱们还有得赚呢？”江爱国忍不住问道。
成毅笑道：“江叔，我和你说不太明白，这牵扯到概率学的一些知识。”
“概率学？”江爱国感慨道：“哎，有文化就是好啊。”
他给成毅倒了一杯茶，又关切的问道：“我听说你被省城的汉东大学录取了？”
成毅点头，说道：“是。”
江爱国说道：“太好了，雨汐录取的大学也在省城，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城市，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江雨汐坐在一边，哼道：“他可不敢照应我，会惹女朋友生气的。”
“小毅，你有女朋友了？”江爱国惊讶道。
“感情破裂了。”成毅笑了笑。
“你和宋萌分手了？”江雨汐也有些惊讶。
“是啊，她想让我帮她买电脑，我买不起，就分了。”成毅故作感慨状。
听到成毅和女朋友分手，江爱国笑的脸上都堆起了褶子，他呵呵笑道：“分了好，分了好，你们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江爱国话锋一转，又对成毅说道：“说来也怪，你俩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还睡过一个被窝，怎么越大就越疏远了呢？我当时还和你爸说，你俩说不准就能成一对呢。”
“谁，谁跟他睡过一个被窝啊。”江雨汐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成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可能是太熟悉了吧，下不去嘴。”
“哼！”江雨汐见到这爷俩越说越没谱，气的一跺脚，起身跑出了办公室。
江爱国哈哈笑道：“小毅，你说实话，我闺女长得咋样？”
“美。”成毅总结。
“是吧？就我闺女这长相，要是进了大学，那还不一堆人追？你小子要是不抓抓紧，有你后悔的时候。”江爱国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呐，你俩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成毅望着江爱国，无语了。
江爱国继续说道：“你俩真要是走到一起了，我就把这个厂子送给你们，到时候我就在家带孙子……”
江爱国絮絮叨叨的，已经将自己十年后的生活都规划好了。
成毅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刺激到江爱国了。
不能说刺激，应该说震撼。
这种横跨了几十年的销售新模式，的确给江爱国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心灵震撼。
震撼到他都想要拉郎配了。
不过，不管是前世今生，成毅对江雨汐真的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面对这个看过自己出糗甚至看过自己撒尿的少时玩伴，成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或者说，他们在小时候，就已经走过了七年之痒。
进入了平淡期。
成毅喝完了茶，领完了钱，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食品厂。
现在的他，依旧还处于看什么都觉得感动的阶段。
哪怕是那个前世追到他跑没了凉鞋的发廊大姐，成毅都想过去抱着她亲一口，顺便问问她丝袜多少钱一双。
前世，这位发廊大姐是他最讨厌的人。
每次路过这个发廊，成毅都会选择远远的绕开，因为这个大姐有强行拉客的习惯，连高中生都不放过。
当真是可恶的很呐。
骑过发廊，发廊大姐正神色疲惫的坐在门口点着钱，没有和以前那样挑逗追赶成毅。
带着一缕失望，成毅猛蹬了两下。
现在有了钱，他打算去供销大厦买套行头。
衣是男儿脸，这马虎不得。
他身上这套衣服，真的是太low了，完全不符合他重生者的气质。
“成毅！”刚骑进供销大厦的大院，一个让人不爽的声音响起。
成毅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穿李宁运动服的青年正转动着手里的篮球，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在青年身边，还有两个黄毛。
“你哪位？”成毅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青年，大脑CPU再度快速运转起来。
“你不认识我？”青年有些吃惊，他挺了挺胸，说道：“老子是校篮球队副队长庞鹏，认识了不？”
“哦哦哦，想起来了。”成毅顿时恍然。
庞鹏，校篮球队的副队长。
庞鹏这个所谓的副队长，其实就是花钱买的身份，因为校篮球队除了队长之外，全他么的是副队长。
庞鹏在东仓一中很有名，是东仓一中十三太保之一。
不过在成毅眼里，庞鹏也是个可怜人。
因为庞鹏也是宋萌的备胎之一。
当然了，这个年代还没有备胎的概念，所有的备胎，都被女生统一称为哥哥。
现在想来，他倒是比庞鹏要幸运不少，最起码的，他还算是宋萌官宣的男朋友。
而庞鹏，只混了一个哥哥的头衔。
第十二章 世上最大的恶意，是成见。
宋萌只用了一句‘我其实一直拿你当哥哥的’，就成功让庞鹏化为了舔狗级备胎。
舔到最后，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如果成毅是大傻逼，那庞鹏就是超级大傻逼。
此刻，看到这个超级大傻逼脸上流露出的敌意，成毅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宋萌的事而来。
庞鹏把玩着篮球，很酷炫的走到了成毅面前，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敢打我妹妹？”
“你妹？谁啊？”成毅明知故问。
庞鹏怒道：“艹，整个年级谁不知道宋萌是我妹？”
“哦，她好哥哥挺多，我不小心把你给漏了，抱歉啊。”成毅开口道歉。
可他的道歉，在庞鹏耳朵里听得怪怪的。
庞鹏哼道：“我本来还想去找你，没想到冤家路窄，倒是省下我跑一趟了。”
“你，立即，马上，去给我妹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庞鹏抬起拳头在成毅面前晃动了两下。
成毅前世用弹窗疯狂弹过亿万网民，为了防止路遇网民被弹，他专门去练过一段时间的散打。
换做前世，成毅这个乖乖好学生可能会害怕体格健壮的庞鹏。
可现在，一个打篮球的又算个毛？
“你是在威胁我了？”成毅问。
“怎么？你不服气啊？”庞鹏大声吼道：“在学校我没收拾你，那是看在你尖子生的面子上，现在高考毕业了，你还能去喊来老师啊？”
庞鹏说完，使劲点了点成毅的肩头。
不等他再废话，成毅的脚已经狠狠踢在了庞鹏的膝盖下侧的麻骨处。
剧烈的疼痛，让庞鹏的身子往前一弓，紧接着，一记头槌就落在了庞鹏的脸上。
这一套连招行云流水，后面两个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庞鹏就已经抱着膝盖在地上打起滚来。
“艹！”两个黄毛见到庞鹏被打，立即朝着成毅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辆巡逻警车从一侧的路口拐了进来。
一看到警车，成毅立即躺在地上，抱着膝盖喊道：“哎哟，我的波棱盖啊。”
两个刚冲过来的黄毛立即就愣住了。
这人怎么还玩赖呢？我们还没打呢？咋就躺了？
而抱着膝盖的庞鹏，也是看的瞠目结舌。
貌似挨打的人是他吧？
两个民警已经发现了这边的状况，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一个民警呵斥道：“干什么呢？”
一个黄毛指着地上的庞鹏说道：“我们兄弟被这小子打了，他还躺在地上玩赖。”
民警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黄毛，冷声说道：“你是说，他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打了你兄弟？”
“对。”黄毛很实诚。
“走，先回所里再说。”民警显然不相信黄毛的鬼话。
因为他没见过有人敢去一打三。
况且，黄毛口中的打人者还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本分的学生。
进了警务所，两个民警立即开始调查了几人的身份，当他们听说成毅是被汉东大学录取的准大学生后，态度瞬间就变了。
汉东大学，那可是他们省里最好的名牌大学啊，像是他们警务所的所长，就是汉东大学毕业的。
而那两个黄毛，是县城成教职业中心的混子。
至于庞鹏，也只是被省城一家职业学院录取了。
这案子还用调查吗？这不是很明了了嘛？
名牌大学的准大学生被三个混子威胁殴打，伤了膝盖。
逻辑太严谨了。
可以结案了。
“你们要是好好交代，我就让你们早点回去，要是还不老实，就让保证人来领你们。”民警的语气严厉起来。
庞鹏都快要哭了，喊道：“我们真的是受害者啊，先动手的人是他啊。”
“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你们就算是冤枉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民警不耐烦的站起身，说道：“看来你们真是不老实了。”
成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委屈想哭的庞鹏，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最大的恶意，就是成见。
不过，这和他无关。
成毅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嗯。
茶水不错，很润。
民警将庞鹏三人关进拘留室，没好气的说道：“留个保证人的联系方式，我会让你们的保证人过来领你们的。”
打架斗殴，在这个时期几乎是天天发生，除非出现很严重的伤害事件，否则都是警告处理。
最严厉的，就是喊保证人过来接了。
对于庞鹏这种年轻人来说，喊保证人过来就意味着是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同学，你的伤没事吧？”民警很关心的对成毅问道。
成毅很大度的笑道：“没事，已经不疼了。”
“那就行，一会儿他们的保证人过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比如赔偿什么的。”民警说道。
“赔偿就不用了，让他们道个歉就行。”成毅呵呵笑道。
民警心里顿时感慨起来。
不愧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啊，这格局没的说。
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成毅等的不耐烦时，一对中年夫妇推门走了进来。
看中年男子面相，应该是庞鹏的父亲了。
“你们就是庞鹏的监护人吧？”民警打量着中年夫妇，板着脸说道：“这次只是对庞鹏的违法行为予以警告，要是还有下一次，可就留案底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好好管教。”中年夫妇连忙说道。
“这位是受害人。”民警指着成毅说。
“同学，实在对不起啊，这点钱你拿着，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中年夫妇一个劲的朝成毅道歉，一边道歉一边塞钱，搞得成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成毅拒绝了他们的钱，说道：“钱就不用了，我也没什么大碍。”
“哎，真是好孩子啊，要是我儿子有你一半懂事，我们就知足了。”中年妇人叹息道。
这句话，让刚走出拘留室的庞鹏差点没吐血。
什么好孩子？
貌似挨打的人是他吧？
这他么的，心中的委屈找谁诉啊？
“庞鹏，你还不抓紧时间道歉？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再看看你！天天没个正形。”见到庞鹏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中年男子瞪眼怒道。
庞鹏气道：“挨打的人是我，我凭什么道歉啊？”
“Pia！”
“Pia！”
一男一女混合双巴掌。
庞鹏委屈的一撇嘴，嚎啕大哭的夺门而去。
“哎，这个孩子真是被我们惯坏了，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中年男子一边连声保证，一边追了出去。
第十三章 社会我玉姐
中年夫妇刚出门，一个身穿牛仔服的女孩映入成毅眼帘。
是避风港网吧的那个女网管张玲玉。
张玲玉长得很漂亮，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成毅曾经的最美女神宋萌还要好看一些。
比如那双剑眉。
张玲玉的那双英姿飒爽的剑眉，不知让网吧多少抠脚大汉流过哈喇子。
2001年到2004年，网吧无疑是最火爆的产业。
在前世，成毅曾经看过一个经济学家的文章，那位经济学家说，只要是美女聚集的地方，就有会财富涌入。
在成毅看来，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有财富涌入的地方，美女就会多。
网吧业就是这样。
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取一个可以免费上网的网管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这个月收入只有三四百的工作，简直就成了年轻人眼里的事业编。
在网吧业最火爆的那两年，每个县城的女网管，都能够代表这个县城的最高颜值。
“成毅？”在这里见到成毅，张玲玉显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这里了？”成毅也有些惊讶。
张玲玉说道：“我有两个小弟被拘了，我过来领他们。”
“小弟？”听着这个颇有年代感的字眼，成毅的表情微微有些呆滞。
感情……这位玉姐还是江湖大姐头啊？
张玲玉朝着民警说了两个名字，民警马上指着成毅说道：“这一位就是受害者，你先和他道个歉吧。”
“他们打的是你？”张玲玉微微一惊。
成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是一场误会。”
张玲玉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对不住，我马上给你出气。”
“出气？”成毅还没明白，张玲玉已经走到了拘留室门口。
随着民警开门，张玲玉冲进去照着两个黄毛就是一人一脚。
两个黄毛显然很害怕张玲玉，他们抱着头蜷缩在一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张玲玉怒道：“成毅是我朋友，你们连我朋友都敢打？你俩是不是不想混了？”
“玉姐，我们不敢了。”
“不敢了，玉姐。”
两个黄毛只是蜷缩在地上一味的求饶。
“我抽空再收拾你们。”张玲玉哼了一声，又走到了成毅身边，英姿飒爽的笑道：“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不用了吧，我也没受伤。”成毅笑了笑，想要拒绝。
张玲玉脸色一沉，哼道：“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瞧见这位大姐头变脸比翻书还快，成毅只能苦笑点头，说道：“我哪敢啊。”
“不敢就好，走。”张玲玉不由分说，拽着成毅就走。
张玲玉的座驾是一辆铃木125摩托车，她骑上车，给了成毅一个眼神，说道：“上来啊。”
前世今生，成毅都没坐过摩托车。
这是他的第一次。
他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犹豫要不要上车。
“上车啊？”张玲玉不耐烦的喊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呢？”
一听张玲玉这么说，成毅也不再废话，直接坐在了后面，双手抓着后面的车架。
“坐好了。”张玲玉一拧油门，摩托车呼啸而过。
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肉包铁，飞车党，无头盔。
前世种种新闻闪过脑海。
成毅害怕了。
他担心张玲玉会带自己去见她太奶。
终于，在一个红灯街口，张玲玉停了下来。
“没坐过摩托车？”似乎是感受到了成毅的紧张，张玲玉问。
“嗯。”成毅应声。
“那你可以抱着我。”张玲玉很爽快的说。
“这不好吧？”成毅迟疑了。
“磨磨唧唧。”张玲玉哼了一声，一拧油门。
闯红灯了。
成毅本来还想先欲拒还休一番再抱，这样显得自己比较正派。
可张玲玉突然拧油门，就不容他磨叽了。
情急之下，他一把抱住了张玲玉的腰。
整个人趴在了张玲玉的背上。
腰好细。
味好香。
耳边呼啸的风声，再配合怀里的美女，竟然让成毅对摩托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若不是前世的新闻里老有美女骑手带玩伴双双去见太奶的报道，成毅真想也整上一辆。
过了十几分钟，摩托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小餐馆。
餐馆老板是个瘸腿大叔，见到张玲玉骑车带着一个男的，男的还抱着她的腰，瘸腿大叔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问道：“他是谁？”
“我朋友。”张玲玉将头盔扔在一边，说道：“我没钱请客了，过来蹭你一顿饭，发工资了再还你。”
“没菜了。”瘸腿大叔很不悦的说道：“有菜我也不做，我的菜是给人吃的，不是给你这些狐朋狗友吃的。”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张玲玉用手指转动着摩托车钥匙，说道：“你以前的狐朋狗友，可是比我多的多啊。”
成毅这个‘狐朋狗友’站在一旁，尴尬的脚趾抠地。
他怎么都没想到，张玲玉没钱竟然还要请客。
这江湖儿女行事，的确是与众不同啊。
请客的人当着被请人的面去赊账。
还被拒绝。
不过，从瘸腿大叔和张玲玉的眉眼来看，这应该是对父女。
瘸腿大叔没再吭声，只是转身拖着那条瘸腿朝着饭馆里走去。
“喂喂喂，不要让我在朋友面前这么没面子好吧？”张玲玉喊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啊。”
张玲玉回头看了成毅一眼，问道：“你是哪个大学来？”
“汉东大学。”成毅回答。
“大学生？”瘸腿大叔一下子就转过了身，看向成毅的目光立即就变了。
不过，他看向张玲玉的眼神里还是充满着疑问，说道：“你不会是骗我吧？你怎么会认识大学生？”
“喂喂喂，你这就是歧视了啊，我凭什么不能认识大学生啊？说不定我还能嫁给大学生呢。”张玲玉气道。
“你？呵。”瘸腿大叔冷哼一声，说道：“进去坐吧，想吃什么？”
“随便来几道拿手的就行，再来捆啤酒。”张玲玉照着成毅摆摆手，带着哭笑不得的成毅钻进了饭馆。
只是单纯出来吃顿饭，怎么搞得像是见家长一样呢？
饭馆里，都是简单的小方桌，方桌旁边叠着四个马扎。
饭馆很干净利索，没有那些街边小饭馆的脏乱差。
方桌上，有一张镀膜的菜单，上面写着菜品的价格。
菜品的价格很低，一盘酸辣土豆丝，只需要五毛钱。
第十四章 天才少女林青茵
“刚才的事你别在意啊，那是我前父。”张玲玉递给成毅一双一次性筷子，说道。
“前夫还是前父？”成毅一愣。
“前父啊，佛无父。”张玲玉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耳朵啊。”
“抱歉，主要是我没听过前父这个名词。”成毅无奈一笑。
张玲玉语气很轻松的说道：“我前父叫张纲，听说过没？”
成毅摇头。
张玲玉笑道：“你是乖乖仔，肯定没听过，黑纲听说过没？”
成毅神色一凛。
黑纲这个名字，东仓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八九十年代那个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的时代，黑纲之名响彻了东仓县，他从东仓县起家，一步步闯出了名号，成为了省城最大的流氓头子。
后来，黑纲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十年，之后他的名号就消失了。
成毅小时候不听话，父母吓唬他的时候，就会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就让黑纲带你去省城。
虽然小时候他不知道黑纲是谁，但这个名字的威慑力，和深山老毛猴差不了多少。
“你说你爸是黑纲？”成毅惊讶道。
“怕不怕？”张玲玉嘻嘻笑道：“不过他现在腿瘸了，人也变了，以前的名号都付之东流了。”
张玲玉把玩着手里的筷子，说道：“当初他被判入狱，和我妈离婚，我还是挺恨他的，现在也想开了，人活一世，谁都不欠谁的，你说对吧？”
“你倒是挺洒脱。”成毅笑了笑。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张玲玉嘻嘻笑道：“话说回来，你写的那个软件真是不错，我们老板本来还想请你吃饭呢，没想到咱们倒是先吃了。”
“你老板请我吃饭，那可是为了压价啊，他的饭太贵了，我可不敢吃。”成毅哈哈一笑。
张玲玉凝望着成毅，好奇的问道：“你的网络技术是在哪里学的呀？太厉害了，我看你能和林家那位掌上明珠相比了。”
“林家的掌上明珠？”成毅一愣，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一个人。
曾经汉东大学所有男生眼中的白月光，计算机系超级天才，林青茵。
这个超级天才的头衔虽然听起来很土，却是一个很正式的称号。
称号来源于大众杂志举办的2002年华夏大学生计算机博弈大赛，那次比赛一共评选出了十位计算机超级天才，同时上榜的，都在前世IT界闯出过赫赫威名，其中一位耳熟能详的，便是南平大学微电子专业的高材生，张一明。
只可惜，这个本来拥有大好前程的天才少女却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退学，并没有在IT行业激荡起任何火花。
在当时，成毅等人听到林青茵退学消息的时候，全都嗟叹了许久。
林青茵也是东仓县人，她的父亲，是现在的东仓县首富林晟东。
林晟东以家电起家，1982年，仅有小学文化的他，不光开设了东仓县第一家家电门市部，还高调迎娶了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大学生。
第二年，林青茵就出生了。
见到成毅愣神，张玲玉惊讶道：“你不会认识林青茵吧？”
“她是咱们东仓县首富的女儿，我怎么会认识？”成毅摇头。
张玲玉叹道：“是呀，我听说她去年给林晟东写了一个商城管理系统，直接就让林晟东的商场在方圆几个县城一骑绝尘了。”
“商城管理系统？”成毅的确是吃惊了。
林青茵在大学和他同届，应该和他一样，都是刚高考结束才对。
如果是去年，那就是高二时期啊。
高二时期就能编写可用于实际操作的商城管理系统，这已经不是用天才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了，这已经能够和他这位从业数十年的互联网流氓相媲美了。
不过，想到林青茵的家境，成毅也就释然了。
林青茵的网络技术造诣，和她从小就接触电脑有很大关系。
这时候，张纲一瘸一拐的将一盘菜放在了成毅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对不住啊，我以为这丫头又带了什么狐朋狗友过来。”
“哼，现在知道我交友很广了吧？成毅可是懂编程的计算机高手。”张玲玉一脸自豪的说道。
“厉害。”张纲的脸膛有些红，不知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被炉火烤的，他一脸憨厚的笑道：“以后要是没事，就多来坐坐，我给你免费。”
“行。”成毅也跟着笑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成毅能理解张纲的苦心。
不得不说，张纲的手艺很不错，这一盘土豆丝，炒的香脆可口，大大挑起了成毅的食欲。
张玲玉给成毅倒了一杯啤酒，举杯说道：“来，大程序员，我敬你一杯。”
“好。”成毅和张玲玉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本以为现在的自己和前世那样千杯不倒，可没想到，一杯啤酒下肚，他就有了一点晕晕的感觉。
仔细想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喝酒。
没想到，他的两个第一次，都送给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
张玲玉又给成毅倒了一杯酒，终于吐露出了目的：“那个……成毅，你能教我一点编程的技术吗？”
借着微醺的酒意，成毅毫不犹豫的说道：“没问题，只要你肯学，我就教。”
“真的？”张玲玉开心的直接蹦了起来。
当了两年网管，张玲玉对于编程这种极具神秘感的东西，一向是只听过没见过。
在她亲眼见到成毅的程序之后，她心中对成毅的崇拜之情，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在网吧里有这个天然的条件，学点编程挺好的，像是你们经常用的那个hao123的创始人，也是一个网管，还只有初中学历。”成毅笑道。
“真的？”张玲玉的眼神更亮了。
“嗯。”成毅说道：“编程这种东西，和学历高低关系不大。”
“太好了。”兴奋之下，张玲玉从柜台上取了一瓶烧刀子，激动道：“以后我就喊你师父了。”
张玲玉倒了一杯烧刀子，一本正经的直接跪在了成毅面前，举着酒杯说道：“师父在上，徒弟张玲玉敬您一杯。”
看到张玲玉这么一本正经的敬拜师酒，他内心也涌出了一抹豪情。
他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起来吧，以后……”
只说了几个字，成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迷迷糊糊间，成毅就听到张玲玉焦急的呼喊声，以及张纲隐隐约约的惋惜声：“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酒量太差了，你说说，我这才炒一个菜……”
第十五章 不要开伦理的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成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感觉身边像是躺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个激灵，扭脸看去，就看到张玲玉如同一只小猫般蜷缩在自己身边，依旧甜甜的睡着，偶尔吧唧一下嘴，模样看起来清纯可爱，和白天那位叱咤江湖的玉姐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好。”成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还好，衣服还在。
总算没有闹出伦理的玩笑。
要是刚收了一个女徒弟，就和女徒弟上了床，那就有点太不道德了。
哪怕是上床，也总要有点时间的累积和感情的积淀吧？
虽说他前世的口碑并不好，但那只是牵扯到了他的职业道德，在个人操守方面，他自诩还是个好人。
成毅摸了摸自己的头，依旧刀割似的疼。
他是第一次喝烧刀子，真没想到这酒后劲会这么大。
怪不得前世停产了。
成毅坐起身，打量了这个房间一番。
房间虽然很简陋，但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房间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应该是张玲玉租的宿舍。
很快，成毅的动静也惊动了熟睡的张玲玉。
张玲玉有些慵懒的睁开眼，惊喜道：“师父，你醒啦？”
“这是哪？”成毅问。
“这是我住的地方，有点杂乱，让师傅见笑了。”张玲玉是和衣而睡，应该是在照顾成毅的过程里熬不住睡着了。
她很麻利的起身，一边拎起暖水瓶倒水，一边满怀歉意的说道：“师父，你先喝口水，这次都怪我，没考虑师父的酒量就乱敬酒。”
张玲玉端着水走到成毅身边，她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成毅，说道：“师父，你喝完水趴下，让我给你按摩一下头吧。”
“这样不好吧？”成毅一边说着不好，一边趴在了床上。
看着口是心非的成毅，张玲玉不由掩口一笑，或许是发型的关系，她眉眼间的笑意，依稀有点港星李丽珍的影子。
她站在床边，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划过成毅的头顶，缓慢轻柔的按摩起来。
时而快，时而慢。
时而轻柔，时而用力。
那种酥爽的感觉，让成毅忍不住哼了出来。
这手法，当真要给她点个赞。
真是享受啊。
酥爽的感觉，也带来了阵阵困意。
没过多久，成毅再次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成毅就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这一惊，那可非同小可。
他几乎从床上蹦了起来，四处寻找自己的裤子。
除了钱包还放在床头外，他的衣服都不见了。
这时，张玲玉推门走了进来，见到一脸震惊的成毅，张玲玉不由笑道：“师父，找什么呢？”
“我衣服呢？”成毅问。
“你昨晚吐了，我给你洗了。”张玲玉取出了一件T恤和短裤，说道：“我出去给你买了一身，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咱俩……没有……那个吧？”成毅做了一个不雅的手势。
“我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要是让我师娘知道，我还不惨了？”张玲玉嘻嘻笑道：“当然了，要是师父非要，我倒是也能给，就当是交学费了。”
“哎哎哎，不要开伦理的玩笑。”成毅的回答，让张玲玉咯咯笑了起来。
他将那套明显是山寨的衣服穿在身上。
还算合身。
就是这衣服太老气，让他的颜值大打折扣。
成毅拿起钱包，取了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张玲玉说道：“这个你拿着。”
“师父，我可不能要，给你买的这身衣服才花了20块钱呢。”张玲玉连忙拒绝。
“又是赊的吧？”成毅没好气的说道：“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就行，当我的学生，可不能太穷困潦倒了。”
“谢谢师父，师父你对我太好了。”张玲玉是那种直爽的性格，她很大方的接过钱，突然在成毅的脸颊亲了一口。
成毅瞪了张玲玉一眼，问道：“几点了？”
“八点出头，师父，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张玲玉将钱揣入衣兜，笑道：“我知道一家早餐店，那里的豆腐脑是一绝。”
“行，你不说不要紧，一说我倒是真饿了。”成毅笑道。
下了楼，成毅很熟练的坐在了摩托车后座，抱住了张玲玉的腰。
张玲玉微微侧脸，冲着成毅甜甜一笑，说道：“师父坐稳了，出发！”
一个漂亮女生骑着一辆摩托车，这本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一路上，成毅感觉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特别是现在，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骑车带着，这不管怎么看，都有些怪怪的。
又是一个红绿灯，成毅搂着张玲玉的腰，侧脸看着旁边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司机，也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成毅，好像是在寻思成毅是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时候，旁边的公园里有两个女孩正在并肩行走。
一个女孩，长得清纯秀丽，天生一副美人坯子，哪怕现在秀眉深锁，也自带一股子令人怜惜的娇柔模样。
她旁边的女孩，略微有些婴儿肥，穿着格子裙，虽不是很漂亮，却也青春靓丽。
此时，只要成毅往左边一扭脸，就能认为这两个女孩的身份。
是宋萌和赵莎莎。
“萌萌，你就别生气了，成毅根本就配不上你，以你的条件，等进了大学，那还不大把的男生追你啊。”赵莎莎劝道。
宋萌气嘟嘟的说道：“哼，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连我爸妈都不舍得打我，他凭什么打我啊？”
赵莎莎说道：“你不是让庞鹏过去教训他了吗？我保证呀，不出三天，他就会跑来给你道歉了。”
“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宋萌气道：“我不会再搭理他了！”
“对，就是不要搭理他，让他后悔去吧。”赵莎莎附和了一句，突然指着前方路口的张玲玉喊道：“萌萌，快看，那个骑摩托车的女孩好帅气啊。”
“有什么帅的？女孩哪有骑摩托车的，一看就是小太妹。”宋萌不以为然。
“她竟然还载着一个男人呢，啊，这个人转过头了，咦？怎么这么眼熟？艹！是成毅！”赵莎莎短短的几句话，变换了三四次语调。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第十六章 她哭了
这时，宋萌也看到了转过头来的成毅。
看着成毅搂着张玲玉的腰，一股怒火直接从宋萌心底升腾而起。
好家伙，这才刚分手，就找到下家了？
宋萌无法容忍这种事。
她无法容忍，成毅这么快就有人要了。
此时，成毅倒是没有发现宋萌，他之所以转头，是因为那个面包车司机太傻逼了。
一直用很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成毅忍不住想跳上去暴打他一顿。
他才刚转过脸，还没等松口气，马路处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成毅！”
成毅循声望去，就看到宋萌一脸愤怒的正瞪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萌指着张玲玉，怒道。
“什么什么意思？”成毅依旧抱着张玲玉，问道。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她有一腿了？所以才故意打我？”宋萌的眼眸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
