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吕布被困下邳 建安三年,腊月二十日,徐州下邳城! 此时的下邳,犹如一座被无尽汪洋围困的孤岛,笼罩在一片末日般的死寂之中!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在水面上吹起层层涟漪,预示着这座城池的飘摇命运。 城墙血迹斑斑,那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凝结成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有的地方还插着断折的箭矢,箭羽在风中瑟瑟发抖。 守城的士兵三五成群地倚靠在城墙上,他们眼神茫然而呆滞,疲惫与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 整整被困了三个月,粮草日渐匮乏,伤兵日益增多,大家的身心都快到达极限了。 刘贤身子疲惫的靠在了城墙上,他身上的甲胄已经破旧不堪,上面也沾了不少血迹,他的眼神也同样有些迷茫。 他前世上过大学,却沦为了一名外卖员,找工作实在太难了,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度过了。 可谁成想,有一天,当他一觉醒来,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东汉末年,还成了吕布麾下的一名屯长。 他今年二十岁,这具身体还算健壮,勉强算是给了刘贤一些底气。 可这点底气,面对下邳城这如绝境般的处境,根本不顶用啊。 曹操大军围城,久攻不下后,竟使出了狠辣的一招——掘开了泗水和沂水,引水灌城!水淹下邳! 夯土而成的城墙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底部的墙体开始鼓胀脱落,变得摇摇欲坠,已然不怎么坚固了。 水顺着城门的缝隙漫进城中,街道上渐渐积水成洼,百姓们的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凄凉。 刘贤清楚地记得,吕布死于 199年 2月 7日,这是后世历史学家们推算出的公历。 而在古代,统统使用的都是农历,按农历来说,吕布死于建安三年十二月癸酉。 癸酉究竟是哪一天,他一个外卖员不懂,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没有几天了。 下邳已经被曹操彻底困住了,就凭城中这三五千人,兵无斗志,将无战心,想要打败曹操,逆转战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站在城墙上,居高望远,越过那白茫茫的水面,几百米开外就能看到曹军的营寨。 兵营纵横相连,帐篷一座又一座,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小山,一直绵延到视野的尽头。 身穿盔甲的曹兵不停地来回巡视着,每一个方向都有大量的曹军,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曹操并不担心吕布会突围,因为他在城外命人挖了巨大的沟堑,既有深深的壕沟,又有高高的土堆,骑兵根本无法冲锋。 此番引水倒灌,这些沟堑和土堆就在曹操的手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吕布困在了城中。 下邳西面、南面、北面水势都很深,只有东面水势稍浅,曹操的兵力明显多过吕布,他有绝对的自信让吕布无法突围。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身边的将士们纷纷站直了身子,刘贤抬眼望去,是吕布来了! 吕布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和憔悴,那曾经俊朗的眉毛紧紧地皱着,像两根拧紧的绳子。 尽管身躯依旧高大威猛,身上的盔甲也依旧闪烁着璀璨的金属光泽,可任谁看了,都能发现吕布现在压力巨大。 吕布足足比刘贤高出一头,他已经四十多了,但岁月却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连日被困,日夜忧虑,加上之前沉迷酒色之中,他的脸色很差,有些蜡黄,脸颊也有些凹陷,透着疲态。 不过这几日,吕布明显振作了,或许是意识到了绝境将至,他每日都会巡视好几遍城墙,试图给将士们鼓舞士气。 刘贤这几日一直在心里反复思量,吕布快要完了,下邳肯定守不住,那自己该怎么办? 要不跟侯成他们一起,把吕布给抓起来,献给曹操? 反正,侯成他们也快行动了。因为吕布已经下了禁酒的命令,侯成挨打,然后怀恨对吕布动手,马上这一幕就要上演了。 跟着他们一起投降,指定能够保住小命,说不定还能混点赏赐。 可是这么做,即使有功劳,大头也都在侯成他们手里,人家吃肉,自己捞点残羹剩汤,这真的值得吗? 一直等到傍晚,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夜间有人换防,刘贤便带着自己的士兵下了城墙。 战事打到现在,城中减员严重,刘贤这一屯的兵,原先有一百个人,现在也只剩下了五十来人,其中还有十几个受伤的。 看着这些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部下,他们有气无力的下了城墙,茫然的往兵营走着,刘贤心中满是无奈。 他真想大喊一句,敢问路在何方! 刚刚吃过晚饭,刘贤正在帐外想着事情,突然,他看到侯成带着几个人朝吕布的住处走去。 见那些人怀里还抱着酒,刘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侯成偷偷酿了些酒,想送一些给吕布,献一献殷勤,可他哪里知道,吕布这次禁酒,态度非常坚决。 果然,吕布勃然大怒,当即就要下令斩杀侯成,幸亏其他部将求情,当刘贤赶到后,侯成已经被推到了院子里,要打五十军棍。 魏续、宋宪、高顺、陈宫等人都站在吕布的身边,吕布脸色铁青,因为过于愤怒,拳头都攥了起来。 “谁再敢抗命,一律格杀勿论!”吕布近乎咆哮的下了命令,那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让每一个人都胆战心惊。 侯成被打的哀嚎连连,皮开肉绽,每一棍落下,都带起一片血花,吕布冷冷的在一旁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行刑的不敢徇私,棍棍见血,打的结结实实,侯成好悬没被打死,最后被人拖了回去。 侯成被打,好多人都瞧见了,这件事注定会迅速在营中传开,的确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可刘贤心里却更急了,侯成被打,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自己没有时间再考虑了。 夜里躺在床上,刘贤翻来覆去,毫无睡意,他睁开眼睛,望着深深的夜色。 要么选择背叛吕布,跟着侯成他们一起,多少能捞点好处。 要么就等城破后,再投降曹操,不过即便投降,他区区一个屯长恐怕连被曹操接见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了,要是刘贤不甘平庸,在曹营积极表现,日后或许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要么帮吕布,救下他的命,再一步步扭转不利的局面。 一想到这个,刘贤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的局面如此糟糕,堪称天崩开局,想要完成逆转,难比登天。 但是转念又一想,刘贤渐渐又有些动心了。 救吕布这么做虽然冒险,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明显他能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不管是把吕布献给曹操,还是城破后投降,刘贤都很难获得曹操的赏识。 但是,只要救下吕布,就凭这一点,吕布就不可能亏待他。 再说又不是非要打败曹操,其实,能从下邳突围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人生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题,哪怕只是吃一顿简单的早饭,也会面临是吃油条,还是包子这样的选择。 富贵险中求,刘贤决定赌一把,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当天夜里,侯成就和魏续、宋宪三人达成了密谋,侯成偷偷溜进吕布的马厩,盗走了赤兔马。 “不好了,侯成跑了!” 魏续和宋宪配合着侯成演了一出戏,侯成在前面跑,两人大喊大叫,带人在后面追,就这样顺利的把侯成送出了城。 刘贤也被惊动了,但是他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而是静静在一旁看戏。 得知侯成偷走了赤兔马,吕布气的目眦欲裂,七窍生烟。 “侯成竟敢叛我,吾必杀之!”吕布的怒吼声穿破夜空,传出很远!很远! 刘贤深知,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了! 注解1:曹操用荀攸、郭嘉计,引泗水、沂水灌城《三国志·武帝纪》,注意是灌城,利用四周挖掘的土坡引水倒灌。 注解2:演义和历史本书各占一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注解3:主角起刘贤这个名字,不是要和荆南的那个重名,而是逍遥觉得这名字很好,顾名思义,主角要做一个贤明能干的谋士! 第2章 救下吕布 见到侯成后,曹操从他嘴里得知了他们的计划,赤兔马也确凿无假,的确是吕布的坐骑。 但是,曹操一向多疑,一天见不到吕布被擒,他就不会彻底相信侯成。 不过,这件事曹操还是很高兴的,吕布纵横沙场,最依仗的有两样宝物,一样是方天画戟,另一样就是赤兔马。 次日清晨,曹操便下令再次攻城,一时间,城外鼓声阵阵,杀声震天。 下邳城三面被水所困,只剩下东面没有被洪水浸泡,曹军就从东面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吕布带人奋战死守,伤亡非常惨烈,好不容易曹军暂时停住了攻势,城墙内外又平添了数不尽的尸体。 战后陈宫和高顺带人收拢尸体,打扫战场,吕布则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一处城楼歇息,这个城楼叫白门楼! 此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吕布实在太累了,身子靠在石柱上,渐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连日来,吕布心力交瘁,又和曹兵激战了一番,体力和精神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过不多时,两道身影悄悄的靠近了这边,正是魏续和宋宪。 两人蹑手蹑脚,手里还拿着一根粗长的绳子,总算是被他们逮住了机会。 两人做贼心虚,非常的紧张,来到吕布面前壮着胆子观察了一会,确认吕布真的睡着了,还听到了呼噜声,两人才开始行动。 他们将绳子一圈一圈的,缓慢而小心的缠在吕布的身上,一直缠了好几圈,然后两人一人拽一头,同时发力。 绳子突然拽紧,吕布连同身后的石柱,全都被绳子捆住了,吕布惊醒后,大声质问,“你们作甚?” 吕布不断的挣扎,想要把绳子挣开,他体大力猛,再加上一副咬牙瞪眼的凶狠模样,把魏续和宋宪吓了一跳,两人明显变的慌乱起来。 但一想到已经没了退路,两人索性把心一横。 魏续道:“侯成已经先行一步出城见了曹公,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你吕布不仁,便休怪我们兄弟不义,我们要把你献给曹公,他自然不会亏待我等。” 吕布眼中几乎要喷火出来,“你们这背主之徒,竟敢叛我。” 尽管吕布怪力惊人,一时也无法挣脱,就在魏续两人为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暗暗得意之时,呼啦一下,外面冲进来二十多名甲士,为首一人正是刘贤。 刘贤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一声令下,“将这二贼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冲了上来,魏续和宋宪面对突然出现的状况,两人都有些发懵。 刘贤带来的都是他自己的兵,20比2,优势在我。 魏续见势不妙,想把吕布的方天画戟丢到城外,刘贤一个健步跃到近前,一剑挑在了魏续的右臂上,魏续痛叫一声,方天画戟也掉在了地上。 众人一拥而上,魏续和宋宪险象环生,两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抽出,就陷入了围攻中。 刘贤赶忙用剑劈断了吕布身上的绳索,让他脱离了束缚,吕布刚一恢复自由,便挤开人群冲到了魏续的近前。 魏续吓的满脸恐惧,冷汗狂流,刚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吕布一把抓住了右臂。 紧跟着,吕布骤然发力,咔的一声,魏续的胳膊生生被拧断了。 随即,吕布又抓住了魏续的脖子,单手发力,将近二百斤重的魏续,直接被吕布举了起来。 单手举起一个壮汉,吕布毫不费力,旁边的军卒全都瞧的目瞪口呆。 刘贤也暗暗赞叹,不愧是人中吕布,果然是天生神力。 “主公,且留他一命。” 眼瞅着魏续被掐的面色紫红,腮帮子变成了猪肝色,刘贤忙喊了一声。 吕布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把手又松开了,魏续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刚要挣扎,便被吕布一脚踩住了,而宋宪也被刘贤的手下一番群殴后擒住了。 “主公,适才你也听到了,魏续宋宪还有侯成,他们都已经串通在了一起,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引诱曹操进城,然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昨夜,侯成盗马,刘贤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个计划。 吕布想了想,他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贤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主将当的,连自己麾下屯长的名字都不记得。 “在下刘贤!” 吕布点头,称赞道:“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我提拔你为督军校尉。” “谢主公提拔!” 这个时候,军衔高低并不重要,在吕布面前提升话语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的动静,渐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陈宫和高顺等人也赶来了。 至于魏续和宋宪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等部下们到齐后,吕布简单介绍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众人听后,都替吕布捏了一把汗。 陈宫惊呼道:“主公,好险啊,若是被魏续宋宪得逞,下邳必然难保,说不定这会,曹操已经大军入城了。” 吕布点了点头,“不错,此番多亏刘贤及时出手,总算是有惊无险。” 陈宫、高顺等人都齐齐的看向刘贤,陈宫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阴谋的?” “回军师,我发现主公来了白门楼这边,但这两人却鬼鬼祟祟的尾随而至,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绳子,这一切都太反常了,白门楼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绳子呢,于是我便带人跟了过来。” 陈宫点头,目露赞赏之色,“幸好你心细如发,及时的制止了他们,要不然,这徐州就要拱手送给曹操了。”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高顺,此刻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意。 高顺个头不高,七尺左右,身材也并不显得魁梧。 他面容坚毅,整个人就如同一具石雕一样,但这具并不高大的身体里面,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高顺给刘贤的感觉,这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沉默冷静,不苟言笑,哪怕个子不高,看起来也没那么强壮,但却没人敢小视他。 第3章 关羽讨要杜氏 陈宫道:“对了,主公,子山刚才说要将计就计,我觉得不妨一试!” 吕布点了点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被曹操逼的这么惨,巴不得狠狠的出口恶气。 赤兔马被偷,还被三个最心腹的武将背叛,换了谁,也受不了。 魏续、侯成、宋宪这三人都是吕布的心腹,尤其是魏续,他的关系比别人更近一步。 他是吕布的妻弟,甚至,吕布有一段时间对高顺不怎么信任,还把陷阵营的指挥权交到了魏续的手里。 吕布看着魏续和宋宪,怒声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乖乖照我说的做,若不然,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魏续求饶道:“主公,我二人都是受侯成挑拨,我们现在知错了,愿意立功赎罪,只求主公不要杀我们。” 宋宪也挤出两滴眼泪,哭求道:“主公,饶命啊。” 陈宫见他二人这样,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吕布虽然很生气,却也皱起了眉毛,显然有些犹豫。 刘贤心里很失望,魏续和宋宪两人非常狡猾,还想让吕布宽恕他们,他们觉得吕布现在需要他们配合,就想讨价还价。 吕布明显有些心软,刘贤忙插了一句,“主公,他们犯了如此大错,死不足惜,还敢跟主公讨价还价,分明就没有认错的态度,真要诚心忏悔,就应该乖乖听从主公的命令。” 吕布点头,马上脸色就沉了下来。 魏续和宋宪全都老实了,不敢再心存幻想,要换了刘贤来处理这件事,指定二话不说,一人身上先扎几个窟窿,立马人就老实了。 随后,吕布又跟众人仔细商议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布置,“高顺,你领着陷阵营在东侧埋伏,张辽在西侧埋伏,公台把弓箭手集中起来,占据高处,一旦曹操进城,务必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吕布这番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连日来,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吕布都快撑不住了,每天都能看到将士们唉声叹气惊慌不安,他自己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呢? 身为一方诸侯,有谁愿意面临兵败身亡的命运呢? 下邳城一点动静都没有,曹操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他让人又把侯成给找来了。 曹操居高临下,帐中高坐,直视着侯成,曹洪、夏侯惇等人也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侯成。 刘备三人倒是神色坦然,尤其是刘备,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坐在那里,仿佛身子和座位融为了一体。 “你昨夜来投奔老夫,不是说过吗,今日魏续和宋宪就会动手,为何到现在,城中迟迟都没有动静?” 曹操沉声质问,带给侯成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侯成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忙回道:“禀曹公,或许是魏续二人迟迟没有寻到动手的机会,还请曹公多等一时,我和他们都已经约定好了,他们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但愿如此,若你敢欺瞒老夫,定不轻饶。” “小的岂敢!” 侯成诺诺应声,心也渐渐的悬了起来,魏续和侯成怎么了?怎么还不动手? 过了一会,等众人散去后,曹操没想到,关羽竟然又来单独拜访。 曹操亲自将关羽迎了进来,他握住关羽的手,爽朗的笑着:“我对云长一向最为欣赏,来来来,你我对饮一番。” 曹操说着,马上让人准备酒菜,关羽赶忙推辞,“曹公……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提过的事吗?” 关羽本就是一张枣红脸,此时面色尴尬,脸变的更红了。 “哦?” 曹操眼珠转了转,猛的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吕布的部下秦宜禄的女人杜氏?” 关羽尴尬的点头,这种事,对关羽来说,实在是难于启齿。 他妻子早亡,追随刘备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续弦。 虽说关羽不是一个轻易被美色左右的男人,但是,有幸见过秦宜禄的妻子一面,关羽还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在他看来,反正,下邳很快就要被攻破了,只要自己开了口,曹操一定不会驳他的面子。 曹操忍不住笑了,“云长,这种小事,你放心,老夫既然已经允诺,便绝不会食言!” 关羽是曹操最欣赏的猛将,可以说,是曹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对刘备,曹操是惺惺相惜,但对关羽,却是“爱的发狂”,自从虎牢关,关羽温酒斩了华雄,那个时候,曹操的心里就彻底留下了关羽的名字,永远都挥之不去。 关羽对刘备忠心耿耿,且又本领超群,曹操做梦都盼着关羽能成为他的部下。 越不容易得到,人们往往越想得到!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云长,事情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来来来,你我今日一定要畅饮一番。” 关羽有求于人,也不好拒绝,便陪着曹操喝了几杯,他并不担心,自己陪着曹操喝酒,刘备会多心。 刘备就算知道,也压根就不会往心里去,三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只不过,等喝完酒关羽离开后,曹操走出大帐,一阵风吹来,曹操顿觉一阵清凉,酒劲也醒了不少。 突然,曹操眯起了眼睛,喃喃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关羽一再向我讨要?” 曹操对关羽非常了解,一般的女子,难动其心,但越是这样,曹操眯着眼睛看向下邳的方向,心里的问号便愈发的按不住了。 人都有好奇心,谁也不例外。 今天,下邳城并无异常,直到天黑,也没有等来魏续和宋宪两人动手的消息。 曹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也非常的着急。 出兵已经几个月了,天寒地冻的,这个时候曹操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巴不得马上把下邳拿下,也好班师回许昌。 ………… 没想到,吕布竟然举行家宴,单独邀请了自己。 “主公,你找我。” 刘贤感到有些意外,吕布见到他,朗声笑道:“坐,只是一顿寻常的家宴,另外,我已经下了禁酒令,所以,咱们今日以茶代酒。” 第4章 引诱曹操 分宾主落了座,随即,从内室走出了三位女人。 分别是他的正妻严氏、还有貂蝉,和他的女儿吕玲绮。 顿时满屋飘香,三女各具姿色,让人眼前一亮。 严氏温婉,貂蝉和吕玲绮一个妩媚如水,一个青春飞扬。 尤其是貂蝉,甚至都不需要吕布单独介绍,刘贤便一眼认出了她。 不管她穿什么,都无法遮掩住她迷人的姿色,对别人来说,人靠衣装,对貂蝉,这句话却显得毫无意义。 哪怕只是在身上随便裹块床单白布,依旧美艳动人,芳华绝代。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妩媚含情,眼睛灵动而深邃,她站在面前,浅浅笑着,刘贤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生媚骨” 刘贤只觉得才一会的功夫,自己就险些破防,心跳明显加快了许多。 吕布把今日白门楼的惊险一幕告诉了她们,“子山虽然只是我的部下,但他对我有恩,你们一人敬他一杯茶,也是应该的。” 刘贤谦恭的回道:“主公太客气了,这本是我该做的。” 吕布摆手道:“既是家宴,不必拘束。” 严氏带头,一人给刘贤敬杯茶水,喝茶又不会喝醉,刘贤也便不再拘束。 这个时候的茶水,味道很浓,甚至有些发苦。 喝茶的习惯也才刚刚在上流社会传开,此时还没有炒茶的工艺,茶水称之为茶汤更为恰当。 其实真正的好茶叶,都是最顶部的茶尖位置,需要精心挑选,然后再晒制,翻炒,需要一整套的流程才行。 吕玲绮给刘贤倒了一杯茶,甜甜的冲他福了福身,“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是我们吕家的恩人。” 刘贤急忙摆手,“这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谁都明白,一旦魏续和宋宪今日得逞,这下邳也就完了,吕布也完了。 吕布让三人退了回去,然后问道:“子山,本来我想今日动手,可你非要劝我拖延两日,却是为何?” 刘贤道:“曹操一向多疑,他虽然盼着魏续和宋宪尽快动手,但若是他们马上就擒住了主公,事情过于顺利,难保曹操不会猜疑,不妨先晾他一下,他越是着急,反而越不会起疑。” 吕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次你立了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对我说,我一概应允!” 此时的吕布,多少唤醒了一些明主的气象,愿意严格约束部下,他也会虚心采纳有用的建议。 毕竟,被曹操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由不得他再胡乱折腾了。 刘贤沉默了片刻,迎着吕布的目光回道:“主公,我只有一个请求。” “只管说!”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希望主公今后能虚心采纳良言!” 吕布顿时一怔,陷入了沉思,陈宫几次三番的给他出谋划策,每一次,都是真知灼见。 陈宫告诫他陈登父子不可信,可吕布不听; 陈宫让吕布带领一部分人马去城外驻扎,和下邳成掎角之势对抗曹操,吕布也没听。 甚至严氏还说了不少陈宫和高顺的坏话,想起这些事情,吕布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见吕布有些动容,刘贤又道:“如果主公肯纳良言,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吕布沉默了好久,脸色不停的变换着。 既然跟随了吕布,刘贤就必须让他做出改变。 当然,刘贤也知道,这并不容易做到,但首先吕布本人,必须要有采纳良言的意识。 千万不能再回到过去那个老样子,说不听就不听,形势稍微有点变好,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一定要稳住,千万别浪! “好,我答应你!” 过了好久,吕布看向刘贤,很认真的回道。 能得到这个答复,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一连两日,曹操都没有等到魏续和宋宪动手的消息,期间曹操又攻城了一次。 就在曹操以为魏续两人的计划不能成功的时候,到了第三日晌午,魏续和宋宪终于出现在了白门楼上。 魏续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士兵,他手里挥舞着一面旗子,好引起城外曹军的注意。 魏续和宋宪两人的身后,吕布被捆绑了起来,绳子捆的很紧,吕布满脸的怒容,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破口大骂。 城外的斥候,急忙告知曹操,曹操带人朝这边靠近,距离一箭之地,曹操停住了坐骑,曹洪等人也都簇拥在他的身边。 魏续扯着嗓子大喊,“曹公,吕布已被我们生擒了,请曹公放心。” 曹操举目观瞧,目光落在吕布的身上,果然瞧见他身上绑缚着绳索,曹操看了好一会,甚至还听到了吕布的骂声。 “魏续,宋宪,你们这两个背主的狗贼!” “侯成何在?”曹操喊道。 “小的在!” 这两日,侯成都快急坏了,他生怕情况有变,这样他的功劳就会小很多,而且,如果不能成功,在曹操这里他也不好交差。 感觉好像把曹操给耍了似的,一旦曹操被激怒,那就没他的好果子吃了。 “那两人可是魏续和宋宪?”曹操举起马鞭,指着白门楼的方向问道。 “没错,正是他二人,看来他们已经得手了。” 曹操渐渐眯起了眼睛,一旁的郭嘉也是认真的打量着。 因为侯成已经提前跑到了曹操这边,所以,郭嘉也不是太怀疑。 如果,侯成没有出城,突然有一天魏续和宋宪抓住了吕布,那显然就非常可疑了。 侯成在这里面起到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曹操冲曹洪使了个眼色,曹洪心领神会,催马上前,大声喊道:“想让我们相信你们,先把吕布的方天画戟丢出来,然后,再打开城门。” 魏续挥舞着左手,连忙答应,“好的,我马上照做。” 城外的人根本看不到,魏续的右手根本抬不起来,先是被刘贤挑了一剑,又被吕布给拧断了胳膊。 刘贤就站在魏续和宋宪的身后,盯着他们,防止出现纰漏。 至于高顺、张辽等人,都已经各自领了任务,枕戈以待,等着曹操进城。 第5章 曹操中计 方天画戟很快被丢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响,这样一来,吕布的两样宝物,赤兔马和方天画戟都落入了曹操的手中。 紧跟着,城门处嘎吱吱,随着绞盘转动,先是吊桥缓缓落下,没多久,城门也缓缓的开启了。 曹洪骑在马上,又看了一会,甚至还派人提前从地上拿走了方天画戟,城中并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危险。 郭嘉、荀攸等人目光都纷纷的看向曹操,等着他拿主意。 吕布被抓住了,方天画戟也扔了出来,城门也打开了,曹操疑心已经消散了很多,总不能大家都在城外继续发呆干愣着吧。 “子廉,元让,进城!”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曹洪夏侯惇带人率先进城,曹操则带人跟在他们后面。 当曹洪和夏侯惇带着几千人进城后,曹操才刚刚进入城门。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位置,一旦遇到突发状况,曹操可以马上掉头出去。 曹洪立功心切,率先下了马,带人朝着白门楼开始攀登,楼梯上响起了曹兵急促的脚步声。 而夏侯惇则往里面骑着马行了一段路,巡视四周,检查有没有伏兵。 曹操始终待在城门口,你可以说他进城了,也可以说他没有。 看到这种情况,刘贤心里也不得不骂一句,曹操果然狡猾。 转眼间,曹洪已经大步来到了白门楼,眼看他就要走过来,吕布知道不能再等了,便大喊了一声,“动手!” 与此同时,吕布身上的绳索,也应声而断,曹洪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吕布身后埋伏在不远处的刀盾兵就冲了过来,直奔曹洪这些人杀了过去。 陈宫带领的弓箭手,则在城墙上突然冒了出来,纷纷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矢直接朝下面的曹军展开了射击。 “不好,有埋伏!” 当曹操这边意识到中计后,很多人都懵了,高顺从左侧突然杀出,陷阵营急速而至,犹如一片黑色的乌云突然卷了过来。 他们脚步铿锵有力,速度飞快,明明是步兵,却带着犹如巨山狂潮一般的压迫感。 高顺面无表情,两眼死死的锁定了城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抢先关闭城门。 此番杀敌能有多少,全看城门能不能及时的关闭。 越早把城门关闭,就能尽可能多的给敌人重创。 就在曹兵纷纷掉头的慌乱之际,右侧一阵地动山摇,一队骑兵出现了。 为首一人,跨马持刀,一身闪亮的铁甲,正是张辽张文远。 高顺的陷阵突袭,张辽的铁骑冲锋,再加上陈宫的弓箭埋伏。 为了招待曹操,可以说,吕布拿出了最好的诚意。 “杀啊!” 数百名陷阵营的士兵很快就冲了过来,和曹兵猛烈的绞杀在一起,陷阵营只有几百人,可是他们此刻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让曹兵深感震撼。 他们宛如一个整体,一排排长枪疯狂往前刺出,密密麻麻,整个队列快速的往前推动,哪怕有人倒下,后面的士兵也会迅速的补充上来,整个阵型始终不乱。 “主公,快走!” 许褚挥舞着大刀,奋力的劈砍着,一名陷阵营的士兵刚被他劈翻,一连五六条长枪齐齐的刺向了许褚。 许褚一边挥刀抵挡,一边后退,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噗噗噗,曹兵纷纷毙命,顷刻间倒下了好几个。 头顶上空,箭如雨下,弓箭不停的落下,城下的曹兵根本无从躲闪,只能茫然奔跑,不停的朝着城门口逃命。 刘备刚到吊桥这边,里边就打了起来,刘备不及多想,急忙掉头,同时不忘喊道:“二弟,三弟,速退!” 连曹操都没有行在队伍的前面,刘备又怎么可能提前进城呢? 这个时候没有人怪罪刘备,谁越早进城,谁就越危险。 很快,郭嘉荀攸这些人也冲出了下邳城,他们也很庆幸,因为他们跟在队伍的后面。 高顺带人疯狂向前推进,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两边的人都不住的倒下。 但陷阵营一直在往前移动,每一名士兵都眼含杀意,犹如嗜血的野兽,可怕而疯狂。 尽管吕布的士兵斗志普遍低迷,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变的不一样了,被伏击的是曹操,能有机会痛击曹军,这自然能极大的鼓舞城中将士的斗志。 何况,陷阵营本就是吕布军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斗志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比别人高出一筹。 战斗非常激烈,城上和城下,都爆发了战斗,曹洪意识到上当后,急忙带人后撤,这是他本能的反应,而且他的反应丝毫也不慢。 可是,吕布这边却早有准备,战斗刚一开始,刘贤就递给了吕布一把长剑。 没办法,吕布的方天画戟为了引诱曹操,已经被丢了出去,现在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曹兵曹将的手里。 虽然剑不太趁手,但对吕布这种级别的猛将来说,威力依旧惊人。 只见吕布健步如飞,挥剑往前猛冲,左砍右劈,有两个曹兵直接被吕布劈翻倒地,另一个惊恐的退到城墙边上,被吕布一脚踢了下去。 刘贤也加入了战斗,曹洪且战且退,但是他退的再快,还是比不上吕布。 吕布再次砍下一个曹兵的首级,人已经来到了曹洪的面前,不由分说,挥剑就劈。 曹洪急忙举刀抵挡,铛!刀剑撞击在一起,曹洪后退了两步,吕布却纹丝不动。 身后就是楼梯的台阶,吕布再次出招,剑光闪烁,带着凛冽的寒意,曹洪要离开这里,必须就得下楼。 可是,面对吕布这样的强敌,一丝一毫都不能大意。 连番对拼了几下,吕布势大力猛,曹洪脚下一个不稳,身子险些栽倒。 吕布眼神一凝,一剑直刺曹洪的前胸,曹洪躲闪不及,中了一剑,愈发狼狈不堪。 吕布步步紧逼,出手异常凶狠,刘贤也带人劈翻了几个曹兵。 刘贤不得不承认,他这点水平,跟三国的猛人相比,可差多了。 但对付小兵,虐菜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第6章 曹操中箭 好在刘贤还很年轻,未来武力还有提升的可能,何况,他也未必非得成为吕布关羽这样的猛将。 人各有所长,当不了猛将,就当个儒将,实在不行,当个谋士也不错。 吕布身边并不缺少一流猛将,吕布、张辽、高顺,这三人都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反倒是出谋划策的人比较紧缺。 陈宫虽然谋略不俗,但他身上也有不足之处,他缺乏急智,性格也比较古板,吕布对他并不是言听计从,两人时常拧巴。 曹洪急于撤退,但被缠住无法脱身,在狭窄的楼梯上面对吕布,完全被压制的死死的。 吕布面沉如水,眼中的寒光甚至比剑上的寒光更加凛冽。 左一剑,右一剑,只见剑光霍霍,吕布出手无比凶狠,恨不得一下就把曹洪劈为两半。 没多久,曹洪身上就添了好几处伤,血肉翻腾,鲜血染红了他甲胄。 虽然身上穿着盔甲,但并不能让他不受伤,尤其是面对吕布这样的顶尖猛将。 两人兵器碰撞,声音激荡,每一次吕布都咬牙发狠,毫不留情,曹洪被震的虎口发麻,连连后退,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吃力。 尽管他不怕死,但勇气并不能扭转实力的差距。 吕布眼含杀意,出手又快又狠,不到几个回合,他的剑就崩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剑几乎断掉,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不多时,吕布抓住机会,一剑挑开了曹洪的兵刃,随即将他踢翻。 眼看就要刺向他的咽喉,结果曹洪的性命,刘贤高喊了一声,“主公且留他一命。” 吕布把剑抵在曹洪的身上,不解的看向刘贤。 “主公,你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还在曹操的手里。” 吕布恍然,打起来光顾着出气了,连这茬都给忘了。 “将他拿下!”吕布冲左右命令道。 冲过来几个兵丁,将曹洪捆绑了起来。 随即吕布重新来到白门楼上,居高临下,朝下面看去,城中的曹军正在拼命的想要突围,前赴后继的冲向城门,可是城门却即将关闭。 陷阵营几乎折损了一半,但是他们凭借顽强的斗志,还是生生的挡住了敌军。 高顺浑身是血,手中的点钢枪都被染红了,枪头上还挂着血肉。 城门口死尸成堆,陷阵营犹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企图靠近的曹兵迅速绞杀。 断臂残肢满地都是,鲜血直流,场面惨不忍睹。 城门口的激战是最惨烈的,因为曹兵要想出城,就必须通过这里,必须越过高顺的陷阵营。 也只有陷阵营才能完整这个艰巨的任务。 刘贤目光扫视,迅速寻找曹操的身影,很快他就发现曹操已经掉头进入了瓮城,正打马如飞要逃出下邳,刘贤忙大声提醒。 “主公,你看,曹操要跑了。” 吕布目光锁定住曹操,气的脸色狰狞,急忙吩咐道:“拿弓箭来。” 有人飞快的递来了弓箭,在手里掂了一下,吕布明显有些失望,份量太轻了,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曹操吓坏了,当年被困濮阳的噩梦再次重现。 他惊慌失措,皮鞭不停的抽在马背上,恨不能从下邳飞出去。 许褚则紧紧的护在他的身后,至于被困在城中的那些兵将,曹操哪里还顾得上。 嗖! 利箭破空而出,直直的射向了曹操,只是稍微偏了一些,但还是射在了曹操的肩头。 曹操闷哼一声,身子一晃险些落马,他咬着牙,死死的抱住战马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来,非常狼狈的逃出了下邳。 吕布有些不甘心,咬牙道:“竟然让他逃掉了!” 刘贤不得不服,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射中,哪怕偏了一些,也很不错了。 看来百步穿杨,辕门射戟,绝不是随便杜撰出来的,吕布是真有这个本领。 如果再稍微准一点,曹操就完了,这张弓吕布明显用着不趁手。 又过了一会,高顺彻底关闭了城门,吕布走下了白门楼,城中满地都是死尸,血流成河。 被困的曹军有的还在负隅顽抗,但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张辽还在率兵掩杀,他本人对上了一名敌将,两人正在厮杀,张辽大刀舞的飞快,稳稳的占据上风。 吕布飞快的往四周扫视了一圈,高声喊道:“降者不杀,反抗者死!” 城门已经被关闭了,曹兵无路可走,于是纷纷的丢下了兵器。 没过多久,张辽也击败了那名武将,将他一刀斩落马下。 战斗结束后,此战杀敌将近两千人,降兵也收拢了一千多,但吕布却并不是太高兴,毕竟让曹操跑了。 陈宫和张辽忙着打扫战场,吕布迈步走向了高顺,这一场战斗高顺表现的非常英勇,身上还添了好几处伤口,陷阵营也付出了极大的伤亡。 一想到之前还夺了高顺的兵权,吕布就很是自责。 终究还是抹不开面子,吕布并没有主动向高顺认错,只是安慰了几句。 但高顺却并不记仇,不管吕布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没有怨言,坚决完成。 逃回曹营的曹操,经过一番救治,箭被拔了出来,伤口也包扎了,但曹操心中却是怒火填胸,几乎咬着牙吩咐道:“把侯成给我推出去砍了!” 这个该死的,让曹操险些丢了性命。 