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没能力，实在是世道不好
1997年，春节刚过，乍暖还寒。
清晨，天色还没亮，北影厂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的聚了几十号群演。
来得早的是蹲票，躲在墙角避风，抽着烟吞云吐雾。
来得晚的是站票，空地上吹冷风，双手拢在袖子里，靠跺脚驱寒。
“吃苦要是能致富，这帮人怕是个个百万富翁。”
角落里，身披墨绿色军大衣，两天没吃饭的张粤说道。
人是两天前穿越的，魂穿，同名同姓，一米八五，长得和读者一样帅。
没什么狗血大卡车，眼睛一睁一闭，就从2024到1997了。
对于这个时代，张粤两眼一抹黑，想过写歌，熬了一晚上，五线谱都画不出来。
对互联网他也不了解，也没资本投钱，足球，彩票啥的更没关注。
思来想去，只能暂时走前身的老路，当群演，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具身体是孤儿，二十岁，数十万北漂中的一员，要说有什么不普通，大概就是受到少林寺电影的影响，在塔沟武校练了几年。
毕业后闯荡帝都，想当个武打明星。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群演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儿的，到了帝都后三天饿九顿。
前身是不是饿死的张粤不知道，反正现在他快要饿死了。
这世道，没网文小说作者描写的那么好。
早上七点，天色大亮，招群演的面包车，大巴车始终没有到来。
有经验的老群演知道今天应该是没活，开始陆续离开。
剧组一般八点开工，考虑到化妆，架机器，布置道具时间，群头五六点就会来北影厂招群演。
这个点群头还没来，十有八九是来不了了。
又过了半小时，北影厂已经有员工骑着凤凰牌单车来上班了，群演也散得差不多。
张粤蹲在角落没动，不是在坚持什么，实在是饿的没力气了。
当群演收入不固定，运气好连着几天有活儿，运气不好半个月躺在家里也是常有的事。
他来这边也是碰运气，想着哪怕不要工资，先进剧组混两顿群演餐吃吃也好。
岗亭里的门卫大爷往这边瞅了几眼，估计是怕他死在这，犹豫了一会，拿了一个馒头，一杯水给他。
道声谢后，张粤狼吞虎咽几大口吃完，咕噜喝完水，又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恢复点状态。
门卫大爷说道：“小伙子，别一根筋，北影厂没活儿，其他地方你也可以看看。”
“帝都招演员的地方多了去，太阳公寓，白云城酒店那边不也每天在面试演员嘛。”
张粤眼睛一亮，是啊，帝都招群演的地方很多，之所以大家都聚在北影厂门口，是因为早几年北影厂出片多，经常就近招人。
但实际上除了北影厂，招人的地方还有很多。
门卫大爷说的太阳公寓，白云城酒店就是各大剧组专门面试演员的地方。
嗯，是演员，不是群演。
换在昨天之前，他都不敢去。
啥身份啊，就去剧组面试角色。
北影厂门口，和他竞争群演的都是些大爷大妈，文化程度不高的，非科班毕业，长相一般的普通人。
到了那边，不是北电毕业，就是中戏毕业的表演科班生，还有出道多年的演员，有的甚至是签约经纪公司的。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两者都不占的，人家至少出道时间长，有演技。
他有啥！
拿什么拼。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再找不到活干，他就要饿死了。
不过他张某人也不是迂腐之辈，实在没办法，去偷，去抢……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就是去局子里要点吃的。
什么，不给，邦邦两拳打过去，喜提十五天包吃包住。
“谢谢大爷，我这就去试试看。”拍了拍屁股，张粤起身。
“唉，等等。”大爷叫住张粤，从兜里掏了两张伍角的票子给他：“十多公里，你走过去得啥时候，坐个公交车吧。”
“谢谢大爷。”说实话，张粤感动了，这世道好像也没那么坏。
望着他离开，门卫大爷叹气摇摇头，这种年轻人他见得太多了，来的时候都想当明星，混了两年后赚多少花多少，日赌夜嫖，成了足浴酒吧常客。
……
张粤选择的是太阳公寓，幸好公交车是直达，要是落地再走几公里，他晚上可就要化名张麻子了。
公寓门口的人不比北影厂门口少，只不过这边男的一个个穿西装打领带，头发一丝不苟。
女的年轻漂亮，长发披在腰间，踩着高跟鞋，羽绒服紧紧的包裹着纤细的娇躯。
张粤双手抱在胸前，也把军大衣拉紧，这衣服有两颗纽扣坏了，漏风。
公寓门口的公示栏上有剧组信息，以及空缺角色。
粗略一扫，七八个剧组，需要大大小小几十个角色，都是有名有姓有台词。
对演员要求也各不相同，有的角色要男的一米七以上，有的角色要女的留短发。
但有两条很固定，科班毕业，或者有表演经验优先。
就现场的情况来看，大部分人都符合要求。
但酒店门口的垃圾桶里，各种简历塞满了，可见厮杀猛烈。
说实话，张粤打退堂鼓了，他觉得在这边面试上角色的几率，还不如去局子里给条子邦邦两拳，包吃包住十五天有搞头。
“咦。”
突然，张粤目光扫到一份公示栏，水浒传剧组的。
角色是武松，要求男演员一米八以上，长得帅，胆子大，能吃苦，有表演经验和武术功底优先。
要求男演员一米八以上，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比较严苛。
后世的娱乐圈里，很多演员穿上增高鞋垫都没一米八。
更不要说还有长相帅气这一条。
又高又帅，一下子又筛选了一大批人。
表演经验，武术功底优先，算上这两个条件的话，能符合的确实不算多。
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啊，至少眼下的人堆里，张粤就看到好几个身高外貌符合条件的。
但别的公示牌那边都人满为患，水浒传这边门可罗雀。
不应该啊。
见张粤在水浒传这边驻足，有人提醒道：“兄弟，别看了，他们剧组要打真老虎，小心演不到大结局。”
“听说前几天有人面试，拉着就去了动物园，让摸老虎屁股，说是看看胆量。”
“卧艹，真的假的，这谁敢演。”
“真的，我有个朋友就去面试了，导演说进组要签生死状。”
“那片酬一定很高吧。”
“高个毛，就几万块钱。”
“这不安家费嘛。”
张粤都没来得及开口，周围三三两两的讨论声就把大概信息透露出来了。
武松，打真老虎。
这事前世他还真听说过，据说就给演员丁海风买了十万块钱保险。
还有网友调侃说，其实演武松的人有四个，前面的三个是甲海风，乙海风，丙海风。
挂了之后才找的丁海风。
第2章： 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
没有犹豫，张粤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笑了笑，他的反应和之前看到水浒传通告的人没什么区别。
几万块钱，玩什么命啊。
和老虎打架，这不神经病嘛。
走到垃圾桶前，张粤捡了几张背面空白的简历，对着刚刚给他解答的年轻人道：
“哥们，笔可以借我用用吗？”
“可以。”
“谢谢。”
在年轻人的诧异的目光中，张粤咬着笔帽，把简历正面的文字用横线涂抹掉。
翻过背面写下自己名字，身高，特长，兴趣爱好……
几分钟时间，一份手写简历出炉，检查一遍没有错别字，这才把笔还回去。
“谢了。”
“兄弟，你还真打算去打老虎啊？”
张粤甩了甩崭新的简历，随口道：“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穷怕了。”
没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事了，再不赚点钱，他觉得自己都活不过这个星期。
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根据普法专家张三的说法，他把老虎吃了，也属于紧急避险。
再说，前世丁海风都敢干，他为什么不敢。
“牛逼！是条汉子！”借笔的年轻人竖起大拇指，佩服说道。
呵了一声，张粤拿着简历踏进公寓大门，根据通告上的地点来到三楼。
过道上站满了人，都是来面试不同剧组的。
时不时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工作人员，被叫到名字的进去。
水浒传的面试房间在最边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当张粤穿过人群过去时，引起不少的注意。
“又来一个试戏武松的。”
“胆子不小啊，真有不怕死的。”
“不怕死管什么用，这是拍戏，又不是当杀手，条件不符合也没用。”
“不过这人长得倒是挺高的，模样也过得去，就是土了点，或许能过也不一定。”
没有在意身后人的议论，张粤轻轻敲响水浒传剧组的试戏房间。
“笃笃！”
“进！”
推门而入，张粤眼前的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空旷房间，中间放着一把椅子，几米外是一张办公桌。
屋里除了张粤外，就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桌上还有一把没收拾的瓜子壳。
“这里是水浒传面试演员的地方吗？”
“是。”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来试戏武松的？简历我看看。”
张粤半信半疑的把简历递了过去，然后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等待。
不怪他怀疑，实在是这场面有点简陋，谁家面试是只有一个人的，这也不像大剧组。
要不是外面人多，他都以为是以面试演员为由骗财骗色的。
“你这简历。”男人望着手写简历，背面还全是横线杠掉的痕迹，嘴角抽了抽：“挺别致哈。”
“来得匆忙。”张粤悻悻一笑。
看到简历上的一八五身高，男人点点头，武松这个角色别的方面可以差点，身高必须一八零以上，这是硬条件。
水浒传原著中，武松的描写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这种角色，找一个一米八以下的人来演，根本就演不出那种感觉，哪怕演技再好，外形不像的话观众一眼出戏。
中年男人目光往下看，看到简历上写着塔沟武校出来的，眼睛亮了。
水浒传打戏多，演员会武是最好的，省了调教时间，拍的时候进度也会更快一点。
“站起来我看看。”
“把头抬起来。”
“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
中年男人砸吧嘴：“身高可以，外形还不错，就是瘦了点。”
张粤的身高没有水分，确实是一八五左右，皮肤有点黑，但无伤大雅，水浒传演员都要晒黑，这连步骤都省了。
说实话，这外貌不差，放在人堆里也是比较出众的。
三天饿九顿，能不瘦嘛，张粤气定神闲道：“作为专业演员，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增重。”
在他的简历上，职业写的就是演员，其中还有表演经历，北漂两年半，出演过多部剧……都是群演。
反正群演也没名字，查也查不到。
他张口就来。
点点头，中年男人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瘦了可以增重，胖了可以减肥，这不是什么大事。
“你在塔沟武校学的什么专业，方便展示一下不？”
“当然可以，我学的是表演套路班。”
这点他倒是没撒谎，前身真会武功，不过学的是表演套路，刀枪剑棍，拳法腿法都懂点。
把椅子拉开，张粤当即打了一套五祖长拳，电影少林寺里李连节打的那套同款。
不谈威力，就外形而言，看着挺像回事。
“不错。”张粤打完，中年男人还想点评几句，敲门声响了。
“康导，饭来了。”一个年轻人提着塑料袋进来，看见在面试，脚步一缩，弯着腰赔笑就要退出去。
“早餐给我。”男人叫住年轻人，起身去接过早餐，摆手示意他出去。
路过张粤身边，男人客气说道：“吃东西了吗，要不要来点？”
“好啊。”张粤认真的点头。
中年男人：“……”
他就随口客套了一下而已。
但人家都说要了，也不能不给，于是打开塑料袋，打算让张粤自己拿。
张粤起身，双手接过塑料袋，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中年男人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啥意思啊？
全给他拿走了？
能不能拿到武松这个角色，张粤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他知道，错过这一顿，下一顿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三个肉包，两个茶叶蛋，一杯豆汁。
拿起肉包就往嘴里送。
中年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粤已经吃到第二个了，几秒钟后是第三个。
被噎了一下，他插上吸管猛吸豆汁。
网上都说这玩意难喝，那是不饿。
眨眼豆汁见底。
就剩下两个茶叶蛋，张粤没吃，而是收起来放上衣兜里。
中年男人问道：“怎么不吃完？”
张粤正经道：“长时间饥饿不适合进食太多，肠胃受不了，鸡蛋留着晚上吃。”
中年男人觉得好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蹭吃蹭喝：“老实说，几天没吃了？”
张粤老实回答：“两天。”
“难怪你会来面试。”点点头，中年男人道：“最后一关，试试你的胆量，敢摸老虎吗？”
“导演，我说我现在敢吃老虎，你信吗？”
第3章 ：预支老虎饲养员技能
“你说你吃人我都信。”
中年男人开了个玩笑。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粤这是走投无路才来演的武松，不过这样也好，没有退路，演的更卖力。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咱们现在去趟动物园。”
“没问题。”张粤起身，没有丝毫犹豫。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赞赏，年轻人胆量确实猛，他这个月面试的人少说十几个。
轮到这一关的时候，这么果决的没几个。
“康导。”
两人走出面试房间，秦川看到刚刚送餐的年轻人。
“小王，下楼拦个出租车去动物园，另外电话通知那边负责人，照旧。”
“好的康导。”
叫小王的年轻人转身小跑下楼。
中年男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红雷，是水浒传的副导演，暂时负责帝都这边武松的选角。”
张粤瞳孔一缩，强装镇定：“康导，幸会。”
康红雷，现在还是体制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再过两年年，他导演激情燃烧的岁月正式开启军旅片生涯。
随后的导演的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直接奠定了军旅片第一人的称号。
几部军旅片下来捧红的人太多了，王宝强，段亦宏，张国强，张驿……
两人来到楼下，助理小王已经打好出租车，三人一同前往动物园。
四十多分钟后，动物园。
站在铁栅栏外面，张粤望着遛弯的老虎，心脏抽了抽，感慨武松也是牛逼，敢干这玩意。
现实中的老虎，冲击力远比电视上看的要强烈。
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直立起来比人还高，口齿锋利，咬合力五百公斤，能轻易咬穿人体血肉。
世界上有一种冷兵器叫做虎爪，特种兵专用，是锋利且短小的匕首，杀伤力极高，这种匕首，老虎有十八把。
“是现在进去吗？”
三人旁边，动物园的饲养员熟练的问道。
这些日子，康红雷带来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人，有一大半不敢踏进园子。
还有一大半进去了不敢摸老虎，越靠近越怕。
为数不多的个别人摸了，但被老虎吼了一声，吓得哭爹喊娘，连跪带爬的跑。
康红雷看向张粤：“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粤心里发憷，要说不害怕是吹牛逼，但比起老虎，他更怕穷。
“没事，来都来了。”
跟着饲养员后面，张粤走进园子，心脏狂跳，越靠近老虎越跳得厉害。
“别紧张，这是头幼虎，从小就养在这里，温顺不咬人，我们今天给他喂过食了，现在饱得很。”
饲养员没有安抚老虎情绪，而是安抚张粤的情绪。
话音刚落。
“吼！！”
正在遛弯的老虎对着张粤就是一声吼叫。
一瞬间，张粤算是知道老虎为什么叫山君。
虎啸声震耳欲聋，仿佛能穿透身体进入骨髓，让人浑身发麻，打心底的颤抖害怕。
明知道这老虎不吃人，张粤还是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
饲养员见怪不怪了，问道：“还要摸吗？”
“要。”深呼吸一口气，张粤说道。
在饲养员的带领下，张粤颤颤巍巍的靠近老虎，几米的路程，硬是磨蹭了几分钟。
终于，他的手还是放在了老虎背上。
老虎都没搭理他，尾巴甩了一下，拨开他的手，留给他一个屁股，自顾自的遛弯。
张粤原地怔住，一动不动。
饲养员还以为他被吓傻了，着急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张粤摇头。
在摸到老虎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透明面板。
“是否预支老虎饲养员专精技能？”
这面板他熟啊。
统子，穿越者必备。
只是不知道预支是什么意思。
但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啊，张粤心里默默说了声是。
下一秒，他的脑海里多了大量的老虎饲养员技能，好像真的当了几年的老虎饲养员。
再看园子里的老虎，他已经能通过老虎的步伐快慢，尾巴摇摆频率，喉咙里的低吟判断出老虎情绪。
眼前这头老虎很温顺，完全没有攻击性，可能是吃饱的缘故，正在遛弯消食。
通过它尾巴的摇摆，以及慢悠悠的步伐，张粤知道它的心情还很好。
而在张粤回答是之后，眼前的面板再次发生变化。
“已预支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条件：事后饲养老虎一百次。”
“当前饲养老虎次数：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卧艹牛逼！
张粤嘴角都裂开了，原来预支是这个意思，先上车后补票。
“哪个，我能再摸一次吗？”
“什么？”饲养员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能再摸一次吗，刚刚有点紧张，太快了，没什么感觉。”
栅栏外面，康红雷懵逼，他还是一次遇到这种狠角色，别人都摸都不敢摸，张粤是摸不够。
“啊这，当然没问题。”饲养员点点头说道。
有了老虎饲养技能专精，张粤的胆子大了很多，没有唯唯诺诺，直接大步走了过去，为了吸引老虎注意力，他还拍了拍手掌。
外面的康红雷都替他捏把汗：“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张粤怕死吗，当然怕。
拍掌是因为老虎背对着他，突然上前的话老虎没安全感，会被吓到。
果然，他拍掌的同时，老虎回头了，见着是刚刚的两人，没有危险，它摇着尾巴，对着栅栏外面张望。
张粤绕到它的身侧，确保自己在老虎视线内，随后蹲下身子，让自己比老虎矮，这是彰显自己的弱小。
饲养员因为经常喂养老虎，早就熟悉了，胆子要比张粤大得多，直接上前抚摸老虎的头，让它保持温顺。
有了饲养员助攻，张粤五指张开，轻轻在老虎背上抚摸，像是给它梳毛发。
老虎被撸了没几下，就舒服的躺下了。
张粤玩的更加起劲，微笑着慢慢轻抚，但避免了老虎的肚子，脖子，屁股等敏感区域。
饲养员都看傻眼了，差点以为这老虎是张粤养的。
“兄弟，你喂过老虎啊？”
“没，第一次摸。”
“这手法，不像啊。”
“可能是因为我要演的角色叫武松吧，有光环加持，老虎不咬我。”
说话的时候，张粤声音放大，说完对着外面的康红雷点头微笑。
栅栏外面，康红雷已经目瞪口呆。
第4章 ：带他来试镜
张粤走出老虎园子的时候，康红雷都没缓过神来。
武松是不是真的猛他不知道，但张粤肯定是猛。
“康导，我过关了吗？”张粤问。
压住心底的震惊，康红雷道：“留一个联系方式，过几天带你进组试镜。”
“试镜？”张粤不是娱乐圈的人，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环节。
康红雷从兜里掏出烟一边点上，一边解释：“你不会以为就这么轻松演上武松了吧，还得看妆扮之后的效果。”
吐了口烟，他接着道：“为了武松这个角色，剧组分四批人天南地北去找演员，我只是其中之一，搞不好到时候你还有竞争对手。”
靠！
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暗骂了一声，张粤面色为难：“康导，实不相瞒，我时间很紧张，武松这角色一时半会搞不定，可能有点耽误我的……”
话没说完，他盯着康红雷的脸色，准备随时改口。
叼着烟，康红雷从裤兜里掏出皮夹子钱包，直接拿了一张一百的递过来。
“放心，不让你白等，成与不成，最多一周我就给你结果。”
“谢谢康导，我时刻准备着。”张粤把钱收下，马上变了一副笑脸。
当群演一天二十块钱，一百块钱，够他累死累活干五天。
这边的面试结束，打发走张粤，康红雷当即给水浒传执行导演张少林打电话。
“张导，我这边找到一个合适的，二十岁，一米八五，有功夫底子。”
水浒影视城，张少林刚拍完宋江怒杀阎婆惜，接到康红雷的电话，朗声笑道：“好事成双啊，老郭那边也找到一个人。”
“你这个表演功底怎么样，哪家话剧院的？”
大学生毕业包分配从去年开始就画上句号了，但往前数几年，大部分表演科班生，毕业都是选择铁饭碗。
水浒传是央视的戏，只要是他看上的演员，不管在哪个话剧团，一句话就能叫过来。
水浒传开机半年了，拍摄进度过半，唯独武松这个角色一直空着，试镜很多人，没一个合适的。
作为执行导演，他头发都快愁白了，不然也不会让几个副导演天南地北去抓人。
“我这个不是剧院的。”康红雷有点尴尬，张粤的简历他都不好意思交上去，这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学历拿不出手。
“他是帝都这边的一个群演，有两年多的表演经验。”
“你这不是跟我扯犊子吗。”张少林差点就骂人了，虽然他对武松的要求第一是高，第二是帅，但也没说从群演堆里找啊。
“他敢摸老虎。”康红雷道：“这小子胆子不是一般大，我带他去动物园，他上手就摸啊，一次摸不够还摸了第二次，还给老虎按摩。”
张少林脑袋嗡嗡的，知道的是去动物园，不知道的以为是去会所，还特么摸了一次又一次。
“真的假的？”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带他过来试镜。”
张少林拍板，让张粤过来试镜。
武松这个角色，外貌要求其实不是最难的，一米八以上，年轻长得帅，这种人虽然少，但放眼全国的演员堆里，没有八十也有五十。
最难的是打老虎，没人敢上。
之前那些演员，一听说要干老虎，打死都不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形合适，又不怕老虎的，他当然得亲自看看。
至于非科班毕业，演技差点，这也不叫事，不会演戏调教就是了，怕老虎这玩意是真教不会。
因为他也怕！
……
坐吃山空从来不是张粤的习惯，手上一百块钱撑不了几天，武松的角色也不一定能拿下来。
还是得干活。
一下午，他跑了帝都的四个取景地，三个不招群演，唯一一个需要群演的要收费。
收费的是群头。
群演二十块钱一天，想进这个组，得给群头五块钱。
张粤还在犹豫的时候，旁边五六个皮肤黝黑，刚从工地下来的老哥迅速的交钱，然后群头通知暂时不需要人了。
多少人想跪还没有门路，对于这句话的理解，张粤又深了一层。
天色渐晚，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张粤坐公交回家，车上，他把两个茶叶蛋都吃了。
刚下车，还没进胡同，路口小卖部的老板叫住他。
“小张，下午有你电话。”
“谁打的？”
“姓康。”
张粤没有手机，给康红雷留的号码是小卖部的，说好的一个星期内，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就有信。
当下他就把电话拨了回去，听到是他的声，康红雷说道：“明天把你身份证送过来，我给你订机票，咱们飞无锡试镜。”
“好嘞康导！”
放下电话，张粤付了两块钱电话费，又在小卖部买了五块钱的吃喝。
蹲在胡同口吃完，去街边公共厕所方便，这才回出租屋。
巷子深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挤了三口人，这就是张粤住的地方。
房租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每人平摊五十。
住在这鬼地方，下班累了一天，打开门后看见房间环境，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穿越两天，他失眠两天。
没把吃的带过来，是担心遇到室友，他但凡客套半句话，就啥也不剩。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这会两个室友都在。
“回来了阿粤。”三十来岁，留着陈浩南同款发型的男人和他打招呼。
“刀哥。”张粤回应。
陈小刀，老北漂，白天做群演，晚上干点偷鸡摸狗的活儿，有点钱不是赌就是嫖。
不是什么大恶的人，但也不是好人。
前身年纪不大，接触社会不多，天天和陈小刀待在一起，还挺崇拜对方，觉得对方潇洒。
“小龙。”张粤朝着另外一位室友点头。
张小龙，他的老乡，两人一起来的北漂，在刀哥的熏陶下，现在已经成了忠实马仔。
前身要不是还有个演员梦，这会已经加入他们了。
盘腿坐在床上，刀哥抠着鼻孔的食指往被子上抹了一下，对张粤道：“阿粤，我这边晚上有个活儿你去不去。”
“不去。”背对着刀哥，张粤掀开被子，坐床上把鞋袜脱下来。
似乎是没想到张粤拒绝这么果断，刀哥有点不敢相信，之前听到他的英雄事迹，张粤都是很感兴趣的。
“这次不是工地偷钢筋，有老板要干架，需要人撑场子，什么都不用做，往哪儿一站人头费就给五十。”
小龙兴奋道：“这种架打不起来的，五十块简直白给，阿粤，咱们一起去呗，拿到钱晚上去舞厅跳舞。”
张粤穿上拖鞋，从床底下拿出脸盆，带上牙膏牙刷：“不了，你们去吧，我明天还有事。”
艹，当他没看过追龙啊。
说是打不起来，打起来伤了残了算谁的。
第5章 ：借钱
端着脸盆，张粤来到外面公共厕所洗漱，天色晚了，排队洗漱的人多。
这片属于老城区，房子都是文物，装根管子挖个坑都得上报居委会，街道办，手续特别麻烦，更不要说装修了。
很多家庭洗漱都得跑外面的公共厕所。
他所住的地下室自然也是没水龙头和卫生间的。
大半小时后，洗漱完毕，张粤这才回到出租屋，刀哥和张小龙已经出去了。
口袋里把为数不多的钱压在床垫下面，他这才脱掉外套和裤子睡觉。
张粤昨晚失眠，白天又忙了一天，累得不行，沾上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开门声和开灯的光亮把他吵醒。
陈小刀头上裹着纱布，正哼哼唧唧的脱衣服睡觉。
张粤撑起身子，眯着睡眼好奇问道：“咋了这是，小龙呢？”
“别提了，晚上干起来了，我头上挨了一刀，小龙跑得慢被条子抓了，不知道这小子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说话扯动伤口，疼的刀哥龇牙咧嘴，掏出烟狠狠抽了几口，这才又看向张粤：
“这几天我肯定不能去跑群演了，阿粤，借我点钱，伤好了赚钱就还你。”
“我也没钱。”张粤躺了下去，不好奇了。
“我不是不还，就急用几天，儿豁，不还我出门被车撞死……”
“把灯关一下，晃眼！”
任凭刀哥发誓赌咒，张粤就跟没听到一样，只是让他把灯关了。
念了半天见没反应，刀哥从哀求马上变成低声咒骂，说张粤不讲义气，算是看清为人，以后出事别叫他云云。
张粤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后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会，这才打着哈欠，磨磨蹭蹭穿衣服裤子，拿上脸盆出去洗漱。
今天要去给康红雷送身份证，顺便再问问关于武松的内幕消息，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洗漱完毕后，带上身份证，这才掀开床垫准备拿钱。
他可不放心把钱留在屋子里。
“嗯？”掀开床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板，张粤愣了一下，日他仙人板板，昨晚睡觉前明明放这了。
转头，他把目光放在对面床铺，背对着他睡觉的刀哥身上。
小偷进屋那是不可能的，这破地下室，小偷来都得留两包米，就算来了，也不可能半夜把他抬起来再掀床垫拿钱吧？
他是睡着了，又不是被迷晕了。
唯一可能就是刚刚出去洗漱的间隙，刀哥翻他床垫了。
张粤来到刀哥床前，皱着眉问道：“刀哥，你拿我钱了？”
“呼，呼！”
回答他的只有呼噜声。
张粤都气笑了，这特么的，一问就打呼噜，不愧是老群演。
要是前身的性格，没有证据，问了也不答，搞不好还真算了。
但他是张粤啊。
康红雷给的一百块钱，除了坐公交和买吃喝，还剩下八十多，如果选不上武松，这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拿这钱就是断他生路，还客气个几把。
伸手抓住被子一角，猛的一扯，直接把刀哥的被子丢在地上。
刀哥冷的一激灵，爬起来吼道：“艹你特么疯了？”
这不就醒了吗？
张粤冷冷道：“我钱呢。”
“你钱在哪儿问我干鸡毛啊？”刀哥跳下床把被子捡起来，又重新盖回去，骂骂咧咧道：“要不要老子头上有伤，我特么干你信不信？”
也不废话，一米八五的张粤伸手直接从后面勾住刀哥脖子，用力一甩，人撞到对面铁架床上哐当响。
刀哥躺在地上，像泥鳅一样滚动，本来头上就带伤，这一下子后背撞到床架子，疼得他嗷嗷叫，嘴里骂道：
“卧艹尼玛的张粤，你死定了，我跟你讲哈，你特么最好弄死我，不然老子废了你……”
张粤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脑袋对着铁床架子框框撞。
没几下裹着纱布的头再次浸血，咒骂声渐渐变成哀嚎。
连续撞了十几下，张粤松开手，起身去把刀哥的床垫掀了，他们这些人是不用钱包的，能藏钱的地方真不多。
“艹！”
掀开刀哥床垫，张粤什么都没找到，又检查刀哥鞋垫，外套，什么都没有。
回头，刀哥已经爬起来坐在张粤的床边，正捂着头抽冷气，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张粤扯过他的衣领，照着脸上就是大嘴巴子伺候，打得鼻血横流，脸都肿了。
“钱呢，我的钱呢！”
这种人欺软怕硬，对付他们真不用客气，好好说话是没用的。
十几个大逼兜下去，刀哥这才道：“别打了，我还你，我还你还不行吗。”
在张粤杀气腾腾注视下，鼻青脸肿的刀哥把手伸向裤衩里，颤巍巍的掏出一叠钱。
数了三十块钱出来，其余的递给张粤。
“这三十是我自己的，剩下是你的。”
张粤一脸埋汰接过钱揣兜里，怪不得找不到，原来是内裤里边有兜，这种藏钱的方式，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看着刀哥手上的三十，他一巴掌又抽过去：“放屁，老子丢的是一百一！”
不顾刀哥的眼神，他把剩下三十块钱也抢过来，想了想，又大发慈悲数了五张一块的还回去。
“这才是你的。”
……
拿着钱，张粤出门，坐公交去昨天的太阳城公寓找康红雷。
人还没来，他先在对面早餐店吃东西，三个馒头，两根油条，两个茶叶蛋，一碗豆汁下肚，勉强七分饱。
经常饿肚子的人，一直吃的话能活活撑死，为了小命，他不敢吃太多。
张粤念念不舍的离开早餐店，在公寓大厅等人。
早上九点，康红雷和他的助理到来。
三人来到昨天试戏的房间，身份证交过去后，张粤问起试镜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像昨天那样发挥就好。”康红雷打量着张粤：“你这发型，最好是找个理发店打理一下，再换身得体衣服。”
张粤不好意思挠头：“一会我就去弄。”
底层人对发型没追求，前身也是一样，天天饭都吃不饱，谁还管发型帅不帅。
虽然穿越这几天他每天都有洗头，但微长的鬓角和超过耳朵的头发给他增加不少土气。
这身军大衣虽然暖和，但跟时尚不沾边。
要不是穿的人是张粤，个高骨架大，人也精神，干净，换个人就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了。
“拿去吧。”康红雷笑着掏出钱包，递给他一百块钱。
张粤没矫情，他确实需要钱：“谢谢康导，这次算我借你的。”
康红雷笑得更灿烂，他发现张粤的性格很对他胃口。
第6章 ：武松
康红雷订的机票是两天后。
从公寓出来，张粤就近找家带英文名字的理发店，推开门问了声理发多少钱，听到十块，他门都没进。
转头在大学附近的巷子里找了个五十来岁的老托尼，洗剪吹只需要五块钱，还帮忙刮胡子。
九十年代，主流发型是郭富城的中分心形头，超级多的人模仿。
张粤自然也是紧跟潮流，不过跟的是华仔的三七分头，简单好打理，清爽又干净，内敛不张扬。
理发简单，买衣服很难。
穿搭是个耗钱的事，只有买的多了，你才知道自己到底适合什么风格。
这个时代，满大街的人穿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即便是帝都这个地方。
年轻人爱穿喇叭裤，牛仔衣，中年人穿成套的大码西装，大码西裤。
张粤不是什么有品位的人，对穿搭也没研究，但胜在眼光超前，简单配一下就比很多人好看了。
买了双回力鞋，一条普通牛仔裤，牛仔裤找裁缝根据他的身高修剪掉裤脚，长度尽量合身。
最后是黑白两件短袖，一件格子衫，以及开销最大的夹克外套。
康红雷借的一百块钱全部花完。
下午，张粤回到出租屋。
刀哥还在床上躺着哼哼唧唧，他没敢报警，他身上的事可多了，根本经不起查。
见着张粤，他下意识的就把被子往身上裹，身体往里面缩了缩。
没管他，张粤把新买的鞋，衣服，裤子丢床上，拿上脸盆去公共厕所。
洗了一个凉水澡，身上差点没搓出来二两泥。
回来后换上新买的衣服裤子，穿上短袖，格子衫，把夹克外套穿上。
刀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张粤现在给他的震撼，比早上打他还来得大。
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的张粤哪里还有半点底层群演的样子。
浓眉星目，五官线条硬朗，穿着打扮洋气，个子高高的，要不是皮肤黑了点，偏瘦了点，说他是大学里的富家公子哥都有人信。
他想问张粤是不是发达了，但不敢问，毕竟早上才挨的打，两人关系现在不好。
“小刀。”张粤整理衣领，喊了一句。
刀哥下意识回应：“啊。”
“那二十五块钱算我借你的，以后还你。”
想了想，张粤决定还是不黑刀哥的二十五块钱，留下一个坏名声不好。
当然，前提是他面试上武松这个角色。
到时候不差钱，怎么着都行。
要是没面试上，这话就当是放屁了，不找刀哥再借二十五就不错了。
“不……好吧。”刀哥本来想说不要了，但实在是说不出口。
张粤这一下把他都有点整不会了。
……
两天后，帝都机场。
康红雷站在背着包的张粤面前，眼神不停地打量。
张粤淡笑道：“康导，咱们才两天没见，不至于这么陌生吧？”
“不是，你小子变化挺大啊。”康红雷有点不敢相信：“要是戴个墨镜，我都以为是港岛那边过来旅游的。”
“害，就是随便倒腾了一下。”张粤伸出手拿过康红雷的行李箱：“这个给我，我来拿。”
机场安检，进入候机大厅，一直到上飞机，康红雷越看张粤越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他都是短暂接触张粤，对张粤了解不多。
从机场一路进来，他发现张粤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自信！
第一次坐飞机，安检，取票，问路，太从容了，一点不像是乡下小子。
上了飞机也不扒着舷窗看风景，半点不好奇。
殊不知此时张粤都想骂人了，这破经济舱真鸡尔挤，还不如大巴舒服，腿伸不直，小桌板睡觉腰也累，座椅也不软。
“有条件还是要坐商务舱啊。”
张粤小声的感叹被康红雷听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才是土包子。
商务舱，他都没坐过！
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这一趟他都准备坐火车去无锡。
两小时后，南通机场。
无锡还没开通机场，张粤几人先在隔壁南通下飞机，随后坐车转无锡。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抵达酒店，休息了半小时，接着坐剧组的车去拍摄片场。
水浒影视城。
为了拍摄水浒传特意花巨资建造，分为梁山区，县区，京城区，其中包含忠义堂，快活林，清明上河街，翠云楼，阳谷县衙，浔阳楼，相国寺，樊楼，皇宫等等建筑。
水浒传百分之八十的戏份都要在这座影视城取景拍摄。
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为了拍一部戏，建一座影视城，这种场面也不多见。
剧组真是把钱都花在刀刃上了。
踏入影视城，张粤有一种瞬间进入了古代世界的感觉，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充满好奇。
康红雷是觉得好笑，帝都的高楼大厦，坐飞机上天的经历没让张粤新奇，没想到影视基地把他吸引了。
拍着张粤肩膀，康红雷笑道：“我带你去找导演，咱们直接试镜，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之前已经在影视基地待了半年，康红雷早就腻了，并不像张粤觉得新奇。
两人左转右拐，穿过一条青石板街道，又走过清明上河街，最后在郑屠肉铺找到剧组。
现场上百号人，男男女女热闹非凡，工作人员在忙工作，演员在休息聊天，有的在对剧本。
康红雷随机抓了一个工作人员，得知导演棚位置后，带着张粤当即走过去。
离片场没多远，就在肉铺对面的房子里，十几米距离。
房间里摆放在几台监视器，监视画面正是片场，只不是不同机位的视觉。
“张导！”康红雷喊了一声，等监视器前坐着的人回头后，他才哈哈道：“不辱使命，人我带来了。”
张少林起身，张粤上前两步，微笑道：“张导您好，我是张粤。”
张少林点点头，仔细打量着他：“小伙子是长得挺好看，人也精神，听说你会武功？”
张粤拍着胸脯道：“塔沟武校毕业的，学的套路班，主修刀法，其余剑法，拳法，枪法也都会点。”
这话就是吹牛逼了，套路班哪有什么主修，都是一股脑的全教，一样教几套。
但武松是玩刀的，所以他才说主修是刀法。
“不错。”张少林笑呵呵道：“你对武松有了解吗？”
“实不相瞒，从小就爱看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看很多遍了，最喜欢的就是武松。”
“你觉得武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重情重义。”
“具体怎么说。”
“这就要说到武大郎了……”
作为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张粤前世还真看过，初中必读课外书之一，语文老师推荐的。
老版水浒，新版水浒电视剧他也看过，为了了解这个角色，这两天他还专门整理资料，又打了腹稿，这会应对起来轻松自如。
一番讨论下来，张少林连连点头，他没想到张粤对武松的了解这么深。
“来个人，带他去化妆，也是化武松。”
张粤心里一紧，真正的难点来了。
要知道，长得好看和上镜是两回事！
第7章 ：遇到本尊了
影视圈有个词叫“上镜。”
摄像机镜头比例16：9，拍出来人脸要宽一点，胖一点。
镜头构造原因，镜头中的人脸和现实中的人脸也是不一样的。
不信拿起手机，用后置镜头拍一张照片就知道了，自己都不忍直视。
镜头构造关系，长的好看的人上镜后不一定好看，长得不好看的人也许上镜，比如张子怡，外貌不是那么惊艳，但五官上镜，不管哪个角度拍都好看。
前世张粤赶飞机的时候也见过一些明星，有的真人比电视好看，有的和电视上完全两个样，丑哭。
对于这一世的颜值，张粤没底，平时从镜子里面看他确实不差，但镜头中什么样他不知道，就怕翻车。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张粤来到剧组的化妆棚。
“小丽，这个也化武松，交给你了。”工作人员对化妆师喊道。
“好。”化妆师正在给一位试镜演员化妆。
听到也字，张粤和艺人扭头对视了一眼。
二人眼皮均是一跳。
张粤认出来了，坐化妆镜前的是丁海风，这张脸的辨识度还是挺大的，和前世没什么变化。
本以为他先登了一步，没想到在这遇到本尊，两人PK，难度又增加不少。
丁海风见着竞争者，心里顿生不妙，只是一眼他就看出来，张粤身高比他高，长得比他帅，搞不好还是哪个表演学院毕业的。