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泪水，宋萌显然是深谙此道。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把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司机给心疼坏了。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然还劈腿？
劈腿就劈腿吧，怎么还能家暴呢？
简直不是人啊。
连人渣都不如。
简直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厕所里的蛆虫。
众人齐刷刷的怒视着成毅，将内心所有恶毒的问候掺杂在眼神里，一股脑的抛给了成毅。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成毅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张玲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萌，她在网吧里见过宋萌，知道宋萌是成毅的女朋友，便赶忙解释道：“我和成毅绝对没有那种关系，我们……”
宋萌根本就没有看张玲玉一眼，在她眼里，张玲玉这种小网管根本就不配和她说话。
她是谁？
她是即将进入汉东大学读书的大学生！未来的天之骄女。
张玲玉是谁？
一个小网管，这辈子都只能被困在这个巴掌大的县城里。
她只是望着成毅，咬牙说道：“好，你默认了是吧？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她看了张玲玉一眼，哼道：“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品味，竟然和小太妹混在了一起，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好！”
宋萌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进了张玲玉心里。
只有中专学历的她，本来面对宋萌这种高材生就有些自惭形秽，现在又被冠上了小太妹的标签，更是让张玲玉有些无地自容。
是啊，和宋萌这种天之骄女比起来，她的确就是小太妹。
她们就像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线。
一条线高高拔升，一条线缓缓下落。
宋萌发泄完内心的怒火，转身就走。
“等等。”成毅喊道。
“还有事吗？你要是想道歉就免了吧，我不会接受。”宋萌冷冷回头，望着成毅。
“我道你个嘚儿的歉啊，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朋友？马上给我朋友道歉。”成毅没好气的说道。
“让我道歉？我哪里说错了？她不就是一个小太妹吗？”宋萌被气哭了。
她搞不懂，前天成毅还对她爱的死去活来，怎么突然就被这么对待了？
都说女人翻脸快，可这个男人，翻脸可比女人快多了。
前一秒还恩恩爱爱，下一秒就巴掌甩脸了。
看到宋萌哭了，成毅沉默了几秒钟，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巾。
“哼！”宋萌看到纸巾，意识到成毅心软了，她将脸扭到一边，等着成毅出言哄她。
没想到，成毅慢慢悠悠的用纸巾擦了擦手，说道：“在我擦完手之前，你要是还不道歉，我就再给你一巴掌。”
“你！”宋萌气的差点没蹦起来，强烈的愤怒感，让她都忘记了哭。
“算了，师父，我们走吧。”张玲玉的声音很轻，略带一丝丝哽咽。
随着绿灯亮起，张玲玉一拧油门，摩托车很快消失在了宋萌的视线里。
“有本事你别走！”宋萌一脸恼怒的跺了跺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没事吧？”成毅感受到了张玲玉情绪不对，他趴在张玲玉后背上，大声问道。
“没事。”张玲玉的声音很平静，摩托车也驾驶的很平稳。
就在成毅觉得张玲玉没事的时候，他的脸颊突然一凉。
成毅抬手沾了一点。
是眼泪。
这个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女孩，竟然哭了。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成毅也不敢出言劝说，万一他哪句话触动这个女孩的神经，让她嚎啕大哭起来了怎么办？
现在可是速度七十迈啊。
这七十迈的尽头，铁定不会是爱琴海。
来到早餐店的时候，张玲玉的神色已经看不出哭过了。
这次，的确是难为张玲玉了。
成毅知道，要不是因为他的面子，娇生惯养的宋萌估计早就被张玲玉打了。
这可是黑纲的闺女啊，岂会受别人的窝囊气？
她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冲着成毅笑了笑，说道：“师父，你吃油条还是麻花？”
“我都行。”成毅找了一个马扎坐下，对张玲玉说道：“吃完了饭，我送你一本入门的编程书。”
“谢谢师父。”张玲玉顿时开心了起来。
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吃完早餐，成毅带着张玲玉来到了那家他购买光盘的书店。
一进门，成毅就说道：“老板，我前天买的教程书忘记拿了，过来取一下。”
书店老板心里，顿时一阵妈卖批。
什么忘记拿啊？那不是你故意丢在地上不要的吗？
人家都擦拭干净，二次上架销售了好不好？
还要不要点b脸啊。
书店老板心里咒骂着，不情不愿的将那本重新上架的书摘下来，扔给了成毅。
虽说这本书成毅已经付过钱，可书店老板依旧有一种亏了五十多块钱的感觉。
“这本书你先带回去看，熟悉一下基本的代码，我忙完这几天，再系统的教你一遍。”成毅将教程书递给了张玲玉。
张玲玉如获至宝的将书抱在怀里，开心道：“谢谢师父。”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昨晚没去网吧，应该被扣工资了吧？”成毅打趣道。
“没有，有人倒班的。”张玲玉微微一笑，很直爽的说道：“师父，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我溜达着回去就行。”成毅拒绝了。
第十七章 犬子终于变人子了
要是让他的街坊们看到一个机车美女将他载回去，估计他会成为街坊们眼中最靓的仔。
“好，那我就先去上班啦？师父再见。”张玲玉朝着成毅轻轻摆手，骑车离开了这条街。
目送张玲玉骑车离去，成毅也溜达回了家。
刚走进他们家的街道，成毅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了他们家的小卖部门口。
“出事了？”一看到这么多人，成毅赶忙快跑了上去。
“建树啊，这鸡蛋什么时候才送过来啊？”一个大婶问道。
成建树站在门口，笑道：“在路上了，大家稍微等一会儿啊。”
看到围观众人都是顾客，成毅这才放下心来。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又去哪鬼混了？”成建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成毅。
成毅一边挤进小卖部，一边笑道：“我不是在江叔家帮忙吗？”
“你胡扯，你江叔刚走没多久。”成建树瞪了成毅一眼。
“好吧，我去网吧上通宵了。”成毅信口胡诌。
“还是胡扯！海浪网吧的李老板专程来找过你，咱们县里的六个网吧，应该都是他的吧？”成建树没好气的说道。
找了两个借口都被父亲无情的拆穿，成毅也懒得再找借口了，径自朝着后面的客厅走去。
“臭小子！”成建树嘴上骂了两句，可脸上却是荡漾着舒心的笑容。
看儿子那脚步虚浮的模样，身为过来人的成建树，依稀猜到了什么。
说起来，宋萌那丫头挺不错，长得漂亮，学习也好，还和儿子考入了同一所重点大学，东仓一中，好像只有宋萌和他儿子考进汉东大学了吧？
这叫啥？这叫郎才女貌啊。
不过，俩人就算是再般配，这安全措施也不能落下啊。
成建树从货架上拿了一盒杜蕾斯，琢磨着怎么能合理的放入成毅的衣服里。
他琢磨良久，熟练地将杜蕾斯拆包，只从里面取出了一片。
不是他小气，只是他觉摸着，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你这是又去哪了呀。”进了客厅，正在整理沙发的楚月娥直起了身子，说道：“方才你江叔过来了，一个劲的夸你，说你救活了他的厂子，还把欠咱家的七千块钱一并送过来了。”
楚月娥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到底帮你江叔做什么呀？”
“也没做什么，就是帮他赶集清了清库存。”成毅呵呵笑道。
“就这么简单？你江叔对你可是一个劲的夸啊，我还没见他这么夸过人呢。”楚月娥有些自豪的说道：“他甚至还想撮合你和雨汐呢。”
“妈，您没答应吧？”成毅惊道。
楚月娥笑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
“那就好。”成毅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无法接受和江雨汐走到一起。
这和兔子不吃窝边草没关系，主要是俩人小时候的黑料和囧事太多了。
而且，江雨汐小时候还揪过他最神圣的地方。
楚月娥笑道：“其实我觉得雨汐那孩子真挺不错的，你要是能娶到她……”
“妈，今天咱家买卖不错啊。”成毅装作没听到，岔开了话题。
涉及到自己的领域，楚月娥立即笑道：“这还不是亏了你的建议？说来也奇怪，鸡蛋只是比市场价便宜了两毛钱，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呢？”
成毅笑道：“这怎么解释呢，其实吧，大多数的消费者都有一种占便宜的心态，只要你抓住了他们这种占便宜的心态，就不愁没生意做，像是鸡蛋，虽然只省了两毛钱，但在他们看来，就等于是白赚了两毛钱的便宜啊，反正去谁家买都是买，为啥不去便宜两毛钱的地方？”
“而且鸡蛋赔的钱，在其他商品里应该也能赚的回来。”成毅笑问。
“是啊，她们都会顺带上买点别的。”楚月娥笑道：“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去乡镇的养鸡场收点便宜鸡蛋，价格还能继续降降。”
“我看行。”成毅笑道：“不愧是我妈。”
“少拍马屁！你不会以为拍两句马屁，我就不追究你吸烟的问题了吧？”楚月娥从沙发上站起身，眼神含笑的骂道。
成毅赶忙起身，嘿嘿笑道：“妈，明天又是集市了，我先去江叔那里帮帮忙啊。”
“臭小子。”看着成毅逃也似的从后门跑掉，楚月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慰。
虽然儿子还和之前那样混不吝，可这不是傲娇学霸的基本操作吗？
身为母亲，楚月娥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已过？犬子变人子了？
不多时，成毅就步行溜达到了供销大厦，将他那辆被遗弃了一天的自行车寻了回来。
刚骑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成毅就看到在大厦放置杂物的楼体拐角处，两个黄毛正将一个胖子推搡到了墙角。
胖子哭丧着脸，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两元纸币。
“就两块？”一个黄毛不乐意了。
他们费了这么多劲，就‘借’两块钱？
那还不如去捡破烂呢。
胖子一脸胆怯的说道：“我就这么多了，本来还有六十多块，刚才买短裤了。”
看到这两个黄毛的眼神越来越凶，胖子马上说道：“要不，要不我把裤子也给你们？牌子，班尼路的。”
胖子说完就开始脱裤子。
画面，不忍直视。
看着胖子脱裤子，成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哈哈笑道：“死胖子，你是打算裸奔吗？”
这个胖子，是成毅为数不多的能刻进脑海里的高中同学。
他叫杜雨生，是成毅的高中同桌，被京州市职业学院录取。
这个年代的人，给孩子起名都很随意。
下雨天出生，男的就叫X雨生，女的就叫X天雨。
下雪天出生，男的就叫X雪峰，女的就叫X雪。
像是成毅和他哥的名字，就是取自一本小说的名，叫《坚毅》。
成坚，成毅。
简单随意不做作，那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听到成毅的声音，杜雨生都快激动的哭了，他哽咽道：“成毅，救我。”
“小子，你他么的想多管闲事？”一个黄毛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刚想开骂，就看清了成毅的长相。
“又是你们两个。”看到这俩黄毛，成毅乐了。
是张玲玉那两个小弟。
第十八章 你好，胖子。
“啊，大哥好。”俩黄毛立即站的笔直，点头哈腰起来。
这一幕，让杜雨生看呆了。
他的同桌，啥时候成社会大哥了？
这么魔幻？
“大哥，他是您兄弟？”黄毛连忙问道。
“嗯，你们是在勒索吗？”成毅反问。
“没没没，我们只是想借点钱花。”两个黄毛连忙摆手。
“再过几年可就严打了啊，你们再这么胡闹下去，早晚牢底坐穿。”成毅皱眉道：“滚吧。”
“是是是。”俩黄毛一刻都不愿停留，撒腿就跑。
杜雨生三两下提起裤子，惊讶道：“成毅，他们怎么喊你大哥啊？你啥时候成社会大哥了？”
“胡扯，我可是好人。”成毅笑骂道：“你怎么招惹到他们了？”
“我没招惹他们啊，我就是看了他俩一眼，就被他们堵到这里了。”杜雨生很委屈的回答。
“你怎么看的？”成毅不信。
“就这样看的啊。”杜雨生朝着成毅挑了挑眉头，演示了一下。
“……”成毅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你这挑衅的习惯也该改改了。”
“我这眉毛天生爱挑，我也没办法。”杜雨生更委屈了。
前世的高中时代，班级里很多人都拿杜雨生当乐子看，杜雨生成绩差，脸皮厚，性格怂，甚至被班级里的赵莎莎当众羞辱他都一笑了之。
包括成毅在内，也是特瞧不起杜雨生，甚至不想和杜雨生同桌。
后来在他遭遇疯狂催收的那三年，杜雨生是唯一一个敢和他来往的高中同学，甚至在他走投无路的的时候，杜雨生还冒着被高利贷公司针对的风险，给他提供过一个住处。
在前世，杜雨生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凭借着厚脸皮和好口才，成为了安利集团钻石级的营销总监，成毅也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安利，一是为了报答杜雨生的恩情，二是为了学习安利集团的洗脑文化。
“胖子，想赚钱吗？”望着稚气未散的杜雨生，成毅想要拉杜雨生下水。
21世纪的创业团队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在这个多行业野蛮发展的时代，什么才算是人才呢？简直来说，只要你足够不要脸，你就是人才！
“赚钱？”杜雨生惊讶道：“真假啊？”
“一天一百。”成毅说出了一个天价。
“一百？你不是晃点我吧？”杜雨生咋呼道：“这都快能买身李宁运动服了。”
李宁，在他们这些学生眼里算是奢侈品了。
在校园里，谁要是能穿身李宁运动服，那简直就是最靓的仔。
“你的嗓音，这份工作很适合你，不过我要先给你培训一下。”成毅笑道：“走，上车。”
说完，成毅的屁股就很自觉地从自行车的座位滑到了后座。
杜雨生从小就长得壮实，就是个子不太高，只有一米七。
不过这个身高，天生适合骑自行车。
杜雨生骑着自行车，按照成毅的指示，载着成毅前往了爱国食品厂。
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爱国食品厂里的库存零食几乎已经全部打包完毕，见到成毅回来，江爱国亲自迎了出来，笑道：“你可算来了，明天集市你要是不在场，我心里可没底啊。”
成毅笑道：“现在都整理完了？”
“是啊。”江爱国说道：“不过数量有点多，有八万多袋，仓库都快塞不下去了。”
“这么多？”成毅微微皱眉。
八万多袋，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估计要卖一个月啊。
哪怕是十秒钟出一袋，大家和上个集市那样连轴转，一个集市也就能卖一万多袋。
成毅想了想，说道：“多开几个抽奖点吧，我去租电脑，争取这两天就结束战斗。”
“好。”想到能尽快把库存清完，江爱国也激动了起来。
成毅将一头雾水的胖子扔下，就骑着自行车赶往了电脑配件店。
这个时期，电脑配件店已经陆续开始出现了。
随着奔腾2系列电脑的问世，以前那些386、486电脑都在陆续淘汰，特别是只有软驱而没有硬盘的386，几乎已经成了白菜价。
不少人嗅到商机，就开始做回收二手电脑的生意，先在那些不相信眼泪的城市收购淘汰的电脑，然后再加上一些十分可观的利润，然后将之卖到落后一点的城市。
县城最大的电脑配件店经营者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因为会修电脑，所以买卖很不错。
见到成毅进店，小伙子笑道：“买电脑啊？”
“你这里的电脑租吗？”成毅问。
“租？”小伙子先是一愣，旋即摇头笑道：“还没听过有租电脑的呢，电脑多金贵啊？租出去太危险了。”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这个方面的业务。”成毅笑了笑，望着摆放了一排的电脑，问道：“那边的386怎么卖？”
“那个便宜，六百块一套。”小伙子笑道。
“六百？你黑人也不带这么黑的吧。”成毅直截了当的说道：“486都卖不了600吧？”
“这是东仓三中刚退下来的，使用的时候很小心，都是穿鞋套的。”小伙子解释道。
“最多300，这种老古董，300你估计都难卖。”成毅砍价道。
386，基本是很多人第一次接触的电脑。
使用这种电脑，必须要穿上鞋套，在无尘的环境下进行。
在前世，很多人调侃这种鞋套的行为，觉得这是学校在刻意制造神秘感。
其实并不是。
386和486足足跨越了一个年代，386没有硬盘，只有软驱，而软驱的防尘能力又非常差，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防尘能力。
而软盘，则是一张涂了磁性材料的胶片。
读写数据时，磁头需要紧压在磁盘表面，之后磁盘旋转，在两个磁头夹缝中迅速滑动。
一旦磁头上沾了灰尘，尤其是砂土性质的颗粒，软盘就会立即报废。
“300太少了啊。”小伙子为难道：“我也不瞒你，我收购价就是260，我还有运费，清理费这些没算呢。”
“就300，我要七台，你要不卖我就去别家看看了。”成毅给出了最低价。
小伙子犹豫了好几秒钟，才说道：“成，就当是开张了。”
成毅将昨天的三千块取出来，点了二十一张给小伙子，又问道：“现在配一套奔腾一的电脑多少钱？”
小伙子说道：“集成显卡的话，大概在900块左右。”
“奔腾二的呢？”成毅又问。
“2000左右吧。”小伙子回答：“奔腾二不太好找，奔腾一倒是多的很，很多网吧都不用奔腾一处理器了。”
第十九章 活路千万条，他偏选死路
“嗯。”成毅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前世他给宋萌买的那台奔腾一电脑，就是花了他850块。
“你帮我把电脑送到这个地址，顺便给我装好，每台送两个软盘没问题吧？”成毅写了一个地址，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行，没问题。”小伙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下子赚了280块钱，他也是很开心。
下午四点多钟，小伙子用三轮车将一台台电脑搬到了爱国食品厂。
见到成毅弄了这么多电脑，江爱国也是有些吃惊。
他那台电脑，那可是花了7000多块钱啊。
小伙子办事很利索，不一会儿就将7台386电脑全部安装好了。
成毅将电脑桌排成了一排，开始排兵布阵。
他用软盘将抽奖程序下载到了所有电脑里，又将所有识字的员工全都安排成了机主。
其余的人，则是开始练习分拣和发货。
众人一直练到了傍晚，为了犒劳大家，江爱国专门定了一桌子菜，让众人饱餐了一顿。
吃过饭，杜雨生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成毅，问道；“成毅，明天我干什么啊？”
“你就当大喇叭，我给你写了一些关键的话术，你背一下，明天你就扯着嗓子喊就行。”成毅将一张纸塞给了杜雨生。
杜雨生拿起纸，一字一句的念道：“家人们，我们的福利好不好？”
“感谢家人们长久以来的支持，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波福利，送完福利，厂子就宣布倒闭了。”
“家人们，送福利送到倒闭的厂子，你们见过没？今天就让你们大开眼界！”
“家人们……”
看着纸上的内容，句句不离家人，杜雨生都快要感动的哭了。
这个厂长，真是好人啊。
成毅略微给杜雨生演示了一下那种撕心裂肺的语感，又来到了江爱国的办公室。
“大功臣，快坐。”正在算账的江爱国立即站起身，笑道：“都安排妥了？”
“嗯，他们的事都安排完了，江叔，厂子接下来的事，我需要和您谈谈了。”成毅坐在了沙发上，语出惊人：“这批货卖完，您就把厂子给卖掉吧。”
“卖掉？这怎么能行？”江爱国惊道：“这可是我半辈子的心血啊，而且我还想留给你和江雨汐。”
“……”成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次我能帮您清掉库存，已经是运气了，现在零食行业马上就要大洗牌，等我们国家加入了WTO，你们这些杂牌小厂更是没有任何的活路，要是再积压一次库存，可就真完了。”
“我们，我们不是有电脑吗？你那个抽奖，我们可以一直搞啊。”江爱国疑惑道。
“我们这个抽奖活动，也就能在同行还没明白过来时用用，一旦同行明白过来并且开始效仿，你应该能猜到后果吧？”成毅劝道：“您现在处理完库存，然后把厂子给卖掉，整个县城的都会传扬你送福利送到破产的美名，您不光能落个好名声，厂子还能卖个好价钱。”
“你要是天天搞这个，让他们回味过来，那你就是拿着申奥当噱头的大骗子，到时候就会身败名裂，千夫所指……”成毅刻意将词用的重了一些。
因为他知道，他这位江叔，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么严重吗？”江爱国明显吓坏了。
“17%的毛利率啊，你这哪是开工厂啊，你这是在开超市啊，而且，如果相关部门知道你是盈利的，也会过来查你，这已经算是变相搞福彩了，你想想，前些年有奖销售的变相彩票坑过多少人？”成毅说道。
江爱国寻思了一会儿，有些心疼的说道：“可，可是我卖掉厂子，干点什么呢？要不我去卖BB机？或者是VCD，我听说这两个行业很火。”
“……”成毅一脸无语的望着江爱国。
他没想到，这活路千万条，江爱国非选这两条死路。
“做建材吧，现在这个行业做的人还不是很多。”成毅建议道。
“建材？这房价才几百块，做建材还不赔死啊？”江爱国提出了质疑。
“believe it or not！”见到江爱国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成毅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哎哎哎，小毅，你别和我拽英文啊，这话什么意思啊？”江爱国跟在后面喊。
江雨汐悠悠然走进办公室，说道：“这话的意思是，爱信不信。”
“啊？”江爱国愣住了。
江爱国权衡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成毅。
卖厂子！
做建材！
毕竟，自己的厂子都是成毅救回来的。
这足以说明成毅是有眼光有能力的。
信一次又何妨？
凌晨三点，所有人就起来开始忙碌起来。
八万多袋食品，如何用最快的时间发出去，这都是一门学问。
天刚蒙蒙亮。
爱国食品厂关闭了两天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大门口，呈U字型摆放了十张桌子十台电脑。
“家人们！送福利活动，正式开始！”伴随着杜雨生的大嗓门，清库存的决战开始了。
早就等待多时的大叔大婶们蜂拥而至，一边扔钱一边去抢鼠标。
“家人们，我们今天的福利有八万件！大家不要抢，人人都有份！破产大放送！”杜雨生声泪俱下的呼喊道。
成毅站在厂院里，看着完全代入其中的杜雨生，忍不住想给他点个赞。
这胖子，有钱途。
有了先前几个小时的彩排，整个流程就像是用了飘柔，顺滑的过分。
付钱，抽奖，领奖。
一气呵成。
人均耗时不到十秒。
“哇！我中了，我中锦鲤了。”一个大叔兴奋的大喊。
见到有人中了三千元，成毅马上跑过去，轻车熟路的给大叔佩戴上了大红花，直接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厚厚的一沓五十元钞票，让那个中了三千元的大叔激动的浑身颤抖。
随着大叔中奖，杜雨生高声喊道：“家人们，锦鲤开始出现了，大家冲啊，锦鲤不限量，下一个幸运者是谁？是谁？大声告诉我！”
“是我！”
“是我！”
众人扔钱的速度更快了。
这是一场近乎疯狂的狂欢，经过连续两个集市的热度加持，他们接下来也不需要特意赶什么集市了，第二天清晨接着放开大喇叭开卖。
这几天，厂里的所有人都进入了连轴转模式，到了第四天的黄昏时分，八万多袋零食终于销售一空。
“乡，乡亲们。”面对依旧热情满满的顾客，还有些不太适应场面的江爱国在成毅的引领下，站到了桌子上。
第二十章 用夹子音叫爸爸
他面对眼前还未散去的数百人，喊道：“我是江爱国，爱国食品厂的厂长，我们厂子成立这六年，承蒙大家的关照，这次送福利，就算是我报答各位长久以来的厚爱了。”
江爱国的表情装的很沉痛，感染了在场不少人。
江爱国哽咽道：“在这里，我想拜托大家帮一个忙，我这厂子算是干到头了，我打算五万块钱将厂子给卖掉，如果谁能帮忙介绍买家，我愿意拿出三千块钱来作为答谢。”
“江厂长，你真要卖厂子啊？”
“哎，这江厂长真是好人呐，都破产了还送我们福利。”
“是啊，太令人敬佩了。”
“都给他帮帮忙吧。”
“……”
“拜托大家了。”伴随着江爱国痛哭流涕的鞠躬，爱国食品厂的大门再度关闭了。
众人哀叹了一声，全都拎着零食开开心心的继续赶起集来。
大门刚关闭，江爱国脸上的悲痛就一扫而空，他擦掉泪水，说道：“快，让会计算算赚了多少。”
江爱国一脸兴奋的带人冲进了会计办公室。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会计说道：“这几天我们总入账178932元，净利润30147块5毛6。”
“太棒了！”几个员工都欢呼了起来。
“所有人一起保护会计，先去把钱存进银行，然后再取两万块现金，我今天要论功行赏！”江爱国激动道：“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跟着我转战建材行业。”
“好！”在氛围刺激下，杜雨生体内的安利细胞也被激活了，跟着振臂高呼起来。
成毅给了杜雨生一脚，骂道：“好个屁，你不去上大学了？”
“哦。”杜雨生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悻悻然的放下了手。
“走，陪我去还电脑。”成毅拉着杜雨生，将七台386电脑重新放入泡沫箱，堆到了厂里的长排三轮车上。
“这不是你买的吗？”杜雨生好奇的问。
“租的。”成毅说的很肯定。
两人推着三轮车，很快来到了那个电脑配件店。
见到成毅将电脑推了回来，配件店小伙子惊讶道：“这是怎么了？电脑出问题了吗？”
“没出问题，我就是想问问你，回收二手电脑吗？”成毅直截了当的问。
“啊？？？”配件店小伙子听得一头雾水。
刚买了没几天，怎么又卖呢？
成毅拍了拍装电脑的泡沫箱，说道：“二百六一台，送货上门了，收不收？不收我就去别家问问。”
“收。”小伙子当场答应下来。
他点了1820块，递给了成毅，问道：“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我怎么没看懂呢？”
成毅一边点钱，一边笑道：“这就叫电脑租赁，你慢慢悟吧。”
“？？？”在小伙子疑惑的目光中，成毅和杜雨生拉着长排车扬长离去。
刚回到食品厂，会计也在一群人的保护下回来了。
按照之前谈好的分成，成毅总共可以得到三千四百块的分红，扣除先前得到的三千块，本来应该只剩了四百块，结果江爱国大手一挥，直接又给发了三千。
其余的人，也各自领到了几百不等的奖金。
就连这两天喊哑了嗓子的杜雨生，都得到了三百块的奖金，让杜雨生兴奋的差点放弃学业跟着江爱国去混了。
如果说之前是消费阶级的狂欢。
那现在就是工人阶级的狂欢。
江爱国专门骑车去买了一只羊，然后在厂院中央起了一堆篝火，来了一场烤全羊篝火晚会。
吃完了烤全羊，已经是深夜十点钟。
狂欢结束，江雨汐亲自将成毅和杜雨生送出了厂门口。
因为喝了一点啤酒，江雨汐的脸颊有些微红。
在月光的映照下，江雨汐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就像是开启了美颜滤镜。
泛着微光的精致面容，显得更美了。
她脸颊红红的望着成毅，说道：“打赌是我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吧。”
“什么事都答应吗？”成毅笑问。
“对，什么事都答应。”江雨汐很肯定的说道：“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那我要想想了。”成毅摸索着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江雨汐，直看的江雨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将我骑在身下，逼着我喊爸爸？”成毅突然问。
他是个记仇的人。
小时候男生发育的慢，一向调皮的江雨汐没少欺负他。
他对江雨汐没多少男女之情，恐怕也和这悲惨的童年遭遇有关。
“你想表达什么？”江雨汐一脸警惕的望着成毅，说道：“你不会是想还回来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成毅点头，笑道：“你答对了，我就是很小气。”
“不行，我才不让你骑！”江雨汐立即就反悔了，红着脸喊道。
“不骑也可以啊。”成毅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用夹子音喊我一声爸爸，这没问题吧？当初你可是让我连喊了三声啊。”
“夹子音？什么是夹子音？”江雨汐不解。
成毅施展浑身解数，给江雨汐展示了一下什么是夹子音。
看完成毅的展示，江雨汐皱眉道：“真恶心。”
“艹，男人夹当然恶心了。”成毅脸颊一红，说道：“抓紧吧，等你喊完我还要回家睡觉。”
江雨汐犹豫再三，还是看着成毅，用方才成毅施展的腔调，很软糯的喊道：“爸，爸爸。”
“哎~~~~！”这一刻，成毅感觉全身毛孔都舒张了。
以前还没看出来，这江雨汐还有当声优的潜质。
这声爸爸，简直酥到了骨头里。
他很大方的取了两张百元大钞，塞给江雨汐说道：“拿着，爸爸给的改口费。”
“哼！”江雨汐冲着成毅做了一个鬼脸，倒是也没客气，抓起钱就跑回了厂里。
这一幕，让一旁的杜雨生看的双眼发直。
他倒是不惊讶这声夹子音的爸爸，而是惊讶叫爸爸竟然还有两百块钱。
这可是两百块钱啊，足够他一个月的生活开支了。
想到这里，杜雨生用异样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成毅，眼神里满是饥渴之色。
“你想干什么？”成毅感觉到杜雨生状态不对，立即警惕了起来。
杜雨生咽了口唾沫，又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用夹子音喊道：“爸，爸爸。”
“艹，你少恶心我。”成毅上去就是一脚。
杜雨生当场就委屈的哭了。
第二十一章 谁人不想凡尔赛？
回到家，成毅冲了一个澡，就躺在床上点起了钞票。
这几天真的是太累了，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事要急着了结。
第二天吃过早餐，他就脚步匆匆的来到了海浪网吧。
前几天那个网吧老板找到家里去，肯定是打算谈价格。
现在试用的也差不多了，成毅也打算开始收款了。
到海浪网吧的时候，正好是八点钟，成毅和来例行视察的网吧老板同步下车。
只是一个是从轿车里走出来，一个是从自行车上跨下来。
“成毅，你终于来了，我前几天还去你家找过你呢。”网吧老板一看到成毅，立即就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
这几天，成毅那个限流程序真的是太好用了。
他们网吧再也没有出过因为卡顿而打架的情况。
“抱歉，我这两天正好忙点别的事，老板，这程序用的还可以吧？”成毅笑道。
“非常好，我前几天去找你，就是想和你敲定一下价格。”网吧老板笑道：“你开个价吧。”
“使用费，十万一年。”成毅本来想报三万一年，可当他听说县城里的网吧都是这个李老板的之后，立即坐地起价了。
“十万？才用一年？”网吧老板吓了一跳。
这等于是他六个网吧一个月的收入了。
“嗯，还需要一次性支付三年的费用。”成毅又补充了一句。
“支付三年？那不就是三十万？”网吧老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小伙子，简直就是不拿钱当钱啊。
三十万能在县城买四五套房了，县城最贵的房子，那也才600块钱一平啊。
“兄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个程序，哪来的这么贵啊？”网吧老板说道：“我最多出三万。”
“那就不谈了。”成毅说道：“我这还是看在玉姐的面子上，给你打了五折，你仔细想想，网吧业现在处于井喷时期，县城里早晚会有人跳出来和你竞争的，如果他们拥有了我这个程序，你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其实签三年不是我贪心，而是我为了你着想，你想想，明年网吧业一旦井喷，如果县城里有人出价比你高呢？我卖还是不卖？我卖了对不起你，不卖对不起我，你说对吧？倒不如一锤子买卖，直接卖你三年，我也省得明年经受不住诱惑。”
成毅很随意的几句话，立即让网吧老板寒毛直竖。
是啊，如果竞争对手的网吧解决了占网掉线的问题，那他的网吧就死定了，到时候对方一直派人过来占用带宽捣乱，谁还会来他这里上网冲浪？
至于成毅所说的年限，这也非常合理，还是三年好，防止夜长梦多。
“当然了，你也可以去中关村找编程高手问问价格。”成毅很自信的笑道：“他们开出的价格，可能比你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成毅清晰的记得，未来的大米集团创始人，就是在90年代写了一个小程序，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一百万。
三十万三年的授权，并不贵，折合起来，也就一个月八千多而已。
“行，三十万就三十万！但我要区域代理权！在县城里，你不能再把这个程序卖给其他人。”中年人理清利弊，咬牙同意了。
“成交。”成毅伸手笑道：“合作愉快。”
中年人不情不愿的和成毅握了握手，感觉心在滴血。
三十万啊。
真是要了亲命咧。
不过，他现在拿到了这个区域权，就意味着东仓县没有人能在网吧业和他竞争了。
谁敢开网吧，他就派一群人过去看图识女。
卡死他们！