侯成吓得哭爹喊娘,都吓尿了,被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曹仁亲自拿过一把大刀,当众砍下了他的脑袋。 尽管把侯成杀了,可曹操这口气却出不来。 荀攸来禀报,“明公,曹洪和邓展两位将军都没有回来,此战我军被困城中将近三千人。” “曹洪?” 曹操惊愕的瞪大眼睛,又生气,又担心。 邓展就是被张辽斩杀的那名武将,又过了一会,有人跑进了大帐。 “主公,曹洪将军被吕布吊在了城楼上。”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不顾身上的伤痛,从帐中走了出来。 往对面城楼上看去,果然,城楼上能清楚的看到多了一个人,被高高的吊在了城楼上,正是曹洪。 曹洪脸色发白,满身是伤,不住的有鲜血往下滴落。 曹操痛如刀绞,眼中登时喷火,“吕布匹夫,我必杀汝!” 把曹洪吊起来这个建议,是刘贤提的,只要曹军敢攻城,就先杀了曹洪。 注解1:《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以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 注解2:高顺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第7章 干掉曹洪 吊起曹洪一来震慑一下曹军,挫一下他们的锐气,二来也让城中的将士得到喘息,趁机休整一下。 尽管曹操气的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 吕布站在城楼上,对刘贤说道:“经此一战,曹操虽然一时受挫,但还不足以扭转战局,你有什么建议?” 刘贤道:“先挫一挫曹操的锐气也好,三日后,用曹洪来交换主公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 “难道真要把曹洪还给曹操吗?”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曹家的大将,吕布还真的有些不甘心。 刘贤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了一句,吕布顿时眉头舒展开了,“那我这就放心了。” 这次打败了曹操,城中士气勉强也恢复了一些,两日后,吕布派人来到曹操的营中。 提出用曹洪交换赤兔马和方天画戟,曹操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 到了第三日晌午,吕布带人打开了东门,出了城,曹操这边也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双方距离大约两百步的距离,都停住了,吕布和曹操彼此对视着,气氛一度非常的紧张。 曹操面沉似水,看着吕布久久没有开口。 他没有想到,被逼到绝境的吕布竟然险些把他困住,让他输得如此狼狈。 再看曹洪,被吊了三日,弯腰驼背,整个人显得非常虚弱,几乎无法站稳。 在这个时候,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都不会注意到吕布身旁的刘贤。 吕布摆了摆手,让人牵来一匹马,给曹洪骑上,而曹操这边,也让人把方天画戟绑在了赤兔马的马背上。 见到主人,赤兔马很高兴,打着响鼻,咴咴的叫了起来。 两边同时约好,这边曹洪骑马离开,那边赤兔马也被松开了缰绳,朝着主人奔了过来。 马是有灵性的,赤兔马被侯成偷到曹营,它呆的很不习惯,只盼着赶紧回到主人身边。 吕布见到爱马,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两边的将士都紧紧的注视着,但是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赤兔马四蹄如飞,比曹洪的马跑的可快的多了,何况曹洪还受了伤,这样一来,当赤兔马快要接近吕布这边,曹洪距离曹操还有一段距离。 曹操有些心急,曹洪自己也很着急,但就在这时,突然,吕布从背后取下了宝雕弓,这一次他用的是自己的弓。 吕布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迅速的锁定住了曹洪,当曹操这边意识到不妙,已经太迟了。 箭应声而出,带着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光影,死死的射进了曹洪的后心。 曹洪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嘴里溢出一大口血,看向曹操,他的视线骤然变的模糊了起来。 “子廉,子廉!” 曹操心痛的大叫起来,可是曹洪却已经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噗通一声,重重的摔落马下。 与此同时,吕布骑上赤兔马,抄起了方天画戟,一声高喝,“杀啊!” 这一幕,曹操始料不及,曹军也全都懵了。 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带着一千骑兵径直杀了过来,张辽高顺紧随其后,犹如滚滚洪流奔袭而来。 曹操痛失爱将,顿时乱了方寸,仓促间,只好撤退,幸好不远处就是曹军挖掘的土堆,吕布冲杀了一阵后,便带人回了城。 曹操回到营中,含着眼泪埋葬了曹洪,足足半天的时间,曹操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冷的吓人,郭嘉、荀攸等人自觉的保持沉默,不知该如何劝慰。 第二天天亮后,曹操聚将点兵,几乎咬着牙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战事重新陷入了焦灼,但现在城中的将士,士气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曹军拼命攻城,吕布则亲自登城坚守,高顺、张辽、陈宫都上了城墙参与守城。 好不容易,曹军暂时停止了攻城,吕布把几个部下召集在一起商议。 陈宫叹了口气,率先开口,“虽然我们依仗城池,居高临下,但城中粮草所剩无几,兵力也损耗严重,至于收拢的那些降兵,并不能马上就为我们所用。” 降兵需要安抚,才刚刚投降,就马上让他们上阵掉头对付曹操,这并不现实。 高顺道:“我们兵力不足,粮草不足,曹操也快要撑不住了,只要我们咬牙死守,再熬他一个月,曹军估计也就退了。” 现在两边都很难,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刘贤插了一句,“主公,要筹集粮草,我有一个办法,虽然不能解决大问题,但应付一时,或许可行。” “哦?有什么办法?” 自从刘贤救下吕布后,不仅吕布对他刮目相看,高顺等人也对刘贤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想要赢得别人的敬重,归根到底,靠的还是能力。 “我们虽然军中缺粮,但城中那些豪门大户,他们的家中应该还有余粮,向他们征调一些,当不是难事。” “这恐怕不行,想从他们手里征调粮草,他们未必会愿意。”陈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就连吕布自己,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别看吕布坐镇徐州,但徐州人对他并不友好,尤其是那些豪门世族。 就拿陈登父子来说,吕布对他们那么信任,但还是被他们毫不犹豫的背叛了。 刘贤态度坚决,“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若他们肯配合,自愿交出一部分粮草,也就算了,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就强行征收。” 吕布顿时一怔,失声道:“你的意思是派人行抢?” 说好听的,叫征粮,说难听一点,就是抢粮。 高顺等人都纷纷摇头,陈宫也果断否定,“万万使不得,主公在此恩信不足,若是派兵行抢,必然适得其反,恐引起徐州人的不满。” 刘贤道:“难道要让我们的将士忍饥挨饿和曹军作战吗?” 众人都沉默了,向富户征粮,吕布可从来都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刘贤话锋一转,又道:“主公,曹操挟天子号令诸侯,他占据天时,不论他做什么,打的都是天子的名义,而纵观各路诸侯,无非都是拥兵割据之辈,我今日斗胆请问,主公和曹贼争雄,所图为何?” 第8章 挽回吕布的名声 “这?” 面对刘贤的问题,吕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甚至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刘贤道:“主公,这个问题很重要,当今之世,有的诸侯想称霸一方,不断的扩充地盘,他们想做一个不受任何人约束的霸主,公孙瓒、孙策都是这样的人。” “有的人心怀篡逆,袁术擅自称帝,就是最典型的代表,还有的人安于享乐,守着一方天地只求自保,张鲁、刘璋、刘表都是这样的。” 吕布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称帝这种事,他压根就没有想过。 不断的扩张又或者守着一方天地,这似乎也和吕布想的不太一样。 他并不算一个合格的诸侯,对自己的未来,压根就没有规划,没有目标。 倒是有点像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主公,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 吕布变的有些颓丧,他发现自己一直浑浑噩噩,活的很失败。 吕布这打一下,那打一下,他依附过张扬,追随过袁绍,也曾投奔过袁术,和曹操争夺过兖州,也和刘备抢过徐州。 还差点和袁术成了亲家,此番被困下邳,他也动过投降曹操的念头。 总之,对吕布的评价,可以归纳为八个字,“反复无常,素无恩义!” 打仗讲究个师出有名,至少也会弄一个响亮的口号啊,可吕布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口号!说白了,就是瞎混! 陈宫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刘贤。 吕布的表情刘贤尽收眼底,他又道:“主公,昔日在长安,你亲手除掉了国贼董卓,从此名扬天下,威震海内,我觉得这条路才是最适合你的,那就是除贼兴汉!” 吕布一想到在长安除掉董卓的那一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体内的鲜血也不由得躁动了起来。 杀死董卓,成为除贼兴汉的英雄,这是吕布人生最高光的时刻!没有之一! 当时杀了董卓,名望有了,权力有了,貂蝉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但在此之后,随着李傕郭汜等人反攻长安,掌控了天子,吕布便开启了流浪模式。 曾经的辉煌,彻底离他远去,永久的停留在了回忆中。 “主公,刚才诸位对我向大户征粮的做法有些不太赞同,你也担心那些大族不会支持你,但是,一旦有了除贼兴汉这个口号,你今后做的任何事情,便都有了意义,就算一时有人不理解,也没什么,至少我们一切都是为了汉室!” “一切都是为了汉室!” 这句话很对吕布的胃口,别看他身高马大,本领傲世天下,但这些年,吕布的口碑一年不如一年,人缘也是越来越差。 有的时候,躺在床上,连他自己都觉得挺没劲的。 “上一个国贼是董卓,现在的国贼是曹操,天子被他摆布,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后一旦救出天子,天子就会为你正名,主公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救出天子,也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敬佩你所做的事情。那些大族若是不愿意,我们就算手段粗暴了一些,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汉室!” 如果没有这个口号,向大族强行征粮,那就真的变成强盗了。 “曹操杀人屠城的事情也没少干,昔日征伐陶谦,为了报私仇,屠了彭城,尸体堆积如山,连河流都被阻塞了,可曹操依旧做的理直气壮,归根到底,手里掌控着天子,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底气。” “别人打他是叛逆,他打别人则是讨逆,可实际上,他才是最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国之奸贼!” “曹操能挟持天子号令天下,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营救天子,除贼兴汉呢?” 吕布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名声太臭了。 只要今后照着这个口号去做,他的名声,绝对可以挽回。 吕布何尝不想有一个好名声,他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任何人了,只能靠自己的这些部下,想了想,吕布咬牙道:“好,就按子山说的做。” 刘贤当即请令,“那向大户征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你要注意些分寸!” “我明白,另外,主公可以将除贼兴汉的旗号公开悬于白门楼之上,震慑曹贼,也能以此来迷惑他,让曹操误以为我们并没有被逼到绝境。” 陈宫点头道:“不错,之前曹操以为我们随时想要突围,可现在我们却公开表明坚守的决心,曹操必然会忧虑不安,我们先是伏击了他,又杀死了曹洪,形势正在渐渐的向我们这边倾斜。” 吕布听后,顿时眉头舒展开了,之前,他只想着突围,曹操也认定吕布快要完了,似乎除了突围就只剩下投降了。 可是现在,一切又变了,曹操心里不犯嘀咕才怪。 吕布马上照做,很快,城外的曹军就注意到了,白门楼高高的竖起了两面大旗。 左面写着“奉诏讨贼”,右面写着“匡扶汉室” 有人飞奔而去,迅速禀报给了曹操,曹操觉得非常纳闷,急忙带人出来观看。 两面大旗迎风招展,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异常的醒目,曹操看过之后,气的咬牙瞪眼,恨恨的说道:“吕布都快要死到临头了,弄这个虚张声势,又有何用!” 曹仁、夏侯惇等人都是大为不屑,盼着早日踏平下邳,然后砍下吕布的首级。 刘备三人却久久的注视着,一言不发,不管刘备对吕布有多少成见,可这八个字,却让他深受震撼。 刘备表面平静,内心却泛起了滔天波澜,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哪怕吕布平日里做的事情,让他很看不惯,可是,刘备做梦都盼着能早日救驾还于旧都,匡扶汉室。 郭嘉观察了好久,不解的说道:“当此危难之时,吕布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曹操皱着眉头,自语道:“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可郭嘉却不这么看,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事情。 甚至,郭嘉都不认为吕布的脑子里能想到这八个字。 第9章 见到陈群 “吕布乃反复无常之辈,他之前稳坐徐州之时,为何不做这种事?现在被困孤城,几次突围都无法成功,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亮出了这样的旗号,真是匪夷所思啊。” 郭嘉想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可疑。 曹操也想不明白,但有了这个旗号,刘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征粮了。 刘贤骑马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一队甲士,城中的百姓见到他们,吓的纷纷关门闭户,不少人从门缝中用眼睛往外面偷瞄。 对吕布,不管是穷人还是富户,似乎都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刘贤提高了声音,对部下们约束道:“都记住我说的,不得扰民,不得向百姓征粮,违令者,斩!” “喏!”众将士齐声回应。 随即,刘贤摆了摆手,“开始行动,哪一家不愿意交粮,速报我知。” 城中顿时一片哗然,毕竟吕布的名声相当不好,一瞧见这架势,百姓心里就慌乱,不踏实。 但是刘贤只对大户征粮,很快百姓就意识到他们很安全,于是便渐渐都松了一口气。 刘贤带人敲开了一家,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文士,长的文绉绉的,面容俊朗,一身素色的长袍,戴着一顶高高的冠帽。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府上作甚?”青年文士问道。 刘贤翻身下了马,拱手抱拳,“在下温侯帐前都尉刘贤,现在城中粮草不足,特来府上借用一些,还望足下能为除贼兴汉的大业鼎力相助。” 先礼后兵,刘贤还是很客气的。 “除贼兴汉?” 青年文士顿时眉头一皱,轻蔑的问道:“请问这位将军,贼人是谁?又要如何兴汉呢?” “还未请教足下的名姓?” “在下陈群,颍川人士。” 刘贤点了点头,没想到征粮的第一家,就遇到了一条大鱼。 刘贤伸手朝城外指去,斩钉截铁的说道:“贼人就是那曹操,他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我主温侯乃是铲除国贼董卓的盖世英雄,此番又高举大旗,要除贼兴汉,营救被困许都的天子。” “营救天子?除贼兴汉?” 陈群嗤鼻一笑,“我府中并无余粮,抱歉,爱莫能助。” 对除贼兴汉,陈群根本就不会相信,对徐州人来说,吕布就是一个强盗,鸠占鹊巢。 他和那些拥兵割据的诸侯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那些人的口碑更差。 就这样一个反复无常,只顾自己私利的人,竟然要“营救天子,除贼兴汉?” 陈群心中冷笑,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陈群说着,就要吩咐仆人关门,刘贤抢先一步,用身子把门挡住了,然后,径直闯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竟然强闯私宅。”陈群又惊又怒,指挥着仆人上前阻拦。 刘贤哼了一声,呛哴一声,直接把剑拔了出来,“我看谁敢阻拦?” 长剑闪着寒光,刘贤冷冷的看着陈群,身后的兵丁也全都迈步上前,根本没把陈群家中的这些仆人放在眼里。 “你…光天化日之下,带兵强闯私宅,还有没有天理。”陈群强作镇定,大声指责。 这么大的动静,把陈群的父亲陈纪也给惊动了,年过七旬的老人颤巍巍的赶了过来。 “父亲,你怎么来了?”陈群忙走了过去,搀住了老父亲。 刘贤朝着陈纪拱了拱手,“老先生,叨扰了。” 从儿子嘴里问明缘由,陈纪看向刘贤,问道:“这位小将军,我陈家一向奉公守法,和温侯也素无恩怨,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陈纪声音不大,脸上却明显带着怒容,语气中也充满了质问。 刘贤道:“温侯此番和曹操交战,乃是为了汉室除贼,社稷有难,匹夫有责,我此番向你们借粮,日后必定如数归还,若你们执意阻拦,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啦,总之,我今日是不会空着手从这里离开的!” 说着,刘贤一摆手,带来的士兵直接往院中而去。 陈群刚要阻拦,陈纪无奈的叹了口气,“长文,罢了,给他们一些余粮吧。” 陈纪毕竟年事高,阅历广,虽然陈家在徐州很有名望,但是,这些人持刀拿枪,真要闹僵了,陈家可承受不起。 陈群咬了咬牙,又恨恨的看了刘贤一眼,“那你要多少粮食?” “你府里有多少粮食,我并不清楚,我看这样吧,不管有多少,我只要一半。” “一半?” “你好大的口气,你这么做和强盗何异?” “强盗?”刘贤冷笑,“强盗是不会救汉室的。” 就在这时,门外跑来了一个兵丁,禀报道:“校尉,对面那一家甚是嚣张,动手打了我们的人。” 刘贤脸色往下一沉,直接吩咐道:“把那家主抓起来,先打五十军棍,若还不服软,杀他全家!” “喏!” 陈群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不能这么做。” 刘贤直视着他,“我做事不用你来教。” 刘贤摆了摆手,那兵丁便飞奔而去,可以想象,接下来对门那一家的家主,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 至于说杀他全家,刘贤也只是吓唬一下陈群,这城中的富户有几个是不怕死的? 陈群还想再说什么,陈纪咳嗽了一声,无奈的说:“长文,带他们去拿粮食。” 刘贤冲陈纪深鞠一躬,“还是陈老深明大义,日后兴复汉室,此番恩情,温侯必不会忘。” 陈群气呼呼的带人去了后院,过了一会,几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便驶出了陈家。 临走的时候,刘贤再次看了陈群一眼,“我其实很想邀请你,一同辅佐温侯除贼兴汉,不知你可有兴趣?” 陈群哼了一声,“我父亲年事已高,我不能离开,当然了,除非你像征粮一样,强行把我带走。” 刘贤并不觉得陈群有多么忠烈,多么硬气,而是,这个时代很多文人一向自视甚高,从骨子里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我还真想把你强行带走,不过,你父亲上了年纪,而你又是大孝之人,算了,兴许咱们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真要把陈群带走,可别把老爷子吓出一个好歹,刘贤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陈群重新回到父亲身边,问道:“父亲,你不觉得奇怪吗?吕布竟也有了除贼兴汉的心思?” 第10章 吕布突围 陈纪沉思了一会,说道:“依我看,吕布不过是为了应急,胡乱给自己编了这么一个借口罢了,就算被他强征一些粮食,依旧无力回天,一切都是徒劳而已,迟早曹公也会打进来的。” “我也是这么看的,父亲刚刚为何让我把粮食给他们呢?” 陈纪表情严肃的看着儿子,叮嘱道:“吕布已是穷途末路,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又何必招惹他们呢,那些粮食和家族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任何时候,你都要学会取舍!” “这次只是舍弃一些粮食,如果下一次,我们父子两人只能活一个,或者兄弟两人只能选一个,你都要果断的做出取舍。你长大了,今后会面临很多问题,切记不要鲁莽冲动。” “孩儿记下了。” 父亲这番话,让陈群的心情变的有些沉重。 他无法想象,当父子之间或者兄弟之间同时面临危险,自己会如何抉择。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父亲在提醒他,任何时候都要想着尽量保全家族的安危。 如果不能保全所有人,就要果断的拿出魄力,做出取舍。 城中大户尽管有所不满,但是当刘贤收拾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之后,他们便渐渐都安分了下来,最多打个嘴炮,象征性的抗议一下。 刘贤拿着一个小册子,一笔笔的记上,虽然是强行征收,但名义却是借粮,而且还是以除贼兴汉的名义借粮。 尽管方式粗暴直接,但是至少,吕布暂时缺粮的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战事持续陷入了僵持,曹操攻,吕布守,双方都在咬牙坚持,谁也不想轻易的放弃。 荀彧得知前线战况紧张,还专门给曹操写了一封信,予以鼓励。 荀彧告诉曹操,吕布现在穷途末路,只剩下一座孤城,一定要一鼓作气,否则一旦撤军,将会前功尽弃。 曹操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夺取徐州就差这关键一步,另外,曹洪的死,也让他怒火填胸,绝不甘心轻易退兵。 又坚守了十几日,刘贤瞧见陈宫在城楼上巡视,便主动和他说话,“军师,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个稍微人少的地方,刘贤直接了当的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曹操不退,我们就算还能坚守,也撑不了多久了。” 陈宫重重的叹了口气,对刘贤的话表示认同。 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如果都拼光了,耗尽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劝一下主公吧,现在城外的曹军兵力也减员严重,突围并非没有机会。” 战事打到这个程度,双方的损失都很严重,曹操也一直在咬牙硬撑。 见到吕布后,两人便一同劝说。 刘贤指着城外说道:“主公,此时我们突然开城杀出,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好趁乱离开。” 曹操的兵力,现在还有七八千人,相比之前,兵力已经少了大半。 吕布还算听劝,他马上下令准备。 曹操这边压力也很大,每天伤亡都不断的增加着,曹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还是他第一次过年期间还在打仗。 当初出兵带来的三万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了七八千人,他本就家底不多,如此伤亡,曹操心里也着实心疼。 吕布快撑不住了,曹操也快要撑不住了。 “奉孝啊,老夫现在有些后悔了。” 见曹操突然叹气,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郭嘉顿觉诧异,“明公,你何出此言?” “之前吕布几次想要突围,我执意阻拦,结果,双方僵持不下,死伤愈发惨重,子廉还搭上了性命,若是早早的任由吕布离去,就不会是现在的境况了。” 曹操说的是心里话,他满是感慨的说:“目下,袁绍正在出兵讨伐公孙瓒,战事可谓势如破竹,袁绍本就实力远强过我,我现在被吕布拖住,一旦袁绍打败了公孙瓒,我们就会有后顾之忧啊。” “今后北方大地,我们的头号劲敌必然是袁绍,他现在能轻而易举的抽调出数万大军,而我呢?” 曹操沉默了,郭嘉也沉默了。 曹操咬了咬牙,“若不是掘开了泗水和沂水,若不是你们都在劝我,我早就想撤兵了。” 如果能拿下徐州,那自然兵马钱粮都能得到极大的补充,但问题是现在并没有拿下。 现在曹操手里只剩下了八千人,继续拼下去,一旦袁绍掉头对付他,曹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应对。 郭嘉沉思了一会,“可是现在吕布似乎解决了缺粮的问题,他一直在坚守。” “是啊,缺粮的问题他是如何解决的呢?”曹操有些想不明白。 郭嘉眼睛转了几下,猛然闪过一道亮光,“粮草又不能凭空变出来,吕布恐怕是对一些世家大户征粮了。” 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吕布现在不缺粮,也不突围,这让曹操骑虎难下,感到左右为难。 到了后半夜,城门突然开启,大部分曹军还在睡梦之中,吕布带人杀了出来。 吕布故意摆开了偷营的架势,带领五百骑兵猛冲曹军的营寨,陈宫张辽则带着其他人趁乱突围。 之前吕布一直在坚守,现在突然主动出击,曹操惊醒之后,也着实吓了一跳。 “他们竟然是要突围。” 曹仁发现了张辽的队伍中有很多家眷,急忙带人追赶。 张辽亲自断后,抵挡曹仁,高顺也带着陷阵营加入了战斗,刘贤则陪着陈宫,催促着队伍迅速离开。 吕布在曹营阵中冲杀了一阵后,又朝着曹仁这边杀了过来。 方天画戟肆意挥舞,挡在吕布马前的曹兵,被杀的纷纷退散,有的只是被大戟砸中,便承受不住,鲜血狂涌而出。 方天画戟势大力猛,呼啸带风,配合着风驰电掣的赤兔马,吕布纵马驰骋,挡者披靡,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闪开,挡我者死!” 一名曹军校尉,被吕布抬手一戟,直接挑飞到了半空中,没等落地,便一命呜呼。 吕布神勇,身边的将士也都士气大振,奋勇向前。 杀到曹仁近前,吕布也不废话,挺戟就刺,曹仁急忙举刀相迎。 两人的兵器毫不花哨的撞击在一起,震得曹仁连人带马退后了几步,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11章 曹操霸占杜氏 面对吕布这样当世最强的猛将,很快,曹仁就体会到了无法抗拒的压力,李典乐进等人也纷纷赶来,曹军前赴后继,不断的加入战斗中。 吕布怡然不惧,眼中满是不屑,舞动画戟,一人独战三将。 马走銮铃,刀枪闪烁,曹仁、李典、乐进三人连番猛攻,却也奈何不了吕布。 张辽和高顺也拼命厮杀,阻挡靠近的曹兵,众人全都杀红了眼 高顺挥枪,张辽舞刀,寒光闪烁,朔风呼啸,两人的身旁转眼间便躺下了十几个曹兵。 喊叫声、兵器的撞击声、马嘶声,还有夜晚呼啸的风声,天地间一片混沌。 一些曹兵靠近了吕布家眷身边,顿时引起一阵女人的惊呼声,刘贤纵马追近,举枪就刺向了一个曹兵。 连番守城这么久,刘贤也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与敌人厮杀不再生疏。 噗的一声,那名曹兵的后背便被结结实实的刺中了,身上登时多了一个血洞。 刘贤双手发力,将他挑开,继续杀向其他人,长枪呼啸,或扫或刺,或挑或砸,带着夺命的寒光。 严氏险些被人伤到,吓的脸色发白,不住的惊叫着。 倒是吕玲绮还算镇定,有人企图靠近,被她挥手一剑刺中了手腕。 刘贤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不愧是吕布的女儿。 曹兵越来越多,前赴后继的涌来,刘贤一边杀敌,一边催促众人赶路。 忽然,不远处一声惨叫,有人中箭落马了,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曹兵就围了上来。 匆匆看了一眼,竟然是魏续。 刘贤没有理会,宋宪已经被吕布给处决了,可是对于魏续,看在姻亲的关系上,吕布却没有舍得下手。 这些日子魏续一直被关着,今天突围,也把他给带上了。 魏续身上有伤,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被人乱刀砍翻在地。临死之前不知道有没有为背叛吕布而忏悔。 对这种背主求荣的人,刘贤压根是不会救的。 经过一番激战,曹仁最终还是被吕布逃掉了,他刚要追击,却接到了曹操的命令,“停止追击!” 吕布逃走,曹操正好马上接管下邳,进而接管整个徐州。 战后,有人押着一个吕布的部将来见曹操,“主公,抓住了吕布的一名部下,他叫秦宜禄。” 起初,曹操也没在意,吕布陈宫这样的大鱼都逃走了,区区一个秦宜禄,曹操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忽然,曹操眼睛一亮,“你说什么?秦宜禄。” “回曹公,小的正是秦宜禄,丞相饶命啊。” 秦宜禄点很背,没能逃走,被曹仁给抓住了,就连他的妻儿也都没能逃出去。 说起来,秦宜禄也是很有传奇色彩的,之前吕布派他出使淮南,袁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做主把一个汉室宗亲的女子许给了他。 而且做的还是妾室,因为他已经有了正妻杜氏。 宗亲的女子给他做妾,这足可以让他吹嘘一辈子了。 曹操忽然想起来,关羽曾经向自己提过,想要讨要秦宜禄的妻子。 曹操把脸往下一沉,怒声道:“我奉天讨逆,尔等追随吕布对抗朝廷,简直死有余辜。” 曹操是故意吓唬他,秦宜禄吓坏了,急忙大喊,“曹公,不要杀我,小的鞍前马首,誓死愿意追随曹公。” “曹公,他的家小也一并都抓住了。” 曹操摆了摆手,先让人把秦宜禄带了下去,听候发落,然后让人将杜氏送到帐中。 曹操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一定要看一看,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劳关羽如此记挂。 见到杜氏,曹操顿时眼前一亮,多日和吕布苦战的烦闷之情,也似冰雪消融一般,都被眼前这个美人给化解了。 就连曹洪的死,就连自己最欣赏的关羽,都统统的被曹操抛之脑后了。 很快,曹操就传出命令,加封秦宜禄为铚县县令,连夜让他启程离开。 秦宜禄侥幸活命,非常高兴,可是刚要再说什么,一队曹兵硬生生的驱赶他,让他马上离开。 而自己的女人杜氏则被曹操留在了帐中,迟迟没有出来。 秦宜禄就算是个傻子,他也明白了,哪怕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满,却也不敢吭一声。 只能悻悻离开,就连儿子秦朗,也被曹操给扣下了。 杜氏的美,丝毫不逊色于邹氏,曹操出征在外已有数月,本就饥渴难耐,又刚刚打了胜仗,巴不得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当天夜里,就强行把杜氏留在了帐中。 杜氏犹如待宰的羔羊,根本无法抗拒,曹操将人屏退之后,迈步来到杜氏的面前。 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尤物,曹操越看越喜,语气不容置疑的问道:“不知夫人今宵可愿与老夫同席共枕否?” 关羽朝这边走来了,他已经知道秦宜禄连同妻儿都落到了曹操的手里。 关羽踟蹰良久,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来见曹操一面,他相信,曹操不会食言的。 可是来到这边,曹操却传出话来,今夜谁也不见,关羽无奈,只好转身离去。 转过天来,曹操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望着身边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杜氏,曹操的心情一下又变的复杂了起来。 昨夜光顾着快活,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此时彻底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了关羽,而且,还答应了两次! 曹操一把推开了杜氏,匆匆下了床,越想越苦恼,不知该如何面对关羽。 这个女人他已经享用过了,而且非常喜爱,自然不可能再送给关羽。 不愧是奸雄,曹操再次见到关羽后,依旧谈笑自如,但是对于杜氏,却只字不提。 很快,关羽也知道杜氏已经被曹操收为己用,也便不好再提了。 关羽不提,曹操也不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从下邳逃走后,第二天天亮,后面斥候来报,“并未发现曹军的追兵。” 吕布暂时松了一口气,在一个山林中让大家停下歇歇脚。 虽然逃了出来,但吕布不得不面临新的问题,他皱起了眉头,对众人问道:“接下来,我们又当何去何从?” 陈宫道:“要不我们去琅琊国找臧霸,和他汇合。” 臧霸之前并不在下邳,吕布眼前顿时一亮,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时候,他绝不会挑肥拣瘦,只要能有个落脚栖身的地方就行。 刘贤却摇了摇头,“主公,曹操一旦占据下邳,马上就会全面接管徐州,即便能和臧霸合兵一处,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喘息的机会,好不容易突围离开,避开了曹操的视线,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我们和臧霸汇合,接下来,就会重复之前在下邳的局面,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休整,而不是继续和曹操拼斗。” 第12章 落脚芒砀山 虽然逃出了下邳,但吕布就剩下这么点家底,不到两千人马,都快拼光了,刘贤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和曹操死磕。 因为这样的局面,对吕布,对曹操,都不是好事。 吕布不能再拼,曹操也不想再拼了。 “那你的意思?” 现在对刘贤的意见,吕布还是很看重的。 刘贤回道:“在徐州、豫州、兖州的交界处,有一片大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名曰芒砀山,高祖也曾在那里斩蛇起事,我们应该去那里暂避一时,一旦形势有变,再做打算。” “要去深山丛林?这?” 哪怕随便去个小一点的县城,吕布都不会太犹豫,但是,一想到妻女要跟着自己去山里住,吕布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刘贤却很坚决,“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曹操目下忙着接管徐州,他根本就顾不上我们。” 张辽问道:“难道整个徐州之地就拱手让给了曹操吗?” 刘贤神秘一笑,“天下形势,瞬息万变,袁绍正在领兵攻打公孙瓒,势头之猛,公孙瓒根本难以抵挡,不出所料,很快袁曹必有一战,以后,这徐州还是不是曹操的,那可就难说了。” “一旦曹操和袁绍打起来,说不定主公还能趁机救出天子,到时候,救驾除贼,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功劳和名声能比得上你!” 刘贤知道吕布不太情愿去芒砀山,所以,他必须抛出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诱饵。 果然,吕布听完顿时眼睛一亮,“不错,一旦袁曹开战,许都必然空虚!” 陈宫、高顺、张辽的眼睛也都跟着亮了起来,刘贤接着说道:“只要能拿下了许都,主公你就是天子最信任的大将军,到时候,我们不仅要夺回徐州,就连曹操的兖州和豫州,也要统统的拿回来,主公摇身一变,是辅佐大汉的擎天柱石,而曹操就会变成人人耻笑的奸贼。” 刘贤并没有把握能夺取许都,但是,为了让吕布答应去芒砀山,他必须这么做。 北方的形势马上就会大变,没必要继续和曹操死磕,不然,只会便宜别人。 “好,我意已决,去芒砀山!” 吕布听从了刘贤的建议,带人赶忙芒砀山,另外,还不忘给藏霸写了一封信,让许汜送到琅琊。 这也是刘贤的主意,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毕竟臧霸现在还是吕布的部下。 吕布自己跑了,招呼都不打,这也显得太不仗义了。 陈宫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我们去找臧霸,或许他会收留,若是主公只是给他送个信,只怕他不会离开琅琊来和我们汇合。” 吕布皱起了眉头,高顺等人也都有了愁容,让臧霸跟吕布藏进深山丛林,他指定不愿意。 刘贤道:“不管怎么样,主公要去芒砀山避祸,还是应该给他说一声,不如这样,若是他执意要来和主公汇合,许汜将军不妨将我们的落脚地告诉他,若是他不肯来,就不要对他说了。” 陈宫忽然说道:“见势不妙,或许他会投降曹操。” 刘贤笑了笑,“就算他投降曹操,我们派人给他送个信,也算是结了一个善缘。” 臧霸接到书信后,吕布让他自行决定。 臧霸一再追问吕布的下落,许汜反问道:“宣高,主公现在已无栖身之地,你愿意随他一起前往深山吗?” “这?”臧霸犹豫了。 吕布混的已经不行了,自己还要带兵去陪他吗? 臧霸是地地道道的徐州本地军阀,虽然他是吕布的部将,但平日里也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他有自己的兵将,有自己的地盘,即便日后追随了曹操,他依旧保持着独立性。 许汜又道:“宣高,就算你归顺曹操,主公也不会怪你的,就连主公尚且都无法自保,你好自为之,告辞!” 他不肯说吕布的落脚地,臧霸也不好再问了。 “要不你也留下?”臧霸心里觉得有愧,挽留道。 许汜摇了摇头,掷地有声的说:“主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之前我闯出曹军连营去见袁术,袁术曾经对我和王凯说,吕布怕是不行了,让我们不要再回下邳了,不如留在淮南追随他,可我并没有答应,我许汜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主公的身边。” 说完,许汜冲臧霸拱了拱手,大步迈步离去。 虽然许汜个头不高,但此刻在臧霸的眼中却瞬间显得无比伟岸高大。 臧霸的心里顿时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让他无法呼吸,倍感羞愧。 许汜死也要追随吕布,而自己呢?却不愿意带着人马继续追随吕布。 很快,曹操就派人来到了琅琊国,虽然羞愧,但臧霸经过一番考虑后,还是带着部下选择了归顺。 ………… 吕布来到芒砀山,已经到了初春二月,这里群山相连,有山有水,地势险要,吕布这些人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藏身大山之中。 刘贤提议任何人都不得暴露旗号,没有命令谁都不准随便外出。 吕布采纳了建议,所有的旗子都被收了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 张辽四处带人巡视了一遍,回来后,对吕布说:“在山中发现了一些可以住人藏身的山洞,加上我们搭建的帐篷,让大家都住下这并不难,一些险隘的地方还可以派哨兵警戒,但是没有粮草,当如何解决?” 吕布也发了愁,再加上藏霸带人归顺了曹操,吕布的情绪明显非常的低落。 其实,吕布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 被人夸,吕布会很高兴,遇到困境,他就会很惆怅。 刘贤开口道:“这有何难,这芒砀山和三州都有交界,离着青州也并不算太远,没有粮食,我们就去抢。” “啊?还要去抢啊?” 王凯撇了撇嘴,对刘贤的这个做法,很难接受。 