自己是一点优势都不占。
工作人员在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对张粤说道：“小哥，你坐这，她忙完马上帮你弄。”
“谢谢。”
坐椅子上，张粤对着丁海风笑着点头，丁海风也微笑回应。
过了几秒，丁海风忍不住问道：“你也是试镜武松？”
“哥你也是？”张粤明知故问。
“是啊，剧组大老远跑来找我，非要我来试武松，所以我请了几天假过来看看，。”
“厉害。”张粤皮笑肉不笑。
不知道的听这口气，还以为剧组已经内定丁海风了。
但他前世看过采访，这时候的丁海风还是小透明演员，没有名气，导演找上门的时候，他都准备退圈回老家了。
“你呢，你是怎么来的？”丁海风问道。
“我啊，我也不知道。”张粤憨厚一笑：“就是康红雷导演试戏让我摸老虎，然后就带我来这边了。”
‘我丢。’丁海风瞳孔放大，没想到还有人敢摸老虎。
他知道有打老虎的戏份的时候，可是当场回绝的，后面副导演给他做思想工作，保证各种安全，他才敢来。
年轻人就是猛，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像他，上有老，下有小，不敢赌。
“厉害。”这次换丁海风竖起大拇指。
“哪里。”张粤拱手。
等了没一会，丁海风的妆造完成，跟张粤记忆中的武松差不多。
丁海风出去后，叫小丽的工作人员开始给张粤弄造型。
头发全部往后梳，发际线位置刷胶水，上头套，给瑕疵位置描边，让一眼看起来更像真的头发。
随后是里三层外三层换衣服，换鞋子。
全部做完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
化妆师望着镜子中的张粤，笑道：“帅哥你皮肤有点黑，很符合角色，咱们就不用化妆了哈。”
张粤凑近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现在样子，和刚进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难怪前世那些流量明星都喜欢拍古装，服装，发饰，妆造的作用下，确实能遮丑。
感觉颜值一下子提高了两分。
“小姐姐手真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帅，不过可以帮我把眉毛画浓一点吗，让我稍微粗犷点。”
常年户外工作，他的皮肤显黑，为了让自己成熟点，他两天没刮胡子，下巴和嘴唇上面已经有一层青色了。
这个身高，这个肤色，以及这淡淡的胡茬，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才二十岁，起码二十五六。
“没问题。”长相普通的化妆师给椅子转了一圈，让张粤面对自己，浅笑着给他画眉。
几分钟后，张粤走出化妆间，来到导演棚。
屋子里张少林，康红雷都在，之前见过的丁海风也在，除了这三人，还多了个四十多岁，长发披肩，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张导，这就是张粤，武校出身，胆子很大，能给老虎按摩那个。”康红雷给中年长发男人介绍。
张纪忠，导演界的老炮，也是这部戏的制片人。
今天是过来巡视剧组，看看拍摄进度，刚好碰见要试镜武松，这才留下看看。
张纪忠打量着张粤，又看了看丁海风，似乎是把两人的形象做个对比。
最后在张粤身上点了点头。
他身高占优势，一米八五的他要比丁海风高出五厘米，外表也要俊朗些，即便是皮肤黑，偏瘦了些，但并不阴柔。
武校出身又是一大亮点，演员会武功，这可给导演节省太多时间了。
更不要说这小子敢摸老虎，胆子很大，剧组缺的就是这种人才。
美中不足的是非科班毕业，可能演技上差点。
“给他几句台词，上镜看看。”
张纪忠发话，张少林熟练的拿给张粤一张纸，上面就七八句话，还是手写的，大概意思是武松在客栈喝酒的场面。
张粤没过来之前，丁海风拿的也是这张纸表演。
“谢谢导演。”双手接过台词，张粤道谢，也对着张纪忠，康红雷微笑点头。
“我带他过去。”康红雷拍张粤的肩膀，带他来到外面取景棚。
青石板街道边的茶摊。
“你待会坐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对着镜头，里面能看到你。”
“但你千万别看镜头，这是大忌，打破了第四面墙，监视器前的人会出戏的，你当过群演，道理你应该懂。”
什么第四面墙，张粤懂个毛线，但还是点点头。
“具体动作你自己设计，坐下后叫小二上酒，喝完结账。”
“没什么问题咱们就开始了。”说完，康红雷盯着张粤看。
从拿到台词到现在总共都没两分钟，虽然词不多，也没几句话，但又要记词，又要考虑表演，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搞得定。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反应。
这也是张纪忠的意思，说是临时反应才能看出一个演员的水平和天赋。
张粤嗯了一声，把台词收起来。
两世为人，他记性比前世好了不少，这种没几句话的词，他看一眼后就记住了。
难的是上镜效果和表演效果。
抬头看了看天色，下午时分，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很舒服。
深呼吸一口气后，他原地做了几个波比跳，让身体燥热起来，然后朝康红雷比了一个OK手势。
第8章 ：我不怕死
康红雷挥手让摄像上前，接着道：“三，二，一，action！”
张粤微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汗，大步走到茶摊上，一边扯衣领用手扇风，一边喊道：“小二，来碗酒解解渴。”
“客官，酒来了！”
充当小二的是康红雷，上前几步，在茶壶里给张粤倒了一碗水。
张粤双手端着碗，低头先是嘬了一口，面露喜色，夸奖道：“这酒，有力气。”
“呦，客官是懂酒的人呐！”
“再给我切两斤牛肉来。”
“好，马上来。”
“今天要喝个痛快。”张粤脚踏在板凳上，提了一下衣袖，端着碗咕噜噜喝，没几口就见底。
“咔！”
康红雷喊停，戏份到这就结束了，鼓励道：“演的不错，要是肢体更松弛点，台词语气更丰富点就完美了。”
张粤笑着打哈哈，用手擦额头细汗，这会是真出汗了，第一次演戏，要说不紧张是假的，没成木头人算不错了。
监视器前，张少林摸着下巴道：“小伙子外形不错，可能是拍戏经验少，紧张，动作硬了点，不自然。”
“你看，扭头的刹那快出画了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丁海风更好。
这是实话，论表演，张粤拍马都赶不上丁海风。
他承认，张粤的胆子是要比丁海风大，能摸老虎，这对武松这个角色的塑造非常有帮助。
但打虎的戏就那么一场，其余戏份还是要看演技和实力。
综合考虑下来，他还是更偏向丁海风。
门口，张粤和康红雷并排走进来，张纪忠对张粤道：“喝酒的时候动作挺生活化，平时没少喝吧？”
张粤笑着点头：“偶尔小酌。”
前世没少和朋友撸串，这场戏也算是经验之谈了，仓促之间，他只能想到这。
“你演的没他好。”张纪忠指了指一旁的丁海风。
“我不是科班毕业，表演经验也少，但我可以学，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张粤当即表忠心：“我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
丁海风：“……”
不是兄弟，至于吗。
一个角色而已，怎么还牵扯上死不死的。
“导演，我也不怕，打老虎我也行。”
比卷是吧，谁不会啊。
见两人杠起来了，张纪忠面色严肃道：“景阳冈打虎是武松戏份中必不可少的一场戏，必须用真人，用真虎。”
“多说无用，老虎已经调来了，你俩现在去看看，能接受咱们就演，接受不了换人。”
这个年头拍戏很少用替身，传出去惹人耻笑，剧组也没打算用假的老虎。
演员过不了和老虎相处这一关，说什么都白搭。
丁海风比张粤演技好是事实，但要是过不了老虎这关，张纪忠也不打算用他。
相反，张粤只要胆子大，能和老虎处下来，演技差点就差点，慢慢教呗，武松总共就那么十几场戏，这点时间剧组还是有的。
为了方便拍戏，剧组已经把老虎调过来了，此时就在影视城喂养着，说是提前熟悉环境。
几人说着就往关押老虎的地方去。
路上，张粤对张纪忠道：“张导，听说剧组给武松买十万块钱保险。”
以为他是嫌保险保的太少，张纪忠解释道：“经费有限，只能买这么多，你放心，也不一定出事。”
“不，我的意思是要是我选上，就别浪费钱了，我家里没啥人，就我一个。”
张粤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
众人心中高呼好家伙，第一次见这么帮剧组省钱的，于是把目光望向丁海风。
丁海风不敢接话，心里mmp。
都这么看我干嘛，我特么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老虎吃了，还指望你们赔点钱给家里呢。
“咳！”张纪忠轻咳：“该买的保险还是要买，我们绝对不拿演员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张粤翻白眼，你特么要是不拿演员生命安全开玩笑，那你还整这出。
打真老虎，你咋不上。
“张导，我是认真的，我孤家寡人一个，签个生死状就能入组，片酬高不高的不重要，主要是想学点东西。”
我尼玛，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丁海风害怕还没走到老虎那儿，张纪忠就把角色定了。
“咦，导演，是哪里吗？”
指着远处一个人少的角落，丁海风转移话题。
“对。”张纪忠点头。
这里是一处偏殿，人少，有树荫，此时老虎就在树下乘凉，不过是关在笼子里。
旁边有专门的饲养员照料。
这头老虎比张粤之前看到的那头大很多，这头是成年虎，身上斑纹密布，额头有王字。
一张嘴，两排锋利牙齿让人胆寒。
不用想都知道，被这东西扑倒，它的牙齿能瞬间咬碎人的喉咙。
几人在离笼子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饲养员过来打招呼：“导演，是有什么需要吗？”
“我带演员过来看看。”张少林背着手，阴沉着脸说道。
每次看到这老虎，他都觉得让演员上去玩滑铲有点强人所难。
张纪忠倒是饶有兴趣问道：“老虎可以上手摸吗？”
饲养员摇头：“这是头成年虎，在没有跟它熟悉之前，最好不要。”
“怎么熟悉？”
“可以从每天给它喂饭，喂水开始，一段时间后就能亲近了。”
张纪忠继续问：“现在可以喂吗？”
饲养员道：“隔着笼子喂完全没问题，只要别把手伸进去就行。”
张纪忠回头望向张粤和丁海风。
张粤懂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我先来试试。”
饲养员转过身去准备老虎的饭菜，没一会就端着一盆生的鸡腿肉过来，把张粤都看眼馋了。
畜生的日子比人都过得好。
在张粤接过盆后，饲养员给他讲注意事项：“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免得吓着它，就正常把盆从笼子下方的进食口放进去，它不会咬你，但也别靠太近，最重要的是手不要放进去……”
“它叫什么名字。”张粤问道。
“三八！”饲养员笑道：“三八节出身的，所以叫三八。”
“名字挺有意思。”张粤扭头望向老虎，靠近笼子后蹲下身，用盆轻轻敲击笼子。
“三八，过来吃饭了！”
老虎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张粤没急着放饭盆，而是近距离观察这头老虎，情绪非常稳定，眼里没有凶光，一看就是从小在动物园长大的。
从他获得的老虎饲养技能专精来看，只要不刺激它，饿着它，完全不用怕。
老虎走近，双方距离只有五十公分，此时张粤能感觉到老虎的鼻息，能看到血盆大口里的一颗颗牙齿。
第9章 ：买命钱：（上）
“乖，吃饭。”张粤把饭盆从笼子下方的进食口放进去。
老虎低头吃鸡腿，骨头被它嚼得嘎嘣脆，没几口就要见底。
张粤没起身，就这么静静看着，老虎吃完后，摇着尾巴，意犹未尽的抬头望着他，喉咙带着喷喷声音。
眼神仿佛在说，再来点。
下一秒，在众人震惊目光中，张粤把手伸了进去，一边叫着三八，一边轻轻摸了摸老虎的头。
“啪！”
饲养员一把抓着张粤肩膀，猛的把他往后扯，大吼道：“你不要命了！”
张粤拍拍屁股起身：“我知道老虎情绪，它正开心。”
通过饲养技能专精，他了解老虎三十多种表达情绪方法，坐立行走，吼叫，摇尾巴方式，都是表达不同的意思。
眼下老虎的动作就是快乐的意思，没有攻击意图。
“预支技能：老虎饲养技能专精，条件：事后喂养老虎一百次。”
“喂养次数：1/100”
“完成预支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在张粤喂完老虎后，技能面板发生变化，之前喂养次数从零变成1。
张粤会心一笑，第一次就这么搞定了，只要能待在剧组，一百次喂养好像也不是很难，一天三次，三十多天就搞定。
第二次技能预支离他不远了。
“它要是不开心你就完了。”饲养员一阵后怕。
此时，张纪忠和张少林对张粤的胆子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小子是真的虎啊。
康红雷则是见怪不怪了，这次隔着笼子，之前张粤可是进园子和老虎近距离接触，那才是真的猛。
旁边，丁海风看得心惊肉跳，他没张粤的胆子，隔着两米远已经觉得老虎很可怕了。
但要是不上，这角色怕是跟他无缘。
几分钟后，端着饭盆，丁海风咽着口水慢慢上前，走路跟大家闺秀似的。
离着一米他就蹲下来，伸着胳膊要把饭盆放进去，老虎眼巴巴的望着他，嘴里流口水。
张粤调侃道：“哥，有笼子关着，往前走两步没事，它出不来。”
老脸一红，丁海风往前挪了挪，确定老虎出不来，他才小心翼翼把饭盆放了进去，迅速的收回手。
“呼！”
做完这一切，他松口气，扭头，面对众人强行挤了个微笑。
张少林点点头，虽然勉强了点，但也算胆子不错了。
“吼！”
突然，老虎张着大口，朝着丁海风的后背扑过去，把笼子撞的哐当响。
“啊！！”丁海风屁股下就像装了弹簧，腾一下跳起来，猛的朝着最近的张纪忠一扑，把他当作挡箭牌，迅速躲在其身后。
卧艹尼玛，张纪忠人都麻了，望着凶猛的老虎，他面露惊恐，脚下深根，死死的扎了一个马步。
突然，眼前多了一道人影。
是张粤。
“三八。”张粤半蹲着，站在前面吸引老虎注意力，同时张开双臂把张纪忠护在身后。
“张导，你们慢慢退，没事的，它只是有点小情绪，怪丁哥刚刚后背对着它，让它起了狩猎心。”
后背对着老虎，这是大忌，老虎往前扑是骨子里的天性。
就像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风韵犹存的少妇穿黑丝包臀裙背对着男人是一样的。
有了张粤吸引注意力，三八很快平静下来，埋头吃它的鸡腿。
退到三米开外，张纪忠这才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后的丁海风。
丁海风尴尬站在原地，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多余。
导演张少林扶额，心底默默叹口气，这下子他想帮丁海风都帮不了。
康红雷憋住笑，很有眼力劲问道：“张导，留给剧组的时间不多了。这看也看了，武松人选……”
张粤投去感激眼神，康红雷这波助攻打得好。
张纪忠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让他下决定，会偏向谁很明显。
张纪忠对张粤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张粤。”
“张粤，武松这个角色给你，好好干！”
“谢谢张导给我机会！”
尘埃落定，张粤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温饱不愁了。
再看丁海风，此时面色愁云惨淡，又是懊悔，又是可惜。
冷冷瞪他一眼，张纪忠这才指着张粤对张少林道：“小张表演经验不多，你多指导他。”
“演戏嘛，演技不好可以学，人品，道德是首位，这两个不好，演技再好我也不要。”
丁海风脸上火辣辣的，张开嘴巴想道歉，但张纪忠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就走。
“唉。”叹口气，张少林对丁海风道：“海风，麻烦你白跑一趟。”
“张……小张，你待会去化妆间把妆容定了，明天正式入组。”
“好的导演！”
……
下午，张粤泡在化妆间，工作人员给他试了一套又一套服装，拿到数据后方便裁剪合身。
发型也是做了又做，有披头散发的，有收拢在头顶精神干练的，有潦草挂着龙须的。
晚上剧组收工，他跟着回酒店。
十点钟，刚洗完澡，康红雷敲响房间门给他送签约合同，送武松剧本。
合同五六页，条款不是很多，其中有两页还是安全责任承诺书和给他购买的打虎意外险。
康红雷没急着让他签字，而是给了一晚上时间，让他明天再给合同，算是留了一个反悔的余地。
张粤道谢后，关上门，把重点放在片酬那一栏。
四万块钱。
在这个人均工资几百块的时代，四万块钱绝对是一笔不少的钱，二线城市都能买一套小户型了。
他没有选择，找来笔，刷刷签上自己名字。
把合同放一边，这才拿起武松的剧本。
这就有点厚了，二十多页，每一页都是满满的台词，有景阳冈，有鸳鸯楼，有兄弟之死，有潘金莲……
躺在酒店床上，打开床头灯，张粤先是把剧本读一遍，知道要演的戏份剧情后，又从头开始细看，细看完才开始着手背词……
担心影响明天的工作，只是背到半夜两点就睡下了，此时他已经记下五页台词。
翌日，张粤起了个早，街边吃完早餐后拿着剧本和合同在酒店大堂等着。
导演张少林下电梯出来，他第一时间迎上去。
“张导，合同我都签好了。”
“给康红雷，他会处理，你今天先跟着他，具体做什么他会交代。”
正说着，康红雷也下楼了，张少林把人叫一边，二人低头交流，目光还看了看张粤这边。
第10章 ：买命钱（下）
张少林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康红雷收起张粤给的合同，让他先等着，自己上楼取点东西。
十多分钟后再下来，康红雷手上拿着牛皮档案袋，鼓鼓的。
“这是你的片酬，四万块钱，自己点点。”
“不用点，我相信康导。”张粤笑吟吟接过档案袋。
康红雷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见张粤已经把档案袋打开了，心里骂了一句滑头。
他还以为张粤是要数钱，结果张粤掏出一沓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他怀里。
“康导，没有你就没有我，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康红雷吓一跳，钱是他装进去的，他知道里面有多少，这一沓就是一万块。
“不用，你快拿回去。”
“这是我的心意。”张粤强行把钱推回去，他还指望康红雷过两年拉他一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主角什么的没敢想，能演个配角也不错。
“我不差你这点钱。”见他是真想分自己一万，康红雷更不要。
以为是嫌少，张粤咬牙，又掏了一万出来。
康红雷哭笑不得，同时感慨这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人，真舍得下血本。
多少人活了大半辈子都领悟不到这层意境。
“拿回去吧，你的钱我不会要的，真想报答我，把角色演好就是最好的报答。”
见康红雷是真不要，张粤这才把钱收回来，拍着胸脯道：“康导，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有情有义的人谁不喜欢，康红雷拍着他肩膀道：“留下千把块平时用，剩下的就近找个银行存进去，这钱来之不易，别乱花。”
按照行规，是没有一次性就把片酬付给演员的说法。
一般签合同的时候付百分之三十，入组后付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四十得等杀青才给。
张粤为什么能一次性收到所有片酬，因为他要打老虎，这是买命钱。
运气不好，他都见不到杀青那天。
“明白，谢谢康导。”
“叫什么康导，没大你几岁，叫哥。”
“哥。”张粤顺杆往上爬。
“去吧，把钱存银行，我在这等你。”
“好嘞。”
张粤拿上身份证去存钱，回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康红雷还在等他，两人一起乘坐剧组的车去片场。
车上，康红雷给他安排事。
“武松是重要角色，戏份不少，其中还有不少武打戏，接下来的时间你要练习武打套路。”
张粤点头。
康红雷继续道：“武打戏我不担心你，你是塔沟武校出来的，这对你来说不难，难的是文戏。”
“趁还没拍到你，你这些天把台词背熟，揣摩角色性格和内心世界，没事多跟对手演员商讨请教……”
“最后就是三八那边，以后你每天和饲养员一起喂养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跟它熟透。”
这就是张粤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练习武打套路，背台词，跟老虎打好关系。
时间紧，任务重。
……
水浒传的武术指导是袁八爷，号称港岛第一武指。
为了打戏精彩，制片人张纪忠特意把他从港岛请过来。
抵达片场后，张粤找个袁家班武师学习武松的武打套路，休息时间就在边上看演员演戏。
不得不说，这一版水浒的选角很绝，抛开演技不谈，个顶个的外貌形象和小说契合度非常高。
一个个看着就像是从小说里跑出来似的。
特别是臧金升饰演的鲁智深，浓眉大眼，光头，留着一圈大胡子，张口闭口就是洒家，腰圆膀粗，太形象了。
听说为了这个角色，特意增肥九十斤。
饰演及时雨宋江的李雪剑彼此是内娱“顶流”，演技精湛，片场豪迈，大家笑称他为哥哥。
饰演卢俊义的演员是王卫国，现在的他还不是玉帝专业户。
当然，也少不了潘金莲的饰演者王诗懿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和张粤一样，现在还没拍到她，她只能在边上看戏。
模特出身的她身材高挑，气质温婉。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双魅惑桃花眼，加上大腿笔直，往那儿一站，少有男人敢上前搭话，都是偷偷看。
很多年后，有人想起潘金莲，脑海里第一反应都是她。。
不远处，王诗懿察觉到张粤目光，她也看了过来，和剧组里这些糙汉子不一样，没上妆的张粤显得清秀不少。
两人四目相对，想起康红雷说的要和对手演员沟通，张粤走了过去，伸出大手道：“你好，我是武松的扮演者张粤。”
“你好，王诗懿，饰演潘金莲。”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打招呼。
闲着也是闲着，张粤道：“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对对台词吗？”
两人的对手戏不少，提前熟悉台词是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
“当然可以。”
手上拿着剧本，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念完两场戏。
看出她有点紧张，张粤安慰道：“你是第一次拍戏吗。”
“差不多。”王诗懿双手放在大腿上，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她是模特出身，没学过表演，前几年倒是接触过一部戏，但属于客串，戏份不多，总共也没几句词。
所以严格来说，她是新人。
“没事，慢慢来，你已经很棒了。”
“谢谢你鼓励。”王诗懿以为张粤是个老演员，或者是科班出来的，虚心求教道：“后面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大家一起进步，我要是演的不对，你也要帮我指出来。”
“好的。”
破了僵局，两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变得没有那么陌生。
张粤提出再对一遍词的时候，两人展现出来的效果比第一遍好很多，彼此没有那么拘谨，少了几分紧张。
一早上功夫，张粤要么练习武术套路，要么和王诗懿对词聊天，时间过得很充实。
同时感慨，这个时代的娱乐圈真纯粹，找两个新人来演重要角色，也就现在能干得出来。
一零年以后，影视圈都是资本垄断，有什么好的角色根本轮不到外人，都是自己人优先，剧本刚出来，重要角色就没了。
等轮到外面人的时候，只剩下残羹剩饭。
……
快到剧组放饭的时候，张粤跑去铁笼子那边喂老虎，也不管老虎听不听得懂，他自言自语。
说什么吃了我的东西以后就是兄弟，自己人不咬自己人云云。
喂好老虎，张粤的面板上，饲养老虎次数从1/100变成3/100。
因为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喂过一次。
正常动物园里，老虎一般一天喂两顿，为了保持活力，周末还饿一天。
剧组可不敢这么干，必须要把老虎伺候好，老虎肚子不饱，演戏的时候是要出问题的。
第11章 ：让你沟通，没让你勾搭
喂完老虎，张粤回到片场吃午饭。
领的演员餐，两荤一素，比起之前天天啃馒头喝白开水，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拿到盒饭，张粤环顾一圈，周边蹲着吃饭的是群演，正式演员都是有桌子板凳的，几个人拼一桌。
片场一百多位梁山好汉，外加其他重要配角，位置坐得满满当当。
就王诗懿那一桌人最少，只有三个女演员一起说说笑笑。
张粤径直走了过去：“几位姐姐，没位子了，我可以坐这吗？”
“当然可以。”王诗懿把屁股往旁边一挪，长条板凳让出半截位子给他。
“诗懿，这是……”坐对面的女人好奇问道。
“小弟张粤，饰演的是武松。”不等王诗懿介绍，张粤微笑着开口。
女人恍然，笑道：“原来剧组等了那么久的武松就是你啊，咱俩也有对手戏，猜猜我是谁。”
“一丈青，扈三娘。”张粤脱口而出。
“这么准。”女人惊讶。
“姐姐的气质，妆扮给人印象深刻，一看就是扈三娘。”
张粤当然不可能说他看过老版的水浒传。
片中女角色本来就不多，总共那么几个，潘金莲就坐在他旁边，这女人打扮又那么干练英武，还和自己有对手戏，除了扈三娘也没别人。
“我叫郑霜，确实是饰演扈三娘。”女人放下筷子，伸出手说道。
张粤握手：“幸会，姐姐多多指教。”
一丈青扈三娘，二龙山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武松的忠实拥护者。
王诗懿一旁补充道：“霜姐刀马旦出身的，两次提名大众百花奖最佳女主角。”
张粤诧异，对于郑霜，他也仅仅是知道扈三娘，没想到两次提名百花奖最佳女主。
因为对方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
“厉害，佩服佩服。”这句话张粤是真心的，没有半点恭维。
能提名最佳女主的都是实力派，没拿影后单纯运气不好。
二十多岁就两次提名影后，放眼娱乐圈都是很炸裂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世的她不出名。
“虚名而已。”郑霜摆手，随即介绍起身边的女演员道：“这是李启明老师。”
张粤赶忙问好：“李老师好，久仰大名。”
别说，这位老师他还真认识，知名度一点不比王诗懿低。
要说水浒传里的王婆，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李启明，但要是说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大家都懂。
李启明笑呵呵说道：“你好，快坐下吃吧，待会饭菜凉了。”
“好嘞。”
张粤坐下吃饭，两世为人的他谈吐成熟，自信大方，加上嘴巴甜，没一会就打成一片。
这一桌的嬉笑声没少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少梁山好汉的目光时不时的就往张粤身上瞟，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
羡慕的是这小子胆子大，王诗懿和郑霜这种美女，他们都只是远远看，很少近距离聊天。
一来是他们都结婚了，少有单身的，挨着美女聊天容易招惹闲话，二来是面对美女有点自卑。
特别是王诗懿，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鞋子，个子比一些梁山好汉都高。
嫉妒的是张粤的颜值确实是要比他们高一截，嘴巴也能哄，脸皮够厚，一口一个美女，眼皮都不眨。
李启明都六十多岁人了，能当他奶奶，他管人叫大姐。
殊不知这对后世而来的张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有工作经验的都懂，出门在外，年纪比自己大一轮的，男的叫帅哥，女的叫美女，准没错。
大两轮的，就叫大哥，大姐。
大三轮才叫叔叔，阿姨。
……
下午，张粤来到老虎笼子这边喂水，在老虎喝下水后，面板发生变化。
“已预支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条件：事后饲养老虎一百次。”
“当前饲养老虎次数：4/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这才半天，刷了三次饲养点数，这让张粤眼前一亮。
本来以为一天三点是极限了，一百次的话需要一个月功夫，没想到喂水也算一次。
在老虎喝完水后，他又端来一碗水，不过这次老虎没喝，估计是不渴。
张粤也没失望，现在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以后一天三顿饭，再多喂几次水，能刷新七八次饲养次数。
这样算下来，最多半个月他就能把一百次饲养次数完成。
说不定能在他正式开拍之前刷新出新的技能。
突然，张粤余光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道倩影，是王诗懿。
“嗨。”张粤挥手打招呼。
王诗懿边边挥手回应，边走了过来，距离两三米远的时候停下，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瞪着大眼睛新奇的看老虎：
“你胆子真大，敢喂老虎。”
“日常工作之一。”
在兄弟面前，这叫生死一线，在美女面前，这叫衣角微脏，不值一提。
“真厉害。”
“这才哪儿到哪儿，回头我跟它还有对手戏。”
“对哦，武松打虎，你小心点。”
“谢谢关心。”拍拍手，张粤站起身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没跟其他演员对戏吗？”
王诗懿轻声道：“对完了，就差你。”
她来剧组有一段时间了，跟其他对手演员都熟，台词早就对得七七八八，除了刚来的张粤。
张粤挠头：“不好意思，刚来剧组事情多，我尽量抽时间和你对词。”
他要练习武打套路，要背台词，要喂老虎，时间很紧张。
要知道，和他有对手戏的不只是王诗懿，鲁智深，宋江，西门庆，扈三娘，武大郎等人都有对手戏。
也就今天是第一天入组，拍摄通告没下来，加上其他人都在忙，没顾得上他。
估计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分身乏术了。
王诗懿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在我通告上，未来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对手戏。”
“我就是路过这边，见你喂老虎，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张粤道：“这么说你接下来要拍戏了，祝你拍摄顺利。”
“谢谢。”
这段时间王诗懿没事干，比较无聊，张粤到来倒是给她平淡的生活带来些许快乐。
同为年轻人，她挺喜欢和张粤聊天。
而对张粤这个老江湖来说，只要他想，气氛就没有冷的时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很快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
剧组收工的时候，康红雷黑着脸把张粤叫到一边。
“我让你和对手演员多沟通，没让你勾搭，观察你一天了，你小子挺能聊啊。”
第12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一天下来，康红雷就没见张粤闲过，一有空就往女人堆里钻，特别是跟剧组第一美女王诗懿，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嘴巴巴拉巴拉的老能说了。
有次他路过两人身后，还听见张粤跟人聊什么老虎的产后护理。
“哥，冤枉啊，我跟她对台词呢。”张粤叫苦：“武松和潘金莲的对手戏不少，彼此得相互了解吧，不然演起来僵硬。”
“多跟演员请教沟通，这还是你跟我说的。”
他确实冤，两人说是对词，但总不能全程对词吧，有时候也聊点别的，怎么落在别人眼里就成勾搭了。
康红雷没好气道：“武大郎跟你对手戏也不少，怎么不见你和他对词。”
张粤无奈：“这不是拍摄通告没下来嘛，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人家有没有时间和我对词。”
康红雷无语，还真是被张粤钻着空子了。
演员在片场事多，就算对台词也是看时间的，明天拍的戏今天对很正常，但没有提前十天半月的。
武大郎和武松暂时没有对手戏，两人确实没有对戏的必要。
“你闲着没事多跟兄弟们亲近亲近不行啊，给你加个担子，从明天开始，和张横平他们一起健身，半个月之内见不到肌肉我抽你。”
在剧组开拍之前，就有统一的训练健身，梁山好汉嘛，瘦了吧唧，风吹三步倒也不像话。
其中饰演阮小五的演员张横平刚好是健美冠军，带着演员健身这个任务就交给他。
现在虽然开拍了，但大家为了保持身材，也会时不时的找张横平练练。
作为人气角色，武松也得健身，现在的张粤体格明显是达不到要求的，增肌肉很必要。
“没问题。”张粤满口答应：“感谢康哥指点，保证完成任务。”
康红雷面色一缓过，说道：“让你健身是为你好，不是难为你。”
“我明白的。”张粤认真道：“作为新人，我不怕累，就怕找不到方向，不知道做什么，感谢康哥给我指点，让我成长。”
康红雷点头：“孺子可教，你明白就好。”
见张粤懂事，他也不多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语重心长道：“男人想要成功，克制很重要。”
张粤一头雾水：“啊？”
康红雷撇嘴：“色字头上一把刀。”
张粤：“不至于吧，离那步远着呢。”
他承认，自己是个LSP。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男人，谁不爱美女啊，他要是不好色，读者怎么看待他。
但他和王诗懿之间，目前离色这个词远得很。
“套”字都还没一撇呢。
康红雷摇头，入行多年，什么事他没见过，剧组里最爱出事了，特别是演夫妻，情侣的演员，因戏生情的大把。
等拍戏结束，演员从角色的状态中走出来后，再看彼此都是那么普通，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反正你自己把握，我就那么一说。”
……
翌日，早上七点，张粤跟随大部队来到剧组。
第一件事是领早餐，一个鸡蛋，一个馒头，一份豆浆。
起那么早当然不是为了蹭早餐，现在他好歹是万元户，不差这点钱。
起早是为了给三八喂饭，然后是健身，增肌，练武术套路。
在给三八喂好早饭后，他找到张横平，这会正带着剧组的几个梁山好汉撸铁呢。
张粤表明来意后又掏出一包利群散出去，待几人抽完，他顺利加入到梁山好汉的健身阵营里。
知道是康红雷让他来了，张横平没有为难，而是认真教导。
“上衣脱了，我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样……还行，不是太瘦，时间有限，咱们主要练上半身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好歹是塔沟武校出来的，底子不差，只不过最近几个月日子有点难，没吃饱，看起来偏瘦了点。
稍微练一练，很快形状就能出来。
“你刚学，简单点，从哑铃开始吧，我教你几组动作，这叫飞鸟，又分大飞，小飞，这叫划船，正划，反划，注意手臂动作，不要太高，容易伤到筋……”
隔行如隔山，张粤不懂健美，但也知道这行门道深，非专业人士自己瞎练容易受伤。
张横平的话他听得认真，每一个动作都照着对方说的去做。
几组下来手臂直发酸。
见他没有问题后，张横平嘱咐了几句饮食方面的事项才离开，比如少油，少糖，多吃鸡胸，鸡腿牛肉等等。
一天过去，又要到收工的时间，张粤感觉两臂肌肉又酸又紧，腹肌也是紧绷着的。
今天除了练了一天，三八那边还收获七点喂养次数。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晚上，酒店附近某家餐馆，张粤吃晚餐，没有什么大鱼大肉，而是简单的增肌餐。
西蓝花，水煮鸡胸，牛肉。
良心话，一点都不好吃，嘴里没味，但为了增肌，没有办法。
只能扯着嗓子往下咽。
三天后，傍晚。
张粤给三八喂完晚饭，看着又进账的一点喂养次数，嘴角露出微笑。
入组五天，他刷了三十五点喂养次数，加上试镜当天的一次，一共是三十六次，距离一百次又前进一大步。
健身方面，在每天撸铁，以及增肌餐的攻势下，本来底子就不差的身体也开始有形了。
“三八，明天见。”
张粤笑着揉了揉老虎的头，起身离开。
五天过去，他和三八熟悉很多，就算饲养员不在，简单抚摸已经不会引起老虎的情绪波动。
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进去笼子，进行下一步贴身接触。
片场，灯火通明。
本该收工的时间，工作人员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见康红雷也在，张粤好奇问道：“今天是谁的夜戏？”
“潘金莲和武大郎床戏，别急着走，你也看看，学点东西。”
“嗯。”
就算康红雷不说，张粤也没想走，入组这几天，他都是和剧组一起开工，一起下班，从无早退迟到。
每天健身撸铁，练武打套路，喂老虎，拿着剧本在角落里背诵。
遇到老戏骨演戏，他也会上前静静观戏，看别人是怎么演的。
他就像一块干枯的海绵，疯狂吸取着片场知识。
第13章 ：武大郎死有余辜
十几分钟后，化好妆的王诗懿走了出来，几十人的片场顿时安静。
穿的是干活的粗衣，头发盘随意散着，但依旧掩盖不了那娇小柔美的面容。
围裙系在腰间，反而把盈盈一握的细腰凸显出来。
瓜子脸娇小显得五官精致，桃花眼柔情似水，长得一副媚骨天成，偏偏眼神又多了几分干净，看起来又纯又欲。
在这个没有美颜整容的时代，王诗懿的颜值可以说是非常之高，谁看了都迷糊。
据说潘金莲这个角色，之前试镜的都是王姬，林芳冰这种家喻户晓的顶级大美女。
但名不见经传的圈外人王诗懿硬是打败了这两人。
此时妆扮好的她走出来，在场男人第一想法都是，“难怪武大郎要喝毒药，这换谁谁不喝。”
“演员准备，各部门准备！”
导演棚里，张少林露出笑容，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别的演员或多或少经过几轮选拔才进组，唯独王诗懿，试妆之后立马敲定的。
什么演技不好，没有表演经验，这些在她这里根本不存在。
就算没有演技，张少林也要她这张脸来演潘金莲。
“摄像组OK！”
“收音OK！”
“灯光OK！”
“演员OK！”
“第四十五场，第六镜，action！”
场务打板，王诗懿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进入状态。
武大郎家中，忙完一天活儿的她解下围裙，洗干净手后准备上床睡觉。
床上，武大郎已经呼呼大睡。
没有吵醒，宽衣解带后的她只是默默揭开被子躺下，侧身背对着武大郎。
一双素手捏着被子，听着身旁的睡觉呼噜声，眼里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尽是哀怨和无助，我见犹怜。
此时，这个初出茅庐的影视新人的表演，已经超过很多专业演员了。
导演棚，张粤站在门口，跟着大家一起屏气望着监视器里的内容。
不得不感慨，一个演员遇到一个对的角色是多么的幸运。
王诗懿的演技很好吗？
不见得！
表演六要素是什么她可能都不知道。
但她来演潘金莲，只是这张脸就让观众信了八分，仿佛真的潘金莲就是这个样子。
第一印象好了，剩下的只要不出错，就差不了。
这就是演员和角色的契合度够高，仿佛角色为她而生。
多少演员毕生的追求就是这种效果。
“摄像，给她眼睛一个特写！”
“好，就这样，保持！”
“咔，过！”
“场景恢复，演员补妆，准备下一镜。”
从快裂到脑后的嘴角不难看出导演张少林的满意，说话嗓门都带着笑意。
招呼着各部门忙活起来后，很快，第二境开拍。
这个镜头是潘金莲躺下后没多久，又扭头看了一眼武大郎的睡姿。
按照着剧本，王诗懿回头，只是看了一眼，目光赶紧转移，不忍直视。
若是刚上床躺下的时候还只是伤心和不甘，这会是快哭出来。
武大郎太丑了。
皮肤黝黑，塌鼻子，油光满面，脸上坑坑洼洼的。
留着长长的胡子不说，看起来还很脏的样子。
只是看了一眼，王诗懿整个人下意识的抗拒，一想到潘金莲嫁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