整整一个上午，成毅坐着中年人的车去了另外五个网吧，将程序全部安装进了五个网吧的路由器主机里，顺便教会了那些网管们重启程序的方法。
弄完了这一切，中年人才不情不愿的带来成毅来到银行，将钱汇入了成毅新办的存折中。
看着存折上的一串零，成毅颇为惬意的将存折揣入了衣兜。
哎，有钱的感觉，真好。
江叔给的六千，只能算是让他有了一点钱。
可这位网吧老板给的钱，就让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可以肆意挥霍的土豪。
他先取了五千块现金，随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达到了县城唯一的步行街。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街边的美发店，正播放着张信哲的爱如潮水，这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在成毅听来像是带着莫大的讽刺。
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tui……
成毅吐了一口痰，正巧吐在了路边一个爆炸头青年的塑料凉鞋上。
青年刚要发作，成毅已经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他脸上，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拿钱砸死你啊。”
望着手里的百元大钞，黄毛恍如做梦，他有些不相信的扒拉着手里的钱，确认是真钞无疑后，他的嘴巴迅速咧到了后脑勺。
爽啊！
他望着成毅那霸道离去的背影，恨不得跑过去让成毅多吐他几口，反正他鞋面上的空位还很多。
这就是钱的魅力，人生99%的麻烦，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剩余的1%，需要花更多钱。
所以，搞钱比搞感情要实际的多。
至少钱不会PUA你。
黄毛一脸恭敬的目送成毅离开，随即就揣着大钞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发廊店，他刚走进去，里面的小姐姐就开心的将发廊卷帘门拉了下来。
走在路上，成毅也开始考虑赚钱的事了。
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不肆无忌惮的赚点钱，岂不是白回来一趟？
再不济，也要混成撕葱哥那样吧？
到时候，他可以一手搂个女网红，然后很凡尔赛的对人说：我其实对女网红不感兴趣，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我单身的时候。
为了实现这个远大的抱负，他就要好好想想如何用这些钱来获得最大的收益。
前世做的弹窗行业，他发誓绝不再碰了。
可若是抛开老本行，那他就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购买那些几个不相信眼泪的城市房产，并一直持有到2024年，投资大概可以提升13倍，这显然是下策。
购买一些知名公司的股票为中策，毕竟从他重生那一刻起，可能已经改变了历史的齿轮，指不定几年后，大马小马就一起宣告破产，然后去组队卖煎饼果子了。
眼下最稳妥的，一定是互联网创业。
成毅依稀记得，再过几个月，鑫浪公司就开始起诉搜虎公司抄袭，这件事之后，各大已经站稳脚跟的互联网公司开始动用资本四处狙击那些跟风他们的小公司。
从2000年到2002年，差不多有300多家互联网公司倒闭，超过1200家被兼并，绝大部分的小互联网公司都销声匿迹。
毕竟，制作一个门户网站很简单，但挡住其他门户网站的联手绞杀是极难的。
第二十二章 垄断才能产生暴利
而眼下，互联网业的盈利模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无线增值服务，简称SP业务。
弄个网页，发几张露骨的图片，再拉几个声音嗲嗲的大妈，这个业务就等于是成功了一半。
每个月赚上几千几万非常轻松。
以至于二十年后，这种老的SP业务被业内人称之为老色批业务。
这种业务小打小闹还可以，但想要分大羹，鑫浪这些龙头大哥就要问问你的脑袋够不够硬了。
想要快他们一步崛起，就必须要绕开那些已经有强大资本介入的行业。
成毅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念头，甚至就连挖矿业务都审视了几遍。
最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开网吧！
成毅以前并没有仔细研究过网吧这个行业。
甚至可以说，包括各大资本在内，都不会将精力放在这种和土财主抢饭碗的行业里。
毕竟网吧业属于最原始最简单而且扩张也是最野蛮无序的行业，只要手里有点钱，就可以很轻松的开一个网吧。
现在进入网吧业的大多都是娱乐业的老板，这种人一般属于地头蛇，很难用商业手段来与之竞争。
最重要的是，这种门槛低的行业，只有垄断才能产生暴利。
想垄断网吧业，就需要设置行业门槛，只要行业门槛产生，那些娱乐业老板们才会放弃网吧，继续去搞洗头洗脚这种利于民生的行业。
然而，如果想给网吧这个野蛮扩张的行业设置高门槛，那就必须要有靠谱的技术人员协助，只凭他一个人显然无法做到。
要知道，编程的上限只看天赋，一个天赋极高的计算机天才，可以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碾压一个浸淫编程数十年的资深程序员，就比如鲁本·保罗，11岁就通过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Python，在世界网络安全大会上成功地黑掉了所有与会者的移动设备，一鸣惊人。
只是这个时代，想要聘请技术大牛，凭他手里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看。
而且那些技术大牛，他估计想见人家一面都难于上青天。
就在成毅感觉自己这个想法要泡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林青茵！
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计算机超级天才吗？
“按理说，她应该就在东仓县。”成毅蹲在路沿石边，开始琢磨起来。
林青茵是在市区上的高中，现在高考结束，她应该已经回了东仓县老家，如果自己能劝说林青茵帮忙，那事业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啊。
至于怎么劝，成毅仔细想了一遍自己的优点。
他有十九年的编程经验，算是和林青茵有了共同语言。
他还有八年的舔狗经验以及六年的渣男经验。
再加上一米七八大个，挺帅一小伙……
按理说，忽悠林青茵这种没有情感经历的小女生并不算难事。
只是现在他还有一个心结。
都重生了还去忽悠小姑娘不合适吧？
这有点太丢重生者的脸了。
别的重生者，要么化身娱乐教父，让一众女明星追着喊爸爸；要么化身巴菲特，金融股市手拿把掐。
而他，去忽悠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成毅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猛地一拍大腿，骂道：“艹，老子这是为了拯救她！”
解除了心结，成毅也不再浪费时间。
他循着记忆来到了曾经驻足过多次都不敢进入的手机店，花了三千多买了一部刚上市没多久的诺基亚8250手机。
出了店门，成毅望着手里这部古老的手机，沉默了许久。
这手机连个陌陌都没有……
以后得夜晚怎么熬哦。
已经习惯了智能手机的成毅，着实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办理完手机号，成毅突然想起，他这手机号办了似乎也没用，他身边的人大多没有手机。
这个时期，东仓县这个十八线小县城还处于电话亭和BB机时代。
一直到2002年底，BB机才算渐渐退出了东仓县的舞台。
为了方便，成毅又买了一部BB机，挂在了腰带上。
硬件准备就绪，他打摩的来到了晟东商厦。
晟东商厦是东仓县最大的商场，这里原先是县供销社，后来因连年亏损被林晟东买下改成了商厦。
林晟东的办公室，就位于晟东商厦最高层。
在东仓县，你可以不认识县里的一把手是谁，但必须要认识林晟东，因为林晟东有全县唯一一辆奔驰千禧奔。
开在路上，绝对是全县最靓的仔。
成毅在晟东商厦的停车场转悠了一圈，很快发现了那辆崭新又扎眼的奔驰轿车。
奔驰轿车旁边，有个青年正用一块上好的羊皮小心翼翼的擦着车。
见到成毅靠近，青年立即喊道：“哎哎哎，别再靠近了啊，这车可咬人。”
成毅装出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道：“请问一下，林青茵同学是住在这附近吗？”
“林青茵？”青年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成毅，问道：“你干嘛的啊？”
“哦，我是汉东大学学生会的，这不是刚发放了录取通知书吗，老师让我过来送一些入学须知。”成毅信口胡扯起来。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呀。”青年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笑道：“你来的太不巧了，林小姐去省城的培训班了。”
“培训班？”成毅一愣。
这都高考结束了还去培训班？需要这么内卷吗？
成毅问道：“这高考不是都结束了吗？林同学还要上课？”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这样，你把入学须知给我，等她回来了我代为转交可以吗？”牵扯到了大学入学的事，青年的态度非常客气。
“这个资料很重要，我还是亲自交给她吧。”成毅笑了笑，拒绝了。
“那你只能等一段时间再来了，我们只知道那是大众公司办的一个什么编程班，具体在哪，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林小姐自己报的班。”青年一脸无奈的说道。
大众公司办的编程班？难道是天星培训？成毅立即猜到了林青茵的去处。
从1998年开始，身为计算机软件杂志鼻祖的大众公司向社会推出了名为天星培训的编程班，他们的编程班不看学历出身，哪怕是零基础的初中生都愿意接纳，很多后来的非科班出身的黑客大佬，大多出自天星培训。
可以说，天星培训成就了华夏第一批黑客高手。
第二十三章 出发，省城行。
知道了林青茵的去处，成毅心里就有了数。
还有三十多天就要去省城读大学了，他打算在开学之前先和林青茵搞一下关系。
毕竟，汉东大学作为省里最好的大学，里面人才济济，俊男美女云集。
一旦迈入大学的校门，林青茵这种校花级的女生，就会成为那些优质舔狗们的追求目标，他必须要捷足先登，才能占得先机。
在汉东大学，舔狗分很多种。
第一种，优质型舔狗，就是家境优渥，长得还行的那波群体，这波群体胆子大，哪怕面对校花也敢追着舔。
第二种，经济型舔狗，就是家境一般，长得也还行的群体，这波群体胆子不大，遇到校花就躲避，勉强能追求一下班花这个级别的女生。
第三种，狂野型舔狗，就是饥不择食，逮谁舔谁，只要能舔到就行，反正灯一关都差不多。
在前世，成毅的条件属于第二种，大学四年，都没敢直视过林青茵一眼。
“老大。”成毅刚想离开晟东商厦，就看到不远处杜雨生在冲着他摆手。
杜雨生穿了一套李宁运动服，左手带着一块价值几十的新款塑料电子表，脖子上，是一条镀金的项链，腰间，是一台不算新的二手BB机。
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就俩字，有钱。
看到杜雨生，成毅突然感觉意气风发这个词被具象化了。
杜雨生一脸兴奋的小跑过来，笑道：“老大，干嘛呢，是不是又发现什么赚钱的门道了？”
赚了三百块以后，杜雨生对成毅的称呼就从直呼其名变成了老大。
“你小子天天就想着钱，看你这行头，钱都花完了吧？”成毅问。
杜雨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三百块买一套梦想，不贵。”
“你这梦想倒是挺廉价。”成毅笑了笑，说道：“我打算去一趟省城，你要不要一起？”
“要啊，以后老大去哪我去哪。”杜雨生大表忠心，说道：“哪怕是上了大学，我也是随叫随到，反正我的大学距离汉东大学也不远。”
看着还沉浸在BB机喜悦中的杜雨生，成毅笑了。
这可是潜力股呐，他现在就像是刘邦初期创业一样，虽然没能力去招揽韩信张良，先招揽个卢绾凑活用也行。
杜雨生其实符合很多企业家必备的优点，抗揍，脸皮厚，有梦想，心态乐观。
他抬手按在了杜雨生的肩膀上，很有仪式感说道：“胖子，我给你两个选择，你仔细听好了，第一个选择，我带你去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地方，只要你足够努力，互联网的历史长河中就会留下你的名字。”
“第二个选择，我给你六百块钱。”
说完这些话，成毅感觉自己成了救赎别人灵魂的教父。
杜雨生瞪着溜圆的小眼睛，惊讶道：“六百块钱？老大，你真要给我六百块钱？”
“？？？”成毅亚麻呆住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在前世，杜雨生听完安利讲师那番安利能够改变他命运的演讲之后，马上就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了改变命运的安利行动中。
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真要放弃改变你命运的机会？”
杜雨生眨巴了一下眼睛，很自豪的说道：“我的命运已经很好了，为啥要改变啊？我考上了大专，手上戴着名表，腰里别着BB机，这种好日子，傻子才想改变啊。”
“好吧……”成毅深吸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和一个十八岁的懵懂少年谈命运和理想是件很扯淡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很有自信可以激活杜雨生体内的安利细胞，让之蜕变成为他麾下最强的洗脑专家。
创业前期没有太多钱，想让马儿跑得快，杜雨生这种人才就不可或缺。
毕竟，画的饼那也是饼呐，总比没得吃强。
成毅掏出了六百块，递给了欢喜雀跃的杜雨生，说道：“你回去和你爸妈说一下，明天下午咱就出发，我带你去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地方。”
“老大，非要改啊？我现在就感觉很快乐了啊。”杜雨生还是有些不情愿。
成毅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抽，打的杜雨生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喊道：“改改改，我改，老大让我改啥我就改啥。”
“你他妈的，跟着我混，能不能有点追求啊？”成毅大骂道。
“老大，我懂了。”杜雨生揣着六百块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目送成毅的背影消失，杜雨生立即溜进了晟东商厦旁边的海浪网吧。
红警，就是他的追求。
回到家，成毅将去省城报班学习的想法和父母说了一下。
听到成毅要去省城的培训班提前学习一下大学课程，成建树和楚月娥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第二天下午，成毅就带上了兴致勃勃的杜雨生，登上了前往省城的大巴车。
东仓县距离省城有两百多公里，成毅他们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第一次来省城的杜雨生，见到汽车站周围的高楼，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左看看右瞅瞅，甚至连迈哪条步子都不知道了。
“不愧是省城啊，每栋高楼都比咱们东仓大酒店要高啊。”过了许久，杜雨生才激动莫名的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这里的高楼会有你的一栋？”成毅蛊惑道。
“当然想啊，我要是有这么一栋楼……”杜雨生也跟着成毅的引导幻想了起来，他感慨了一会儿，突然好奇的问道：“哎？老大，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呢？难道你来过省城？”
“……”成毅沉默了。
这些十几层的低矮大楼，震惊个几把毛啊。
说话间，他们走出了汽车站的后门。
一出车站，一大群女人就围了上来。
“两位小哥，住宿吗？有妹子哦。”
“小哥，我们洗浴中心刚开业，充一百送一百，还能留宿。”
“不需要，谢谢。”成毅费了好大劲挤出人群，扭头一看，跟着他的杜雨生没了。
回过身，他就看到杜雨生被一群女人围在中心，脸颊羞涩的在和她们交流着什么。
“我他么的。”成毅几步冲过去，一把扯住了杜雨生的后领，直接将脸上带着口红印记的杜雨生拽了出来，很不爽的质问：“你们揽客就揽客，怎么还动嘴了呢？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打半价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哈哈笑道。
她的话，引得其他几个女人也是掩口而笑。
杜雨生面带羞涩，一边擦拭脸颊一边说道：“老大，我已经成年了。”
“给我闭嘴。”成毅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杜雨生，说道：“沾上这种事，你的青春就废了。”
“为什么？”杜雨生惊讶道。
“因为会上瘾。”成毅拽着杜雨生就走。
第二十四章 无他，唯手熟尔。
“上瘾？那不会，我这辈子只对红警上瘾，女人怎么可能比红警还好玩？”杜雨生很不服气，又回头看了那群女人一眼。
省城的女人真好啊，皮肤白，穿的少，性格还开放。
突然，杜雨生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的问道：“不对呀老大，你怎么知道会上瘾啊，你难道玩过？”
“没，我是处男。”成毅回答。
杜雨生打量着成毅，有些不信。
“小伙子，打车吗？”这时候，路边一个三轮车大叔笑问道。
成毅刚想说不，大叔已经掀开了外套，露出了外套内层的碟片，嘿嘿笑道：“打车，送碟。”
“到市南区的科技大厦多少钱？”
“那可贵了，从这到科技大厦有二十多公里呢，看你俩还是学生，就收你俩十二块钱吧。”大叔说完就摸出了一张碟塞给了成毅。
成毅本来不想接的，可当他看到碟片封面那位熟悉的启蒙老师后，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他的青春回忆。
他对天发誓，他只是单纯的想怀怀旧。
绝对没有那种肮脏、龌龊、下流的念头。
倒是杜雨生，已经兴奋地不行了。
他坐在三轮车里，直勾勾的看着成毅手里的碟，眼神已经拔不出来了。
没办法，这帮子能被忽悠着去做安利的人，往往都不善于伪装自己，遇到点好事就会兴奋地像是打了鸡血。
市南区科技大厦，是省城京州市第一栋有了CBD概念的商务写字楼，很多市里的中小型会议，都会在这里召开。
作为天星培训曾经的第九届学员，成毅记得很清楚，大众公司的天星培训学校就位于科技大厦十六楼。
跳下三轮摩的，成毅望着这栋熟悉的大厦，内心颇为感慨。
当年大学实习期，他在这里深造了六个月，最终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程序码农，这一干，就是将近二十年。
回顾前尘种种，着实令人伤感。
此情此景，成毅忍不住就想赋诗一首。
而旁边的杜雨生，则是用一句‘挖槽’把两人的心情都给概括了。
这座科技大厦，就算是放在20年后的三线城市，设计感和豪华感也是很挖槽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不少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都已经上街溜达。
这条路是市南区很出名的步行街，放眼看去，黑压压的都是年轻人。
街道两侧，服装店，美发店，饰品店林立，每个店铺的买卖都好得不得了。
这等盛况，是20年后的电商社会所看不到的。
“走，先去吃点东西。”成毅招呼了杜雨生一声，走向了步行街的一个小吃摊。
“好好好。”杜雨生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新鲜的不得了。
他的目光在每个路经的男女老少身上掠过，这城里人的穿着打扮，可的确比他们小县城要洋气多了。
第一次进城，充满好奇心倒是没什么，可杜雨生每次看人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一挑眉。
高中时代，杜雨生因为这个习惯不知道挨了多少揍，可习惯就是习惯，就像有的人喜欢眨巴眼一样，根本就改不了。
成毅刚想警告杜雨生不要乱瞅，不远处一个青年就冲着杜雨生骂道：“艹，再看我女朋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杜雨生闻言一愣，习惯的冲着青年一挑眉。
这挑衅的眼神，等于是戳了马蜂窝，暴怒之下，青年二话不说就朝着杜雨生冲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雨生赶忙诚恳道歉。
“朋友，我兄弟不是故意的。”在青年经过自己身边时，成毅一把拉住了他，说道。
“艹，你们是一起的啊？老子连你一起揍！”青年挥动拳头就打向了成毅的面门。
成毅本来还拉着青年的右腕，一看到青年动手，他猛地一拉青年的右腕，左脚顺势一绊，青年顿时失去平衡跌坐在了地上。
“练家子？”青年被这么一摔，冷静了许多。
成毅掏出了五十块钱，递给青年笑道：“朋友，我兄弟挑眉的动作是习惯性的，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这钱你拿着，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青年握着那张五十的大钞，感觉像是在做梦。
又有武德，出手又阔绰，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
青年爬起身，大大咧咧的说道：“行，你还是讲道理的，我交你这个朋友了，我叫蔡昆，要是在这一片遇到事，你就提我的名，好使。”
“行。”成毅笑着点头，没有做自我介绍。
青年本来还想知道成毅叫什么，见到成毅微笑不语，他也不好意思再问，转身走了。
“老大，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杜雨生有些内疚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行我就把眉毛剃了吧。”
“剃掉倒是没必要，你这眉毛在国外很火的，叫什么‘曾小贤式眉毛’。”成毅一脸无奈的看着杜雨生，说道：“一会儿你去买副墨镜吧，应该能让你少些麻烦。”
“行！”杜雨生点了点头，也失去了继续观赏省城风景的心情。
两人找了个小吃摊吃了点东西，在科技大厦对面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
这家招待所的规格挺高，相比那些普遍价格十块二十块的宾馆，这里住一晚需要八十块钱，绝对算得上是天价宾馆了。
好在宾馆房间也值这个价位，被褥干净整洁，空调电视等硬件设备也样样不少。
最让成毅满意的，就是房间里有一台万燕牌VCD。
成毅对着VCD摆弄了一会儿，将怀里的碟片放了进去。
碟片的开场音乐，还不是那首让全球男人都熟悉的Tokyo Hot Theme。
随着一阵不明所以的音乐，电影很快进入了正题。
画质粗糙，有码且无中文字幕。
差评！
成毅只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致。
他关了VCD，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了几个电视频道，这些电视节目基本千篇一律，要么就是一个男人瞪着大鼻孔喊着紫薇，要么就是一头舔猪用夹子音喊着嫦娥姐姐。
关闭电视躺在床上，成毅开始思考明天如何和林青茵搭讪。
在前世，他都不敢去看林青茵。
而现在，他却要去主动泡她了。
年龄和经验真是个好东西啊，怪不得前世那么多小姑娘被大叔骗走。
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就在成毅为了明天的见面而筹划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成毅一脸不爽的起身打开门，就看到杜雨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的说道：“老大，这个旅馆竟然有VCD呢。”
看他那一脸索求的模样，成毅不用问都知道他的目的。
成毅回房将碟片取来，递给杜雨生，说道：“悠着点，伤身。”
“好的，谢谢老大。”杜雨生如获至宝的捧着人生第一张启蒙碟片，一脸兴奋的跑了。
第二十五章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坐了一下午车，成毅着实有些累了，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梦到了和林青茵共骑一匹马，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策马奔腾。
两个人拥在一起，他是风儿她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第二天一早，他看着状若灵魂出窍的杜雨生陷入了沉思。
“老大。”杜雨生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成毅懒得去和他说什么少年不知什么贵，直接说道：“我一会儿给你报个编程班，你从基础开始学吧。”
“编程？”杜雨生一愣怔。
这听起来太高大上了吧？
他一个学渣，能学会吗？
而且，他大学录取的专业可是旅游管理啊，听报考老师说，这是能够游山玩水的超热门专业，以后月入上万轻松得很。
“嗯，你先试试看，这玩意狗都能学会，不过，你也不用真的去学，大概的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就行。”成毅说。
“哦。”杜雨生完全不理解成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退了房，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走进了市南区科技大厦。
走进科技大厦，首先入眼的就是大众公司关于天星培训的招生海报。
在招生海报下方，摆着一个刷了黄漆的桌子，桌子后面，是个大腹便便的肥胖宅男。
看到这个胖子，杜雨生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苗条了。
“你好，我们想报名。”成毅笑道。
宅男挣扎起身，扶了扶眼镜，很亲切的问道：“有基础吗？”
“我有些编程基础。”成毅点头。
“我会打红警。”杜雨生也回答。
“嗯，有编程基础的话就进我们的三十天速成班，八百块。”
“没编程基础的进我们的基础培训班，六百。”
宅男一边说一边取出来了两个报名表，递给了成毅和杜雨生。
“六百？这么贵？这能上两个月的通宵了。”杜雨生一听价格就打起了退堂鼓。
宅男扶了扶镜框，说道：“我们是国内最顶尖的计算机培训机构，收费并不高。”
“报名。”成毅轻车熟路的交了一千四百块的报名费。
见到成毅帮他交了钱，杜雨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感觉从成毅身上获取的东西太多了。
前天一个三百，昨天一个六百，今天又是一个六百。
他亲爹都没一次性给过这么多钱。
杜雨生寻思了一下，感觉可能是前天那声爸爸起作用了。
填写完报名信息，宅男取出了手机，在杜雨生羡慕的眼神里拨打了两个电话。
不一会儿，两个老师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成毅同学是哪位。”一个男老师问道。
“是我。”成毅抬了抬手。
“跟我走吧。”男老师的年龄也不大，应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甚至没等成毅走过来，他就转身走向了电梯口。
接杜雨生的是个戴着黑色镜框的女生，从气质和她那清澈的眼神看，应该还是个大学生。
女生长相很甜，虽然算不上漂亮，但胜在身材很棒，让杜雨生的眼睛都看直了。
“杜同学，你跟我走。”女生微笑道。
“好好好。”杜雨生有些兴奋的跟了上去。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六百花的忒值了，因为这个女生的外表，简直就和昨晚碟片里的女主角有三分神似。
都戴着眼镜，都穿着职业装，嘴唇都涂了发亮的唇膏。
来到十六楼，成毅在咨询老师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很干净的电脑教室。
电脑教室内有几十台崭新的奔腾2电脑，学员并不多，只有三十多个。
“这是新来的学员。”咨询老师向授课老师介绍。
授课老师打量着成毅，问道：“学过几年编程？”
成毅笑道：“算是刚入门吧。”
“嗯，那你先找位置坐吧，明天我先测验一下你的水平，再给你制定相应的培训方案。”授课老师很认真的说道。
“好。”成毅环顾教室众人，就看到一个相貌俏丽的女孩单独坐在角落里，她周围全部空着，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她和众人隔开了。
“林青茵果然在这。”看到这个女孩，成毅立即就确定了目标。
他本来还寻思，如果林青茵不在，他就想办法从这里挖几个还算靠谱的同学。
既然林青茵在，那就太妙了。
成毅拎着包，快步走到林青茵身边坐了下来。
一看到成毅竟然坐在了林青茵身边，许多学员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你好，我叫成毅。”成毅向林青茵打招呼。
林青茵只是看了成毅一眼，继续低头记起了笔记，彷佛没有听到成毅的话。
林青茵的反应，让成毅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一米七八大个，挺帅一小伙，难道她就真的连看都不看一眼吗？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想起了昨晚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这么好的身体摆在你面前，第一天你可以不动心，第二天你也可以不动心，可你憋的过初一，我不相信你憋得过十五。
“你叫什么名字？”成毅整理思绪，厚着脸皮开启了没话找话模式。
林青茵没有回应。
“你的话一直这么少吗？”
“我叫成毅，刚高考结束。”
“你这衣服挺好看的。”
“……”
这一刻，成毅感觉怀旧感都拉满了，因为他找回了前世当舔狗的感觉。
可惜，无济于事。
林青茵甚至都没拿正眼看过成毅，只是在低头学习，偶尔，她会在电脑上输入一串代码。
不多时，下课铃响了起来。
“走喽！”培训教室里的学员呼呼啦啦的起身。
林青茵也是面无表情的收拾好编程课本，脚步轻盈的离开了教室，彷佛周遭一切都和她无关。
看都没看成毅一眼。
“你叫成毅吧？”这时，一个男生主动打起了招呼。
成毅点头，问道：“她一直这样？”
“是啊，她可是我们培训班出了名的冰山美人。”男生说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成毅低眉弄眼的瞅了男生一眼，他很想说：技术猿就不要乱吟了，驴头不对马嘴，什么叫亵玩？
不过，现在来看，这丫头不好对付啊。
太高冷了。
男生压低了声音告诫道：“你没看她旁边的位置都空着吗？大家全都碰过壁了，所以敬而远之，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用手机打过电话，这种不缺钱的女孩最难泡了。”
“有道理。”成毅拎起包，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石磊，四个石。”男生笑道：“走吧，你刚来还不熟悉，我带你去下一个培训教室，下一节课是有关于Web开发和网络技术的，很有用。”
“好，谢了。”
第二十六章 明知菜，还不多练。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来到了下一个培训教室。
这个培训教室没有电脑，只有一块巨大的黑板。
林青茵旁边，依旧没人敢接近，只有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看着书。
成毅再一次坐在了林青茵旁边，笑道：“同学，我的培训教材还没领，能不能先和你看一本？”
林青茵还没回答，成毅已经自来熟的将她的课本拽到了中间。
林青茵秀眉微蹙，虽想拒绝，可见到成毅已经认真的看起了书，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挤着看一本书，脸颊的距离几乎只有两拳大小，彼此之间，甚至还能嗅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林青茵的呼吸中带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应该和她的饮食习惯有关。
喜欢吃素的女孩，口气往往都是比较清新的。
“同学，这一段代码是什么意思呀？”
“同学，我觉得这一段代码挺有意思，你觉得呢？”
“同学……”
培训教室里的其他人，简直对成毅这个舔狗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厚脸皮到此等地步。
如果将这个劲头用在学习上，那成绩还不分分钟起飞掉？
经过成毅一连串的不懈努力，林青茵终于秀眉微蹙，忍不住说了第一句话：“同学，你早上喝的豆腐脑吗？”
“噗嗤！”附近不少学员当场笑喷。
“额，抱歉，我一会儿就去刷牙。”成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青茵抬脸望了望成毅，这一刻，成毅总算是一览全貌。
她那张清冷淡然的脸庞，犹如清莲初绽，如天鹅绒般的羽睫，将她那双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眸勾勒的明媚动人，再加上她那股书卷般幽雅的气息，更让她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清丽脱俗。
粗俗一点来形容，林青茵就像是一颗还没被猪拱过的绿玉白菜，完美的让人心疼。
不过，追求难度也是倍增。
追求林青茵比追求宋萌难太多太多了，宋萌有所图，所以能找到突破口。
可是林青茵呢？
无懈可击啊。
考虑到第一印象，成毅不怎么开口了。
下了课，林青茵依旧是表情冷漠的抱着书本离开，仿佛所有人都是空气一样。