许汜也摇头道:“即使扮作山贼,也很容易被人发觉,再说,这么做终究不是正途。” “不是正途?” 刘贤发出一声冷笑,“难道要让我们这些人四处挖野菜吗?世家豪门家里有的是粮食,找他们拿一些又算得了什么,这件事交给我吧。” 没有粮食,总不能活活在这等死,做人做事不能太死板,何况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吕布不可能一直窝在山里。 占山为王,劫富济贫,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向世家大族借粮,刘贤心里一点都不愧疚。 第13章 张扬被杀 芒砀山很适合屯兵驻扎,刘关张丢了徐州后,张飞也来过芒砀山占山为王过,甚至还在古城当了一段时间的县令。 吕布看了刘贤一眼,点点头,“好,那就交给子山吧。” 刘贤带着五百人,全部脱掉了盔甲,当天夜里就离开了,一夜奔出了几十里,扮做山贼抢了两个大户。 满载而归,回来后,大伙都很高兴,赶紧帮忙把粮食运到了山上。 吕布把刘贤拉到一旁,担心的问:“你没有暴露吧?” “放心,不会暴露的。” 见刘贤办事麻利,吕布也就放心了,刘贤选出精壮的士卒,专门夜间下山,这芒砀山茫茫一大片群山,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曹操现在忙着接管徐州,安抚人心,哪里顾得上他们。 与此同时,陈宫也不忘派人密切关注周边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听说曹操领兵离开了徐州。 “曹操怎么这么快就回许都了?” 这一日夜间,吕布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陈宫想了想,回道:“自去年下半年出兵,曹操已经离开许都将近半年了,那里毕竟是都城,他早就该回去了。” 刘贤摇了摇头,“只怕不尽然,说不定有大事发生,曹操才不得不匆匆离开。”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河内太守张扬被部下杨丑所杀,而杨丑又被张扬的另一个部下眭固给杀了。 吕布听闻这个消息,气的一拳砸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张扬和我关系不错,昔日曾收留过我,曹操出兵伐我,也只有张扬曾出兵响应过。” 虽然张扬只是在河内摇旗呐喊,鼓噪声势,但吕布还是很感动,尤其是在这个人情冷漠的乱世。 张扬毕竟曾真心接纳过吕布,这个情义,吕布永远记得。 陈宫道:“难怪曹操这么快离开徐州,原来是河内出现了变故。” 刘贤拿起一个水袋,打开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山里的水就是清凉,从嘴里灌下去,直接凉到了心底。 “眭固曾经做过黑山贼,依我看,他极有可能归顺袁绍,但曹操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说不定早在离开徐州的半路上,曹操就已经提前派人赶往河内,显然他要趁机抢占河内。” “河内就像一把尖刀,直插冀州大地,距离邺城非常近,若能占据此地,进可进逼邺城,退可拱卫司隶,作为一块曹操和袁绍较量的缓冲地带,占据河内,对曹操百利而无一害。” “而对袁绍来说,一旦河内落入曹操之手,袁绍可就要睡不踏实了。因为河内离着邺城实在太近了,袁绍和曹操他二人心里都清楚,两人迟早必有一战。” “就算明知道,得到河内会激化和袁绍的矛盾,曹操也必须这么做,他是绝不会把河内让给袁绍的。” 刘贤侃侃而谈,说的有条有理,陈宫连连点头,“想不到子山竟有如此见识。” “一旦曹操占据河内,袁绍和曹操的矛盾就会加剧,等打败公孙瓒,腾出手来,袁绍马上就会对曹操用兵,而我们,只需把目标牢牢的盯紧许都就可以了。” 陈宫道:“我已经派去了几个细作,那边一有消息,随时就能传过来。” 刘贤想了想,“此时刘备三人应该就在许都,最好派人和他们取得联络。” “这是为何?” 吕布对刘备明显有些不满,之前在徐州的时候,两人争斗了好几次,都在对方的手里吃过亏。 吕布还曾辕门射戟,替刘备解围过。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莫要忘了,我们的目标是营救天子匡扶社稷,过往的恩怨大可先放下,刘备乃是汉室宗亲,不出所料,他此刻正在许都,和他取得联络,不仅便于我们打听许都的情报,说不定,刘备还能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不管刘备愿不愿意帮忙,至少,这都是一个机会。 “这?” 一想到要和刘备联手,吕布露出了不太情愿的表情。 刘贤道:“就算退一步,刘备拒绝了我们,他也没有理由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们要救天子,要匡扶社稷,难道刘备会阻止吗?” 张辽点了点头,“这倒是,子山言之有理,今时不同往日,主公要救驾,要偷袭许都,刘备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吕布沉默了一会,“也罢,那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被曹操欺负的丢了徐州,现在吕布急需出一口恶气,如果能夺取许都,救出天子,什么代价,他都值得去做。 再一次成为铲除国贼的英雄,刘贤给他定的这个目标,做梦都能让吕布笑醒。 “主公放心,都交给我吧。”刘贤信心满满的答应了。 这一日,城外来了一个樵夫,他背了一些柴草,进城的时候被一个守兵给拦住了,作为大汉的都城,这里的守卫盘查的还是很严的。 “你是什么人?”一名守卫声音严厉的喝问道。 “回军爷,小的是给左将军府上送柴草的。” “左将军?”守卫愣了一会,旁边有人凑过来提醒了一下,“就是刘备。” 守卫简单扫了两眼,便摆了摆手,“进去吧。” 来人既然认识刘备,守卫也不好刻意阻拦。 毕竟曹操对刘备现在非常照顾,经常邀请刘备过府饮宴。 挑柴的樵夫,他是刘贤派来的,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刘备的住处,天气渐渐转暖,刘备此刻正在院子里挥舞着锄头翻地。 关张则在一旁空地上切磋对练,院中不停的响起嘭嘭的声响,两人拳脚刚猛,每一次出手,尽管力道已经收了几分,但还是威力惊人,常人哪怕只是瞧上两眼,也能吓一跳。 简雍把樵夫一直带到了刘备的面前。 刘备颇感诧异,这个樵夫非常普通,毫无印象。 樵夫开口道:“刘使君,小的马武,是温候派来的。” “你是吕布派来的?” 刘备顿时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生怕曹操的人突然闯进来。 “因为城门盘查严厉,小的不便把信件带进来,所以,请使君见谅。” 刘备匆匆放下了锄头,迈步朝前厅走去,马武急忙跟上,关羽和张飞见大哥总算停下了活计,也停止了切磋,一起来到了前厅。 第14章 许田狩猎 简雍则自觉的守在外面,屋中只有刘关张和马武。 “我如何能相信你是吕布派来的?”刘备盯着马武,打量许久,依旧心怀警惕。 “刘校尉对我说,只要我告诉你温侯的落脚之地,你就会相信了。” “刘校尉又是谁?” “他是温侯的部下,叫刘贤,现担任督军校尉,此番让我来见你,这便是刘校尉的安排。” 校尉这个军衔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值一提,但加上了督军两个字,那就显得有些份量了。 “吕布现在何处?”刘备的确很想知道。 “芒砀山!” 刘贤相信,刘备不会出卖吕布,因为出卖吕布,对他并没有直接的好处。 之前刘备想借曹操之手,夺回徐州,可是徐州夺回来后,那么多百姓跪地请愿,想让刘备继续担任徐州牧,但曹操却拒绝了,这件事无疑让刘备心里扎了一根刺。 自从来到许都后,刘备事事小心,处处谨慎,尤其是天子见到他,和他认了族谱后,刘备就更加警惕了。 他不得不保持低调,天天宅在家里摆弄菜园子,借此来打消曹操对他的戒心。 而曹操言而无信,强行霸占了杜氏,也让关羽的心里多了一根刺。 “使君,刘校尉说了,哪怕之前你和温侯产生了误会,那也都过去了,现在天子蒙难,深陷曹贼的魔掌,温侯发誓要救出天子,匡扶社稷,你是汉室宗亲,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 “这?” 刘备沉默了,上一次在下邳城墙上,见到吕布打出除贼兴汉的旗号,刘备就觉得很奇怪,吕布什么时候突然转性了,他竟然也要匡扶汉室。 “难道吕布果真要营救天子不成?” 马武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刘校尉说,你不是外人,让我务必对你据实相告。” 张飞哼了一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吕布那厮,竟然也想匡扶汉室。” 关羽沉着脸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不屑的表情来看,关羽也不太相信。 张飞又道:“大哥,吕布素来反复无常,我觉得他说的话绝不可信,不妨把他在芒砀山的事情告知曹操,让曹操派兵去探个虚实,就算吕布被灭掉,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刘备急忙摇头,“不可,我们这么做,必被天下人耻笑。” 过了一会,门口来了一名武将,也不通禀,径直大步闯了进来。 简雍急忙大声喊道:“原来是许褚将军,主公,许褚将军来了。” 简雍是在提醒刘备,刘备急忙冲关张示意,然后从屋中迎了出来。 许褚大步来到刘备面前,他身形魁梧,壮的像座小山一样,看了马武一眼,许褚问道:“这是何人?怎得如此面生?” 刘备笑了笑,“这是我刚雇佣的一个樵夫,他叫马武,专门给我府里送些柴草。” 马武点了点头,冲许褚行了一礼。 许褚也没多想,“曹公让我来通知使君,明日去许田狩猎,天子和百官都要一同前往,希望使君务必到场。” 刘备痛快点头,“好,曹公盛情相邀,我自当奉陪。” 送走许褚后,刘备又和马武聊了几句,马武也离开了,他告诉刘备,他还会常来的。 等马武离开后,张飞哼了一声,“大哥,吕布根本就不可信。” 刘备看着张飞,目光慈祥而宠溺,“三弟,就算他不可信,他都已经穷途末路了,我们没必要再落井下石啊,他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若他真想营救天子,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挠呢。” “反正,俺是不相信,吕布会真心救驾,要救驾,早干嘛去了。” 刘备看向关羽,“二弟,你怎么看?” 关羽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相信,吕布会有救驾之心。” 刘备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在皇帝认他皇叔的那一刻开始,刘备就已经猜到了皇帝的处境非常不妙。 皇帝眼中的渴望,让刘备又惊又喜,同时又非常的害怕。 高兴的是自己终于被天子认了族谱,这件事意义非凡。 以前刘备逢人见面,都得用很长的一段话来自我介绍,“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刘备!” 不仅费事麻烦,别人还不一定认可,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天子亲自认可他“刘皇叔”的身份,有皇帝亲自为他背书,今后不管见到谁,那长长的一大串介绍都可以省了。 他自己对人说一万遍自己是汉室宗亲,也比不上一句“刘皇叔”。 用不了多久,“刘皇叔”这三个字,就会传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 让刘备忧心的是,明明知道天子需要自己,他想让自己救他脱离苦海,扳倒曹操,可刘备却什么都做不了。 吕布如果真想救驾,刘备有什么理由阻止? 转过天来,晴空万里,许田的原野早早的便被喧嚣打破。马蹄声声,车轮辘辘,文武百官簇拥着天子刘协,向着围猎场地缓缓而来。 数千名雄壮威武的将士相随,宛如一条钢铁长龙,气氛盛大而隆重。 刘协骑在马上,他面容清瘦,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奈与隐忍。 乍一看,群臣都簇拥着他,又风光,又体面,可刘协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今天的主角儿并不是他,而是曹操。 籍田也好,狩猎也罢,其实刘协都没有兴趣参加。 再看曹操,胯下的骏马高大矫健,通体雪白发亮,一看便是千里良驹。 曹操身着一袭红色锦袍,头戴兜鍪,身披战甲,战甲之上的铜片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曹操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与霸气。 在他身后,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无不身着精良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 到了猎场后,曹纯带着将士们四处散开,有的驱赶猎物,有的则严密地监视着周边的动静,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 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五彩斑斓,绣着各种图案,有代表曹家的虎豹之形,也有象征大汉的龙凤之姿。 盔甲在日光的映照下生辉夺目,每一片甲叶都擦拭得锃亮,仿佛在诉说着曹军的强盛与不可一世。 林中的鸟兽受惊逃窜,掀起一阵阵尘土,有奔跑的麋鹿,也有四处跳跃的野兔。 第15章 天子受辱 曹操翻身下马,迈步走到刘协面前,象征性的行了一揖,语气并没有多么谦卑。 “陛下,今日这许田狩猎,臣特意为陛下筹备,愿陛下不虚此行,尽兴而归。” 刘协几乎都不敢和曹操对视,“曹爱卿有心了。”话语间,脸上明显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狩猎正式开始。曹军将校们纷纷纵马飞驰而出,他们如离弦之箭,冲向猎场深处。 一时间,呼喊声、马蹄声、弓弦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野的寂静。 有的将士弯弓搭箭,瞄准奔跑的猎物,箭出如流星,瞬间便有野兔、鹿等中箭倒地;有的则挥舞着长枪,驱赶着猎物,试图将它们驱赶到更利于猎杀的区域。 曹操一开始,只是在一旁悠然的观看,时不时的陪着皇帝说几句,营造出君臣和睦的假象。 过了一会,见曹仁、夏侯惇等人都有斩获,猎到了不少猎物,曹操也有些按耐不住,便邀请天子还有刘备一同射猎。 在曹操的示意下,将士们驱赶了一群麋鹿来到了这边。 “玄德,你先请。”曹操看向刘备笑道。 刘备表现的很低调,在天子面前,故意没有射中,他不想抢天子的风头。 接下来,曹操让刘协射箭,刘协尽管很不情愿,见曹操一再用眼睛示意,也不好拒绝。 拿着天子专用的弓箭,刘协费力的拉开弓弦,箭射偏了,刘协接连又射了两箭,很想挽回些颜面,可惜接连射偏,惹得曹营将士一阵嗤鼻冷笑。 刘协自己也觉得很尴尬,看向曹操,说道:“卿何不射之?” 曹操迈步走了过来,径直将手伸向刘协。 刘协顿觉诧异,一旁的刘备,却瞧出了曹操的用意,刘备忙上前一步,将自己手里的弓递了过去。 曹操却没有接,只是哼了一声,目光依旧瞥向刘协。 刘协终于意识到了,曹操是想用他的弓箭,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好把弓箭递给了曹操。 曹操轻轻的笑了笑,来到场中,屏气凝神,弯弓搭箭,一箭正中一只麋鹿的喉咙,顿时引来一阵欢呼。 有侍从跑了过去,喊道:“曹公射中了。”就在这时,曹纯骑马上前,从鹿身上拔出箭纵马绕着猎场高喊道:“是天子的金鈚箭,天子射中了,万岁!” 群臣纷纷跪在地上,山呼万岁,外围的将士不明真相,也跟着齐声高喊:“万岁!万岁!” 曹操用身体直接挡住了刘协,坦然承受众人的欢呼,在这一刻,曹操俨然成了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刘协,则只是一个可笑的陪衬。 曹操的手下看到这一幕,无不振奋,程昱、董昭、曹仁、夏侯惇等人都非常高兴,他们只拥戴曹操,也只忠心于曹操,甚至心里巴不得有朝一日,曹操能对天子取而代之。 亲眼目睹曹操欺凌天子,刘备三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尤其是关羽,气的蚕眉倒竖,凤目圆睁,眼中已经冒出了冰冷的杀意。 关羽实在气不过,握紧青龙刀,眼看就要提刀上前,亲自斩杀曹操,以泄心头之恨。 刘备见关羽按耐不住,急忙阻拦,压低了声音劝道:“二弟,不可!万万不可!” 这里毕竟是曹操的地盘,周围全是曹操的心腹,一旦动手,不仅很难杀掉曹操,三人也立时陷入重围之中。 最终许田狩猎,曹操出尽了风头,刘备三人则是满怀怒气的回到城中。 关羽气的久久没有开口,脸一直沉着,整个人几乎随时要爆发,都要气炸了。 张飞性子急,哼了一声,说道:“大哥,你今日为何要阻拦呢,我二哥一旦出手,指定现在已经把曹操的首级砍了下来。” 刘备无奈叹了口气,“三弟,你说的轻巧,那曹操的首级掉了下来,你我三人,只怕也性命不保了。” “真是憋气!”张飞握紧拳头,狠狠的挥了一下。 关羽尽管很生气,却也知道,刘备说的不无道理,这里毕竟是曹操的地盘,只是这口气,一时出不来,让人窝火。 ………… 吕布这一日闲来无事,在山上四处转了转,他很满意,每一个山头,刘贤都派了岗哨。 既有明桩,也有暗哨,一旦有可疑情况,各处迅速就能做出应对。 见到刘贤正在巡山,吕布便叫住了他,“子山,你派去许都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主公,我正要去找你汇报呢。” 刘贤便把许田狩猎,天子被曹操羞辱的事情告诉了吕布。 刘贤派了不少细作,专门打探消息,以便能够及时的传递回来。 吕布听完,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曹操好生狂妄,竟对天子如此无礼。” 刘贤哼了一声,“曹操很狡猾,他能先人一步的把天子接到许昌,从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做事很高明。” 吕布叹了口气,“这些年,天子确实受苦了。” 吕布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漂泊,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就把天子彻底给忘了。 “当年,我和王允联手除掉了董卓,本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看向遥远的西方,吕布仿佛回到了长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挺身而出,高喊一声,“奉诏讨贼!”然后,手刃了董卓。 那时,群臣欢呼,百姓欢呼,所有人都在庆贺,可是,没过多久,一切就全都又变了。 见吕布满脸的感伤,刘贤觉得吕布很单纯,哪怕他的年纪大了自己太多。 他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毫不掩饰。 他不奸诈,不虚伪,既不像刘备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像曹操那么奸诈阴险。 刘贤忽然说道:“主公,恕我直言,毫无争议,你是盖世无敌的猛将,纵横沙场,无有敌手,但是,你并不适合自己作为一方诸侯,和别人争霸天下!” 刘贤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吕布的表情,果然吕布听了,脸色沉了下来。 他两眼直直的盯着刘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番话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才说的,在我看来,主公更适合辅佐天子,而不是自己争霸。” 吕布还以为刘贤是瞧不起自己呢。 刘贤接着说道:“你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也从来没有想过去算计别人,如果我们救出天子,天子必然对你委以重任,而今后,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辅佐天子,安定天下。” 说白了,吕布不适合自己当老大! 第16章 梁孝王的墓被盗 刘贤语重心长的说:“我想此刻天子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诸侯,不管是哪一路诸侯,都各自拥兵自重,没有人在意天子,没有人救他脱离魔掌。” “虽然主公现在处境不妙,但天下大势,本就瞬息万变,一旦曹操和袁绍两家开了战,整个北方大地,恐怕处境最好的就变成主公你了。” “只要主公愿意,随时可以在曹操的背后,给他致命一击!我们可以夺他的城池,杀他的兵将,一旦奇袭成功,曹操转眼间便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奸贼。” 刘贤很注意分寸,一会劝,一会哄,因为他知道像陈宫那样总是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献言献策,未必就管用。 和吕布说话,不仅考验眼力,也极其考验耐心。 吕布听的很认真,这次从下邳九死一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明显变了一些。 “主公,当诸侯有什么好呢?不过是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的游戏罢了,不仅随时会被别人吞掉,也不会落个好名声,就算你实力再强,最后一家独大了,也依然是汉室的敌人,因为天下混乱的根源,就是诸侯割据,天子痛恨割据,百姓更是深受其害啊。” 吕布开口道:“所以你一再劝我,要营救天子,除贼兴汉?” “对!只有跟着天子,别人不仅会敬重你,也会惧怕你,因为你是救驾的英雄,你是兴复汉室的希望,天下万民都会敬仰你,而我们所有人,追随主公也都会挺起腰杆,活的堂堂正正!” “活的堂堂正正。”吕布突然脸色有些复杂,他想到了很多,这些年不断的有人在背后说他,骂他。 张飞就经常骂他“三姓家奴”,吕布做梦都盼着能让自己的名声好起来。 刘贤听过这么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刘协临死的时候,想葬在吕布旁边。 “此时天子被困许都,无人肯伸出援手,无人能救他脱离苦海,刘备三人尽管对曹操恨之入骨,可他们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刘备也只能在家中整日翻土种菜,打发时日!” “主公,只有你,最有机会,也最有能力,做成这件事!” 听完这番话,吕布顿时眼中有了喜色,有了亮光,他摩拳擦掌,“若真能救出圣驾,子山当居首功。” 刘贤笑了笑,“末将微末之功,何足挂齿,今后只求辅佐将军铲除乱世,匡扶社稷。” “说的好,今后许都那边你多留意一下。” 刘贤给吕布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让吕布心情大好,他真想现在就痛饮一番。 吕布做梦都盼着,能重现昔日的辉煌,他很渴望再拥有昔日在长安除掉董卓后,被群臣众星捧月拥戴的那种感觉。 成为天下人都敬仰的英雄,这是每一个人的梦,而吕布曾经真真切切的达成过。 “对了,对藏霸归降曹操,你怎么看?”吕布忽然问道。 “想不到他一转眼就投了曹操,枉我之前对他那么器重。”一提到藏霸,吕布的心里明显有些不满。 毕竟,眼瞅着自己的部下,转眼却变成了曹操的部下,这种滋味换了谁心里也不好受。 刘贤笑了笑,“在我看来,这未必是坏事。” “此话何意,难道你不觉得他这么做是忘恩负义吗?” 刘贤摇了摇头,“主公来到徐州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先前他追随了主公,主公兵败离开,他又转投了曹操,看似他背叛了主公,实则都是形势所迫,他今日能改投曹操,便说明,来日只要主公重新迎来转机,臧霸就会回到主公的身边。” 吕布哼了一声,“这不成了反复无常之辈吗?” 刘贤差点没忍住笑了,你自己这些年,换主子比翻书还快,反复无常这个词儿,谁都有资格说,唯独你没有资格! “主公,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只要救出天子,所有人都会对你刮目相看,今日谁瞧不起主公,日后咱就让他高攀不起!” “哈哈!”吕布爽朗的笑了,“好,这话我爱听!” “就拿袁术来说,之前我一再求他,他都见死不救,甚至还想让我把女儿先送过去。” 吕布说话直来直去,心里藏不住事儿。 “主公,咱现在谁也不靠,不也照样突围脱困了吗?你就瞧好吧,很快就轮到袁术倒霉了,他在淮南并不得人心,几个部下都背叛他当了山大王,他迟早也得落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好,那我等着!”吕布笑了。 过了一会,陈宫带人朝这边来了,他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愁容。 “主公,不好了,在东北方向发现了一座石墓,那竟然是梁孝王的墓。” “什么?梁孝王的墓?”吕布吃了一惊,刘贤却并不是太意外。 梁孝王是西汉的,真名叫刘武,他的墓地就在芒砀山,刘贤连日来一直很忙,忙着抢粮食,忙着打探许都的情报,对这个墓地暂时给忽略了。 陈宫焦急的说:“主公,你随我来,那墓地竟然遭人破坏了,里面很多地方都已挖空,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众人急忙赶了过去,这墓地在一处大山的山下,四周群山环绕,青山绿水,一片绿色的海洋,墓地在一个山洞中,洞口修的很隐秘,若不仔细看,还真的不易察觉。 进入墓地后,有一个狭长的石道,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突然变的亮堂了许多,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 而这个石洞附近又连接着一个又一个小的石洞,地上还有不少碎掉的陪葬品,也有一些贵重的珠宝和青铜器。 这里地方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打通,据刘贤了解,梁孝王的墓即便到了很多年以后,里面也没有被彻底盗干净,陪葬的好东西多的是。 吕布越看越生气,咬牙怒声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所为,竟敢对梁孝王如此不敬。” 陈宫摇了摇头,“不好说,这石洞原来是封死的,一般人即便能找到这里,也很难打开,这里面很多石室也都需要庞大的人力才能挖掘,几个毛贼恐怕做不了这种勾当。” 刘贤插了一句,“军师,这芒砀山紧挨着兖州,而兖州就是曹操的根基所在,这件事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了。” 陈宫摇了摇头,不敢相信的说:“他应该没这么大的胆量吧。” “军师,你和曹操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连屠城害民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盗窃先王的陵墓,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忘了,昔日吕伯奢一家,是怎么死的了吗?” 陈宫顿时沉默了,吕伯奢全家被杀的确给陈宫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到死都不会忘记。 刘贤冷笑,“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一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曹操不敢做的呢?” 第17章 吕布很生气 吕布气的直咬牙,“若果真是曹操所为,那他此番行径,和昔日董卓在北邙山挖掘皇陵,有何区别?” 别看曾经认了董卓做了义父,但吕布对董卓很多做法其实心里都不认同。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许汜看向刘贤,不解的问道。 刘贤冷笑,“这还不简单吗?之前青州黄巾肆虐,曹操招收了几十万降卒,又从中挑选精壮,组成了青州兵,这么多人他养得起吗?” “再说了,把天子迎驾到许县,修宫殿,修城墙,百废待兴,花钱的地方那么多,曹操又是怎么解决的?” 渐渐的,陈宫、吕布都明白了,一切问题也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偷盗了梁孝王的墓地,这一下子就帮曹操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难题。 梁孝王的墓地简直就是一座现成的金山银山。 在乱世争霸,没有钱粮,是万万行不通的,虽然曹操在境内也推行了屯田,但短时间内也很难支撑巨大的开销。 吕布脸色阴沉,越想越生气,盗挖先人的坟墓,而且挖的还是王室的坟墓,这简直让人无法容忍。 在吕布看来,这明显触犯了禁忌,就像在徐州屠城一样,也只有曹操才能做得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过了一会,重新从墓地里走了出来,吕布沉声道:“虽然我无法让这里恢复原样,但是,我却能保证,不会再让人来破坏这里的一切。” “公台,让人把洞口封住,派人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 “喏!”陈宫答应着,马上照做。 吕布又交代了几句,便气呼呼的回去了。 刘贤四处巡视了一圈,来到东边高顺的营地。 高顺这会儿正在练兵,连番几战下来,陷阵营只剩下了两百多人,最近吕布又从其他的部曲抽调了一些,交给他训练。 这里有一片空地,被高顺当成练兵的校场,此时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高顺左边的胳膊还缠着布条,殷红的血迹若隐若现,显然伤口还未痊愈。可他却浑然未觉,眼神冷峻而坚毅。 将士们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每个人的站位都如同用标尺丈量过一般精准。他们身姿矫健,肌肉紧绷,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芒。 高顺的声音低沉而极具穿透力,在空旷的校场上回响。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每一次操练,务必全力以赴!” 将士们齐声高呼回应,声震云霄。 高顺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位将士,掷地有声的说道:“枪乃我等杀敌之利器,握枪之姿,关乎生死。” 说着,他右手握住一杆长枪,标准的持枪姿势瞬间展现,手臂青筋暴起,彰显着力量。 “枪杆需握紧,后手发力,借腰部扭转之力,方能将全身劲道贯注于枪尖。” 高顺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动作流畅而有力,即便左臂受了伤,每次活动的时候还在隐隐作痛,却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示范效果。 过了一会,高顺点头示意,开始下达下一步指令:“前排下蹲,后排半蹲,准备突刺!” 命令一出,方阵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般迅速做出反应。前排的将士们单膝跪地,身体前倾,长枪斜指前方。 后排的将士们则微微下蹲,将长枪架于前排战友的肩头之上,整个方阵瞬间形成一个错落有致、极具杀伤力的攻击阵型。 “刺!” 高顺大喝一声,将士们闻声而动,齐声呐喊,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齐刷刷地向前刺出。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能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撕得粉碎。 “收!” 众人长枪迅速收回,动作整齐划一,紧接着又是新一轮迅猛的突刺。 如此反复,将士们的呐喊声、长枪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在校场上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刘贤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景象让他真心折服。 这几百人的队伍,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精准,每一次呐喊都饱含着热血与决心,高顺以身作则,完全当成实战来操练。 一遍又一遍的举枪,突刺,然后收枪,动作简单粗暴,但就这么几个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高顺却指挥着大家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练着,不断的重复着。 刘贤并没有上前打扰,过了好久,高顺才注意到他,便摆手示意让副将带队继续操练。 “子山,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的伤势,你多注意点,伤口还没有愈合呢。”刘贤指了指他还在流血的胳膊,说道。 其实高顺有表字,叫孝父,只不过,刘贤觉得太绕口,便一直称呼他高将军。 “无妨,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高顺摆了摆手,他一向不苟言笑,话也很少。 “我刚才看了一下,你这练兵看似简单,却暗含深意,不少人还只是新兵,却能如臂使指,浑然一体,一般人可做不到。” 如果被夸的是吕布,指定眉飞色舞,乐的开怀大笑,可高顺却很平静,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高顺淡淡的说道:“这没什么,任何一个动作,当你练得次数多了,都会威力大增,其实陷阵营并没有什么不能外传的秘诀。” “话虽如此,可只有陷阵营在你的手里,才是无所不克,让人胆丧的陷阵营。”刘贤完全是出自真心。 高顺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这次能顺利突围,都多亏了你,若没有你及时的救了主公,不仅徐州会丢,只怕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命在了。” 刘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吕布会死,高顺陈宫也会死,但其他人并不会丢了性命,只要他们投降,曹操就会接收。 高顺想的很简单,要么战死,要么被曹操所杀,反正一旦兵败城丢,死就是他唯一的结果。 注解:《三国志・武帝纪》记载,曹操曾收降青州黄巾军,“受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 关于高顺的表字,《太平御览》注引《陈留耆旧传》中记载:“高顺,字孝父,敦厚少华。” 关于曹操盗墓的证据:《水经注疏》记载曹操亲自率军盗掘梁孝王陵墓,破棺取宝,掠得金银数万斤,装满七十二艘大船。 《晋书》:记载曹操在河南发现了一座西汉的王侯大墓,组建摸金校尉连续挖掘了一个多月,足足运走了82箱金子。 陈琳《讨伐曹操檄文》:详细记述曹操爱掘墓的事情,提到曹操亲自指挥将士,挖掘汉梁孝王的墓地,破棺裸尸,掠取金宝。 第18章 吕玲绮再次道谢 高顺不爱说话,也不爱喝酒,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但刘贤却非常的敬重他。 恰恰是这样的人,才是乱世最可贵的人,他足够忠心,足够拼命,不管多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都会让人很放心! 从高顺的营地回来,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营地上,给这片肃杀的军营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刘贤并未急着休息,而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营帐旁的空地。这片空地是他平日里练剑的地方,虽然不大,但足够他施展身手,他一直保留着每天练习剑法和枪法的习惯。 乱世之中,练武不仅是保命的本钱,更是磨砺心志的途径。 刘贤脱下外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束带,显得干净利落。他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闪着幽幽的寒光。 他站定身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他手腕一抖,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身随之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刘贤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个时代并没有武林高手,所谓的武艺,都只是些杀人的技巧罢了。 刘贤的剑法并不花哨,却极为实用,他练的极为专注,长剑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轻盈如风,剑随身走,身随剑动。 练到兴起处,刘贤忽然一声低喝,剑锋划过空气,发出“呜呜”的破风声,仿佛连空气都在他的剑下颤抖。 就在他全神贯注练剑之际,一道轻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不远处。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丝带,随风轻轻飘动。 她的面容清秀,眉目如画,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刘贤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欣赏。 这少女正是吕布的女儿——吕玲绮。 她自幼跟随父亲习武,虽年纪尚轻,但武艺已颇为不俗。 她本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平日里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她刚刚射猎回来,远远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便循声过来瞧瞧。 吕玲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刘贤的剑势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她这才走了过来。 刘贤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见是吕玲绮,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吕玲绮虽年纪尚轻,但性格直率,待人真诚,刘贤对她颇有好感,见她走来,便主动开口道:“吕姑娘,你怎么来了?” 吕玲绮走到刘贤面前,盈盈一礼,轻声道:“刘将军,方才见你练剑,一时看得入神,未曾打扰,还望见谅。” 刘贤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我不过是随手瞎练罢了,倒是让吕姑娘见笑了,别喊我将军了,我可担不起。” 吕玲绮抬头看向刘贤,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之色,“我一直很想当面向你道谢。” “当日下邳被困,若非你及时发现魏续、宋宪的阴谋,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事后,你更是助我父亲突围,从下邳逃了出来。这份恩情,玲绮一直铭记于心。” 吕玲绮说着,表情有些沉重,再次行礼道谢。 刘贤赶忙摇头道:“姑娘言重了,我是温侯的部将,岂能坐视不理?吕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吕玲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咬着嘴唇低声道:“刘将军或许觉得是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情。父亲虽勇猛无双,但性情刚烈,树敌众多。下邳被困之时,我心中既为父亲担忧,又为自己感到忧虑。” 说到这里,她忽然轻叹了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 “你应该知道,我险些嫁给袁术之子袁耀。袁术称帝,引得人神共愤,天下共讨之,我虽年幼,却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吕玲绮声音越来越低,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一个篡逆称帝之人,注定是千夫所指,没有好下场的。