“咔，过！”
“休息一会，准备下一场。”
张少林喊卡，这一场拍摄结束，王诗懿穿好衣服，第一时间来到导演棚。
在门口，遇到张粤，两人打了个招呼。
“张导，我能看看回放吗，心里没底。”
“放心吧，演的很好。”说着，张少林打开回放让王诗懿自己看效果。
一共两个机位，两段表演都拍进去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王诗懿看完后都不敢想像这是自己演的。
王诗懿这张脸，真是绝了，张少林越看越满意：“代入感很强，没有丝毫表演痕迹，非常棒，保持下去，或许这会是你的代表作。”
“这是潘金莲唉。”王诗懿苦着脸道：“播出后我不会被观众骂死吧。”
反派角色本来就不讨喜，潘金莲这个角色，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水性杨花，千古荡妇的代名词，再怎么演也不会被人喜欢。
说实话，要不是剧组开价高，她都不会演。
张少林鄂然，他想说站在演员的角度来，遇到一个适合的角色不容易，能演好是一大幸事。
但考虑到王诗懿不是专业演员，演好了只会被观众骂，安慰的话他就说不出口。
导演棚里，张粤本来在看热闹的，听到这话说道：“放心吧，观众不会骂你的，这武大郎我看了都起杀心。”
监控器画面上，最后一格定格的是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同框。
二人卧榻同眠，一个胡子邋遢，长得跟哥布林似的，一个美艳娇贵楚楚可怜。
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人，似乎对潘金莲之所以会勾引武松，会联合西门庆给武大郎喂毒药一点都不奇怪了。
人穷不娶美娇娘，这是水浒传作者给后人的警告。
双方价值不匹配的时候，是要出事的。
“噗嗤！”王诗懿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你真会安慰人。”
这句话既是否决了潘金莲的淫荡形象，又表扬了自己的演技，和抬高她的美貌。
偏偏还转了几个弯，让人听得舒服。
张粤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框道：“实话实说而已。”
“咳！”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康红雷咳嗽一声，说道：“你小子晚上没戏，还不下班吗？”
“回去闲着也是闲着，我在片场多看看，跟前辈身上学点东西。”
“你剧本背完了？”
“背完了。”
嘶！
康红雷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高看张粤好几眼。
导演棚里的张少林也是一样，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张粤的活儿不少。
没想到才几天过去，台词就背完了，那可是几十页。
“武术套路呢？”
“七七八八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熟练。”
张粤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眼下这些工作，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其实就武术套路。
前身是塔沟武校出来的，有功夫底子，各种武大套路多多少少会一些，学起来很快。
“不错。”张少林点点头：“这周把潘金莲，西门庆和武大郎这边拍完，下周差不多就到你了。”
张粤心中一凛，知道有这一天，他也时刻准备着，没想到来这么快。
张少林补充道：“放心，打虎戏留在杀青的时候拍，我们先拍别的戏份。”
张粤松口气：“好的导演，我一定全力以赴。”
第14章 ：其实她没那么坏
“已预支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条件：事后饲养老虎一百次。”
“当前饲养老虎次数：69/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入组第九天，张粤把饲养次数刷到69次，自从台词和武打套路搞定后，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和三八的相处中。
现在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观戏，健身，喂老虎，相比刚来剧组的时候，每一项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特别是喂养老虎，两天前他已经敢在饲养员不在场的情况下进入老虎笼子。
得知三八喜欢玩一二三木头人游戏，他就陪着一起玩。
当然，是在吃饱的情况下。
两天时间相处下来，一虎一人，关系升温极快。
“小张，片场快开戏了。”不远处，饲养员走了过来。
正常情况老虎这边不能离开人，但张粤和老虎越来越熟后，渐渐也用不着他了。
所以每当张粤和老虎相处的时候，他都会轻松不少，偶尔上个厕所，抽抽烟，周围晃悠。
“好的马哥。”张粤回应一声后，拍着老虎的头道：“走了三八，回头见。”
张粤走出笼子，三八哼唧着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一起出来玩。
又是哄又是推，忙活好一会他才把老虎堵回去，随后快速锁上笼子。
来到片场，今天拍的内容是西门庆初见潘金莲。
西门庆走在大街上，被楼上撑着窗户的木棍掉落砸在头上，二人“不打不相识。”
张粤来的时候已经开拍了，正好是王诗懿出场。
推开窗户，长得俏美的潘金莲忙说道：“奴家一时失手，打疼了官人。”
“不妨事，只恐娘子闪了手啊。”
饰演西门庆的演员是李强，老演员一枚，实力强悍，演技精湛。
听说原本要试的是林冲，就因为笑起来色眯眯的，就被导演拉来演西门庆。
张粤原来以为这是个段子，这会李强一笑，确实是色眯眯的，他信了七八分。
被人棍子砸脑袋了，还舔着笑脸问人家手痛不痛。
这要楼上是男人，早就用三字经把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了。
不过也不怪这老小子笑得色眯眯，楼上的潘金莲确实迷人，一颦一笑惹人心醉。
“官人休怪，不是诚心的。”王诗懿展颜一笑，赔罪着说道。
“诚心倒是好了。”
LSP西门庆蹲下把木棍捡起来抛还回去，全程视线都没有离开潘金莲。
二人的第一次见面结束。
下一场拍的是西门庆遇到王婆，用不着王诗懿。
空闲时间，她被导演叫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再出来的时候面若惆怅。
目光扫视一圈，看到角落边站着的张粤，走过去打招呼。
“你老虎喂完了？”
“刚喂完，听说这边在演戏就马上过来了。”
王诗懿眼睛眨了眨，问道：“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挺好的，很棒。”张粤竖起大拇指。
“撒谎，刚刚我还被导演批评，说我演的太过了，面对西门庆不应该那么开心。”
回想了一下的王诗懿刚刚的表演，张粤道：“我没觉得不对，美女遇见帅哥不就是这个表情嘛。”
“哟，你还懂女人啊。”
“这跟懂不懂没关系，用现代话说，西门庆就是上市公司公子哥，年轻，帅气，有钱，谁不喜欢。”
“而武大郎只是个起早贪黑卖饼的中年男人，又矮又丑又穷，但凡脑子正常的女人都知道怎么选。”
“更不要说潘金莲是被逼着嫁给武大郎的，对这个男人本身就没有感情。”
王诗懿眼睛一亮，感觉遇到知音了，对于潘金莲这个角色，她就是按照自己真实想法演的，没觉得这是个荡妇。
“是吗，可是他们说这是个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粤摇头，后退几步坐在转角的阶梯上：“潘金莲要是爱慕虚荣，她早就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或者是小妾了。”
“被迫嫁给武大郎后，她还兢兢业业，每天半夜起来揉面，晚上做好饭等武大郎回来吃，这已经算是好女人了。”
“普通女人要是和她一样的遭遇，要么动辄打骂武大郎发泄自己的不甘，要么过不了这种生活悬梁自尽。”
王诗懿一屁股坐在张粤旁边，手肘撑着膝盖单手托腮，望着他说道：“但是她后面勾引武松，并且毒杀武大郎是事实。”
“因为她是被迫嫁给武大郎的，没有夫妻感情。”张粤叹口气。
武大郎外号三寸丁，身高一米四，年纪又大，长得又丑，还穷，负面buff叠满了好吧。
强迫性把一个花季少女嫁给他，对这个女人来说，简直是灾难。
没暴起杀人都算是善良的了。
“毒杀武大郎也不是她的初心，真想杀人早就杀了，她也是一步步落入王婆和西门庆的套中，最后越陷越深，犯下大错。”
“至于勾引武松。”张粤挺直腰杆，举起肱二头肌开玩笑道：“武松又高又帅，还是个能打老虎的八块腹肌猛男，女人倾心也正常。”
“哈哈哈，你真能给自己贴金。”
这一幕把王诗懿逗得哈哈笑。
笑谈之余，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粤，不愧是练武的，健身这么些天下来，身体已经有形了。
昨天中午张粤光着膀子健身的时候她偷偷看过，不是剧组里其他男演员那种夸张大胸肌，而是均匀的薄肌，看起来很养眼，又健康。
“当然，我可不是在表扬潘金莲，也没有赞扬她行为的意思，反而觉得这女人不聪明，太傻。”
想起前世网友的说法，张粤摸着下巴道：“武松重情义，要脸，真想拿下他也没那么麻烦。”
“找一个武大郎不在家的时候，约他房间里见面，就说你大哥那方面不太行，你不想你大哥绝后，那就帮帮他。”
这计谋，听得王诗懿老脸一红：“那武松要是不答应，转身离去呢。”
张粤打了个响指：“所以潘金莲还要准备一把短刀，不等武松开口，接着说道，我也是要脸的人，你不答应，我也没脸活下去。”
王思懿稍微代入了一下，咂舌道：“确实是无解的题，武松不答应也得答应。”
随后怪异望着张粤道：“你哪学的这么多歪门邪道东西？”
张粤坏笑道：“片里。”
王思懿撇嘴，淡定道：“啥片啊，给姐看看。”
张粤：“……”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问你话呢，什么片。”
“这天色不早了，我得健身去了。”
第15章 预支表演专精
入组第十三天，张粤终于收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张拍摄通告单。
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场戏的拍摄时间，拍摄内容，妆发时间，以及拍摄地点。
距离他最近的一场戏是两天后，地点在武大郎家中，内容是和潘金莲，武松的见面。
深呼吸一口气，张粤收起单子，望向笼子里的老虎，笑道：“三八，今天想不想玩踢足球。”
运动越多，饿的越快，为了刷三八的饲养次数，张粤也是拼了老命的带着三八练足球。
幸好老虎这笼子够大，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施展得开。
每次运动完，三八都是伸着舌头喘粗气，喝上几口水。
之前一天最多刷八点饲养次数，现在张粤一天能刷十来点。
也不管三八答不答应，张粤捡起地上的足球丢进笼子里。
在三八去追逐的时候，他打开笼子大门走进去，转身反锁。
一人一虎，就这么踢过来踢过去，不断的抢球，进球，有时候三八急眼了就把张粤摁在身下，不让他去抢。
到了中午，三八吃饱喝足后午睡，张粤也没离开，就这么躺老虎背上跟着一起晒太阳。
剧组里一些演员路过这边，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砸吧嘴。
也不知道是谁把张粤片酬透露出来，得知是四万块钱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气。
水浒传剧组，一部戏拍完只能拿一两万的大有人在。
张粤一个新人上来就是四万，有点高得离谱了。
凭什么啊。
但看见这小子天天往老虎笼子里钻的时候，大家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头枕在老虎背上的张粤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想法，睁开眼看了一下面板后，满意的再次闭上眼睛。
“已预支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条件：事后饲养老虎一百次。”
“当前饲养老虎次数：96/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
翌日，清晨，张粤和往常一样，跟着剧组的大巴车来到影视城。
刚准备去领早餐，就见不远处，武大郎家灶房里的王诗懿叫住他。
“张粤，过来一下。”
张粤不知道她叫自己干嘛，但还是停住迈向早餐摊子的脚步，朝着灶房走了过去。
“诗懿姐，有事吗？”
“有事才能叫你啊？”王诗懿白眼：“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两个大馒头吃。”
张粤紧张的左右看了看：“这，合适吗？”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很熟了，但光天化日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有什么不合适的，等着，马上就好了。”说着王诗懿揭开锅盖，蒸笼里放着几个白花花馒头。
她用筷子捅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夹起两个递给张粤。
“尝尝味道怎么样？”
张粤略带失望接过馒头，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旁边的灶台板子上还有一堆白面和擀面杖。
“你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蒸馒头？”
“张导说我演揉面的戏不够生活化，让我学习蒸馒头，不说这个了，你快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做。”
张粤望着手上的馒头，圆不圆瘪不瘪，确实不像是街上买的。
试着吃了一大口，毫无口感可言，抱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把两个馒头吃完。
“怎么样？”王诗懿瞪着大眼睛，期翼的问道。
馒头有点噎，张粤锤了锤胸口，这才说道：“还可以，至少是熟了，但依旧有进步空间。”
“你嘴巴真会说话。”王诗懿笑着说道。
随后扭头望了望了，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喝点水顺顺吧，别噎死了。”
“谢谢。”张粤也不客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微甜，应该是放了蜂蜜。
王诗懿道：“明天就该拍咱俩了吧，有时间的话对对戏呗，我还没跟你对过戏呢。”
之前两人只是对词，双方照着剧本你一句我一句念，算不上对戏，只能是简单熟悉句子。
张粤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午。”
“可以，那我下午来找你。”
“我这边事多，你不好等，还是我去找你吧。”
“也行。”
从王诗懿这边出来，张粤已经半饱了，领了份早餐，带着走向老虎笼子那边。
两小时后，他的面板上又多了两次饲养点数。
……
下午四点，王诗懿忙完片场的拍摄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老虎笼，身上妆都没卸，穿的还是潘金莲衣服。
笼子边，张粤脸上盖着剧本，后背靠在椅子上睡大觉，时不时传来呼噜声。
几米外的笼子里，老虎也是呼呼大睡。
看到这幕，王诗懿也是笑了，弯腰看了一下，张粤脸上剧本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平时很认真，很努力。
“哎，醒醒。”
“太阳快落山了还睡。”
听到叫唤声，张粤睁开眼睛，拿下剧本后见是王诗懿，不好意思道：“下午陪着三八玩，有点累。”
他在消耗老虎体力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消耗自己体力。
如果有微信步数的话就知道，他现在每天大几万步。
王诗懿道：“要不你睡会，咱们晚上再对戏吧。”
张粤站起身伸懒腰，长舒一口气后，振奋道：“没事，睡也睡得差不多了，直接对戏吧。”
“好，那就从进门那里开始，你这凳子借我用一下，就当这是屋里。”
张粤点头：“没问题。”
拿起剧本，最后看了一眼，确定好表演桥段后把剧本放下。
后退了几步，准备代入武松进入家门的场景。
“嫂嫂，请受武松一……”
张粤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面板就变了。
宿主：张粤
技能：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
已完成预支条件，是否开启第二次技能预支？
张粤把目光看向笼子里的老虎，他想起来了，在累得睡着之前，最后一次饲养已经完成。
“是！”
张粤心里默念一声。
已预支表演技能专精，条件：事后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
当前饰演次数：0/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艹！”
张粤忍不住骂出声。
获得表演技能专精，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演技。
但条件是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角色，这就特么就过份了。
多少演员一辈子都演不了一百部戏。
系统你大爷，最好说的不是主角。
“你说什么？”
对面，王诗懿脸发烫，饶是她经历过不少江湖风雨，但还是第一次见当着她的面，说要那啥她的。
第16章 ：人生第一场戏
“坏了！”
张粤回过神，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对戏，对面是王诗懿。
“诗懿姐，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想到了别的事，我没有那个意思。”
“真的，我发誓！”
见张粤尴尬得快钻地的表情，王诗懿的心绪也平静下来来：“是吗，那你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张粤拱手求饶，苦着脸道：“咱俩还是赶紧对戏吧。”
“行，那就对戏，不过这一趴我可给你记着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张粤欲哭无泪，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特么的，怎么一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来吧，重新开始。”
整理好情绪，张粤几次深呼吸后，眼神和面色开始发生变化，看向王诗懿的眼神没有刚刚的尴尬和窘迫。
有的只是刹那的痴傻。
那是看到美人的惊艳。
怔住了两秒后，张粤这才抱拳单膝下跪，低着头道：“嫂嫂请受武松一拜。”
王诗懿呆住，她入组时间不短了，目前合作过好几位演员，都是实力派。
但像张粤入戏这么快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说台词间的表情，语气，还有看自己的眼神，以及下跪抱拳，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小动作，都无比的自然，流畅。
这种实力，她只在剧组里的那些老戏骨身上见过。
地上，张粤保持着抱拳，单膝下跪的姿势一动不动。
获得表演技能专精后，他再看剧本，再表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一个天一个地。
来到剧组第一天，张纪忠让他试戏，是武松喝酒的场面。
当时他内心紧张，尽量控制自己的手脚不发抖，面部肌肉不紧绷，但越是控制，看起来越紧。
这会儿不一样，在说出台词之前，心中仿佛已经有一个武松的形象。
所作所为就是角色，不用再刻意去通过设计，肢体控制来传输内容。
“叔叔快请起，折煞奴家了。”
张粤起身后，王诗懿施了一个万福，轻言细语道：“叔叔万福。”
“叔叔请坐。”
王诗懿让开座位，张粤坐下，对着身旁的空气道：“哥哥是什么时候成家的？”
说完，站起身，勾着腰，压着嗓子笑呵呵道：“你走后三个月成的，兄弟，这一年多你是在什么地方。”
张粤坐下，思绪飘了须弥，和蔼着说道：“先是在江湖上走动，后来结识柴进柴大官人，在他府上躲避一年多。”
这就是武松和潘金莲的初见。
总共没有几句台词。
张粤站起身，对王诗懿道：“诗懿姐，你看咱们是接着第二场，还是……”
“还是先把这场演好吧。”王诗懿没想到张粤的演技这么高，片刻间一人饰演二角，就跟鬼上身似的，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就请教：
“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你演的挺好。”张粤先是肯定，接着道：“就是在微表情上还能再丰富点。”
“武松进门的时候，她应该也是有诧异的，因为这兄弟俩长得太反差，一个矮小丑陋卖炊饼，一个高大帅气打老虎。”
“听着武松认识的都是柴进这种大人物时，她的表情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变化，或许在潘金莲心中，武松才是她的理想型。”
融合了表演专精，张粤对剧本的理解何止上升一个层次，三言两语间就让王思懿茅塞顿开。
“我明白了，你说的真好，给我几分钟，我酝酿一下。”
王诗懿瞬间醍醐灌顶，看张粤的眼神闪闪发光，又是崇拜，又是好奇。
平时她也觉得张粤挺优秀的，能吃苦耐劳，会武打，还敢喂老虎。
但在这场戏之前，也仅仅是觉得他优秀。
这场戏开始之后，短短几分钟就把她折服了。
她想把张粤脑袋掰开，看看这么强的演技和这么深的人物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粤淡笑道：“我就随便一说，你觉得有用就好。”
获得演技专精后，他再看王诗懿的表演，破绽其实挺多的，随随便便都能指出几点。
但他不会傻到真的一一给人指出来。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专门挑自己毛病的人。
退一万步，就算全指出来，王诗懿就能全部改正吗？
不可能的，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差距大了去。
所以差不多的，指出几个漏洞比较大，容易改的方向就行了。
“有用，太有用了。”王诗懿开心道：“再来一遍，这次我有不同的想法。”
四点开始，张粤陪着王诗懿对戏，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三场。
在他指点下，王诗懿一遍比一遍演得好。
今天没有夜戏，六点钟就收工了。
晚上，回到酒店后，王诗懿专门请张粤吃晚饭，两人又聊了许久的剧本。
次日，清晨。
早上六点钟，洗漱完毕的张粤下楼，坐上剧组的车前往影视城。
换上戏服，鞋子，上头套，面部化妆，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是七点半。
吃完早餐后八点。
剧组正式开工。
副导演安排群演在外面街道游走，各部门测试机器，几位主要演员，张粤，王诗懿，李启明，宋文华也都到现场。
摄像师傅对张粤道：“小张，你先走一遍，我定个位。”
“好的。”
踏进屋里，张粤站在门口，朝着摄像道：“这里行吗？”
“OK，没问题。”
摄像说完，一个工作人员拿出胶带，在张粤脚下贴了一个X。
摄像机器有时候是固定的，能拍的角度和内容有限，演员不能在片场乱跑，容易出画。
不只是不能乱跑，演员在表演的过程中走的路线都得按照事先设计去走。
搞定第一个点，张粤接着走，这次是走向八仙桌旁边，拉开板凳坐下。
“小张，脸看我，对，就这样，待会就这么演。”
“搞定，下一个人。”
张粤的走位结束，摄像继续安排下一个人。
在张粤等待的过程中，康红雷走了过来，拍着他肩膀道：“第一天拍戏紧张很正常，谁都会NG，别有心理负担。”
张粤挠头，要是之前，他确实紧张，现在紧张个毛啊，待会需要演的内容，已经在他脑子里过十几遍了。
“康哥，我不紧张。”
“我懂，过来，我再给你讲讲戏，武松这个人重情义，软肋是他大哥……”
第17章 ：天才
担心张粤不会演戏，康红雷不厌其烦的把武松这个角色的性格揉碎讲给他听，还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
张粤慨叹，这老哥真是好人啊。
半小时后后，王诗懿那边已经演了一个开场，马上就要到他了。
“康哥，我得过去了。”
“去吧，放轻松，NG几条也不要紧。”
康红雷还不忘安慰他。
张粤道：“谢了。”
来到屋外，镜头看不到地方，张粤等待屋里的场务打板。
当听到action的时候，身旁的饰演武大郎的演员宋文华拉着他往里走，边走边喊道：
“娘子，娘子！”
跨进屋里后，他高兴介绍道：“你看这是何人？”
潘金莲望着武松，心脏猛的慢了半拍，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已经风起云涌。
“兄弟，快见过你嫂嫂。”
“嫂嫂，请受武松一拜。”
“啊，叔叔快请起，折煞奴家了……”
导演棚，导演张少林望着监视器，评价道：“老宋演的是真不错啊，表演天赋很高，非科班演员能到他这个地步的真不多。”
宋文华是武术队的，多次拿过表演冠军。
一开始他要演的角色是矮脚虎王英，试完之后觉得挺合适的。
毕竟他这身高，也算是特型演员了，加上会武打，挺符合王英的人设。
但水浒传里还有一个矮个子角色，就是武大郎，张少林抱着试试的想法，让他试装。
结果试完妆后，觉得更像武大郎。
演起这个角色来，宋文华也是得心应手，匹配度非常高。
康红雷点点头道：“老宋确实很少让人操心，给他讲戏一点就通，将来吃演员这碗饭一点问题都没有。”
剧组里非科班毕业的演员很多，有健身的，有武术队的，有模特的，有散打的，有当兵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调教的时候各人天赋不同，收获也不同。
在这批非专业演员中，宋文华算是比较可以的。
“咦，这两人。”
突然，张少林看到张粤和潘金莲的表演，惊讶得差点掉下巴。
这一场戏潘金莲的戏份不多，总共就两三句词，难度说简单也很简单，把词说完，同时把对武松的感受表达出来就行。
说难也难，因为台词少，更多的只能用眼神，脸上微表情来传达角色的内心戏。
他对王诗懿的要求其实不高，能勉强过关就行，因为这场戏也不是什么重要戏。
结果王诗懿的给他的反馈不是一般的猛烈。
初见武松的愣神，一句普通的叔叔请起语气温婉，淑女的施了一个万福，这是在武大郎身上从未有过的。
武松进屋后，她就站在门边看着哥俩聊天，脸上没有表情，视线却是时不时在武松身上扫过。
没有肆意张扬的表达爱意，有的只是压在内心的喜欢。
王诗懿入组这么久以来，张少林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高的演技，完全不比专业老演员差。
本来想的只是六十分及格就算了，但王诗懿一下子给他一百分，让他有点不习惯。
再看看张粤，又是一个大惊喜。
新人，第一次演戏，张少林都做好NG十次八次的准备了。
结果张粤进门后就开始狂飙演技，初见嫂嫂的美貌让他失神，接着是抱拳单膝下跪打招呼，不敢僭越的低下头。
明明嫂嫂就在门边上站着，和大哥聊天时他的目光不曾偷看一眼。
长兄如父，嫂嫂对他来说就是母亲。
第一眼的惊叹是男人本能，后面的自制是本事。
张粤短短半分钟之间，把这个角色的内心诠释的非常好，仿佛武松就该是这样。
这一连串连招打下来，不只是张少林，康红雷都震惊了。
这尼玛是第一次演戏？
把剧组里科班毕业的那几个实力派演员拉过来也就这样了吧。
“你教的？”张少林目瞪口呆的对着康红雷说道。
“我，我，是。”康红雷说话都磕巴：“但我只是给他讲戏，没有教具体演法。”
我尼玛，这难道是天才？
张少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像王诗懿这种从六十分突然飙到一百分，他勉强能接受。
但张粤是从零分到一百分。
“你确定他是塔沟武校出来的，没弄错吧？”
“资料上是这么说的，要不待会我再问问。”
这表演技术，连康红雷都不信张粤是塔沟武校出来的，谁家武术学校出来的能演到这种地步？
难道塔沟武校开表演班了他不知道？
外面，张粤已经和宋文华说完台词了，但迟迟不见导演喊咔。
宋文华懵了，这场戏没词了啊，接下来说什么？
“兄长最近身体可好？”
“还行。”
“我现在回来了，以后兄长不用这么操劳。”
“要的要的。”
“咔，过！”
没有台词，张粤现场编，表演也没停下，但宋文华有点接不住，只能含糊其辞赶趟。
导演棚里的张少林反应过来，连忙喊了咔。
擦了擦额头的汗，宋文华对张粤道：“兄弟，你这表演牛啊，把我都给整出压力了。”
“哪里，宋大哥的表演才叫好，非常值得我学习。”
“客气了。”
二人还在商业互捧，完全没注意到王诗懿已经不在了，喊咔后她就来到导演棚。
“导演，我这场演的怎么样？”
“非常好，出乎我的意料，刚刚我还跟红雷夸你。”
康红雷也跟着道：“你这是演着演着开窍了？”
“哪里，就是功课做得多，昨天拉着张粤陪我对了半天戏。”
张少林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也不错，以后没事你多带带小张。”
王诗懿：“……”
她觉得张少林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能有今天的效果，可不是她带的张粤，而是张粤带的她。
但她不解释，只是笑着道：“带谈不上，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帮忙，一起学习进步。”
张少林夸奖扭头对康红雷道：“这觉悟好，演员就应该这样。”
张少林点头道：“现在的年轻人，有这样想法的不多了。”
两人轮番夸奖，把王诗懿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入组时间不短了，还是第一次从导演嘴里听到这么多夸奖。
平时都是训她居多。
第18章 ：剧组扬名
得到导演的肯定，王诗懿开心的走出导演棚，来到片场，张粤和宋文华在商量待会怎么演。
第二场戏是武松在阳谷县当了步兵都头，下班后回到大哥家中吃饭。
表面是吃饭，实则是潘金莲再次对武松刮目相看，越发喜欢，二人的关系也进一步加深。
张粤昨天已经和王诗懿对过戏了，现在只差和宋文华熟悉。
因为这场戏的主角是武松和潘金莲，倒也不用怎么费力气跟宋文华沟通。
很快，第二场戏开始。
场务的板上写着第几场，第几镜，以及摄像角度，这是方便后期剪辑。
“action！”
场务打板，三人再次进入状态。
先是宋文华挑着担进屋，王诗懿帮他把担子放下，随后问起武松怎么没有回来。
武大郎解释武松现在衙门当差，两人一起同行担心让外人小看了弟弟。
潘金莲反驳他作为亲兄弟不应该如此。
正说着，张粤进场。
头戴长帽，腰间挂着长刀，整个人高大帅气，英武不凡。
“武松见过嫂嫂。”
还是和上次一样，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王诗懿按照昨天排练的，先是后退一步，匆忙间双手放在小腹表示礼貌。
“叔叔老是这么多礼，客人似的，奴家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武松只是敬重嫂嫂，我哥为人老实厚道，如今有这么一个家，全靠嫂嫂一手操持。”
闻言，潘金莲感动，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谈话间，武大郎关门，又转身去厨房忙活。
见潘金莲面色不对，张粤关心道：“嫂嫂这是怎么了？”
王诗懿强笑：“没什么，就是你哥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说着，她接过张粤脱下来的外套，帮忙挂在墙上：“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莫再说什么谢不谢的，让外人听了笑话。”
“嫂嫂说的是。”
“叔叔快坐，奴家这就弄饭来。”
“有劳嫂嫂了。”
很快，潘金莲从厨房端来饭菜，张粤望着冒热气的五菜一汤，赞叹剧组的敬业。
别说是九十年代，就是二十年后，一部投资上亿的影视剧，也很少有真的饭菜上桌。
都特么的道具，全是塑料的。
演员全程说台词，没有半点吃饭的氛围。
“叔叔平时住在衙门，不冷清吗？”
潘金莲一边分发碗筷，一边问道。
正在喝酒的张粤放下酒，连忙站起身道：“一个人习惯了，再说平时也有士兵伺候。”
见武松站着说话，王诗懿下意识就说了一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叔叔请坐。”
“好。”
“那些粗人啊，灶上灶下手脚也不会干净，做的菜也少，难有变样可口好吃的，都是你哥哥不懂事，自己亲骨肉，也不请回家住……”
监视器前，张少林和康红雷望着张粤和王诗懿这一来一往的对戏，节奏感和流畅度之高，心中说不出来的舒服。
康红雷道：“还真是开窍了，这两人演的真好，配合非常自然。”
张少林兴致冲冲道：“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张粤饰演的武松，面对潘金莲从来没有坐着说话，言语间尽是体谅和敬重。”
“年轻人领悟到这么多细节，小张不孬！”
前面几天两人拍的是潘金莲和西门庆那边的戏，整个剧情略显压抑。
这会拍武松，潘金莲那叫一个放松和开心。
一紧一松之间，对比立马出来了。
同时二人也见识到张粤的不凡，两场戏演下来，都是他在带节奏，宋文华和王诗懿全程跟着他走。
好演员都是靠带的。
一个好的演员，不但自己演得好，还能把对手演员带入自己的节奏中，让对方入戏更快，更深。
演戏张粤就是这个境界。
……
中午，剧组放饭。
张粤领到属于自己的盒饭，没有坐空位置，而是朝着老虎笼那边去。
早上的戏份中有吃饭的戏，他在拍戏中真吃了两碗，这会并不饿。
他前脚刚走，后脚领了演员餐的王诗懿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
她还想借着吃饭时间找张粤聊聊戏，没想到张粤都不坐下，而是跑去找老虎。
下午，剧组继续开工，还是拍武松和潘金莲。
张粤来到片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大堆人。
水浒影视城很大，剧组分为两个组在拍，加上每个人拍摄时间不同，所以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所有演员的，也就是放饭的时候见的多。
像今天一下子见着好几十号演员的情况，张粤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还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打量。
见康红雷在片场，他上前小声问道：“康哥，今天是啥情况，改戏了吗，这么多人。”
“没改。”康红雷爽朗笑道：“听说这边出了一个演戏很厉害的年轻人，他们过来看看。”
剧组总共就几百号人，不算大，早上张粤的表现大家又有目共睹，这不一中午的时间，剧组都传遍了，说演武松的年轻人演技厉害。
听说这事，一些闲着的演员都过来凑热闹，想看看有多厉害。
张粤下意识道：“谁啊……不会是我吧？”
康洪雷咧嘴一笑：“猜对了，就是你。”
“我演技其实……”张粤想说一般，但又觉得太装逼，于是客气道：“其实还有很多向前辈学习的地方。”
入组那么多天，天天观戏，对于自己的演技，他也有一个对比。
融合表演专精后，他的水平大概是表演科班毕业的学生入行十年样子。
放在中生代演员梯队里不算厉害，但在年轻一辈，特别是三十岁以下的演员中，应该是一骑绝尘，独一档了。
康红雷欣慰，又问道：“对了，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塔沟武校出来的，大家都说你是专业演员。”
张粤无奈道：“初中毕业就去塔沟练武了。”
他也不怕学历歧视，直接就坦白了。
这个年代，演员圈里的人，真正科班毕业的不多，反倒是半路出家的大把。
老一辈艺中专毕业的也比比皆是。
“你爸妈不管啊？”
“管不了，二老就是初三那年走的。”
“唉。”康红雷叹气，安慰道：“节哀。”
张粤耸肩：“早习惯了。”
第19章 ：来自老戏骨的认可
下午戏份的主角依旧是张粤和王诗懿。
在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劝说下，武松从县衙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家中来。
潘金莲亲自给他收拾屋子，铺床。
见他连续几天穿的都是同一套衣服，潘金莲说要帮他做衣服，让武松站着别动，用手给他量尺寸。
在导演喊开始后开演，很快就到了量尺寸的环节。
王诗懿不紧不慢的帮忙量尺寸，从手臂到后背，从后背到前胸。
抚摸着这具身体，眼中尽是温柔和贤惠。
“叔叔身量真好，怨不得能打死老虎。”
张粤扬起下巴，目光朝着斜上方，不敢看王诗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嘴巴里打了个哈哈。
“叔叔稍等，奴家给你下碗面吃。”
“劳烦嫂嫂了。”
此时，他的眼中没有色欲，有的只是幸福，很开心大哥能找到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
一碗鸡蛋面端上桌，拿起筷子，张粤吃的很香，先吃的鸡蛋，后吃的面。
围观的演员中，有人低声道：“这年轻人演技确实可以，能把表演拿捏到这么细微，不容易。”
饰演小李广花荣的修钦下意识反驳道：“不就是吃碗面吗，这有什么难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吃戏非常考验一个演员的表演功底，你要让观众看出来你吃得香，吃得饱，同时还要兼顾表演和台词，属于一心二用。”
“不信回头吃饭的时候你自己试试，同时吃饭和表演是什么感觉，大部分人注意力要么在台词上，要么在吃上，表演内容多了还容易出错。”
修钦还想反驳，一扭头发现刚刚说话的人是李雪剑，顿时没了脾气，乖巧道：“李老师说的对，学到了。”
打死他都没想到，好好的李雪剑来这边凑上门热闹。
李雪剑其实也没想凑热闹，就是见这边人多，好奇过来看看，刚来就见着武松吃面这场戏。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是一碗面他就看出来，饰演武松这个角色的年轻人演技不错。
松弛，自然，对表演有自己的理解，知道怎么利用小表情让角色更加丰满。
普通演员拍戏不是大吼就是大叫，要不就是肢体夸张。
一些入行久的演员肢体语言很小，但往往非常精准的表达出角色的内心戏。
除了不做无关的肢体语言外，这些老演员更多把心思花在微表情上，一个皱眉，一个笑意，一个眼神都是戏。
当然，还有更厉害的演员，肢体动作不多，脸上也毫无表情，全靠台词来撑戏。
这类“老炮”的戏是可以用听的。
你闭着眼睛听他说词，能从抑扬顿挫，语气语调中知道角色的情绪如何，脑海里自然浮现出相应画面。
“咔，过！”
“换个角度拍特写。”
一场拍完，张粤压根没有休息时间，补妆后立马开启第二次拍摄，接着又是大街上和武大郎的对戏。
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中间他还抽时间去把三八喂了一遍。
晚上，剧组大部分演员收工，张粤和王诗懿被留下。
他俩还有一场。
这场是晚上武松睡觉，潘金莲给他送火炭，不小心看到武松的身材，心中荡漾，没忍住上了手。
“呦，身材不错啊。”
屋里，张粤脱掉上衣后，第一个打趣他的是王诗懿，之前她还只是在张粤锻炼的时候偷偷看了几眼，现在是明目张胆的看。
别说，身材确实好。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代谢快，身体棒的时候。
张粤锻炼的时间还不是太长，肌肉线条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大的夸张，但就是这种薄肌让人看了喜欢。
“王诗懿，你眼神能收敛点吗？”张少林都有点看不下去。
他搞不懂，剧组那帮梁山好汉之前天天光着膀子健身，一个个的肌肉发达，手臂比大腿都粗，也没见王诗懿有什么想法。
这会看到张粤，怎么就有了兴趣。
王诗懿开玩笑道：“导演，我这是提前入戏呢。”
张少林道：“啊对对对，保持住，张粤躺下吧，被子别盖完，胸膛露出来，裤子就不用脱了。”
比起王诗懿，明显张粤就要省心得多，一点就通，有些东西不点也通。
不过对于这两人，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特别是张粤，入组十多天就把肌肉练成这样很不容易。