“兄弟，你够厉害的啊，你是咱们培训班唯一一个连续两次碰壁的人。”这时，石磊走过来，打趣道。
“连续两次碰壁怎么了？樱木花道连续五十次碰壁不也成为篮球手了吗？”成毅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单身吗？”
石磊一脸茫然的摇头。
“因为你们明知菜，还不多练。”成毅抛下一句话，拔腿就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同学，下一课是去哪个教室啊，我刚来不懂，你能不能带带我？”
“挖槽，这小子太牛了吧。”
“嗯，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几个学员走到了石磊身边，一起望着成毅追逐而去的背影，纷纷感慨起来。
听到成毅的呼喊，本来步伐轻盈的林青茵立即加快了脚步，就好像身后有一条狗在追一样。
她脚步匆匆的走进电梯，有些慌乱的强制关闭了电梯门。
等成毅走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然下行。
成毅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1点14分，吃饭的时间了。
过了不一会儿，另一个电梯门缓缓开启。
接着，他就听到电梯里传来了杜雨生惊喜的声音：“老大？你们这么快就下课了啊？”
成毅抬眼一瞧，只见电梯内，杜雨生和两个妹子正在吃着彩虹棒棒糖。
那两个妹子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是杜雨生高攀不起的存在。
让成毅好奇的是，两个妹子竟然冲着杜雨生挥手告别，开开心心的走了。
杜雨生一脸痴相的挥着头，等到两个妹子走远，他才兴奋的说道：“老大，我发现我爱上编程了。”
“你真开始学了？”成毅走进电梯，神情有些诧异。
按理说，基础培训班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开始上课吧？
“没有，但我觉得编程肯定很有意思。”杜雨生很认真的说道：“看到那两个妹子没有？我培训班的同学，长得还行吧？而且我们老师也特别好，又温柔又漂亮，对了，她还是你们大学的大三学生，算是你学姐。”
“他妈的，你也就这点追求了。”成毅瞪了杜雨生一眼，说道：“我让你过来，是让你学习计算机的，不是让你打听妹子的，以后的时代是互联网时代，你要趁着这个时候，先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的基本内容。”
“老大，这不冲突，我会好好学习的，你放心。”杜雨生说道。
听到杜雨生这么说，成毅才算是放心了一些，先让杜雨生了解一段时间的计算机，然后他再将安利的洗脑文学传授给杜雨生，马上就可以培养出一个能用的人才。
如果用创业者的角度看，杜雨生身上的优点太多了，根本数之不尽。
他为人怂，怂就意味着脾气好。
他脸皮厚，脸皮厚就意味着走得远。
他贪财，贪财就意味着有赚钱的动力。
他好色，好色就意味着心理生理双正常。
这么一个四优青年，不去做安利真是安利集团的巨大损失。
所以，只要杜雨生不在女人的肚皮上醉生梦死，那是绝对可以成功的。
成毅前世经历过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刚开始还行，时间久了就没有多少意思了。
所以，要用最快的速度激活杜雨生心中的梦想。
成毅先按了电梯一层，很严肃的看着杜雨生，说道：“胖子，现在是你最好的年华，你千万不要将精力放在女人身上，因为你每前进一步，你身边女人的质量就会提升一大截，等你到达巅峰，回头再看的时候……”
说话间，电梯到达一层，缓缓开启。
成毅只是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刚和前台人员谈完话准备离开的林青茵。
“同学，你等等我，上堂课你借了我课本，我请你吃饭吧。”成毅也顾不得杜雨生了，拔步就追了出去。
“？”杜雨生再一次看呆住了。
他有些无法接受成毅这巨大的人格反差。
前一秒还很严肃的在说不要将精力放在女人身上，下一秒就去追妹子了？
杜雨生慢条慢理的走出电梯，看着像是哈巴狗一样围绕在林青茵身侧的成毅，刚想表达一下内心对成毅的嘲讽，他就看到了林青茵的侧脸。
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就让杜雨生惊得张大了嘴巴。
“挖槽，那不就是老大口中的巅峰吗？”顿时间，杜雨生就感觉他刚认识的两个女孩犹如土鸡瓦狗。
第二十七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这一刻，他对成毅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还是在对付简单人机的时候，老大就已经开始攻略冷酷的电脑了。
不愧是老大啊。
来到大厦的旋转门边，林青茵停住脚步，用一双能让所有男人都怦然心动的目光直视着成毅，说道：“请你不要跟着我了。”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可擅长察言观色的成毅，却从林青茵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
她这是害怕了吗？
在前世，成毅对林青茵并不了解，他只认为林青茵是那种高高在上恃才傲物的高冷大小姐。
可是现在近距离接触，虽然只是两堂课的时间，他却发现了很多细微的问题。
林青茵的高冷，恐怕是装的。
她没有富二代大小姐那种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的气质。
如果有，在他将她的书本拉过来的刹那，早就挨上一巴掌了。
难道是社恐？
不应该吧？她可是林晟东的女儿啊。
林晟东亿万身家，在整个兰陵市都享有名气，他的儿女怕是天天出入高档场所，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还会社恐？
不科学，成毅陷入沉思。
或许，他应该先仔细了解一下林青茵的家庭背景再行动。
因为她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见到成毅站在原地没动，林青茵立即低头走进了旋转门。
“老大，这个女孩是谁啊？长得太漂亮了，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这时候，杜雨生也走了过来。
“这是你未来的嫂子。”成毅回答。
“？？”杜雨生望着成毅那张得意嚣张的嘴脸，沉默了。
方才他对成毅敬仰的心情，立即锐减了百分之八十。
真是敢说啊。
杜雨生很想说，老大，你连追个宋萌都追的那么坎坷不易，哪里来的自信啊。
他想说，但是不敢说。
忍了一会儿，杜雨生问道：“老大，你刚才不是说等我们到达巅峰，再回头看她们吗？”
成毅感慨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杜雨生再度思维卡壳。
好好聊着天，怎么突然就开始拽文了？拽文就拽文吧，这思想也未免太双标了吧？敢情他是不配折花？
“走，吃饭去。”成毅拍了杜雨生的后背一巴掌，笑道：“你听我的没错，我不会害你。”
“那是。”杜雨生一挑眉，很相信成毅的话。
哪有人故意花一千多块钱来害他？他貌似都不值一千多的好吧？
科技大厦旁边有一家大型中式快餐，科技大厦的员工大多都在这里用餐，只需要三块钱，就可以吃的很好。
见到成毅轻车熟路的来到这家快餐店，杜雨生几乎可以断定成毅来过这里，否则不会走的如此丝滑。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里面吃饭的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成毅环顾一圈，就看到了坐在最偏僻角落里的林青茵。
林青茵似乎也发现了他，赶忙低下头，几乎将一张小脸埋进了桌子，似乎将成毅看成了洪水猛兽。
看着林青茵害怕的样子，成毅立即舒心的笑了。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丫头，是社恐。
确定了林青茵是社恐，成毅也不敢再跟过去猛舔了。
他担心林青茵心理崩溃，选择提桶跑路。
追求女孩是一门学问，不能一味地穷追猛打。
舔狗，那也是有舔狗学问的。
对待高冷女，可以穷追猛打。
但对待社恐女，就需要放缓脚步了，要徐徐图之，拿出好哥哥温柔的一面了。
“这边。”成毅拍了杜雨生一下，坐到了一个林青茵看不到的角落。
林青茵也没想到成毅会选择了另一个角落，她像是傻狍子般探着小脑袋看了看，等到确定看不到成毅以后，她拎着包包就跑出了快餐店。
看着林青茵慌慌张张的背影，成毅就有些后悔先前的行为了。
前世的情报太失误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高傲女王啊。
“老大，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追了？”杜雨生忍不住问道。
“你看看我这张脸。”成毅指了指自己的脸，正色道：“就我这颜值，还需要去低声下气的追求女生吗？”
杜雨生沉默了。
这一刻，他只想低头喝面条。
他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就够厚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厚。
不愧是他的老大。
吃完了饭，成毅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走，上网去。”
一听要去上网，杜雨生那两只小小的绿豆眼立即瞪的溜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走走走。”
科技大厦旁边便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网吧。
毕竟是省城，网吧的规格以及档次，远远超越了东仓县的海浪网吧。
当然了，价格也比东仓县美丽。
三块钱一个小时，比东仓县贵了一块钱。
哪怕是这个价格，里面依旧是人满为患。
不少人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握着鼠标，物理粮食和精神粮食一起摄入，营养高的不行，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亢奋的。
东仓县的网吧，大多是以CS、红警、帝国时代等单机游戏为主，最多就是聊聊QQ，很少有人玩网游。
可在这个网吧里，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网游玩家，一路走过去，全都是石器、千年的界面。
“老板，开两台机子。”成毅走到前台问。
网吧老板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大概环顾了一下，说道：“没机子了，等会吧，也可以先交钱，等有机子了优先给你。”
“我等会吧。”成毅对上网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看看网吧的受众群体以及喜好。
没有机子，更合他心意。
倒是杜雨生，就有些接受不了了，扭扭捏捏，好像此刻摸不到鼠标就会原地升天一样。
他见到成毅在网吧里走动起来，不由跟了上去。
只跟了没几步，他就发现有个小哥在玩红警。
看到红警界面，杜雨生感觉全身都痒痒了。
他蹭到了那个小哥身后，只看了没一会儿，就指挥了起来：“你要主动出击啊，你在发育，别人也在发育，你要拿出换家的勇气来啊。”
成毅本以为杜雨生又会挨上一顿揍，没成想，那个玩红警的青年也是个新手，不光没生气，反而和杜雨生请教起来。
这一下，让杜雨生的虚荣心提升到了极致，是不是亲手玩，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二十八章 汉东大学城
成毅围着网吧转了一圈，这里的电脑配置都不错，特别是显示器，也是用的今年刚出来的液晶显示器。
单套主机显示器成本，恐怕已经到了七千多。
这里的电脑有一百多台，那就是将近七十万华夏币。
这是一个很离谱却也很现实的数字。
七十万的成本，按照现在的入账速度，最多一年就可以回本，之后就是纯利润。
“艹，点卡到期了。”这时候，一个青年很恼怒的一拍桌子，掏出了十五块钱喊道：“那个谁，你骑车去东华软件给我买张点卡。”
“好嘞。”一个小弟模样的青年屁颠颠跑过去，快步冲出了网吧。
点卡。
成毅心里又记了一点。
点卡这种新鲜玩意，网吧里还暂时没有植入，购买点卡，一般都是去电脑影像店。
看了一遍他们玩的这些游戏，也根本不需要多好的处理器。
严格来说，486都能勉强跑的动，哪怕是即将就要上线的全民网游传奇，推荐配置也仅仅只是奔腾1处理器。
现在困扰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于网速。
而现在大多数上网的顾客，根本就分不清是电脑卡还是网速卡。
反正只要开网页慢只要游戏掉线，那就被定义为卡了。
成毅走到了网吧最后面的拐角处，看到拐角处七零八落的堆了一堆机箱和大头显示器。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机箱内的硬盘主板都还在，显然是被淘汰的电脑。
回到吧台，成毅问道：“老板，你角落里那些电脑怎么卖的？”
网吧老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主机带显示器，一套1200，刚替换下来不久，都能用。”
“什么处理器？”成毅问。
网吧老板说道：“赛扬1，我买的时候花了四千多呢。”
赛扬1，那就等于是奔腾2的简化版。
性能和奔腾2差距不大，但价格却低了将近一半。
见到成毅有些意动，网吧老者接着说道：“你要是诚心要，我再给你便宜点，1000块钱给你一套，就算回收旧电脑的上门，也就这个价位了，只是那帮孙子挑剔，给你挑一大堆毛病来压价。”
“行，我考虑一下，需要的话我就来拿。”
网吧老板递给了成毅一颗烟，笑道：“你应该是那个大众培训班的学员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成毅一愣。
网吧老板笑道：“这年头，除了你们这些学计算机的，谁会买这玩意啊？死贵不说，网费也承担不了啊，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成毅笑道：“我刚报名大众培训班。”
成毅和网吧老板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对省城的网吧行业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现在省城上规模并且办证的网吧大概有二十多家，没有证件的黑网吧也有四五十家，因为客源充足，竞争并不激烈。
毕竟，这个年代开网吧，那就等于是捡钱。
每当深夜，这些网吧老板就会将网吧入账的钱用皮箱子装起来，拉回家去数，网吧多的老板，全家齐上阵，数一晚上都数不完，数钱数到手抽筋。
成毅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将一脸不情愿的杜雨生拉出了网吧。
“老大，再待一会儿吧，那个小哥刚想让我玩一会儿。”杜雨生恳求道。
“以后你想玩多久玩多久。”成毅神秘一笑。
“真的假的？”杜雨生有些不相信。
他跟着成毅上了一辆三轮车，就听成毅说道：“师傅，去汉东大学城。”
“好。”
96年，为了解决市中拥堵问题以及振兴周边经济，省里连续召开了四次座谈会，最终确定了在南郊建立汉东大学城的方案。
京州市所有的大学，都无条件的搬迁到了汉东大学城。
汉东大学城共有七所本科类院校，十一所专科类院校，总共聚集了四十多万大学生。
让无数投资者疯狂的是，开发商在大学城正中心，建造了一条独一无二的商业街，名为大学城商业街。
这座坐拥四十多万大学生的商业街，刚一发售，就引来了疯抢的热潮。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问题了。
本以为大学生会在这里疯狂消费，可事实上，只要到了周末，大学生们都会坐公交车去繁华的市区逛街，而周一到周五，他们则是大多在校内消费。
这就让商业街的处境变得尴尬了起来。
最要命的是，每当暑假寒假来临，大学城商业街就如同鬼城一般，除了散落的落叶以及尘土，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渐渐地，一波波顶不住压力的商户开始撤离，一波波自认为发现了金矿的商户开始入驻。
连续收割了几年之后，商业街终于冷清了。
成毅清楚记得，他刚入学的时候，商业街除了餐饮店和美发店之外，几乎看不到别的商户了。
哪怕是现在如此火爆的网吧行业，都被四个月的假期给生生熬死了三个。
汉东大学城距离市南区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正值假期，商业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绝大多数的店铺都处于关闭状态，放眼望去，全都是吉房出租的牌子。
微风吹过，地上的落叶发出了飒飒的响声。
清脆入耳。
“咱们怎么来荒郊野外了？”杜雨生咋呼道。
成毅付了五块钱，将杜雨生拽下来，笑道：“这里就是你未来三年要待的地方，汉东大学城。”
“啊？我以后要在这里待三年？”杜雨生感觉自己的大学梦都要破碎了。
这，这太他么的离谱了吧？
“只是假期这样，等到了开学的时候，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成毅笑道：“你觉得，在这里开个网吧怎么样？”
“开网吧？”杜雨生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成毅，质疑道：“开网吧可是要好多好多钱的啊，你有钱吗？”
“并不需要那么多钱。”成毅笑了笑，朝着商业街最偏僻的位置走去。
他记得，商业街尽头的右侧，有一个号称是商户终结者的商铺。
这个商铺共有四层，每层将近两百六十个平方。
这里送走的商户数量，几乎达到了整条商业街的三分之一。
这里开过餐饮店，开过服装店，开过培训班，开过网吧，开过健身房，甚至连钟点房都开过。
无一例外，全都倒闭破产。
第二十九章 房东竟是校领导？
成毅记得，大二那年，汉东大学还专门以这个商铺为课题，召集了一些高材生研究过失败的原因。
那群来自不同学院的高材生夸夸其谈，说什么位置处于视角盲区，说什么商铺规划有问题。
反正说了一大堆废话，最终结论就是，这个商铺该死。
对于他们的分析，成毅以前觉得说的真tm对，可现在回头看，那就是纯几把扯犊子了。
其实很多大学城的商业街，都有这类的商铺。
处在犄角旮旯，有些学生读完了大学，都不知道那家商铺是干什么的。
归根结底，就是商户经营的东西缺乏竞争力。
成毅曾经给大学生做过一个并无恶意但现实存在的定性。
绝大多数大学生的两个特征，就是懒和馋。
这并不是贬义词。
懒，就是他们大多懒得动弹，一旦上了大学，高中三年积累的压抑感就会彻底释放，他们会不自觉的生出一种惰性，哪怕是去食堂吃饭，不少人都懒得去，尽量拜托舍友帮他们带回来。
而馋，表现的方面就太多了。
馋电脑，馋妹子，馋吃的，馋喝的，馋玩的，馋一切该馋的东西。
一块西瓜，就能让整个宿舍的人排队来参见义父。
大学生的这两个特性，也导致了团购、外卖、网购等一系列懒人文化产业的萌生。
而那些犄角旮旯的商铺，恰恰就死在了一个懒字上。
说白了，就是距离太偏又没有让大学生馋的东西，他们懒得去。
要是那里有免费的妹子可以玩，别说是商业街尽头了，就算是世界的尽头又能怎样？
自行车都能蹬冒烟。
成毅带着杜雨生越走越偏僻，一直走到了商业街尽头，这边的商铺全都空空如也，不少商铺甚至连个吉房出租都懒得挂出来。
“老大，这太荒凉了吧？还不如我们县城呢。”杜雨生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成毅笑道：“这里原先就是庄稼地，周边又没有居民区和城镇，不荒凉才有鬼了。”
他来到尽头处，抬头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商铺。
这个将近一千平的四层商铺，仿佛受到了诅咒一样，显得很是悲凉。
看着墙上的吉房出租电话，成毅在杜雨生惊骇的目光中取出了手机。
“挖挖挖挖……”杜雨生指着成毅的手机，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挖个鸡毛啊挖。”成毅瞪了杜雨生一眼，说道：“没看我在打电话吗？”
“老大，你竟然有手机？”杜雨生死死盯着成毅的手机，看着成毅熟练地拨打了墙上的固定电话。
成毅冲着杜雨生笑了笑，十分安利的说道：“只要你跟着我努力奋斗一个月，也会拥有一部属于你的手机。”
成毅的话，让杜雨生震惊了，他望着成毅手里的那部手机，梦想进度条几乎达到了99%。
铃声响了没几声，那边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喂，哪位啊？”
“您好，是您在出租商铺吧？我想咨询一下。”成毅回答。
“啊，啊，对对对，你啥时候有空，我带你看看。”那个苍老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语调，显得十分激动。
“我现在就在您商铺旁边。”成毅笑道。
“你，你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到。”苍老的声音迅速挂断了电话。
听着他着急的语调，成毅本想说一句让他不要着急，可是换位思考，换做是他，他比这个老头更着急。
一千多平的商铺趴在这里，换成谁都会急啊。
这年头，市区旺铺的租金已经到了每平四毛。
就算是这个商业街的租金，一些好的地段也到了两毛。
而这栋四层商铺虽然偏僻，但毕竟是开发没几年的新商铺，各类消防设施都很正规，应该也能租八分到一毛左右。
按照八分算，那一年也将近三万块钱的租金了，三万块钱，能在省城近郊买套房子了。
一年损失一套房，换谁谁不急？
没多久，杜雨生就指着远处一辆风驰电掣而来的自行车，喊道：“那个是不是房东？好像是个老头，挖槽，他还站起来蹬。”
那是一个非常有型的老头，身材保持得很好，腰板挺的很直，哪怕站起来在蹬，也蹬的颇有气势。
看着老头由远及近，成毅的表情也变得精彩了起来。
这，这不是汉东大学学生处的处长吗？
成毅记得，这个老头叫沈东兴，是个非常有脾气而且有原则的人。
因为当时古惑仔电影比较流行，再加上沈东兴的形象气质颇佳，学生们就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司徒浩南。
成毅真没想到，这个他们眼里最惨的房东，竟然就是沈东兴。
怪不得，汉东大学会以这个商铺为课题来搞研究会了。
估计那是沈东兴最无奈也是最后的挣扎了。
沈东兴将自行车倚在墙边，激动的满脸通红，走过来说道：“你好，请问是你要看商铺吗？”
“啊，是，您好您好。”成毅的姿态摆放的极低。
这可是他未来四年的顶头上司啊。
他哪敢嚣张？
而且，他大学毕业以后得第一个工作，还是沈东兴帮他安排的。
沈东兴对于学生就业这一块，简直上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允许学生们对工作挑剔，但绝不允许有一个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
那些因为太过挑剔而在家啃老的学生，哪怕是一年之后，都会经常收到沈东兴发来的面试单。
这是一个有原则有责任心有型又有颜值的老头，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汉东大学二次返聘。
此时再看到沈东兴，成毅心里也是有些激动的。
现在的沈东兴，虽然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依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个子很高，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沉稳而有魅力的感觉。
哪怕是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而来，他的穿着也非常讲究，整洁的衬衫和笔挺的裤子，搭配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看你的年龄，应该还不大吧？”沈东兴望着成毅，惊讶道：“你是自己租，还是帮你家人租？”
“你这老头，是在质疑我老大的年龄吗？我老大可是经商奇才……”见到沈东兴对成毅心有质疑，一旁的杜雨生顿时就不乐意了。
成毅回手一巴掌，就抽的杜雨生抱着头嗷嗷直叫起来。
成毅望着沈东兴，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这朋友一向是没大没小。”
“不打紧不打紧。”沈东兴搓了搓手，只是干笑。
第三十章 你这样不厚道
身为文化人中的翘楚，沈东兴不好意思再问成毅第二遍关于租赁的问题。
成毅继续说道：“是我自己要租，您这商铺是什么价位啊？”
沈东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边的租金都是一毛，你要是真心租，八分也成。”
“就是……”沈东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瞒你，我这铺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干什么都干不下去，前几年，连续倒闭了十几个商户，所以这一年多都无人问津了。”
沈东兴很坦诚，成毅猜测，前世里这栋铺子一直没人租，应该也和沈东兴的坦诚有很大关系。
成毅好奇道：“这栋商铺是您的产权吗？”
沈东兴叹道：“是啊，是我老伴买的，大学城刚建成的时候，我老伴非说这个商业街的铺子能赚钱，我拗不过她，就卖掉了市区的房子，又将剩余的工资和大学教师搬迁补贴都给扔了进去，总算凑了六十万出来买了这个铺子，没成想，竟然是这个结果。”
挺惨的。
听着沈东兴这凄惨的经历，成毅感觉这老头太不容易了。
到了退休的年纪还接受返聘，这明显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最不容易的是，哪怕是揭不开锅了，沈东兴都没有做过违反原则的事。
要知道，他可是汉东大学的学生处处长啊。
这个时期的学生处，权利大到了恐怖的地步。
从招生到就业再到教职工管理、学生资助、大学军训等等，全都属于学生处的管辖范围。
单单就业这一块，那就是一个极为恐怖的资源。
沈东兴在汉东大学做了十几年的学生处处长，从他手里走出去的学生几乎遍布各行各业，各大部委。
只要他一句话，别说是把商铺租出去了，就算是十倍的价格卖出去，估计也是很轻松的事。
可前世，成毅一直到大学毕业，都不知道这个商铺是沈东兴的。
“能进去看看吗？”成毅问。
“能能能。”沈东兴立即掏出钥匙，将商铺门打开。
一年多无人问津，商铺里的积尘已经很多，商铺的布局非常合理，消防通道一应俱全。
沈东兴带着成毅将一楼到四楼全都看了一遍，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生意呀？”
“我想开个网吧。”成毅笑道。
“网吧？”沈东兴想了想，劝道：“虽然我很想把铺子租出去，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条商业街啊，已经有三个网吧了，买卖好像都不是很好，你可以先去那几个网吧走走，说不准能改变主意。”
看着这个有趣的老头，成毅差点没笑出声来。
按他这个做法，他估计很难在有生之年将铺子租出去了。
成毅笑道：“不用去看了，我就是开个网吧随便玩玩，也没指望能有多红火。”
“看你年纪也不大，应该还在读书吧？你是哪所大学的呀？”沈东兴下意识的将成毅看成了有钱没处花的富二代。
成毅实话实说道：“我应该算是汉东大学的吧。”
“你是汉东大学的？”沈东兴打量着成毅，一脸疑惑。
汉东大学的学生，他基本都能认个脸熟。
但是成毅，他从未见过。
成毅说道：“我刚拿到录取通知书，还没报到。”
“哦，原来如此。”沈东兴听到成毅是汉东大学这一届的新生，更不想将铺子租出去了。
要是让人知道他赚学生的钱，传扬出去也不好听。
他刚想拒绝，就听成毅说道：“大叔，你这铺子，我八分租了。”
“啊？”沈东兴没想到成毅竟然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他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成毅猜到了沈东兴的想法，便取了800块钱塞到了沈东兴手里，笑道：“这是定金，您拟定完合同以后，我再支付剩下的款项。”
说完，成毅就招呼了杜雨生一声，一起离开了铺子。
在商业街溜达了一圈，正如沈东兴说的那样，现在商业街的几个网吧生意冷清的可怕，门口贴的广告纸上，清晰的写着1.5元/小时，通宵六块。
这个价位，已经是非常低了。
正是因为价格低，所以网吧里才勉强有了百分之二三十的上座率，应该都是为了价格，不远数十里跑过来的囊中羞涩党。
在商业街溜达了一下，成毅拿出手机拨打了传呼号码，先给张玲玉的BB机发送了一条回电信息。
发完信息，成毅招呼了一辆三轮车，和杜雨生回到了科技大厦。
刚到科技大厦门口，张玲玉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师父，你找我？”电话那边，传来张玲玉清脆的嗓音。
成毅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打算在省城开个网吧，你过来帮我吧。”
“啊？这么突然啊？”张玲玉明显有些惊讶，说道：“这网吧可是投资很大啊，我们老板给你的那些钱，应该不够吧？”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过来给我当网管，我一个月给你600块钱。”成毅说道。
“600？没骗我吧？”张玲玉嬉笑道：“那我可去辞职了啊？”
“嗯。”成毅说道：“不和你说了，漫游费太贵了。”
挂断了电话，成毅刚想说话，杜雨生就低头看了看表，喊道：“老大，我先回教室了啊，我可不能迟到，我要给老师留下个好印象。”
说完，杜雨生就心急火燎的转身就跑进了电梯。
成毅回到电脑教室，他环顾左右，却没发现林青茵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坏了，不会这丫头被我给吓跑了吧？
“兄弟，这边。”看到成毅走进教室，石磊立即朝着成毅摆了摆手。
成毅坐在了石磊旁边，问道：“林青茵没来上课？”
石磊随口说道：“我劝你就别惦记林同学了，她刚刚被一个气质不凡的青年给叫出去了，那青年一看就是非富则贵，估计是林同学的男朋友。”
“纳尼？”成毅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
好家伙，只是去了一趟汉东大学城，这就被偷家了？
“他们去哪了？”成毅急道。
石磊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成毅，说道：“兄弟，没必要吧？虽然林同学长得很美，可人家名花有主了啊，你这样不厚道。”
第三十一章 恶人还须恶人磨
“你只告诉她去哪了就行。”成毅掏出了二十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楼下的上岛咖啡厅。”石磊一把攥住了钱，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着成毅跑出教室，石磊感慨道：“哎，满眼都是女人，以后是木有前途喽。”
成毅来到一楼，很快就在一楼咖啡厅看到了林青茵。
此时，林青茵低头坐着，模样像是很害怕，在她面前，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青年留着一头郭富城发型，左手叼着烟，右手搭在了椅背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给我来杯拿铁。”成毅走进门，招呼了服务员一声，坐到了皮夹克青年身后，他刚坐下来，就听皮夹克青年对林青茵说道：“这就是爸的全部意思了，也是我的意思。”
林青茵轻声说道：“可，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皮夹克青年一拍桌子，怒道：“你一个女孩子，上大学有什么用？你学历再高，到最后还不是结婚生孩子？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偶尔给我们维护一下商场的系统就行了。”
“哥，你们让我读完大学吧，让我读完大学，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林青茵的声音特别轻，仿佛担心声音大了会激怒这个皮夹克青年一样。
皮夹克青年没有说话，他搅动着咖啡，问道：“真的？”
“嗯。”林青茵抬起头，一脸哀求的望着皮夹克青年，说道：“这是我最大的梦想。”
皮夹克青年冷笑道：“按理说，我不可能答应你去读大学，你那个该死的妈，害的我和我妈差点流落街头，虽然她病死了，但这笔账还在！”
皮夹克青年的嗓音蓦然拔高，吓得林青茵娇躯一颤。
“不过，念在你给咱们几个商场开发了一套管理系统的份上，我和爸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一次机会。”皮夹克青年拿起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份合同，说道：“现在你那个管理系统用得还不错，爸说了，让你签个转让合同，将系统转让给我。”
“这也是第一个条件。”
“好。”林青茵毫不犹豫的应声。
她拿起笔，很认真的在合同上签了字。
皮夹克青年检查了一遍合同，笑道：“不错，那我就说说第二个条件。”
“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家之所以成为东仓县首富，那是因为吴秀田的支持，上次他儿子见过你一面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吴秀田就想和咱家结个亲事，让两家的关系好上加好。”
“你要是答应了这门亲，那你就去上大学，大学一毕业，马上成亲。”皮夹克青年说道。
成毅坐在后面，气的连手都哆嗦了，现在来看，前世林青茵之所以选择中途退学，恐怕就是为了不嫁给那个吴什么的儿子吧？
而这个皮夹克青年，应该就是林晟东的儿子林青权。
前世，林青权在东仓县出名过一阵，因为闹出了一件沸沸扬扬的轮流发生性关系的案子，受辱女孩不堪受辱，选择了割腕，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女孩的父亲不顾死亡威胁，躲开了县城设置的所有道路关卡，翻山越岭数百里，将案子告到了省城。
最终，为首的林某权和吴某杰，分别被判处了六年和十年有期徒刑。