我虽然不愿嫁入袁家,但身为人子,父母之命,却也不得不从,下邳被困,父亲整日借酒消愁,我真的很想为父亲做些什么,这门婚事其实我也认命了。” “但曹军守卫严密,父亲无法送我出城,我的心里也更加纠结了,一方面,我为不必嫁入袁家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我又为父亲被困下邳这么多人命悬一线感到深深的担忧。” 说到这里,吕玲绮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幸好你及时出手,救了父亲,也救了我。这份恩情,玲绮无以为报,只能铭记在心。” 刘贤听完吕玲绮的话,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一旦吕玲绮嫁给了袁术的儿子,下场可想而知,袁术很快就要嘎了,他的儿子也难逃一死。 刘贤沉默了一会,温声劝道:“乱世之中,人人皆有无奈之处,但是,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我救温侯,何尝不是在救自己呢。” 吕玲绮抬头看着刘贤,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轻声道:“多谢刘将军宽慰。” 救了吕布,救了所有人,可吕玲绮看的出来,刘贤并不居功,并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这件事。 这更加让吕玲绮好感倍增,“平日我也喜欢练剑,不如你帮我指点一下。” “我指点你?” 刘贤自嘲的笑了,自己压根就没有名师指点,剑法也好,枪法也好,都是从实战中胡乱摸索出来的。 吕玲绮笑了笑,“没关系,反正我的剑法也不好,咱们互相指正。”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洒在营地上,给这片肃杀的军营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刘贤见她态度诚恳,便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便请吕姑娘演练一番,我也好开开眼界。” 吕玲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她轻轻拔出,剑锋寒光凛冽,显然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 随即手腕一抖,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她的动作轻盈而流畅,仿佛与剑融为一体。刘贤目光紧紧跟随她的动作,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吕玲绮身法灵动飘逸,她的剑势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春风拂面,轻柔婉转;时而如秋叶飘零,迅捷凌厉。 刘贤看得入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自愧不如的感觉。 也许她打不过自己,但她的剑法却明显比自己练的精妙多了。 第19章 袁术混的挺惨 刘贤心想:“难怪当夜从下邳突围时,她能一剑刺中靠近的曹兵,原来剑法这么好。” 一套剑法练完,吕玲绮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手中的长剑依旧紧握,剑尖微微颤动,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剑势之中。 转身看向刘贤,吕玲绮笑道:“这剑法是父亲教给我的,可惜我练得并不好,若有不足,还望指正。” 刘贤其实已经猜到了,既然她是吕布的女儿,那剑法必然是吕布亲手传授的。 刘贤真诚的笑道:“这套剑法如此精妙,我自愧不如,哪里还敢指正?不过,剑法虽好,但姑娘用来防身还可以,若是上了疆场,威力必然难以发挥出来。” 吕玲绮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笑,“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父亲不允许我上战场,但是待在下邳这段时间,对战争的残酷,我也算是深有感触。” 其实今日当着刘贤的面练剑,吕玲绮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让刘贤能从中有所领悟,等于变相在把吕布教给她的剑法让刘贤学到。 天渐渐暗了下来,刘贤注意到,有不少士兵朝这边好奇的围了过来,他们大都是刘贤的兵。 于是刘贤便劝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日就先到这吧。” “那好吧,我改日再来。” 本来吕玲绮还想和刘贤切磋一下,发现天已经黑了,便笑着离开了。 刘贤的部下们在不远处议论纷纷,因为刘贤平时对部下也不错,所以大家并不害怕他。 过了一会,有几个兵士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再下山抢粮啊?”开口的是一个胖子,身高八尺,壮的像个棕熊一样,他叫李二牛。 “怎么?你心痒了?” “那是当然的了,跟着将军兄弟们办事就是痛快。” 这些人甚至已经喜欢上了抢大户的感觉,他们都是穷苦出身,每次跟着刘贤下山,看到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豪门富户吓的跪地求饶,让大家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不急,再等一等。” 刘贤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提前下山踩点打探了,等消息传回来后,咱们再动手。” 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有文化! 刚到芒砀山的时候,刘贤直来直去,粗暴直接,虽然抢粮也比较顺利,但刘贤经过考虑后,还是加以改进了。 先提前派人踩点打探,哪一家大户不仅有钱,而且还欺压良善,名声不好,被当地百姓恨之入骨,刘贤把这些人作为优先抢粮的对象。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抢谁家就抢谁家。 李二牛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刚刚吕玲绮离去的方向指了指,“将军,我们瞧的出来,主公的千金似乎对你很青睐啊。” 刘贤瞪了他们一眼,故作生气的说道:“去去去,胡说些什么,天不早了,你们都各自回去检查一下换防的情况,夜里巡山不得懈怠。” 平日里大家开开玩笑,也没什么,刘贤也不计较,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刘贤还是很严厉的。 一支队伍,若是军纪涣散,缺乏必要的约束,那么它的执行力和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古往今来,这是永恒不变的铁则! 夜深了,吕布的帐中隐隐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自从来到了芒砀山,严氏就住的很不习惯。 “夫君,住在大山里,这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严氏也算是大户出身,以前下邳被困,就算再苦,也比现在强多了。 “快了,放心吧,不会一直待在山里的。”吕布赶忙安慰。 对自己的家人,吕布一向非常的在意,虽然不说他是顾家暖男,也算是有情有义。 尽管貂蝉美艳无双,柔媚可人,吕布却并未冷落严氏,每隔几日,就会在严氏这边留宿。 住在深山丛林中,尽管这里山清水秀,但严氏还是觉得很委屈,眼泪都流下来了,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吕布哄了好久,才让她消了气。 过了一会,吕布走出了大帐,在附近转了转,权当散心,随后他遇到了陈宫。 陈宫正在带人巡山,对陈宫做事,吕布还算满意。 但很多时候,吕布心里还是有些芥蒂,因为陈宫做事耿直认真,经常让吕布都下不来台。 “主公,我正要去找你呢,这抢粮的事,你还是应该约束一下刘贤。” “刚才在巡山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抓了一些人质关在了一个山洞里,美其名曰绑票,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就真的变成山贼强盗了吗?” 吕布不以为然的说道:“公台,下山抢粮,子山也说过了,这只是一时应急罢了,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太往心里去,我叮嘱过他了,让他注意些分寸。” 陈宫叹了口气,“主公,我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他终究太年轻了,行事免不了过于粗暴,欠缺沉稳。” “还有,他竟然直接把我们的落脚地,告诉了刘备,这实在太乱来了,要知道,不久前,刘备可是和曹操联手一同出兵对付我们啊。” “主公昔日也曾辕门射戟救过刘备,结果,刘备还是和我们作对,一旦刘备把我们在芒砀山的这件事告诉了曹操,后果不堪设想。” 陈宫对刘贤好一番数落,吕布听的有些不耐烦,“公台,我觉得刘贤虽然年轻,做事却很聪明,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到现在,刘备不是并没有出卖我们吗?再说了,曹操现在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我们啊,恐怕这会他已经亲自赶往了河内。” 陈宫再次叹气,对自己说的这些没有引起吕布重视感到失望。 “小心一些总归不是坏事,我们的落脚地,刘贤都不肯让许汜告诉藏霸,却告诉了刘备,在我看来,刘备并不值得信任。” 吕布转身要走,“好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安全吗?此番能顺利从下邳突围脱困,这可全都多亏了刘贤啊。” 陈宫一再说刘贤做事不稳重,吕布越听心里越不满。 又聊了几句,吕布就离开了。 吕布心里有气,陈宫心里也有气,每次两人意见不合,就会这样。 吕布觉得陈宫太较真,而陈宫却觉得吕布不纳良言。 ………… 潜山,山势险峻,群山连绵,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横挡在淮南大地上,这一日,山脚下突然来了一群人。 他们俨然是一群逃难之人,看起来很狼狈,可不少人衣着却非常的华贵。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个人,还戴着象征天子威仪的冕旒冠。 珠子来回摇晃着,竟然有十二串,而每一串又有十二个玉珠,仅仅这一顶冠帽,其价值就无法估量。 来的正是在淮南混不下去的袁术!他此番来到潜山,是来投奔他昔日的部下雷簿陈兰的。 第20章 袁术要投奔袁绍 袁术骑在马上,马蹄踏在崎岖的山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后的人个个面色憔悴,步履蹒跚,就连大将纪灵也是一副垂头叹气的样子。 曾经的“大仲皇帝”威风已经荡然无存,此刻的袁术,不得不放低姿态,向自己昔日的部下摇尾乞怜。 淮南被他搞得一团糟,饿殍遍野,百姓争相往外地逃难,袁术实在混不下去了。 山间的雾气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寒意,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压抑与不安。 袁术来到山下,已经等了好久,却迟迟没有见到雷簿和陈兰,尽管心里窝火憋气,可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整整等了一个时辰,山头上才出现了一群人,在一群兵丁的簇拥下,雷簿陈兰终于出现了。 两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当认出袁术后,雷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陛下吗?我等迎接来迟,望乞见谅。” 雷簿站在高处,拱了拱手,脸上毫无恭敬之意,倒更像是在调侃。 袁术阴晴不定,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面皮也轻轻抖了两下。 但他还是强压住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雷将军,陈将军,朕此番前来,是希望与二位共商大计,重整旗鼓,再图霸业。二位都是朕的得力干将,如今朕有难,还望二位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让朕来此暂避一时。” 雷薄和陈兰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讥讽的笑容。 陈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陛下,如今形势已非往日可比。你擅自称帝,早已惹怒了天下诸侯,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你了,不过是小小的山贼,哪里敢与你共谋大事,还请陛下另寻他处,另求高明吧。” 袁术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还是被如此冷漠地拒绝了,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屈辱与愤怒。 “朕昔日待二位不薄,为何你们如此决绝,不肯相助?” 雷薄冷笑道:“陛下,现在的你哪里还像是淮南的霸主,我们若是收留你,岂不是惹火上身,只怕很快就会引来诸侯们的围剿。你还是速速离开吧,我们实在爱莫能助。” 袁术的脸色变得很苍白,身体也在颤抖,仿佛随时都要从马上摔下来。 谋士杨弘开口道:“既然两位将军不肯收留,那周济我们一些钱粮,这总可以吧?” “钱粮?”雷簿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山里有数千人马需要养活,实不相瞒,我们的钱粮并不富足,隔三差五,我们还要下山筹措一些。” 袁术没想到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气的咬牙切齿,真想下令攻山。 “欺人太甚!”憋了半天,袁术低声骂了一句。 陈兰催促道:“陛下,山里雾气重,天黑的也早,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要不然,待会恐怕就要在山脚下过夜了。” “好,好!既然二位如此无情,那朕无话可说!走,回去!” 说完,袁术调转马头,带人离开了,纪灵、杨弘、袁胤等人也都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袁术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与凄凉,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孤狼,在荒野中独自徘徊。 深深的沮丧笼罩住了众人,袁术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曾经的“大仲皇帝”,却沦落到如此境地,连昔日的部下都不肯收留自己。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屈辱与愤怒,但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陛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走了一段路,他的从弟袁胤忍不住问道。 袁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过了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无力的说道:“先回寿春吧,到了那里再从长计议。” 杨弘忽然开口,“陛下,如今淮南已无法立足,不如咱们去投奔你的兄长吧。” “你是说袁绍?”袁术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脱口喊出“那个竖子。” 这么多年以来,袁术对袁绍一直恨得咬牙切齿,把袁绍当成了假想敌。 甚至可以说,东汉的乱世争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是袁家两兄弟的内斗。 袁绍之前和曹操、刘表结盟,曹操是袁绍的小弟,刘表也是在袁绍的授意下截杀了江东猛虎孙坚。 而袁术为了对抗袁绍,则和公孙瓒、陶谦结盟,孙坚一家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他。 但是现在,一想到自己混的穷途末路,无处容身,而袁绍却如日中天,眼瞅着就要彻底占据冀青幽并四州,袁术羡慕的鸡儿发紫。 心里有多羡慕,就有多痛恨。 杨弘耐心的劝说:“主公,此一时彼一日,现在形势所迫,我们已被逼入绝境,若不趁早离开淮南,一旦曹操孙策等人出兵前来征讨,我等根本无力抵挡,朝夕之间,性命就要不保,请主公速速决断,万勿迟疑。” 被人叫了两年的“陛下”,突然被人喊回“主公”,袁术还真有些不习惯,他还是觉得“陛下”,听起来更舒服,更惬意。 纪灵、袁胤等人也跟着劝说,都快混不下去了,大家都盼着能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好好的淮南,被袁术折腾的一片荒芜,百姓流离失所,田地大片大片的闲置,原本的富饶之地,走出很远也看不到人烟,每天都会有不少士兵偷偷溜走。 跟着袁术就算不被别人灭掉,也迟早会被饿死,所以逃兵越来越多。 别的诸侯,都是被敌人给灭掉的,但是袁术却是个另类,缺兵少粮的情况愈发严重,就算没人来打他,他也撑不住了。 走投无路,环顾四周,袁术悲哀的发现,能救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哥哥”了。 袁术终于做出了决定,亲自给袁绍写了一封信。 尽管他很不甘心,很不情愿,却也知道,恐怕这天底下,除了袁绍,不会再有人收留他了。 :弟术顿首,谨以此书致意。自汉室衰微,天下分崩,群雄并起,弟虽不才,亦曾据淮南之地,拥兵一方,欲图大业。然天命不佑,连年战败,粮草断绝,部众离散,弟已无力回天。 弟与兄长,同出汝南袁氏,同根同源血脉相连,昔日弟年少轻狂,或有冒犯之处,然今日弟已深知悔悟,愿以诚心归附,为兄长效力。 弟虽无能,然麾下尚有数千忠勇之士,愿随弟一同投奔,为兄长驰骋沙场。 弟手中尚有传国玉玺,此乃汉室之重器,天命之象征。为表诚意,弟愿将此玉玺献于兄长。兄长雄才大略,名震天下,若能得此玉玺,必能名正言顺,承天应人,成就大业。弟虽不才,愿为兄长驱使,助兄长扫平群雄,一统天下。 兄长素来重情重义,必不忍见弟流离失所,沦为他人刀下之鬼。弟愿以玉玺为信,以诚心为凭,恳请兄长接纳弟及部众。 弟术再拜,愿兄长早日回复,弟必当率众前来,听候兄长差遣! 第21章 玉玺到手 袁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信使才刚刚离开寿春,就被刘贤派来的人给盯上了。 刘贤怎么可能忽略掉袁术呢,尤其是袁术手中还握有传国玉玺。 当信使进入徐州地界后,刘贤的人才开始动手。 三日后,信使连人带着玉玺,都被带到了芒砀山。 “二牛,去把主公请来。” 李二牛答应着跑了出去,刘贤盯着那信使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信使还很硬气,什么也不说。 刘贤二话不说,让手下一顿胖揍,最后当他从一个碳炉中拿起烧红的一个烙铁后,信使彻底吓尿了。 “小的叫袁三,是袁家的一名家仆。” “袁术现在身边还有多少人?兵力如何?粮草几多?” 刘贤仔细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有人从信使的行囊中翻出了密信和玉玺,递给了刘贤,这还是刘贤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传国玉玺。 玉玺被一层精致的丝绸包裹着,丝绸上绣着繁复的龙纹,显得庄重而神秘。 刘贤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绸,玉玺的真容终于展现在他的眼前。 玉玺通体由一块上等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玉玺的底座方正厚重,四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龙身盘绕,龙首高昂,仿佛在守护着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玉玺的顶部雕刻着一只盘踞的螭龙,龙眼炯炯有神,龙须飞扬,显得威严而霸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玉玺的一角,那里明显缺失了一块,缺口处用黄金镶嵌,金光闪闪,与玉质的温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据说,这一角是在王莽篡位时,被当时的太后王政君愤怒地摔在地上而损坏的。后来,王莽命人用黄金修补,成为了玉玺上最显眼的印记,也成为了历史的见证。 刘贤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黄金镶嵌的缺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玉玺不仅仅是一件权力的象征,更是一部历史的缩影。它见证了无数王朝的兴衰,也承载了无数帝王的野心与梦想! 玉玺的底部刻着八个篆书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苍劲有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天命所归的威严与不可侵犯。刘贤凝视着这八个字,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 当吕布赶到时,刘贤这边已经审讯完毕,将袁术在淮南的处境,彻底了如指掌。 刘贤将玉玺交给了吕布,吕布的神色顿时激动无比,陈宫、张辽、高顺等人也瞪大了眼睛,不管是谁,都对传国玉玺心存无上敬畏。 吕布拿在手里,双手都禁不住有些颤抖,用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 吕布的心跳也跟着急促的跳动起来,“这果真是……传国玉玺!” 在长安的时候,吕布有幸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自然很快就认了出来。 过了一会,吕布把玉玺放下,他虽然激动,但是脸上并没有露出据为己有的贪婪。 他和袁术不同,袁术整天惦记着当皇帝,恨不能抱着玉玺睡觉,而吕布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吕布看向刘贤称赞道:“子山,你又立了一功啊。” 刘贤马上向吕布道喜,“主公正要决心除贼兴汉,匡扶社稷,传国玉玺就落到了我们的手中,此乃天佑大汉,天佑主公啊!” 吕布顿时露出几分得意的表情,“说的好,此乃天意啊!” 高兴归高兴,但吕布也明白,这全都是刘贤的功劳。 要搁他自己,能逃出下邳有个避难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会想这么多,玉玺根本不会落到他的手里。 陈宫尽管觉得刘贤平日里的很多做法都不够沉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刘贤的确干得漂亮。 过了一会,吕布又亲自询问了那信使一番,得知袁术已经穷途末路,在淮南待不下去了,吕布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昔日袁术不仅对我一再刁难,还想利用我对付刘备,我在下邳被困向他求救,他却一再羞辱,见死不救,哼!想不到,他也有今天,简直是咎由自取!” 高顺、张辽等人也都很高兴,尤其是许汜王凯这两人,他们曾亲自闯出重围向袁术求饶,当时袁术有多么冷漠无情,两人都亲切的感受到了。 过了一会,陈宫开口道:“主公,既然袁术要投奔袁绍,我们必须阻止,最好派兵在半路截杀,若能除掉袁术,并收拢他的部下,主公不仅能提振名望,还能迅速的扩充实力。” 吕布连忙点头,“不错,袁术篡逆作乱,人人得而诛之,若他真的带兵北上,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眼瞅着吕布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按耐不住的样子,刘贤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主公,袁术要北上投奔袁绍,谈何容易,带着数千人马北上,这么大的目标,曹操会答应吗?就算袁绍马上痛快的答应接纳他,袁术也很难越过徐州。” “这……” 吕布顿时眉头一皱,“说的不错,曹操怎么可能放任袁术在他的眼皮底下过去呢,那你的意思?” 刘贤认真的回道:“密切留意各方的动向,切不可过早的出手。” 派人去截杀袁术,就算能成功,刘贤也觉得不应该这么做,因为,这徐州毕竟是曹操的地盘。 这和下山抢粮可不一样,去截杀袁术,人去少了不行,去多了,就一定会暴露。 “现在信件和玉玺都落在我们的手里,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吕布拆开了那封信,看完后问道。 刘贤想了想,“依我看,信就没有必要给袁绍送过去了,因为袁绍就算得到消息,他也做不了什么,我们不妨过几日,让人给袁术送信,就说袁绍已经答应接纳他了,骗他尽快北上。” 吕布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吓的瑟瑟发抖的信使,“那这个人,如何处置?” 刘贤嘴角浮出一丝笑容,“他现在已经没用了,杀了就是!” 信使吓的连忙求饶,“不要杀我,饶命啊。” 刘贤却并不理会,见吕布没有阻止,便给李二牛使了一个眼色,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第22章 国舅,你家有事 过了一会,等众人都散去后,刘贤陷入了沉思。 有一件事,刘贤拿不定主意,一旦曹操得知袁术要去投奔袁绍,必然会出兵阻拦,那么刘备会不会趁机离开呢? 如果刘备不去,曹操指定也会派别人去。 但刘备会甘心放过这个机会吗? 要知道,刘备恰恰就是领了阻截袁术的任务,才带兵离开的许都,从而脱离了曹操的掌控。 刘贤越想越放心不下,他马上提笔写了一封信,把最新的指示传达了过去。 在许都郊外,有一片山林,这里有一处隐密的山洞,马武连同其他的四个刘贤派来的人,平日里都待在这里。 目前为止,马武已经取得了刘备的信任,城门的守卫也对他不怎么检查,其他人则是在外围活动。 众人各有分工,有人负责准备吃食,有的打探周边的情报,有的负责往芒砀山传递消息。 这一日,接到刘贤的来信,几人看完书信后,马上将信原地烧掉,马武背起提前打好的柴草朝着许都的南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熟络的和几个守卫打过招呼,他就被放了进去。 来到刘备的住处,马武把柴草放下,径直来到了院子里,刘备正在浇水。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经过一番辛勤的耕作,菜地里已经泛出了嫩芽,似乎预示着,丰收的喜悦即将到来。 简雍自觉的走到大门口,警惕的看向外面,因为曹操的人说不定何时会突然出现。 “刘皇叔,有一件事,刘校尉让我告诉你,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现在马武对刘备的称呼也变了,变的更亲昵,也更尊重。 刘备本人也很喜欢“刘皇叔”这个称呼,恨不能全天下人都这么叫他。 汉室不缺宗亲,刘表、刘璋、刘岱、刘虞、刘繇都是。但刘皇叔,却只此一家,这是独属于刘备的荣耀。 “何事?不妨直说。” 刘备对这个叫刘贤的人也愈发的产生了兴趣。 因为他完全能够感受到,吕布对这个人似乎很重视,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了他。 他和吕布在徐州可没少打交道,吕布身边的部下,刘备几乎都认识,可一提到刘贤,却毫无印象。 “是这样的,袁术在淮南已是众叛亲离,不日就要北上去投奔袁绍,到时候,曹操这边说不定会派兵阻截,刘校尉希望你不要参与此事,你应该知道,我们急需要你的帮助。” 对刘备,刘贤不介意提前放一些消息给他,一直以来,刘贤都是很有诚意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从内心深处,对刘备,刘贤就很有好感,毕竟刘备主打的就是仁义和匡扶汉室。 “温侯决心已下,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出兵奇袭许都,皇叔若是能留在许都,咱们里应外合,则大事可成,汉室可兴矣!” 早晚刘备都会知道袁术会北上的,提前告诉他,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刘校尉其实很想和你通信,还望使君谅解,尽管城门守卫对我已经放松了盘查,但刘校尉说了,还是要慎重,一旦书信被他们搜到,难免会牵连到皇叔。” 刘备点了点头,“我明白,想不到这刘贤如此心细。” “校尉希望能得到皇叔一个确凿的答复。” 刘备微微皱起了眉头,“容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马武从刘备这里离开后,他并没有马上出城,而是又去了董承的国舅府。 在门外等了好久,终于看到董承出门了,马武来许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能够认得他。 董承骑上马,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家,马武忙加快脚步,在一个拐角追上了他。 “国舅!” “嗯?汝是何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董承勒住了缰绳,诧异的看着靠近的马武。 “小的是常给皇叔府上送柴草的,国舅府上若有需要,小的也可给你这边送柴。” 竟然是招揽生意的,董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呵斥道:“去去去,别来烦我,我府上的柴草自有人来送。” 哪知他刚要离开,马武已经靠近了,他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国舅,我有一件机密之事,要告诉你。” 董承顿时一愣,“机密?” 马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说了一句,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董承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听的清清楚楚,“你的小妾兰英和你的仆人秦庆童有染。” 董承很生气,觉得这人简直是胡说八道,是恶意在诬陷。 可转念又一想,董承嘀咕道:“他一个樵夫,怎么能知道兰英和秦庆童有私情呢?” 刘贤做事虽然粗暴直接,但却并不鲁莽,他已经让马武提前调查过了,董承的府上的确有这么两个人。 马武每次进城,可不只是来见刘备的。 凡是衣带诏上出现的人,刘贤都早早的让马武开始留意了。 想引起董承的注意,想和他搭上关系,这并不容易,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是吕布的人,咱们一起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吧。 那样的话,不把董承吓死,也会被他当成疯子,何况,现在这个时间,刘协还没有下衣带诏呢。 家中小妾和仆人有染,换了谁,哪怕只是一句谣言,心里也不会好受。 董承越想心里越起疑,也愈发的觉得恶心,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小妾红杏出墙,不对,这压根就没有出墙,而是背着自己,在府里和下人偷腥,董承越想越气,打这之后,他就开始留意上了,非要一探究竟。 有一次他假装出城打猎,走的时候,兰英还一再问他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可是出城没多久,董承就突然折返了回来。 他并没有从前门进院,而是悄悄的从后门进来了。 进院后,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兰英,董承愈发起疑,当他来到柴草房,门关着,里面隐隐有女人的声音传出。 董承轻轻迈步靠近,离得越近,他的脸色越难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董承飞起一脚,把门给踢开了。 而眼前的一幕,也彻底得到了印证。 第23章 玉带诏来了 又过了些日子,董承再次见到了马武,这一次,一见面,董承就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看来国舅已经亲自得到了证实,证明我没有在骗你。” “快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董承不耐烦的追问道。 “国舅尽管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要不然,也不会将那事直言相告了,不过,还请你务必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董承是武夫出身,性格一向直来直去,见他说了这么多,董承心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武按照刘贤的指示,问道:“请国舅回答我,那两人你如何处置了?” “我已经把他们关了起来。” “国舅如此做法,实在让人失望啊。”马武摇了摇头,一阵叹息。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如何处置他们,与你何干,岂容你多言。” 董承把眼一瞪,沉着脸说道:“你再不从实招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马武叹息道:“我家主人本想和你一同营救天子和汉室,想不到两个背叛你的人,你竟然还留在身边,如此疏忽懈怠,实在不足与谋大事,告辞!” 马武说完,转身就走,董承顿时愣了,急忙喊道:“慢着!” 马武却没有停留,很快就走远了。 董承待在原地,愣了好久,喃喃的说道:“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他刚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要救天子和汉室”,照这么说,显然也算是自己人。 被一个樵夫,当面嘲笑“不足与谋大事”,这让董承很尴尬,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刘贤已经猜到了,董承不舍得除掉秦庆童,更不舍得除掉兰英,所以才会让马武有此一问。 得知董承只是把人关了起来,马武也便谨记刘贤的吩咐,没有过多的透露。 董承暂时按下好奇心,一路来到了皇宫,今日天子突然召见他,董承自己心里也感到纳闷。 天色放晴,外面风和日丽,刘协所在的大殿,却只有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协坐在那里,神色凝重,目光中透出一丝焦虑与不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董承来了后,刘协的眼睛才明显亮了一下。 两人聊了很多,刘协一再感叹汉室的不幸,还提到过往的不少忠义之士,最后还赐了董承一件锦袍和一副玉带。 最后,刘协眼含深情的望着董承,叮嘱道:“卿可回去细细查看,勿负朕一番心意。” 董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今日天子与往日不同,似乎心事重重,言语中有所暗示。 随后,董承行礼告退,缓步走出殿门。 哪知刚走到宫门处,突然见到一行人迎面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曹操,董承心中顿时一惊。 曹操的出现让董承措手不及,他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曹公!” 曹操此番出兵河内,他提前让曹纯和史唤两人领兵拦截眭固,两人顺利完成了任务,截杀了眭固。 曹操随后赶到河内,收降了张扬的部下薛洪和繆尚,加封他们为列候,还活捉了魏仲,让他做了河内太守。 提到魏仲,他和曹操也算是老相识了,之前吕布攻打兖州,魏仲背叛了曹操,曹操甚至一度发誓,要把魏仲抓住杀掉。 但曹操不仅大度的原谅了他,还加以重用。 许都作为曹操的大本营,他自然非常重视,河内刚刚平定,曹操便迅速返回了。 盯着董承打量良久,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目光落在董承手中的锦袍和玉带上,沉声问道:“国舅手中所持何物?” “此乃陛下所赐锦袍和玉带,臣正要带回府中。” 曹操伸手说道:“可否借我一观?” 董承无奈,只得将玉带和锦袍递给曹操。曹操接过锦袍,仔细端详了一番,又伸手摸了摸玉带,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不时的看向董承,仿佛要把他看穿。 董承心中忐忑,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强作镇定。曹操检查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是他便把锦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玉带也系在了自己腰间,突然笑道:“不知国舅可否割爱,转赠与我?” 董承闻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曹公若是喜欢,臣另做一件锦袍和玉带相赠便是。” 曹操眯着眼睛盯着董承,语气渐渐加重,“国舅不愿割爱,莫非这其中有谋乎?” 董承被曹操的话吓了一跳,幸好他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索性以退为进,“此乃陛下所赐,臣岂敢随意转赠,若曹公执意想要,留下便是,何必说其中有谋呢?” 曹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见董承神色如常,便打消了疑虑。 他笑了笑,将玉带和锦袍脱下来还给了董承,“适才相戏尔,既是天子所赠,我岂能相夺?” 董承暗暗松了一口气,向曹操行礼告退,等离开皇宫,董承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回到自己家中,董承反复思量后,拿着玉带和锦袍又仔细检查了很久,依旧一无所获。 本想放弃,可脑海中却不停的闪出天子临别时对他的叮嘱。 “卿回去可细细查看,莫要辜负朕一番心意!” 有了这番回念,董承不敢放弃,便耐着性子,重新寻找。 董承在拨弄油灯的时候,不小心把玉带烧了一个口子,终于在玉带的夹层中找到了天子的血诏。 帛书上面满是血迹,而且血迹还没有干,显然是天子划破自己的手指,刚写不久。 董承心惊肉跳,连忙展开细看。 :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 今曹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看完这封血诏,董承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潸然泪下,最后,心痛的跪在了地上嚎哭起来。 哭罢多时,董承猛然一惊,马武说的那句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你行事如此疏忽懈怠,不足与谋大事!” 第24章 刘备陷入纠结 望着手里的血诏,董承越想越觉得羞愧, 天子被曹贼欺凌,不惜用这种方式来向自己求助,而自己呢?身边有人偷情,却只是关了起来,这不仅会被人嘲笑,还留下了隐患。 这样的做法又怎么能对得起天子的器重和信任呢? 要救天子,要救汉室,就必须行事谨慎,不能留一丝一毫的隐患。 董承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迈步来到了关押秦庆童地方,正好被他发现秦庆童已经偷偷的解开了绳索,想要溜走。 董承登时暴怒,幸好及时发现,要不然一旦被他逃掉,谁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呛哴一声,董承拔剑出鞘,冲进去一剑刺中了秦庆童的心窝。 堂堂国舅杀一个府里的下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兰英,董承犹豫了很久,真舍不得,最终还是赐了她一匹白绫,让她自行了断。 再次见到马武后,董承已经没那么惊讶了。 “说吧,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小的是温侯吕布的人。” “吕布?” 董承顿时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吕布。 董承对吕布并不陌生,算起来,他们都曾是董卓的部下。 