健身是没有捷径的，全靠练和饿。
张少林之前就听不少梁山好汉抱怨健身太苦，为了减脂，一个个晚上饿的嗷嗷叫。
入组的时候张粤是什么样张少林很清楚，能有今天的成果，付出多少努力他大概也明白。
“导演，我准备好了。”张粤躺在床上说道，说完觉得少了点什么，又把武松的刀放到顺手位置。
“各部门准备，争取一条过，我今天不想熬夜。”
张少林发话，工作人员全都动起来，王诗懿也把道具准备好，一盆燃烧的火炭。
“action！”
场务打板，王诗懿端着火盆，轻轻揭开布帘，走进房间。
通过窗户的月光照在武松身上，面容俊朗。
半掩的被子把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
本来只是想送完炭火就走的潘金莲心脏跳动，此情此景给了她带来强大的心灵冲击，内心蠢蠢欲动。
打量好几眼后，于是借着给武松盖被子的机会，把手放在他的胸膛揩油。
这一幕，把导演棚的张少林都看激动了。
这要不是知道剧本内容，他都觉得下来肯定是天雷勾地火，毛片里的情节。
“谁！”
突然，感受到异样的张粤睁开眼，一声大喝的同时，顺手拿起刀拔了出来。
“啊！！”
王诗懿心中美滋滋的，被这一嗓子吓得花容失色，装有炭火的盆掉地上。
“摄像，快给特写！”
张少林急忙招呼。
这种自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可遇不可求，一般也就第一遍有效果，第二遍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惊吓。
望着地上的炭火，张粤放下刀，当即抱拳认错：“武松无礼，嫂嫂恕罪。”
王八蛋！
王诗懿又是咬牙又是翻白眼，心中狂念三字经，张粤这一嗓子事先没跟她商量过，刚刚是真的把她吓一跳。
这要是换成男人，肯定萎了。
“叔叔真是，吓坏奴家了。”
第20章 ：喝酒入戏
一连五天，张粤每天都和王诗懿对戏，武松和潘金莲的戏份被两人拍的七七八八。
很快，剧情来到潘金莲醉酒后勾引武松。
之前的潘金莲只是明里暗里的对武松仰慕，动作上虽有逾越，但好在克制之中。
这回，在酒精的麻痹下，是真的不克制了。
这是场大戏，一大早剧组就把造雪机搬过来，现场几十号工作人员忙前忙后。
一帮群演早早的化妆，已经开始在街上练习走位。
现场，王诗懿眉头紧皱，这场戏潘金莲要发疯，要把挤压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高傲的她抛下脸面勾引武松后被无视，她要哭，要骂。
一下子抛出来这么多情绪，她根本拿捏不住，想想都头皮发麻。
特别是导演告诉她最好是一条过，因为这种情绪爆发的戏，越拍越不行，演员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宣泄后，只会一遍不如一遍。
“张粤，要不你再给我讲讲这场戏吧。”
快要开机了，王诗懿提出让张粤给她讲戏。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张粤当然知道王诗懿的深浅，这会根本不是讲戏的事。
“你是不明白潘金莲的内心，还是不知道怎么表演出来？”
王诗懿尴尬：“我不知道怎么表演出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知道和做到，这些天张粤没少跟她讲戏，她也算吃透潘金莲这个角色。
但她拍戏经验少，不懂得要怎么演这种复杂戏。
张粤没有马上回答她，想了想说道：“你会喝酒吗？”
王诗懿道：“会一点。”
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就没有傻白甜，她出道好几年了，平时社交商务也多，需要敬酒的场合不少。
张粤再次问：“能喝多少？”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王诗懿还是老实回答：“白的最多半斤就醉。”
“那你来二两吧。”
“啊？”
张粤解释：“表演这个东西是需要理论知识当作基础，不断的通过演戏来积累，一时半会之间我无法帮你提高表演。”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剑走偏锋，用代入法来让你快速入戏，这场戏潘金莲需要喝酒，那你就跟她一样喝呗，不用太多，能找到感觉就行。”
王诗懿半信半疑：“这能行吗？”
张粤摊手：“这要是都不行，我也没招了。”
这招不是他瞎编，而是三大表演方法中的一种，很多实力派演员在入组之前体验生活，把自己当作角色去做同样的事，时间长了，自己就是角色。
潘金莲是通过酒精，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和想法爆发出来。
王诗懿没有那么高演技，又要演醉，又要爆发情绪。
把自己喝到微醺后再去体验潘金莲的内心，是她为数不多把这场戏演好的办法。
“我这就去买酒。”一咬牙，一跺脚，王诗懿往片场外面跑去。
剧组里一般都有小卖部，关系户开的，平时卖点烟，卖点酒，还有零食啥的，生意很不错。
很快王诗懿就揣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回来。
“帮我拧一下，打不开。”
张粤接过二锅头，拧开瓶盖后说道：“别喝太多，微醺就行，醉了就不好演了。”
王诗懿仰头就是一口，辣得她伸着舌头龇牙咧嘴，喘口气后接着又是一口。
几口下去，二锅头少了大半。
张粤张口就要阻止，今天这么大阵仗，女主角真要喝醉了，导演不得弄死他啊。
剧组每天开销很大，机器一开，就跟医院呼吸机似的，大几万就出去了，耽搁一天全是钱。
“啪！”
王诗懿把二锅头拍桌上，长吐一口气：“来感觉了。”
……
武大郎家，小屋里，桌上摆放着饭菜，怕凉了，用盘子倒扣着。
潘金莲依靠在桌边，等待着归家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早该回来的人迟迟不见来。
情绪惆怅的她只能独自饮酒，喝了许久后听着门口有动静，立马开门出去查看，有的只是漫天风雪和路人。
念念不舍的望着街道尽头，她重新关上门，一人独饮。
片刻后，门口传来脚步声，不等门外的人敲门，她已经打开门栓。
见着是武松，欣喜道：“叔叔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等得奴家好心焦啊。”
武松拍打着身上雪花：“路上有点事耽误了，外面好大雪。”
“来，叔叔坐这，奴家特意为叔叔温了一壶好酒。”
“等哥哥回来一起吃吧。”
武松进屋后，潘金莲又是帮忙脱外套，又是搬椅子，又是倒酒，听着武松要等武大郎，面色不悦。
“开口闭口就记着你哥哥，难道嫂嫂就不能陪叔叔吗？”
这台词，王诗懿都觉得有点臊得慌，代入之后又觉得刺激：“奴家知道，如今叔叔是官府中人，嫌嫂嫂贫贱，配不上叔叔。”
“当然不是，武松没有那个意思。”
“那叔叔就吃了这杯酒……”
王诗懿酒劲上来，眉宇间尽显妩媚，台词错了好几个都没发现。
导演棚里的张少林心都揪起来了，只是见她在状态中，所以迟迟没有喊咔。
张粤演技在线，依旧沉浸在武松的情绪中，完全不受影响。
“好，我喝。”
“我也陪叔叔喝一杯。”
“等等，叔叔就这样喝吗？”
“嫂嫂要武松怎么喝？”
王诗懿娇媚一笑，身子靠近张粤，气息喷吐在他的脸庞上：“叔叔心中若是有嫂嫂，那就陪奴家喝个交杯酒如何？”
面对赤裸裸的勾引，刚刚还是略带慌张和忐忑的张粤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漂亮！”导演棚，张少林一拍大腿，激动得喊出声。
王诗懿的潘金莲固然可喜，但张粤的演技才让他惊讶。
这一刻，张粤算是真正把他折服，他心目中的武松，就该是这样。
“叔叔想喝，却又不敢喝，叔叔心里怕的是什么？”王诗懿把玩着酒杯，几分嘲讽，几分勾引。
“叔叔老虎都不怕了，还怕奴家吗？”
“还是叔叔，从未近过女人？”
说着，伸手朝着张粤脸上摸去。
张粤腾一下站起来：“嫂嫂自重，休要看错人！”
王诗懿跟着起身，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那就当我不是你嫂嫂……”
导演棚，张少林捂脸：“尼玛，人才啊，台词说错了还能这么在状态。”
王诗懿的台词又错了好几个字，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就连定好的走位都有点偏了。
吊轨的是，王诗懿非常在状态，整个人沉浸在戏中，让人挑不出毛病。
别人是演的不像，王诗懿这会是不像演的，已经开始在片场发疯了。
骂武松，骂武大郎，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不甘。
副导演康红雷试探着道：“要不要叫停？”
“拍完再说吧，先看看。”
第21章 ：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咔！保一条！”
“演员补妆，摄像换个角度再来一遍。”
张粤和王诗懿这场演的差不多后，张少林喊了咔。
保一条的意思并不是这场没过，而是再拍一遍有个对比，到时候选出最好的一条。
“唉，唉，诗懿姐，保一条了。”此刻，王诗懿挂在张粤身上一动不动，张粤被片场几十号人盯得头皮发麻。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拍完后王诗懿就没动静了。
“嗯，过了吗？”王诗懿抬头，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说话的时候一股酒精味直冲张粤脑门。
“过了，但还要再拍一遍。”张粤把她扶一边坐下，说道：“我去给你拿点水。”
他前脚刚走，后脚张少林就过来了。
人在导演棚，片场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看到王诗懿这样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结果一靠近就闻到酒精味。
联想到刚刚潘金莲喝酒的戏份，他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再看王诗懿现在的状态，明显是拍不了第二遍了。
揉了揉眉心，张少林对身边人道：“这场就这样吧，准备换场地，下一场拍武松。”
剧组小卖部，张粤手上拿着水迟迟没有过来，一直等张少林走后才来到王诗懿身边。
他可不想撞枪口上，要是让张少林知道是他鼓动王诗懿喝的酒，不扒他皮才怪。
“诗懿姐，喝点水稀释一下酒精。”
“谢谢。”王诗懿接过水道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康红雷背着手来到两人跟前：“小张，通知一下，这场戏过了，马上转场拍你。”
“好的康哥，我这就准备。”
鼻腔嗯了一声，康红雷夸奖道：“这场戏你演的不错，非科班演员，初次拍戏就能有这种天赋，你小子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说完看向王诗懿：“以后遇到类似的戏最好不要喝酒，剑走偏锋要不得，想干这行还是要打好基础，多琢磨角色和演技。”
“这次喝酒的戏份让你撞上了，如果演的是杀人犯，你总不能杀个人练手吧。”
点到为止，康红雷没有再说下去，交代完两人后忙他的活儿去了。
王诗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就听进那句初次拍戏，非科班演员出身。
“你不是表演科班的？”
“嗯呐！”张粤点头。
王诗懿血压飙升，眼前发黑，亏她这些日子一直把张粤这个初哥当前辈看待。
“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也没问啊。”
“我……”
胸口起伏不定，王诗懿道：“所以你是刚接触表演的新人？”
张粤懒得再重复，只是点头。
王诗懿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苦涩道：“康导说的对，你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为了潘金莲这个角色，她一路披荆斩棘，打败了好几个前辈才拿下角色，入组之前疯狂查资料，入组后学习各种古代礼仪。
作为非专业演员，她啃下台词的时间远远要比其他艺人长的多，每天回到酒店后都要复盘表演，提前演练第二天的戏。
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她觉得自己够可以了，但在表演中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结果比她还新的张粤不但能轻松拿捏角色，还有空喂老虎，学习武打套路，顺便指点她。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张粤安慰道：“害，每个人天赋不一样，你也不差。”
王诗懿瞪大眼睛问道：“是吗，我哪儿不差？”
张粤掰着手指头道：“身材好，长得漂亮，能吃苦，肯学习这些都是优势。”
“这也算优势？”
“怎么不算，演技可以后天培养，长得漂亮都是天生的，你已经超越百分之九十的演员了。”
真不是张粤安慰她，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这句话在娱乐圈是适用的。
顶着一张好脸，少走十年弯路不是夸张话。
不信你看看娱乐圈，有几个丑的人能当女主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受点了。”王诗懿道：“不过你骗我这事没完，回头我有不懂的戏，你得教我。”
张粤笑着比了一个OK手势。
王诗懿道：“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我没有电话。”
“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张粤还想解释两句，不远处工作人员叫他了，他得换妆转场。
“回头我买手机了再说。”
拿到四万块片酬才没多久，这段日子又都是泡在剧组，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买手机。
没让化妆师久等，张粤一路小跑，一头钻进化妆棚。
还没坐下，工作人员开始给他换装。
片场，只留下王诗懿沉思，本以为了解张粤挺多了，现在又觉得半点不了解这个男人。
……
翌日，中午，剧组放饭时间。
张粤刚喂完三八，还没去领盒饭，王诗懿已经端着两份饭过来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帮你带了，不客气。”
“谢谢。”
“多吃点，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王诗懿把自己盒饭里的鸡腿给他夹过去。
“谢了。”张粤把自己的小马扎给王诗懿，自己坐台阶：“你怎么有空过来。”
“这不是找你给我讲讲戏嘛。”
谈到正事，王诗懿放下盒饭，把自己的剧本拿出来，让张粤给他讲戏。
不用看她的剧本，张粤也知道接下来要演的是什么戏。
“武大郎已死，潘金莲说什么都多余，对武松来说，武大郎就是他的刀鞘。”
“你要知道，武松这哥俩从小没爹娘，是武大郎挑着担卖炊饼把他养大的。”
“潘金莲勾引武松，武松都没有杀她的想法，哪怕她另嫁人，武松也不会杀她，但她杀了武大郎，这就触及武松的底线了……”
王诗懿抬头望着坐在台阶上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崇拜，随即又是觉得可惜。
惊讶的是张粤的表演天赋，崇拜的是他的才华，可惜的是他的出身。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张粤在入组之前落魄潦倒，就是个小群演，还是农村孤儿。
典型三无人员，要家庭没家庭，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
接下来还有打老虎的戏份，能不能活着杀青都是未知数，搞不好缺胳膊少腿，下半辈子成残废。
“唉！”王诗懿叹口气。
张粤笑道：“你这是干嘛？”
“看你帅啊。”王诗懿道：“我在想，要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到你，肯定喜欢你。”
“现在也不晚嘛。”
王诗懿白眼：“你在帝都有房和车吗？”
张粤摇头：“暂时没有。”
“那不就得了。”王诗懿恢复笑意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的，晚上收工请你吃饭，随便点。”
第22章 ：半夜，酒店讲戏
和张粤有对手戏的不只是王诗懿一个，忙完这边的戏后，他脚步匆匆赶往梁山，那边还有扈三娘，宋江，鲁智深等着他。
白天黑夜的拍戏，一晃又过去五天。
五天时间中，张粤只有在喂三八吃饭的时候，偶尔碰到王诗懿来找他帮忙讲戏。
这天晚上，张粤收工回到酒店，洗完澡后拿出剧本琢磨，分析明天的戏应该怎么演。
看得入神，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穿着吊带长裙的王诗懿披头散发，怀里抱着剧本，欲言又止道：“明天有场戏，我想了很久都不太会，想麻烦你帮我讲讲，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个年代摄像头没有普及，酒店过道没有监控，她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张粤从王诗懿身上闻到香香的沐浴露味道，从头发的色泽来看也是刚洗的澡，加上口红鲜艳，黑色吊带长裙。
要是还不明白点什么的话，他这两辈子算是白活了。
义正言辞把人赶出去？
说明天再来？
呵！
读者怎么看他？
“当然方便，我也在看剧本，正好睡不着。”张粤让出身位，把人请进房间。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LSP！
“砰！”
王诗懿刚进屋，就听到身后的门重重关上，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张粤招呼道：“随便坐，不用客气。”
王诗懿扫视一圈，这个房间规格小，除了洗漱间和床外，就剩下一桌一椅。
唯一的椅子上还堆着张粤白天穿的旧衣服裤子。
张粤正要收拾椅子上的衣服裤子，王诗懿道：“没事，不用麻烦，我就坐床上吧，你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张粤悻悻一笑，把裤子放了下来，同样坐在床沿边，说道：“哪一场戏，说说看。”
王诗懿愁绪上心头：“明天有场和西门庆偷情的戏，尺度还挺大的，导演要我真亲。”
“你知道的，我拍戏经验不多，吻戏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本来心里就膈应，一遍不过的话还要接着拍，我希望你帮帮我，教我些窍门。”
说着，她把剧本拿出来，翻到潘金莲和西门庆偷情的那一段。
张粤：“……”
还真是来请教表演的。
看来是他多想了。
“吻戏其实不算难，挺简单的，注意机位，看不到的地方可以利用视觉错位，看起来像真亲就行了。”
“不行。”王诗懿摇头：“导演说必须真的亲。”
张粤挠头说道：“那就真亲呗。”
他倒是能理解，王诗懿这种小艺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她要是能用替身，这个角色也轮不到她。
“但我下不去嘴啊，让我去亲一个陌生人，感觉全身细胞都在抗拒。”
张粤不解：“你们平时没有沟通吗？”
王诗懿：“我平时跟你沟通最多。”
张粤：“……”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有吻戏的话，最好还是在开拍之前跟演员多交流，彼此熟悉，培养感情，这样拍吻戏才自然，不会尴尬。”
“你之前谈过恋爱吧，我建议到时候你就把他当做你男朋友，该怎么亲就怎么亲。”
王诗懿摇头，张口就来：“我没谈过。”
张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王诗懿皱眉：“你质疑我？”
张粤哈哈一笑：“这倒不是，就是有点难以置信，你长这么漂亮，怎么会没谈过恋爱。”
“长得漂亮的女人没人追，单身很正常，算了不说这个，还是聊戏吧。”王诗懿食指轻轻勾着发尖，试探性说道：“我想法是这样的，那个，明天不是吻戏嘛，找个人提前熟悉一下。”
张粤心中小鹿乱撞：“所以你找我？”
王诗懿有点不好意思，把头一偏：“我在剧组跟你最熟，你要不方便的话，我去找别人。”
“害，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助人为乐嘛。”张粤也不装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我是西门庆。”
王诗懿点头：“好。”
张粤开始讲戏：“吻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毕竟是拍戏，演员不能真的动情，需要克制，不能乱动手动脚，不然就成毛片了。”
“同时也要注意画面的美感，你要让观众相信，这两人是有感情的。”
王诗懿听得一头雾水：“能具体点吗，我不懂。”
张粤说道：“有些表演，光靠说确实有点难以理解，这样吧，我亲自给你示范一下，可以吗？”
王诗懿面色微红，低声细语道：“好。”
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
张粤微微激动，深呼吸几口气后，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讲戏，不是真的。
几秒钟后，两唇相碰。
又过了十几秒钟，张粤心底一沉。
“坏了！”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王诗懿的熟练，这根本就不是新手。
谁家新手第一次拍吻戏就能画ABCD。
他想喊停，但身体惯性好像不由他控制了。
二人相拥，过了许久，张粤终于抓到时机，拉开身为，喘着粗气道：“诗懿姐。”
在即将犯错的时候，他还是悬崖勒马了，理性占据了欲望。
“叫我嫂嫂。”
回应他的是潘金莲和武松的某段台词。
张粤瞳孔一缩，热血上涌，这马谁愿意勒谁勒，他不勒了。
……
翌日，床头柜的闹钟响起。
张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昨晚为了帮王诗懿讲戏，他累的精疲力尽。
二十来岁年轻人和中年钓鱼佬不同，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具体讲戏到半夜几点他都不记得了。
伸手关闭闹钟，张粤这才注意到床上就他一个人，王诗懿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同时床头柜上留有几张现金。
五百块钱。
张粤嘴角裂开，不得不说，这妮子还挺善解人意的，特意给他留五百块钱。
这是怕他钱不够用吗？
起床穿好衣服裤子，洗漱完毕后张粤这才哼着歌下楼，准备去楼下等剧组的大巴车。
没等多久，大巴车到位。
快要发车的时候，张粤视线扫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发现王诗懿。
于是笑嘻嘻的朝着前排的康红雷问道：“怎么没看见嫂嫂，呸，诗懿姐，她已经去片场了吗？”
康红雷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俩走那么近，天天聊天，你不知道她昨天就杀青了吗。”
张粤笑容僵住：“所以，她还没起？”
康红雷骂道：“没起你个头啊，大清早人家就赶飞机了，这会搞不好都到天上了。”
“不是，她真没告诉你要走？”
张粤苦笑，缓缓摇头。
总不能说昨晚两人对戏对了一晚上吧。
摸了摸兜里的五百块钱，他算是知道这什么意思了。
第23章 ：被侮辱了
康红雷同情的拍着张粤肩膀道：“其实这样也好，断了这个念想，以后好好赚钱搞事业。”
“男人嘛，工作放在第一位，其他都是浮云，等你红了，有钱了，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张粤难受的是裤兜里的五百块钱，好好的，自己怎么就被嫖了，太特么侮辱人了。
“康哥，道理我都懂。”
“你懂个毛线啊。”看他的脸色，康红雷就知道张粤此时很伤心：“男人出社会第一件事，就是要对女人祛魅。”
“晚上收工别走，我带你去足浴店洗脚按摩，好好放松放松。”
“康哥，我不是那种人。”
“闭嘴！”
男人谁不爱洗脚，没去之前都说不是那种人，去了之后又是充值又是加钟，一段时间后店里的技师都被点个遍，腻了又换下一家。
……
今天张粤要拍的剧情是飞云浦之战。
武松在杀了王婆和潘金莲后被流放，蒋门神和张都监花钱买通衙役和杀手半路截杀他。
武松在扛着枷锁的情况下一挑六。
凡是拍武打戏都很耗费时间和精力，这场戏又是大戏，张少林很重视。
来到片场后，张粤开始化妆，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身上衣服也是普通粗衣麻布。
时间差不多后，康红雷把这场戏的群演安排过来交代注意事项。
“一会拉铁链的时候轻一点。”
“小张记得垫垫脚，不然你的后背就要被拖烂了。”
“小张踢人脖子也注意，收点力气。”
“大家下手可以慢一点，但一定要准，砍到眼珠子不是开玩笑的。”
不怪康红雷谨慎，就在昨天，拍血战金涌门的时候，阮家兄弟就被一刀砍到眉骨上，缝了六针。
要不是他躲得快，眼珠子差点没了。
“明白，会注意的。”张粤点头说道。
这场戏他有挨打的戏份，要说不紧张是假的，但紧张也没用，只能尽量注意，随机应变。
“准备一下，开拍吧。”康红雷交代完后，略带不放心的靠边上等待。
很快，飞云浦之战开拍。
张粤脖子上戴着枷锁，脚上绑着铁链，每走一步都拖得链子哗哗响。
上桥后，走了没几步，桥头坐着一个头戴兜里，肩上扛着朴刀的男人。
身后的桥尾，也钻出来一个拿刀的男人。
羁押他的衙役仿佛没有看见这两人一般，催促道：“走啊，愣着干嘛。”
张粤脚步放慢，慢慢的走了过去，对面的杀手也朝他走来。
双方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杀手拔刀，朝着头顶劈下来。
按照排练好的套路，张粤抬手，用枷锁格挡。
“咔嚓。”
人算不如天算，泡沫做的枷锁被一刀砍下大半，差点就砍到脖子。
张粤后背凉飕飕的。
刀是木质的道具刀不假，但砍在身上同样会很痛，划拉快了照样出血。
一脚踢飞杀手。
刚站稳，身后的衙役掏出腰间链子往他头上套，使劲往后拉。
张粤摔倒，被拖着走。
康红雷事先在地面铺了很多树叶，减少伤痛面积。
即便如此，张粤还是感觉到后背发麻，才拖了几米就感觉火辣辣的。
武打戏，拍摄和排练是不一样的，排练的时候地上都海绵，木板。
拍摄现场只有水泥地，搞不好还有石头碎块。
张粤咬着牙一声没吭，感觉铁链的拉扯力弱了后，鲤鱼打挺起身，朝着衙役杀去。
脑后没有长眼睛，张粤并不知道他的后背衣服已经被划破了，里面的白色衬衫浸着些许红色。
打了几招后，毙掉两个杀手，又听见砰的一声，一根木棍抽在肩膀上，木棍应声而断。
木棍也是道具，但这么大的力气打下来，即便是道具也很疼。
不用看张粤都知道，这会肩膀上肯定多了一道红色印子。
明明很疼，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杀气腾腾的几拳把衙役打死。
片场，望着这个威猛的武松，大家对张粤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光是在地上拖的那个场面，他们看着都疼。
“咔，过！”
“换个镜头，这次拍衙役表情。”
“演员补妆，道具组恢复道具。”
到了候场时间，张粤才得空龇牙咧嘴，康红雷带着一个剧组的医务人员给他看看伤势。
脱下衣服，后背确实多了一条巴掌宽，四十公分长的拖痕正在浸血丝。
“你小子，搞这么严重怎么也不出声。”
张粤云淡风轻道：“害，多大点事，拍戏重要……嘶！”
医务人员给他酒精消毒，棉签刚放上去，猝不及防下，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康红雷笑道：“接下来还有好几条，张导说了，今天必须拍完，你小子扛住咯。”
剧组时间宝贵，每天都要给上百个工作人员开工资，演员的住宿，餐食都是大开销。
规定好什么时候拍完就得什么时候拍完。
拍不完制片主任就要骂人了。
“扛得住。”张粤拍着胸脯保证。
“好，年轻人就该这样。”
说制片制片到。
张纪忠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初夏刚到，他穿的是白色唐装，宽松长裤，脚下踏着布鞋。
“张导。”
“张导。”
张粤和康红雷连忙打招呼。
“坐吧，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看。”张纪忠对张粤道：“小伙子很不错，我就喜欢能吃苦的年轻人。”
康红雷赶忙道：“张导，小张可不只是能吃苦，表演也非常有天赋，一点不比科班演员差。”
张纪忠沉吟道：“我也听说了，开始还有点不信，今天过来一看还真是这样，小张进步很大啊，继续保持。”
制片主任事务繁忙，除了要管理片场，还要给上面的领导定期汇报情况，申请资金，联系后期等等。
他也不只是水浒传这一个项目，手上还有别的组要管，所以不少时间都是和执行导演张少林电话沟通情况。
在电话中，张少林没少夸张粤。
刚好马上就要到武松打老虎的戏份，他才抽时间亲自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张粤的演技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和入组那天的试镜天差地别。
“都是康导和张导教得好。”张粤谦虚说道。
张纪忠很满意他的态度，接着问道：“快打老虎了吧，有信心吗？”
张粤大声道：“时刻准备着。”
“好好好，到时候看你表现。”
第24章 ：打老虎
按照拍摄通告上面的时间来看，打老虎戏份在三天后，那是张粤的杀青戏，也是剧组的杀青戏。
入组这么多天，张粤哪怕再忙，都有和三八沟通，每天喂饭喂水，照顾吃喝拉撒。
为的就是最后一天的拍摄。
傍晚。
血战飞云浦的戏份拍完。
张粤伤痕累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卸妆完毕后，还没等他上大巴，康红雷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急什么，忘了早上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忙了一天，张粤都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当然是洗脚！”勾着张粤的肩膀，康红雷往影视基地外面走：“放心，今天我请客，不用你花钱。”
“康哥，这不好吧。”张粤义正言辞，一脸正气说道。
康红雷只是笑笑不语。
一个小时后，大唐足浴城。
“再加一个钟。”身穿宽松浴袍的张粤大声喊道。
康红雷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品茶，淡淡道：“怎么样，舒服吧？”
“舒服！”张粤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说道。
拍了一天武打戏，他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来到足浴店后，康红雷给他点了一个中式按摩。
二十多岁的年轻美女技师身穿古装，连推带按，把他身上的淤血都给化开了，骨头都轻了几分。
“我就不加了，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得回去一趟。”康红雷放下茶杯，淡淡说道：“给我这小兄弟换成柔式吧。”
张粤不懂什么是柔式，只觉得既然是康红雷推荐的，应该差不了。
“行，那就柔式。”
一楼，穿好衣服鞋子的康红雷帮忙把账结了，张粤马上要打老虎了，具体能不能杀青还是未知数。
这一趟，就当是送行了，也不枉这些日子张粤叫他一声哥。
……
三天后，剧组杀青戏。
景阳冈，工作人员用大片铁丝网围了一个半径几十米的圈。
圈内摆放三台固定摄像机，一位摄影师坐在吊车上，从空中俯拍。
圈外，剧组几十号工作人员放下手上的事，纷纷围观这场戏。
本来昨天就该走的一些演员也没走，而是跑过来看热闹，其中包括李雪剑，修钦等人。
张纪忠还专门挑了一个视野又安全的位置欣赏这场杀青戏。
避免发生安全事故，剧组把救护车都调来了，还准备了和张粤匹配的血液。
“小张，来杯酒壮壮胆。”张少林把自己珍藏的茅台贡献出来。
接过递来的杯子，张粤一饮而尽，砸吧嘴，来了一句好酒。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背影萧瑟的走进事先围好的圈子里。
很快，在饲养员的带领下，东北虎三八也进了景阳冈。
张少林拿着对讲喊道：“小张，按照排练好的，先躺在石头上睡觉，我拍几组镜头。”
“动作随意设计，怎么轻松怎么来，OK，翻个身，搞定，下一组。”
这部戏开机以来，这是张少林事最少一次，十几秒钟一个镜头，一点不挑食。
换在平时，一个镜头拍十几条都是常有的事。
“小张，老虎过来了！！”
张粤没少和三八亲近，一从笼子出来，三八就朝着他走过去。
所有人都捏把汗。
张粤也捏把汗，大喊一声，快速爬起身后，身体半蹲着，手上拿着长棍如临大敌的面对老虎。
还以为张粤是在跟它玩耍，三八一个跳跃就冲了上去。
张粤没有和平时那样抱着它玩耍，侧身闪开后，照着老虎背上就是一棒。
“好家伙！”
所有人瞪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尼玛，还真干老虎啊！
这一棍子下去，真不怕老虎生气吗？
张纪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老虎发毛，下一秒把张粤啃了。
“来啊！”张粤大喊一声。
棍子是道具，打的时候是收着力的，他倒是不怕伤着三八。
话是这么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三八，仔细观察着三八的情绪和身体动作。
一旦有任何发怒的症状，他立马翻网逃跑。
好在三八和他做游戏习惯了，并没有因为这一根棍子生气，低吼两声后，又发起冲锋。
轻轻一跳，几米距离顷刻便到，这回张粤没有能闪开，被轻松按倒在地上。
棍子也被一巴掌拍飞。
察觉到三八还是游戏状态，张粤照着它的大脑袋帮帮就是两拳，随后翻身把老虎按在身下，骑着背挥拳。
铁网外面，随着张粤每打下一拳，张纪忠的眼皮就跳一次。
围观的人群中，只听见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以及一句接一句的卧艹，牛逼，狠人。
突然，三八把张粤甩下身，虎爪张开，一巴掌拍了过去。
“刺啦！”
张粤衣服被抓坏，几块布条随风飘荡，几滴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三八没生气，依旧觉得这是游戏，只是觉得今天的游戏刺激了点，眼前这人喜欢玩热闹的。
监视器前，张少林手心全是汗，这场戏他无能为力，没法给出指点，全靠张粤自己发挥。
“张导，喊咔吧，素材差不多了。”康红雷忍不住开口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粤的三八的互动越来越危险，真等老虎发毛，说什么都晚了。
张少林咬牙道：“再等等，相信他。”
按照事先约定，张粤要是顶不住了会求救，现在他还没喊。
张少林有私心，武松打虎这场戏，他希望拍的精彩，而想要精彩，离不开大量素材。
就现在拍的几分钟，剪辑下来的画面有限。
康红雷忧心忡忡望着监视器，眉宇间尽是担忧。
“吼！！”
一人一虎打闹间，三八突然发出一声虎啸，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身体摆出战斗的姿势，动作也越来越快。
仓促间，张粤手臂上多了几道血痕，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到一边，躲在树后大喊道：“来两只鸡！”
饲养员把事先准备好的鸡丢了进去。
见着食物，三八平静下来，低头去吃鸡肉。
张粤慢慢走近安抚三八，扭头对着机位道：“张导，三八好像打急眼了。”
张少林以为他是想喊停，下一秒，张粤说道：“等吃完这餐，它的情绪下去了再来一条吧。”
现场，所有人惊掉下巴。
和老虎干架，张少林都不敢喊NG，张粤倒好，一条拍完还主动再拍一条。
众人头次见这种来回在鬼门关横跳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怕死还是嫌命长。
饰演阮小五的张横平目瞪口呆道：“小张牛啊。”
饰演鲁智深的藏金升道：“什么小张，是张哥！！”
梁山好汉中，张粤的年纪算是比较小的，加上入行时间短，是新人，平时大家都叫他小张。
但这会看他这么有种，藏金升这位大哥不自觉的把称呼都换了。
张横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以后他就是哥！”
第25章 ：杀青，张导，我想给你养老
休息了半小时，让老虎吃饱喝足，安抚好情绪后，张粤开启第二次打虎之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要顺利得多，基本上没有意外。
感觉素材差不多了，张少林喊了咔。
完事之后，张粤还觉得有点遗憾，提出补充几个镜头想法，觉得部分场景没凸显出武松的厉害。
张少林立马拒绝。
张粤这个本人的感受什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们这些旁观者全程心提在嗓子眼上。
现在张粤敢演第三遍，他都不敢拍。
“水浒传剧组，杀青大吉！！”
片场，张纪忠拿着大喇叭大声喊道，同时象征性的给现场的人发了红包。
工作人员拿出事先准备的鞭炮噼里啪啦放着，现场一片欢快气氛。
“晚上剧组请客，有空的都过来！”
“谢谢导演！”
“谢谢导演！”
在张纪忠喊出杀青大吉的刹那，许久没变化的面板弹出来。
“已预支表演技能专精，条件：事后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
“当前饰演次数：1/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当初看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张粤差点绝望。
一百部戏，谈何容易。
一部戏少说三个月，慢点的半年，一年无休，能拍个四五部就算不错了。
得无休二十年才能拍完一百部。
打死他都做不到。
不过此时面板发生的变化倒是让张粤欣喜不少，仔细阅读系统给的条件，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也没说是主角。
武松只是配角都能算一次，说不定龙套，群演也可以。
这样算下来，一百部戏好像也不是很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晚上，张粤换上便服，早早的来到剧组定下的包间。
人不算多，三四桌，二三十号人，大部分是演员，少部分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扫了一圈，张粤准备随便找一桌坐下，张纪忠却是招手：“小张，来这边。”
这一桌不是导演就是副导演，还有李雪剑这种大咖。
张粤有点受宠若惊：“谢谢张导。”
张纪忠问：“能喝酒吗？”
这种场合，不会也得说会，这点人情世故张粤还是懂的：“能。”
“来一杯。”
张粤倒满酒，对着众人道：“感谢各位前辈和领导入组以来的帮助与提携，在大家身上我受益良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时日……”
张少林小声对身旁的康红雷道：“这小子山东的吧，说话一套一套的。”
康红雷笑道：“年轻人机灵点不是坏事。”
在这行这么多年，两人见过的天才多了去，演技比张粤还恐怖的年轻人他们也不是没接触过。
大部分都是仗着年轻，心高气傲，不合群，脾气大，棱角分明。
无一例外，最后都折戟沉沙。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不懂的变通和圆滑，在圈子里也走不远。
放眼看看现在的影视圈老炮，谁不是八个心眼。
酒桌上，张粤先敬了一圈大的，喝得脸色微红，接着又倒满一杯，情真意切对张纪忠道：
“张导，我老张家世代为农，到了我这辈算是翻身了，感谢你钦定我演武松，我嘴笨不太会表达，天地君亲师，从此以后，上拜父母，下拜恩师！”
说完，扬着脖子一饮而尽。
张纪忠傻眼，头次见着这么耿直的人，饶是他这个年近半百的老油条，此时心里也微微动容。
凭心而论，张粤能演武松和他关系不是很大，但这小子能把恩情记住，老张心里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别这样，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努力，你要是不行，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