“我，我不认识他，我也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林青茵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她恳求道：“哥，我会努力读书，我会给家里写很多很多程序，你不要让我嫁给那个人好吗？”
“什么狗屁程序，现在钱才是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吴秀田是谁啊？他在咱们兰陵市有八家KTV，有三家洗浴中心，他手里的现金流多到你无法想象，你能嫁给吴秀田的儿子，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林青权冷声说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跟我回去，直接去商厦工作。”
“先生，您的咖啡。”这时候，服务员将一杯摩卡端到了成毅面前。
看到成毅的手有些发抖，服务员很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成毅嘴上说着没事，可他的手却越来越抖了，抖着抖着，他就惊奇的看着自己右手慢慢抓起了那杯摩卡。
然后再慢慢举了起来。
一直举到了林青权的头顶。
“哗！”六十多度的咖啡直接倾泻在了林青权茂密的秀发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青茵惊得捂住了嘴。
尽管拿铁的温度并不高，可六十多度的温度，依旧烫的林青权跳了起来。
他怒视着成毅，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啊？”
“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擦干净。”成毅赶忙抓了一把餐巾纸去给林青权擦拭。
黏黏的咖啡，哪里是餐巾纸能擦掉的？
擦了不到一分钟，林青权的头上脸上就被白色残留物给覆盖了。
林青权左手一抓，一手的白色颗粒物，右手一抓，又是一手的白色颗粒物，登时就恼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杯，狠狠地砸向了成毅的脑袋。
早有准备的成毅，身子微微往后一仰，照着林青权的肚子就是一脚。
这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将林青权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咖啡杯里剩余的咖啡，又泼了他一脸。
“他妈的，说了对不起你还动手？你小子是没挨过揍吧？”成毅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见到林青权敢动手，他也就不惯着了。
作为前世互联网十大恶人之一，成毅本就是个狠人，他拎起椅子，照着林青权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嗷。”林青权在东仓县蛮横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罪？
只挨了两下，他就受不住了，大声喊道：“哥哥哥，我错了，我道歉。”
“艹，早他妈干嘛去了？害的我胳膊都抡疼了。”成毅扔下椅子，骂道：“滚吧。”
林青权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十几米，才回头望着成毅，沉声说道：“你，你敢不敢报个名号？”
“啊？”听着这句很中二的问话，成毅差点没笑出声，他学着林青权的语气，调侃道：“那你可记清楚了，小爷是汉东大学城四十万大学生里的总扛把子，姓成名毅。”
“好，我记住你了。”林青权咽了一口唾沫，揣着公文包跑出了咖啡厅。
看着林青权逃也似的离开，成毅将椅子扶起来，笑吟吟的回过头，拿出了平生最温和的样子，望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林青茵微笑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林青茵尖叫了一声，也撒腿逃出了咖啡厅。
第三十二章 触电的那种感觉
“？？？”成毅有些不解的望着已经围过来的几个服务员，问道：“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您的样子很英俊，您要是把损坏的东西赔一下，就更英俊了。”一个服务员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将手里的账单递过来，笑道：“您打碎了两个杯子，摔坏了一张椅子，一共是87块。”
就在成毅一脸肉疼的付款时，林青权也回到了车里，怒气冲冲的拿出了手机。
他想报警。
他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就在他打算报警的时候，他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成毅那狠厉的眼神。
虽然成毅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可那种狠劲和气势，就算是他爸林晟东都做不到啊。
特别是成毅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狂野之气，更让林青权笃定了他不是一般人。
“算，算了，还是先打听清楚的吧。”林青权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这里毕竟是卧虎藏龙的省城，他一个东仓县的首富之子，在这里着实有些不够看。
还是先查查这个汉东大学城四十万大学生总扛把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吧。
成毅赔偿完咖啡店的损失，意兴阑珊的走了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帮了林青茵，林青茵怎么着也会说句谢谢。
没成想，这个小社恐表现得比林青权还害怕，尖叫一声就跑了。
这87块钱，这不是他么的白花了吗？
回到教室，他就看到林青茵依旧躲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她只露出了半个小脑袋，偶尔抬起头，用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神朝四下左右看看。
成毅从后门进的教室，林青茵并没有发现，她依旧还在前门附近搜寻什么。
“你在找什么呢？”成毅坐在了林青茵旁边，趴在桌子上问道。
“啊！”身边突然坐下了一个大活人，吓得林青茵直接尖叫了起来。
顿时间，所有人都回过头，目光都落到了成毅身上。
不少男学员的目光里充满着愤怒之色，显然是以为成毅动了禄山之爪。
他们见识过成毅的不要脸，只是他们没想到，成毅做事竟然如此的没有下限。
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你就打算直接上手了？
“林同学，怎么回事？”正在讲课的老师也开口问道。
“没，没事。”似乎是被太多人关注了，林青茵脸颊通红，又怕又急的说道：“刚，刚才有只蟑螂。”
“嗯，那咱们就继续上课。”虽然他也知道林青茵在说谎，可作为培训班的老师，台下坐着的都是他的活爹顾客，他自然也不想多管闲事。
此时，‘蟑螂’成毅笑嘻嘻的望着林青茵，说道：“同学，我刚才应该是帮了你吧？”
林青茵脸上的红晕未消，她轻抿嘴唇，秀眉微蹙，很小声的说道：“谢谢你。”
“你好像很怕我啊？你不会以为我是坏人吧？”成毅又问。
林青茵低声说道：“不，不是。”
“刚才那人是你哥哥？”好不容易让林青茵开了口，成毅趁热打铁的问。
“嗯。”林青茵点头。
“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听他胡扯蛋，自己的命运要交给自己来做主，你不用理会他们提出的条件，大学最好的地方，就是可以勤工俭学。”成毅蛊惑道。
自己的命运交给自己做主？
林青茵的眼眸里多了一丝亮光，她第一次鼓足了勇气望着成毅，算是看清了成毅的全貌。
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庞上挂着一抹让人脸红的坏笑。
不过，他的笑容挺治愈，仿佛眼神里蕴含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青茵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她开始意识到，这个陌生的男孩并没有恶意，反而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牙缝里有一条韭菜丝，在两排大白牙的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他应该是个好人。
林青茵在心中给成毅做了定义。
虽然他打人的样子很凶，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哥哥挨打时，她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开心。
“谢谢你。”林青茵再一次道谢。
“你说了四句话，两句是谢谢，就没有一点实际的表示吗？”成毅开玩笑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先打开她的心扉。
现在的林青茵太孤僻太社恐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人最终会变得自闭和抑郁。
成毅的话，让林青茵为难了。
她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实际的表示该是什么。
看着她秀眉微蹙的陷入思考，成毅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竟然还当真了。
林青茵脑海里将成毅想要的表示想了一遍又一遍，又将成毅可能的需求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条绿箭口香糖，从中取了一小片，递给了成毅。
“？？？”看着递过来的绿箭口香糖，成毅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怎么的？嫌我口臭？
“这应该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吧？”林青茵眼神明亮的笑道。
她笑起来很美，眼睛里带着光。
这是成毅第一次见到林青茵的笑容。
这一刻，他内心已经开始放声高歌。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
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
特别是她伸过来的手，纤小白皙，让成毅忍不住就……
林青茵的手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一脸疑惑的望着成毅。
这个男生真的是坏人！他竟然挠她的掌心。
她在女子学院的宣传栏里看过，这种行为叫耍流氓。
“怎么了？”成毅故作不知的望着缩手的林青茵。
林青茵望着成毅，一双美眸里再度闪烁着害怕的神色。
成毅笑道：“你别害怕，我方才只是做一个小测试，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有种触电的感觉？”
林青茵犹豫了少许，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方才成毅挠她的掌心，她的确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迅速就缩了回来。
望着林青茵那双清澈而又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成毅立即趁热打铁，很严肃的说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青茵摇头。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触电。”成毅引导道。
林青茵还是摇头。
“没听过不要紧。”成毅说道：“我哼给你听。”
“触电的那种感觉，已慢慢出现，想要无时无刻有你，陪伴我身边……”
“……”听到成毅的歌声，周围的学员都快要石化了。
他们在疑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大孽，才会遇到一个如此厚颜无耻的同学？
“你是说，这就是触电的感觉吗？”林青茵感觉有些懂了。
“聪明，你悟了。”成毅连忙称赞。
第三十三章 最好的朋友
林青茵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说道：“可是我们还不认识呀。”
“你叫什么？”成毅又问道。
“我叫林青茵。”
“我叫成毅。”成毅笑道：“现在咱们认识了。”
“刚认识的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吗？”林青茵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要看缘分，如果你和某个人有了这种触电的感觉，那就说明你们前世是朋友。”成毅蛊惑道。
“朋友？”林青茵皱眉。
她从小性格孤僻，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她母亲病逝以后，她就被送往市区的女子学校上学，无亲无故，每天只有保姆陪伴。
她的童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只有学习好了，她才能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才有可能会见父亲一面，才不会被那个很凶很凶的继母为难。
林青茵的眼神虽然还有些茫然，却是多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她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年，成毅算是唯一一个和她聊到这种事的男生。
现在成毅真的有点喜欢这个丫头了，他喜欢这种白纸一样的女孩，没有欲望，没有心机，想怎么涂就怎么涂，涂完签上自己的名字，都是杰作。
“只要有触电的感觉，就是朋友吗？”林青茵问。
成毅很认真的点头，说道：“严格来说，只有给你带来第一次触电感觉的，才算是你朋友。”
“我是你第一次吗？”成毅望着林青茵，问道。
“嗯。”林青茵点头。
成了。
成毅心中暗赞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封盘了，谁都没法再买入了。
“现在咱俩算是朋友了，以后你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尽管找我解决。”成毅问道：“你有手机吗？”
“有。”林青茵在日记本上写了一个号码。
成毅拿出手机，拨打了林青茵的电话。
熟悉的和弦铃音响起，林青茵有些慌忙的从包包里取出手机，情急之下，她不小心按了接听键。
“这是我拨打的第一个手机号码。”成毅用手机说道。
听着自己的手机里响起了成毅的声音，林青茵脸颊微红的挂断了电话。
成毅冲着林青茵笑了笑，在手机通讯录里输入林青茵的名字。
看着这个熟悉却又觉得不真实的名字，成毅感觉命运太有意思了。
前世汉东大学公认的白月光，竟然成了他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
这一幕，在周围的同学眼里，简直就是灵魂暴击。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屌丝追求女神的戏码。
现在来看，这不就是富二代在追求富二代吗？
没有金钱做底气，谁能和成毅这个富二代一样追求女孩呢？
看到林青茵也在手机里输入了他的名字，成毅立即指导道：“成是成龙的成，毅是陆毅的毅。”
“哦。”林青茵的小手微微颤抖，在通讯录里输入了成毅的名字。
成毅偷瞄了一眼，林青茵只有三个联系人。
分别是爸爸，哥哥和他。
嗯，这都是一家人啊。
“同学们，接下来我要讲的内容，那可是你们平日里想花钱买都买不到的。”这时候，台上的老师提高了嗓门。
他故意朝着成毅和林青茵的位置看了一眼，林青茵立即收敛心神，开始认真听讲。
老师满意点头，说道：“这个技术，是我们大众公司正在研究的课题，名为多系统共存。”
“你们知道，现在电脑操作系统越来越多，windows2000虽然是最成熟的系统，但对游戏软件不怎么支持，而windows98则又相反，很多人在处理一些很小的工作，就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更换操作系统，怎么解决呢？”
老师的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连成毅也看向了这个老师。
多系统共存，难道2001年就解决虚拟机的问题了？成毅依稀记得，2005年才有了成熟的虚拟机系统。
老师笑道：“这就需要多系统共存的应用了，只要你将硬盘和内存拿出一部分，虚拟成多台机器，让他们拥有独立的CMOS、硬盘和操作系统，你就可以像普通机器一样，对它们进行分区、格式化、安装系统和应用软件的操作。”
“大家先看我们成功的案例，这是我们大众公司刚刚推出的，并处于测试阶段的VM1.0。”
“接下来，我就通过这个技术，来深入给大家讲解一下。”
洋洋洒洒一堂课，全都是干货。
比起四年后的培训班，现在的培训班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好像是大众公司迫不及待的想要培养出一批能够为他们所用的死士一样，倾囊相授，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
授课的老师，正是先前去引领成毅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老师。
他的讲课非常有蛊惑性和激情，一堂课讲完，在场所有的学员都没人起身，每个人都趴在电脑前，努力的消化方才学到的东西。
这些技术，成毅早就学习过，他只是大概听了一遍，就已经全都学会了。
他看了看林青茵，问道：“你听懂了吗？”
“嗯，大概都懂了，你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林青茵微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不懂？那么简单的内容，就是一头……”成毅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了。
因为此时，不少学员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成毅朝着众人作揖赔笑，起身就走出了教室。
他刚想点颗烟，就看到林青茵静悄悄的跟着他走了出来。
看着小尾巴一样的林青茵，成毅好奇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林青茵有些疑惑的望着成毅，好像成毅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问题一样。
“我们不是朋友吗？”林青茵说。
“是啊。”成毅一愣。
“朋友不是应该在一起的吗？”林青茵又问。
“这……”成毅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有道理。”
林青茵嫣然一笑，有一丝丝骄傲的说道：“虽然我没有交过朋友，可我知道朋友是要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回宿舍。”
“对对对。”成毅大赞。
太省事了。
“老大，你们也下课了啊，上厕所去吗？”这时候，杜雨生从不远处的教室里走了出来，问道。
成毅知道杜雨生上厕所的意思。
就是想抽烟了。
“他也是你的朋友。”林青茵很肯定的说道。
“对，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成毅笑了笑。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林青茵又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成毅有些不解。
“我，我听说，只有最好的朋友，才会邀请你去卫生间。”林青茵回答。
第三十四章 彪悍的女人
“？？？”成毅呆住了。
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我……”见到林青茵又要开口，成毅赶紧阻止道：“这个你就说错了，不是好朋友，也能一起上厕所的，你先回去吧，我和朋友去忙点事。”
他真担心这张白纸突然说出什么‘一起上厕所’这类的虎狼之词。
“哦。”林青茵的神色中明显多了一丝失望，她轻轻点头，抱着课本又走回了教室。
“老大，你拿下巅峰了？”见到成毅走过来，杜雨生立即追问道。
“什么巅峰？”成毅故作不知。
“你还装？我刚才远远看着，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了呢。”杜雨生有些嫉妒的说道。
“你不要故意激荡起我的烦恼行不行？”成毅瞪了杜雨生一眼。
杜雨生惊讶道：“烦恼？什么烦恼？”
成毅用五指耙搂了一下柔顺飘柔的头发，叹道：“女人缘太好也是一种烦恼啊。”
“算了，不尿了。”杜雨生转身就走。
“这是咋了？”成毅赶忙拉住杜雨生。
杜雨生凝视着成毅，说道：“我怕你一会儿再泚到我。”
“哎呀，开个玩笑调剂一下嘛。”成毅拍了拍杜雨生的胳膊，反问道：“你们新手班咋样了？上课了没？”
一提到自己的班级，杜雨生立即来了精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说道：“上了，我真的是选错了专业啊，我大学就应该报计算机应用技术的。”
“哦？才上一节课，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说说看，学了什么内容？”成毅立即好奇了起来。
按理说，编程班都是很枯燥的，能够一节课就让杜雨生喜欢上编程，这有些出乎成毅的意料。
“倒是也没学什么，只是给我们讲了一下计算机的发展史。”杜雨生很坦然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这个计算机不单单是打红警，还能赚大钱啊，我们老师说，有个大学生制作了一个BBS，赚了好几万呢。”
“很好。”成毅舒心的笑了。
六百块没白花！这小子要上道了！
成毅说道：“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能认真听讲，要是高中你有这个状态，还愁考不上本科院校？”
“这高中老师也不讲怎么赚钱啊。”杜雨生叹道：“而且，这高中老师一个个满脸苦相，也没我们刘老师那么漂亮。”
杜雨生顿了顿，说道：“老大，我感觉我有点喜欢上我们老师了。”
“？？？”成毅一愣，自己只是想给杜雨生来一次有关于互联网时代的小小洗礼，怎么还把师生恋给整出来了？
杜雨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大，我们老师是你们学校的大三学生，你觉得我要是追她，能成功吗？”
“你能成功个屁。”成毅毫不担心会打击到杜雨生的自尊心，从认识杜雨生的那天起，他就没在杜雨生身上见过这玩意。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她就喜欢我这种微胖的男人呢。”杜雨生很不服气的说。
“还男人？你最多就是个小男生。”成毅没好气的说道：“她可是比你大三岁啊。”
“女大三，抱金砖啊。”
“她估计早就有男朋友了。”
“我打听过了，她还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不代表你就有机会啊。”
杜雨生的表情，从未这么认真过，他望着成毅，说道：“老大，我从第一眼见她，我就有点喜欢她了，不管能不能追上她，她都是我深耕计算机行业的动力！”
听到杜雨生这么说，成毅沉默了，他其实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好色而已，当然了，这种好色属于那种怦然心动的好色。
像是杜雨生这种见多了高中校服妹的男生，突然见到性感火辣的大学御姐的确会有些把持不住。
沉默了几秒钟，成毅问道：“她叫什么名？”
“刘胜男。”杜雨生回答。
“刘胜男？”成毅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刘胜男……
成毅想了很久，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条新闻。
“卧槽，你们老师是刘胜男？”成毅惊呼道。
“啊？她很有名吗？”杜雨生好奇道。
“呵呵呵呵……”成毅望着杜雨生那张纯真的面庞，干笑了几声。
刘胜男，山河大学计算机系最彪悍的女人，读到大四就辍学了。
名义上是辍学，实际上是被开除。
原因很奇葩，她男友另结新欢，差点被她给一剪没了。
对于刘胜男的编程能力，成毅并不知情，毕竟他刚到大二，刘胜男就挥动了代表正义的剪刀。
没想到，这个刘胜男竟然还是大众公司的外聘讲师。
虽然教的是杜雨生这类小白，可如果没有过硬的编程技术，恐怕大众公司也不会聘请她吧？
“胖子，其实我觉得吧，你不能只看女人的外表。”成毅劝道：“你可是旅游管理专业的高材生，等你进了大学，美女还不是随便你挑？你想想，你们这个专业，女生的数量可是远远大于男生啊。”
“可，可是我喜欢学霸啊，我们学校那都是学渣吧。”杜雨生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我他么的，女孩就看颜值啊，你管她是不是学霸啊。”成毅怒道。
杜雨生习惯性的一挑眉，很严肃的问道：“老大，要是班里的林悦和陈娟一起追你，你会接受谁？”
林悦和陈娟？
成毅脑海里开始快速搜索这两个人。
搜索了足足半分钟，杜雨生疑惑道：“不是吧老大，这很难抉择吗？”
“林悦，陈娟。”成毅总算对上了号。
林悦是他们班的副班长，长相不算美，只能算是秀丽，但学习成绩很好，仅次于宋萌和他。
陈娟，长得很漂亮，从颜值这一块来讲，应该能够和宋萌相提并论，不过是个十足十的学渣，连大专都没有考上。
其实成毅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学习成绩能够天然给女生带来颜值上的加成一样。
在他们班级，陈娟的存在感很低，追她的基本都是一些其他班级成绩不好的该溜子。
反倒是林悦，颜值不高，但追求者一大把。
搞得好像追上了，林悦就能辅导他们英语一样。
成毅还没等选好，杜雨生就说道：“老大，你主意多，能不能帮帮我？”
“……”成毅没法和杜雨生实话实说，只能告诫道：“你要是真想追她，必须保证不能脚踏两只船。”
“脚踏两只船？艹，我又不是人渣，我见到那种脚踏两只船的玩意，恨不得一刀子捅了他，男人中败类，蛆虫，乐色……”杜雨生破口大骂。
“好了好了好了，表明心迹就行了。”成毅赶忙阻止了杜雨生的谩骂，说道：“我先帮你琢磨琢磨。”
第三十五章 网吧，走起！
俩人勾肩搭背溜达到厕所，成毅刚拿出一颗烟叼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杜雨生羡慕的眼神，他接通了电话，问道：“哪位？”
“成老板，我是租铺子的啊。”电话那边，传来了沈东兴的声音。
“啊，您好您好。”成毅直接将烟扔掉，快步跑出了厕所。
看着地上的烟，杜雨生一脸可惜的捡了起来，就着衣服擦了擦，装进了上衣口袋。
不一会儿，成毅就心急火燎的跑了回来，说道：“走，去汉东大学城。”
“要成了？”杜雨生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想到成毅马上就要开一家网吧，想要马上就可以免费上网，杜雨生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
成毅先在楼下银行取了三万块钱，然后坐三轮车来到大学城商业街。
刚进入商业街，他就看到沈东兴早在街头翘首以盼了。
见到成毅过来，沈东兴的表情严肃了许多，他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个……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
“可以。”成毅自然知道沈东兴想说什么，可他还是明知故问的笑道：“是价格不合适吗？”
“不，不是，这边请。”沈东兴将他拉到了一边，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汉东大学的老师。”
“啊？”成毅故作惊讶道：“怪不得我见到您的那一眼，就觉得您谈吐气度都不同凡响呢。”
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倒是拍的沈东兴挺舒服，沈东兴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说道：“你马上就进入汉东大学了，我要是把铺子租给你，总觉得怪怪的。”
“您怎么称呼？”成毅问。
“我姓沈。”沈东兴回答。
“我就喊您沈叔吧。”成毅笑道：“沈叔，就算您是汉东大学的老师，那又能怎样呢？咱们之间谈的是买卖，你我谁都不欠谁的，要是你顾虑这顾虑那，那你买这个铺子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赔钱啊？”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沈东兴苦笑道。
成毅马上说道：“沈老师，我就说个难听的话吧，您是什么老师或者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想着开点小买卖勤工俭学，要是您真的有心结，那也简单啊。”
成毅回头看了看街口的杜雨生，说道：“您要是非想加一道让您心安的程序，那我让我朋友来租好了，他不是汉东大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东兴瞧见心事被戳穿，有些挂不住脸了。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想法。
“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样好了，我和您保证，我绝对不和任何人说这个铺子的房东是谁，我进了汉东大学，也绝口不提认识您，哪怕咱俩面对面路过，我也不会和您打半个招呼，这样行了吧？”成毅表现的很不耐烦。
可成毅的这种不耐烦，倒是让沈东兴安心了不少。
“行。”沈东兴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合同，递给了成毅，说道：“你看看合同。”
成毅随意翻看了一下，说道：“没啥问题，现在签吧。”
成毅很利索的签完合同，从包里取出了三万块钱，递给沈东兴说道：“这是一年的房租，您也点点。”
“不，不用点了。”沈东兴显然是没怎么参与过买卖的事，身为教授，他感觉这种金钱往来非常的丢人。
他有些慌乱的将钱放入公文包，那慌乱的模样，就像是在受贿一样，看的成毅有些想笑。
很快，沈东兴将钥匙交给成毅，说道：“我再给你三个月的免租期吧，你也装修一下。”
他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像是做贼一样的匆匆离去。
成毅打开一楼的房门，对杜雨生说道：“咋样？气派吧？”
“气派。”杜雨生摸摸这摸摸那，有些兴奋的问道：“老大，这么大的面积，你要开多大的网吧啊？”
“五百台你觉得咋样？”成毅笑道。
“多少？五百台？”杜雨生都听傻了。
五百台是什么规模？
整个东仓县的网吧电脑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五百台吧？
这可是一个海量的投资数额啊。
成毅说道：“当然了，这个要循序渐进的来，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先找装修队吧，先在每一层新增三个消防逃生通道，每一层的楼体外都新增外置楼梯。”
“？”杜雨生看不懂了。
开网吧和消防逃生通道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白花钱吗？
成毅也懒得和杜雨生解释，他留下杜雨生看家，便跑到郊区小镇找装修队。
黄昏时分，就在装修队抡锤砸墙的时候，成毅的手机再度响起。
“师父，你在哪？我到省城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张玲玉有些兴奋地嗓音。
“这么快？你怎么来的？”成毅问。
“当然是骑车过来的啊。”张玲玉笑道：“是不是比客车快多了呀？我在市南区青年路的第一个电话亭里。”
“好，你在青年路路口等一会儿，我马上回去。”成毅挂断电话，将钥匙留给了几个装修师傅，和杜雨生坐三轮车赶回了市南区。
来到青年路路口，他就看到身穿一身牛仔服的张玲玉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
“我的天啊，那不是海浪网吧的玉姐吗？”杜雨生一看到张玲玉，一双绿豆眼立时瞪成了花生米。
“你认识她？”成毅笑问。
“她，她可是咱们东仓县的名人啊。”杜雨生喃喃道：“我听说她打架可猛了，就连东仓县的大混混见到她都要绕路走。”
“这么厉害？”成毅有些惊讶。
“老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喊她过来了？”杜雨生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玉姐之名，在东仓县的确很响亮。
“张玲玉。”成毅大老远的喊了一嗓子。
张玲玉立即转身，待她看到成毅以后，她开心的挥手，喊道：“师父。”
“师父？”杜雨生感觉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
这一刻，杜雨生感觉整个人都麻了，现在就算有一头半人马喊成毅师父，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师父。”张玲玉快步跑过来，笑道：“你真开了一个网吧啊？”
“刚租下门面房，就等你这个专家过来了。”成毅笑道。
第三十六章 网吧业三巨头
“我哪是专家啊。”张玲玉谦虚道：“我就是一个小网管。”
“什么？你不是专家啊？”成毅立即说道：“那工资就从600降到300吧。”
“哎？你怎么能这样啊。”张玲玉一听就急眼了，跳脚道：“我工作都辞了，这里可是省城哎，300块钱够干什么啊？”
“那我重新问你，你是不是网吧行业的专家？”成毅问。
“是，我是。”张玲玉赶紧点头。