当初吕布跟在董卓身边甭提多威风了,和王允联手除掉董卓后,更是威风盖世,让人羡慕,不论名气、地位还是实力,董承都远不如吕布。 见董承陷入了回忆,沉默了好一会,马武急忙提醒,“国舅,街上不是讲话所在,若你信得过我,可否让我去你的府上。” 董承点了点头,带着马武回了府,幸好董承不笨,他先是把马武介绍给了管家。 这样一来,马武今后便有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可以出入他的国舅府。 马武对管家说:“我认识好几个樵夫,今后我会用马车来进城给你运送柴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管家跟随董承多年,自然不会多想,反正府里每天也需要很多的柴草,多一个人来送柴,也不是坏事。 随后,董承将其他人屏退,急忙追问,“我府里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吕布现在又在何处?为何会让你来找我?” 马武按照刘贤信中所传授的,如实回复,“我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温侯的吩咐,温侯要营救天子,匡扶社稷,我们自然就需要在城中寻找内应,我不仅联络了国舅,还联络了皇叔刘备,至于你府里的事情,虽然有些冒犯,但我们必须对你得有所了解才行。” 一下子听了这么多,董承瞪大眼睛,足足消化了很久。 “吕布在城中究竟安排了多少人?难道在我身边,也有你们的人?” 吕布要救驾,要匡扶社稷,这倒也没什么,可董承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给监视了。 不然的话,有点说不通啊,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连自己都不清楚,他一个外人怎么这么清楚。 马武道:“抱歉,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过你放心,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要确保行事足够机密谨慎,温侯希望国舅能抛弃成见,以营救天子的大局为重。” 董承看的出来,对方的确没有恶意,要不然也不会把小妾和人有私情偷偷告诉自己。 再说董承也迫切的需要找寻帮手,尤其是统领兵马的强力外援,所以,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暂时不予计较。 “吕布现在何处?” “芒砀山。” 董承估算了一下距离,心里顿时有些激动,芒砀山离着并不是很远,大概三百多里,如果来的是一支骑兵,两日便可抵达。 而且,那里还是高祖斩蛇起事的地方,单单这个名字,就给董承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让他倍感振奋。 “如今汉室衰微,天子蒙难,恰恰在最需要帮手的时候,吕布出现在了芒砀山,这岂非天意,天不亡汉室啊!”董承默然感慨,身上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尤其是得知刘备也已经提前和吕布联系上了,董承也很高兴,身边有刘关张帮忙,成算大大提高。 随后,董承马上开始联络其他值得信任的人,很快,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左将军刘备、太医令吉平、偏将军王子服这些人都相继在衣带诏上签上了名字。 这几日,刘备的心情很复杂,很矛盾! 高兴的是做了皇叔,还被董承拉着参加了衣带诏,这对刘备来说,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被天子认可,还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 在许田的猎场,刘备亲眼目睹天子受辱,他很想做些什么,现在有了衣带诏,刘备的心里更加振奋,也更有了使命感。 救驾这件事,不仅变的神圣,占据大义,只要计划周密,成功的可能也非常高。 可是,刘备却犹豫了! 一连数日,他都忧虑不安,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 这是许都,是虎狼之地,自从来到这里后,曹操始终对他没有放松警惕。 刘备不论去哪里,身边总有人盯着,就算待在家里种菜,曹操也时不时的会派人过来。 刘备过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心弦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说实话,他做梦都盼着能离开这里。 刘贤提醒他不要离开,天子的衣带诏也似乎变成了紧箍咒,董承这些人也对刘备充满了期待。 刘备有留下来的理由,也有离开的理由,所以他很矛盾,很纠结! 月明星稀,抬头仰望星空,刘备发出了一阵叹息。 究竟要等到何时才会行动?究竟最后能不能成功?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什么时候动手?就连刘贤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首先,有一个前提,袁绍和曹操两边必须得打起来,而且战事还得陷入焦灼,另外,吕布这边也必须得多招募一些将士,尽可能的提升力量。 然后,刘备董承这边寻找合适的时机,种种因素,缺一不可。 如果很快就动手,那刘备不介意多等一会,可问题是,刘备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袁术马上就要北上投奔袁绍,这对刘备来说是个离开的绝佳机会,一旦错过,今后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 所以刘备迟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马武一连问了几次,刘备也只是说:“形势多变,我们应当随机应变。” 马武如实写信向刘贤汇报,刘贤收到回信后,当即把信撕的粉碎,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第25章 陈宫的看法 态度决定一切,刘备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这对刘贤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刘贤走出帐篷,望着远处夜色下的山岗,叹了口气,“看来,刘备是不甘心留在许都啊!” 刘贤随后主动找到了陈宫,向他说了此事。 陈宫问道:“你原先的打算,是想让刘备给我们做内应?” 刘贤点头,“不错,刘关张三人有勇有谋,尤其是关张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他们愿做内应,奇袭许都胜算极高,可惜啊,刘备怕是要找机会离开了。” 尽管陈宫对刘贤的做事有些偏见,但刘贤却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有问题就会向他请教。 陈宫忽然笑了,“你只是一个校尉,刘备凭什么会甘心听你的,别说你,就算是温侯亲自出面,刘备也未必会听啊。” 刘贤叹了口气,“或许吧,我本以为这样的安排对大家都有好处,一旦事成,刘备和温侯都会成为忠心救驾的英雄,董承那些人虽然忠心可嘉,但能力终究不足,有刘关张相助,可谓万无一失啊。” 而且,刘关张三人待在一起的话,曹操就没有机会单独拉拢关羽了,关羽自然也不会替他斩颜良诛文丑,报劳什子恩情了。 在刘贤看来,董承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刘备三人,毕竟关张两位那可是神级的猛将啊。 曹操兵力有限,一旦官渡打起来,90%的兵马都会调往前线。 到时候,面对守卫空虚的许都,刘关张完全可以尽情的发挥,尽情的蹂躏!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战事开启后,曹操带着刘备他们去了前线呢?”陈宫忽然提出一个疑问。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不排除这种可能,刘备三人亲眼目睹天子受辱,即便去了前线,他们依旧可以作我们的内应,说不定还有机会取下曹操的首级。” 刘贤想了一会,深感遗憾,“公台,你说的不错,或许温侯亲自出面,刘备也不会听啊。” 陈宫道:“据我观察,刘备心性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此人极有韬略,他虽是汉室宗亲,却也绝不甘心屈居人下,现在不会,今后大概也不会!” 陈宫打开了话匣子,来回走了几步,接着说道:“他曾是徐州之主,而当我们占据徐州后,刘备却能抛弃成见,放下恩怨,主动前来依附,就凭这一件事,便足以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 “现在让他待在最危险的许都,为我们充当内应,这件事最后不管成与不成,刘备的处境都很不妙,随时有暴露的可能。” “即便最后能够功成,或许在刘备看来,大半的功劳也都是我们的,换言之,他并不甘心听命于吕布。” “现在好了,你的计划落空了,你还把我们的落脚地提前告诉了他,我现在很怀疑,一旦刘备出卖了我们,曹操马上就会领兵前来征剿芒砀山。” 刘贤摇了摇头,“放心,他不愿做内应,且随他去吧,至于出卖我们?他断然不会做的,因为那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别忘了,他刚刚才被陛下认了皇叔,并加入了衣带诏,我们要救驾,他没有任何的理由破坏这件事!” 刘备要立足于世,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口碑,刘贤对此深信不疑。 “你就这么相信他?”陈宫看着刘贤,眼中充满质疑。 刘贤用力点头,“是的,昔日北海救孔融,徐州救陶谦,刘备的行事做派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为他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会救天子,不管我们能不能救出天子,刘备都不会出卖我们,何况,即便他离开了许都,今后多个盟友对他也不是坏事啊!” 几日后,刘贤亲自来到了许都城外,见到马武等人。 刘贤想见董承一面,进一步加深彼此的信任,他还带来了吕布的亲笔信。 马武进城偷偷的联系了董承,次日上午,董承假装出城射猎,他带了两个随从进了山,到了山脚下,他把随从留在了山下,随后在山林中刘贤和他见了面。 刘贤一见面,便把吕布的书信奉上,董承看过之后,欣慰点头,吕布的字迹他认得。 “国舅,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心,温侯决心救驾,完全是出于至诚,出于真心!” 董承点了点头,他急需帮手,而吕布显然是目前他能依仗的最佳选择。 吕布需要挽回名声,董承需要找寻帮手,可谓一拍即合,在刘贤看来,这是最完美的结合。 “你们现有多少兵马?”董承问道。 刘贤竖起了一个手指,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现有一万,皆是能战的精兵锐卒。” “才一万人?是不是少了些?”董承有些不太满意。 刘贤幸好没说实话,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三千人,为了让董承安心,他已经尽量夸大了。 “温侯眼下正在抓紧招募新兵,我们现在不宜大张旗鼓,以免暴露行踪,等到曹操和袁绍两边打起来,我们的人马还会增加很多,你大可放心,而你们这一边,务必谨慎低调,切不可让曹操起疑。” “好吧,我会注意的!” 刘贤一再叮嘱,哪怕董承他们什么也不做,也比暴露了要强。 一旦暴露,不仅他们会丢了性命,吕布也失去了帮手。 曹操狠起来,手段绝对吓人,要知道董承这些人败露后,全部被灭门屠族了。 就连身怀六甲的董贵人,刘协亲自求情都没能保全,活活被勒死了,一尸两命!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刘贤不忘询问天子的处境,了解许都城内的守备情况。 临别的时候,刘贤忽然开口,“若是再见到陛下,麻烦替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 刘贤提高了语气,掷地有声的说道:“你告诉陛下,汉室不可欺,天子不可辱!” 董承激动的身体有些颤抖,他默默的重复了一遍,用力点头,“我会的!一定转告!” 目送董承的身影彻底消失,刘贤才转身离开。 既然刘备有心离开,刘贤不得不改变计划,把重心往董承这边转移。 至于刘备的选择,刘贤并不怪他,毕竟每个人所要考虑的都不一样。 董承做内应,他心甘情愿,且别无选择。 刘备的院子紧挨着曹操的宅邸,被曹操盯着紧紧的,确实挺难为他的。 第26章 对王允的评价 再次见到马武等人,刘贤对他们说:“你们安心在这里做事,你们的家人我都会妥善照顾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我日后定然不会亏待。” 大伙都很高兴,刘贤又对他们叮嘱道:“马武进城送柴,你们平日里都辛苦一些,提前多给他准备一些柴草,另外,多拿一些钱箔和城门处的守卫打点一下关系,方便日后进出。” 马武问道:“将军,你看,是不是我把刘备给你约出来见一见啊?” 虽然刘贤的军衔只是校尉,但平日里,大家更愿意称呼他将军,一来亲切,二来也显得尊重。 “不必了!” 刘贤摆了摆手,陈宫说的没错,就算吕布亲自来了,也没用。 这倒不是说刘备有多坏,而是,刘备是刘备,吕布是吕布,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 吕布必须营救天子,这件事非做不可,这是刘贤给他计划好的。 刘备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是非得做内应不可。 许都的确很危险,董承这些人只要老实一点低调一点,曹操是不会盯着他们的。 但刘备不一样,曹操一直都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接下来改变计划,刘备这边继续保持联系,但是,我们和董承他们的事情,就不要再透漏给刘备了。” “明白!”马武用力点头。 临走的时候,刘贤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马蹄金,“你们在这边挺辛苦的,务必要保重,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将军。” 等刘贤离开后,马武对其他人说道:“将军对咱们如此厚待,咱们绝不能让他失望,都打起精神来。” “说的对,将军有情有义,我们也不用担心家人,就算给将军卖命,也值!” 论带兵打仗,刘贤也许比不上高顺张辽,但他具有现代人的思维,对自己的部下,一视同仁,从来就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 进宫再次见到天子,董承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低声说道:“陛下,吕布愿意出兵救驾,他誓要诛杀曹操,匡扶汉室!” 刘协闻言,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吕布高大伟岸的身影,那个曾经在长安城中,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将军。 当年,正是吕布与王允联手除掉了董卓,为汉室除去了一大祸患,也让刘协真正体会到了短暂的脱离束缚的感觉。 那时的刘协,虽然年幼,却对吕布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国舅,这是真的吗?”刘协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董承郑重地说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吕布已经答应出兵,只等时机成熟,便可率军前来救驾。” 刘协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一时情动,他紧紧握住董承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吕布心里还惦记着朕!” “吕布有句话,让我务必转告给陛下,他对陛下说,汉室不可欺,天子不可辱!” “汉室不可欺,天子不可辱!”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刘协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自从董卓乱政以来,只有吕布和王允,真正让刘协看到了希望。 王允虽已逝去,但吕布却依然还在世间,依然愿意为汉室而战。 刘协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在寒冷的冬日里,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阳光。 这一夜,刘协做了一个梦,他的梦中那个金甲天神,踩着七彩祥云出现了! ………… 返回芒砀山,刘贤如实向吕布汇报,吕布也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他是一个重情的人,行事比较感性,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没有心机。 吕布感叹道:“至今想来,我都深感遗憾,若那时王司徒能听我相劝,能适当的宽恕一下董卓的西凉残部,也就没有后来李傕郭汜等人反攻长安的事情了,汉室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吕布既为汉室感到遗憾,也为自己感到遗憾。 要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主公,很多事看似是偶然,其实,偶然中也存在着必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除掉董卓后,王允他已经变了吗?” “变了?什么变了?” 吕布看着刘贤,眼神充满疑惑和茫然。 “王允忠正耿直,一心为了汉室,若没有他和老贼周旋,没有他从中谋划,说不定董卓现在还掌控着一切。”在吕布心中,对王允的评价很高。 刘贤摇了摇头,“对王允的人品,对他的功绩,我并不否认,毕竟,他和主公一样,对汉室都是有大功之人。” “但是,除掉董卓后,他大权在手,想的却并不是极力的稳定朝居,那蔡邕何罪之有?王允却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将他杀死。当时长安的兵力有限,就不能先安抚一下西凉残部吗?他执意不肯赦免,这是非要把人家西凉人往绝路上逼啊。” 这两件事,吕布也无法替王允辩白,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 “从这两件事就能看出来,王允变了,变的专横,变的独断专行,他已经被除掉董卓的莫大功劳给蒙蔽了双眼,只怕已经幻想着要做当世的周公了,恕我说句不敬的话,甚至他都不想把权力还给天子!” “不至于吧。”吕布摇头道。 刘贤这番话吓了他一跳,甚至吕布还有些生气。 “主公,如果当时,王允一心主持内政,而你主外,兵事全部交由你来负责,也就没有现在的遗憾了,说不定天下早就平定了。 “我觉得评价一个人,应该公正客观。王允是好人,他是汉室的功臣,但同时,他的私心,他的固执,恰恰也害了汉室。” 当时吕布完全听命于王允,说白了就是长安的保镖,是王允身边的一个打手。 如果能做到,内事不决问王允,外事不决由吕布,那就好了。 连吕布都认为应该饶过李傕那些人,可王允就是不听。 刘贤态度明确的说:“若是换了我,先把李傕这些人安抚住,等到时机成熟,再对他们下手。” 吕布对此非常赞同,至于刘贤对王允的评价,吕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毕竟,王允是他的岳父,吕布对王允还是很尊敬的。 第27章 救天子就是救吕布自己 “主公,我也许说的重了一些,但我对主公,一向知无不言,坦诚相告,因为这就是我本人对王允的真实看法。” 吕布点了点头,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我并没有怪你。” 刘贤这一点,让吕布很欣慰,陈宫就从来不会这样。 因为刘贤非常熟悉吕布的脾气,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但该哄还是得哄。 “当今天下众多诸侯之中,其实我觉得主公最不容易,也最令人敬佩!”刘贤夸赞道。 “哦?子山,这是何意啊?” 吕玲绮从外面刚刚骑马回来,见父亲没有赶她,便留在了屋中。 她是吕布唯一的女儿,吕布平日里还是挺宠她的。 “主公,先说袁绍两兄弟,他们生来就家世显赫,袁家四世三公,能臣良将争相拥戴他们,他们靠的全是袁家积攒下来的名声,而并非是他们自己的努力。而曹操,也是官宦之后,他的祖父曹腾伺候了三位皇帝,极得圣宠,其父曹嵩曾做过太尉,曹操要起兵,他父亲变卖家产,拿出了巨额的财富,另外,曹家和夏侯家的族中兄弟也争相来投奔。” “再说江东的孙策,还不是靠着他父亲孙坚留下的部将才有了争霸的资本吗?再说刘表、刘璋这些人,他们哪一个不是有所依仗,刘表有八骏之名,朝廷一纸诏令,他就做了荆州牧。而刘璋,也是其父刘焉把偌大的西川留给了他,即便是混到最不济的刘备,除了是汉室宗亲,身边也有关张这样勇猛的两位兄弟辅佐。” 看向吕布,刘贤说道:“这些人都有所依仗,唯独主公,你出身贫寒,生来一所无有,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早先就算做到丁原的主簿,那也是吕布奋斗了好久,才达成的。 汉末三国,群雄逐鹿,吕布的出身是最差的! 他没有好的家世,也不是汉室宗亲,也没有人给他举孝廉让他有官做。 曹操、袁绍、袁术这些人仕途一开始的起点,就是别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天花板。 刘备再不济,至少还有“汉室宗亲”这块金字招牌,而吕布,只能靠他自己。 吕布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世人都说我吕布反复无常,没有恩义,我都已经习惯了,也懒得争辩,想不到你今日能说出这番话,这么多年,我的出身,别说别人,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提及。” 吕布停顿了一下,满是感慨的说:“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昔日陈胜吴广起事,曾说过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在世人眼里,还不是只在乎你的名望和地位吗?你看那袁绍,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人们竞相追随。袁术若不是擅自称帝,也不会沦落至此,刘表、陶谦,这些人别人一见面,就得拱手作揖,满怀敬重,而我呢?在世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以前是武夫,现在还是武夫,甚至吕布现在的名声更差了。 吕布自己也知道,他杀了丁原,认了董卓做了义父,这是他一生都无法抹掉的污点。 “父亲!” 吕玲绮见吕布如此难过,心里如同刀绞一般。忙走了过来,红着眼睛柔声安慰。 吕布冲女儿摆了摆手,“子山不是外人,所以我才说出这番话,在世人眼里,我的名声的确很不堪!” “主公,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刘贤忽然站了起来。 “什么?”吕布诧异的看向他。 “现在祸乱天下的这些人,正是当日讨董的那些人!” “这?”吕布点头,“不错,的确是这样的。” 刘贤笑了,笑的很是不屑,“当日他们打出了拯救天下讨伐董卓的旗号,世人都把他们当成了拯救汉室的英雄,可是,如今看来,祸乱天下的正是这些人,所以主公不必自责,你现在的名声有多么不好,今后就会多么让人高攀不起!” 吕布笑了,救天子,何尝不是在救吕布自己呢! “好!我等着那一天!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从吕布这里离开后,吕玲绮亲自送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笑意,满是感激之情。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清丽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她轻声说道:“真是谢谢你,我父亲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振作过。” 刘贤半开玩笑地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很狡猾的。你父亲名声越好,他自然也不会亏待我啊。” 吕玲认真地说道:“这些年父亲过得并不快乐。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好像有很多事情压着,却从来不愿意说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夕阳渐渐落下,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在天空中徐徐展开。 “我母亲告诉我,以前在并州的时候,父亲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纵马驰骋,是人人都敬仰的英雄。百姓敬重他,将士们也敬重他,而塞外的敌人则都很惧怕他,还送了他一个特别厉害的称号,飞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但很快,那骄傲被一丝无奈所取代。她低下头,继续说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中原后,父亲好像过的很累。他经常喝酒,经常叹气。有的时候,我还会看到他一个人怔怔的出神。” 刘贤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知道,吕玲绮作为吕布的女儿,心思细腻,对父亲的改变感受最深。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察觉到了吕布这些年内心的挣扎与无奈。 “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贤点了点头,“其实答案很简单。在边塞,人也少,事情也简单,你父亲只需靠着一身的本领,就能成为人人敬仰的英雄,成为让敌人惧怕的飞将。但在中原,情况却完全不同。这里人心复杂,仅仅靠武力,哪怕你父亲天下无敌,也远远不够。” 他放慢了脚步,打算给吕玲绮解释得更清楚一些:“你父亲好比是一只老虎,但中原就好比复杂的丛林,这里豺狼虎豹,应有尽有。有狡猾的狐狸,还有凶狠的狼群,到处都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阴谋诡计。老虎稍不注意,就会被狐狸或者狼群给偷袭,猛虎再凶猛,也有打盹走神的时候。” 第28章 在中原混太难了 吕玲绮听得入神,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刘贤继续说道:“你父亲之前追随过袁绍,袁绍明明不喜欢他,大可直接拒绝他。但是呢,袁绍却利用你父亲对付黑山贼,把温侯当成一把利剑。枉你父亲给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结果,利用完之后,袁绍却翻脸了。你说,换了谁不生气?” 吕玲绮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握紧了拳头,“袁绍真是太可恶了!” “再说之前徐州的事情。你父亲一心想要名正言顺地做个徐州牧,曹操表面对他敷衍应付,暗地里却和陈登父子联合在了一起。结果,徐州轻而易举地就换了主人。” “你父亲相信了曹操,曹操却骗了他,温侯那么信任陈登父子,却被他们出卖了。你一定会觉得你父亲没有做错,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架不住别人在背后算计他啊。” 吕玲绮气得直跺脚,想骂几句脏话,可她一个姑娘,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多么恶毒的骂人的话。也只能愤愤地说道:“他们太坏了,太可恶了!” 刘贤接着说道:“其实你父亲的性格很好,他没有屠过城,夺了徐州,依旧善待了刘备的妻小,而且还不止一次。可这是乱世,乱世只看结果,并不会因为你仁义,或者你善良,别人就会同情你。” “谁更狠,谁更狡猾,谁更虚伪,反而能活得更好,弱肉强食,有的时候是需要不择手段的,可这恰恰是你父亲所欠缺的!当年就连王允,想要对付董卓,何尝不是在利用你父亲呢?” 吕玲绮沉默了好一会,随后抬起头,满是期待地看着刘贤:“那你今后一定会帮助我父亲,对吗?” 刘贤认真点头:“这是当然的,我是他的部下,一定会尽全力辅佐他!” 吕玲绮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你在我父亲身边,一定能帮他解决很多的麻烦。” “我可没那么厉害。”刘贤笑了笑,很平静的说道。 “反正你和别人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很特别。” 两人分开后,刘贤回到住处,虽然天色有些晚了,但是照例他还是又练了一遍剑法。 自从看到吕玲绮练的那套剑之后,刘贤便有所感悟,近日剑法也精进了不少。 即便当不了顶级武将,他也不愿意只当一个文弱的谋士,要做就做一个能杀人,会打仗的谋士!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刘贤正在练兵,忽然许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远远的便对刘贤喊道:“主公召见,有急事商议。” 刘贤点了点头,让副将继续操练,跟着许汜来到了吕布的中军帐。 陈宫、张辽、高顺等人都来了,昔日吕布麾下赫赫有名的八健将,现在也只剩下了高顺和张辽两个人。 成廉在护送许汜王楷突围去向袁术求援的时候,被曹操抓住杀掉了。 郝萌曾经背叛过吕布,被高顺所杀,至于曹性,虽然箭术过人,射中了夏侯惇一只眼睛,自己也被暴怒的夏侯惇给干掉了。 魏续、侯成、宋宪在下邳的时候,三人背叛了吕布,都已丧命。 还有一个藏霸,归顺了曹操,但依旧在徐州保持着军事上的独立性。 高顺、张辽、许汜、王楷、陈宫,再加上刘贤,这算是吕布目前最为倚重的力量。 “主公,昨日我们派人去山下采买物资,结果回来的时候半路被人偷袭,死伤了十几个人,所有的物资也都被贼人抢走了。” 说话的是王楷,他现在主要负责下山采买。 毕竟山里三千多人,光有粮食可不行,蔬菜瓜果、油盐酱醋等一些日常用品,需求量还是挺大的。 “打探清楚了吗?究竟是何人所为?”吕布沉着脸问道,非常火大。 “那伙人就在芒砀山附近,往东边去了,我派人尾随而去,发现他们的山寨离我们这里并不远,山里大概有几百人,至于头目是何人,目前尚不知晓。” 刘贤心中隐隐闪过一道亮光,“对方既然也是落草在芒砀山一带,该不会是廖化杜远那伙人吧?” 关羽千里走单骑,在遇到张飞之前,先后遇到了两伙山贼,一伙是卧牛山的周仓和裴元绍,另一伙就是芒砀山的廖化和杜远。 现在吕布急需扩充力量,刘贤当即说道:“主公,这伙山贼你交给我吧,不过,希望文远能助我一臂之力。” 高顺现在的陷阵营刚刚补充完新兵,还在练兵的阶段,这可是宝贝疙瘩啊。 吕布点头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对我的人下手,绝不可轻饶了他们。” 刘贤肯定的说:“那是自然,这芒砀山今后只能有一个声音存在!” 这话很对吕布的胃口,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你打算怎么做?”陈宫好奇的问道,张辽高顺等人也都看向他。 刘贤笑了笑,王楷气愤填膺的说:“他们的巢穴我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人杀过去,烧了他们的贼窝,将那些贼人一网歼灭!” “王将军,我想辛苦你一下,让你的人再下山采买一些物资,不过这次你可以多加派一些人手护送。” “啊?还让我下山采买,万一再遇到那伙山贼怎么办?”王楷扯着嗓子,明显有些不满。 可是张辽却已经猜到了刘贤的用意,他笑了,“王将军,你只管照做,那伙山贼不来便罢,若是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辽神色傲然,语气无比的自信,仿佛从这一刻开始,那些人已经都变成了死人! 芒砀山东边的一处山林中,有一伙山贼聚集于此,此时营寨里正热闹非凡,篝火熊熊,酒香四溢。 山贼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正在庆祝,山寨中笑声不绝于耳。 为首的两位头目,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忠厚,名叫廖化;另一个则是一脸凶相,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正是杜远! 第29章杜远落败 杜远举起一碗酒,一仰脖,豪饮而尽,随后哈哈大笑,声音洪亮而得意:“兄弟们,这次咱们收获不小!” 廖化却没有杜远那般高兴,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 “杜兄,自从两个月前,芒砀山来了一伙人,他们行动隐秘,在山里布置了很多岗哨。我几次派人想要打探,都无法靠近,甚至还被他们射杀了几个弟兄,我就觉得他们不简单。他们并没有主动招惹我们,我们何必去招惹他们呢?你抢了他们的东西,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杜远不屑地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们招呼不打就来到了这里,也不过来拜见,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早就憋了一口气了!这次先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芒砀山的主人!” 廖化还想再劝,但见杜远根本听不进去,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叹了口气,默默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闷酒。 两日后,一名喽啰急匆匆地跑进寨中,向杜远禀报,“首领,他们又派人下山采买了一批物资,我们要不要动手?” 杜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连忙问道:“有多少人?” “比上次多了一些,但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人。” 杜远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既然人家上赶着给我们送上门,干吗不要?弟兄们,抄家伙,随我下山!” 廖化见状,连忙提醒道:“上次我们抢了他们,他们一定有所防备。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杜远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满是不屑:“你多虑了!不过才几十个人罢了,我带一百多人过去,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你就待在山寨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杜远大手一挥,径直带人下了山。 果然,很快就遇到了那些运送的物资,杜远直接大手一挥,带人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看着那些装满货物的车辆,杜远的眼中满是贪婪的目光,王楷的手下见势不妙,顿时四散奔跑,根本就没有抵抗。 杜远得意洋洋,他大笑道:“把东西都带回去,今晚咱们再好好庆祝一番!” 山贼们欢呼着,准备返回山寨。 往回走了一段路,正行进间,突然,路旁的丛林中射出了一支冷箭。 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一名山贼脖子被利箭贯穿,重重的倒了下去。 “噗噗噗!” “嗖嗖嗖!” 还没等这些山贼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箭矢迎面而来,带着夺命的呼啸声。 山贼们措手不及,全都懵了,他们茫然的望着四周,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倒下了十几人。 杜远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不好!有埋伏!快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山贼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杜远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拼命抵挡,但箭矢太过密集,山贼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形势极为危急,就连杜远也中了一箭。 过了一会,箭雨终于停下了,可是没等杜远喘口气,前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马蹄轰鸣,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为首的两人正是刘贤和张辽。 到了近前,刘贤勒住缰绳,一脸的悠然,嘴角还带着笑意。 张辽跨马提刀,威风凛凛,冷冷的盯着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的杜远。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杜远壮着胆子问道。 他带了一百多人下山,才他妈一会的功夫,人已死伤了一半。 刘贤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又是何人?” 杜远没有开口,眼珠子四处打量着,盘算着如何逃走。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一群将死之人的名字,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刘贤话音刚落,张辽便举起了大刀,刀刃在余晖下闪过一抹逼人的寒光。他的眼神冷漠而锐利,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杜远心中顿时突突乱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大刀微微颤抖。 “杀!” 张辽一声大喝,催马直奔杜远杀了过去,身后的几十名骑兵紧随其后,一拥而上。 虽然这些人没有穿戴盔甲,但是所爆发出来的气势,也绝不是这些山贼能够与之相比的。 刚一接近,一个碍事的山贼便成了张辽的刀下亡魂,杜远眼睁睁的看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飞了起来,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眼中充满了惊恐。 眨眼之间,张辽就到了近前,马到,人到,刀也到! 张辽搂头盖顶,当空一刀怒劈而落,寒芒如电,杜远慌忙举刀格挡,但张辽的力道实在太强,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杜远的大刀被震得险些脱手。 高手过招,伸手便能试探出彼此的差距,杜远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张辽又是一刀,这一刀又快又狠,杜远慌忙躲避,但还是慢了一些。 杜远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胸前顿时血肉翻腾,被刀划了一下。 杜远彻底慌了,且战且退,几次想要逃走,都被张辽死死的挡住了。 与此同时,张辽带来的骑兵如同猛虎下山,冲入山贼人群中。大刀长枪挥舞间,山贼们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片刻的功夫,杜远带来的几十名山贼便全部丧命,战场上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饶……饶命!” 杜远彻底吓破了胆,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愿意归降!我愿意归降!” 张辽冷冷地看着杜远,刀刃上还滴着鲜血,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眼前的杜远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现在知道求饶了?” 