“张导，这个角色改变了我的命运，我之前饭都吃不上。”张粤眼圈一红。
好歹是表演专精，红个眼圈还不是说来就来，要不是怕做得太过，他高低落两滴眼泪。
再扑通一跪，磕两个响头，来句：张导，听说你没儿子，我想给你养老。
咳咳！
磕头认干爹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张粤做不出来这种事，就算做得出来，张纪忠也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老张确实没儿子，只有闺女，这是他的痛，提这事不是伤口上撒盐嘛。
“唉，既然入行了，以后就好好努力。”张纪忠拍着张粤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天赋不错，能吃这碗饭，回头留个电话，将来有合适的角色我找你。”
“谢谢张导！”
张粤三言两语就把张纪忠打动，还主动留电话，这番操作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刚刚还有人瞧不起张粤，觉得这小子为了拍马屁也是脸都不要了，结果人家下一秒就拿到张纪忠电话。
我尼玛，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玩是吧？
隔壁桌，修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咬着牙，也想去认个恩师来着，但脚步不听话，就是迈不动腿。
旁边，他的大哥修阁，饰演青年高俅的演员淡淡道：“老弟啊，放弃吧，你不适合走这条道。”
自家兄弟，他太知道修钦想什么了。
哥俩从小学的武生，后来他率先跨界学表演，说起来还是在自己的影响下，修钦才走的演员道路。
和自己这个哥哥不一样，修钦外貌好看，个子一米八，走在外面谁不夸一句帅哥。
长得帅，个子高，有武打基础，会表演，修钦的条件其实不比张粤差。
他欠缺的是机会和运气。
同为年轻人，这会看到张粤因为几句马屁得到大佬赏识，修钦要说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
但他做不到张粤那样放下面子，放下自尊去拍马屁。
“哥，你说啥呢，我站起来夹菜！”修钦面色通红说道。
对于张粤拍马屁行为，在场的人有不屑一顾，有佩服，有拿着小本本逐字学习，各人反应不一。
康红雷倒是没瞧不起张粤，只是心里默默来了句牛逼，见过会来事的，没见过这么会来事的。
杀青宴结束后，他评价张粤道：“你小子以后肯定能红。”
演技好，长得帅，还不要脸，这特么要是红不了，他的名字倒着写。
张粤拱手笑道：“康哥，借你吉言。”
第26章 ：北影厂传说
下午，帝都机场。
手上提着行李包，张粤走下飞机。
去的时候是阳春三月，帝都的天气乍暖还寒，再回来已经是四月底，草长莺飞。
路边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张粤随口报了一个酒店名字。
身怀四万块巨款，再住阴暗的地下室有点不合适，打算先在酒店住几天，重新租一个好点的房子。
买房的话他没敢想，很多人都说千禧年之前的房价低，但千禧年之前工资也低啊。
普通人家不吃不喝十几年才能买一套房。
张粤手上的钱倒是够交首付，将来房价上涨躺着赚钱。
但这不是他的作风，都特么穿越加系统了，还这么抠抠搜搜的干嘛。
炒房，传出去让人笑话。
花了三天时间，张粤租了一套老小区房子，两室一厅的，一月七百块钱。
贵是贵了点，胜在小区环境好，地段也不错，距离北影厂不远，几个影视基地也很近。
一次性交了一年房租花了八千四。
又花一千块钱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
六千八买了一台组装电脑。
电脑的开销最大，但这笔钱省不了，在这个报纸流行的媒体时代，信息传递不及时，想查点资料都找不到地方。
当然，买电脑的原因也是这个时代娱乐设施太少，有个电脑至少还能逛逛猫扑，打打游戏，看电影。
回到帝都不到一周，张粤花掉一万六千多。
接着又在家躺了半个月，花了四千。
上次康红雷带他去了足浴店，点了个柔式，确实是有点怀念，众所周知，帝都的天上人间也是一绝。
前世，在圆桌派综艺上，著名学者马家晖说，他爸一生的痛就是天上人间倒闭。
抱着好奇心理，这半个月张粤也是去试了试深浅。
结果就是短短半个月，四千块没了。
还好他自制力强，不然都走不出来。
拿命换来的四万块钱，眨眼就剩下两万，康红雷要是知道这事，高低骂他一句败家子。
时间来到五月，早上五点，闹钟响起。
张粤洗漱好后出门，前往北影厂。
他可没忘记“还债。”
预支了表演专精，需要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他想试试群演行不行。
来到北影厂门口，天色还没亮。
径直走到保安亭，张粤伸头望去，大爷还是那个大爷。
“大爷，还认识我不？”
“你谁啊？”
张粤指着角落说道：“两个月前，你给我吃的，还有公交车费。”
大爷恍然大悟，又看了看张粤：“你小子要上瘾了？”
张粤哭笑不得，从怀里掏出一条烟递了过去：“我现在有钱了，送你的，拿去抽。”
“嚯，利群啊。”大爷惊叹一秒，恋恋不舍把烟推回去：“算了，我也没帮什么大忙，无功不受禄。”
“大爷，拿着吧，要不是你，我已经饿死了，也是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一条烟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
大爷仔细打量张粤，两个月不见，张粤变化挺大的，穿搭变干净了，发型也变了。
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他都怀疑不是一个人。
“行，我收下了。”
大爷收了烟，把张粤请进保安亭休息，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知道张粤是来找活的，大爷当即透露内幕消息，说北影厂里面这个月有开工，今天可能需要群演。
张粤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个惊喜：“秦大爷，谢了，要不是你告诉我，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聊这么一会，他也知道保安的名字，姓秦。
大爷也是一口一个小张叫着，爷俩气氛和睦。
很快，北影厂剧组出现，一个副导演下车挑人，秦大爷走出保安室和副导演交头接耳说了几句，又指了指张粤。
“小张，快过来！”秦大爷挥手招呼张粤过来：“上车吧。”
“啊，谢谢大爷。”
“不客气，也就是北影厂里的人给我几分面子，要是别的剧组招群演，我还真帮不了。”
秦大爷很敞亮，这条烟没白给。
几分钟后面包车坐满人，张粤被拉着前往取景地。
路上，副导演用小本本把车上群演的名字都记下来，晚上收工得按照名单发钱。
来到取景地，今天拍的是清宫戏。
男的演太监，女的演宫女。
拿到“角色”，张粤第一时间冲向装满服装的大卡车。
水浒传剧组混了那么久，他已经不是小白。
演重要角色还好，服装都是定制的，普通群演的服装就不一样了，剧组管服装公司借的。
一般都是这个组用了那个组用，十天半月洗一次算不错了。
冲在最前面，张粤捂着鼻子从衣服堆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找到一套比较干净的。
换上衣服后来到放早餐的地方守候，也是第一批吃上早餐。
接着就是无休止等待。
等主演上班，等剧组开工，等拍到他的那一场。
天不亮来的，下午才演上。
一个小太监角色，一下午功夫，演了八场戏。
下午六点，张粤收工，拿到二十块钱片酬。
是的，是他收工，不是剧组收工。
有一批新的群演来接班。
沿用老群演要给加班费，不划算，所以剧组一般都是两班倒，用两批不同的群演。
裤兜里揣着二十块钱，张粤哼着歌，慢悠悠朝着公交车站台走去。
眼前，面板发生变化。
“已预支表演技能专精，条件：事后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角色。”
“当前饰演次数：2/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又多了一个点。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刷点数上，然后静待下一个技能的出现。
……
“小张，今天来这么早。”
“早啊秦大爷，给你带了份早餐。”
“粤哥，今天进什么组，带带我呗。”
“带个鸡毛啊，我都是求爷爷告奶奶进去的。”
“粤哥，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神通广大啊。”
现在是十月，距离张粤回到帝都已经五个月了，最近几个月，混群演的都知道圈子里出了一个叫张粤的怪人，演什么像什么，演技秒杀一大批专业演员。
也不挑戏，什么都拍，公交车上冷漠的上班族，家中熟睡的丈夫啥的。
关键开价便宜，几十块钱一天，深受各大剧组欢迎。
短短几个月，就靠着吊炸天的演技从群演混到特约，从特约混到龙套。
但他有个怪癖，不管什么剧组，只待一天，第二天就要换别的剧组。
有人说他是中戏的学生，出来磨炼演技。
也有人说他是明星，不差钱，跑群演是为了体验角色生活，为接下来的男一号做准备。
第27章 ：师兄，王保强
早上，晨雾弥漫，张粤和往常一样早起，来到北影厂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一大批人。
天气不冷，大家都起得早。
这也是为什么冬天群演最少的原因，因为冬天起不来。
和蹲在地上，躲角落里的人不同，张粤直接走进秦大爷的门卫室，散了一根烟，两人聊了起来。
几个月前，他还需要每天来蹲点，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剧组招人。
现在演出名气后已经不用了。
他有认识的群头，早就安排好了剧组，来这边单纯就是等群头的车。
“粤哥！”
保安亭的窗户玻璃敲响，听到有人叫自己，张粤抬头，是和他一起从老家过来北漂的张小龙。
在进水浒传剧组之前，小龙和刀哥去帮人打架，刀哥的脑袋被人开瓢，小龙被条子抓，拘留了十五天。
回来这几个月，张粤重新租了房子，也只是偶尔在北影厂遇到张小龙，二人交集不多。
此时，张小龙舔着脸笑道：“粤哥，今天什么戏，带带我俩呗。”
张粤这才注意到，张小龙身后还跟着人，年纪很小长得青涩，个子矮，像个初中生。
有点眼熟。
“这谁啊？”
“王保强，我的新室友。”张小龙兴冲冲介绍道：“他少林寺出来的，算起来还是你师兄。”
好家伙，还真是保强啊，张粤仔细打量这张面孔，要不是前世看过盲井，见过王保强年轻时候样子，他根本认不出来。
实在是现在的王保强太小了，看着就是个小屁孩。
“少林寺出来的？我塔沟的，那咱俩确实是师兄弟。”张粤开了个玩笑，又说道：“不过这里不兴那套。”
塔沟武校是少林的产业，教武术的一些师傅也都是少林弟子。
王保强作为少林俗家弟子，学武的时间要比张粤早得多，说是一声师兄没毛病。
放在小说里，塔沟都只是外门弟子，保强在这种山上学艺，有艺名的属于内门弟子。
“不敢不敢！”王保强连忙摆手。
他是第一次见张粤，但张粤的传说他听说过无数次，哪里敢摆谱。
张粤问道：“你多大了？”
“十四岁。”
难怪看着像初中生，这特么就是个初中生啊，张粤眉头一扬，说道：“以后人家问，你就说你十六。”
“嗯。”王保强懵懂的点头。
张粤裤兜里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名字，起身和秦大爷告别，又对张小龙和王保强道：“你俩先等着，我去打声招呼。”
给他打电话的是群头，通知他马上到，让他做好准备。
其实就是怕他放鸽子，想问问他到了没。
张粤现在很少演群演了，起步都是特约，有台词的，一旦放鸽子，剧组不好临时找人。
十几分钟后，一辆大巴车停在北影厂门口。
张粤和群头聊天，不动声色掏出一包烟递过去，很快，张小龙和王保强被他带上车。
今天拍的是都市戏，不用换服装。
张粤饰演一名卖盗版碟的小贩，和男配有几段台词的交流。
候场时间，他指点王保强几句，教他一些剧组常识。
“那是苹果箱，不能用屁股坐，平时用来给演员垫身高的，平放叫一楼，横放叫二楼，竖放叫三楼。”
“每天来片场，副导演会教你们走位，核心是别出画和别抢镜，出画就是离开镜头，抢镜是东张西望成为镜头焦点，破坏整体氛围。”
“不出画很简单，按照副导演安排的路线走就OK，抢镜就是别看镜头，容易打破第四面墙，知道什么是第四面墙不？”
王保强不知道张粤为什么跟他讲这些，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哥人很好，很热情。
独在异乡打拼，没有熟人，没有亲戚，难得遇到这么个热心肠师兄弟，缺乏安全感的他下意识就想亲近。
“我不知道。”
“第四面来的说法来自话剧，在话剧舞台上，三面封闭，只有面对观众那一面是开放的，但是作为演员，必须当作看不见观众，脑子里要有舞台四面都是封闭的思维。”
“拍戏过程中，一旦演员看了镜头，播出的时候就会和观众发生对视的情况，第四面墙就破了，观众会跳戏……”
张粤讲的过程中仔细观察王保强，发现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表现出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算了，回去自己琢磨吧，想吃演员这碗饭，必须要下苦功夫，你学历低，口音重，没事照着报纸练习普通话，不认识的字就翻字典。”
张粤放弃“传功”的想法。
初见保强，更多是猎奇心理，对后世的这个草根影帝有好奇心，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着急了。
这会的保强就是个普通初中娃，距离影帝还有些年头，想结交他，回报周期太长了。
靠人不如靠己。
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张粤拿出圆珠笔写下今天的角色。
这是最近几个月养成的习惯。
每演一个角色，他都会写篇人物小传，几个月下来，算上武松，这已经是第一百个角色。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演完今天这个角色，下一个技能就要刷新了。
“已预支表演技能专精，条件：事后在一百部影视剧中饰演任意角色。”
“当前饰演次数：99/10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见张粤在工作，王保强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底尽是崇拜和好奇。
崇拜张粤的业务能力和江湖地位，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定会吃演员这碗饭，还跟他讲那么多片场知识。
“各部门准备！”
“群演最后一遍排练走位！”
“演员就位。”
片场，副导演喊话，所有人动了起来，张粤把手机调整震动，收起小本本，开启今天的工作。
……
中午，剧组放饭。
找了个阳光照着的墙根，张粤一边吃盒饭，一边看面板。
今天的戏份比较靠前，他已经杀青了，第一百个角色完成。
宿主：张粤
技能：老虎饲养员技能专精，表演技能专精。
“已完成预支条件，是否开启第三次技能预支？”
第28章 ：第三次技能预支，我要当天王
“开启！”
没有废话，张粤当即开启第三次技能预支，跟纯情男大第一次开房似的，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期待的是能开启新的预支技能，代表他的能力将会有一个巨大提升。
忐忑的是他知道，越是牛逼的技能偿还的代价就越大，比如上次的表演专精，足足花费五个月才把一百部戏演完。
现在听到开机的声音都有点反胃。
“已预支技能，绝对音感，条件：六个月内，每天唱歌十遍。”
“当前演唱天数：0/18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打死张粤都没想到会来个和音乐有关的技能，绝对音感，他听说过。
据说全国拥有这项技能的人非常人，万中无一。
即便是专业的歌手领域中，有绝对音感的人也没几个。
前世在看好声音的时候，杰轮演示过绝对音感，台上的人随意弹钢琴，他闭着眼睛听就能知道对方弹的什么键，什么调。
一档慢综艺里，青年歌手毛不意也演示过，别人只是随口唱一段歌，他就能立马说出这首歌的调。
对玩音乐的人来说，绝对音感是神器，比表演领域中的表演专精还稀有。
“问题是我特么不玩音乐啊？”张粤人麻了：“歌影视三开，难度会不会太大了？”
活了两辈子，娱乐圈里，能歌影视三开的，他就见过四个人，港娱的四大天王。
内娱这边一个都没有。
是的，一个都没有。
九十年代四大天王爆红，千禧年后内娱不是没有人想复制他们的道路，结果根本行不通。
电影，电视剧，唱歌，这是三条不同的道路。
普通艺人能把一条走到顶端已经非常不容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更不要说三条了。
能唱的不能演，能演的不能唱，在这娱乐圈里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张粤印象中，零几年的时候，内娱这边是个演员都在发歌发专辑，邓朝，黄小明，佟大围，纹章……甚至刘亦非都跨界搞音乐，为此还在最红的时候放弃了两年的影视市场。
结果无一例外，这些人没一个能出圈的，最后都灰溜溜回到影视圈。
“要不，试试？”张粤决定拼一把。
左右不过几个月时间，利用好这个技能，或许真能搞出点事也不一定。
就算走不了歌手道路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以后老实拍戏就是了。
快速把盒饭扒拉完，找群头领片酬，张粤卸妆回到出租房。
电脑桌前，摆放着一张纸，一支笔。
张粤一动不动，脑子里回忆自己所知道的歌曲。
抄歌不是那么好抄的，不同年代流行的歌曲不一样，太超前了，不符合市场抄了也没用。
他不可能等十几年后的网友发现他这颗埋没的金子。
纸上，刚写完像我这样的人，消愁这两个歌名，张粤就划掉了。
抄的歌曲太现代化吃不开。
现在是1997年，这几年比较火的歌手是李春啵，凭借小芳和一方家书让全国的歌迷认识了他。
接着张粤又写下几首符合这个年代的经典歌，结果要么是只记得副歌部分，要么就是写完后上网一搜，已经有这歌了。
电脑面前磨蹭两小时后，A4纸上全是划痕。
“1997年的歌肯定不行，都年底了，该出的歌也出了。”
“只能从1998年开始，98年有什么歌来着，艹，越是刻意记越是想不起来。”
“98，98，嗯？相约1998？”
在张粤总算是想起来一首，相约1998，能想起来还是看过电影夏洛特烦恼的原因。
电影中，夏洛就是靠着这首歌登上春晚的舞台，一炮而红，彻底迈进音乐圈。
快速在网上搜了一下，确定这首歌还没出现，张粤把A4纸翻个面，根据记忆恢复歌词。
“来吧，来吧，相约1998……”
先从副歌部分开始，这里是高潮，印象最深刻。
写完副歌部分，又开始慢慢推前后相邻的歌词。
因为时间久远，张粤也不记得完整歌词，一直忙到晚上，勉强还原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只能连蒙带猜。
搞定歌词后，张粤开始作曲。
一边哼歌轻唱，一边作曲写调。
这次比较慢。
但也要比没有绝对音感之前强上很多倍。
刚穿越第一天他就尝试写过歌，当时的难度堪比登天，能写出词，曲调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放弃抄歌的原因。
本身演唱水平就不咋地，又不会作曲，唯一会的就是填词，这条件还不如夏洛呢。
现在不一样，绝对音感给他很大底气。
“已预支技能，绝对音感，条件：六个月内，每天唱歌十遍。”
“当前演唱天数：1/18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张粤还在慢慢还原曲调的时候，面板上，演唱天数已经由之前的零变成1。
不知不觉间，相约1998这首歌被他哼唱超过十遍，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又过两小时，张粤把笔放下，甩了甩发酸的手。
相约1998这首歌的大概曲调完成，但距离成品还有一段距离。
“我想的太简单了，绝对音感不是万能，得找个专业的音乐老师补充音乐理论，完善作曲同时学唱歌也得安排上。”
第二天，张粤在电脑上打了一份家教招聘，复印上百张后四处粘贴。
为了赶时间，他开的工资很高，一节课五十块钱。
广告的效果很显著，一早上功夫接了几十个电话，一半是面试者打来的，一半是城管大队打来的。
下午，小区附近公园，张粤选在这里面试。
“你好，请问是招聘音乐家教的张先生吗。”
第一个面试者到来，张粤抬头打量，是个女生，二十来岁，扎着一头乌黑长发，面容清秀美丽，穿搭是正常大学生打扮。
“你是，颜女士？”
“是我。”女孩笑着自我介绍：“我叫颜丹辰，我从小学音乐，钢琴，小提琴，美声，流行唱法我都会。”
要不是看这张脸熟悉，还有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张粤差点信了。
颜丹辰，北电九六级，同班同学有黄小明，陈坤，赵微，何琳，郭晓东等人。
张粤认识她，还是前世看过宝莲灯的原因。
她被网友评为最美嫦娥。
“你不是北电表演系的吗，怎么就学音乐了？”
第29章 ：美女家教
“啊！”
一下子被拆穿，颜丹辰不好意思挠头，尴尬道：“你怎么知道。”
张粤没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怎么想着出来做家教，没拍戏吗？”
颜丹哈哈笑道：“没空拍，平时上着课呢，想着做点兼职赚生活费，大学生嘛，你懂的，不太想花父母的钱。”
“不过我小时候确实学的音乐，上学期声台形表四门课，我声乐第一，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张粤也不拆穿她，北电大一不让接戏，大二开始就能接了，没空拍戏其实是没戏拍。
“小芳会唱吧，来一遍我听听。”
“没问题。”
颜丹辰当即唱了几句小芳，唱的是副歌部分，还挺好听的。
张粤点点头：“基本乐理和唱歌技巧会吧？”
“当然！”
“行吧，就你了！”难得找到一个美女家教，张粤也不想浪费时间：
“我需要学会流行唱法，以及怎么作曲，具体课程你自己安排，我最多给你十天时间。”
“不是，这是不是有点赶了。”颜丹辰没好意思骂人。
十天时间，要学会流行唱法，还要学会作曲，闹呢。
光是第一项她就能教十天，还不一定能入门，具体要看天赋。
作曲倒是简单，她把音符音调教了，格式和注意事项整列出来，剩下就让张粤自己去折腾。
但这最少也得一个星期。
这两项加起来，天天教半个月都学不完。
“而且我在学校有课，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教你。”见张粤的脸色变得难看，颜丹辰连忙道：“不过一天最少四个小时应该没问题，周六周末两天我也有空。”
“一下子给你灌输太多你也累，得有个缓冲时间，是吧？”
周一到周五中午抽一个半小时出来，下午放学后抽三个小时，周末两天无休，这是她的极限了。
张粤心里盘算时间，随后道：“行吧，先来几天看看，咱们现在开始上课。”
头次遇到这么性急的男人，颜丹辰很无奈，左右看了一下，什么学习工具都没有，就一张公园椅。
头半小时，她给张粤普及流行乐的历史，然后让他随意唱一首歌，检测唱功底子。
张粤唱的相约1998。
“这歌可以啊，郎朗上口，很符合新年的意境，我还没听过，是新出的歌吗？”
“老师，这你就别管了，教唱歌呢，认真点！”
“哦哦。”颜丹辰哦了两声，开始给张粤的唱功评价：“我虽然没见过歌谱，但听得出来，你唱得很一般，气口，低音，高音，完全没有技巧性可言。”
“唱歌不能用喉咙唱，这样很累，还不好听，你张开嘴巴倒吸一口气，感觉舌头后方是不是有点凉，用那里唱。”
“再教你一个技巧，跟我学，啊……”
今天正好是周六，颜丹辰在学校没有课，一整天都有空。
从下午开始，她一直教到傍晚，喉咙都教哑了。
最让她惊讶的是张粤的学习能力，基本上她示范一遍唱法，张粤马上就能复制个七七八八，音准率高得可怕。
“你是不是有绝对音感？”
终于，颜丹辰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张粤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颜丹辰道：“我唱首歌你听听，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你能听出我唱的这两句歌的曲调吗？”
“5555，34。”张粤顿了一下，又接着道：“57，66，66，46……”
颜丹辰惊叹：“天才啊你，这就是绝对音准，有这天赋，你学唱歌技巧不难。”
说完，她欲言又止，说道：“我建议你还是找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学吧，你天赋高，将来或许能走专业歌手路子。”
张粤不耐烦道：“这你就别操心了，赶紧给我再讲讲音符的事。”
也就是想要短期攻略下这首歌，不然他都懒得学这些，指不定哪天系统就给他爆一个大师级的演唱技巧。
颜丹辰耐着性子继续给张粤讲作曲中的音符用法。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公园里的路灯都亮许久了。
颜丹辰肚子饿的咕咕叫。
张粤起身道：“学得太入迷，差点忘记吃饭了，一起去吃点，我请客。”
颜丹辰疯狂点头：“好啊。”
早就饿的遭不住了，碍于面子一直没吭声，现在前胸贴后背了。
张粤道：“正好，饭桌上咱们再讨论一下歌曲动态和节奏。”
颜丹辰快哭出来。
学生太勤奋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时间。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九点钟，约好明天还在这里，二人各回各家。
回到学校宿舍后颜丹辰才反应过来，课时费没收。
第二天早上八点，两人见面。
张粤预支五天的费用。
欣喜收下钱，颜丹辰教的更加卖力。
“今天教你三腔共鸣，有了三腔共鸣唱歌才会更加好听，三腔分别是胸腔，喉咽腔，头腔，一个好的声音，一定是这三个房间都要亮起来，我们先用O字练习胸腔共鸣……”
早上练习胸前共鸣，下午，颜丹辰教到唱歌发声：“丹田发声也很重要，你知道丹田在哪儿嘛，肚脐下面一点点，这里。”
为了让张粤更好感受丹田，她亲自上手给他指出丹田位置。
她的第一反应是很硬。
嗯，腹肌很硬。
颜丹辰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我给你按着丹田，你唱两句试试。”
张粤唱的还是相约1998，他唱的同时，颜丹辰指点道：“起高了，气不够，你要多吸点。”
“你试一下我是怎么唱的。”
拿过张粤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颜丹辰大大方方的展示歌喉，让他感受气体的运用。
“感受怎么样？”
“很软。”
张粤下意识开口说道。
腾一下，颜丹辰耳根子发红：“我让你感受发声。”
张粤不好意思道：“抱歉，有点走神了，要不再来一遍。”
“行，最后一次哈。”
你教我学，二人再次渡过一天。
晚上，蹭了张粤一顿晚饭后，颜丹辰回到学校宿舍。
室友好奇问道：“丹辰，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早出晚归的。”
颜丹辰把外套脱下，一边换鞋一边道：“找了个短期家教，赚点生活费。”
“家教教一天啊？”
“没办法，收了个精力旺盛弟子。”
一节课五十块钱，今天一整天，她赚了五百，够大吃大喝一个月了。
再多教几天，她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应该有着落了。
第30章 ：送橡皮筋
周一，颜丹辰早上有课，不能像前两天那样早早的过来补课。
中午快放学的时候，天空飘起小雨，没有约在公园，张粤直接给她发短信，让她来家里。
一下课颜丹辰就搭乘公交来张粤小区，幸好路程不远，七八个站。
门是半虚掩着的，颜丹辰确定门牌号没错，轻轻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
“进来吧，就等你了。”
屋里传来张粤的声音。
玄关有拖鞋，颜丹辰自觉的换上一双，进屋后发现打扫得确实干净。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客厅没人。
次卧，张粤探出头：“来这里。”
颜丹辰心底一凉，咋还培训到卧室了。
慢慢走近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这间并不是卧室，而是个书房。
书桌，电脑，书架，一张休闲沙发，小茶几，就这几样东西。
张粤这会正趴在书桌前写东西。
“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张粤抬头，咧嘴一笑：“放心，没别人，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
他在给相约1998谱曲，经过这些天的完善，曲子也渐渐到尾声了。
毕竟他只是抄袭，不是创作，难度小得多。
颜丹辰翻白眼，一边打量书房环境，一边说道：“孤男寡女的我放心啥，告诉你啊，敢乱来我就叫了。”
张粤接茬：“叫得越大声，我越兴奋。”
颜丹辰暗道失算，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张粤还有这一面。
要是第一天家教的时候让来这里，知道张粤是独居，她还真不敢接这份工作。
演员的观察力都不错，两天接触下来，她也算多多少少了解张粤的部性格，知道他不会乱来。
年轻，有钱，有才华，有天赋，长得帅，身材还好，这种优秀男人是不缺女人的。
“咦，你还看表演书籍？”突然，颜丹辰在书架上扫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联想到第一次见面张粤就说出她的底细，她问道：“你不会是我们北电的吧？”
“没那福气。”张粤解释道：“我就是好奇这书，随便买来看看。”
颜丹辰随手把这本书拿下来翻了翻，看见满篇的感悟，无数画横线的句子，她人麻了。
演员的自我修养说是每个演员一生必读的书，实际上并不适用普通演员。
无他，内容太过干燥，高深，没有深厚的表演经验和理论知识为基础，根本就看不懂。
北电表演系的那些同学买了这本书后，都是放在床头吃灰。
但张粤呢，笔记作了一页页，仔细一看还不是乱写，非常有见解。
“你管这叫随便看看？”颜丹辰瞪大眼眸，不敢相信说道。
“咱说，就别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吧，赶紧的，干正事。”
“哦。”
颜丹辰把书放下，来到书桌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演员吧？”
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全是秘密。
张粤无奈点头：“我是演员，但不出名，行了吧。”
颜丹辰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那你为什么学唱歌啊。”
“一点小爱好。”
“真的假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婆？还想不想干了？”
“想干，想干，嘿嘿，就是有点点好奇。”
今天学的依旧是唱歌技巧。
张粤把相约1998的谱子拿出来，让颜丹辰一句句指点他唱。
一回生，二回熟，下午放学，颜丹辰也是来张粤这边。
……
“为师，来了！”
这天，颜丹辰手上提着学校打包的两份饭菜来到张粤家中。
掏出钥匙，进门熟练的换鞋，饭菜放厨房，接着把外套挂衣帽架上。
张粤家中不开火做饭，一开始到了饭点两人都是出去吃，后面懒得麻烦，她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直接在食堂打包两份饭菜。
张粤从书房伸出头感谢道：“麻烦你了，又带饭。”
打开水龙头，颜丹辰把刚刚在楼下买的葡萄洗了几串：“你给我那么高工资，打个饭还不是应该的。”
端着葡萄，两人一头钻进书房。
今天依旧是练歌。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
“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
“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
“绵绵细雨沐浴那……”
一首歌练了那么多天，张粤此时再唱，已经没有半点问题，听不出毛病。
高音，低音，气口，发声全都在线，绝对音感的缘故，他唱的音还特别准。
唱了十来遍，张粤看着面板上的当前演唱天数11/180，又让颜丹辰给他补充作曲方面的知识。
中间休息时间，颜丹辰热饭菜回来，张粤递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你剩下的工资，按照约定，今天是最后一天。”
刚准备沉浸在干饭乐趣中的颜丹辰一下子收起笑容：“这么快。”
十天下来，她刚习惯这个生活节奏，没想到就要结束。
张粤叹着气道：“大姐，你再干下去我就要破产了。”
这十天时间，颜丹辰赚了他四千块钱，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演水浒传的四万块片酬，回来就花了两万，最近五个月也都是支出大于进账。
现在他的全部身家也就万把块。
颜丹辰不好意思道：“要不我给你免费几天吧，就当是送的。”
“这倒不用，这段时间学的东西够我用了，回头有需要我再找你。”
“好，有生意记得找我。”
“嗯。”
聊完正事，两人埋头吃饭，过了会，颜丹辰抬头说道：“没事你也可以来北电找我玩，你没来过北电吧，有时间带你逛逛。”
张粤含糊道：“有机会一定去，到时候你别说不认识我就行。”
颜丹辰拍着胸脯道：“哪儿能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认谁也不能不认你。”
张粤有点哭笑不得，这学费没白交，还认了个爹：“我谢谢你了。”
吃完饭，天色早已经黑了，张粤拿了一个手提袋，陪着颜丹辰一起下楼。
路边公交车站。
张粤从手提袋里拿出书架上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这个送你了，当个纪念。”
这些天，他时不时的见颜丹辰翻阅这本书，看得出来，应该是喜欢。
“啊，这多不好意思。”
颜丹辰确实挺喜欢这书，上面的笔记很珍贵，见解深刻，感觉比她老师讲的都好。
张粤淡笑：“我都看完了，留着也没用。”
收下书，颜丹辰掏了掏身上口袋，没啥回礼的，突然，她歪头，把固定头发的橡皮筋取下来。
“来的匆忙没准备，没啥送你的，这个给你。”
张粤愣住，女生的小皮筋，这玩意有点说法。
不管三七二十一，颜丹辰把小皮筋拍在张粤手心，笑着说道：“车来了，我先走了，拜拜。”
上车前，她又回头道：“记得有空来北电找我玩。”
第31章 ：酒吧驻唱，搞幺蛾子
张粤看了看手上橡皮筋，嘀咕道：“我现在这么抢手吗？”
这要搁在前世，他早就杀疯了。
可惜，这里是娱乐圈，成年人的名利场。
小孩子才谈情说爱，成年人都是搞钱搞事业。
把橡皮筋揣兜里，张粤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一个地名。
“师傅，三里屯，威克斯酒吧。”
“小伙子会玩啊，威克斯酒吧高档，热闹，美女多。”
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一个样，上车后扒拉说不停，帝都的出租车师傅更胜一筹，张粤都没搭话机会。
四十分钟后，付了车钱，张粤抬头望着这家酒吧，确实高档，光是大门的装修就显得豪华。
门口有两个保安站岗，还有门童，有人开车来就帮忙停车。
一会功夫张粤就看到几辆豪车来了又走。
走进酒吧，晃眼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稍微不适应。
放眼望去，台上有驻唱歌手在唱歌，台下卡座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在喝酒，舞池里挤满跳舞的人。
张粤找了个空闲卡座，点了几瓶酒，价格是外面的三倍。
喝着酒，听着歌，目光时不时打转，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天黑就来，每次都坐到半夜，一连三天，皆是如此。
第四天，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位置。
“帅哥，你不是来喝酒的吧？”一个染着黄头发，打着耳钉的女孩坐在张粤身边。
“我观察你几天了，别人都是来撩妹或者聚会的，你次次一个人，对谁都爱答不理。”
张粤点头道：“确实不是来玩的。”
女孩好奇：“那你来干嘛？”
张粤：“我说我来找工作的你信吗？”
女孩打量着他：“你来应聘服务生？”
张粤下巴朝着台上一扬：“就不能是驻唱吗？”
女孩嗤笑：“你要是想应聘驻唱早就上去了，这是娜姐的场子，口碑和人气都很旺，工资薪水出了名的高，犯不着天天考察吧？”
“我这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嘛。”说完，张粤注意到门口几道身影涌入。
几个保安护着娜英一行人走进酒吧。
“东风来了！”
张粤起身，往舞台走去，对着打碟的人道：“哥们，招驻唱吗？”
“我不负责这个，你得问经理，就是跟在娜姐身边说话的那个。”
张粤大步走向娜英等人位置，还没靠近被保安拦下：“兄弟，娜姐不方便签名。”
“我不是要签名的，我找经理，我要当驻唱，经理！经理！”
隔着老远，张粤大喊，顿时吸引一片目光。
酒吧经理正在招待娜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长发披肩，烫着大波浪的娜英对经理道：“小王，有事的话你先处理，这里让服务生招待就好。”
“好的娜姐，有事您随时叫我。”
威克斯酒吧是娜英开的，她才是这里的老板，经理只是个打工的，哪里敢懈怠。
转过身，他这才望向张粤，小伙子长得倒是挺帅，个子也高，就这样貌，不当驻唱也能当个金牌服务员吸引美女客户。
“你要当驻唱？”
“嗯嗯。”
“会唱多少首歌，最擅长模仿谁？”
这个年代，酒吧驻唱不仅要唱的好听，曲库深更是基本功，不然客人点歌你不会，那还当个鸡毛驻唱。
张粤张口就来：“我会的多了去，说也说不清楚，我上去唱一首，你听听看行吗？”
“行。”
这要求属于面试的基本流程，经理也没多想，吩咐手下人一声就让他上台了。
台上伴奏的人问张粤要什么歌，张粤淡笑道：“兄弟，我唱自己的歌，不用伴奏。”
“厉害，还是个原创歌手，需要什么乐器吗？”
“暂时不用。”
话筒前，张粤调整音量，对着台下说道：“大家好，我是今天的驻唱歌手，我叫张粤，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首我自己的原创歌曲，相约1998。”
因为没有伴奏，现场的音响自然是没开，整个酒吧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经理皱眉，没想到张粤整这幺蛾子，早知道这样就单独面试了。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
“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
“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
“绵绵细雨沐浴那”
……
娜英此时在酒吧和朋友喝酒，自然也是听到了张粤的清唱，没听几句就把酒杯放下了。
倒不是张粤唱功很好，而是这歌听着挺有意思。
特别是副歌部分，郎朗上口，听一遍就能让人记住，第二遍的时候就能跟着哼几句，满脑子都是那句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这首歌并不长，总共也没几分钟，张粤很快就唱完了，台下呼声一片。
经理来到台前对张粤道：“唱的不错，你可以留下，跟我去办公室吧，薪资待遇详谈。”
张粤原地站着不动：“经理，我想和娜姐谈。”
经理这才仔细打量张粤，笑了一下：“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吧。”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看不出来点什么，这个经理也白干了。
张粤就不是冲着当驻唱来的，而是冲着娜英。
威克斯不只是一家酒吧，也是音乐公司，这里的驻唱有三分之一都是公司签约艺人。
实力强，资质好，唱一段时间后人气高的，公司都会往职业歌手这条路培养。
娜英作为酒吧老板，能得到她的赏识，无疑是要少走几年弯路。
张粤问道：“可以帮忙引荐一下吗？”
经理摇头拒绝：“娜姐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但你要是签约威克斯，见娜姐也是早晚的事。”