“行，工资从600涨到800吧。”成毅说。
“？？？”
“？？？”张玉玲和旁边的杜雨生都看傻眼了。
这是什么路子？
这一刻，杜雨生也想大声喊：我也是专家啊。
成毅望着满头问号的张玲玉，说道：“我先给你上第一课吧。”
“想要出人头地，先把谦虚扔的远远地，谦虚和谦让，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成毅说道：“就好比这个事，只要你觉得你是网吧专家，那你就是！哪怕你的初衷可能只是一个谎言。”
“我没懂。”张玲玉摇头。
成毅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我告诉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业，是让全国人民都没有难做的生意，你信不信？”
张玲玉摇头，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一个大忽悠。
“你第一印象，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忽悠，但如果我一次次向你阐述这件事呢？”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
“你一遍遍的听我的阐述，而我也在一次次为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在努力。”
“当你听多了，就不会觉得突兀，当你见到我在为了这个事业而努力，就不会觉得质疑。”
“渐渐地，所有人都会认同我，在他们认同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成功人士了。”
“就算我做的事业让全国人民都没有了生意可做，也不会妨碍我成功人士的身份，因为在我不断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个谎言的过程里，我已经成长到了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
张玲玉缓缓点头。
她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可她觉得，话这么多，肯定有道理。
她的眼神，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澈。
看着张玲玉眼神的变化，成毅感觉很欣慰。
他这么大一碗心灵鸡汤灌下去，还是很有成效的。
张玲玉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成毅，问道：“师父，我饿了，我们今晚吃什么？”
“我们去吃烧烤吧？我昨晚见到步行街有个烧烤摊。”一听到吃，杜雨生也兴奋了起来。
“好啊，我好久没吃烧烤了。”张玲玉也开心了起来。
“我他么的……”成毅突然感觉，他这么大一碗鸡汤，直接就喂了狗。
三人来到烧烤摊，成毅让快要流下口水的杜雨生去点串，对坐在身旁的张玲玉说道：“明天我先带你去门头看看，在附近给你租套房。”
“师父，我们的网吧多大啊？”张玲玉好奇道。
“绝对是省城最大的网吧。”成毅很有自信的回答。
不过，张玲玉联想到成毅的那碗鸡汤，就感觉这句话的水分极大。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进了贼坑的感觉。
“吃完饭，你先去京南宾馆开个房间，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报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在那里预存了一千。”
“好。”张玲玉点头。
很快，杜雨生就拎着一大把肉串屁颠颠的跑了回来，他将肉串放在炭火架上，问道：“老大，喝一杯吗？”
“这么值得庆祝的时刻，当然要喝了。”成毅很豪气的对杜雨生说：“去拿六斤扎啤。”
张玲玉见识过成毅的酒量，忍不住问道：“六斤？师父，你行不行啊？”
“行不行？”成毅瞪了张玲玉一眼，说道：“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
“胖子，拿九斤！”成毅喊道。
“好嘞。”
不一会儿，杜雨生就拎了一桶扎啤，说道：“师父，他们正好十斤一桶，我直接拎过来了。”
杜雨生一边说着，一边给成毅和张玲玉满杯。
“第一杯，我们先庆祝网吧开业。”成毅端起酒杯，说道。
“师父，咱们网吧叫什么名字啊？”张玲玉问道。
成毅想了想，说道：“陌陌网吧。”
“陌陌网吧？”
“对，陌生人和陌生人交流的网吧，简称陌陌网吧。”成毅站起身笑道：“来，为全国最强的陌陌网吧干杯，从今儿开始，咱们就是网吧业三巨头。”
“干杯！”
张玲玉和杜雨生立即起身。
至此，陌陌连锁网吧管理集团在某不知名地摊完成了成立仪式。
事后很多年，陌陌连锁网吧管理集团COO杜雨生回忆说，那一晚我们老大喝开了，抱着一棵银杏树喊爸爸，拉都拉不开……
第二天清晨，成毅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已经在床上了。
“又喝多了？”成毅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头。
他这酒量还需要练啊，前世，他的酒量是在颓废的那几年练出来的。
成毅刚想爬起身，突然感觉腿有些沉，他坐起来一看，张玲玉竟趴在他床尾睡着了。
他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床尾处，好像是在告诉成毅一件很羞羞的事。
成毅赶忙往身下一摸。
还好，裤衩还在，不算是完全被看光光。
仔细算来，张玲玉这丫头已经连续看光他两次了。
有点亏啊。
“师父，你醒了？”床的动静，让张玲玉睁开了眼，她揉了揉眼睛，站起了身。
“你昨晚就这么睡的？”成毅微微皱眉，说道：“我昨晚不是和你说过吗？宾馆我已经预存了钱，房间随便开。”
“我都习惯了，在网吧里，我也是这么趴着睡。”张玲玉笑道：“这里的环境可比网吧好多了，再说了，八十块钱一晚上，这价格也太离谱了，他们还不如去抢呢。”
“你以后就是我的员工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对员工很苛刻的老板？”成毅问。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张玲玉急道。
“要是没这个意思，你就去开个房间，好好补一觉。”成毅披着睡衣起身，说道：“以后跟着我，你用不着去委屈自己。”
成毅这句随心的话，顿时让张玲玉愣在了原地。
用不着委屈自己。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张玲玉那颗外强内软的心。
她九岁那年，父亲入狱，母亲改嫁，她可算是尝尽了人间冷暖，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
在这个本来可以撒娇的年纪，哪个女孩子又想委屈自己呢？
第三十七章 网吧也有门道
看到张玲玉神情有些不对，成毅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没，没什么，我现在就去开房间。”张玲玉转身就跑。
她担心在这里多待一秒，眼泪就会涌出来。
她可是玉姐啊，要是当众哭出来，那可太丢人了。
成毅洗漱完，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看到杜雨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来回走动。
“你干嘛呢？”成毅没好气的问。
“我，我就是想问问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杜雨生一边说，一边透过门缝，朝成毅的房间一个劲的偷瞄。
见到成毅投来质询的目光，杜雨生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大，玉姐没在你屋？”
“她没睡好，我让她去开房间补觉了，你找她有事？”成毅感觉杜雨生有些不对劲。
“没没没没，没事。”杜雨生赶忙摇头，说道：“老大，你真是太猛了，竟然连玉姐都给拿下了，昨晚你喝多了，玉姐对你那个关心啊，都不让我插手。”
“什么拿下？我和她是师生关系。”
“师生关系？”杜雨生突然想起了昨天看过的启蒙碟片。
师生关系好啊。
更刺激。
成毅懒得理会杜雨生那龌龊的心思，说道：“今天先不去培训班了，我们去买电脑。”
“好啊。”杜雨生一听到买电脑，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了红警正在朝他招手。
两人随便吃了点早餐，就来到了科技大厦旁边的网吧。
成毅刚走到网吧门口，网吧老板也恰好骑着摩托车过来，见到成毅要进去，他说道：“一会儿网管要整理机子，想冲浪就到9点半再来吧。”
成毅笑道：“老板，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网吧老板打量了成毅几眼，恍然道：“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培训班的学生，怎么？决定买电脑了？”
“嗯。”成毅笑道；“你这边赛扬1的电脑，有多少台？”
网吧老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的说道：“很多啊，我网吧刚更换了新电脑，应该有一百多台吧。”
“900一套，能正常开机的，我全都要了。”成毅说道。
“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网吧老板完全不相信成毅的话。
看成毅的年龄，也就是十八九岁，能有这么多钱？
旁边的杜雨生见到网吧老板不相信，立即说道：“我老大是我们县的经商奇才，只要电脑没问题，钱就不是问题。”
网吧老板立即收起了轻视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啊，你一下子要这么多，让我有些惊讶。不过这个价格，我有点接受不了，我那些显示器虽然只有15寸，但也能卖个几百块，还带一套主机。”
“电脑这个东西呢，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了，你放一天，就贬值一天，我这个价格，虽然和那些二手电脑商出的差不多，但我比他们爽快。”成毅摆出了一副吃定了网吧老板的架势，笑道：“只要能开机，我就要，不会吹毛求疵。”
网吧老板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行，尽快卖了，我也回口血。”
他打了两个电话，没多久，就来了一大群面相凶恶的青年。
“你们几个去楼上，给我把那些旧电脑整理好。”
“你们几个，把堆在角落里的那些电脑运到楼上。”
网吧老板吩咐了一嗓子，一群青年立即应声照办。
“走，兄弟，先里面坐。”网吧老板很热心的招呼道。
现在是八点多，网吧的通宵刚结束，网吧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网瘾少年，一进门，就是一股刺鼻的烟草味。
网吧老板将成毅请入了网管的休息室，一边泡茶一边问道：“兄弟，你弄这么多电脑，打算做什么啊？”
“我是汉东大学的学生，想在大学城商业街开个网吧。”成毅实话实说。
“大学城商业街？”网吧老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递给成毅一颗烟，说道：“兄弟，你要是真想用这些破电脑开个网吧玩，我建议你去个乡镇，大学城商业街，那地方狗见了都摇头啊，一个暑假一个寒假，老鼠都能饿死两茬。”
“我就是小打小闹的玩，不打紧。”成毅笑了笑。
网吧老板也知道良言难劝该死鬼，他呵呵笑道：“那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啊，我这电脑卖给了你，可不退货啊。”
“你给我这么低的价格，我要是再退货，那还是人吗？”成毅笑道。
“行，爽快，一会儿你挑选完机子，我免费找车给你拉过去。”网吧老板给成毅倒了一杯茶，咧嘴笑了。
“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成毅问。
“我叫徐虎，你就跟他们喊我虎哥就行，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可以来找我，我在这一片还算吃得开。”徐虎很豪气的说道。
“虎哥，我有个疑问啊，你既然有二楼，为什么不把那些电脑利用起来呢？”成毅好奇道。
“兄弟你这就外行了吧？”徐虎哈哈笑道：“在外人眼里，网吧好像是随随便便就能赚钱，但这其中的门道多着呢，比如我这个网吧，现在是150台电脑，白天的平均上座率大概有六七成，高峰期是中午12点-下午2点，晚上的上座率九成左右，高峰期在8-10点。”
“我不能为了提升晚上的上座率就去盲目扩充规模吧？如果再扩充出二楼来，先要拉两条网线，一条8M的网线，每个月最少三千块钱，两条就是六千，还要弄五六台交换机，这要是花钱买，那可奔着四五万去了。”
“而且看现在的上座率，就算扩充了电脑数量，收入基本也增长不了多少，再加上修理费这些，林林总总一年要白扔进去十几万。”
“而且今年的网吧，和去年完全不同了，很多人都开始玩网游，这玩意是真吃电脑配置啊，本来我赛扬1的电脑用着挺好，石器时代什么的都可以玩，结果上个月，突然出来了一个叫什么龙族的游戏。”
“赛扬1带这个龙族太吃力了，逼着我换电脑啊。”
第三十八章 网吧的彻底爆发之年
“而且我还听说，今年韩国有一个叫奇迹的游戏特别火，估计也快进国内市场了，基本配置就要求赛扬2，我有预感，这以后的游戏肯定一个比一个吃配置，网吧这个行业，投入是越来越大了。”
“原来如此。”成毅点了点头。
按照眼下的形势，徐虎的推断的确没问题，只是徐虎也不知道，再过两个月，就会有一个现象级的国民网游横空出世，大杀四方。
这个网游之所以能够迅速风靡大江南北，除了玩法简单热血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对电脑配置要求极低。
哪怕是300块钱一台的二手486电脑，都可以用128kb的调制解调器流畅体验。
这一大优势，瞬间就将国内所有的电脑都覆盖了进去。
无一幸免，全都成为了它忠实的粉丝。
这款游戏，名为热血传奇。
最重要的是，随着热血传奇的火爆，2002年成为了网吧的彻底爆发之年。
一来2002年网吧的审核变得极严，哪怕是网吧增加电脑数量，都要经过层层审批，二来是网吧行业正式进入了网游时代，网游玩家对网吧的依赖性，远远超过了单机游戏玩家。
不严谨的说，自从2002年以后，网吧有多少台电脑，就会有多少个顾客，这种爆满排队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2005年才有了好转。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青年跑下来说道：“虎哥，都整理好了。”
“走，兄弟，上去看看。”徐虎招呼了一声，和成毅一起上了楼。
所有的显示器和机箱都已相连，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房间四周。
见到徐虎和成毅进来，一个青年拿着一个拖着长线的插座说道：“虎哥，现在测试吗？”
“嗯，从第一台开始。”网吧老板摆了摆手。
几个青年立即开始一个个的给主机插电开机，只要成毅点头，他们就将这台能开机的电脑搬到中间。
测试完毕，已过晌午。
能够开机的电脑，一共是128台。
成毅留好网吧地址，刚和徐虎约好送货时间和付款方式，宾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们在哪？”电话那边传来了张玲玉的声音。
“你先来宾馆对面的科技大厦门口吧。”成毅笑道：“电脑买齐了，吃完饭我们就开工。”
“这么快？”张玲玉有些惊讶。
她经历过买电脑的过程，因为老板不懂且电脑昂贵，所以对每一台电脑都检查一遍又一遍，每次开新的网吧，都像是在渡劫，光购置新电脑就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不多时，一身牛仔服的张玲玉就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说道：“电脑呢？”
“一会儿就运过去，走，咱们先去吃饭。”成毅摆摆手，带着张玲玉和杜雨生来到了科技大厦楼下的中式快餐店。
现在正是用餐高峰，快餐店里人满为患。
成毅三人等了一会儿，总算等到一个位置。
这个时代，不管是什么实体店，生意都火爆到无法想象，也正是这个时期老百姓手里的资金累积过多，经济欣欣向荣，让国内经济呈现出了极强的增长态势，可以说，未来的美好时代，都是眼前这些人一点一点钩织出来的。
望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气爆满的实体店，看着那些小情侣脸上荡漾的笑容，成毅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前世最让人诟病的，无非就是互联网产业造成的一些行业差距，形成了互联网行业和传统行业的比拼，比拼的高峰期，莫过于董姐和军哥之间的对赌。
其实严格说起来，互联网本没有错，哪怕有些小错，错的也只是使用互联网的个体。
总体来说，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还是利大于弊。
就比如那些被很多人谩骂的顶流直播公司。
在前世，他们是成毅最大的客户，每帮他们弹窗一次，就可以入账0.5-15元。
每到他们大型直播预热的几天，成毅的公司平均每天要给他们弹几百万个弹窗，弹窗界的加特林就是由此而来。
对于这些公司，很多人是爱恨交加。
要是这一世能够让这些公司仰他的鼻息，爽点可比单纯赚钱要爽的多了。
所以这一世，他想动一动前世那条庞大的互联网产业链，毕竟重生一世，要是安安分分的搞搞电商和直播，赚点钱泡点妞，那太没意思了，好歹他前世也是互联网大恶人啊，干正事不符合他的人设。
再说了，对于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赚一个亿和赚十个亿没什么区别，钱只要够花就行了，要干，就他妈的干点大事，就比如，倒反天罡，帮着最底层的个体户打压一下这群互联网大佬看看会发生什么。
反正都是赚钱，玩的刺激一点或许爽点能翻倍呢？
看着眼前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成毅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好了许多。
“老子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先办他们一下看看，能办就办，办不过再加入也不迟。”成毅心想。
“老大，你在想什么呢？”杜雨生见到成毅坐着发呆，忍不住问道。
成毅笑道：“没想什么。”
他看着杜雨生，笑道：“胖子，如果咱们的网吧倒闭了，你毕业又找不到工作，你打算做什么呀？”
“我？我会找不到工作？就算我计算机没学明白，旅游管理也能让我找个工作吧。”杜雨生说道。
“我是说如果。”成毅笑了笑。
“要是真找不到工作，我就去开个书店，我叔就是开书店的，可赚了。”杜雨生笑道。
杜雨生的回答，让成毅更加坚信了这一世的方向，他毕竟是互联网十大恶人，这恶人就要去做恶事，这一世就勉勉强强做个IT界极恶大反派吧。
最起码的，不能再让宿舍老三那样的梦想中年大叔嚎啕大哭了。
成毅刚想再说些什么，杜雨生突然指着不远处说道：“老大，看，你的巅峰好像过来了。”
成毅转头看去，果然看到穿了一身蓝白格子裙的林青茵正朝这边走来，她的表情很清冷，一双柳叶眉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长得好漂亮啊，那是谁呀？”张玲玉也好奇的问道。
“这是老大刚刚拿下的巅峰女孩，咋样？漂亮吧？”杜雨生小声对张玲玉说道。
第三十九章 你旷过课没？
张玲玉望着成毅，疑惑道：“师父，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你别听这个死胖子瞎说，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成毅问。
“谁？”张玲玉更加疑惑了，问道：“难道我认识？”
“她就是林青茵。”成毅一语惊人。
“什么？”张玲玉激动之下，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粥碗。
“啊？这个女孩子很有名吗？”杜雨生好奇道。
张玲玉没有理会杜雨生，她一脸吃惊的看着成毅，说道：“师父，你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
成毅微笑点头。
终于有人理解他了。
被理解的感觉真好啊。
张玲玉激动道：“她答应了？”
“早晚会答应。”成毅嘿嘿一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杜雨生越听越迷糊，忍不住问道。
张玲玉瞪了杜雨生一眼，说道:“好好吃你的饭，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好嘞。”玉姐发话，杜雨生立即就没了脾气，低头炫饭。
林青茵心事重重的走进餐厅，只点了一份小米粥，她拎着小米粥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成毅。
看到成毅的刹那，林青茵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他，他怎么在这里？
昨天下午第二节课，她发现成毅没来上课以后，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今天上午又没见到成毅，她就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就这么丢了吗？
突然在这里见到成毅，林青茵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她愣在原地足足五秒钟，等到成毅冲着她摆手以后，林青茵才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到成毅身边还有一男一女，胆小的她根本就不敢过去。
换做平时，她早就远远地跑开了，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没有要逃跑的念头。
她很想过去和成毅说说话。
见到成毅朝她再三招手，林青茵才怯生生的走到了成毅他们的桌边，她有些局促的看了成毅一眼，小声说道：“你，你怎么旷课了，我记了笔记，你要看吗？”
“那个不急，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成毅笑道：“这是杜雨生，你可以喊他胖子。”
杜雨生赶忙起身，朝着林青茵赔笑。
他的举动，吓得林青茵后退了两步，让杜雨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
“这是张玲玉，你可以喊她玉姐。”
“玉姐好。”林青茵小声喊道。
张玲玉也没想到竟然能和首富之女近距离接触，她心中的震撼与慌乱，不亚于眼前的林青茵。
她慌忙起身，说道：“啊，你好，坐，先坐。”
林青茵先是看了成毅一眼，见到成毅点头，林青茵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旁边，她脸颊红红的说道：“我，我叫林青茵，是成毅的朋友。”
林青茵不擅长与人交流，自我介绍完，她就低下了头。
张玲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成毅一眼，成毅有些无奈的回了一个苦笑。
恐怕没有人相信，林晟东的女儿是个社恐吧？
看着林青茵手里的小米粥，成毅皱眉道：“你中午怎么就吃这么点东西？”
“我饭量很小。”林青茵小声回答。
“那怎么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把这个吃了。”成毅将桌上的木瓜牛奶蒸鸡蛋放到了林青茵面前。
“好。”林青茵很听话的点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送入口中。
哎，不行啊，这个丫头还是太自闭了。
看着林青茵像是服从命令一样的吃着蒸鸡蛋，成毅就感觉必须要帮这丫头改变一下了。
她这性格，被人卖了估计还在帮忙数钱呢。
“林同学，你旷过课没？”成毅问。
“旷课？”林青茵赶紧摇了摇头。
“下午旷次课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成毅笑道。
不等林青茵拒绝，成毅又说道：“你不是打算勤工俭学吗？这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这……”潜意识里，林青茵觉得跟成毅走不太妥当。
可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朋友，如果拒绝的话，他会讨厌自己的吧？
“玲玉，你一会骑车带着林青茵，跟在我们的三轮车后面。”成毅直接就帮林青茵拍板了。
“好。”听到自己能骑车带着首富之女，张玲玉心里也变得激动起来。
在东仓县，林青茵的名头那可是响亮的很。
甚至被传为东仓县第一才女。
吃完饭，成毅和杜雨生打了一辆三轮车先行，张玲玉载着有些颤抖林青茵紧紧跟着，赶往了汉东大学城商业街。
他们赶到的时候，徐虎找的货车已经等待多时了。
徐虎站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成毅选的这块风水宝地，等到成毅走过来，徐虎才忍不住说道：“兄弟啊，你太会选地方了啊，我找了三圈都没看到这栋楼啊。”
听出了徐虎言语里的奚落，成毅哈哈大笑道：“就是随便玩玩嘛，又没真当个事业做。”
“你可真会玩儿。”徐虎朝着成毅竖了竖大拇指，随后一挥手，喊道：“来，把电脑都搬进去，都给老子小心点，不要把我兄弟的玩具磕碰坏老。”
一群青年应了一声，纷纷从货车上跳下来，将一百多台电脑小心翼翼的搬进了一楼。
一切就绪，成毅和徐虎到了附近银行，用汇款单的方式将钱存入了徐虎的存折。
送走徐虎，成毅匆匆赶回了网吧。
他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网吧老板了，虽说电脑破旧了一点，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玲玉，你一会儿去趟电信公司和网通公司，咨询一下8M网线的价格，我们的电脑本来配置就低，必须要在网速上占据优势才行，我觉得要拉两条网线，争取实现电信网通双线接入。”成毅吩咐道。
张玲玉惊讶道：“双线接入？怎么接入？”
“我试试看能不能在路由器上实现双线自动切换吧。”在前世，成毅对网路这块并没有深入研究过，毕竟这一块是华为集团的主场，不是他这种小卡拉米能够接触的。
“为，为什么要双线接入呢？”这时候，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林青茵说话了。
第四十章 网络加速器
这一路的风驰电掣，让林青茵的头发有点凌乱，不过这丝凌乱，却让她多了一丝俏皮和灵动。
见到所有人都看向她，林青茵怯生生的说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
成毅笑道：“现在的网络游戏分区有三种，分别是电信区服、网通区服和教育网区服，开网吧，就必须要想办法将这三类用户都考虑进去。”
“教育网应该是顾及不到了，先想办法顾及到电信和网通就行。”
林青茵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解决不同线路之间的延迟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拉两条网线呢？”
“嗯？”成毅从林青茵的话里听说了端倪，他有些吃惊的望着林青茵，急道：“难道你有解决办法？”
林青茵被成毅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笔记本电脑是教育网，所以我写了一个发包程序，可以解决教育网连接电信网页的延迟问题。”
“网络加速器？”成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林青茵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小程序，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
“能，太能了啊。”成毅激动之下，恨不得抱起林青茵狠狠地亲一口。
网络加速器，这是几年后的产物了。
虽说中关村也有些机构在研究网络加速器，但很难用于商用。
他的选择果然没错，这还没开始，林青茵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成毅按捺住想抱着林青茵亲一口的冲动，说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林青茵同学担任我们陌陌网吧的首席技术官，月薪八百块。”
“我……”林青茵被成毅的话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行的。”
“你不想勤工俭学了吗？”成毅问。
“想。”林青茵立即低下了头。
她没有答应哥哥的条件，那就意味着每个月六百块的生活费可能会被断掉。
林青茵小声说道：“我担心做不好，我什么都不懂，我怕……”
“你什么都不用怕，光你这个网络加速器，就值这个价了。”成毅鼓励道：“以后我还会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忙，你不会是不想帮我吧？”
“我想帮你。”林青茵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行，先每个月八百，等咱们赚了钱，我再给你升职加薪。”成毅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能自己赚钱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成毅这番话，让林青茵的眼神亮了。
她眼神明亮的望着成毅，突然觉得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站在一旁的张玲玉，倒是看的颇为无语。
在她眼里，她这位师父简直就是一头忽悠小红帽的大灰狼啊。
如果林青茵的程序真能解决三网延迟的问题，那价值不亚于成毅写的那个网络分流程序。
甚至于，可能还要在那个网络分流程序之上。
一个月八百块，再加上一句给朋友帮忙，就解决了？
而且，林青茵好像还被感动了，仿佛受益者是她而不是他。
“玲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抓紧去拉网线啊，我们马上赚大钱啊。”成毅催促道。
“好，那我去了。”张玲玉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林青茵，离开了网吧。
二楼三楼四楼，几个装修师傅还在热火朝天的增加着消防通道，暂时没法用。
这128台电脑，摆放在一楼正好。
一下午的时间，成毅带着林青茵和杜雨生跑了十几个地方，将网吧需要的桌椅板凳、电线插排以及林林总总的杂物统统置办了过来。
林青茵似乎从未做过这种事，她很卖力的摆放着桌椅，干什么都觉得新鲜。
望着她鼻尖那丝丝细汗以及她脸上荡漾出的微笑，成毅心里倍觉欣慰。
看来要多安排她一些活才行。
忙碌到傍晚，一楼网吧区已经初具雏形。
一排排崭新的电脑桌上摆放着一台台擦拭的很干净的电脑，入口的两个隔间，被成毅改成了网管休息室和储物间，休息室旁，是一个很大的网吧柜台，柜台后面，是成毅从二手家具店淘来的巨大货架。
高有三米，长有五米。
环顾网吧环境，成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看起来有些寒酸，但该有的都有了。
明天找个电工来将电路分拆明白，等网线一到，那就可以开业了。
至于什么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等他们严查了再说。
“累了吧？”成毅递给林青茵一块新毛巾，笑道：“擦擦汗。”
林青茵甜甜一笑，接过毛巾说道：“不累。”
满头大汗的杜雨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他都累成屁了，也没见老大递块毛巾，哎……
杜雨生抓了一块毛巾擦了擦汗，问道：“老大，你弄那么大的一个货架做什么？”
“当然是卖货啊。”成毅笑道。
“卖货？我们不是开网吧吗？”杜雨生一愣。
“不妨事。”成毅坐在新买的沙发上，拿出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他想制作一个登录程序，用户输入账号和密码就可以自动登录电脑，这样不光可以节省掉网管大量的重复工作，也可以让管理变得更加透明。
林青茵有些好奇的望着成毅画的东西，突然说道：“你这是想做积分系统？”
“嗯。”成毅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个雏形，还没梳理清楚。”
林青茵指着成毅画的终端标志，说道：“主机制作积分录入系统没问题，我做过这种商城系统，但你想让局域网的设备与之相连，恐怕不好做。”
能让林青茵说出不好做三个字，那就说明这个问题的确不好解决。
成毅笑道：“明天回去问问咱们亲爱的老师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解决办法。”
林青茵轻轻点头，目光一直聚焦在成毅所画的终端标志上。
入夜时分，他们在商业街随便吃了点东西，成毅就让张玲玉将林青茵送回了住处。
本来张玲玉想一个人住在网吧里看家，可成毅还是不太放心，最终决定三个人一起留在网吧。
网吧每一层都有两个隔间。
他们去买了一些简单家具和寝具，将二层三层四层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各自成了他们三人的小窝。
胆子最大的张玲玉住在二层，胆子半大的杜雨生住在了三层，胆子最小的成毅住在了四层。
躺在木板床上，成毅开始钩织未来的商业帝国。
用网吧来开局，这就意味着他要用传统行业来挑战新兴的互联网行业。
这种挑战，不可谓不大。
第四十一章 这个盘子有点大
想要成功，他就需要延长网吧业的寿命线。
想要延长网吧业的寿命线，就必须降低个人PC电脑的终端销量。
只要个人PC电脑的需求降低，就会让所有电脑公司的发展速度放缓。
1998年到2003年，由于电脑成本以及上网成本高昂，大部分人并没有购买电脑的意愿。
随着宽带价格和电脑成本的降低，越来越多的个人用户开始购置电脑。