刘贤催马来到了近前,“说吧,你究竟是何人?” “小的杜远,愿意真心归顺。” 刘贤的语气不容质疑,“马上带我们去你的山寨,让你的部下全部归顺。” 杜远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急忙点头,“小的这就带路。” 第30章 把人全部带走 杜远强忍着胸口如刀绞般的疼痛,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 他每迈出一步,都会扯动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鲜血不停地从他胸前的伤口流出。 他时不时地偷偷抬眼瞥一眼身旁的张辽,心中暗自思量:这究竟是什么人啊?怎如此厉害! 杜远在芒砀山落草为寇也有有一段日子了,凭借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又习得了些拳脚功夫,对自身的武力还是颇为自信的。 可今日与张辽交手,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就险些把命丢掉。 张辽的招式凌厉迅猛,回想起来,杜远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要不是见势不妙及时投降,只怕脑袋早已搬了家。 众人沿着山路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了杜远的山寨。 说是山寨,不过是在半山腰的隐蔽之处,零零散散地搭建着一些茅草棚子,歪歪斜斜地分布着,透着一股子简陋与寒酸。 杜远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一脸讨好地冲着刘贤和张辽说道:“已经到了,我的人都在这里。” “让他们都出来吧。”刘贤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杜远刚要抬腿离开,去召集兄弟们,刘贤却又喊住了他,“你在这里喊话就可以了。” 刘贤心中自有盘算,这杜远虽说已经投降,但难保不会再生变故,万一放他离开,他趁机又跑了,或者又改变主意与他们为敌,那多少会带来些麻烦。 张辽暗暗表示赞许,虽说他根本没把这些山贼放在眼里,但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杜远只好强撑着身子,冲着山上大声喊话。 “弟兄们,都出来,我有要事相告!” 很快,其他山贼都被惊动了,他们纷纷从各个草棚、山洞中钻了出来,手里还握着各式各样的简陋武器,有棍棒,有砍柴刀,呼啦啦地聚拢了过来。 杜远的山寨人马粗略一看,明显比刘贤这边多一些。不过,刘贤这边的人却没有一个面露惧色。 尤其是张辽,他骑在马上看着这些越聚越多的山贼,脸上平静如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待众人都到齐了之后,刘贤估算了一下,对方差不多有三百人,100对300,优势在我! 廖化也来了,他吃惊非小,才半天的功夫,杜远带着那么多人下山,却浑身是血地回来了,而且他带去的人只剩下了他自己。 刘贤目光犀利地看向杜远,冲他使了个眼色。杜远无奈,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众人喊话:“兄弟们,我已经归顺了他们,你们也别再有别的想法了,和我一同归顺吧。” 廖化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总得让我们知道归顺的何人吧?” 张辽瞧了刘贤一眼,用眼神询问。毕竟一直以来,他们行事隐秘,并没有对外透露是吕布的人。 这要是贸然说出身份,万一传出去,曹操那边得到消息,必然会有所动作。 刘贤给了张辽一个安心的眼色,大声说道:“我们是温侯的人!” 他心中早有思量,对这些山贼来说,吕布的名气可比杜远强出百倍千倍。说出这个名号,不愁震不住他们。 既然他们愿意追随杜远,就没有理由不追随吕布。 “吕布?” 众山贼听闻此言,全都一愣,大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显然,吕布这个名字不少人都听说过,那可是以武力勇猛著称的一方诸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芒砀山就在兖州和徐州的交界处,没听过吕布的只有极少数。 “我愿意归顺。”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我也愿意。”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的,愿意归顺的越来越多。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山贼,或是生性多疑,或是对吕布的名声不太满意。 至于廖化,他也迟迟没有开口。 “这样吧,你们可以随我去我们的营地看一看,看过之后,是走还是留,全凭自便!” 刘贤见众人反应不一,心中便有了主意。先把这些人都带到营地去,让他们亲眼见识见识己方的实力,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心甘情愿地归顺。 张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凑近刘贤,低声说道:“不是要保密吗?如果有人离开,把温侯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可就不妙了。曹操一旦得知,定会派兵来围剿的。”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担忧。 刘贤道:“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人全部带走。” 因为大多数人都愿意归顺,于是事情也就好办了。 这一路之上,明哨暗哨多的数不胜数。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人突然从茂密的林中闪现出来,或是拦住去路,确认身份后放行;或是跟在队伍后面,悄然护卫。 廖化暗暗心惊,他瞧着这些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岗哨,心中不禁感叹:跟这相比,他们原先设在山上的岗哨可就差远了。 这哪里像是一般的山贼营地,分明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驻地。 众人在山中绕了好大一圈,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营地。刚一靠近,一股肃杀的气氛便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那些人手持兵器,个个身姿矫健,眼神冷峻。营地之中,气氛愈发的紧张。 而且,在附近的几个山坡上,廖化抬眼望去,看到了一群群的人影。 有的在训练,有的在警戒,他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只觉得漫山遍野都是,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攻守有序。 这些营帐、岗哨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地势,把这一大片群山俨然打造成了一片恐怖的要塞! 廖化心中暗自感叹,幸好之前自己仅仅只是派人在外围试探,要是真的贸然闯进来,进得来,还出得去吗? 到了目的地,刘贤派人请来了吕布,见到吕布后,不少人顿时露出了吃惊且敬畏的表情。 刘贤来到吕布身边,低声对他说:“主公,不妨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见识一下。” 吕布对自己的本领一向引以为傲,刘贤这个建议一举两得,既给了吕布展示的机会,也要让这些毛贼明白人中吕布这四个字的份量! 第31章 廖化归顺 吕布面带笑容,想再次展示一下辕门射戟,他站在场中,手持宝雕弓,无比的自信。 一个兵卒将方天画戟距离一百多步插在地上,戟尖泛着森森的寒光。 在戟头的位置还系了一条红绸,这一次难度甚至比替刘备解围那一次难度更高,因为红绸随风飘动,目标并不是固定的。 众山贼瞪大眼睛看着,辕门射戟的故事他们大都听闻过,想不到今日,却能一饱眼福。 不多时,吕布搭箭上弦,弓弦绷紧的声响清晰可闻,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骤然变的如鹰隼般锐利。 随即,吕布猛的松开手指,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 “铮!” 一声脆响,箭矢精准地射断了戟尖上的红绸,红绸缓缓飘落,箭矢却去势不减,狠狠的钉入后方的树干中,整个箭头全部没入,过了好久,箭杆还兀自不停的抖动着。 “好!” “将军神射!” 山贼们纷纷自发的爆发出喝彩声,廖化站在人群中,也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此精准的射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众人的欢呼声吕布很是享受,过了一会,他的目光扫向这些人,“或许还有人不服,可出来与某比试一番?” “这?” 山贼们纷纷退后,和吕布打,他们可没有这个胆量。 光是这一手百步穿杨的神射,绝大多数人已经被震服了,震惊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没有人愿意出战,吕布有些失望,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廖化身上。 见他身躯挺拔,颇为雄壮,便说道:“就你吧,咱们点到为止。” 一直憋在大山上,吕布也有些手痒,偶尔露脸展示一下,享受一下众人的追捧,这也是一件让他很得意的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廖化也不好意思退缩,他深吸一口气,从人群中走出,抱拳道:“在下廖化,请温侯赐教。” 吕布大笑:“好!你尽管出招!” 廖化取来自己的三尖刀,刀尖泛着寒光。他摆开架势,目光凝重。 吕布却十分随意,让人拿来方天画戟,他随手挥了几下,几十斤重的兵器在他的手里却显得毫无分量,挥洒自如。 廖化一声低喝,三尖刀如毒蛇吐信,直奔吕布面门刺了过去。 吕布不慌不忙,方天画戟轻轻一挑,便将廖化的兵器拨开。廖化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虎口发麻,心中暗惊。 廖化不敢大意,继续出手,吕布却如闲庭信步,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 三招过后,廖化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每一招都被对方轻易化解。 第四招,吕布终于动了真格。方天画戟猛然划出一道银弧,戟尖直指廖化胸口。 廖化慌忙格挡,却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紧跟着,吕布迅速跨前一步,方天画戟如雷霆万钧,快如闪电一般刺向廖化,廖化再想躲避,却已然不及。 下一刻,方天画戟的戟尖在廖化咽喉前三寸处骤然停住。 廖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握兵器的手臂顿时垂了下来。 还怎么打,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窒息了,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刘贤急忙笑着走了过来,对廖化说:“温侯武艺当世无双,别说你,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几个人一起上,也毫无胜算。” 这话既捧了吕布,也给了廖化台阶下。 这一下,服气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先前一些不想归顺的,也改变了主意。 但是廖化,却明显还有些纠结,虽然吕布武力惊人,箭技不凡,但廖化对吕布的名声,似乎稍微有些意见。 “三姓家奴”张飞给吕布起的这个称号,廖化可是听闻过。 先杀义父丁原,再杀义父董卓,这名声,可并不太好啊。 刘贤猜到了他的顾虑,他把廖化带到一旁,开口道:“天子被困许都,被曹操玩弄于股掌之间,温侯决心除贼兴汉,当今乱世,众多诸侯各自拥兵自立,只有温侯愿意救驾除贼,我不想替温侯美言,今后你不妨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 “这?”廖化迟疑了一下,“如果温侯果真能救驾除贼,当为盖世英雄!” “这样吧,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不会让你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廖化点了点头,毕竟能从一个山贼,变成一个救驾匡扶汉室的人,还有比这更令人向往的吗? 一共三百人,最后只有二十几个想要离开,张辽想要阻止,刘贤却摆了摆手,“事先我已经有言在先,答应让他们离开,自然不会食言。” 他还给了吕布一个眼色,吕布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放他们离开。” 随后,刘贤把李二牛叫到近前,让他把廖化这些人带了下去进行安顿。 等他们离开后,刘贤唤过一名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亲兵当即飞奔离去。 快天黑的时候,那亲兵又回来了,“将军,都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刘贤雷厉风行地派人把杜远的山寨全部接管。 一方面,他派人前去驻守,确保整个山寨都在掌控之中。 另一方面,将杜远这些年抢来的财物和积攒的粮草,全部转移到吕布这边。 然而,在清查山寨的过程中,让刘贤气愤填膺的是,这杜远简直就是人渣中的败类,毫无底线可言。 他的部下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赫然发现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她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经过一番询问,得知竟是杜远前些时日抢来的,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刘贤怒火中烧,又从其他山贼口中进一步得知,以往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杜远可没少干。 刘贤气得不轻,在他看来,身处这乱世,落草为寇虽说无奈,抢东西、劫大户,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求生存,尚且情有可原。 可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将她们当作玩物肆意玩弄,这就碰触到了刘贤的底线,是绝不能容忍的。 第32章 刘备决心离开 在一次下山抢粮的行动中,刘贤万万没想到,杜远这恶根竟如此之快就暴露了本性。 当时刘贤在前院已经把本户的主人控制了起来,可杜远呢,他在后院瞧见本家小姐长得漂亮,瞬间就勾起了心底的邪念,竟要强行无礼。 这种事对于杜远而言,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完全是本色出演。 此事迅速就惊动了刘贤,当刘贤赶到后院,杜远裤子已经脱掉了一半,正在撕扯着小姐身上的衣物,那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哭喊。 “拿下!” 刘贤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眼神冷的吓人。 李二牛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一拥而上,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制住了杜远。 杜远惊恐万分,开始拼命挣扎,嘴里大声喊叫着:“放开我。” 刘贤冷冷地看着他,眼神犹如冰刀,透着彻骨的寒意:“我的队伍不允许畜生存在,既然你管不住裤裆,那我来帮你!” 呛哴一声,刘贤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身寒光闪烁。 杜远顿时就怂了,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刘贤如此狠绝的模样。 刚要开口求饶,刘贤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噗! 杜远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狰狞,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面目都扭曲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刘贤。 他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玩个女人吗?至于吗? 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这种事不是随处可见吗? 其他人见此一幕,也全都呆若木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平日里跟着杜远,虽说也知道抢劫之类的勾当不对,但对于杜远欺负女人的行径,大多人选择了沉默或是视而不见。 此刻亲眼目睹刘贤这般雷霆手段,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随着杜远倒下,刘贤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欺负女人,这就是下场,谁以后敢再犯,我会亲自送他上路!”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严格的约束力,即便以后上了战场,这些人也是一盘散沙。 当刘贤离开的时候,本家主人还拱手道谢,承诺绝不报官。 重新回到山上,廖化得知此事后,对刘贤更加敬佩,以往对杜远的行径,他也劝阻不了,毕竟杜远是山寨的头目。 经过这件事,其他人也受到了震慑,都安分了不少。 ………… 这一日,刘备正在院中给菜地浇水,突然,许褚带着一队甲士不请自来。 这些人气势汹汹,全都披甲持戈,刘备的小院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气。 “使君,曹公召见,让你速去!” 许褚言简意赅,也不废话,说完,手按剑柄,冷冷的看着刘备。 刘备一惊,额头隐隐有些冒汗,莫非是衣带诏之事败露了? “不知有何事?”刘备镇定了一下问道。 许褚道:“不知,曹公只让我来相请!请使君速去!” 整天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刘备早已神经紧绷,都快变成惊弓之鸟了。 手一松,眼看就要绞起来的水桶又掉回井中。 刘备急忙说道:“且稍候,待我将水桶取出。” 他一边转动轱辘,一边飞快的合计着,猜测着曹操的用意。 许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等了一会,刘备终于把水桶取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许褚一同去见曹操。 曹操一见到刘备,一开口,就是一个王炸,“哈哈,玄德,你在家做的好大事!” 曹操眯着眼睛,一阵大笑,刘备顿时一惊,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完了,完了,一定是衣带诏的事情被曹操发现了,吾命休矣! 哪知,过了一会,曹操朝他走了过来,称赞道:“在家灌园种菜,玄德有此闲情,真是不易啊!” 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曹操便手指梅园,告知了请他的用意。 “刚才看见枝头梅子已青,忽有所感,想起去年征讨张绣之时,路上无水,人困马乏,将士们饥渴难耐,我便心生一计,以鞭虚指前方说有梅林,军士一听,顿时口中生唾,于是不渴,今见此梅,不可不赏啊!故请使君来此一会。” 随后,两人在梅园煮酒论英雄,曹操侃侃而谈,指点江山一般,天下的豪杰群雄在他的眼里,却都不值一提。 最后,曹操手指刘备,一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彻底把刘备吓坏了。 惊慌之下,刘备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地,虽然天空雷声炸响,刘备巧妙的遮掩了过去,但是重新回到住处,这也让刘备彻底下定了决心。 如果之前还有所迟疑,拿不定主意,那么现在,刘备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许都。 因为曹操太可怕了! 一天之内,刘备就像过山车一样,如果今后天天这样,那谁能受得了啊。 尽管关张武勇过人,可刘备面对曹操,依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这里毕竟是曹操的地盘,继续留下来,三兄弟随时都会性命不保。 到时候别说救汉室,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正好,袁术要北上的消息传到了许都,刘备当天夜里便和两位兄弟商议。 “我等困于许都,早晚必被曹操加害,今袁术欲北上投奔袁绍,我欲请令前去阻截,趁机离开许都。” 张飞闻言大喜,“好!这许都俺早就呆腻了,大哥整日种菜,俺和二哥实在闲着无事,都快把人憋疯了,就算能有酒喝,喝的也不痛快。” 关羽却皱了一下眉头,“大哥说的固然有理,可是董承他们想要和我们联手,我们就这么走了,这合适吗?” 刘备叹了口气,“要救汉室,要救天子,绝不能操之过急,等我们离开后,重整兵马,未尝没有机会。” 张飞大声说道:“对,吕布那厮能救天子,我们如何救不得?他可以做外援,我们也可,而且我们出去后,会比他做的更好!” 关羽的汉寿亭侯,是天子亲自所封,天子在许田受辱,三兄弟都是亲眼目睹,董承那一夜来拜访刘备,看过衣带诏,众人全都哭了。 突然就这么走了,心里对天子,对董承这些人,关羽终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出去招兵买马,积攒力量,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第33章 尾随在刘备后面 转过天来,刘备主动请缨,讨令去阻截袁术,曹操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可是刘备刚出城不久,程昱和郭嘉就一起来劝说曹操。 郭嘉直言不讳的说:“一日纵虎,万世之患,我之前曾劝说明公不杀刘备,是因为杀了他对明公名声不利,以免阻塞了贤才前来辅佐明公,可你也不该放他离去。” 程昱也是一脸的着急,“趁他离开不远,明公当速速派人追回。” 曹操也渐渐回过味来了,马上传令,“让许褚带人速去追赶,务必把刘备拦回。” 许褚追上了刘备,可刘备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已面辞天子,又有曹公军令,公可速回!” 许褚一时犯了难,也不敢强行动手,毕竟刘备的身边还有关张两位猛将。 “如此我当回禀曹公,转达使君之意!告辞!”于是许褚转身上马,又回去了。 刘备重新上马,脸色无比的严肃,当即传令,“加速赶路,兵不得驻步,马不得停蹄!” 随即刘备打马扬鞭,当先飞驰而去,张飞不解,追上刘备问道:“大哥如此匆忙,这是为何?” 刘备看着自家兄弟,神色严厉的说道:“我乃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一行,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了!” 说完,刘备挥动马鞭,“驾”的一声,纵马快速往前而去,关张也觉得胸中出了一口闷气,急忙跟上。 一名斥候飞奔而去,将消息禀报给了刘贤,刘贤听后笑了,“刘备,你能离开,我祝福你,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随后,刘贤主动找到吕布,商议军情。 得知刘备带人离开了许都,还从曹操手里骗了不少兵马,吕布又恼又气,同时,心里也抑制不住有些羡慕。 “这刘备运气怎如此好,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却多了这么多兵马。” 吕布看向刘贤,问道:“接下来,你有何对策?” 刘贤道:“如果此番不是刘备带兵,我一定建议主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趁机收编一些兵马,既然带队的是刘备,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和刘备发生冲突,而且今后还要继续保持联络,毕竟我们两家现在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曹操!” “难道什么都不做,就在一旁瞪眼干看着?”刘贤的这个回答,吕布有些不满。 刘贤神秘一笑,“那倒也不是,我意派兵尾随刘备,刘备不是要对付袁术吗,说不定我们能跟着捡个大便宜,另外,淮南即将变成无主之地,我们也应该提前布局,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虽然一直以来都劝说吕布救驾,但是,刘贤不能不多做两手准备,毕竟官渡之战还没有爆发,吕布也得进一步发展壮大。 “好!” 陈宫也点头赞成,“这个主意不错,既然袁术要离开淮南,我们就应该趁机取之,若不是袁术行事放纵,骄奢淫逸,把淮南弄的乌烟瘴气,那里绝对是屯兵争霸的绝佳之地。” 刘贤分析道:“另外,主公去了淮南,芒砀山这边将会变的更加安全,我们可进可退,若能从淮南发展壮大,还能抽调兵力往芒砀山这边转移。” 淮南虽然被袁术折腾的不轻,但是稍加整顿,依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袁术先后占的两个地方,南阳和淮南,都是争霸天下的宝地,可是却都被他霍霍的不轻。 “此计甚妙,我当依计而行!” 吕布马上点头,把许汜和王楷还有陈宫留在了芒砀山,然后带着一半兵马离开了。 ………… 袁术进入徐州后,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非常不利,为了谨慎起见,他刻意避开大路,专拣那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前行。 然而,几千人的队伍在这狭窄崎岖的山路上,实在是难以加快速度。望着身后如长蛇般蜿蜒的队伍,袁术心中五味杂陈。 山路颠簸难行,战马经常有崴脚的情况出现,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队伍行进得慢如蜗牛。 眼瞅着快要进入六月了,天气愈发炎热,骄阳似火,烤得大地都仿佛要冒烟。 才走了短短一段路,袁术便不耐烦地叹了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服。 他烦躁地说道:“照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与我兄长见面?” 语气中满是焦虑与急切,因为多耽搁一刻,危险便多一分。 杨弘见状,赶忙上前劝道:“主公,稍安勿躁,这里已是下邳的地界。” 袁术又何尝不知杨弘的提醒很有道理,可他就是急啊。 这荒郊野岭的,吃不好,睡不好,即便有女眷,袁术也没有把玩的心思。 这哪里像是赶路啊,简直就是在逃难!越想,袁术越沮丧! 自从在寿春称帝以来,他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狼狈?想当初,他在寿春的宫殿中,接受着群臣朝拜,前呼后拥,左拥右抱,那是何等的快活。 可如今,身后这几千人,明明没有打仗,却一个个盔歪甲斜,灰头土脸,倒更像一群刚从前线败逃下来的残兵。 尽管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但袁术还是倒霉透顶地遇到了刘备,因为刘备就是奔着他来的。 刘备身后旌旗飘扬,甲士如林,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刘关张三人并马而行,行在队伍的最前面。 刘备居中,左边是关羽,右边是张飞。 关羽身姿挺拔,手持青龙偃月刀,刀身修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挺着丈八蛇矛,声如洪钟。 一见到袁术,张飞就兴奋的咧嘴大笑起来,“袁术老儿,纳命来吧!” 怒吼声震得山谷回音阵阵,仿若雷公咆哮。 袁术登时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恐,“不好,是刘备!” 刘备果断地抽剑出鞘,高声下令:“逆贼袁术就在眼前,众将士,随我杀!” 那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山间回荡,麾下的将士们听闻,齐声呐喊,士气高涨,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袁术的队伍猛扑了过去。 第34章 我想捡个漏 关羽率先冲入袁术的队伍,双腿夹紧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催马就杀了过来。 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横扫而过,登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飞了出去。 袁术的亲兵犹如脆弱的麦子般,面对关羽成片成片地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张飞也是勇猛无比,犹如战神下凡,丈八蛇矛所指之处,无人能挡。 关张两位猛将一旦发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袁术的士兵们鬼哭狼嚎,纷纷四散逃窜。 袁术吓得肝胆俱裂,他死死抓住缰绳,调转马头就跑。 纪灵等人慌忙抵挡关张,可他们哪是这两位当世猛将的对手,双方瞬间陷入一片混战。 刘备来势汹汹,势如破竹,袁术军心已乱,根本不顶用,仓促抵挡了一阵,便迅速变成了溃逃之势。 众人簇拥着袁术拼命地往淮南方向撤退,刘备一路掩杀,毫不留情。 朱灵和路昭也都想积极表现,毕竟杀掉袁术,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他们在曹操麾下声名远扬。 但是追杀了一阵后,刘备却出人意料地停止了追击。 他勒住缰绳,掉转马头,对朱灵路昭说:“你二人速速回去禀报曹公,就说袁术已经败逃,我兄弟三人留在徐州,绝不会让袁术通过徐州。” 朱灵和路昭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有些发懵,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不追了? 按说就算追到淮南,也不能放走袁术啊。 但这次的主将是刘备,两人说了不算,全都得看刘备的脸色行事。 非但如此,刘备还把曹操派来的兵马全都扣下了。朱灵和路昭无奈,只好带着少量的亲兵回返许都。 张飞回到刘备近前,一脸疑惑地问道:“兄长,为何不追了?”他挠了挠头,眼中满是不解。 刘备从容的说道:“袁术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实际上,刘备又何尝不想继续追击,最好能亲手斩下袁术的首级,立下不世之功。 现在袁术还活着,他就可以继续打着阻截袁术的旗号留在徐州,虽然这个借口并不怎么充分,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能为他赢得宝贵的发展时间与空间。 随后,刘备便暂时将兵马屯扎在了下邳,开始紧锣密鼓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试图在这徐州站稳脚跟,扩充实力。 且说朱灵和路昭,两人只带着几百兵丁,心情沉重地往回走。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抱怨不迭。 朱灵皱着眉头,满脸懊恼地说:“自从离开许都后,刘备什么事儿也不跟我们商量,现在不仅袁术没有杀掉,兵马还被他扣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路昭也是一脸的无奈:“谁说不是呢,唉!这样回去,曹公指定不能轻饶了我们。咱们身负使命,如今却办得一塌糊涂,这罪责可怎么担得起啊?” “是啊,本来曹公就是让我们看着点刘备,这下可好,袁术也没杀掉,刘备也没能看住,曹公必然大发雷霆之怒。”朱灵越说越气,一拳砸在马背上。 “那刘备身边的关羽和张飞,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吗?曹公让我们看着刘备,哪里能看得住啊?” 两人正垂头叹气,越想越憋屈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队人马。 人数不多,只有百十人,为首之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白面长袍,骑在马上,正带着一脸的笑意看向他们。 那笑容看似温和,却又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汝是何人?” 路昭勒住缰绳,大声喝问,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与紧张。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在下刘贤,吾乃温侯帐下都军校尉是也!” 刘贤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清朗,透着几分自信。 路昭和朱灵两人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心中暗自思忖:竟然是吕布的人,这么说吕布一定就在这附近? 他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毕竟吕布的威名,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可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不是山,就是树木,并没有发现吕布的踪影。 这让他们心里更加感到惧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你要做什么?”路昭的声音有些发颤。 人的名,树的影,自从吕布从下邳突围后,就没了踪影,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到不安。 “没什么,我想捡个漏而已!”刘贤笑了笑,神色轻松。 “捡漏?什么意思?”两人有些发懵,刘贤却笑的更得意了。 路昭和朱灵两人互相对视着,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指的他们俩啊。 刘贤继续说道:“曹操派你们来对付袁术,你们就这么回去了?难道就不怕曹操一怒之下杀了你们吗?毕竟,袁术没能杀掉,刘备你们也没有看住。” 刘贤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两人的要害,点明了他们如今尴尬的处境。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路昭愈发吃惊,看向刘贤的眼神明显变了,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从你们离开许都,我就一路跟着你们,自然什么都知晓。听我良言相劝,不如归顺我家主公吕布,日后除贼兴汉,你二人也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哼!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路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见刘贤身边的人并不多,他便也没放在眼里,自问刘贤拦不住他们。 “呵呵,我好言好语地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动刀戈,我这是为你们好。” 刘贤依旧面带微笑,可眼神中却透着几分警告。 “休得多言,速速把路让开,不然休怪我们刀下无情。” 路昭抄起大刀,咬牙发狠的说道,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朱灵也抄起了兵刃,刘贤依然是从容依旧,路昭催动坐骑,大喊一声杀了过来。 可是,路昭的马刚冲出十几米,突然,林中射出了一支冷箭,正好射在路昭的肩头,路昭痛叫一声从马上掉了下去。 第35章 捡漏路昭朱灵 朱灵吃惊的发现,两边的树林中突然冒出了数不清的箭头,闪着一片冷冷的寒光。 紧跟着,那些箭头的后面又冒出了许多人影,密密麻麻,不下数百人。 廖化带了一众弓箭手埋伏在山坡上,刚才那支箭,正是他射的。 路昭从地上爬起来后,脸色惊恐不定,刘贤再次问道:“若你们执意要动手,我奉陪到底,但是,如果你们足够聪明,就不应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来了一个人,单人独骑。 来的正是吕布! 吕布胯下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那马犹如燃烧的烈焰化身,通体赤红,不见一丝杂毛。 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着一袭兽面吞头连环铠,身上甲叶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头上簪缨随风飘动,更添几分豪迈之气。 他面如冠玉,剑眉斜插入鬓,双眸狭长而深邃,恰似寒星闪耀,只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感受到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锐利。 方天画戟闪耀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戟头的利刃犹如蛟龙出海,锋利无比,让人一见了,心肝儿都跟着发颤。 路昭和朱灵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单单吕布一个人,就足以让他们所有人绝望了。 刘贤心里也暗暗称赞,“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仅仅一个出场,就让人感受到了天地唯我独尊傲视一切的霸气。 路昭和朱灵手中的兵器虽还勉强握着,却也禁不住开始颤抖。 刘贤再次开口,声音沉稳而透着几分压迫感:“我说两位,确定还要打吗?” 路昭和朱灵再次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而他们带来的那些亲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兵刃都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面对吕布,这些士兵别说鼓起勇气一战,就连握紧兵器的胆量都没有。 最终,朱灵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愿意归降。” 路昭咬了咬牙,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心里很清楚,如今这局面,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他也缓缓把头低下,默认了投降的命运。 “识时务者为俊杰,恭喜两位做出了明智之举,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日后也可为汉室效犬马之劳,若能救出天子,我保证天子必会亲自嘉奖二人。” 刘贤见二人屈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言辞恳切地说道。 他特意强调了“汉室“和“天子“,就是要让路昭和朱灵明白,他们是在为汉室出力。果然,两人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当然,刘贤不仅擅长画饼,他也有信心让他们日后真真切切地把这饼吃到。 随后,刘贤一声呼哨,划破山林的寂静。紧接着,廖化便带人从丛林中鱼贯而出。 他们个个身姿矫健,精神抖擞。好家伙,这一下,路昭和朱灵才惊觉,不仅吕布本人在此,对方兵力竟也远比他们多得多。 真要打起来,他们所有人都休想从这里离开,两人彻底心服口服。 众人回到营地,与张辽、高顺顺利汇合。