“王经理。”服务员小跑过来，对经理道：“娜姐要见他。”
这尼玛打脸来得有点快啊。
经理立马扬起笑脸，对张粤：“娜姐有请。”
闻言，张粤把手上的话筒放下，本来还打算开麦喊的，现在不用了。
拿出相约1998，他的本意就走夏洛的路子。
见不到娜英，一切都是空谈。
电影里，夏洛是被娜英的保镖亲自请过去的。
他没有那个运气，只能通过这种毛遂自荐方式让娜英注意到自己。
第32章 ：我要上春晚
在经理带领下，张粤来到娜英跟前。
没等他开口，娜英率先站起身，伸出手笑道：“小伙子唱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娜姐你好，我叫张粤。”握着手，张粤激动道：“我老喜欢你的歌了，每次进KTV都点你，哦，点你的歌。”
“明白。”娜英招呼张粤坐下，说道：“你是要当驻唱歌手是吧。”
经理赶忙道：“娜姐，这小子是奔着你来的。”
“哦，是吗。”娜英只是愣了一秒，不感到意外。
以她的人气和乐坛地位，想走她后门的人并不少，这几年她也签了好些年轻人。
张粤尴尬笑道：“怪我没说清楚，其实我是个演员，今天这歌吧，是特意为娜姐量身订做的，怕见不到人，这才上台献丑。”
娜英眼睛一亮，起身道：“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小张，包厢详谈。”
大波浪，一身休闲西服，踩着高跟的娜英走在前面，张粤跟在屁股后面。
二人很快来到酒吧的包厢。
这边的装修和普通KTV没啥区别，只不过更宽，更大，看起来更豪华些。
不过在张粤两世见识看来，也就那样。
进包厢后，娜英单独留下张粤，其余人都赶出去。
“小张，说说，这首歌打算卖多少钱。”娜英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
相约1998，她承认，歌不错。
更重要的是寓意好，歌名应景，马上就是98了，买下这首歌，明年发行肯定火。
“娜姐，别急。”张粤不慌不忙把手提袋里的曲谱拿出来：“你先看看。”
这个手提袋他天天带着，为的就是今日。
娜英接过曲谱，目不转睛看着，一边看一边跟着轻哼。
不愧是乐坛实力唱将，两遍下来就能还原七七八八，张粤感觉她唱的比自己还好。
很多年后在某个综艺上，网友戏称她是六旬老太守国门。
但张粤觉得，现在的娜英才是巅峰。
人的嗓子都是肉长的，年纪大了气弱，声带萎缩，嗓子不亮，这些都是很正常现象。
歌手和演员不一样，歌手是越老状态越差，最强悍的永远是年轻时候。
现在的娜英三十岁，不管嗓音还是技巧都是人生巅峰。
“这歌不错，两万块钱我要了，大家交个朋友。”
压着激动，娜英尽量让语气平静。
之前听张粤唱的时候就感觉很上口，轮到她亲自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好几年没遇到唱起来这么舒服的歌了，仿佛真的是为她量身打造。
张粤笑眯眯道：“娜姐，谈钱就俗了。”
两万块钱很多，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一首歌也卖不到两万块。
后世有专门卖歌词的网站，非著名写词的人，一首歌的价格就是三五百，有点名气的三五千。
娜英收起笑容，做好挨宰的准备：“是吗，那你说个不俗的。”
张粤道：“我不要钱。”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娜英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心里已经做好挨宰的准备。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拿着这首歌去春晚舞台上唱，让全国观众都听见。”
娜英松口气，还以为张粤有什么过分要求，没想到就这：“没问题。”
她已经三次上过春晚了，不出意外，今年的春晚也会有她。
就算张粤不说，她也是打算在春晚舞台上唱这首歌。
娜英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她以为张粤是图名，想让人知道这歌是他写的。
“咳。”张粤咳嗽一声，舔着老脸道：“娜姐，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带着我一起唱。”
娜英懵了：“什么意思？”
张粤重复：“就是咱俩一起去春晚舞台上唱这歌，你没发现吗，这歌其实也能双人合唱的。”
娜英脑子嗡嗡的，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不是，小张，你对春晚是不是有啥误解啊。”
“春晚不是我家开的，我自己都不敢保证能上，怎么带你。”
张粤淡淡道：“娜姐，事在人为，没尝试过咱们就不能说放弃。”
娜英：“……”
头次见这么脸皮厚的人。
张粤也是真敢说，张口就是上春晚。
春晚哪有这么好上。
深呼吸几口气，娜英忍着脾气劝道：“小张，我跟你明说了，想上春晚是不可能的，咱们还是聊聊价格吧，我再给你加一万。”
“另外你想当职业歌手也没问题，可以签约我的公司，以你的才华，不出几年肯定火。”
“娜姐，我不差钱。”张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我就想要一个机会。”
说着，又从随身袋子里拿出一份曲谱，这是他这些天赶出来的另外一首歌，目前只有词曲，他也还没来得及练。
“我这还有一首歌，也是我呕心沥血，根据你的声线，风格打造的，你再看看。”
“征服？”娜英接过曲谱，第一眼看到的是歌名，往下一瞟，越看越激动，拿着谱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才三十岁，已经三上春晚，发过多张专辑，人气和实力也够。
但距离真正的乐坛顶峰还有一定距离。
这一步迈过去，迎接她的就是崭新的世界，迈不过去，这辈子就这样了。
卡在这个节点几年了，眼看三十岁了，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有了这两首歌，或许她能迈过那道坎也说不定。
诱惑太大了。
张粤没说话，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
前世，大蜜蜜有过一段采访，说的是假如你是二线艺人，现在有一部戏马上能让你变成一线。
代价是晚上得陪导演一起探讨剧本，你干不干？
她的回答是干！
眼下娜英就面临这个抉择。
普通小艺人或许对这种能够帮自己跨越等级的机遇感悟不深，但红过的人不一样。
只有她们才知道这种机会是多么难得。
“小张，两首歌，十万块。”娜英给出自己的答复。
张粤笑笑不说话。
“十五万！”娜英一咬牙，又加了五万。
这个价格，已经能在帝都偏一点的地方拿下一套小户型了。
张粤起身，把两首歌从娜英手里抽回来：“我觉得吧，田振姐的声线其实也挺适合这歌。”
娜英嘴角抽搐，谁不知道田振和她是死对头，她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田振。
“娜姐。”张粤抽了两下，根本就抽不动，娜英死死拽着谱子不放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第33章 ：二十万
“小张，真的没商量吗？”娜英几乎是用恳求语气：“你看这样行不行，二十万，这两首歌给我，你再签约我公司，我尽力栽培你。”
张粤用力，一把把曲谱抽回来，脸上保持着微笑：“娜姐，签不签约的无所谓，我是真想到春晚舞台上看看。”
“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不勉强，买卖不成仁义在，放心，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还会来捧你的场。”
眼看他要走，娜英坐不住了：“小张，央视的春晚难度太大了，其他卫视春晚你看行不行。”
张粤都要走了，听到这话屁股又坐回来，混不到央视，混个省台春晚好像也不错。
“娜姐，我知道央视春晚难，但你都没试就拒绝我，很难让我不多想，要不你先试试，要是央视不行，咱就走省台。”
娜英咬牙切齿：“好，我把咱俩名字报上去，事先说明，要是人家不要你，你不能怪我。”
张粤笑脸如花：“那不能够啊，姐姐你都尽力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你就跟音乐组的导演说，咱俩同进退，要上一起上，要下一起下。”
娜英就这么把名字报上去，春晚节目组那边百分之百不干啊，用屁股想都知道，没事谁会用一个名气不大的艺人。
这事得娜英态度强硬，两人绑在一条船上，央视那边才会重视。
我特么……娜英眼皮突突跳，她第一次见脸皮这么厚，这么精明的年轻人，什么退路都给她堵死了。
关键她不答应还不行，她太需要这两首歌了。
“行，我听你的，这次春晚咱俩一起上，央视不要咱们就去省台。”
仔细想想，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央视春晚这个舞台不可，以她的名气，就算不上春晚，直接发专辑也有大把的粉丝买账。
只是说春晚舞台大，观众多，宣传效果最好，能上的话肯定是优先上。
“娜姐，合作愉快。”张粤把去曲谱放了回去，端起一杯啤酒，热情得不像话：“弟弟性子直，说话有冒犯的地方，多多包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娜英也是强笑着道：“哪里，在商言商嘛，很正常，我相信咱姐弟俩以后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张粤能写出这两首歌，以后就能有第三首，第四首，不到万不得已，娜英不想得罪他。
“干杯！”
“干杯！”
两人在包厢里把酒言欢，气氛非常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朋友。
相互交换手机号，两人又交流编曲的事。
张粤这边是独狼，编曲和歌曲制作肯定要娜英那边出主力，对此张粤没意见。
作曲是作曲，编曲是编曲，这是两码事。
如果说作曲还能一个人搞定，那编曲肯定离不开团队。
就像是一个剧组，导演负责统领全局，下面还有摄影，美工，副导演，化妆，演员，道具，武术等多个部门。
编曲也是一样的。
歌曲走什么风格，哪个点用什么乐器，乐器与乐器之间的搭配，混音，小样……这些活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张粤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弄这些，索性就不参与歌曲的制作，在团队里挂个名字，提点意见就行。
晚上十点，包厢门打开。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经理迎了上来。
“老弟，以后没事经常来这玩，报姐的名字，打八折。”娜英笑嘻嘻和张粤说着，又对经理道：“给我弟弟来张VIP卡。”
“好的娜姐。”
经理懵逼，这才多久啊，张粤怎么就混成VIP了，还成老板弟弟。
威克斯酒吧在这一带属于高档酒吧，娜英人气摆在这儿，平时出入的有钱人不少，时不时也有人明星过来捧场。
就这，他也没见娜英散出去多少张VIP卡。
娜英一路把张粤送到门口，吩咐司机把车开过来，等车的空隙对张粤道：“弟弟，一码归一码，咱俩虽然投缘，歌曲的钱该给还是要给的，还是我之前说的，二十万。”
张粤摆手：“姐，谈钱伤感情，我一开始就说了，歌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一首歌才多少钱，要是刚穿越那会，他或许会折腰，现在基本的温饱解决，格局也得变变。
和上春晚比起来，二十万屁都不是，要是能上春晚，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倒贴二百万。
最重要的一点，张粤需要借势。
娜英是大树，短期内他想要打响名气，还得依靠这棵树。
花二十万买个好感，不亏。
“不，这钱必须要。”娜英的态度非常坚决，拎着眉毛道：“你不收钱就是看不起姐，要不然咱俩就别合作了。”
虽然很诧异张粤不要钱，又一次刷新对这个年轻人的认识。
但作为娱乐圈老油条，她太知道合同纠纷引起的弯弯绕绕。
拿到歌后，她的团队需要花时间精力钱财来编曲，后期还要花重金搞宣传。
歌火了，到时候张粤跑过来搞事咋办，还不如一开始把钱给他，白纸黑字分配好利益。
二十万，对她来说九牛一毛，就当花钱买保险。
“娜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张粤大概知道娜英想法，也不坚持：“我待会短信发卡号给你，明天咱们签合同。”
老弟上道！
娜英会心一笑，这下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
说话间，司机已经把车开到跟前，娜英吩咐司机把张粤送回去。
张粤也不客气，打开车门就上了后排。
一直到尾灯消失，娜英掏出手机：“通知音乐部的李总监，马上开会，对，现在！”
“李老师也帮我联系一下，就说我这有两首歌，请他帮忙指导。”
一点不拖泥带水，当天夜里，娜英召集人马，着手对两首歌编曲。
忙到大半夜，回到家后，她拿着两首歌翻来覆去看，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她这个段位，一首歌能不能火，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她知道，自己明年要爆火了。
次日，张粤收到娜英的打款，二十万元，一分不少。
同时还有一份歌曲的售卖合同。
主要一条就是，歌曲后期，由娜英方制作的录音收益他不参与分成。
但张粤作为词曲版权的所有人，除了娜英方外，以后有别的歌手唱这首歌，他也会按比例分到一部分钱。
第34章 ：买车
由于娜英这边的动作太快，没有给张粤反应时间，第三天就被拉着去了录音棚参与编曲。
张粤不会编曲，也不懂乐器，但他听过相约1998，知道整体风格，短短几句话就给音乐制作人不小的启发。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隔几天他就过来一趟，有时候下着暴雨，娜英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的催。
哪怕再怎么赶，毕竟是两条腿，等到录音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娜英忍不住吐槽，让他买个车。
张粤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每天不是公交就是打车，挺不方便。
于是挑了个时间，张粤走进一家奔驰店。
手握二十万，自认也是有点小钱，哪怕二十年后，也能买到一辆不错的B级车。
但当销售报出价格的时候，张粤一秒都没多待，转身就走。
还是草率了。
这个年代的奔驰居然要一百多万，最便宜的也是七八十。
又逛了几家宝马奥迪，就没低于五十万的。
中途看到一家洗浴王子凯迪拉克，走进去一问，一百二十万。
本来还觉得有二十万算是有钱人了，结果还是个穷逼。
最后张粤买了辆大众高尔夫，落地十八万块钱，付款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驾照。
销售表示这都不是事，要了他的身份证，让他半个月后过来提车。
等张粤再来的时候，车和驾照都好了。
这个年代还是淳朴，给钱真办事。
……
十一月，相约1998制作完成，娜英邀请张粤录音，两人录一个双人版送去央视报名春晚。
没过几天，娜英把张粤约到威克斯酒吧，还是上次的包厢。
“小张，真不是我不帮你，那边刚刚给我电话，很委婉的表示希望我换个搭档。”
张粤并不觉得奇怪：“娜姐，你怎么说？”
“我当然拒绝。”娜英开了一瓶红酒，给张粤倒半杯：“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咱俩有可能得换省台。”
“谢谢，今天开车了，不方便喝酒。”张粤也不气馁，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多大个事，喝吧，待会我给你找个司机。”
“算了吧。”
“啧，男子汉磨磨唧唧的，喝！”
张粤不想喝，但架不住娜英脾气，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娜英露出微笑：“这就对了嘛。”
张粤暗自摇头，娜英劝酒这脾气，早晚惹事。
前世，弯弯的林志灵就曾经说过，娜英在某个晚会上灌她酒，还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让她混不下去。
酒精过敏的她喝完后全身通红，当晚就住了院。
媒体哗然，一时间娜英被推上风口浪尖，引得无数网友谩骂。
要不是出道时间长，人脉广，背景深，就那波舆论，娜英就要凉了。
即便如此，娜英的口碑折损不少，给网友留下霸道，强硬的印象，不让人讨喜。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并没有松口换搭档，春晚节目组那边说是再考虑考虑，说不定还有机会。”
“谢了娜姐。”
两人在包厢里边谈事边喝酒，娜英嘴上让他别担心，话语间却是选哪家省台春晚都有眉目了。
没多久经理敲门进来，说是外面来了某个明星，娜英让张粤自己喝，她去和朋友打招呼。
这一去大半小时不见人影。
张粤懒得再等，出包厢对服务员道：“娜姐回来跟她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知道这位和自家老板关系，服务员不敢大意：“好的张先生，我一定把话带到，需要给您安排代驾吗。”
张粤点头：“需要。”
他可不想酒驾被抓。
帝都的交警可不管你是谁。
等代驾的间隙，张粤去了趟卫生间放水，刚出来就遇到隔壁女卫生间走出来的颜丹辰。
“你咋在这？”张粤率先开口。
颜丹辰眼前一亮：“同学生日一起过来玩，你呢？不会真被我榨干，出来找兼职吧？”
“兼你个头，我过来谈事的。”张粤见她脸色微红，说话还有酒精味：“女孩子少喝点，晚上不安全。”
“放心，我们是班级组团来的。”颜丹辰想到什么：“要不过去玩会儿，我给你介绍同学认识，大家都是演员，说不定将来有合作机会。”
“害，我都不认识，还是算了。”
九六级明星班确实牛，但现在也就那样，他还不至于舔着脸上去结交。
颜丹辰可不听他说这些，拉着胳膊就往包厢拽：“来都来了，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跟你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张粤拗不过，只能被带着走。
来到颜丹辰这边包厢，推开门，一眼望去，不少人都眼熟。
尤其是赵微，黄小明，陈坤很扎眼。
“丹辰，这是？”见突然多了个陌生男人，赵微好奇问道。
颜丹辰笑着介绍道：“我朋友张粤，也是个演员，刚刚在门口遇到的。”
张粤挥手和众人打招呼：“嗨，大家好。”
或许是不熟，还是别的原因，回应他的没几个。
还是黄小明打了个哈哈，倒了一杯酒，说道：“今天我生日，来了就是朋友，喝一杯。”
颜丹辰用手指头捅了一下张粤后腰，张粤上前端起酒，笑着祝贺：
“生日快乐。”
“谢谢。”
一饮而尽后，张粤放下酒杯，桌上的赵微问道：“张粤，看你有点眼生，不是我们北电的吧？”
张粤开玩笑道：“我社会大学的，没读书好几年了，现在是北漂。”
北漂，演员，一瞬间大家都懂了，
就是个小群演。
刚刚进来的时候众人不了解底细，听着颜丹辰介绍是个演员，他们还不太敢怠慢。
现在知道了，顿时没了兴趣。
赵微更是明显，哦了一声，撇了撇嘴，没有下文。
见气氛有点冷，黄小明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兄弟长这么帅，以后肯定红。”
彼时的黄小明很青涩，夸人和活跃气氛都很尬，张粤听得想笑：
“借你吉言。”
“我还有点事，你们玩。”
他本来就只是路过，现在这场面，明显大部分人不欢迎他，还待着就不是脸皮厚的事了。
果不其然，话音落，没人挽留。
最尴尬的是颜丹辰，她没想会是这种情况。
“哐当！”
突然，包厢门打开，娜英风风火火闯进来，扯着嗓门道：“张粤，你怎么跑这来了。”
第35章 ：妹子不是这么泡的
娜英进入包厢，刹那间，本来还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十几双眸子一会看娜英，一会看张粤，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个年轻人接二连三给他们制造“惊喜。”
黄小明看张粤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兄弟，有这关系你怎么不早说。
赵微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担心得罪人。
张粤倒没有装逼打脸的意思，只是见着这些人表情觉得好笑，没想到这种桥段有一天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喝了不少酒的娜英扯着嗓门道：“服务生说你要走，怎么不打个招呼？”
“这不是看你忙嘛，没好意思打扰，正好遇到个朋友过来看看。”张粤心里骂了句mmp，为什么走没数吗，等那么久不见人影。
娜英瞅了一眼他身边的颜丹辰：“女朋友啊。”
颜丹辰没说话，扭头望向张粤，张粤道：“好朋友。”
娜英一副我懂的表情：“没事，都一样，我的意思是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她们这个包厢今天算我的。”
“娜姐，别添乱，人家过生日呢。”
张粤跟黄小明赵微等人不熟，平白无故卖什么人情。
“行吧，你们玩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张粤，咱姐弟俩再喝点？”
“算了，改天吧。”
要是和美女喝他还有点兴趣，和娜英喝酒没意思，关键还喝不过，东北女人酒量大了去。
“你小子，每次都灌不到你，没劲。”
调侃两句，娜英骂骂咧咧走出包厢，全程都没和黄小明等人说话。
黄小明，赵微等人也没敢上前搭话。
双方地位不平等。
不是圈里人不明白，艺人与艺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
北电九六级这个班都是大二生，放在影视圈里新兵蛋子都算不上。
而娜英已经是三次登上春晚，拿过多次大奖，发过多张专辑的狠人，属于乐坛一线，女歌手里面，能压她一头的没几个。
随着娜英的离开，包厢气氛并没有回暖，依旧是冷清无比，只不过这次尴尬的是九六级的学生。
“咳！”依旧是黄小明打破沉默，作为今天的男主角，他不能当缩头乌龟，咳嗽一声后对张粤道：“相见就是有缘名，不忙的话坐下玩会。”
张粤对黄小明倒是没什么恶意，黄教主的人品还是不错的，除了后来忽高忽低的演技。
他刚要婉拒，赵微也搭话，笑道：“张哥别急着走啊，我们都还没好好认识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赵微。”
颜丹辰翻白眼，好家伙，刚刚还爱答不理，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哥，要不要这么现实。
“不了，改天吧，拜拜。”张粤对赵微不感冒并不是因为之前被看轻，前世对这人他也没好感。
赵微不愧是出道好几年的老油子，追着问道：“那大家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玩。”
“出门急，没带手机。”
张粤刚说完，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拿出来一看，零打头的，估计是哪儿的推销。
他倒是淡定，包厢里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目光在赵微和张粤之间来回转换。
上一秒还说没带手机，下一秒就掏出来了，这不打脸嘛。
赵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还是第一次被同龄人这么羞辱，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发泄又不敢。
挂断电话，张粤对颜丹辰道：“我要走了，你走吗，我送你。”
犹豫两秒，颜丹辰点头：“好。”
随即又对同学道：“今天我喝得有点多，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尽兴。”
两人走出包厢，张粤对颜丹辰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得罪人，以后不好相处吗？”
颜丹辰道：“我把你带过去，他们都没给你面子，说明人家没把我当回事，我为什么要怕得罪他们。”
一开始除了黄小明这个寿星，其他人对张粤基本的客套都没有，全是看人下菜。
看似没面子的是张粤，其实是她。
张粤赞赏道：“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脑子。”
“那是，我又不傻。”突然，颜丹辰歪着脑袋道：“不对啊，你知道得罪人还叫我走。”
张粤哈哈道：“我这不是看你尴尬，给你解围嘛。”
“真的？”
“比真金还真。”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酒吧门口，代驾早早的已经在等待着。
张粤把车钥匙递过给司机，又打开后座车门，对着颜丹辰做出请的手势：“来吧，公主请上车。”
“这你车？”颜丹辰不敢相信。
她记得前段时间张粤还开11路公交车来着。
不到一个月就鸟枪换炮了。
“别大惊小怪，一辆代步车而已。”
颜丹辰懵懵的坐进车里，张粤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看似随意的问道：
“你去哪儿，我先让司机送你。”
“我当然回学校啊，不然还能去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张粤想到祖师爷的经典语录了，一个女孩子出来玩，跟你说晚上要回家，那你让她现在就回去。
“师傅，去北电。”
车辆启动，走没一会，颜丹辰噗嗤笑出声。
张粤问道：“笑什么？”
颜丹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不顺路，让我下车呢。”
张粤黑脸：“我是那种人吗？”
其实还真顺路，他回家是要经过北电的。
颜丹辰摆头：“不好说，你们男生套路多得很，你又鬼精鬼精的。”
“我真诚得一批好吧，从不玩套。”
“是是是。”
两人在后排有说有笑，很快，北电到了，颜丹辰在胡同口下车。
汽车重新启动，司机大叔这才开口道：“小兄弟，你还是心太软，泡妹子不能这样泡，我都替你着急。”
张粤靠在后排，轻笑道：“那该怎么泡？”
憋了许久的司机大叔滔滔不绝道：“穷人才钻研恋爱技巧，富人都是立框架，你又不差钱，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实力和能力摆出来，并适当炫耀。”
张粤皱眉：“人家要是反感呢？”
“那就换下一个呗，你缺爱啊！”
司机继续道：“要我说，你今晚就应该找个理由带她回家，别怕理由蹩脚，都是成年人，她有啥不懂的，无非是差个台阶而已。”
“停车！”张粤下车，拉开车门坐副驾，熟练从储物盒拿出一包利群给司机大叔递过去：“叔，细说。”
年轻时候他对这套嗤之以鼻，现在是逐字学习。
收下烟，司机笑眯眯道：“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爱情的，男女都一样，谁能满足他们，他们就跟谁在一起……”
第36章 ：春晚彩排
短短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张粤受益良多。
到小区后，还向司机要了联系方式：“哥，你电话多少，下次代驾还找你。”
“谢谢。”司机给张粤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存好号码后，张粤打备注：“哥贵姓。”
“童！”
“哎呦我去，我说咱俩聊得投缘，哥你老家不会杭州的吧？”
“我老家确实杭州的，你也姓童？”
张粤忍俊不禁摇头：“我姓张，只是觉得童这个姓有亲切感。”
“是嘛，很多人都这么说。”
从司机大叔那里学到不少经验，接下来几天，张粤还想找颜丹辰实践一下。
但央视春晚那边迟迟不来的回信让他没了心思。
春晚是大年初一，也就是一月底。
正常情况十二月得开始彩排，眼看距离十二月不远了，那边还没有明确答复，这不得不让张粤多想。
娜英已经拿着相约1998开始联系省台了。
省台的春晚一般是大年初二，但因为是录播，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录制。
或许是听到娜英联系省台的风声，央视那边有点坐不住，开始频繁和娜英交流。
娜英这人虽然虎，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一直咬牙坚持不换搭档。
几轮谈判下来，央视都急眼了。
十二月，眼看春晚的彩排进入倒计时，终于，央视点头，让娜英和张粤一起唱相约1998。
至此，张粤踏上和夏洛一样的道路。
进了央视的春晚名单，张粤更没有时间泡妹，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彩排。
央视，最大演播厅。
“别紧张，春晚众多节目里，其实咱们唱歌的是最没压力的，又不用真唱，只要你小子到时候别把话筒掉地上就行。”
观众席前排，娜英翘着二郎腿安慰张粤。
春晚歌唱节目是假唱，圈内已经是公认的常识，面对全球十几亿人的节目，是不能出半点错误的。
别说张粤这种初哥，就是一些有经验的歌手，在春晚舞台上有时候也会紧张，忘词。
假唱虽然有点不光彩，但确实是预防意外的最佳手段。
张粤悻悻笑道：“话筒掉地上会怎么样？”
娜英暼了他一眼，淡淡道：“小伙子，掉地上的不是话筒，是你的职业生涯。”
张粤笑不出来。
两人在台下聊天的同时，台上正在紧张的彩排，彩的是小品，拜大年。
表演者是本山大叔，高秀慜，范韦，都是实力派演员。
从张粤的角度看，彼时的本山大叔和十几年后没啥区别，都是那副五六十岁样子。
据说他年轻时候就长这样。
实际上他本人年纪并不大，只是显老而已，今年才三十九岁。
别说，拜大年这个小品还挺搞笑的，张粤坐在下面听一次笑一次，上面彩排好几遍，他听好几遍，也不腻。
小品之后是歌舞彩排，这就多了。
一整天下来大概有三十首歌，有的是单人独唱，有的是二人合唱，也有多人合唱的。
大部分歌手张粤都不认识，也想不起来这些人有啥代表作。
春晚的滤镜碎了一大半。
好像他能上这个舞台，也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星星参北斗啊！！”
突然，牛欢的一嗓子把张粤的思维拉回现实，好汉歌，他可太熟了，这不水浒传的主题曲嘛。
“别愣神，快到咱俩了，走，去候场。”娜英起身说道。
张粤跟在她屁股后面，边走边回头望台上唱歌的牛欢。
算算时间，水浒传也要开播了，印象中播出的时间比春晚早，是开年大戏，好像一月初，具体几号他记不清。
“娜姐，你们的节目排在第14位，总时长五分零十秒，第十秒钟前，两位必须走到台前，歌曲演唱结束后不要逗留……”
春晚音乐组的导演给两人交代注意事项。
张粤算是知道歌曲环节为什么要对口型，舞台上逗留时间精确到秒，这要不对口型，谁特么顶得住。
很快，二人上台。
摄像老师给他们指导站位，哪个位置面对观众，哪个位置面对领导，从哪里出场，从哪里退场，往前走多少米，几乎每一步都有安排。
比拍戏还累。
不只管走位，还要管笑容。
让你什么时候笑你就得什么时候笑，不能出一点差错。
张粤人麻了。
难怪上过春晚的人都说压力大，这压力确实不是一般大。
二人彩排完已经是晚上。
卸完妆，张粤和娜英告别，累了一天，实在没工夫再聚会喝酒。
张粤离开演播大厅，准备往停车场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被人叫住。
“小张？”
张粤回头，是张纪忠，标志性的大胡子，长发，想记不住都难。
只不过今天他穿得要比平时正式，是一套西装。
“张导。”张粤笑着上前握手，热情道：“您怎么在这？”
“你这话问的，我在这上班，不在这我在哪儿，倒是你怎么在这？”
张纪忠老远就看见张粤，没敢认，或者说没敢想他会在这，试着喊了一声，还真是本人。
张粤想起来张纪忠是体制内的人，在央视很正常。
“我彩排春晚。”
“啥玩意？”张纪忠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春晚？”
“对啊！”
“什么节目？”
“唱歌。”
张纪忠挠头，茫然道：“我没安排你上台啊。”
水浒传剧组，一个上春晚的都没有，就只有唱主题曲的刘欢。
李雪剑都只能坐在家中看电视，张粤一个新人怎么就上台了？
张粤哭笑不得：“我是跟着娜英姐一起来的，我俩合唱。”
他把写歌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纪忠咂舌，开始重新打量张粤：“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天赋，早知道水浒传主题曲让你试试。”
张粤笑着打哈哈：“下次，下次。”
“行吧，忙去吧。”张纪忠挥手让他麻溜走人，没几秒又道：“过几天咱们剧组在央视有个访谈，我电话通知你。”
张粤笑嘻嘻拱手：“不愧是恩师，收到！”
张纪忠又想到杀青的时候，张粤那副情真意切的表忠心，哭笑不得道：“滚蛋！”
第37章 ：水浒访谈，再见王诗懿
十二月下旬。
下午，水浒传剧组，饰演宋江的李雪剑，饰演花和尚的藏金升，饰演吴用的林小智，“女一号”王诗懿，导演张少林，几人陆续来到央视大门口集合。
距离水浒传杀青已经七个月了，后期制作完成，马上就要到播出时间，为了开播热度，剧组在央视这边捞到一个访谈。
这也是众人时隔大半年第一次见面，平时都是各忙各的。
“哥哥！”
“弟弟！”
几个大男人一见面，抱拳打招呼，还是和剧组的时候一样。
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女性，王诗懿斯文得多，只是握手。
“张粤呢，不是说他也要来吗？”藏金升好奇问道。
张粤会耍大牌让大家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其他人就算了，队伍里还有张少林和李雪剑呢，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在央视彩排春晚，早就到了。”张少林掏出手机道：“打个电话，让他出来集合。”
几人惊掉下巴，张粤，武松，春晚彩排？
怎么听起来有点童话故事。
王诗懿不可置信道：“张导，你确定他是在彩排春晚，不是在春晚后台打工？”
张少林笑道：“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和你们一样惊讶。”
导演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没有错，他们不再怀疑。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张粤能来参加访谈。
要知道，剧组有一百零八条好汉，有知名度的多了去，其中不乏二三线艺人和知名前辈。
按道理怎么都轮不到张粤过来。
得知他在央视彩排，一下子解释得通，这是有热度啊，加上武松打虎，话题性比较高，把他叫来就不意外了。
队伍里，只有王诗懿心情最复杂，本来以为和张粤此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打脸来得这么快。
看样子人家混得好像还不错。
“张导！”
张少林的电话还没打通，大老远的，张粤就朝着众人挥手。
知道节目的访谈时间，他提前过来的，刚刚不见人是出了点小插曲。
小跑来到跟前，张粤不好意思道：“我老早就来了，刚上了趟卫生间。”
“李老师好久不见，智哥，升哥，诗懿，大家好。”
张粤笑着和几人打招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在王诗懿身上多停留两秒。
李雪剑，藏金升，林小智都热情回应，只有王诗懿不太敢看张粤的眼睛，目光斜了四十五度，装出一副打量央视的样子。
张少林道：“叙旧的事留在晚上，先进去吧。”
路上，藏金升对张粤怎么上的春晚很好奇，勾着他的肩膀，一个劲的盘问。
张粤也没隐瞒，把大概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几人感慨这小子命好的同时，嘴巴上也是不停地夸奖。
队伍末端，王诗懿落后几步，竖起耳朵听着大家讲话，心中五味杂陈，有几分后悔，也有几分期待。
现在的张粤，好像能在帝都买房了。
半小时后，访谈开始。
演播厅里，主持人挨个提问大家。
“听说李老师一开始不想演宋江？”
“对，压力很大，我自身也不是那种豪迈精明的人，就不太敢接剧本，后面架不住导演的再三邀请。”
“我听说张粤的片酬很高，有四万块钱。”
“是要高一点，毕竟要打老虎嘛。”
“求证一下，你们是真的打老虎吗？”
“是真的老虎，打的时候险象迭生，老虎不是人，听不懂话，打着打着差点急眼了……”
主持人聊着聊着把话题放在王诗懿身上：“诗懿作为剧组第一美女，应该很受欢迎吧。”
王思懿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欢迎，就是大家都挺照顾我的。”
藏金升接过话：“剧组演员有健身要求，她没来之前，大家要死不活的，她来了后，一帮大男人，天天光着膀子撸铁。”
主持人哈哈大笑：“这样啊，诗懿有觉得剧组谁身材最好？”
王诗懿浅笑着，手指头指了指张粤：“他。”
藏金升道：“他身材一般吧，入组时间晚，锻炼时间没其他人长。”
王诗懿道：“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女孩子嘛，其实那种大肌肉反而不喜欢，他的薄肌没那么夸张，刚刚好。”
主持人笑道：“张粤对诗懿有什么看法吗，比如第一印象。”
张粤含蓄道：“挺漂亮的，就是喜欢占人便宜。”
主持人来了兴趣：“说说。”
王诗懿内心慌得一批：“你别瞎说，我哪有占你便宜，吃你宵夜我没给钱吗？”
“倒是你天天吃我馒头，我都没跟你算账。”
藏金升几人一头雾水，不明白王诗懿怎么就这么大反应，张粤不就说了句很平常的话吗？
“对，我在剧组没少吃她的馒头。”张粤觉得有点不合适，补充道：“有段时间导演让她揉面做馒头，全落我嘴里了。”
主持人追问：“口感怎么样？”
“还不错，挺软的，也很甜，就是馒头揉得太大，得好多口才能吃完。”
王诗懿耳根子发烫，已经要把头钻地缝里了，张粤这话落到别人耳朵里正常。
但只有她清楚其中含义是什么。
几人没有多想，只当是王诗懿因为做馒头手法不好害羞。
……
采访四点开始，观众录掌声，摄像录镜头，有的问题反馈不好又重新录。
一直到七点多，节目录制完毕。
眼看到了晚饭点，张少林提出一起吃饭。
“我知道有家酒店可以。”张粤自告奋勇报一家吃过，感觉不错的酒店名字。
闻言，张少林拍板：“那行，就这家，雪剑老师开车来的，一部分人坐他车，剩下的人打车。”
张粤道：“不用打车，我也开车了，我这边来两个就行。”
说罢，张粤小跑去停车场，没几分钟，黑色的高尔夫停在众人面前。
李雪剑刮目相看：“可以啊小张，你这车不便宜吧。”
“就是个普通代步，不值钱，大家上车。”
李雪剑的车坐了张少林，林小智这几个行业前辈，张粤这边坐藏金升，王诗懿。
“你俩别都坐后排啊，整的我跟司机似的，诗懿姐，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在前面吗？”
王诗懿刚打开后排车门，听到张粤的话脸色微红，犹豫两秒钟，来到副驾驶。
轻轻弯腰，翘臀先进的车内，这才伸手把车门关上。
第38章 ：开年大戏，水浒传播出
“你俩咋不说话！”
车了十分钟，静悄悄的，后排的藏金升感觉瘆得慌。
张粤回应道：“我还纳闷呢，你俩咋不说话？”
王诗懿道：“是啊，你俩咋不说话？”
三人：“……”
藏金升疑惑道：“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大家。”
张粤扭头对王诗懿道：“问你呢，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大家？”
王诗懿哈哈笑着对藏金升道：“我睡了张粤的事没跟你们说过吗？”
藏金升笑得更大声，笑着笑着见前面两人都不说话，慢慢的，笑容凝固，心痛得难以呼吸。
剧组第一美女就这么被拱了？
“不是，你说真的啊。”
张粤开着车，头也不回道：“是真的，事后还给了我五百块钱。”
藏金升撇嘴，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哪有被美女嫖了还给钱的。
“你就吹吧你。”
这回换张粤哈哈笑。
很快，车子来到酒店，包厢里，大家入座。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聊的都是些剧组里的回忆和趣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又到了分别时间。
作为大老哥，李雪剑在上厕所的间隙出去买单，却得知张粤已经买过了。
回到包厢，张粤正在安排几人回程。
“大家喝了不少，李老师就别开车了，我帮你叫了代驾，其他人住的酒店都是在一个地方吗？”