到了2005年，电脑产业规模开始了几何式的倍增。
这也让无数电脑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其中就有开启了智能手机时代的苹果电脑公司。
可以说，如果电脑产业发展没有那么迅速，苹果电脑公司恐怕还在为了如何提升电脑的市场份额而努力，不可能会将方向转移到移动手机领域。
2005年，华夏的电脑市场就占据了全球份额的27%，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以每年30%的增幅快速增长。
光一个联祥集团，就养活了全球无数的电脑公司和芯片公司，这些公司在暴利的刺激下，不断研发更加先进的芯片，研发更具竞争力的显示器。
研究到最后，这些芯片和显示器技术发生了质变，智能手机横空出世，彻底抹杀掉了网吧业。
想要让网吧行业活的更久，就需要延缓智能手机时代的到来。
如何降低个人购买PC电脑的欲望，成了摆在成毅面前的一道难题。
他脑海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个问题。
琢磨了许久，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免费！
如果每个人都有免费的电脑可以玩，除了需要电脑来工作的个人，谁还会去花重金买电脑来娱乐？买电脑的少了，生产电脑的成本就会高，电脑成本高了，售价就会居高不下，这样买电脑的人就会更少。
只要形成这种恶性循环，就能给网吧业吊上两三年的命。
毕竟网吧的氛围环境，比一个人在家里玩电脑要好上很多。
如果后期配合网游这些，找到了盈利的平衡点，这个免费运营还是可行的。
最起码，他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来试验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只是眼下，如果想要免费运营，那营收点无非就是兜售一些方便面和饮料。
想靠这些东西支撑网吧成本或是盈利，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用户每个小时都吃饭。
如果想盈利……
成毅坐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了日记本，开始划定设想。
他最初的想法，是想增加消费积分制度，用户消费了两元，就可以得到两点积分，消耗两点积分可以免费一个小时。
这个模式，放在当下算是很有竞争力了。
特别是在提升用户粘性这一块，几乎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可现在，这个设想被成毅推翻了。
既然未来的目标是让所有人都能免费上网！那他现在就要开始打基础了。
眼下大学城商业街所有商户的困局，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大学城商业街面临的痛点，就是无法和顾客产生粘性，周一到周五，学生们在校内的商户消费，周六到周日，学生们去市区更繁华的商业街消费。
哪怕商业街的产品售价很低，可依旧无法让学生们驻足。
平衡点！
成毅在日记本上写了三个字。
他必须要找到一个收支平衡点。
如果在这些濒临倒闭的商家里植入了积分系统，学生们每消费10元，根据商品利润不同，可以得到1-10个积分，而消耗10个积分，就可以在网吧里免费上网一个小时。
商家这边，则是用一元=10积分来进行积分补贴，向网吧支付费用。
这样一来，网吧名义上是免费，实际上就变成了一块钱一个小时。
而网吧的成本大概是5毛每小时，净利润可以达到五毛钱。
看似五毛钱的利润很低，但这其中又牵扯到了一个资金池的问题。
现在国家对于资金池这一块还没有重视起来，一直到各种非法融资的企业出现，资金池才被真正严管了起来。
2001年到2013年，资金池是没有部门来管控的。
这五毛看似是五毛，却是拥有一个非常恐怖的资金池效应。
因为用户消费得到的积分，不可能马上就去网吧消费掉，很多用户，甚至几个月都没有上网的需求，这些积分，就会一直被他们持有。
而商户那边，却需要每个月给网吧结算积分补贴。
这就如同是前世的大闸蟹礼券，年产只有1575吨的大闸蟹，却卖出了80万吨的销量。
算着算着，成毅自己都感觉有些后怕了。
这个盘子，有点太大了。
“完全可以搞！”成毅一拍桌子，兴奋了起来。
第一步，先盘活大学城商业街，小试牛刀的练练手。
“问题的核心，就是积分分发系统！”成毅手里的笔点到了最重要的一个字眼。
积分分发系统！
他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到在局域网内进行一个积分识别以及积分扣除，但若是让每个商户都能实时记录积分，并且将积分回馈到网吧的主机上，那就需要搭建数据库了。
而且，商户手里的这套系统，必须要简单直接高效，操作流程必须要是傻瓜式。
想要做一套这种功能的积分系统，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
如果用纸质的积分券来代替，用不了半个月，就会有人私自印刷一大堆积分券四处售卖。
“想办法先攻克这套积分系统吧，没攻克之前，网吧还是要以收费为主。”成毅收起日记本，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方便面的香味将成毅从床上拉了起来。
来到二楼，他就看到张玲玉正用电锅煮着方便面。
见到成毅走下去，张玲玉赶忙招呼道：“师父，你下来的正好，快来尝尝。”
“出去吃多好？”成毅溜达过来，瞅了一眼方便面。
张玲玉白了成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出去吃不得花钱呀？这华丰方便面才三毛一包，味道很不错，我经常吃。”
“成，我也好久没吃了，尝尝。”成毅哈哈一笑，拎了个马扎坐在了旁边。
这华丰三鲜伊面，成毅的确很多年没吃过了，自从康师傅这些合资品牌席卷华夏之后，像是三鲜伊面这种本土企业根本就经不住捶打，渐渐就销声匿迹了。
“味道咋样？”张玲玉望着成毅，一副想要受表扬的样子。
“很不错。”成毅赞了一句，出溜出溜的连喝了几口，说道：“今天我和胖子去一趟培训班，这里白天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张玲玉笑道：“我可是网吧专家。”
第四十二章 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成毅掏出了一万块钱，递给张玲玉说道：“这钱你拿着，用于网吧必需品的支出。”
张玲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她接过这厚厚的一沓钱，嘻嘻笑道：“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就不怕我拿钱跑了啊？”
成毅嘿嘿笑道：“师父的钱，你随便花。”
张玲玉掩口一笑，双眸闪烁出些许温柔些许感动的光芒。
很快，成毅上楼将杜雨生拽起来喝完方便面，俩人回到了科技大厦。
刚进入大堂，他们就看到报名处挤满了人。
“这么热闹？”杜雨生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兴奋跑了回来，小声说道：“老大，那边有个长得特别帅特别帅的男生。”
看着杜雨生一脸花痴的样子，成毅打趣道：“怎么？爱上了？”
“艹，谁爱上了啊，我是男人。”杜雨生赶忙声明立场。
“难说。”成毅嘿嘿笑道：“你不喜欢男人，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让人心动的男人。”
“嗯？”杜雨生竟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刚才那个男生，的确有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
“挖槽，我想什么呢？我最爱的是刘老师啊。”杜雨生感觉全身汗毛直竖，那个男生太可怕了，竟然差点改变了他的取向，要不是有刘老师的黑丝守护，他恐怕真就堕落了。
“人在哪呢，我瞅瞅。”成毅问道。
杜雨生不敢回头看了，用拇指朝后戳了戳，说道：“在报名呢。”
成毅朝着报名点扫了一眼，果然，一个长相犹如流星花园花泽类的柔美男生刚报完名转身。
男生似乎是看到了成毅在看他，不由朝着成毅微微一笑。
“哎哟卧槽。”成毅也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
男生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匀称，五官精致，特别是微笑的时候，自带一股电流，似乎是男女老少都能通杀。
在前世，这样的男生只会出现在最高档的白马会所，普通人哪能轻易见一面？
“怎样？帅吧？”杜雨生问道。
“还行，终于遇到能在颜值这块和我五五开的选手了。”成毅大言不惭道。
杜雨生拿出了李云龙瞅楚云飞的眼神，直勾勾的瞅了成毅好几秒，一句话都没说。
在杜雨生看来，要是真拿成毅和那个美男对比，就场面就是一只青蛙朝着一匹白马在呱呱呱。
报名处，那个平日里很惬意的胖子也忙的快要飞起了。
成毅走过去，笑道：“今天这么多人报名？赚翻了啊。”
胖子没好气的说道：“赚个毛，总公司的杂志社搞什么编程体验课，这都是来体验的，可把我忙尿了。”
胖子当着在场所有的人直说，丝毫不担心这帮白嫖会生气。
“这年头，有钱订阅你们电脑杂志的，应该都是有电脑的吧？”成毅呵呵笑道：“都是潜在客户，未来可期。”
“希望吧。”胖子随口回了一句，对成毅说道：“你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抓紧回教室吧，你要是回去晚了，估计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成毅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立即朝着电梯口跑去。
“老大，你这么急干什么啊？等等我。”杜雨生连忙跟了上去。
成毅快步跑回了电脑教室，果然，教室门口已经人满为患，根本就挤不进去。
“各位同学不要急，排好队，位置是有的，大家先交登记表，有序进入教室。”几个维持秩序的老师大声喊道。
“你，坐那个位置。”
“你坐那个位置。”
没多久，就轮到了那个‘花泽类’，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到了林青茵的位置。
他嘴角挂上了一抹言情男主专属的邪魅笑容，径自走向了林青茵旁边的空位。
看到他的举动，许多人都投去了惊讶和羡慕的眼神。
林青茵旁边的空位，已经有很多人尝试过了，都被林青茵一一拒绝。
但他不同啊，他太帅了，任何一个女孩，恐怕都抵挡不住他的颜值。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边吗？”‘花泽类’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问道。
林青茵微微侧脸，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说道；“不可以，这里有人了。”
“哦？”‘花泽类’丝毫不气，依旧很有礼貌的微笑道：“这是你男朋友的位置？”
“男朋友？”林青茵一愣。
男朋友和朋友好像有区别的吧？
不过，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林青茵犹豫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朋友的位置。”
‘花泽类’笑道：“那这样好了，我先坐，等你朋友来了，我再让给他好吗？”
‘花泽类’没等林青茵同意，就坐在了空位上。
“羡慕啊。”见到这一幕，一些学员都感慨了起来。
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换做一个普通人，被林青茵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已经羞愧的跑了。
不过……
很多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了成毅的影子。
好像不要脸也可以为所欲为……
教室里，一些女生纷纷朝着林青茵投去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做同桌，这简直就是三千万少女的梦啊。
‘花泽类’坐的很端正，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抹贵气，他望着林青茵，拿出了最帅的姿态，笑道：“同学，怎么称呼？”
林青茵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课本站起了身，然后在许多人震惊的目光中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花泽类’脸上的微笑，瞬间就凝固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没经历过这种打击。
在他主动示好的情况下，这个女孩子竟然起身走了？
他这颜值，他这身材，哪个女孩看了不心动？
‘花泽类’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不自信的想法，他抬手摸了摸脸，怀疑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影响到了他的颜值。
见到林青茵走过来，教室门口的人纷纷让到了一边。
“你要做什么去呀？”林青茵刚走出教室，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一转身，就看到成毅正站在教室门口冲着她笑。
“成毅，你，你来上课啦？”一看到成毅，林青茵本来清冷的脸颊瞬间绽放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
周围的人全都被林青茵这展颜一笑给迷住了。
“是啊。”成毅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不是。”林青茵有些局促的说道：“我……”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到成毅的位置被别人坐了之后，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在教室里待着了。
至于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走，回去上课。”成毅拉住了林青茵的手腕，在所有人震撼的眼神里，一步步走向了还在怀疑人生的‘花泽类’。
‘花泽类’一脸敌意的望着走过来的成毅，还没等说话，就听成毅说道：“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无盘启动系统
看着拉着林青茵手腕的成毅，‘花泽类’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脑海里的画面，是一只癞蛤蟆挽着一只白天鹅在朝他呱呱呱。
“刚才老师说，这里的位置不是随便坐的吗？”‘花泽类’没有起身。
方才丢掉的尊严，让他无法释怀。
有好戏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成毅这边，正常人面对这个级别的美男挑衅，就算不自惭形秽，那也是无法保持平常心的。
很多人遇到美女帅哥就下意识的低头或转移视线，原因就在这里。
顶级的美女帅哥，天然带着一股对常人感官的压迫力，这种感官的压迫力，很容易就会让人生出自卑之心。
只是，这种压迫力似乎对眼前这个学员无效。
一些见识过成毅风格的学员，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想要抵抗颜值层面的压迫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足够不要脸。
而眼前这个叫成毅的学员，不要脸的属性貌似已经点满了。
成毅俯瞰着不愿起身的‘花泽类’，说道：“你厚着脸皮坐在我的座位上，到底什么企图啊？你不会是想当舔狗吧？”
“什么是舔狗？”‘花泽类’一愣。
“舔狗就是别人不搭理它，还摇着尾巴死活不走的那种狗。”成毅笑道。
‘花泽类’的脸颊瞬间就红了，他腾的站起身，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不是舔狗。”
“不是舔狗还不赶紧走开？你影响到我学习了啊。”成毅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种人真是太多了，不想着好好学习，天天胡思乱想，真是让人感到悲哀。”
成毅的话，让不少学员都沉默不语了，听到这个八节课旷了六节课的主突然说出了学习两个字，他们只觉得有些好笑。
好笑结束，他们更加佩服成毅的脸皮了。
看来网上说的果然没错，人长得不帅不要紧，但脸皮一定要够厚。
看着‘花泽类’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成毅冷声说道：“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把你的屁股从我的座位上挪走，我就不客气了。”
“一。”
“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花泽类’也怕真的被打，他乖乖让到了一边，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从未见过你这种人。”
“哎……今天你就见到了。”成毅嘿嘿一笑，坐了下来。
见到成毅坐下，林青茵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冲着成毅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哼！”‘花泽类’冷哼一声，随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教室门口的几个老师见到矛盾解决了，这才喊道：“好，这个教室坐满了，其他人跟我们去下一个教室。”
“这是我昨天记的笔记，你要看吗？”林青茵将抱着的日记本放下，问道。
“我瞅瞅。”成毅拿过林青茵的日记本，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这是大众公司举办的第四届编程培训班，成毅之前也听说过，大众公司前六届培训班几乎全都是干货，从不藏私，每一堂课都是实操，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个培训班才被誉为编程界的黄埔军校。
只可惜，后来的培训班慢慢变得制式，理论内容越来越多，实操内容越来越少，最终变成了敛财工具。
林青茵的笔记很详细，从第一堂课开始一直到昨天，都将重点记录了下来。
成毅本来基础就很扎实，唯一欠缺的就是对这个年代编程的进程认知，林青茵的笔记，对他的确很有用。
“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林青茵小心翼翼的说。
诚惶诚恐四个字，被她完完整整的刻在了脸上。
典型的社恐+讨好型人格啊，成毅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林青茵的童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一个首富之女，竟然变成了这样。
林青茵的确很惶恐，因为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一起旷课，可以一起工作，可以一起整理房间，可以一起去逛商场，可以一起去买家具，可以一起做很多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昨天下午，她经历了人生许多的第一次，突然觉得这个她一直惧怕的世界其实也有美好的东西。
“你给我讲一下这个HUB级联技术吧。”成毅指着日记本的一个内容问道。
“好。”林青茵很认真的看着那页笔记，说道：“这是局域网里的集线器设备，它最大可以级联四级，使局域网速度提升6倍，这是大多数局域网的接入方式，比如局域网是两个16口的集线器，如果我们想入侵这个局域网，就需要先找到HUB-A端口，再通过级联端口找到总机的HUB-B……”
成毅承认，林青茵是个很不错的程序员，但绝对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很多在普通人听来很复杂的东西，都被她一句带过了。
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很简单，应该所有人都懂，所以不用讲。
她很认真的讲完了如何入侵HUB局域网，又想讲Switch局域网。
成毅连忙打断道：“对了，如果我想搭建一个无盘工作站，用HUB可行吗？”
“无盘工作站？”林青茵想了想，说道：“应该可行，不过网卡必须安装Boot ROM启动芯片，还要打开远程引导功能。”
“如果我将网吧里的电脑都改为无盘启动，你觉得需要多少台母机？”成毅又问。
“网吧做无盘启动？”林青茵迟疑道：“这个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总要有吃螃蟹的人。”成毅呵呵笑道：“要是能成功，那就能省下几万块钱的硬盘费用。”
“如果要做，最好是20-30台为一个局域网，这样不会影响开机速度和运行速度。”林青茵想了想，回答道。
“仔细教教我。”成毅来了兴趣。
无盘启动这一块，是2003年随着网吧管理系统开始普及各大网吧的，在2003年之前，因为没有无盘启动的存在，导致QQ和网游盗号问题十分严峻。
在一台电脑上植入木马，一天可以收获十几个QQ和网游账号。
QQ易主问题几乎天天发生，前脚刚刚找回，后脚又被异地登录了。
这个时期，网吧作为互联网的边角产物，几乎没有任何技术人员正眼看过他们，更没有网吧老板愿意去花费重金去解决这些问题。
绝大多数网吧老板都是将网吧当成副业，大家都是抱着抓紧赚快钱的想法，至于别的，一概不考虑。
第四十四章 他是高中生编程大赛冠军？
作为互联网时代的边角料，网吧的收入和真正的互联网公司比起来，真的是太低太低了。
可能在普通人眼里，这个收入很可观，可如果和动辄融资几千万美金的互联网公司相比，这点钱够做什么？
一个很简单的hao123网址导航，就能做到月入100W，而开一家500台电脑的网吧，累死累活一个月，月收入也不过只有十几万而已，而且还要面对各种突发状况以及同行的恶意竞争。
再加上这个时代，只要稍微有点能力的程序员，几乎都被几个互联网大公司给高薪挖走了，在这些人眼里，网吧只是底层人员的狂欢场而已，贴满了暴力与混乱的标签。
就算是网吧老板舍得出钱，这些程序员也不见得愿意和网吧牵扯在一起。
他们也怕沾染麻烦，毕竟这个时代能开网吧的，要么是头铁不怕死的小白，要么就是社会上所谓的大哥。
一直到了2003年，随着国家限制网吧执照并颁发了十张全国连锁网吧牌照之后，这十家资金强大的连锁网吧帝国才终于开始针对于网吧行业进行技术维护与升级。
不到一年时间，网吧管理系统，网吧无盘启动，网吧点卡平台，网吧积分系统等等全都雨后春笋般的出现。
至此，网吧野蛮增长的时代才算终结。
如果现在将无盘系统做出来，最起码的，会遏制住现在的盗号风潮。
林青茵虽然学的是如何入侵局域网，但对于如何搭建，她也非常精通，这就好像学老千技术必须要会先学会打牌一样。
对于局域网这些，成毅并不擅长。
他前世虽是资深程序员，但程序员分了十几种，像是前端开发、后端开发，移动开发等等，而他的工作，是客户端开发，主要负责消费电子设备上的应用程序开发，也就是最常见的软件工程师。
对于黑客技术以及局域网类的技术，他从未研究过。
而林青茵，则涉猎的非常全面，只要和计算机有关系的技术，她几乎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再详细点。”
“能不能再详细点？”
林青茵开始用语言来教，后来发现成毅不太理解，她又用笔画着教，教了十几分钟，林青茵忍不住小声说道：“要，要不我帮你搭建局域网？正好前些天老师刚给我们系统的教过步骤，我正好实际操作一下看看。”
“……”这一刻，成毅觉得很没面子。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行吧，正好你给我演示一下，这个东西不实操一下，还真是不太能理解。”
“好。”想到又能去成毅的网吧，林青茵立即开心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恍若肉蛋一般的中年胖子走上了讲台。
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成毅不由一愣。
在前世，这个胖子是大众公司天星培训学校的校长，编程技术非常厉害，几乎算是移动端开发的鼻祖级人物，先后任职了三星和高通，后来成为了华威集团的首席技术官。
胖子走上台，说道：“我叫于森，是这家天星培训学校的副校长，也是你们这个高级培训班的责任老师，这几天来了不少新学员，我先测试一下你们的编程技术，再给你们制定相匹配的培训科目。”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表，说道：“王强。”
“在。”一个眼镜男立即举手。
“介绍一下你自己吧，还有你的基础也说一下。”于森说道。
王强站起身，说道：“大家好，我叫王强，是京州市职业学院的大二生，主修的计算机，有一年的编程经验，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你有什么编程类的作品吗？”于森又问。
王强说道：“京州市职业学院的网站是我设计制作的。”
“好，请坐。”
于森又念道：“李冰。”
“我在。”‘花泽类’很优雅的抬起了手。
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等着所有人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之后，他才一只手抹刘海，一只手掏兜，一脸骄傲的站了起来。
“我好像见过你。”于森说。
李冰更加骄傲了，他嘴角再度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说道：“在京州市第一届高中生编程大赛里见过，你是评委老师。”
“哦，对，我给你颁过奖。”于森恍然。
李冰微笑道：“老师，我可以做自我介绍了吗？”
“可以，请。”于森伸了伸手。
李冰先是用一种俯瞰众生的眼神环顾左右，嘴角一翘，说道：“我叫李冰，本地人，我爸是联祥电脑京州市总经销，我六岁接触电脑，九岁学习编程，荣获过京州市第一届高中生编程大赛冠军。”
“好厉害啊。”
“真牛。”
教室里顿时一片骚乱。
京州市第一届高中生编程大赛冠军，这个头衔太唬人了。
李冰很享受众人的夸赞，他的头慢慢昂起，微笑道：“不过编程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是汉东大学中文系的大一在读，也是文学社团‘集诗社’的外联部副部长，比起那些冰冷的代码，我更喜欢有温度的诗，恰如徐志摩那首《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
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李冰有感情的朗诵完诗句，台下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少女生一脸兴奋的望着李冰，拍的手都红了。
在这个时代，这简直就是完美到极点的男人。
长得帅，又懂诗，还能紧跟时代潮流精通互联网技术。
李冰朝着众人微笑，下意识的看向了角落的林青茵。
成毅没有鼓掌，只是看着他在笑，笑的样子很讨人厌。
就像是在嘲笑他。
至于林青茵，注意力都在成毅身上，压根就没看他。
“哼！”李冰收回目光，很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李冰同学，你有什么编程作品吗？”于森笑问。
李冰伸手入兜，竟然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优盘。
李冰潇洒的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优盘，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羡慕的眼神。
那可是优盘啊！无数程序员的梦中情盘。
一个松下品牌的优盘，16MB就需要1999元。
李冰很有逼格的微微一笑，说道：“我写的是一个贪吃蛇小游戏，有50多MB，所以需要优盘才能查看。”
李冰这句话表达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能开发游戏。
第二件事，他有一个大于50MB的优盘，大于50MB，那就是64MB。
一个64MB的优盘，最少要4000。
第三件事，他想当众展示一下，毕竟优盘都掏出来了。
第四十五章 比你高一点点
于森呵呵笑道：“那就请李冰学员上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李冰步伐优雅的上台，将U盘插入了教学电脑里，很快，众人就透过投影仪看到了李冰制作的游戏。
这是个很简单的小游戏，基本就是套用了原先的贪吃蛇代码，然后给贪吃蛇新增了UI，在成毅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炫耀的地方。
不过，如果和李冰的年龄配合起来，倒是也还算不错。
李冰给大家演示了一遍，再度得到了在场很多女生热烈的掌声，至于男生们，则是有些不爽了。
同性相斥。
这个李冰，太能装b了。
其实偶尔装一下无所谓，可李冰简直就是在一个劲的贴脸输出啊。
这谁能受得了？
“好，感谢李冰学员的演示。”于森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冰彬彬有礼的朝着大家微笑致意，将优盘摘下来，信步走下了讲台。
很快，于森又念道：“成毅。”
“在在。”成毅连忙站起身。
“原来他也是新来的？”李冰打量着成毅，心思活泛了起来。
在于森面前，成毅表现的有些拘谨。
在前世，成毅作为大众派系的程序员，受到过于森不少帮助，严格来说，是成毅舔着脸去跪求的帮助。
那时候于森已经是安卓技术领域的大佬之一，成毅的流氓软件之所以迅速普及，也是多亏了于森提供的分发渠道。
他被评为了互联网十大恶人的那一天，于森还发微信祝贺过。
于森望着坐在最后面的成毅，微笑道：“好，做个自我介绍吧。”
成毅站起身，很谦逊的说道：“同学们好，我叫成毅，来自兰陵市，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特别困难，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我一边准备高考，一边自学编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程序员，让我父母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忙碌，谢谢大家。”
“……”教室里一片寂静。
如果他们不是亲眼见过成毅的手机，不是亲眼见过成毅的为人，不是亲眼见过成毅的嚣张，他们还真就信了。
不过，他们虽然不信，但林青茵却信了。
林青茵眼眶红红的望着成毅，心里发誓要好好对待这个朋友。
“只要你努力，肯定能够成为程序员的，360行里，编程是最能逆天改命的门类！”于森看向成毅的眼神里也多了几抹温情。
好励志的青年啊。
家庭这么困难还来学习，要是不将他培养出来，那就太对不住人家了。
于森问道：“成毅学员，你有没有什么编程类的作品？”
成毅谦虚道：“没有，我高考刚结束，还处于自学期。”
“哦，原来是这样。”于森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李冰举起了手。
李冰站起身，微笑道：“老师，这个学员明显就是刚接触编程没多久，我认为，将他留在高级培训班是害了他，编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能拔苗助长，我建议，还是让他从初级班开始学习，循序渐进才能有所成就。”
于森缓缓点头，说道：“嗯，李冰学员说的很有道理。”
一听到要将成毅调到别的班，林青茵一下子就慌神了，她想都没想的就站了起来，喊道：“不行。”
林青茵这一句突兀的不行，让于森愣怔了一下，问道：“林青茵，你和成毅学员认识吗？”
林青茵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一个天生为了计算机时代而存在的天才，在很多老师眼里，林青茵简直就是他们培训学校的镇校之宝。
很多老师甚至将林青茵视为了亲传弟子，恨不得将衣钵相传，等到林青茵在互联网界一鸣惊人的时候，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最起码也能骄傲的和业内人吹嘘一句：看到没？这我徒弟。
可现在，一向沉默寡言的林青茵竟然表现的这么激动？
于森的第一潜意识，就是他的爱徒遇到不良黄毛了。
林青茵说道：“成毅是我的朋友。”
“你们认识多久了？”于森又问。
林青茵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我们虽然是前天做的朋友，但我们上辈子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啊？”于森都听傻了。
这时，李冰看了林青茵一眼，呵呵笑道：“原来你叫林青茵，很不错的名字，不过你这位朋友是不是调班，那是由他的编程水平决定的，不是由你来定的。”
“我可以给他补课，他一定会跟上进度的。”林青茵都快急哭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更没有和别人争辩过，还是当着这么多人争辩。
林青茵的表现，倒是出乎了成毅的意料。
看着勇敢站出来的林青茵，成毅脸上荡漾出了老父亲一般慈爱的微笑。
这个苗头很不错。
他慢慢站起身，目光落到了李冰身上，问道：“我冒昧问一下，我需要多高的编程水平，才能留在这个班呢？”
李冰冷哼道：“这个要老师来评断，我怎么知道？”
“那我的水平要是比你高一点点，能留在这个班吗？”成毅问。
“比我高？”李冰彻底被成毅激怒了，他怒道：“我是京州市第一届高中生编程大赛……”
“行了，不用介绍了，高中生有几个学编程的？报名的人超过十个吗？”成毅反问。
哪怕是2006年，这种所谓的高中生编程大赛都没有多少人参加。
一来高中生很少有能碰电脑的，毕竟电脑游戏可比编程要好玩的多。
二来高中生的学业太累了，哪个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高中阶段学编程呢？