吕布新收了两位降将,心情大好,立刻传令将士们埋锅造饭,一时间,营地中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刘贤将降兵安排妥当后,又特意让人给路昭包扎伤口。 吃饭的时候,朱灵和路昭坐在一旁,刚刚归顺,两人情绪明显不太高。 刘贤看在眼里,安慰道:“我知道你们担心许都的家眷,没关系,曹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绝不会为难你们的家人,日后一旦拿下许都,你们便可和家人团聚了。” 朱灵和路昭有些吃惊的看着刘贤,没想到,他们想什么,刘贤竟然猜到了。 吕布虽然武力惊人,但刘贤却让他们觉得,看似笑容温和,却很神秘,他们看不透刘贤,反倒刘贤能轻易看穿他们。 这也不奇怪,刘贤前世是外卖员,光是一天下来,就能接触几十个客户,接触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察言观色的能耐。 随后,话题不知不觉就谈到了刘备。朱灵见众人目光齐聚,也没有隐瞒,把所发生的事情全都竹筒子倒豆子地说了出来。 吕布听完,当即冷哼了一声,“刘备还真是狡猾,袁术身边只有一群残兵,若是继续追击,用不了多久必能剿灭,可他却放弃了。” 吕布和刘备在徐州互相争斗了很久,彼此都有芥蒂,刘关张瞧不起吕布,吕布心里也对他们不满。 即便是在白门楼被曹操抓住,直到快要被杀死的时候,吕布才放下所有的姿态,低头向刘备求情,想让他救一救自己。 可惜刘备非但没有救他,还顺手把他往地狱推了一把! 吕布的心情刘贤完全能理解,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备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打算,因为他不想再回许都,他想留在徐州。” “哦?” 吕布问道:“那徐州刺史车胄,可是曹操的心腹,他会答应吗?恐怕刘备连徐州城都进不去吧?” 高顺也接话道:“不错,曹操一定会派人给车胄送信,叮嘱他防备刘备,怎么可能让他再次得到徐州呢?” 高顺一脸笃定,在他看来,曹操不会轻易让徐州这块肥肉落入他人之口。 刘贤继续保持微笑,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忽然说道:“主公,你莫要忘了,徐州还有陈登父子在呢,他们对刘备一向不错,说不定会出手相助。” 一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吕布顿时咬牙切齿,脸色变的非常狰狞。 往昔与陈登父子相处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吕布给出的信任、厚待,换来的却是无情背叛,让他如何不气。 陈登父子背叛了他,却要转头帮助刘备,越想,吕布越生气。 甚至觉得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刘贤见吕布情绪激动,急忙劝慰:“主公,你不必动怒,现在我们兵马不足,即便有机会得到徐州,我也不建议你插手,反倒不如休整一下,咱们去追击袁术,不仅能替天子除掉一个篡逆大贼,还能占据淮南。” 既然打出了“除贼兴汉”的旗号,那就先拿袁术开刀吧! 第36章 猫戏老鼠 在刘贤看来,避开曹操猥琐发育,然后寻机而动,才是上策,而非意气用事地卷入徐州纷争。 即便能得到徐州,马上就会引来曹操,这可不是刘贤想要的结果。 而淮南现在是无主之地,对吕布来说正是绝佳的机会。 吕布听了刘贤的话,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他现在比以前听劝多了,因为刘贤不仅救了他的命,几次谋划,也让吕布愈发的刮目相看。 人往往只有当濒临绝境之时,方能如梦初醒,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究竟该在乎什么。 下邳被困的那段日子,至今历历在目,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吕布险些命丧于魏续、侯成、宋宪三人之手。 这一场生死劫,让吕布明白了很多事,也让他收起了往日的骄纵,开始懂得审时度势。 吕布停止了意气之争,可曹操得知刘备留在了徐州,气得脸色铁青,几乎咬着牙说道:“大耳贼当真可恶,竟敢扣下我的兵马!” 曹操急忙派人送信给车胄,绝不能让刘备有可乘之机,同时,还要瞅准时机,设法除掉刘备。 这一次曹操不再留情,刘备才刚刚离开许都不久,就已经让曹操意识到纵虎归山的后患。 刘备竟然拿他当猴耍,一下子骗走了这么多兵马,曹操一怒之下,把刘备在许都的菜地都给毁了。 然后,考虑到袁术虽被击退,却并没有被杀掉,曹操实在放心不下,一番斟酌后,他又派遣严象赶赴淮南。 一来,要彻底剿灭袁术的残余势力,以绝后患;二来,曹操也觊觎袁术所留下来的地盘。 那可是淮南富庶之地,若能将其纳入囊中,无疑能为自己的霸业增添雄厚的根基。 再说袁术,被刘备一番截杀后,元气大伤,一路狼狈败逃。 他身边只剩下一千多人,个个衣衫褴褛、神情萎靡,慌慌如丧家之犬。 可命运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袁术,正在往寿春赶路,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不少袁兵纷纷回头。 很快,身后便来了一队人马,明显不是刘备的追兵。 有人惊叫起来,认出了吕布,袁术看到吕布后,登时吓了一跳,急忙大喊,“快逃!” 这个时候,袁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急忙带人拼命奔逃,吕布则带着人马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追赶,那场面犹如猫戏老鼠。 这还是刘贤的主意,此时的袁术已然穷途末路,再无翻身之力,这种时候,吕布根本无需急于一时,既能享受复仇的快感,又能从心理上彻底击溃袁术。 袁术带着残兵败将跑了一阵,身后没了追兵,自以为暂时甩掉了吕布。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好似被抽干了力气,纷纷瘫倒在路边。 袁术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对纪灵吩咐道:“马上准备一些吃食,腹中无食,实在没有力气赶路了。” 纪灵点了点头,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所剩的粮食不多了,只得将就着煮了一些粥饭,又杀了一匹马。 杨弘扶着袁术靠在了一棵树上,袁术累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 锅中米饭的香气刚刚飘散开来,眼看就可以开吃了,不少人都馋的盯着煮饭的大锅,喉结滚动,口水直流。 人饿到一定的程度,哪怕饭菜不好吃,只要能充饥,也照样是人间美味。 可是突然,马蹄声再次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夺命的鼓点。 众人心中一紧,纷纷扭头望去,果然,吕布带人又出现了。 袁术妈呀一声,如同见了鬼一样,慌乱之中手脚并用,拼命爬上了马背。 纪灵等人也顾不上许多,纷纷跟着袁术赶紧逃命,煮饭的将士也把饭菜丢下,一溜烟的忙着逃窜。 吕布一马当先,瞬间杀到近前,手中的方天画戟寒光闪烁,带着无尽的杀气。 纪灵咬着牙,硬着头皮勉强抵挡了几下,然而,几招过后,便败了,纪灵拨马就逃,吕布却并没有继续追赶。 刘贤骑马来到近前,看着地上还冒着热气的饭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吃东西呢。” 吕布马上分出一些人继续追击袁术,其余的人则就地休息,趁机补充体力,犒劳一下肠胃。 至于袁术准备的饭食,自然全都被刘贤笑纳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大口吃着东西,喝着水,有说有笑,与狼狈逃窜的袁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贤仔细检查了一番,对吕布说道:“袁术的队伍携带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只要我们一直在后面追击,中途不让他休息,不让他吃东西,他们就完了!” 众人看向刘贤,表情都变的有些怪异。 这看似简单的计策,实则很阴损,不费一刀一兵,却能把人活活折磨死。 接下来可想而知,袁术的人将会一直处于恐惧、疲惫、饥饿之中。 根本就不用打,没有人能撑得住!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连吕布这种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太过狠辣。 路昭和朱灵站在一旁,偷眼瞧了刘贤一眼,两人不禁脊背发凉,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们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及时归顺了,要不然,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另外,我已经让文远绕道先行一步,提前赶往寿春,所以说,主公尽可放心,袁术他做梦也回不到寿春了。”刘贤继续说道,言语间尽是自信。 吕布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旷野中回荡:“好,如此一来,我不介意多陪袁术玩两天。” 此刻的吕布,心中满是即将复仇成功的畅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袁术的悲惨结局。 再次看向刘贤,吕布忽然说了一句,“若能早日重用子山,兴许我就不会被曹操打败了。” 刘贤连忙摇头,“主公过奖了,之前被困下邳,换了谁,其实都很难扭转局面。” 而实际上,以前的刘贤就算被重用,也没用,因为那时的他还没穿越呢。 到了夜里,袁术一行人累的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赶忙停下歇一歇,想着恢复些体力。 第37章 袁术要喝蜜水 没多久,不远处就响起了喊杀声,“杀啊,不要走了袁术!” 袁术条件反射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吓的魂飞魄散,不辨方向的连夜逃命。 一夜的奔逃,让袁术等人的马匹也不堪重负。 到了第二天,袁术的马就累得口吐白沫,脚步踉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这一路不吃不喝,就算人凭借着求生的意志还能强撑一会儿,马又怎能受得了如此折磨。 可是袁术想要歇息,却根本不能如愿,只要他一停下,吕布的追兵便会如影随形,迅速出现。 袁术的神经一次次接受挑战,被折磨的疲惫不堪,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吕布始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节奏,反倒是袁术这些人,越跑越慢,越跑越累,体力渐渐被消磨殆尽。 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每一个人,持续的奔逃、疲惫、饥饿的侵袭以及对吕布的恐惧,已经将这些人的意志彻底击垮。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双腿灌了铅般沉重,再也无力挪动半步,索性心一横,直接开溜,然后投降了吕布。 到了第四天,袁术身边仅剩下了五百多人,队伍稀稀拉拉,毫无生气。其中还有不少他的家眷,不时的传出女人呜咽的哭声。 袁术的坐骑在经历了这几日的疯狂逃窜后,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 “不走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袁术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有气无力地喊道:“快,取蜜水来,渴死我了!” 此刻的袁术,往昔称帝时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他只是一个濒临绝境,极度渴望活命的可怜人。 塔塔塔! 就在这时,恐怖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声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袁术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可身子一晃,便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实在太累了。 吕布骑着赤兔马,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出现了。 “迎敌…迎敌!” 纪灵强打起精神喊了两声,然而,将士们早已精疲力竭,响应他的却寥寥无几。 吕布瞥了纪灵一眼,眼神中透着不屑与冷冽,随后径直朝着袁术催马走了过去。 纪灵见此情形,虽然心中惧怕,却也硬着头皮企图抵挡。 吕布冷哼一声,猛地抬起了方天画戟,赤兔马迅速一个前冲,随即“轰”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纪灵的大刀上。 那巨大的冲击力让纪灵连人带刀接连往后倒退了数步,然后身子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纪灵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无助与颓丧。 连袁术最倚重的大将纪灵都如此不堪一击,其他人见状,只能惊恐地纷纷后退。 他们看向吕布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眼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刘贤跟在吕布后面,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高声冲他们喊话:“除了袁术一家,其他人若肯归降,温侯既往不咎,若有冥顽不灵,死!” 话音刚落,廖化便带人迅速围了过去,他们个个身姿矫健,手持刀枪,面含杀意,将袁术的残部团团围住。 在这生死抉择面前,袁术的部下们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兵刃,选择归顺。 廖化有条不紊地让他们排好队伍,集中在一起。 袁术眼瞅着自己身边的人愈发单薄,心中愈发悲凉,他的脸色比哭还要难看。 “奉先,求你饶我一命,我可以现在就答应和你结亲。” 袁术踉跄着站了起来,面对逐渐靠近的吕布,赶忙求饶,声音颤抖得厉害,全然没了昔日的高傲。 “结亲?” 吕布笑了,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之前我被困下邳,生死命悬一线,我的部下许汜和王楷舍命突围向你求救,你却执意刁难,不肯发兵。如今即将性命不保,却重提此事,你不觉得可笑吗?” 高顺依旧还保持着戒备,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但大家也都知道,局面已经彻底控制住了,袁术的末日,已然近在咫尺。 刘贤下马走了过去,看着袁术,字字诛心,“袁术,你可以不要脸,但我家主公却做不到,你篡逆称帝,人人得而诛之,和你结亲,除了让温侯背上骂名,你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在这种时候,他相信不用自己多说,道理吕布都懂。 如今的袁术,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 袁术绝望的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的儿女们也都耷拉了脑袋,满是恐惧。 “马上埋锅造饭,让归顺的将士们好好地饱餐一顿。”刘贤转头,对路昭和朱灵大声地吩咐道。 这些降兵实在饿坏了,有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贤这个办法可谓一举两得,既能安抚已经归顺的,也能让那些抗拒的人受到刺激。 袁术这些人都已失去了威胁,在这重重包围之下,一个都甭想跑掉。 那些还没有归顺的袁术残部,也早就饿坏了,肠胃都在打架,见对方开始烧火做饭,明明饭菜还没有香味飘出来,却已经馋得口水直流,又有一大群人选择了归顺。 过了一会,刘贤望了眼头顶的烈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天还真热啊。” 随后,他唤过一名亲兵,拿来一个水囊,故意在袁术面前晃了晃,然后打开塞子,在袁术那充满渴望的注视下,咕嘟嘟地喝了一气。 袁术馋得喉结滚动,接连舔了好几下干裂的嘴唇。 这个时候,袁术的鼻子异常灵敏,他忍不住叫出声来:“是蜜水!” “不错,正是蜜水!又甜,又解渴,真爽啊!” 刘贤还故意美滋滋的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袁术怨毒的看着刘贤,气得浑身发抖。 但他又不敢发作,他的命全在吕布一念之间。 再次看向吕布,袁术那原本高傲的头颅此刻低得不能再低,声音带着哭腔,继续求饶道:“奉先,我现在已是穷途末路,我愿意归顺你,日后听你的号令,鞍前马后,绝无怨言,你看如何?” 第38章 袁术覆灭 袁术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满是哀求,期望吕布能念及旧情,给他一条活路。 吕布坐在赤兔马上,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从鼻腔中挤出,袁术越是求饶,他越是不屑。 刘贤在一旁看着袁术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说袁术,你是能上阵杀敌?还是能为温侯出谋献策呢?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冢中枯骨而已,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冢中枯骨”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袁术的心脏,袁术面目狰狞,很想发作,可是他却不敢。 “临死前你不是想喝蜜水吗?我可以满足你。” 说着,刘贤迈步径直朝袁术走了过去。此时的袁术,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袁胤这些人也不敢妄动,吕布就在他们的面前,那强大的气场让人胆寒。 吕布静静地看着,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他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袁术越是恐惧,越是像个小丑,吕布越是快意。 不管袁术如何求饶,言辞如何恳切,都已于事无补。此刻,他的命运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吕布宰割。 刘贤走近了,将手中的水囊轻轻一丢,袁术见状,如饿狼扑食一般急忙抓住。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水囊,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灌,那干裂的嘴唇早已期待这甘甜的滋润许久。 “嗯?” 袁术刚灌了一口,竟吃惊地发现,水囊是空的,里面的蜜水都已经被喝光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很快反应过来,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你耍我!欺人太甚!” 刘贤眨了眨眼睛,调侃地笑道:“没错,耍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刘贤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如一道闪电般往前一纵身,寒光一闪,直刺袁术的心口。这一剑,又快又准,带着无尽的狠绝! 袁术早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有力气躲闪,只听“噗”的一下,结结实实地被刘贤给刺中了。 利刃入体,袁术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与惊恐,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袁术,如今却被刘贤狠狠刺中,全都震惊了。 袁胤、袁耀等人见袁术遇刺,还想上前拼命。廖化猛地举起了大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其他人也迅速往前逼近。 一时间,袁胤这些人竟被这强大的气势震慑住,没人敢乱动一下。 袁术面目狰狞,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他满是恐惧地看着刘贤,声音颤抖,气若游丝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好说,在下刘贤!” 刘贤再次发力,双手握住剑柄,狠狠一推,袁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出了几步,滴血的剑尖从背后露了出来。 袁术凄厉地惨叫着,那声音划破长空,让人心惊。他的眼神迅速变得涣散,生命之光渐渐黯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闪出了登基称帝的那一幕。 “代汉者当涂高!” 那时的他,接受着群臣的朝拜,是何等的风光,大仲帝国仿佛即将一统天下,可这个梦,实在太短了! 当袁术倒下后,刘贤再次看向袁术的部下,眼神冷峻,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 “我最后再数十个数,还不投降的,那就只能送你们上路了!” “一……二……三……” 刘贤每一次开口,都仿佛死神在逼近一步,杨弘、纪灵等人也不再犹豫,赶忙站了出来。 袁胤是袁术的从弟,袁耀是他的儿子,黄猗是他的女婿,这些人全都吓坏了。作为袁术的家人,他们是不会被宽恕的。 对于刘贤发号施令,吕布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此番能顺利剿灭袁术,这全是刘贤的功劳。从最初的谋划,到一路上巧妙地追击,让袁术在绝望中走向覆灭。 刘贤果断机智的做法,让吕布很是欣慰,他心中暗自庆幸,能得此良才相助。 高顺在一旁看着,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刘贤前一秒还在戏耍袁术,将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下一秒就已经刺穿了袁术的心脏,毫不拖泥带水。 高顺隐隐觉得,似乎吕布的身边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陈宫虽然有谋略,却同样也很固执,他不会像刘贤这样机智狡猾。 就拿这次追击袁术来说,大伙一边散心,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顺带着,陪着袁术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敌人在身心俱疲中走向灭亡。 总之,所有人都很尽兴,几乎没费一刀一兵,敌人就垮掉了,如此战绩,怎能不让人赞叹。 随着刘贤嘴里十个数喊完,刘贤果断的转过身躯,给了廖化一个眼神,毫无悬念,一场屠杀开始了。 廖化手提大刀,当先冲向了袁术的儿子,袁耀慌忙拔剑,只一下,就被廖化挑飞了兵刃,袁耀身形踉跄,还没等站稳,廖化便如猛虎般扑了过来,大刀唰的一下,搂头盖顶就下来了。 连惨叫都没有发出,袁耀的脑袋就飞了出去,廖化不做停留,又迅速的扑向了下一个人。 路昭朱灵也纷纷出手,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了。 “主公,那些女眷怎么办?”过了一会,路昭看向吕布问道。 吕布下意识的看向刘贤,刘贤面无表情,那些女人,要么是袁术的儿媳,要么是袁术的妻妾。 她们固然都有些姿色,可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袁术有牵连,刘贤不喜欢留下一丝一毫的麻烦,一点都不行。 他可不像孙权,孙权在历史上收了袁术的女儿,做了自己的女人。 下邳守城的经历,让刘贤已经真真切切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乱世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刘贤的表情,让吕布彻底下定了决心。 路昭领命,不再废话,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袁术的家眷纷纷倒在了血泊中,纪灵和杨弘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贤冷笑道:“从袁术称帝的那一天开始,这一切早就注定了,没什么好同情的,篡逆本就是夷三族的重罪!” 第39章 曹老板很生气 有人说夷三族,杀的是“父族”“母族”和“妻族”,其实范围更大,历史上每一个夷三族动不动就是牵连数百人。 秦朝更狠,称之为具五刑夷三族,先是在脸上刺字,割掉鼻子,然后去势(割掉生殖器),砍断手足,腰斩,再剁为肉泥。凡是沾亲带故之人,都必须受满这五刑。 秦国丞相李斯一家几百人,就是具五刑夷三族! 不知道袁术篡逆,袁绍是不是应该被株连? ………… 目光转向徐州! 自从车胄接到了曹操的密信,他便一刻也不敢松懈,整日里眉头紧锁,盘算着如何对付刘备。 车胄斟酌再三,这一日特意把陈登找来,主动向这位在徐州颇有名望的谋士请教。 陈登年过而立,他面容清癯,眉目间透着几分书卷气,脸色却略显苍白,似乎有些病态,却掩不住眼中的睿智光芒。 “元龙,刘备乃是曹公心腹之患,曹公遣密使送信与我,让我尽快除掉刘备,免生后患。” 车胄直言相告,眼神中满是期待。 陈登暗自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心里对刘备印象一直很好,刘备的仁义之名早已传遍徐州大地,百姓们对其爱戴有加。 陈登斟酌了一下,说道:“此番刘备奉命拦截袁术,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况且他在徐州安抚百姓,开仓放粮,救民众于水火,深得民心,曹公何故要杀他呢?” 车胄乃是曹操的心腹,当即冷哼了一声,“刘备前者委身在曹公身侧,行韬晦之计,实则暗藏私心。此番他假借出兵为由,骗走了曹公不少兵马,曹公岂能相容!此乃曹公之密令,我等须当依从,绝不可有半分懈怠。” 见车胄执意要除掉刘备,陈登心中虽满是不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敷衍着应付了一番。 等回到家中,陈登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父亲陈珪。陈珪听完,手缓缓捋着胡须,目光深邃。 “刘备乃仁义君子,他安定百姓,与人为善,若他能重掌徐州,实乃徐州之幸。车胄不过一勇之夫,他只知盲目听从曹操命令,却不顾及徐州的安定。你我须当相助刘备才是,这对徐州,对我陈家,都是大有裨益的。” “儿也正有此意。” 陈登与父亲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都希望刘备重回徐州。 于是,陈登背着车胄,悄悄出城,将此事亲自告知了关羽、张飞。 关羽听后丹凤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张飞则是气的豹眼圆睁,双手握拳,恨不得立刻就去找车胄算账。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很快就定下了一条妙计。 这一夜,天色昏沉,云雾弥漫,犹如一张巨大的灰色幕布将整个天地笼罩。 突然,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徐晃的人马。 车胄和陈登一起登上了城楼,此时夜色深沉,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城外队伍的详情。 车胄皱着眉头,迟迟拿不定主意。城外的兵士却不耐烦地催促起来,“我等奉曹公之令前来,请速速开城!” “元龙,你看……这?”车胄转头看向陈登,问道。 陈登心中暗喜,表面却镇定自若,安慰道:“将军不妨出城一观,我命弓箭手在城楼上戒备,若有异动,立刻放箭,必然万无一失。” 车胄完全没有想到陈登会背叛自己,因为曹操曾对他夸过陈登父子,曹操能夺回徐州,也多亏陈登父子帮忙。 车胄当即带了一队亲兵下了城楼,命人打开了城门。 车胄骑在马上,朝对面喊话:“既是徐晃将军来了,请出来相见。” 对面的将士缓缓的居中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紧跟着,有人骑马过来了。 那战马越跑越快,明显是在冲刺,车胄的视线中骤然出现了一个提刀的武将,隐隐看到了一团绿色的身影。 车胄顿时一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好!” 徐晃的兵器是一把开山斧,眼前这人不论身形、穿着还是兵刃,都和徐晃不同。 对方一声不响,直奔他加速而来,马蹄猛烈地叩击着地面,让车胄的心脏也跟着嘭嘭直跳。 离近了,车胄终于看清了那张脸,丹凤眼,卧蚕眉,正是关羽! 车胄急忙掉头,可是身后的吊桥却升了起来,车胄看到了陈登那张满是得意的脸。 直到这一刻,车胄才猛然惊醒,自己被陈登给出卖了。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关羽催马杀到近前,飞快地举起了青龙刀,那青龙刀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青龙。 刀如奔雷骤然落下,裹挟着无尽的杀气,随即,车胄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瞬间崩塌! 紧跟着,他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混沌,意识渐渐消散,身体轰然落马。 …… 骄阳似火,许都的天空仿若被一块烧红的铁板所笼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匹流星探马,飞一般地冲进了许都,径直朝着曹操的司空府狂奔而去。 片刻后,曹操的府邸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得知车胄被杀,徐州已然丢失,曹操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愤怒与懊恼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曹操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程昱和郭嘉两人站在一旁,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吃惊和忧虑。 想当初,刘备刚来许都的时候,程昱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备潜藏的威胁,曾当面向曹操建议应当尽早杀之,免留后患。 而郭嘉则希望暂且先不杀,但也绝不希望刘备离开许都。 但是现在,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刘备不仅全须全影地离开了许都,还夺了徐州,兵马和地盘一下全都齐了,这预示着他彻底摆脱了曹操的掌控。 曹操只觉心中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过了一会,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大耳贼,欺我太甚!” 还没等曹操从这满腔的愤怒中缓过神来,曹纯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略显急促,“主公,淮南传来消息,袁术被人杀了。” 曹操闻言,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想不到严象这么快就送来捷报,他是文若举荐的,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难得有了一个好消息,总算让曹操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曹纯却摇了摇头,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严重,“袁术不是严象杀的,而是吕布所杀!” 第40章 拜访刘备 “吕布?” 曹操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盯着曹纯看了好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出这只是个玩笑的证据。 直到确定曹纯不是在说笑,曹操的脸色从吃惊变成了凝重,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么说,吕布去了淮南?”曹操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眉头紧锁,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吕布此举的意图以及可能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然而,他话音刚落,郭嘉的声音却仿若一道警钟,在屋内骤然响起:“不好,严象有危险!” 曹操、程昱、曹纯三人听闻此言,心全都悬了起来,如同被一根细线高高吊起,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程昱不安的说道:“只怕这会严象已经到了淮南,而显然,吕布比他还要早到一步。对付袁术,严象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若对上吕布,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郭嘉无奈的点了点头,“就算我们现在发兵救援,也来不及了!” “从许都到淮南,路途遥远,就算不吃不喝,路上快马加鞭,没有个十天半月,也到不了。等我们的人赶到,一切全都结束了。” 屋内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曹操气的咬了咬牙,严象就等于是他主动送到吕布嘴边的肥肉。 “刘备,吕布,这两个人真是岂有此理,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可尽管曹操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淮南离着那么远,鞭长莫及,此时的曹操也只能打打嘴炮,宣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 徐州城! 关羽手起刀落,斩了车胄,那一刀固然是痛快至极,仿佛这么久积压在心头对曹操的愤懑,都随着这一刀得到了宣泄,确实解气。 然而,刘备却陷入了深深的愁绪之中,他在屋中来回踱步,转的张飞都头晕了。 “大哥,杀了就杀了,何必忧虑,曹操若是敢来,由我和二哥抵挡便是。” 张飞满脸不在乎,豹眼圆睁,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关羽也跟着劝慰,“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二人定当拼死护得徐州周全。” 刘备看了关羽一眼,重重地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凝重。 “那车胄乃是曹操的心腹,我们此番离开许都,曹操本就不满,如今车胄被杀,这无疑给了曹操出兵的理由。我们此番重回徐州,目下人心未定,诸多事务尚需梳理,实在不宜过早地和曹操开战啊。” 刘备好不容易才逃离许都,有了这么一块地盘,这样的机会刘备倍感珍惜。 其实,刘备也想“猥琐发育”,默默积蓄力量,最好能让曹操把矛头转移到别人身上,比如袁绍! 可是眼下,刚拿下徐州,屁股还没等坐稳,曹操马上就会出兵找他算账,这滋味就像怀揣着一颗定时炸弹,让刘备寝食难安。 正当刘备愁眉不展之际,陈登主动前来,献上一策。 “皇叔所患,不过是曹操。操之敌手,袁绍也。绍今据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带甲百万,文官武将极多。今何不写书遣人到彼求救?若得袁绍相助,共诛曹操,此万全之策也。况郑康成(郑玄)乃当世大儒,与绍有旧,若得康成作书致绍,绍必相助。”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曙光,穿透阴霾,登时照亮了刘备的心。 刘备激动地拉着陈登的手,满是感慨地说:“元龙言之有理,若能得袁绍援手,徐州之危可解。” 此番能重掌徐州,刘备深知多亏了陈家父子,接下来,要坐稳徐州,少不得要多多依赖他们。 陈登父子不仅有谋略,更是当地世族的代表,刘备自然对他们格外的看重。 刘备雷厉风行,马上照做,请郑玄出面写信劝说袁绍出兵,并选派得力亲信,快马加鞭奔赴河北。 然而,袁绍远在河北,究竟能不能相助,究竟何时会出兵,一切都充满未知,自从书信送出,刘备心中便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刘备不忘让关张二人整顿兵马,加固城墙,不得不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备常常独自踱步于庭院之中,眉头紧锁,盼着河北早日传来袁绍发兵的好消息。 这一日,简雍匆匆从外面走来,脚步急切,“主公,吕布派使臣求见。” 刘备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心中暗自思忖:吕布此时派人前来,所为何事? 莫非是见我得了徐州,想来分一杯羹? 但迟疑了一下,刘备摆了摆手,“让使臣来前厅相见。” 过了一会,关羽和张飞也相继赶来,两人的表情都很冷漠,关羽双手抱臂,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一股冷峻之气。 张飞则满脸不悦,嘴里闲不住,嘟囔道:“吕布那厮派人前来,准没有好事,说不定见我们得了徐州,他眼馋了,我们这里可比他的芒砀山强得多了。” “三弟!” 刘备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可胡言乱语。 不多时,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清朗的青年,身姿挺拔,气宇不凡,双眸灵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另一位则是一名彪健的武将,身材魁梧,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刘备的目光落在那武将身上,嘴角细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心中暗惊:竟然是高顺! 对高顺,刘备并不陌生,之前他坐镇小沛时,就曾败在高顺的手里。 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作战勇猛,纪律严明,冲锋陷阵如虎狼之师。 即便身边有关张二位兄弟在,面对高顺,刘备也没有占到便宜。 高顺整个人犹如一座冰山,并没有主动开口,进来后,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地注视着众人。 这更让刘备感到吃惊,显然,这位青年才是主角儿。 “在下刘贤,中山人士,我和皇叔可是神交已久,一直盼着能见你一面。” 那青年拱手行礼,声音清朗,面带微笑,举止得体,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听到“刘贤”这个名字,刘备的注意力马上就从高顺的身上移开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你就是刘贤?” “不错!”刘贤微微点头。 关羽和张飞也看了过来,刘贤冲两人笑道:“在下见过关将军,见过张将军。两位乃当世豪杰,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虎牢关一战,两位将军名震天下,我刚一进门,便已感受到了两位将军的英雄气概!” 第41章 陈登的挑衅 张飞听的受用,当即咧开大嘴笑道:“你倒是会说话,比吕布那厮可顺眼多了。” 张飞本就是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见刘贤如此会说话,对他的好感顿生。 “三弟,不可无礼!” 刘备急忙训斥,他眼瞅着高顺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悦。 