几人相继报酒店名，藏金升和林小智是在一家酒店。
张少林和王诗懿住的稍微远些。
张粤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李老师的车送智哥和升哥，我这边送张导和诗懿姐。”
对于这个安排，大家都没异议。
楼下，张粤叫的两名代驾已经等候多时。
其中一名正是之前帮他开过车，姓童的司机大叔。
张粤先把喝醉的张少林送上副驾驶，帮忙系上安全带，又扶着王诗懿坐进后排。
把李雪剑那辆车也安排好后，他才上自己车。
“童哥，开车。”
“好嘞，坐稳了。”
车内，气氛安静，只听见前排张少林的呼噜声，后排的张粤和王诗懿都没说话。
二人喝得少，都没怎么醉，只是不知道这会说什么。
没开多久，汽车猛的一个急转弯。
王诗懿哎呦一声，身体惯性的往张粤怀里躺。
“靠，前面傻逼怎么开车的，转弯不打灯。”司机骂骂咧咧的同时暼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朝着张粤眨了一下眼睛。
张粤没注意到司机眼神，只是关心起王诗懿：“你没事吧？”
靠在他的肩膀上，王诗懿扶额：“没，就是有点晕。”
“童哥，开慢点。”
“明白！”
车开了一路，王诗懿就在张粤肩膀上靠了一路，很快，张少林的酒店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张粤把他送去房间又下来。
接下来还要送王诗懿，她住在机场方向。
“咳！”
“咳！”
车上，司机老童咳嗽了很多次。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后排的两人还是保持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王诗懿下榻的酒店。
“老板，这里不让停车，你先送这位美女上去，我得去前面天桥掉头，待会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
张粤一咬牙，扶着王诗懿下车，两人朝着酒店走去。
司机嘴角翘起，感慨年轻人还是脸皮薄。
见他俩走进酒店后，司机往前开了十几米，熄火，关灯，调整座椅眯眼睡觉。
楼上，张粤和王诗懿已经通过电梯来到房间。
进门后，灯还没开，一双素手突然把他得脖子死死环住，柔美的身子贴了上来。
都这时候，他也不装了，当即就把王诗懿壁咚在门上。
“张粤，换个地方……唔。”
“叫我叔叔。”
王诗懿没想到张粤入戏挺深，上次自己让他叫嫂嫂，这次他就报复回来了，让她叫叔叔。
男人都这么记仇吗？
“叔叔。”
“嫂嫂。”
酒店楼下，不知道过去多久，司机老童睡醒，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半夜两点了。
“年轻就是好啊。”
感慨了一句，他没再睡，而是下车去附近二十四小时商店买了两瓶水，回来后靠着车身点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就看见酒店门口出现张粤歪歪扭扭的身影。
上车，掉头，一脚油门踩下。
张粤刚到路边，正准备给司机打电话，车就到跟前了。
老童熟练的解安全带，下车就要去扶张粤。
张粤老脸一红，把他手拍开：“干嘛，我腿不软。”
老童也不解释，招呼张粤坐副驾驶，给他递了一瓶水。
“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要不说是老司机，张粤这会确实口干舌燥，精疲力尽，喝了半瓶水后长舒了一口气，状态缓过来不少。
扶着方向盘开车，司机老童道：“感觉怎么样？”
张粤回味了一下，嘴角勾起：“很润！”
“我是问你水怎么样，这狗曰的店家卖我三块钱一瓶呢！”
“哦，水不错，很圆，不是，很甜。”
王诗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昨天喝了不少酒，晚上张粤又跟她玩武松和潘金莲的角色扮演，具体折腾到什么时候她也不记得了。
“喂，几点了。”
闭着倦眼，王诗懿呢喃。
光洁的手臂往身后一拍，落了个空。
她睁开眼睛，猛的撑起身子，也不顾被子掉落把绝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扭头一看，床上就她一个人，哪有张粤半个身影。
地板上是她昨天穿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丢的到处是。
床头上倒是多了一叠现金。
两千块钱。
王诗懿把枕头一丢，恼羞成怒大骂：“啊！张粤，你个王八蛋！！！”
……
水浒传定档，播出时间在一月三号。
播出前几天，央视专门放了一期剧组主演人员的访谈视频。
比较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就是张粤，王诗懿。
一个敢打真老虎，猛的不像话，一个漂亮得不像话，身材特顶，比港片电影里，饰演潘金莲的某个女演员还好看。
在导演的嘴里，为了拍摄这部戏，剧组专门搭建一座影视城。
所有男演员开机前长达三个月健身，为了拍好武松打虎的戏份，让演员不要命真打老虎。
阮小五拍摄打戏差点被一刀劈瞎眼，藏金升增肥九十斤，李启明被开水烫着，双腿全是水泡还坚持上囚笼，跪得两腿是血……
一期节目看下来，观众对水浒传的期待拉满，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水浒传电视剧了。
第39章 ：合租室友颜丹辰
1998年，一月三号，大雪。
中午，张粤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颜丹辰打来电话。
“你在家吗？”
“在。”
“呦，还没起啊。”听着他软软糯糯的声音，颜丹辰笑出声：“开门，我在你楼下，找你有点事。”
顶着鸡窝头，张粤眯着倦眼打开门，身穿厚厚羽绒服的颜丹辰拖着行李箱，正站在门口。
“借过借过，冻死我了。”
颜丹辰一头钻进屋里，熟练的把外套脱下，换鞋。
“还是你这里好，缓和。”
“你们学校不是有暖气吗？”
1998年了，北方高校大部分有暖气，不然冬天根本顶不住。
北电的学费可不低，一年七八千，那么高的学费，相对应的生活设施自然是更加完善。
颜丹辰指着地上的行李箱道：“今天开始放假了。”
她刚进门张粤就看到箱子了，只是没想到是从学校收拾过来的。
“所以，你这是投奔我来了？”
颜丹辰怪异的望着他，眼珠子一转，浅笑道：“是啊，我看你这不是有两个房间嘛，闲着也是闲着，空出来多浪费，给我租两月。”
张粤打开热水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要住就住吧，说什么钱不钱的，没事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就行了。”
房子是年租的，他不差颜丹辰这点钱。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个月，他可能都不在这边，有个人帮忙看房子，打扫卫生也不错。
当然，有个美女合租好像更好，养眼。
“没问题啊。”颜丹辰笑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一会就去学校把被子和洗漱用品带过来。”
她箱子里只有衣服裤子，本身也不是特意来张粤这蹭住的，单纯是路过。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发生这档子事。
张粤道：“你来回跑太麻烦，等我洗漱一下，开车带你过去。”
“那多不好意思。”
“本……没事，为美女服务嘛，中午你请我吃饭就行。”想起司机老童的教导，张粤把本来就是要起床吃饭的这几个字咽了下去。
根据老童的说法，帮妹子不能白帮，得有来有往，要让对方付出点什么。
不然人家不会感激，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颜丹辰爽快答应：“没问题啊，管饱。”
张粤拿上换的衣服走进浴室，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开始唱歌。
绝对音感的预支条件是每天唱歌十遍，并未规定具体是什么歌曲，开始的时候他每天一睁眼就把十遍歌唱了，生怕忘记。
时间一长，他也成老油条，开始敷衍起来。
就蹲马桶，洗澡的时候唱。
“当你说要走”
“我不想挥手的时候”
“爱情终究是一场空”
已预支技能，绝对音感，条件：六个月内，每天唱歌十遍。
当前演唱天数：92/18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
再次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张粤已经穿上高领毛衣。
沙发上，颜丹辰笑道：“你唱歌技术有进步，越来越好听了。”
张粤骄傲道：“那是。”
跟着娜英相处的这段时间，对方也教了他不少唱歌技巧。
比起颜丹辰，娜英的水平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提升自然是快。
张粤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呢大衣：“走吧。”
颜丹辰眼睛一亮：“别说，你这身材，穿啥都好看。”
“必须的啊！”
楼下，上车后张粤一边开车一边问出他的疑惑：“你怎么想着会在帝都暂留，不回家过年吗？”
“有任务。”颜丹辰认真道：“老师给我介绍了几个剧组，这些日子打算挨个面试，能试上的话就不回家了。”
张粤扭头望着她：“所以你不会是路过我家门口吧。”
听出来了，完全是他自作多情，人家本来就没想租房子。
试戏嘛，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撑死十天半月就有结果，这么点时间，随便找个酒店都能应付。
颜丹辰反驳道：“不能够啊，我得试好几个剧组，短期内搞不定，本来就是想租房的。”
“再说，这不大二了嘛，租房子也是早晚的事。”
“对了，过两天你跟着我一起去试戏呗，你要是试上了，这个寒假咱俩还能有个伴。”
这才是她的目的，来张粤这边，本身就是约他一起打寒假工。
张粤淡笑道：“我谢谢你了，到时候再说吧。”
水浒传今晚开播，春节在月底。
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告别群演生涯，正式踏入娱乐圈。
怕他担心，颜丹辰道：“别怕选不上，有我呢。”
她是学校老师内推的，试的角色也不是一般的配角，只要她能上，带个人一起进组问题不大，别的不说，至少能跑龙套。
张粤微微感动：“真不用，至于为什么，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见他坚持，颜丹辰以为是男人自尊心作祟，叹口气，也不再说，打算回头再劝劝。
半小时后，北电。
张粤想起前世网上有人说，一到周末，北电门口豪车云集。
实际上北电门口是条胡同，根本不让停车，也停不了多少车。
“走啊，你坐着干嘛？”
颜丹辰见张粤坐车上不动，便开口催促。
“啊，你们学校外人能进去吗？”
“平时不能，但今天不是放假嘛，家长接孩子的多，有学生带着能进去，你力气大，扛被子的事交给你了。”
“行。”
张粤把车停好，和颜丹辰一起进入北电。
学校大门看着普通，进去后不是一般大，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靓丽的妹子，帅小伙，一个个有说有笑。
要不说都怀念学校生涯，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后悔结婚的，有后悔工作的，唯独没有后悔读书的。
有那么几个刹那，张粤差点以为回到了曾经的大学时光。
女生宿舍楼下，张粤还想跟着上去，被宿管大妈骂了回来。
颜丹辰哈哈笑着上楼，让他等着。
没一会功夫，淡蓝色的床单包裹着被子落在张粤肩膀上。
不愧是女孩子的被子，很香。
张粤低声对颜丹辰道：“我发现好像很多人看我。”
来女生宿舍楼下的年轻男生，十个有八个都是帮女朋友拿东西的，不被打量才怪了。
颜丹辰摆手：“可能是看你帅吧，不用管他们，先把东西放车上，我带你尝尝附近小吃。”
帮颜丹辰搬家，一起吃午饭，再把书房收拾出来给她，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大下午。
晚上，张粤坐在客厅，打开CCTV1，此时距离新闻联播结束还有几分钟。
脸上敷着面膜，身穿宽松休闲服的颜丹辰走过来：“没看出来啊，你还关注社会动态。”
张粤淡淡道：“我等电视呢，待会有一部我演的剧要播。”
颜丹辰震惊：“厉害啊，你的剧上央视，什么名字？”
她知道张粤是同行，但并不知道他演过什么。
张粤也说他只是个小演员，没名。
所以她信了。
第40章 ：哥打的真老虎
对于张粤说自己是小演员，颜丹辰从来没怀疑过，因为在她所了解的圈子里，确实没有听说过张粤的名字。
娱乐圈是名利场，不存在很火但又存在感很低的人。
但凡多演过几部，稍微有点名气的，多多少少都能打听得出来。
这会张粤突然说他的剧在央视一套播了，一下子把颜丹辰都整不会了。
这就好比好朋友买车了，跟你说的是带个奥字的，知道他的经济状况，你以为是奥拓，结果是奥迪。
沙发上，张粤压着嘴角，淡定道：“水浒传，你听说过吗。”
“太听说了，四大名著最后一部，央视的独资的大戏，还为此建了一座影视城。”
四大名著，最早的是西游记，八六年播的，其次红楼梦，八七年，三国演义，九四年。
每一部的收视率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要知道，收视率破十已经算是年度热播剧了，超过二十就是现象级的剧。
放眼娱乐圈，谁不想在这种超级大IP里面演一个角色。
知道张粤的戏是央视一套播出，颜丹辰已经很惊讶了，听到是水浒传，心底狠狠震动。
“你演的不会是宋江吧？”
“想啥呢，我这年纪能演宋江吗，我就是一百零八好汉里的其中一个。”
“那也很不错。”颜丹辰平衡了。
一百零八个好汉，她估计张粤就是某个普通小配角，可能几场戏。
很快，新闻联播结束，几分钟的广告后，水浒传开播。
颜丹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张粤并排看水浒。
第一天播两集，一直到结束她都没看见张粤的影子。
“怎么没你啊？”
“我戏份不在前面。”
颜丹辰剐他一眼：“那你不早说，害我看了那么久。”
张粤无辜：“你也没问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第几集，但根据原著上的推断，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开头就出现。
他蹲电视机前看电视，一是重温经典，二是没事干。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设施，一到晚上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电脑倒是能玩游戏，但以张粤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那几个破游戏。
“电脑借我玩会！”颜丹辰穿上拖鞋说道。
“自己玩去吧。”
电脑之前是在书房，今天被他搬到卧室了，颜丹辰要玩电脑，得去他的房间。
在颜丹辰玩电脑的时候，张粤一直在换着台看电视。
对七零后，八零后孩子来说，最没有亏欠他们的就是影视和歌曲。
这年头好看的电视剧真不是一般多。
张粤不知道的是，在他刷剧的时候，央视一套，水浒传前两集的收视率已经出来了。
百分之四十三。
这个数据代表什么，圈里人都懂。
又是一部现象级的爆款剧。
这个年代的人很朴实，不存在周一到周五播一集，双休日两集的情况，说是每日两集就是两集，雷打不动。
接下来的几天，颜丹辰每天蹲点看电视都没刷到张粤。
她死心了。
于是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准备面试资料，来回穿插在几个大剧组之间。
这天晚上，刚试了一个剧组回来。
进门后客厅里电视机开着的，张粤人在卧室刷电脑。
把高跟鞋脱下，换成拖鞋，颜丹辰躺在沙发上，长长吐了口气：“累死本小姐了。”
卧室传来张粤声音：“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自己热一下。”
“知道了！”颜丹辰一溜烟钻进厨房，没一会就端着饭菜到茶几前，边吃边喊道：“我今天试上戏了，你真不打算和我打寒假工啊？”
这几天劝了几次，张粤都不和她一起进组。
眼看年纪轻轻的小伙天天颓废在家，她化身老妈子，心都操碎了。
张粤坐在老板椅上，滑到门边，伸出头道：“等水浒播到我，我就要忙了，真没空。”
天天说快到他了，迟迟不见人影，估计就是个小龙套，颜丹辰没好意思拆穿。
“随你吧，我是劝不动了。”
面试的事搞定，接下来几天颜丹辰也不忙了，打算再看几集水浒。
今天播的是第十五集，景阳冈。
颜丹辰读过水浒，只是看标题就知道内容是什么，武松打虎嘛，家喻户晓的环节。
“主人家，快把酒拿来吃！”
画面中，当那个男人出现在客栈的时候，颜丹辰夹着菜的筷子停在空中，一时间忘记放进嘴里。
扭头，她朝着卧室望去，里面还传来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音，不知道在干嘛。
端起碗吃了一口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视机。
客栈写着三碗不过岗，武松连喝十五碗。
醉醺醺的上了景阳冈过夜。
徒手打老虎，险象迭生，最后打死老虎，成为打虎英雄。
“咦，开始了吗，你怎么不叫我？”
听着外面电视剧的声音，张粤穿着大裤衩从卧室走出来。
颜丹辰目瞪口呆道：“你演的武松啊？”
“对啊。”
“你……我……”
颜丹辰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一直以为张粤演的就是个小角色，从没想过会是武松。
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看似很多，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其实一大半都叫不出名字。
但武松不同。
这可是重要角色，人气非常高。
水浒传原著一百回，其中武松就有十回，可见作者对武松的喜爱。
在小说里，凡是武松想杀的，或者想杀他的，都被他杀了，大boss方腊都是他擒的。
血战飞云浦，换个人杀了官差都得跑，武松也跑了，只不过他是往回跑。
杀到人家大本营，把仇人一锅端了。
武松这个角色，要是导演没有过多删减的话，按照圈内说法，怎么也是个男四号，男五号。
在群星璀璨，国民度超高的水浒传里演男五号，这啥概念？
对新人来说就是一步登天。
这还是张粤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自己，觉得挺新奇：“张导够意思啊，没给我剪太多。”
“你，你，你打老虎演的好，冷汗，惊恐的眼神，咽口水，细节非常多，这种无实物表演难度很高。”颜丹辰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
她以为老虎是特效，拍摄的时候就一张绿布。
看似骑着老虎在打，拍的过程中搞不好骑的是人。
张粤坐在她身边，用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两格，风轻云淡道：“说啥呢，我打的真老虎。”
颜丹辰没看过剧组的访谈，这点他早就知道。
不然就不可能一直追着问他演的是什么。
第41章 ：收视率百分之五十
“真老虎！！”颜丹辰小嘴张大，看张粤的眼神像是看妖怪一样：“你疯了。”
这么些年，影视圈里有的演员为了表演真实，亲自去体验生活的比比皆是。
但人家最多就是下农村待几个月，干点农活，晒晒太阳。
谁打真老虎啊。
张粤耸肩，淡淡道：“你别忘了，我去年还只是新人，容易演的角色轮不到我。”
颜丹辰心疼道：“那你不怕死吗？”
“比起死，我更怕穷。”
张粤刚说完，水浒传第十五集结束，十分钟的广告后才会播出第十六集。
他后背靠在沙发上，慢悠悠道：“有个人曾经说过，世界不属于年轻人，属于敢伸手的人。”
“青春太短，我不想一直当群演。”
颜丹辰挠头：“这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张粤笑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说的。”
这话其实是２００２年电视剧插翅难逃里男主张世豪说的，同时他也是世纪悍匪张子强的影视化人物。
前世看这部戏的时候张粤还很小，长大后再品味其中台词，感觉很有意思。
比如张世豪和李超人的对话，当他开价十个亿赎金的时候，李超人说他怎么不去抢。
张世豪嚣张的说，咱们干的活都是抢劫，只不过抢的方式不同。
颜丹辰撇嘴，接着关心道：“能耐吧你，以后还是别干这种事了，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那肯定啊，之前是没办法，现在好吃好喝的，我肯定不去冒险。”
话是这么说，张粤内心并不认同颜丹辰的说法。
底层小演员没有资源和人脉背景，想红只能靠运气，猴年马月才能熬出头。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红的机会。
二人在沙发上聊了没一会，水浒传第十六集播出。
这一集是武松打虎成功，被阳谷县的人视为英雄，回到家后和武大郎相认，同时也是第一次和嫂嫂潘金莲相认。
“啧啧，这女演员选的真漂亮。”颜丹辰的面膜已经拿下来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姿势不雅观，怀里抱了一个枕头。
看到潘金莲出场的时候，作为女人，她都觉得这个女演员很美。
柳叶眉，杏眼瓜子脸，很符合东方审美。
眉宇间还有一股子狐狸味，有点骚。
“你咋不说话？”旁边张粤不吭声，颜丹辰问道。
我说啥啊，张粤总不能给她讲讲自己和王诗懿深夜探讨剧本，玩角色扮演的事。
“咳，选角确实很好，据说王姬和林芳冰都来试过戏，最后导演还是决定用王诗懿。”
很多零零后，九零后观众对这两女明星不了解。
打个比方就懂了，这两人相当于一五年以后的大蜜蜜，刘狮狮，属于一线女星，长得又漂亮，人气又高。
结果在美色上被名不见经传的王诗懿打败。
可见王诗懿的颜值有多高。
“咦，你俩这眼神很拉丝啊。”颜丹辰见电视剧里武松和潘金莲的初次见面，顿时燃起八卦：“不会有感情戏吧。”
张粤摇头：“潘金莲这个角色确实有改动，这一版美化了不少，但基本定位没变，过程都是勾引武松，毒杀武大郎，最后被武松杀死。”
“那你们私底下熟悉吗？”
“就是普通朋友。”
司机老童要是在这，肯定竖起大拇指，夸张粤出师了。
颜丹辰开口道：“那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要是你，一定会追求她的。”
张粤张口就来：“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传统点的吧，气质婉约，最好是长发……你呢，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
“有担当，有责任心，个高的，长得帅，还要上进。”
“我去，你不会是照着我说的吧。”
“臭美。”
……
水浒传一天两集，播到武松出场已经是一周后，剧情刚好来到高潮。
这一天，收视率达到开播以来的巅峰，百分之五十。
一夜之间，武松这个角色走进大众的眼里，不少圈内人都关注起一个名叫张粤的演员。
翌日，颜丹辰去菜市场买菜，闲着没事的张粤一起跟着去。
把车停在路边，刚走进菜市场，他就被上百双眼睛巡视。
“小伙子，你是武松？”一个卖猪肉的摊主问道。
“是我。”张粤本来要去买牛肉的，硬是在大叔的摊位上停下了：“大叔，来四根排骨，两斤五花。”
“好嘞，稍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明星，哈哈，昨晚刚看到你打老虎，演的真好。”
“谢谢夸奖。”
“哎呦，真是武松啊，看见活人了。”
旁边一个卖豆腐的大娘也扯着嗓子喊道。
“阿姨，来块白豆腐。”张粤很照顾生意。
卖蔬菜的女人蹦跳着来到跟前，激动道：“哇，帅哥，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对了，白菜和豆芽还有西红柿给我来点。”
几分钟功夫，张粤身边就围了一群人，颜丹辰被挤开到边上。
看到人家夸一句，张粤就要照顾一次生意，她眼泪都要笑出来。
两人离开菜市场的时候，手上全是大包小包，后备箱都给塞满。
上车后，颜丹辰无奈道：“这么多得吃多久啊，咱俩半个月都可以不出门了。”
张粤叹气：“都怪粉丝太热情。”
这些东西不全是他买的，不少也是粉丝送的，他推都推不掉。
“恭喜啊，你火了。”颜丹辰打趣道：“回头给我多拍几张签名照，我要是穷途末路了拿去换钱。”
“要多少有多少！”
张粤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响起，是张少林打来的，说是有几家电视台要单独采访他。
电话中，张少林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水浒传的第二轮播放权已经卖出去了。
分别是湘南卫视，山东卫视，江浙卫视。
等央视这边首播结束，这三家省台就接着播。
央视的收视率本来就高，黄金时间播出的戏，全国绝大部分观众都能看到。
要是再多三家卫视，水浒传基本上能做到全国覆盖。
出道第一炮，张粤算是打响了。
第42章 ：春晚，走近千家万户
用过按键手机的人都懂，通话声音那是一点不小。
颜丹辰坐在张粤旁边，想听不到电话内容都不可能的，眼底全是羡慕。
即便是表演学院的学生也不是都能当演员的。
经常是几届才能出一个明星。
大部分人都是毕业跑几年龙套，熬不出头就改行了。
哪怕是颜丹辰，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红。
“恭喜啊粤哥，起飞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什么时候能演男一号才是起飞。”
张粤在水浒传里只是配角，就算水浒传大爆，他能吸到的红利也是有限的。
前世丁海风演了这个角色不也沉寂很多年，直到人民的名义的时候才火了第二把。
“那也是个好兆头。”颜丹辰笑道：“回去多做两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这可以。”
晚上，两人弄了七八个菜，张粤开了一瓶红酒。
酒是威克斯酒吧打包的，好几次和娜英喝酒没喝完，他带了几瓶没开封的回来。
在两人庆祝的时候，因为水浒传的大爆，黄小明，赵微等人也是再次了解了张粤。
之前他们以为张粤只是个北漂群演，后来被娜英打脸，再就是没多久水浒传开播。
知道了张粤演武松。
虽然不是主角，但已经比他们班上的学生好太多了。
知道颜丹辰和张粤关系好，有的人还走她的路子，旁敲侧击的让她约上张粤吃饭。
饭桌上，颜丹辰正吃着呢，又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挂断之后她对张粤道：“这个我是闺蜜，想认识你，大美女哦。”
“没空。”张粤头也不抬。
颜丹辰笑嘻嘻道：“确实没必要认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红了之后有的是人脉和关系。”
张粤道：“不是，你误会了，我是真没空，临近春晚事情多。”
颜丹辰嫌弃的咦了一声，两人同住一个屋檐，张粤什么作息她能不知道吗，基本上都是在玩。
要说忙也是水浒传开播后有几个采访，不至于一顿饭时间抽不出来。
“怎么，你要上春晚啊！”
张粤猛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上次一起接受访谈的剧组几人，除此之外他就没告诉过别人。
不到最后一刻，春晚节目都是有可能被毙的，提前说出去，到时候上不了多尴尬。
前世就有人被选上春晚，大年三十晚上十点钟，人都到后台化好妆了，结果被告知时长超了，要毙掉他们的节目。
“不是，你真上春晚啊？”颜丹辰再也淡定不下来。
她想把张粤的脑袋敲开，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秘密。
“嗯。”张粤点头道：“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让你教我唱的歌还记得不。”
“记得啊，相约1998嘛，我都会唱了。”
“歌是帮娜姐写的，因为是双人合唱，所以，那啥，懂？”
颜丹辰呆若木鸡，咬着筷子说不出话，她都不知道该说张粤运气好，还是实力强。
这种好事都能碰到。
天选之子啊。
放下筷子，颜丹辰双手合十，虔诚道：“粤哥，刚刚是我说话大声了，以后罩我。”
如果说饰演武松只是让张粤小有知名度，那上春晚就是另外一个维度了。
看看最近几年的春晚收视率就知道了，没有低于百分之八十的。
实际上观看的人只会更多，因为在三线城市开外，很多地方都是一家有电视，周围邻居小孩全在蹭。
上一次春晚，全国十几亿人都认识你。
用一飞冲天来形容半点不夸张。
张粤哈哈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平时桀骜的样子。”
他哪里看不出来，颜丹辰就是开玩笑。
认识那么久了，对这姐妹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了解，平时看着有点清冷，只对熟人热情。
自尊心强，很独立，有自己的思想和三观，不太随波逐流。
浅浅一笑，颜丹辰也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我下午刚收到的通知，明天入组了，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不过你放心，人在剧组，到时候我还是会看你的春晚。”
“谢谢。”张粤举起酒杯回敬：“也祝你拍摄顺利。”
二人对饮。
半杯酒下肚，颜丹辰的脸就红了。
接下来又连着喝几杯，说是今天开心。
一顿饭没吃完，人就迷糊了。
张粤扶着她去卧室休息，把人抬到床上后，望着脸蛋红扑扑的玉人，他咽了咽口水。
要是司机老童在这，肯定劝他上了。
但他只是帮忙把被子盖上，转身关上门，去客厅收拾碗筷。
趁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风，这事得你情我愿。
……
次日一大早，颜丹辰离开，张粤送她去的机场。
恢复独居生活没两天，张粤开始忙碌起来。
接受了三四家媒体采访。
然后又是春晚的彩排，越到后面时间越紧，肉眼可见的，所有上春晚的人变得严肃许多，现场气氛凝重。
时间来到一月底，水浒传大结局，收视率又上了一个台阶。
在观众意犹未尽的同时，山东卫视，湘南卫视，江浙卫视接着第二轮播放。
几天后，大年三十。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
在二十多年后，有媒体统计过数据，在南方，春晚的收视率只有百分之十几。
北方好一点，平均下来有百分之三十。
这个数据不可谓不惨淡。
但在这个时代，网络还没有普及，大部分人的娱乐设施只有电视机，春晚的小品没有教育，没有包饺子，只有快乐。
晚上八点，春晚后台。
张粤头发打理为成熟的三七侧背，身穿绿荧反光片的西装外套，内搭是高领毛衣。
在他身旁是娜英，露肩膀的女士长裙，头发高高盘起，高贵又雅观。
二人此时是在候场大厅休息，等候工作人员“叫号”上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九点四十五，轮到张粤和娜英。
提前五分钟，两人在舞台后方等待。
“接下来有请娜英，张粤，给大家带来歌曲，相约1998！”
随着主持人报幕，相约1998的前奏音乐响起，张粤从舞台后方大步走出来。
同时也走进正在看春晚的千家万户。
第43章 ：上门拜年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横店，大年三十，在拍戏的剧组放假，导演晚上组局，邀请不能回家的演员一起过年。
宽大的包厢里，演员们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望着电视机里的春晚，有说有笑的跨年。
伴随着电视机上的节奏，颜丹辰跟着一起哼唱，还向剧组的人介绍张粤：“这个男生是我好朋友。”
北影厂，厂里同样组织春节活动，还给员工发礼品。
当电视机上出现张粤身影的时候，门卫秦大爷笑道：“这不小张嘛，我认识，以前咱们北影厂门口跑龙套的，他还给我塞过烟，我们老熟了。”
认出张粤的不只是秦大爷，他之前在北影厂很出名，知道他的人不少。
这一天晚上，以前的群友，群头，合作的副导演，还有王保强，张小龙等人都羡慕的望着电视机。
北影厂那么多年，第一次出草根明星。
张粤不知不觉中，给很多北漂的群演埋下种子。
无数北漂人心中在呐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粤可以，我们也可行。
相约一九九八时长五分钟，张粤和娜英很快唱完。
两人回到幕后，娜英一拍张粤肩膀：“第一次上春晚就这么镇定，没出乱子，非常好。”
“咱俩在台上，我比你小子还紧张，就怕你出错。”
张粤淡定道：“上了台，我眼里就现场这几百观众，人数还没我们小学开运动会多。”
“心态不错，就得这样。”娜英夸奖说道。
两人走着，娜英的助理给她递包，主要是递烟。
这是娜英的老习惯了，不只是压力大的时候来两口，平时她也抽烟。
“给我也来一根。”张粤伸手要。
他很少抽烟，也就人多的时候“同流合污”象征性的抽一下，都不过肺。
娜英先给自己点燃，这才把打火机和烟给张粤。
张粤嘴上叼着烟不停哆嗦，打火机打了四五次才点燃。
娜英突笑道：“我是真信了你的鬼话。”
这特么哪里是不紧张，烟都抖出残影了。
重重吐了一口烟圈，张粤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舒服了很多。
十几亿观众收看的春晚，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比谁都知道春晚的重要性。
但再紧张也得撑下去。
人在台上几分钟，说是度秒如年都不为过，精神全程紧绷，也就现在才好点。
“小张，恭喜你，明天开始你就要火了，记得出门戴口罩。”
“娜姐，你也是。”
娜英的专辑已经做好了，春晚的舞台只是宣传首发，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歌在未来一段时间会流传在大街小巷。
再加上征服的加持，娜英在1998年的乐坛注定会留下重重一笔。
后背靠墙，手上夹着烟，娜英说道：“小张，真不考虑加入我的公司，我的资源加上你的才华，不出几年，你肯定火遍大江南北。”
张粤弹了弹烟灰，压着眉头道：“娜姐，我还是喜欢当演员。”
才华，他有毛线的才华。
脑子里总共就那么几首歌，真当歌手，撑死红个三五年，还不如夏洛呢。
当演员就不一样，光是系统给的演技专精，就能让他在这行吃一辈子。
“唉。”
没能招揽到张粤这个猛将，娜英微微遗憾，很明显，她是不理解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不想走音乐道路。
征服，相约1998这种歌，耗干净脑细胞她都写不出来。
偏偏能写出来的人对音乐不执着。
不知道是她颠了还是世界颠了。
“没事，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再给我打电话，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娜姐。”
这话听听就算了，张粤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自己现在有热度，娜英肯定愿意为他打开大门。
过几年自己要是凉了，怕是翻窗户都没用。
一根烟抽完，娜英道：“晚上回家吗，没事的话一起后台喝点。”
张粤想了想道：“今天太累，我还是回家睡觉吧。”
前台是春晚，后台同样热闹。
春晚持续到十二点，一些人注定是不能回家吃团圆饭的，央视在后台有安排大厅给演员聚会，吃喝都不愁。
有名的大咖都是排在前面，唱完歌，演完小品就走了。
留下混饭吃的也就那样。
主要是影视圈的人太少，张粤不愿意把时间花费在没意义的社交上。
多认识几个演小品，说相声，打竹板的艺人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和娜英分别，张粤回到化妆间卸妆，这才有时间把手机开机。
好几条短信冒出来。
第一条就是颜丹辰发的，祝他新年快乐，说上镜很帅。
张粤编辑一段新年祝福发过去。
还有一条是王诗懿发的，约他有空去弯弯玩，这个张粤没敢回。
回复完消息，张粤开车回家，吃完东西后距离十二点已经很近了。
当时针和分针在十二的位置重合的时，他来到窗户边。
“砰！！”
帝都上空，满天烟火璀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城市上空五彩缤纷，亮如白昼。
年味十足。
……
翌日，大年初一，张粤提上礼物拜年。
第一站去的是张纪忠家。
不愧是圈内老炮，住的是四合院，白墙黑瓦，看着占地面积就不小。
二十年后也是一套过亿的存在。
张粤把烟酒放下，摁响门铃后给他开门的不是保姆，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短发齐肩，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五官很普通，丢进人群里都找不出来那种。
“你是，咦，武松，那什么，张粤是吧？”女孩想了一下，说道：“昨天春晚你和娜英合唱。”
“对，是我。”张粤伸出手，眯眼笑道：“你是？”
“我叫张雨欣。”女孩跟他握手：“你是来找我爸的吧。”
张粤热情道：“原来是雨欣姐，幸会幸会。”
张雨欣，这个名字一般人还真不熟。
张粤知道她还是前世张大胡子的婚姻八卦太多，有次刷到一篇自媒体文章，其中有老张的家庭介绍。
里面提到他的大女儿张雨欣，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大学学的是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毕业后去国外攻读商科学位，先后在凤凰卫视，mtv做过高管，巅峰时候在艾奇艺视频当副总裁。
比较知名的花千骨，琅琊榜，爱情公寓4，来自星星的你，太阳的后裔，海贼王，火影忍者，都是在她的带领下采购的。
也曾经在老九门，余罪，盗墓笔记，灵魂摆渡等现象级网剧中担任过制作人。
论手腕眼光还有能力不比大胡子差，真正的将门无犬子。
第44章 ：经纪公司
但此时的张雨欣还非常青涩，完全没有未来的女强人半点影子。
被张粤叫姐，她轻笑道：“我好像还没你大呢。”
张粤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出门在外习惯了，还真是见谁都叫姐。
“不好意思雨欣妹妹，这些天春晚彩排，遇到的都是前辈艺人，叫顺口了。”
“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给你补上。”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客气。”张雨欣瞄了一眼张粤：“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挺喜欢你的歌曲。”
“当然没问题。”
张粤当即拿出手机和张雨欣交换号码，随口道：“咱们都是姓张，五百年前一家人，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粤哥。”
两人一番寒暄，张粤这才提着烟酒走进张家大门，到达客厅的时候张纪忠已经在等他了。
“张导，今天大年初一，我来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早在来之前他就打过电话，和张纪忠沟通好时间，这是基本礼貌。
大胡子是名人，亲戚朋友来往多，万一人家没空招待你多尴尬。
张纪忠哈哈笑着起身欢迎：“你小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张雨欣伸手把烟酒带走，笑道：“粤哥请坐，我给你俩泡杯茶。”
这个举动让张粤微微诧异，他本以为这姑娘还是个傻白甜，没想到情商挺高。
进门的时候没帮忙拿礼物，而是等他进屋，把礼物在张纪忠面前过了一眼后她才拿走。
谁说地主家都是傻儿子，傻姑娘的？
这一个个鬼精鬼精的。
跟张雨欣道谢，张粤才对张纪忠道：“哪有大过年空手上门的，礼多人不怪。”
张纪忠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你是晚辈，那我得给你发红包。”
“哎呦，这我得磕一个。”
张粤打蛇上棍，作势就要磕头，张纪忠急忙拦住：“咱不兴这套啊。”
本身就没想真磕，张粤也顺势挺直腰杆：“张导，您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别说磕一个，就是磕三个也是应该的。”
年过半百的张纪忠要说不感动是假的，之前水浒传杀青的时候张粤就给他来了一波表忠心。
当时喝了不少酒，加上张粤情真意切，他挺动容的。