成毅的话，让李冰沉默了。
那一届的参赛人数的确只有九个人，比赛赞助商还是他爸。
李冰一脸恨意的瞪着成毅，说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说比我强，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成毅笑道：“你刚才演示的游戏里有个很大的BUG，要不我帮你找出来？”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找出来！”李冰掏出优盘，几步就走到了讲台上。
他在电脑里连接游戏，很快，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他制作的小游戏。
这时，成毅也快步走上了台。
他很熟练的使用Python的内置函数open()打开了游戏开发目录.dat代码文件，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成毅手法极快的在.dat文件里输入了十几串代码。
回车！
搞定！
成毅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李冰，笑道：“请你再给我们展示一下吧。”
第四十六章 这是贪吃蛇还是腹泻蛇？
“你在我的程序上乱改什么？”李冰很不爽的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编写的，你要是给我搞得不能运行了，我就追究你法律责任。”
“少废话，你程序上有BUG，我给你修复了一下，你再试试。”成毅让到了一边。
李冰很快运行了游戏，不一会儿，投影布上出现了他的游戏。
果然，在被成毅改完之后，本来移动略微有些卡顿的贪吃蛇竟然一下子变得顺滑了。
“这……”贪吃蛇如此丝滑的移动，让李冰有些挂不住脸了。
这一点，就足够证明成毅的编程能力比他要强了。
最主要的是，成毅甚至都没仔细研究过，直接就找到了他这个游戏的痛点，然后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给他修复了移动卡顿的问题。
这简直太离谱了，就好像成毅才是这款游戏的开发者一样。
此时，不光是李冰，台下的那些学员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
要不是李冰和成毅不对付，他们真怀疑这俩人是串通好了在演戏。
迎着所有人投来的质疑目光，成毅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这贪吃蛇从70年代就出现了，前世被复刻了几万次。
成毅光开发类似的贪吃蛇小程序，就开发了几十次。
像是什么《贪吃蛇之主》，《超级贪吃蛇》，《绝版贪吃蛇》，《贪吃蛇大作战》……
他闭着眼都能将贪吃蛇的代码给写出来。
李冰有些尴尬的望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程序，突然喊道：“这个卡顿是我为了增加游戏难度故意设置出来的！谁告诉你这是BUG了？”
“切……”一些男生直接发出了充满鄙夷的声音。
“你是在切我吗？”李冰指着一个男生问。
见到被针对了，男生赶忙低下了头。
“擅自修改别人的作品，你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李冰嘴里嘟囔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将成毅修改过的文件进行了整体还原。
全部还原完毕，李冰站起身，哼道：“那种顺滑的贪吃蛇毫无难度，怎么能算是游戏呢？”
李冰一边说着，一边运行了游戏。
他必须要向大家证明，卡顿的贪吃蛇才有可玩性！
简单的开场页面过后，那条小小的贪吃蛇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李冰操纵着贪吃蛇，笑道：“想必大家都玩过掌机里的贪吃蛇，掌机的贪吃蛇移动，也是一卡一卡的，我这是为了致敬掌机做的复古设定。”
许多人听到，全都翻了翻白眼。
掌机一卡一卡的，那是因为掌机走的是方格，而且，你的贪吃蛇卡的很不规律好吧？
真是死鸭子嘴硬。
此时的李冰，正对自己找的借口而沾沾自喜，他真是太聪明了，竟然想到了致敬和复古的层面。
很快，李冰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惊讶的发现，他的贪吃蛇移动起来竟然不卡了，这简直太打脸了，他刚说完为了复古而故意设计的，怎么就不卡了？
很快，李冰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方才那个吃了一个小苹果的贪吃蛇，竟然又将小苹果给‘拉’了出来。
没错，就是从尾巴处‘拉’出了一个小苹果。
李冰怀疑自己看错了，立即再度操纵贪吃蛇继续吞食其他的食物。
结果就是，吃的越多，‘拉’的越多。
不管贪吃蛇吃的什么食物，‘拉’出来的都是小苹果，满屏幕上，都是一个个绿色的小苹果。
“哈哈哈哈……”教室内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你这是贪吃蛇还是腹泻蛇？”先前那个切过李冰的男生哈哈大笑道。
李冰气的脸都红了，指着成毅怒道：“你对我的程序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还原了吗？”成毅问。
“你肯定还动过别的地方！”李冰怒道。
成毅叹道：“我的操作过程，大家都通过投影仪看到了，你问问他们，我动过别的文件吗？”
“没有。”一群男生异口同声的呼应。
他们看向李冰的眼神里，充满着戏谑之色。
太解气了。
让你装B，这下装破了吧？
李冰指着成毅，气的浑身颤抖，说道：“不可能，你肯定动过别的地方，dat文件我已经完全还原了，不可能还有问题！你说，你到底对我的程序做了什么。”
“连我做了什么你都看不出来，你可真是个棒槌。”成毅嗤笑一声，溜溜达达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空留李冰一个人被万众瞩目。
李冰的游戏的确有BUG，移动卡顿只是BUG的表象之一，而这个吃什么都拉苹果，也是这个BUG的表象之一。
程序这个东西很奇妙，你只要动了某个程序导致出错，哪怕你将程序完全还原，这个程序依旧还是有问题的。
李冰的游戏便是这样，本来只是卡顿的表象，成毅给他修复了，可李冰又好死不死的将文件还原了，这就触发这个BUG的另一个表象。
可以说，这个BUG存在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虽然服用了道具增长成功但是偶尔卡顿，另一种是服用道具不会卡顿但贪吃蛇增长失败。
这个BUG的核心，就是在服用道具增长这一块的代码出现了严重错误。
只要这个BUG存在，就会随机触发两种表现形式的其中一种。
这就是编程行业特有的‘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原理。
李冰一脸羞愤的拔下优盘，狠狠地瞪了成毅一眼，转身跑出了教室。
这个培训班，他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成毅，厉害啊。”
“成毅，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那家伙还想在我们班装逼，我们班高手云集的好不好？”
“就是，林青茵还没出手呢，林青茵要是出手，他更完犊子。”
李冰一走，教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于森站在讲台上，望着刚坐下没多久的成毅，心里也是非常开心。
这种开心，就如同是雕刻大师发现了一块可供雕琢的极品美玉。
这个新学员才刚刚高中毕业啊，他和林青茵凑在一起，那简直可以称为一时双璧。
于森已经想象到未来的样子了，他亲传的两个学生在IT界呼风唤雨，而他这个伯乐，也在IT界受人尊敬。
未来真美好啊。
至于李冰，于森压根就懒得理会。
李冰的技术半斤八两，只是浮于表面，那个所谓的第一届高中生编程大赛，也不过就是李冰父亲用来给李冰高考加分用的工具。
“非常精彩的一次演示。”于森呵呵笑道：“看来我们这一届的天星培训，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于森看着成毅，笑道：“成毅，我就收过三个学生，一个学生现在在金山公司任职，一个学生在我们大众公司担任高级技术总监，还有一个学生，就是你身旁的林青茵学员，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
第四十七章 毅哥威武
“这个新来的太走运了。”
“什么走运？人家凭的是实力好吧？”
“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拜师啊。”
于森的邀请，让整个教室都沸腾了起来。
于森虽然只有37岁，可他的编程水平却在中关村都享有盛名，差点入选中关村五杰榜单。
五杰之首，便是大名鼎鼎的邱波军。
这个名字对于很多人可能很陌生，可若是提起他的属下雷君，恐怕就是家喻户晓了。
能够拜于森为师，那就等于是一只脚踩入了互联网顶级圈子。
于森的确是见猎心喜了，比起成毅的天赋，于森更喜欢成毅的出身。
互联网时代，讲究的就是寒门出贵子。
越苦的家庭出身，越能耐得住漫漫编程路的寂寞。
甚至在于森看来，成毅的成就可能会超越家境优渥的林青茵。
因为林青茵没有赚钱的动力。
不过同样的，编程和出身贫寒本身就有些冲突，毕竟能够接触电脑的群体，很难与贫寒联系到一块。
这更显得成毅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成毅，你愿意吗？”见到成毅没有回答，于森又问道。
在众人眼里，成毅显然是被这意外惊喜给冲昏了头，所以迟迟没有回应。
这种事，根本都不需要丝毫的犹豫。
犹豫一秒，都是对互联网行业的不尊重。
此时成毅的内心，的确很纠结。
前世，他可把于森折腾的不轻，特别是被评为互联网十大恶人的时候，于森的大名赫然处于他恶人传的首位。
这一世，他不想再连累这位于老师了。
他将要做的事一旦成功，那将会成为整个互联网界的生死仇敌。
光互联网从业者的唾沫，就会将于森给淹死。
毕竟于森不是菩提，说不了那句‘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来就行’的话。
成毅慢慢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于老师，抱歉啊，我现在没有拜师的打算，其实呢，这编程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你不会也喜欢诗吧？”于森嘴角抽搐了一下。
“哦，那倒不是。”成毅笑道：“我现在开了一个网吧，所以没有精力去深入学习编程了。”
“开网吧？”于森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等天才程序员，怎么会想着去开那种低俗的网吧呢？
这就好比让西施去卖豆腐一样。
暴殄天物啊。
“你，你是怎么想的？”于森连语言都组织的不顺溜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以你的天赋，用不了三年，你就能成为华夏互联网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你竟然去开网吧？那玩意是地痞流氓们干的勾当啊。”
“老师，我也觉得网吧很有意思。”林青茵也很认真的附和道。
林青茵的话，可把于森吓得够呛，他连忙喊道：“林青茵，我不准你去开网吧！这是命令！你敢去开网吧，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林青茵有些委屈的望着于森，神色纠结的说道：“老师……”
“不要解释，我不听。”于森的内心快要崩溃了。
要是成毅和林青茵都成了网吧老板，那他可就真成其他老师眼里的笑柄了。
这事要是传到中关村，他必定会被评为中关村五傻之首。
“下课。”于森生怕林青茵继续纠缠网吧的问题，扭头就跑出了教室。
看着他那圆球般的体型，成毅真担心他一个不小心摔倒，直接从走廊滚到一楼大厅。
“老师为什么对网吧这么有成见呀？”林青茵疑惑道。
“很正常，老师不懂网吧的快乐。”成毅呵呵笑道。
“成毅，你真开了一个网吧？”这时候，一些男生围了过来。
成毅笑道：“是啊，你们有空可以去玩，给你们全部免费。”
“真的假的啊？”几个男生顿时激动了起来。
“位置在大学城商业街，叫陌陌网吧，你们去了就报我的名字，永久免费。”成毅颇为豪爽的笑道。
这些培训班的学员，别看他们现在傻头傻脑的，以后那都是互联网领域的翘楚，要是能收拢了这帮人，真能少奋斗好几年。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不认账。”一个男生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成毅哈哈笑道：“泡面和饮料我也给你们包了。”
“卧槽，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了。”
“毅哥威武。”
“毅哥，我要是女的，我就陪你睡几宿。”
“滚几把蛋。”成毅照着那个居心叵测的娘娘腔就是一脚。
力压李冰，拒绝于森，网吧免费。
现在的成毅，俨然成了高级培训班里的扛把子。
“下一节课是最无聊的网络协议和体系结构，要不我们去毅哥的网吧看看吧？”石磊起哄道。
“好啊。”几个男生纷纷附和。
成毅笑道：“我的网吧现在还没联网，要不这样吧，你们过去帮我搭建局域网，等搭建好了我们来一次帝国时代大乱斗，谁要是拿了冠军，就奖励他一百块钱。”
“行啊。”
“走走走。”
十几个老学员立即有些按捺不住了。
“一楼集合，我去叫车。”看着这十几个免费的劳动力，成毅开心的笑了。
成毅先去喊了杜雨生一声，随后带着有些拘谨的林青茵下了楼。
见到成毅刚来就能和这么多学员打成一片，林青茵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崇拜之情。
在林青茵眼里，成毅简直就是创造奇迹的神。
只有神，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这么多朋友吧？
成毅在路边拦了七八辆三轮车，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大学城商业街。
来到陌陌网吧，他就看到一楼已经大变样，所有的电脑都重新进行了布设，已经有了网吧的模样。
见到成毅带了这么人进来，张玲玉立即迎了过来，笑道：“师父，这些是？”
“他们都是我兄弟，你给他们登记一下，以后只要他们过来，全都免费上网，免费吃喝。”成毅吩咐道。
“好。”张玲玉微笑点头。
成毅打量着网吧里的机子，问道：“线路都弄好了？”
张玲玉立即从吧台取来两张单子，说道：“嗯，电工师傅已经将线路全部搭建好了，新增了三个配电箱，一共花了861块，网线也交完开户费了，这边开户费比咱们县城便宜些，开户费只需要3600，还买了一台路由器，租了六台交换机。”
成毅没有去接单子，他回头望着石磊等人，笑道：“兄弟们，干活吧？用二十四接口的交换机，每二十四台电脑设置一个局域网，这个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四十八章 这个竹竿不简单
“毅哥，你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石磊等人轻车熟路的分了组，开始给这些电脑搭建局域网。
“我也可以帮忙。”林青茵怯生生的说道。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休息一会儿，这种粗活还是让他们做吧。”成毅笑了笑。
他打算在今天将无盘工作站搭建好。
先不说无盘工作站解决了盗号问题，光是硬盘的成本就可以省下一大笔费用。
这个年代电脑的价格构成，无非就是CPU、主板和硬盘，内存和显卡的占比很小，所有的设备里，硬盘的价格最为昂贵。
一块腾龙二代的75G硬盘，售价就高达3100块。
如果搭建了无盘工作站，那一百多台电脑就只需要五块硬盘，这笔钱可省大了。
成毅给林青茵开了一台电脑，让林青茵一个人玩，然后带着杜雨生赶往了京州电脑配件城。
京州电脑配件城是汉东省最大的电脑配件集散地，鱼龙混杂的同时，几乎什么都能淘换的到。
很多海外走私过来的洋垃圾充斥着角角落落，如果眼力好，六百块就可以买一台能勉强开机的笔记本。
这些笔记本都是从海外按照电子垃圾的价格走私过来的，一吨也就千儿八百块，拉回来挑挑拣拣再加上后续翻新，倒手赚个几万块很轻松。
像是前世很多售价几百块的E3、E5二十核心的至强系列电脑，都是走的这个路子。
运气好，可以用一辈子，运气不好，不出一个月就嘎。
钻出三轮车，杜雨生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电脑城，忍不住惊叹道：“我的老天，这么多人？和赶集一样啊。”
成毅说道：“现在这属于是金矿，稍微有点市场嗅觉的都会涌进来。”
“要不我也倒腾电脑吧？”杜雨生眼神里写满了羡慕。
“你现在的全部身家，估计都不够买一根内存条。”成毅没好气的说道：“等你赚够了起步资金再说吧。”
“哎，想想就气人，有钱的越来越赚，没钱的越来越穷。”杜雨生不满的嘟囔着。
成毅走进电脑城，直接朝着硬盘区走去。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IBM腾龙硬盘的专柜。
专柜的店员是个胖乎乎的姑娘，此时的她正在京州信息港聊天室里和一群网友聊的火热，电脑屏幕上，偶尔能见到什么‘钟点’‘行不行’这样的敏感字眼。
“75G硬盘最低多少钱？”成毅问。
姑娘扫了成毅一眼，说道：“2900。”
“要的多呢？”成毅又问。
“要再多也是这个价。”姑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的货本来就没多少了。”
她连站都没站起来，面露垂涎之色的在聊天室凶猛的打字。
看起来像是很饿的样子。
杜雨生想要回怼，被成毅拦住了。
人家毕竟是专柜，专柜自然有专柜的傲气，根本不需要在乎散户。
“哥，你们需要多少硬盘？”成毅和杜雨生刚走出几步，一个留着中分的青年就凑过来赔笑道。
“就是随便看看。”成毅没有回应，他不可能买来路不明的硬盘。
硬盘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贪丝毫便宜，否则它给你造成的损失，会超乎你想象。
这个青年尖嘴猴腮就算了，长得和竹竿似的也算了，还他么的穿了一套宽松的浅灰色西装，稍微移动一下，整个人都在随着西装晃荡。
“哥，哥，哥。”见到成毅要走，青年立即跟了上去，极力推销道：“我这里的硬盘都是全新品牌啊，绝对不是扩容盘和翻新盘，我求你给我一分钟，只要一分钟……”
青年的劲头，让成毅停住了脚步。
前世，他也有过这种经历，年少的不屈、生活的磨难和对未来的憧憬糅合在一起，才能让人不愿意放弃丝毫的机会。
“谢谢您给我机会，我是昆腾硬盘汉东分公司的业务代表，去年我们公司被迈拓集团收购，我就出来单干了，我手里有很多优质的昆腾硬盘，您可以先去看看，我给您最低价。”
昆腾硬盘？
这个硬盘很少有人知道，但如果说他以后的名字-希捷硬盘，那就家喻户晓了。
“行，那就去看看，要是翻新盘，我就砸了你的铺子。”成毅板着脸说道。
旁边的杜雨生也是配合着一挑眉，面露凶相。
“您放心，绝对不是翻新盘，我就是急着出货回笼资金。”青年的态度很恭谨。
“带路吧。”
“这边请。”青年连忙在前面带路，他一边走一边取出了一张名片，毕恭毕敬的递给成毅说道：“哥，我叫李响，刚开了一家电脑配件店，这是我的名片。”
“你说你叫什么？”成毅面露震惊之色的打量着青年，又低头看了一眼名片。
李响，市中区响当当电脑配件店，座机号……
“我叫李响呀。”李响也被成毅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仔细想了一遍自己的债主，确保没有和成毅差不多长相的人。
李响！
成毅心里的确很震惊。
如果不是名字重复的话，眼前这个竹竿就是2018年汉东省最大的电子洋垃圾走私贩子，传闻他被抓的时候，涉案金额高达18亿。
他的案件，也间接推动了国内禁止洋垃圾的立法进程。
“很不错的名字。”成毅越看李响越觉得稀罕。
成毅那暧昧的眼神，让李响心中一阵小鹿乱撞，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龙阳君。
跟着李响兜兜转转，最终，他们来到了电脑市场后面仓库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公厕旁边，有一个只有十平左右的门店，门口一个手写的木牌：市中区响当当电脑配件店。
店里面，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看到李响，姑娘立即起身迎了过来。
“小翠，快，给哥拿几个昆腾硬盘。”李响喊道。
“哦，好。”姑娘很快钻进了狭窄的店里，一阵翻腾，她搬出了一个泡沫箱子。
箱子里，放着一盒盒的昆腾硬盘。
李响取出一个硬盘，递给成毅说道：“哥，你检查一下，全新未开封的昆腾硬盘，20G六百，40G一千，60G一千五百块就行。”
“这昆腾60G的性能，和迈拓金钻60G几乎一样的，绝对耐用，全都质保三年。”
“行，给我来五个吧。”成毅很爽快的说道。
“60G的？”李响眼神一亮。
“嗯。”成毅笑道：“后续我可能还会需要很多。”
李响和姑娘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激动，他们终于开张了！
“哦，对了，你这边有没有那种很便宜的笔记本电脑啊。”成毅很随意的问道。
这个时代，所有的低于市价的笔记本电脑都是走私过来！无一例外！
第四十九章 无盘工作站
“没有。”李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您说，我这店才刚开业没多久，您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我寻思着处理完硬盘再去进货。”
“行，顺便帮我留意一下赛扬1的二手台式机吧，越便宜越好，我先和你透个底，我现在的收购价是800。”成毅故意少报了100块。
“行，没问题，有货了我就联系您，您怎么称呼？”李响意识到来了大客户。
成毅说道：“我叫成毅，这是我的手机号。”
他给李响留了一个手机号，李响捧在手里，奉若珍宝。
点够了现金，成毅塞给李响，问道：“你先点点钱够不够，还有，10G的二手昆腾硬盘你这里收不收？”
“收啊，我200块收。”李响一边点钱一边说道。
“200块？”成毅微微皱眉。
这个价位太低了。
硬盘可是电脑里最贵的配件啊。
在1998年，10G的硬盘价格高达3000多。
李响点完了钱，抬头苦笑道：“现在市场价就这样了，市场里10G的二手硬盘卖价在260-350之间，而且，现在10G硬盘真的不好卖了。”
“行，我那里有100多块，到时候你就用赛扬1的电脑来换吧。”成毅笑道。
“这么多？”李响好奇道：“大哥，你是做什么行业的？怎么这么多硬盘啊。”
“哦，我是开网吧的。”成毅笑了笑。
“我老大开的是五百台电脑的网吧。”杜雨生在旁插了一句嘴。
“大哥你太厉害了，以后可一定要关照兄弟啊。”李响略微一犹豫，回屋抱了一个音响出来，塞给成毅说道：“大哥，这个您拿着，咱们交个朋友。”
“好。”成毅笑着点头，看了杜雨生一眼。
杜雨生立即跑过去将音响抱了过来。
目送成毅离开，李响感慨道：“这人太厉害了，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竟然有五百台电脑的网吧。”
那姑娘说道：“刚才这大哥说要赛扬1的电脑？要这种电脑做什么？都快落伍了。”
“我也不清楚。”李响摇头。
姑娘说道：“上次六子他们不是说马上就有一批很便宜的电脑要处理吗？要不你问问六子？”
李响皱眉道：“六子的电脑都是海外运来的垃圾，十台电脑有八成开不了机，能行吗？”
“缺什么换什么呗，你本身就会组装电脑，还怕开不了机啊？咱们大不了就给那位大哥提供售后维修服务啊，只要价格够低，我们就有的赚。”姑娘怂恿道。
“你说的对！”李响终于下定了决心，跑进店里拿起了固定电话。
回到网吧，石磊他们已经将局域网搭建好，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帝国之战。
林青茵也换了一台电脑，正在研究局域网络。
见到成毅回来，林青茵立即站起身，支支吾吾的说道：“成毅，我刚才用这边的电脑测试了一下无盘工作站，启动速度太慢了，根本无法使用。”
“呵呵，那是因为硬盘的读取速度太慢了。”成毅将新买的硬盘拿出来，笑道：“换上这个，速度提升十倍。”
1998的昆腾硬盘，寻道时间是15ms，但成毅手里的新式硬盘，寻道时间只需要3ms，转速更是高达15000。
访问提速方面，可不是15除以3这么简单，它是由寻道时间+旋转时间+传送时间构成的，速度提升十倍，已经是往少里说了。
细心的张玲玉，已经将所有的局域网主机挪到了柜台一侧，成毅将林青茵那台电脑搬出来，很熟练的将新买的硬盘放了进去，然后重新安装了一遍系统，说道：“你再安装一次无盘工作站试试。”
“好。”林青茵取出了优盘，将写好的无盘工作站程序再次载入主机，开始重新搭建，过了半个多小时，她说道：“可以了。”
“胖子，1-24号全部开机。”成毅回头喊道。
“好嘞。”杜雨生立即跑过去，将左侧一排电脑挨个开机。
开机不到一分钟，三十台电脑全部进入了桌面。
“为什么这么快？”张玲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开机速度最少要一分半。
成毅走过去，在没关机的情况下，将1-24号电脑的硬盘全部拔了下来。
令人惊讶的是，哪怕是硬盘被拔掉，24台电脑依旧很稳定的保持着开机状态。
“胖子，所有电脑重启。”
“好嘞。”
杜雨生按照成毅的吩咐，将24台电脑全部重启，这一次，开机速度明显加快了。
前后不到40秒钟。
“这是什么原理？”张玲玉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完全看懵了。
成毅笑道：“这叫无盘工作站，24台电脑只需要一个硬盘就够了，等到有了千兆网卡，200台电脑用一个硬盘都能实现。”
“还能这样？”张玲玉感觉呼吸都加快了。
要是让其他网吧知道这个，那还不发疯了？
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有了这个东西，一台电脑的成本等于直接砍掉了一半啊。
成毅笑道：“你打开一台电脑，随便在桌面存点什么，然后重启看看。”
张玲玉很听话的按照成毅所说操作，等到电脑重启结束，她惊骇的发现桌面保存的txt文件竟然消失了。
她回头望着成毅，颤声说道：“文件丢失了。”
“这就叫系统还原。”成毅笑道：“这24台分机只要重启，就会回到最初的状态，只要这个局域网主机不中毒，这24台电脑就不会受到病毒的侵扰，以后在这些电脑上登录任何账号密码，都很难被盗号了，除非他们自己作死的点了木马。”
“厉害的黑客，也可以通过分机向主机传输病毒的。”林青茵很老实的补充道。
成毅打了一个哈哈，说道：“那些厉害的黑客，也意识不到我们用了无盘工作站啊，哈哈。”
林青茵小声说道：“还，还有，我做的这个无盘工作站还不是很稳定，需要每隔几天就要维护升级一下。”
“有你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听到成毅这么说，林青茵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种被人需要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回过头，成毅看着快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张玲玉，问道：“电信什么时候过来拉网线？”
“应该快过来了，定的是今天下午。”张玲玉连忙回答。
成毅笑道：“好，那咱们陌陌网吧，明天正式开业！”
“老，老大，我能做网管吗？”杜雨生激动道：“两百块，不，一百块一个月就行。”
第五十章 首届帝国时代争霸赛
600块一个月，还是做网管？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其他网吧的网管工资，最高也就300块钱，这还是资深网管，那些新来的网管，最多就是150块钱。
就这点钱，还有一大群人挤破头的争抢。
“你们就别他妈给我找事了，要是让于森老师知道，他估计会拿着刀砍我八条街。”成毅笑骂道。
此时的于森已经是天星培训学校的副校长，再过两年，就是天星培训学校的校长。
如果他带的班级全部都去开网吧做网管了，那他估计就没脸在IT界混了。
石磊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失望，他们现在都是学生，还不理解编程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好了，别想那有的没的了，我们正式开始比赛！”成毅笑道：“赢得人，奖励一百。”
“好！来！让你们尝尝我的重骑兵。”
“拉倒吧，你那龟壳战术，还没等升级到重骑兵，就已经被我推平了。”
“艹，我要和你单挑……”
众人的热情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我也来，我是红警高手，帝国时代也不在话下！”杜雨生也兴奋的开了一台机子。
“林同学，你要不要参与？”成毅看向了林青茵。
“我，我能参与吗？”林青茵一脸期待的望着成毅。
成毅笑道：“当然了，全都参与，我也来，玲玉，你也一起。”
“好啊。”张玲玉嘻嘻笑道：“那这一百块，我可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啊。”
“你们一个个的，吹牛逼顶十个。”成毅没好气的说道：“当年我的帝国时代，那可是打遍全校无敌手。”
“当年？”张玲玉一愣。
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提起了当年，这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就是前几年。”成毅笑道：“行了，别废话了，开始！”
在成毅的指挥下，十几个人分了三组，开启了3V3对战地图。
对战的条件是在3V3的对战地图里进行面对面的1V1单挑赛。
首轮第一组，杜雨生这个理论高手就被淘汰了。
首轮第二组，成毅这个打遍全校无敌手的也被淘汰了。
首轮第三组，张玲玉这个勉为其难想收下100块的选手也被淘汰了。
不得不说，这帮子程序员真的有点东西。
他们的操作，全都是使用的快捷键。
眼花缭乱的操作手法，就像是在写代码。
特别是林青茵，表情出奇的认真，她两只小手布灵布灵的，简直进入了人机合一的状态。
成毅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现写了一个外挂。
这真的是高端局，太高端了。
不一会儿，一个程序员败北，他一脸委屈的回头看了成毅一眼，问道：“大哥，你这比赛的难度，都他么的快超越任天堂世锦赛了。”
杜雨生也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是，哪有这么玩的啊，我都是鼠标操作，他们比我多了十根手指头，这根本就不公平。”
寻常的帝国时代，一般都需要战斗一个多小时。
可他们这场比赛，最长的不到十分钟。
不一会儿，石磊也被淘汰。
他气呼呼的站起身，骂道：“你们全都是BUG，靠。”
一个个的被淘汰，最终只剩下了林青茵和一个眼镜小哥。
“粮粮粮粮粮草征收人。”
“矿矿矿矿矿工。”
“建建建建建筑工。”
两个人开局以后，眼镜小哥双手极快在键盘上按动快捷键，他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睿智的眼眸直视着电脑屏幕。
林青茵那边，速度就慢了许多。
不到十分钟，眼镜小哥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尽管林青茵速度很快的进行防御，可最终还是城破人败。
“挖靠，太精彩了。”杜雨生看得都快要窒息了，等到胜负已分，他才忍不住咋呼起来。
林青茵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了成毅身边，说道：“对不起，我输了。”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成毅哑然失笑，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
这时，眼镜小哥也站起了身，他表情木然的望着成毅，就在众人以为他想说点谦虚的客套话时，眼镜小哥却直接问道：“钱在哪里领？”
“……”众人都愣住了。
这么直接的吗？
成毅笑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眼镜小哥扶了扶眼镜，神色平静的说道：“我叫孙八鑫。”
“你真是厉害啊。”成毅笑道：“你这技术，参加职业比赛都行了。”
“职业比赛是什么？”孙八鑫疑惑道。
“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成毅取出了一百块，递给孙八鑫，回头对张玲玉说道：“你去租台照相机，给大家拍个合影，标注陌陌网吧第一届帝国时代争霸赛圆满结束，冠军是孙八鑫，获得奖金100元以及镀金奖杯一个，挂在网吧门口的墙上。”
孙八鑫握着钱，说道：“能不能不写我的名字？”
“为什么？”成毅一脸好奇的望着孙八鑫。
孙八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被送到省城学编程，是因为我老是混迹网吧打游戏，要是这事被我父亲知道，他又会把我送走的。”
“行，那你可以说个网名。”成毅笑道。
“就标注数字8吧，这是我的QQ名。”孙八鑫难得的笑了笑。
“行，那就给他标注数字……”成毅的话戛然而止。
他一脸震惊的打量着孙八鑫，孙八鑫也一脸疑惑的回望着他。
俩人双眼瞪四眼，互看了几秒钟，成毅也惊道：“你网名是数字8？”
“有什么问题吗？”孙八鑫疑惑道。
“卧槽。”成毅内心的震撼太大了。
这天星培训真不愧是IT界的黄埔军校啊，这宝藏真是太多了！
成毅清晰记得，2003年的时候，他们整个系的学生都在疯狂玩红警。
而在同一年，红警首届世界个人锦标赛完美落幕。
冠军的名字，赫然是一个神秘的数字‘8’。
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都想知道这个数字‘8’到底哪国人，到底是谁。
哪怕是到了2010年，数字‘8’的传说依旧存在，不少职业选手甚至将自己的名字也带上了一个8，什么红警8，红警08，红警18。
“玲玉啊，相机要租单反的，照片洗出来一定要清晰，一定要大，特别是数字‘8’，还有啊，奖杯换成水晶的，陌陌网吧的标识也要够大，记住了没？”成毅收起内心的震惊，连忙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