事后再复盘，他心底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出乎他的意料，水浒杀青后大半年，张粤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不存在求他帮忙之类的。
二人再次见面就是在央视，那时候张粤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上央视机会。
按理说他也用不着自己了。
但这小子的态度还是没变，没有半点高傲，要说有变化，也只是自信了些。
随后水浒播出，春晚唱歌，张粤算是一炮而红。
本以为他发个新年祝福给自己就算是“体面”了。
结果这小子死活要来给自己拜年。
落魄的时候没有来找自己，红了才赶着上门，进屋就是要磕头，这种品德优良的年轻人，在娱乐圈里简直就是大熊猫。
他哪里知道，张粤是放长线，钓大鱼。
“好孩子，有心了，以后没事常来家里聚聚。”拍着张粤手臂，张纪忠很是欣慰：“雨欣大学学的是戏剧专业，你们年轻人话题多，有空多聊聊。”
“我跟雨欣妹妹一见如故。”张雨欣已经泡好茶端过来，张粤望着她道：“我不拍戏的时候都是在帝都的，欢迎随时找我玩。”
张雨欣边给他倒茶，边说道：“听我爸说你表演很厉害，正好我有些这方面专业知识想请教你。”
张粤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表示感谢，微笑道：“请教谈不上，大家一起交流进步。”
他看出来了，张雨欣不简单，至少远比同龄人成熟，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好感并不像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
这种社交手腕，更像是饭桌酒局上的人脉积累。
难怪人家将来能干大事，年轻时候就挺不一般。
张粤这个两世老油条在人情世故上都做不到这么润物细无声。
茶桌上，三人聊了一会张雨欣借口有事离开，把空间留给张纪忠和张粤两人。
二人聊了很多，内容是娱乐圈的人情事故，影视方面的未来发展，国家政策啥的。
看得出来，对于张粤的前途，大胡子上心了。
“小张，你有没有考虑签约经纪公司？”
品着茶，张纪忠问道。
张粤点头：“当然有，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但内地有实力的经纪公司不多，之前我又人微言轻，没什么代表作，想着等人气高点，政策好点再考虑这些。”
张纪中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一顿，他没想到张粤居然对经纪公司有了解。
放眼全世界，经纪公司不是什么陌生词汇，但在内地，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机构。
原因也很简单。
在内地，大学生都是包分配。
学生从电影学院一毕业，去的都是戏曲，文工，话剧院，或者各大制片厂，端的是铁饭碗。
你也只能在这些地方才有饭吃，因为只有制片厂才会产片，私人投资非常少。
所以经纪公司的模式在内地根本行不通，在内地开经纪公司，就像是在贵州卖空调，在广州卖羽绒服。
但这一切在最近几年变了，大量外资涌入，不只是制片厂拍戏，一些煤老板，港台的过江龙也会在内地投资，演员拍戏机会大大增加。
大学生太多，分配不过来，上头的政策也变了，计划从1996年开始，逐步取消大学生包分配政策。
现在是1998年，最近两届毕业的大学生都是流入社会，包括各大表演学院，艺术学院的学生。
本不该出现的经纪公司开始在这片土壤上发芽。
但正如张粤所说，内地娱乐圈发展慢，市面上靠谱的，有实力的经纪公司确实不多，相反，乱象丛生，群魔乱舞。
有的足浴店，歌舞厅都敢打经纪公司招牌招收大学生。
一些女孩为了明星梦，忽悠着就加入公司了，结果去了才知道是干陪酒，当小姐。
张粤试探着问道：“张导，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他查过，张纪忠是有自己的公司的。
往后数几年，老张在娱乐圈可是金字招牌，把他手中的金庸系列男主拍一遍，最次都能混成二线明星。
第45章 ：内娱第一经纪人
张纪忠叹口气：“可惜我公司不做经纪业务，不然我肯定签你。”
他是老板，同时也是体制内的人，按理说是不能开公司的，只是这行特殊，他本身也不在体制内身居重职。
更像是在央视挂个名，有活的时候央视让他上场，统领全筹。
他的公司主要业务是影视制作，比如服道化，以及后期剪辑，配音，特效啥的。
之所以不搞经纪公司模式，不签约艺人，一来是政策关系，之前内地都是大学生毕业包分配，他想签也签不了人。
二来是避嫌。
他每年都有央视项目，要是签约艺人，势必就会把自家艺人带进组里饰演重要角色。
拿公家的火干私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这跟影视制作不一样。
他赚点服道化的钱上面不会说什么，这些东西谁做都是做，效果一样就行。
由他做还能更好，更便宜。
捧自家演员就不同，私心太明显，演员不合适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影响影片质量。
只赚制作的钱，不签约艺人，这是他和央视之间的默契，谁都不会打破。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张粤惋惜道：“张导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快开口，在您手底下，跑龙套我也是没问题的。”
我愿意跑龙套，但你总不能真让我跑龙套吧。
那不好意思，到时候别怪我档期紧张没时间。
这跟小仙女谈恋爱是一样的道理。
“放心吧，有适合你的角色，我肯定优先找你。”张大胡子很满意张粤的态度，又肃穆道：“看看日韩，港台，好莱坞模式就知道，演员单打独斗的日子长久不了，未来是经纪公司的天下。”
“我这边建议你签一家有实力的经纪公司，早早的进入资本市场，先上桌子再说。”
“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你和资方谈谈，看看对方开出条件再考虑签不签。”
话都说这个份上，张粤再不识趣就是他不懂事了：“张导，麻烦你了，你又帮我一次。”
张纪忠摆手，淡笑道：“举手之劳。”
……
张粤和张纪忠谈了很多，中午到了饭点，还留他吃午饭。
饭桌上多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张雨欣，一个是老张的女朋友，比他小十五岁。
保养得当，看起来三十来岁样子，身材很好，也很有成熟韵味。
大胡子看似前两年离的婚，其实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不过以前孩子年纪小，夫妻俩一直没离。
但也是常年分居状态。
他和女朋友现在已经同居五六年了。
桌上多了个不喜欢的人，张雨欣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只是一味低头吃饭，并不参与聊天话题。
饭局结束，张纪忠让她送送张粤。
出了门，走在胡同里，张雨欣突然说道：“你说喜新厌旧是不是男人本性？”
张粤大汗，这话咋接啊。
娱乐圈两大潮男，汪风，张纪忠，这哥俩人品啥的不谈，人生另一半的选择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媳妇的年龄是一个比一个小。
特别是老张，这一任小十五岁才哪儿到哪儿啊，他要是告诉张雨欣，老张下一任小三十岁，她怕是得疯。
但你要说这两人渣吧，人家每一任都是结婚领证的，并不是玩弄感情。
“怎么说呢，有时候相遇是缘，分开也是缘。”
“在一起是为了幸福，分开也一样。”
张粤给张雨欣灌了两句毒鸡汤。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自嘲道：“我爸这人，算了，不提了。”
其实她不说张粤也知道，老张是靠前妻发家的。
张雨欣她外公是广播电视台的领导，当年靠着老丈人一手提拔，老张进了制片厂，又是当演员又是做幕后，拍了不少戏。
据说和现任结缘，还是因为他拍的某部戏。
结果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离婚，这事办得挺不地道。
巷子口，张雨欣道：“有空吗，请你喝杯咖啡。”
“当然有空。”
张粤以为她是有事找自己，没想到到了咖啡店后，就是单纯聊表演。
张雨欣真跟他请教课程中不懂的问题。
表演技能专精，张粤的实操技术远远不是她在学校里的老师可比拟的。
很多问题他都能随口解答。
两人在咖啡店坐了一下午。
直到张粤接到张纪忠电话，是介绍经纪公司的事，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傍晚去见面。
和张雨欣告别，张粤回家换了套衣服，这才单刀赴会。
约的地址是一家中餐厅。
张粤刚到餐厅大门口，经纪公司的人已经等着他了。
是个中年女人，短发，相貌平平，身上没什么金银首饰，穿衣打扮更是普通。
和菜市场遇到的买菜大妈没什么区别。
“你好，我是王金花，黑海红日的董事长，也是公司的艺人总监。”
女人先是和张粤握手，这才把事先准备好的名片递过来。
她在打量张粤，张粤也在打量她。
来见的是王金花，这点他没想到。
很多年后的网友都喜欢考古，王金花就被考过，她的称号是内娱第一经纪人。
手下艺人清一色圈内大拿，那些人不是影帝就是影后，一线明星更是大把。
干过最疯狂的两件事就是带领手底下艺人跳槽。
第一次带走华宜半壁江山。
第二次差点把成天抽空。
吊轨的是，那些影帝影后，一线明星哪怕面临天价违约金都心甘情愿跟着她走，一副和花姐混有肉吃的意思。
“花姐你好，我是张粤。”张粤双手接过名片端详，随后放进上衣口袋里。
“真不好意思，还让你在外面等我。”
“没事，我也是刚来，一起进去吧，进去聊。”
王金花领着张粤往楼上包厢走，一路上都是唠家常，完全是大姨似的聊天。
等菜的过程中，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类型，要给他当介绍人。
张粤有种前世过年回村的感觉。
“小张，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公司是去年才创立的，但我本人从事经纪人业务七八年了，我敢说，内地没有比我更专业的经纪人。”
“实力方面别担心，花姐我出了名的有口皆碑，我们公司的福利，待遇，都是业内一等一的，目前的艺人有陈道名，胡君，白雪……”
王金花终于聊到正事，不得不说，黑海的实力确实强，白雪是当红小花，乐坛新秀，之前还上过春晚，拿过不少奖。
胡军在是去鸟意大利电影节的某个单元奖最佳男主，国内属于小有名气，刚崭露头角。
陈道名更不用说，早就两个视帝，一个影帝加身。
等她说完，张粤问出最想问的问题：“花姐，我是新人，不太懂这些，我就问俗一点，分成怎么分？”
第46章 ：迷弟胡君
张粤从不怀疑王金花的实力。
后世对她的评价是内娱第一经纪人。
能把这么多知名艺人收入囊中，让他们心甘情愿跟着自己接二连三跳槽，要说没点实力和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但张粤最关注的还是公司抽成的事。
抽得太狠，艺人成了驴，还不如自己单干呢。
“二八。”王金花竖起两根手指头说道。
张粤不确定道：“谁是二谁是八。”
不怪他这样问，前世，对娱乐圈多多少少有点了解的网友都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对新人来说，二八算良心了，一九的大把。
还有的一毛钱没赚着，临走倒欠公司几百万，你敢信？
以为他对这个抽成不满意，王金花解释道：“当然是公司二，你八，我说过，公司就是为你们艺人服务的。”
“公司帮你对接资源，谈合作，争角色，规避合同风险，抽两成不过分吧。”
这话说的，张粤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花姐，现在经纪人业务这么难做吗？”
王金花顺着话茬道：“谁说不是呢，累死累活就赚点辛苦费。”
内地经纪公司这两年才起步，制度不完善，上下资源也没形成产业链。
她们说是经纪公司，其实就是中介，或者是体面点的群头，日常工作是给演员和剧组之间牵线搭桥。
没开公司之前她就当经纪人了，那会说是经纪人，其实就是艺人的保姆兼职助理，负责端茶送水，跑腿铺床。
当然，现在也没好多少。
张粤佯装思考几秒后道：“我初出茅庐不太懂这些，但既然是张导介绍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花姐，合作愉快。”
百分之二十的抽成，这个价格他能接受。
说白了北影厂门口找群头接戏，二十块钱一天人家还得抽五块呢。
相比前世，现在的经纪公司真特么良心啊，简直就是活菩萨。
“合作愉快。”王金花紧紧握着张粤的手，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从今天开始，她的手下又要多一员大将了。
对于张粤她很看好，年轻，高大，帅气，会唱歌，会演戏，还上过春晚。
这种人只要给他机会，是很大几率能爆火的。
服务员上菜之后，两人边吃边聊，王金花开始给张粤做短暂的职业规划。
“你刚上春晚，热度还在，我建议别急着走穴捞钱。”
“我的意思是现在影视剧机会多，趁热打铁，找个好的剧组演个好的角色。”
说完，王金花目光瞟向张粤，观察他的反应。
正常情况，一般人上春晚火了，都是趁着风口捞钱，然后再考虑后续的事。
她跟张纪忠打听过张粤底细，知道张粤父母双亡，日子过得一般，至今都没在帝都买房落户。
让他放弃捞钱机会跑去进组苦巴巴拍戏，多多少少有点冒险。
张粤面色平常，并没有不开心，相反，对王金花的职场嗅觉很赞赏。
“我没什么问题，剧本方面花姐多费心，尽量选好的制作团队，有时候片酬低点也可以。”
王金花展颜一笑：“这你放心，我本身就是戏曲学院毕业的，剧本好坏能看得懂，要不是阴差阳错走了经纪人道路，搞不好咱们成同行。”
张粤微微惊了一下，他没想到王金花居然是戏曲学院毕业，原来是半个同行，难怪她手下艺人演的剧本都不错。
对经纪人行业来说，这是个很大的加分项。
前世，有的艺人为了不被坑，让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当自己经纪人。
好处显而易见，自己人用着放心。
缺点也很明显，不是这行的不懂里面道道，剧本看不懂，角色分不清好坏，对艺人事业帮助小，还容易错过很多好的角色。
“那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了，领导，我敬你一杯。”
“别叫领导，听着生分，咱们是在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我希望彼此能像家人一样相处，我年纪长你几岁，还是叫我花姐吧。”
“好的花姐。”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翌日，两人签订合同，地点约在公司。
王金花这是让张粤放心，表示她不是皮包公司。
公司不大，一百来平，以及业务员七八个人，在公司他们是业务员，在外面就是经纪人。
一式两份的合同签订好后，王金花盖章签字，给了张粤一份，对他说道：“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待会一起吃个便饭，给你庆祝庆祝。”
“麻烦花姐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仪式，可惜陈老师在外面拍戏来不了，只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张粤微笑道：“没事，来日方长。”
除了省心省力，背靠大树好乘凉外，这就是加入经纪公司的另外一个好处，能扩大人脉圈子。
娱乐圈娱乐圈，娱乐就是一个个圈子。
大家都在抱团。
别看内娱还在萌芽阶段，但京圈，沪圈，西北圈，东北圈的概念已经初具规模。
千禧年初期，学院圈的风气也很重。
张粤不想当散修，成为资本之前融入圈子是第一步。
公司圈子是最适合他的。
未来不久，以王金花为核心形成的圈子规模可不小，小半个娱乐圈都围着她转。
说起来张粤这个时候加入黑海红日，工号也算是零开头了。
中午，王金花组局，把公司的业务员，闲着的胡君一起叫来给张粤接风。
这是张粤第一次见到“乔峰。”
个子跟自己差不多，但年龄要比他大十来岁，正值三十，属于男人的巅峰。
骨架也要偏大些，看起来更壮，加上浓眉大眼国字脸，高鼻阔口的五官，一副硬汉形象。
气质上，二人是两个极端，张粤偏向内敛，沉静。
胡君不同，性格刚强，很是阳刚阔气。
“胡君来了，介绍一下，这是阿粤，我们公司的新成员。”
“阿粤，这是胡君，中戏毕业的，现在是人艺的演员。”
胡君刚进包厢，王金花站起来主动给介绍两人认识。
“君哥好，我是张粤，叫我阿粤，小张都行。”
握着张粤的手，胡君又是热情又是略带崇拜道：“久仰大名，前两天刚在电视上看你唱歌，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
“水浒传我也看了，听说你徒手打老虎，佩服！”
这场面，张粤多少有点不适应，怎么自己更像是大佬，胡君像是迷弟呢。
第47章 ：新的剧本，小李飞刀
胡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他人高马大，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老虎。
他年纪大，入行时间长，论资历是要比张粤深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
他毕业那会儿还是包分配的，直接进的人艺，这些年主要是活跃在话剧舞台。
真正踏入影视圈也就这两年的事情。
运气好，去年拿了一个意大利电影节某个单元的最佳男主，公司把他运营成影帝。
不知道内情的观众还真当他是影帝。
但知道情况的没人把他当回事。
本身这个电影节就不是A类电影节，全称叫意大利TAORMTMA电影节，很多人都没听过的野鸡奖，拿的也不是主单元的最佳男主。
这个奖，说白了也就那样。
真算起来，张粤比他红多了，人家至少演了一部家喻户晓的水浒传，刚刚还上过春晚。
不管是武力值还是人气值，张粤都在他之上。
他哪有脸装前辈。
搞不好将来还要靠这个小十来岁的公司后辈提携呢。
“你俩都别站着，坐下聊。”王金花招呼两人坐下，说道：“都是一个公司的师兄弟，以后出门在外，大家彼此多照料。”
张粤和胡君连连称是，接着相互交换手机号码，开始在酒桌上大杀四方。
一顿饭吃两个小时，张粤和胡军都喝麻了，最后是被抬着走的。
签约黑海红日后，张粤的生活并未消停，反而在水浒传二轮重播的影响下愈发热闹。
王金花顺势给他安排五六个采访，还炒了一把他和王诗懿的cp。
一时间，找上门的商演一场接一场。
有的煤老板为了请他唱一首歌，开出五万块钱的高价。
一首歌五万，上看台，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搞定。
条件非常诱人。
张粤忍住了。
因为王金花趁着这波热度，在帮他到处窜剧组。
这段时间，帝都各大剧组驻扎的宾馆，酒店，都有出现一个中年妇女的影子。
终于，二月下旬，王金花带来好消息。
公司楼下餐厅，王金花约张粤见面。
“这是小李飞刀男二号阿飞的部分剧本，你先看看。”
见面坐下后，王金花开门见山，从牛皮档案袋里掏出一叠剧本放在张粤面前。
听到是小李飞刀，张粤心脏不争气跳动几下：“花姐辛苦了。”
口头上简单表示感谢，他低头扫描剧本。
确实是古龙的小李飞刀。
金古梁，这三大家的武侠小说是大IP，一般人不容易搞到手，只要操作得当，基本上谁演谁火。
君不见当年程龙出道的时候，求着古龙给自己一个角色，人家都不吊他。
嫌他长得丑。
这事程龙大哥记一辈子，多年后提起旧事都还心心念念。
“幸亏你现在热度还可以，不然我跑断腿，嘴皮子磨破，都争取不到男二号的试戏机会。”
王金花没有把功劳归功于自己，而是说主要是靠张粤人气高，给足了面子。
张粤抽空抬起头道：“花姐谦虚了，要不是你，我都见不到这部戏名字。”
凭借穿越者优势，他能知道什么戏火不火不假，但每年光电总局备案的影视剧项目那么多，他又不是内部人，不可能知道每一部戏开拍的时间。
专业的活儿还得专业的人干，王金花渠道多，人脉广，做这种事要比他优势大。
“咱俩就别互相吹捧了，帮你也是帮我。”王金花笑呵呵道：“你有两天准备时间，后天我带你去试戏。”
“时间紧任务重，这两天你把阿飞的台词背熟，多揣摩角色，有时间最好把原著小说看一遍。”
说着，王金花从包里拿出两本书，分别是多情剑客无情剑上下册。
不愧是内娱第一经纪人，贴心到原著小说都买好了，给张粤省不少时间。
可惜，他用不着，但还是收了起来。
“花姐费心了，这小说我以前看过，只是有些情节记不清，正好重温。”
他们这批孩子，小时候可没有什么DNF，英雄联盟，电视机都少见。
最大的乐趣就是放学后跑去书店租书，金庸，古龙，梁羽生，黄易，温瑞安的小说那都是常客。
顺便提一句，黄易是真特么黄，大唐双龙传，寻秦记他都是当启蒙书看的。
“那感情好，省了不少时间。”王金花又郑重道：“多情剑客无情剑，小说爆火程度不用我说你懂，这次是个难得机会，拿下男二号，以后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张粤重重点头，他比谁都知道这部戏会爆红。
男一号焦恩骏就是靠这部戏火的。
剧中的男二号阿飞同样是个亮眼角色，前世这个角色是吴惊演的，不知道这次有了他的插足，二人会不会成为竞争对手。
王金花为了稳妥起见，想了想说道：“需要我给你找个表演老师临时培训吗？”
张粤很是自信：“不必，我有把握吃透角色。”
表演技能专精，他已经超过很多专业演员了。
再说，表演学院的老师也未必靠谱，很多都是本科毕业考研究生，然后留校当老师，空有一肚子表演理论，却没演过几部戏。
有的都表演博士了，还不知道知网是什么。
和王金花分别，张粤回家后关起门细读剧本，刷了一遍又一遍。
他手上的剧本不完整，只有一小部分，一般人拿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演。
得亏他看过原著小说，前世又看过电视剧。
要真和吴惊掰头，这一波优势在他。
……
晚上，十一点，电脑桌前，张粤伸懒腰，回来到现在，他把剧本梳理一遍，凭借记忆不断完善阿飞的人设和性格，搭建好人物模型。
此时，一个丰富生动的角色已然在脑海中栩栩如生。
“卧艹！”
看向时间，张粤爆了句粗口，这才想起来今天的十遍歌曲还没唱完。
见王金花回来他就全身心投入到剧本上，不知不觉过去那么久，差点把系统任务忘记。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啊啊有谁能够了解，做舞女的悲哀……”
“已预支技能，绝对音感，条件：六个月内，每天唱歌十遍。”
“当前演唱天数：143/180”
“完成条件后解锁下一次预支。”
第48章 ：飞剑客
两天后，张粤和王金花一起去见组。
开的是张粤的高尔夫。
车上，张粤充当司机，略带着无语道：“花姐，你说你都开这么大公司了，有没有考虑过买车。”
王金花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这你敢信。
“暂时还没有买车的打算，公司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王金花没好意思告诉张粤，她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去年之前，她也是给人打工的，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生活。
那会她是陈道名的经纪人。
还是在陈道名的鼓励下，她才壮着胆子开公司。
为了给张粤他们这些艺人揽业务，她得请导演吃饭，送礼，逢年过节，人情往来一点都不少。
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怎么可能买车。
很快，两人来到一家酒店楼下。
下车后，王金花帮张粤整理衣领，这才领着他上楼。
今天的张粤穿衣打扮和平时不同，穿的是古装，特意做了假发头套，长发披散着，额头戴了抹额。
后备箱里还放了一柄道具剑。
这些都是王金花要求的。
和普通试戏的剧组的场面差不多，两人走进的是一个包厢。
里面坐着导演，选角导演，编剧等人。
“几位导演好，这是我们家艺人张粤……”
进门后，王金花发挥经纪人的特长，介绍双方认识的同时，夸奖张粤的长处和优点。
几位导演闲聊的同时也在打量张粤，暗自点了点头。
颜值这块不差，古装扮相也好看。
“听说你是塔沟武校出来的？”
终于，有人把话题引到张粤身上，张粤热切道：“是的导演，我从小就热爱表演，很后来去了塔沟武校学武，刀枪剑棍我都会。”
“不急。”导演摆手：“你先转转，我看看再说。”
张粤前后左右转了一圈。
“展示一段剑法。”
塔沟武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说实话，张粤的业务落下不少，也就是这两天才把剑术捡起来。
好在底子厚，学起来快。
一套太极十三剑被他耍得有模有样。
看完装扮，耍完剑，接下来考表演，让他随机演一段阿飞的剧本。
张粤选的是阿飞失忆，在林仙儿的挑唆下把李寻欢当作仇人的一幕。
“你是李寻欢？”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比起剑法，张粤的表演更胜一筹，即便是不懂戏的人，也能看出来的他的演技不低。
仅仅是一个片段，就把阿飞的冷静孤傲，坚韧纯粹表现出来。
开始演之前，开始演之后，完全判若两人。
“你对阿飞这个角色怎么看？”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单纯，不被世俗约束的人，他对谁都有戒心，但只要是自己认可的人，他愿意把生命交给对方。”
“那爱情呢？”
张粤顿住，阿飞的爱情，看过小说或者影视剧的都懂，用电影无名之辈中的一句台词来说，就是：
爱你妈的麻花情。
说他是舔狗都是抬举了。
但当着导演的面，张粤肯定不能这么说：“他很高傲，冷酷，同时对于爱情又很自卑。”
“林仙儿的美丽和情场手段让阿飞没有抵抗力，他觉得自己遇到的是爱情……”
用前世网友的话说来，阿飞这个小初哥，被林仙儿钓成翘嘴。
一个被睡烂了的女人，就他当个宝。
“还不错，辛苦你今天过来，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完成试戏工作后，导演端起茶杯，示意张粤可以走了。
王金花给他使眼色，让他先走，她留下。
张粤不知道王金花要聊什么，他礼貌性的退场，来到外面走廊，打算乘电梯回车里等。
碰巧，电梯门上行，停在这一层。
门打开，二十五岁的吴惊迎面走出来。
彼时的他还不是冷锋，身高一米七出头，长着张娃娃脸。
谁能想到，九八年的战狼会是这副模样，看起来不但不阳刚，还很秀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粤含笑点头。
吴惊愣了一下，也是点头。
走出电梯，两人擦肩而过，没两步吴惊回头道：“你也是试戏阿飞的？”
到底是上过春晚的名人，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联想到在这里碰面，他大概知道张粤是来干嘛。
张粤都走进电梯了，按住暂停键，回应道：“你也是吗？”
“是啊。”吴惊点头。
“祝你好运。”张粤挤出微笑，说完关上电梯。
战狼距离发达还有十多年，他没有抱大腿的想法。
而且要是没记错的话，千禧年后吴惊放弃好好的内地市场不要，想学师哥李连节，跑去港圈发展电影市场。
最后扑得老惨了。
好歹是内地知名男星，杀破狼里就混了几十秒镜头，一句台词都没有。
眼看就要过气了，零八年的时候他压上全部身家自导自演一部动作片狼牙，亏得裤衩都不剩。
电梯门合上，不知道为什么，出道就顺利的吴惊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试戏的包厢里有人，他在外面走廊等待。
十几分钟后，一名中年妇女走出来，换他走进去。
……
楼下，张粤并没有等多久，王金花就下来了。
上车，王金花系上安全带：“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吴惊，你遇到了吗？”
“遇到了，打了个招呼，他也是试阿飞。”张粤有点心不在焉：“花姐，有把握吗？”
“为什么这么问？”
“功夫小子你没听过吗？”
吴惊是九五年出道的，算起来时间不长，也就三年。
但这三年中，他播了两部戏，功夫小子闯情关，太极宗师，都是男一号。
还打出了一个功夫小子的外号，妥妥的天选之子，开挂主角。
未来十年吴惊混得确实不行，但不代表现在不行，相反，现在老猛了。
王金花觉得好笑：“你还打虎英雄呢，你怕他？”
张粤笑道：“也是哈。”
王金花鼓励道：“你名气或许不如他，但刚上春晚，热度比他高，长得还帅，演技也好，咱们各方面都是占优势的。”
“最主要价格便宜，你的片酬不到他的一半，同等条件下，导演大概率会优先考虑你。”
有句话王金花没说，棋局之外她也出了招，该给的人情世故一点没落下。
第49章 ：哥，你要杀谁
行里混了这么多年，王金花一直深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没什么角色是非某个演员不可的。
不管是什么角色，可适配的演员太多了。
有时候八十分和八十五分区别并不大。
核心就是导演为什么要用你，总要有一个打动他的理由。
片酬低只是下策，终归还是要利益交换。
当然，张粤这个男二号的片酬低也只是私底下低，明面上他的片酬还是市场价。
至于钱去哪儿了，那就只能问导演。
张粤在车上和王金花聊着天时，楼上，吴惊在试戏。
没有妆发加成，就是表演了一段武术，演了一段文戏。
得到的结果和张粤一样，让他回去等消息。
对此吴惊并不意外，他入行三年，不是萌新，自然是知道其中规矩。
正常情况下试戏阶段导演都不会把话说死，万一后面出意外演不了，搞不好要赔钱吃官司。
几天后，吴惊接到剧本和合同。
剧方的条件开出来，演阿飞可以，但片酬要砍。
看完剧本，吴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多情剑客无情剑，小说他看过，这一部的主角是阿飞。
起初看到小李飞刀，他还以为是剧方为了好听起的名字，没有多想，结果把完整剧本翻了一遍，差点没骂娘。
阿飞都混成男二号了。
不但成男二号，还多了不少李寻欢和他的女人们的故事。
妥妥的大男主戏。
男二号就是当配的。
他以为演阿飞是男主，结果是男二，好吧，男二就男二，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大男主戏是什么鬼？让他吴惊去给人当绿叶，合适吗？
当绿叶就算了，还要砍他的片酬。
草特么的，这是完全没把他这个功夫小子当人看啊。
在吴惊拒绝掉剧本的当天晚上，张粤接到王金花的电话，让他去公司一趟。
大晚上的，王金花兴高采烈把阿飞的剧本交给他，同时还有一式两份的合同。
吴惊要面子，张粤可不要。
二话没说就把合同签了。
随即他把公司加班的员工叫上，一起去威克斯酒吧，庆祝第一单业务成功。
聚会是十一点多散的，大家第二天还有工作，没敢玩的太嗨。
喝了酒，张粤不方便开车，依旧是叫了代驾。
还是司机老童。
刚上车，才走一个红绿灯，张粤看到路边一帮喝大的年轻人歪歪扭扭，勾肩搭背嬉笑。
其中有一个趴在绿化带里哇哇吐。
司机老童感慨道：“年轻真好。”
张粤海以为他是想说青春，结果下一句老童说道：“往前数十年，严打的时候，他们这德行少说三年起步。”
张粤还没笑出声，借着路灯的照耀，他在这群年轻人中看到个熟人。
绿化带哇哇吐那个不是王保强是谁。
“停车。”
“保强！！”
摇下车窗，张粤喊了一声。
王保强回头，憨厚笑道：“粤哥。”
张粤挥手让他上前：“你怎么在这？”
“给朋友庆祝生日，刚从酒吧出来。”
“还有下半场吗？”
“没了。”
“上车，我送你。”
“不用不用。”王保强惶恐，连忙摆手：“我待会和大家一起回去。”
“少废话，上车。”
见张粤语气坚决，面色也不太好，王保强不敢拒绝，从另外一侧拉开车门。
怕身上味道熏到人，他还把车窗降下来半截，结果风一吹，全扑张粤脸上。
张粤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一根烟：“咱俩半年没见了吧。”
王保强双手放在膝盖上，尽量让自己往车门位置靠：“差不多。”
张粤叹气：“怎么和这帮人混一起了？”
“都是朋友，天天见面的。”
“什么是朋友？”张粤问了一个让王保强出乎预料的问题。
“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哦，是吗，你跟着他们享什么福了？他们是带你发财，还是免费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都没有吧。”
“只是在你有钱的时候才找你一起吃吃喝喝。”
“你现在还能存钱吗？别说存，你老实说，管家里伸几次手了？”
张粤几句话把王保强问懵了，又是羞愧又是无奈。
“我怕不合群，被欺负。”
这才是核心。
出门在外哪有容易的，没有同乡伙伴，没有亲朋好友，得被人欺负成啥样。
他也想存钱，也不愿意和这些狐朋狗友“玩”，更不想借钱给他们。
但他没有选择，因为不抱团，他在这个城市根本生存不下去。
张粤撇他一眼：“明明是个强人，偏偏一副熊样，你少林寺功夫白练了？”
“谁欺负你你就干他！”
“他们人多！”
“抓着领头的打，下次就没人欺负你了。”
张粤嘴里，烟头红色的火焰闪烁，车内烟雾缭绕，他接着问道：“最近还在跑群演吗？”
“嗯。”
“行情咋样。”
“不太好，他们嫌我年纪小，一天只给十块。”
张粤掏出纸笔，刷刷写下几串数字：“明天去找这个群头，就说我介绍的。”
“下面那个是我电话，有困难打给我，以后好好工作，别和那些人玩。”
王保强眼含热泪，莫名其妙被张粤叫上车一顿吊，虽然知道是为他好，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但没想到张粤会给他留电话，介绍群头。
“哥，你不会是要养杀手吧，你说，干谁！”
除了要让他办事，他实在想不到张粤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两人啥身份啊，一个是上春晚的明星，一个是北影厂门口的烂仔，八竿子打不着。
“我干你大爷。”张粤无语的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就是让你学点好，别走错路。”
“我和你一样是北漂，今天不也上春晚了吗。”
王保强脸色羞得通红：“哥，我哪敢和你比。”
这辈子能混成特约演员，一天赚五十块钱他就知足了。
“自信点，你不比别人差。”想到什么，张粤从兜里掏出钱包，给了王保强五百：“重新租个房子，换个新环境，别跟他们瞎混了，以后好好演戏。”
“哥，这我不能要。”
“将来有钱了再还我。”
十分钟后，路口，王保强下车，手上捏着五百块钱，兜里是张粤给的纸条。
他不明白张粤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知道，有那么几个刹那，张粤让他砍人他都不含糊。
第50章 ：剧本围读，五大美女
翌日，王保强搬离了和张小龙合租的阴暗潮湿地下室，重新跟别人租了另外一个潮湿地下室。
北漂半年，他认识的不只是张小龙他们，有些大叔心地还是不错的。
换了新环境，他有了新的生活。
天还没亮，凌晨四点钟他就跑去北影厂门口蹲活。
地上水汽重，他跑旁边绿化带里的白玉兰树上休息，缩着身子，默默的等待群头来拉人。
另外一边，张粤拿到阿飞的完整剧本后，没过几天接到剧组通知，让他前往横店参与开拍前期的培训。
主要是武打动作的练习和剧本围读。
机场，王金花亲自送张粤上飞机，嘱咐他好好干，有时间再过去看他。
九十年代的末的横店和二十多年后的第一影视基地不同，彼时还不是5A景区。
1996年，谢晋拍摄电影鸦片战争，横店集团抓住机遇，斥巨资建了第一个影视基地广州街，并且邀请剧组来此拍摄。
1997年，陈凯哥拍荆轲刺秦王，横店集团再次打造第二个影视基地，秦王宫景区。
今年初，清明上河图，明清宫苑景区相继打造完成，港岛街也在建造中。
横店影视城虽然才三岁，但拥有四个成熟的影视基地，放眼国内已经算是比较排得上号的大影城。
张粤下榻的酒店在市区，距离影视城有半个多小时车程。
当晚他找导演报到，因为剧组其他人没来齐，导演让他自己玩两天。
接下来几天，剧组的演员陆陆续续到齐。
演员到齐后，导演召集大家开了一个见面会，当天晚上主演和剧组各领导一起吃饭。
翌日，剧本围读开始。
摆放着几十把椅子的宽大屋里，进门的演员都拿着自己的剧本。
张粤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遇到有人路过身边，他起身打招呼。
“焦哥你好。”
“你好。”
入组几天，张粤并不是第一次见焦恩骏，对方普通话不错，除了有点平翘舌不分外没什么问题。
两人见面第一天，焦恩骏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口音，说了句“俺是焦恩骏”把他雷的不轻。
据焦恩骏本人说，老家山东的，父辈，爷爷辈打过鬼子，后来特殊原因才去的弯弯。
家里人说的都是山东话，耳濡目染的，他从小说的也是山东话。
“张老师，我可以坐这吗？”
没过一会，张粤耳边，糯糯的女声响起。
扭头望去，张粤眼前一亮，是模样清秀范彬彬。
这会的范彬彬才十八岁，非常年轻，但五官已经有美人胚子的雏形。
出社会不久的原因，眼底很是清澈，穿衣打扮也没那么性感时尚，距离范爷的路还非常远。
“当然可以，随便坐。”
“谢谢老师。”
张粤说道：“我年纪也没比你大几岁，叫哥就好。”
范彬彬没想到他这么客气和蔼，胆子也大了几分：“好的粤哥。”
“不客气，都在一个剧组拍戏，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张粤对范彬彬的兴趣明显要比焦恩骏大得多。
抛开对方是美女不谈，人生经历也是充满传奇色彩。
前世，范爷没陨落之前可是内娱第一女星，论人气，四旦双冰里，其他三个加起来都不够她打。
主要她还是草根出身，正儿八经中专毕业，没有显赫家世，硬是能爬到娱乐圈顶端，本身就是一件很魔幻的事。
“谢谢哥！”范彬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中的紧张又缓解了几分。
她其实也不算新人，出道时间一年多了，拍过几部戏，都是些配角，就是没什么名气。
小李飞刀剧组，放眼望去全是大咖，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两人谈话间，又是几个演员进屋，被称为弯弯第一美女的萧墙，饰演的是女主林诗音。
刚拿下电视金钟奖最佳新人的贾静文，饰演孙小红。
童星出道，大学毕业就演女主，如今风头很盛的俞菲鸿，饰演的是惊鸿仙子。
以及没什么名气，但长得挺漂亮的演员郑嘉欣，饰演的是林仙儿。
在外面很难遇到的美女，这屋坐了五个。
张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慨难怪老剧好看，也不完全是情怀，这年头的演员颜值是真特么耐打啊。
十几年后的影视行业发达，各种特效，道具，服装，资金都很充足，但一部戏里有几个美女是能让人记住的？
真的是找不到漂亮演员？
未必！
归根结底就是资本垄断市场，只愿意捧流量不愿意发掘新人，因为发掘新人需要成本和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捡现成的，用已经经过市场验证，有商业价值的艺人。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今天的剧本围读吧，从焦恩骏和萧墙开始。”
导演发话，众人把目光放在剧本上。
剧本围读，简单点说就是导演，编剧，演员等主创人员一起把剧本读一遍。
在这期间，有什么疑问，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你知道这些刺客为什么登门吗，他们都是武夷魔刀的仇人，都是你们家惹的祸……”
焦恩骏拿着剧本，读的是和林诗音的一段对话。
萧墙也是紧跟其上，把自己的台词读了出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只有张粤憋得难受，全程眉头紧皱，像是吞了苍蝇似的。
这段剧情内容大概是李寻欢认了个大哥龙啸云，对方明知道他和林诗音是青梅竹马，龙啸云还找他帮忙提亲，对象是林诗音。
当着好兄弟的面说喜欢他老婆。
这炸裂的剧情，也就没遇上零零后观众，不然上到导演编剧，下到演员，祖宗十八代都得被骂一遍。
更炸裂的是，李寻欢居然还答应了。
原因是担心林诗音跟着自己受苦，被追杀，过亡命天涯的生活。
跟着龙啸云就不一样，对方不是江湖中人，还精通琴棋书画，十八般武器，既可以保护林诗音，也能让她幸福。
为了让林诗音对自己死心，李寻欢还专门找了个青楼，去点头牌林仙儿，要对她成亲。
但在成亲当晚，他又把林仙儿休了，说只是做戏而已。
因为一个龙啸云，辜负两个女人的感情，这事也就李寻欢干得出来。
张粤听着几人围读剧本，拳头都硬了。
范彬彬也是听得腮帮子疼，悄悄说了一句：“这不像是古龙写的，倒像是琼摇阿姨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