刘贤却依旧洒然带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刘关张瞧不起吕布,这压根就不是秘密,名声与口碑至关重要。 吕布此前的反复无常,早已让他在刘关张心中留下了不佳的印象。 “请坐!” 刘备伸手相请,刘贤和高顺相继落了座,刘备又让人上了茶水,茶香袅袅升腾,为这略显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舒缓之意。 简单客套了几句后,刘备直入主题,主动询问:“不知温侯让你前来,所为何事?” 刘贤目光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立刻开口,刘备心中了然,摆了摆手,将侍从和护卫全部屏退。 刘贤这才缓缓说道:“皇叔何其健忘,我此番乃是为了两家结盟而来。皇叔莫要忘了衣带诏之誓言,这衣带诏之上,虽没有温侯的名字,可温侯的决心,我已让国舅转达给了天子,所以现在,我们都是除贼兴汉的同路人!” 因为衣带诏一直在董承的手里,吕布不在许都,根本无法在上面签名。 但此刻,刘贤却将这衣带诏之事说了出来,显然是想以此为契机,拉近与刘备的关系,寻求结盟。 一提到衣带诏,刘备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敬意与决绝。 衣带诏承载着天子的密令,对刘备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使命! “温侯现在何处?”刘备关切地问道。 “现在淮南,来之前,我们已经除掉了袁术,接下来,你我两家当同心同德,并肩齐心才是。” “什么?袁术竟然被你们给杀了?” 张飞瞪大了眼睛,既吃惊又有些不满。在他心中,谁杀袁术都没问题,可唯独吕布,他就是看不顺眼。 刘备想的却更多一些,吕布不仅杀了袁术,捞取了名声,想必袁术的地盘和部将也会被他接管,如此一来,吕布接下来的实力必将大增。 刘备得到徐州,本以为自己走了好运,看来,吕布的运气比他更好! “这么说,吕布已将兵马全部带到了淮南?”刘备继续问道。 刘贤摇了摇头,目光警觉地看向门口,压低声音说道:“皇叔不是外人,我当实言相告,芒砀山留下了我们不少人马,今后那里依旧还会作为奇袭许都的据点,当然了,今后少不得也要仰仗皇叔,麻烦你多多给予照拂,尤其是不要让外人知晓此事。”说着,刘贤看向了张飞,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与叮嘱。 张飞嘟囔道:“你看我作甚?若吕布真心救驾,俺自会替你们保守秘密。” 张飞虽然瞧不上吕布,但在大义面前,他也懂得轻重,知晓此刻联合吕布对抗曹操,对刘备、对汉室,都有着重大意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简雍的声音:“主公,陈登求见!” 刘备急忙摆手,高声道:“让元龙进来便是。” 但刘贤却眉头一皱,急忙提醒道:“皇叔,芒砀山和衣带诏之事,请你务必不要对陈登父子提及。”刘贤的眼神异常认真,直直地盯着刘备,让刘备心中一凛。 很快,刘备就明白了,陈登父子出卖过吕布,双方结下了深仇大恨,可以说关系已经不可调和。 一边是陈登父子,他们智谋过人,为自己重掌徐州立下汗马功劳,是眼下稳固徐州的重要助力。 一边是吕布,不仅杀了袁术,实力也不容小觑,且刘备和吕布都加入了衣带诏,有着共同对抗曹操、兴复汉室的目标。 于情于理,多吕布这么一个帮手,都不是坏事。 可陈登这边,似乎就显得不太好办了,这让刘备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陈登迈步走了进来,他一听到吕布派了使臣前来,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陈登目光扫向前厅内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刘备看了看刘贤,又看了看陈登,心中变得有些纠结,如同被两根绳索拉扯,让他左右为难。 衣带诏已经把他和吕布联系在了一起,除贼兴汉,营救天子,无论如何,刘备都必须坚定不移的支持这件事。 这与他一直秉持的仁义之道,以及兴复汉室的抱负,是密不可分的。 而且,不听刘贤的劝阻,离开了许都,这件事本就让刘备心里有些愧疚,所以,他不可能和吕布撕破脸,何况,眼下的情况,他也急需吕布这样的强援相助。 “不知吕布派使臣前来所为何事?” 陈登进来后,当着刘贤和高顺的面,直呼吕布的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高顺冷冷地盯着陈登,若不是身负使命,恐怕当场就要发作。 刘贤心中明白,陈登这样的态度太正常了,以他们之间的恩怨,陈登恨不能盼着吕布死,而吕布,又何尝不想亲手铲平了陈家呢。 刘贤神色从容地回道:“我此番前来,是奉温侯之命,希望和皇叔结盟,另外,淮南连年遭遇干旱,也希望能向皇叔借调一些粮草周转一下。” 借点粮食给吕布,这对刘备来说不算什么,可是陈登却明显皱起了眉头。 他冷哼一声,说道:“淮南缺粮,我徐州也没有太多余粮,前者曹操带兵屠戮彭城,徐州损失不小,皇叔的兵马也需要钱粮供养,所以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停顿了一下,陈登忽然笑了,“我听闻在下邳之时,你们曾经派兵抢了不少大户,我看这个办法不错,不妨在淮南效仿,这粮食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何必舍近求远,来找皇叔借粮呢?” 陈登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哪怕高顺脸色愈发阴沉,陈登也不在意,因为他有刘备撑腰。 刘贤看了陈登一眼,依旧很平静,“都说陈元龙是贤臣雅士,想不到火气这么大,温侯和皇叔结盟,乃是为了大义,为了汉室。为此来之前,我已经劝说过温侯了,对于和你的私怨暂且放下,要不然,按照温侯的意思,会直接要求皇叔把你们陈家父子交出来。” 第42章 刘备左右为难 刘贤的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结盟是为了大义,又不动声色地警告了陈登。 当然了,刘贤也知道,就算吕布真的这么要求,刘备也不会把陈登父子交出来。 吕布被陈家出卖,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换了谁,也得记仇,夹在中间,这让刘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使君身为当今皇叔,也深知天子在曹贼手中的遭遇,你我两家联手对抗曹贼,请皇叔今日给我一个准话,到底你同意不同意?” 刘备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匡扶汉室,乃是备生平之志!” 陈登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脸色愈发难看,显然,刘备的志向和他的志向并不一样。 他更看重徐州的利益,看重家族的利益,但刘备在乎的却是汉室! 刘贤拍手称赞道:“不愧是仁义贤明的刘皇叔,温侯和你的过往恩怨都不值一提,今后,两家应当摒弃前嫌,救驾除贼,共扶汉室!” 刘备点头,“理当如此!” “你们一路劳乏,先去馆驿歇息一下。”刘备发现陈登脸色不好,也怕事情弄僵,忙冲简雍使了个眼色。 简雍便走了过来,对刘贤和高顺笑道:“两位请随我来。” 刘贤点点头,跟刘备道了别,转身与高顺随着简雍走出前厅。 回到馆驿,高顺忍不住说道:“按说咱们就不该来,别说那陈登,就是刘关张,对温侯也是颇有成见,岂能和我们真心结盟。” “高将军言之有理,但是我们也不能意气行事。” 刘贤叹了口气,随即认真的分析道:“刘备刚刚夺回徐州,立足不稳,曹操随时就会兴兵前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淮南眼下缺粮少兵,处境也很不妙,和刘备结盟,对两家都有好处。” 高顺皱眉,不无忧虑的说:“有陈登从中阻挠,只怕结果不容乐观,我觉得刘备未必会借粮给我们。” 他也知道粮草对于当下的淮南意味着什么,那是生存的根基,是吕布能不能站稳脚跟的关键。 刘贤摇了摇头,“未必,陈登父子的确对刘备有功,且是大功,但刘备此人很有主见,尤其是在大仁大义的事情上!” 见刘贤语气非常肯定,高顺点了点头,“那好吧,且先看看再说。” 而刘备这边,陈登态度非常的坚决,压根就不赞成和吕布结盟。 刘贤高顺离开后,陈登马上就对刘备说:“皇叔,世人皆知,吕布反复无常,素无恩义,此人绝不可信,况且我们已经派人向袁绍求援,估计很快袁绍就会发兵,压根不需要和吕布结盟。” “依我看,吕布和我们结盟是假,他想要借粮才是真。” 他这么一说,张飞也有些被说动了,瓮声瓮气地说道:“俺也觉得,吕布并不会真心救驾。” 但刘备却不这么认为,首先,他的确需要吕布的帮忙。 淮南和徐州紧挨着,唇亡齿寒道理谁都懂,多这么一个盟友,对刘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吕布勇猛善战,麾下张辽和高顺也都实力不俗,他们是不可忽视的助力。 若能与之携手,共同对抗曹操,徐州无疑将更加稳固。 过了一会,刘备道:“不管怎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吕布真心要救汉室,对我们,对汉室,对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大的幸事。” 何况即便袁绍发兵相助,他也只是为了对付曹操,而不是真心为了汉室。 但是吕布却曾经亲手铲除了国贼董卓,现在又杀掉了篡逆的袁术,对汉室,吕布是有功之人! 为了安慰陈登,刘备本想说出衣带诏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芒砀山也好,衣带诏也好,都是非常机密的事情,一旦走漏了消息,会害死很多人。 陈登不管怎么劝,刘备都没有动摇,至于粮食,刘贤提出要借十万斛,刘备考虑到陈登的感受,只给了一半,五万斛。 刘贤也不嫌少,本来,他就多说了,做生意还讲究个讨价还价呢。 如果一开始张口借五万,可能人家只给两万! 临离开的时候,刘贤再次叮嘱刘备,“芒砀山有我们的人,这件事请你务必要保密!” “放心,我知道轻重!” 刘备深知此事的利害关系,当即认真点头。 刘贤再次看向张飞,张飞马上咬牙瞪眼,不满地嚷嚷道:“别这么看我,你分明是不相信俺老张。” 刘贤语重心长地说:“温侯此番去淮南就是为了招兵买马积攒力量,然后将兵力转移到芒砀山,从而等待良机奇袭许都,皇叔不是外人,所以我没有隐瞒。” “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天子匡扶汉室,淮南随时都可以舍弃,但天子却不可不救!”刘贤声音激昂,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天子是汉室的象征,只有救出天子,方能凝聚人心,真正做到奉天讨逆。 这番话,让刘备又多了几分敬意,看来,吕布并不只是嘴上说说。 刘备甚至猜到了,吕布的改变,和刘贤有很大的关系。 “你我两家联手,大事必成!别忘了,那城中还有国舅等人愿意做我们的内应!” 刘备再次点头,“放心,这些事我绝不会对别人提及。” 随后,刘备也看了张飞一眼,张飞谁也不怕,唯独就怕刘备,他当即说道:“大哥,俺知道了,绝不会对外人说的。” 随后,刘贤拱手和刘备道别,直到目送着他们彻底远去,刘备依旧站在城门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喃喃的说道:“难道吕布真的变了?” 从下邳看到吕布打出“除贼兴汉”的旗号,刘备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吕布又加入了衣带诏,刘贤还劝他留在许都做内应。 现在,芒砀山的事情,吕布接下来的计划,人家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自己,这让刘备不得不相信,吕布似乎真的要救天子。 关羽站在刘备身旁,丹凤眼眯着,也在思索着什么。 张飞却还是半信半疑,他挠了挠头,嘟囔道:“依我看,陈登说的不无道理,吕布要救汉室,未必是真的,或许是他自知名声太臭,所以故弄玄虚,借此想挽回一些名声。” 第43章 倒霉的严象 陈登的话明显对张飞起了作用,“咱们这一次借给他们五万斛粮食,可他们却只是说了一番毫无用处的大话,曹操真要杀来,吕布会来相助吗?俺是不信啊。” “但愿吕布能出手相助。”其实,刘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对吕布的人品,刘备心里一直打着问号,一个大大的问号! 关羽插了一句,“吕布姑且不论,那刘贤,我觉得应该是个可信之人!” 刘备点头,随即皱眉道:“不错,为何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此人心思缜密,条理清醒,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张飞大笑道:“他说话确实讨人喜欢!想不到竟甘心为吕布效力。” 回去的路上,刘贤又给臧霸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 虽说刘备占据了徐州,但眼下也只是占据了彭城、下邳和小沛这些地方,臧霸依旧占据沿海一线,保持着军事上的独立性。 这一点,很让刘贤敬佩,不管谁做徐州的老大,都不能忽视臧霸,他俨然成了徐州一个超然的存在。 “臧霸不过是个墙头草罢了,此等背主无义之人,令人齿冷!” 高顺冷哼了一声,直到现在,他依旧对臧霸耿耿于怀。 刘贤笑了笑,说道:“高将军,要是别人都能像你一样,那徐州也就丢不了了。” “昔日,主公对陈家父子那么器重,按说他们理应真心辅佐温侯,可实则,在他们眼里,压根就不希望把徐州交给温侯,至于臧霸,他考虑自身的利益,明哲保身,也算情有可原,若是世人都知忠义二字,别说徐州丢不了,这汉室压根也乱不了!” “我很欣赏将军的人品,但是,咱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我们已经挺过了最难熬的局面,接下来,只要运筹得当,我们的局面只会越来越好!” 高顺静静地听着,细细的品味着刘贤的话,他虽然不善言辞,但也明白,刘贤说的不无道理。 刘贤给人讲道理,更像是朋友间在谈心,既不炫耀,也不会站在高处对人说教,这让高顺觉得很舒服。 一边赶路,刘贤接着说道:“忍让并非软弱,今日的退,是为了日后不再退,今日的忍,是为了日后不再忍!” “你看刘备,我就很佩服他,为了消除曹操对他的戒心,在许都放下姿态种菜灌院,行韬晦之计,不容易啊。主公和刘关张的芥蒂,和陈登父子的恩怨,都应该先放一放。” 高顺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一切就按你说的做吧。” 他不善谋略,高顺更喜欢执行命令,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刘贤指了指脚下的地面,“我们在淮南,今后要保持和芒砀山的联系,和刘备结盟,我们就能来去自如,若是曹操控制了徐州,此路就不通了。” “还是你想的长远。” 刘贤只是回一微笑,不管说了什么,做过什么,都没什么好炫耀的。 在刘贤看来,这是应该做的。 做外卖员要抢单,要努力赚钱,现在来到乱世,他也要积极表现,争取混的更好。 ………… 且说严象被曹操封为御史中丞,担任此番出征淮南的督军,带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一路来到了寿春。 本想着先在寿春落脚驻军,再追击袁术,可队伍才刚到寿春,严象就觉得不对劲。 城楼上高高的竖着一杆大旗,旗翻招展,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吕字。 “吕?莫非是吕布?”严象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吕布听说城外来了一队兵马,也急忙登上了城楼,张辽则跟在他的身旁。 认出吕布后,严象顿时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曹操是让他来打袁术的,没想到,难度提高了,竟然碰上了吕布,这仗可怎么打啊? 吕布现在的兵马还不到两千人,但面对严象,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当即带着一千人马杀出城外。 严象嘴角一阵抽搐,面对吕布,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一阵大笑,“这几日我正好手痒,识相的速速归降,如若不然,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一千人对五千人,优势在我! 严象这边全都吓得不轻,不少兵卒瞧见吕布心里默默打鼓,纷纷生出了畏惧之心。 张辽手持大刀,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敌兵,只待吕布一声令下,他马上就会毫不留情的杀过去。 严象犹豫再三,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下令进攻。 吕布一抖丝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焰,“正合我意,儿郎们,随我杀!” 话音刚落,赤兔马已经冲了出去,吕布一马当先,张辽路昭等人紧随其后,一千人直接朝着五千人发起了冲锋。 马蹄轰鸣,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闪耀着寒光,好似死神的镰刀,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这一千人的队伍,虽在数量上远远不及对方,气势却丝毫不弱,战马狂奔,杀气冲天。 吕布冲入敌阵,如同虎入羊群,瞬间搅得敌军大乱。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在阳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能撕裂空气。 画戟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敌人纷纷毙命,惨叫连连。 一名敌兵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举着长枪妄图抵挡,吕布只是轻蔑一笑,手中画戟如蛟龙出海,随手一挑,那敌兵便被挑飞很远,重重地摔落在地,当场没了气息。 自从下邳突围后,吕布一直待在芒砀山,对于一名傲视天下的武将来说,长久待在山中,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前几日追击袁术,刘贤的计策又损又精妙,吕布愣是没有出手的机会,实在手痒得紧。 此刻,他终于迎来了战斗,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发泄一番。 一名曹军校尉,举枪刺来,吕布看也不看,手中大戟横扫而出,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 那校尉只觉虎口发麻,兵刃登时就飞了出去。 对方大惊失色,刚一愣神的功夫,方天画戟又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来,直接将他挑了起来。 将近两百斤的壮汉,在吕布手中却如同轻飘飘的稻草人,被他单手高高挑在半空中,那画面仿若天神举起了凡人,尽显吕布的神力。 吕布随手一抛,敌将便已远远的飞了出去,砸落在人群中,又接连砸倒了好几个。 周围的敌兵吓得目瞪口呆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第44章 我哪里不如刘备 越杀吕布越兴奋,敌人的鲜血溅染在他的身上,如同为他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战甲,更激起了他的血性。 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尽情的挥舞,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必杀的决心,赤兔马也撒开了欢儿,尽情的在敌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吕布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混乱,惨叫声不住的响起,一个又一个曹兵倒翻在地上,犹如被狂风席卷的麦浪,脆弱而无助。 张辽、路昭、朱灵等人也都不含糊,他们紧紧跟随在吕布身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在争抢着奋力杀敌。 张辽挥舞着大刀,刀光霍霍,每一刀落下都能砍翻一片敌人,他的眼神始终冷峻,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果敢。 虽然张辽勇猛善战,但是在吕布的身边,他的能力并没有得到彻底的发挥,而且吕布对他的信任也略有欠缺。 即便是再多的敌人,张辽始终不慌不忙,紧握大刀,勇猛向前。 刀锋呼啸,犹如厉鬼索命,或劈或砍,招式凌厉,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 众人奋勇向前,虽然兵力只有一千,在吕布张辽的带动下,全都斗志昂扬,战意澎湃,那股子拼命的劲头,让严象的兵将无不心生畏惧。 在吕布等人的勇猛冲杀下,严象很快就抵挡不住,阵脚大乱,士兵们四处逃窜,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更有甚者,直接丢掉了兵刃,吓的原地投降。 严象大声呼喊着,试图组织队伍继续冲杀,可是兵败如山倒,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喊杀声中。 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听他指挥,队伍彻底被吕布冲的乱了套。 吕布杀得兴起,他很快在混乱的人群中锁定了严象的位置,双腿一夹赤兔马,直奔严象冲了过去。 严象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慌乱地指挥身边的护卫抵挡。可这些护卫在吕布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根本不堪一击。 吕布手中画戟一挥,几名护卫便惨叫着倒下,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残叶。 严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瞅着吕布将一个又一个人挑了出去,鲜血飞溅,残肢乱飞。 严象妈呀一声,拨马就逃,那狼狈的模样,与吕布的英勇突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场战斗,最终吕布大获全胜。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严象只带着两千多人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战后,吕布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死尸,心中越发的豪情激荡,虽然只是牛刀小试,但他还是找回了丢失已久的自信与荣耀。 这份自信和荣耀只来自战场,玩弄阴谋诡计,吕布不擅长,但一旦上了战场,吕布便犹如战神降临! 随后,他命令张辽继续追击。张辽刚离开不久,刘贤便回来了。 刘贤身后长长的粮车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满载着希望缓缓而来。 吕布一瞧见刘贤,便笑了,他催马迎了过来,说道:“子山,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有了粮食,我们就能在淮南立足了。” 吕布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欣慰,在这乱世之中,粮食无疑是生存的根基。 没有粮食,别说招兵买马,连生存都是问题! 刘贤一开始提议向刘备借粮,吕布还拉不下脸,不想向刘备低头。 可是现在看来,随着收拢的兵马越来越多,粮食的问题无疑是摆在吕布面前的头等大事。 刘贤赶紧让人将粮食运进城中,至于刚刚发生的战事,吕布也告诉了他。 区区一个严象,远路而来,已是疲兵,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 得知张辽已经去追击敌人了,刘贤也就放心了,这一战下来,吕布又收拢了一千多降兵,这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吕布下了马,两人并肩同行,刘贤便把去徐州见刘备的经过,告诉了吕布。 吕布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我就知道陈登会从中作梗,日后陈家父子我必杀之!” 陈登的背叛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吕布的心头,每每想起,便让他怒火中烧。 刘贤笑了笑,说道:“陈家的根基就在徐州,主公若要报仇,不必急于一时,就算徐州换了主人,陈家父子也跑不了。” 当务之急是扩充实力,站稳脚跟,而非意气用事。 吕布点头,眼中的怒火稍减,“子山,你说这陈登父子,先是背叛了我,今又背叛了曹操,他们怎么就偏偏看好刘备了呢?” 人比人,气死人,吕布很郁闷,我哪里比不上刘备? 之前,自己不论武艺还是实力,都不逊色于刘备,可为何陈登父子却如此轻易地就背叛了他。 这让他越想,心里越窝火! “主公,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刘贤先给吕布打个预防针,他这种聊天的方式,并不会让吕布反感。 “说吧!”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态平静下来。 “刘备素有仁义之名,只要一提到刘备,别人就会这么认为,这仁义已经变成了刘备的招牌,他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且他身边还有关羽、张飞等猛将,陈登父子看重的正是这些。” “而主公你,过往的行事作派,让很多人,尤其是世家中人甚是轻视,主公自己也曾经说过,在别人眼里你只是一介武夫!世家最不喜欢的恐怕就是依附于武夫了。” 虽然这话扎心,但刘贤不得不说,他语速很慢,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吕布的脸色。 语言是一门艺术,要尽量控制在一个尺度内,至少,不能真的把吕布给激怒。 吕布听在耳中,果然眉头渐渐皱起,脸色愈发难看。 “武夫”“反复无常”“三姓家奴”这些词眼,吕布是最忌讳的,谁说就跟谁急。 “哼!” 最终,他也只能冷哼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刘贤见吕布情绪有些低落,赶忙安慰,“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说。现在我们除贼兴汉,这才是大仁大义的事情,就连刘备,也不得不敬佩主公。” “一旦我们救驾成功,主公便可彻底正名,不用再理会任何人的非议!” 第45章 吕布老大不小了 吕布缓缓吐出了一口闷气,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些许。 “主公,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刘贤停下了脚步,非常认真地看向吕布。 “什么?”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脚步也随之顿住,等待下文。 “主公,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刘贤目光真切,毫无轻视或者训教之意,吕布从他的眼中完全能够感受得到,这纯粹是出于真心的提醒。 吕布登时沉默了! 刘贤是在提醒他,人生白驹过隙,不过匆匆几十年,吕布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不能再浪了。 如果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过了一会,吕布重新迈步往前走去,他的脚步明显变的沉重了。 他沉思着,眉头不时地皱起,仿佛心中正有千头万绪在翻涌纠缠。 街上有些冷清,给人一种荒凉孤寂之感。寿春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许多人都逃离了这里,不少世家豪族也纷纷举家搬走。 只因袁术此前在此地的统治太过暴虐,太能折腾了。 无论袁术走到哪里,哪里便马上被搅得鸡犬不宁,人畜不留,百姓苦不堪言。 但刘贤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只要妥善安抚百姓,推行惠民的法令,这里一定能够重新焕发活力,再次成为繁荣之地。 一直走到郡府门前,吕布才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释然与信任:“子山,今后在我面前,你不必讳言,我相信你定会真心助我。” 与陈宫相比,刘贤更对他的胃口。 陈宫智谋过人,可总是围绕着怎么打、怎么守、怎么争霸这些事情。 刘贤所做的,却是在挽救他的名声,挽救他的人生。 “贤定当效犬马之劳。” 刘贤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你这次出使徐州,不负所望,陪我一同去家中小酌几杯吧,就当是为你庆功了。” 吕布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几分亲近之意。 走了一会儿,吕布又说道:“其实,我很少请人来家中饮宴。” 刘贤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了然。吕布不禁问道:“莫非你知道缘由?” “略知一二。”刘贤神色从容,不卑不亢。 “主公家有娇妻美妾,小姐也是人中之凤,让外人来家中赴宴,本就男女有别,多有不便,何况将士们多是些粗人,恐怕会让夫人和小姐不喜。” 吕布听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欣慰。他极为宠爱妻女,放在后世,估计是个顾家暖男。 一群五大三粗、不懂礼数的兵将,来他家中喧闹,别说妻女不会喜欢,他自己看着心里也觉得别扭。 但对刘贤,吕布却极为欣赏,何况,刘贤虽是武将,言行举止却并不粗鲁。 平日里显得很温和,透着几分文雅之气。 吕布的家人也被接来了,刚一进院,就遇到了吕玲绮。 吕玲绮刚刚练完剑,额头微微有些汗珠,更衬得她英姿飒爽。 见到刘贤,她眼睛一亮,笑着走了过来,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灿烂而明媚。 刘贤彬彬有礼,恭敬地说道:“见过小姐。” “父亲,这次多亏了刘贤,母亲来到这边,可高兴了。”吕玲绮一脸的雀跃,走到吕布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吕布看了刘贤一眼,神色有些尴尬,“之前在芒砀山,她们一直都住不惯,为此还和我吵闹过。” 刘贤笑了笑,温和地说:“夫人和小姐都是金枝玉叶,在山里住不惯,这很正常,其实何止是她们,我们这些大男人,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形势所迫而已。” 刘贤这么一说,吕玲绮顿时笑了,点头赞同道:“就是啊,父亲当时还说母亲不晓事,不顾大局,传出去让他丢了颜面。”说着,还调皮地冲吕布扮了个鬼脸。 刘贤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了些:“小姐,住不惯我能理解,但是,当时我们没有立足之地,必须忍耐,你们是主公的家人,自然要和主公同甘共苦,同进同退,有些事,该忍耐就得忍耐。” 严氏和吕布吵架的事,刘贤也有所耳闻,因为两人不止吵了一次。 只不过将士们即便听到,也只能假装没有听到,毕竟这是吕布的家事,没人敢多嘴。 “你……” 吕玲绮气鼓鼓地瞪了刘贤一眼,她很想说,你胆子倒不小,敢这么说我母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心里清楚,父亲能有今日,刘贤功不可没,她又怎会真的生气呢。 刘贤诚恳地说道:“若是言语冒犯,我向主公和小姐道歉。” 别看现在脱险了,吕布也有了落脚之地,但是,对严氏的很多做法,刘贤并不认同。 就如陈宫几次献计,吕布之所以没有采纳,皆是因为严氏从中作梗。 刘贤相信,严氏本人心并不坏,只是有时候眼界有限,她的一些做法,却险些坏了大事。 吕布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脸色稍稍有些尴尬。 吕玲绮凑近了刘贤,故意瞪了一眼,小声说道:“你还真敢说啊。” 刘贤回以微笑,没有再继续解释。 过了一会儿,严氏和貂蝉走了过来。严氏身着华服,妆容精致。 她一见面就对吕布说:“夫君,这座府邸恢宏气派,亭台水榭应有尽有,我和妹妹逛了一上午,都还没有逛完呢。” 声音轻柔婉转,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停顿了一下,严氏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若是那宫殿不被烧掉,就更好了。” 袁术临走前,虽然没有火烧寿春,但却一把火把他称帝后修的宫殿烧毁了。 刘贤刚才就已经远远的瞧见了有一大片黑黢黢的废墟残垣,只不过刚刚进城,他还没有亲自过去“瞻仰袁术罪孽的巢穴” 吕布的笑容愈发勉强,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刘贤,对严氏说:“此番我们能在淮南安身立足,这都是子山的功劳。” 严氏看向刘贤,点了点头,眼中并无太多热情。貂蝉却嘴角含笑,满是善意。 等两人离开后,吕布命人摆酒设宴,吕玲绮并没有离开,吕布也便由着她。刚刚打了胜仗,又从徐州借来了粮草,吕布心情不错。 他举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顿感畅快淋漓。 “子山,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吕布放下酒盏,看向刘贤,眼中满是期待。 此刻的他,已然将刘贤视为心腹智囊,愿意倾听他的看法。 第46章 主动示好 刘贤微微低头,双目微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如同一位从容布局的棋手。 “我们初来乍到,淮南尚未安定,主公当下首要之事,应该是张榜安民,稳定人心。” “另外,这淮南大量的田地荒芜,我们应当效仿曹操屯田的做法,广纳流民,鼓励屯田。” “再者,对于我们周边的势力,也不宜贸然挑起争端,不妨主动示好,尤其是庐江的刘勋,尽量不要和他发生争斗。” “刘勋?” 吕布听到这个名字,喝了一口酒,习惯性地冷哼了一声,明显不屑。 刘贤顺手拿起筷子,将面前盘中的酱肉轻轻拨弄,试图摆出一个简易的地图。 吕玲绮瞪大了那双迷人的眼睛,如同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身子凑了过来。 刘贤解释道:“我们刚来这边,孙策、刘勋他们具体的位置,我虽然不太清楚,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寿春在这,刘勋的庐江在这,位于我们的南面,孙策紧挨着刘勋……大概在这。” 刘贤的手指在酱肉间移动,比划着位置。在这乱世争霸的时代,掌握地图至关重要。 当然了,地图不能太精确,只说个大概位置,免得吕布把自己当成什么都懂的妖孽。 “刘备在我们正北,江夏的黄祖在刘勋的西边。” 刘贤将各方势力的位置一一指明,随后抬起头,看向吕布。 吕布盯着那盘被摆弄成“地图”的酱肉,眼中满是疑惑。 吕玲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悦耳,“这怎么看,都还是一盘酱肉啊。” 吕布也被这笑声感染,紧绷的面容瞬间松弛下来,随即,让人取来笔墨纸砚。 刘贤铺开纸,提笔蘸墨,在纸上简单地画了一个草图,然后分别标上各方势力的名字。 如此一来,原本复杂的局势一目了然,简单易懂。 吕布仔细端详着草图,不过片刻后,脸上又浮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陈登、刘勋、孙策,在我看来,都不足为惧。这刘勋不过是袁术的一名部将,连袁术都被我们除掉了,区区一个刘勋,直接夺了他的庐江便是,何必要向他示好呢?” 吕布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凭他胯下马、手中戟,根本不把刘勋放在眼里。 “主公!” 刘贤加重了语气,提高了音量,试图将吕布从那过度的自信中拉回来。 此时的吕布,似乎已然幻想着马踏庐江的美好场景,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壮志之中。 过了一会,吕布略带疑惑地看向刘贤。刘贤伸手指向北方,神色认真的提醒。 “我们的首要目标,在北面,在许都!救驾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我们要尽快的发展壮大,提升实力,而不是与人硬碰硬的拼斗!” 若一味逞强好胜,过早地卷入周边纷争,消耗自身实力,那救驾大业、逐鹿中原都将化为泡影。 “我承认,真要打起来,咱们也不用怕他们,说不定刘勋的首级一定能被主公取下,可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主公想过没有?” “这?” 吕布一时语塞,刚刚的意气风发瞬间消散,陷入了沉默。 “咱们初来乍到,就算勉强收拢了一些降兵,总共也不过才几千兵马,而刘勋早就脱离了袁术,在庐江经营了多年,根基已然稳固。” “且皖城又是一座坚城,城高墙厚,防御甚严。我们若要强行攻打,谈何容易?” “若我们和他陷入焦灼,一旦北方袁绍和曹操两家打起来,局势大乱,恐怕我们也腾不出手来去救驾了。” 刘贤语速不快,但字字句句都如重锤,敲打着吕布的心。 吕布听着刘贤的分析,也不得不承认,刘贤所言句句在理。 见刘贤侃侃而谈,从容洒脱,那认真和自信的样子,让一旁的吕玲绮不禁看得怦然心动。 她自幼跟随父亲在乱世中漂泊,见惯了铁马金戈刀光剑影、可像刘贤这般凭借智谋、沉稳应对局势的人,却极为少见。 平日里,她多是看到父亲凭借武力横扫千军,鲜少见到父亲被人说服。 可此时此刻,吕布几次张口,却都不知该说什么,那副模样让她既觉新奇,又对刘贤的智慧更为钦佩。 “打刘勋,我们有实力打,也能打赢,但没有必要打,何况,刘勋算起来,他也是汉室宗亲,我们打他,对主公名声不利!” 刘贤不忘肯定吕布的实力,但是一个要救汉室的人,却对汉室宗亲出兵,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 消化了一会,吕布又问道:“不打刘勋,那我们如何扩充实力?难道要打孙策?反正陈登和刘备现在是一体的,指定是不能打的,至于江夏的黄祖,离我们也太远了。” 刘勋就在眼皮子底下,紧挨着自己,从心理上,吕布还是很倾向于拿刘勋先练练手,吃掉这块肥肉。 “主公,天下大势,本就瞬息万变,我们不打刘勋,并不代表日后没有机会夺取庐江。” 刘贤微微一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同时抛出诱饵,勾起吕布的好奇心。 “此话何意?” 刘贤指了指孙策的地盘,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这个笑容,吕布熟悉,之前刘贤谋划追击袁术的时候,还有伏击路昭朱灵的时候,都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我们不打,不代表别人不打,孙策自从脱离了袁术后,挥兵越过长江,一路横扫,大有要推平整个江东之势。” “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而他的野心并不止于此,必然对庐江也志在必得。只要我们耐心等待,一旦孙策按耐不住,对刘勋动手,到那时,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你好狡猾啊。”吕玲绮忍不住笑出声来。 吕布闻言,也被逗笑了,厅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些许。 刘贤神色坦然:“我就当小姐是在夸我了。”说着,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酱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汉末的调料虽然不像后世那般丰富,但葱、蒜、酱油、醋、盐、花椒也已一应俱全。 刘贤心中暗自感叹,若是此时能有辣椒和孜然,那这酱肉的滋味,必定更加美妙。 他不由想起后世“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惬意美味。 吕玲绮和吕布在一旁看着刘贤的举动,吕布愈发的欣慰。 刘贤咽下口中食物,笑着做了一句总结:“只要最后能把肉吃到嘴里就行,结果胜于一切!” 第47章 刚柔并济 “主公,袁术倒行逆施,早已引得众叛亲离,你看孙策、刘勋、还有那雷簿陈兰等人,昔日都曾是他的部下,结果,全都和他分道扬镳了。” “另外,这淮南境内也是盗贼四起,大大小小的草寇多如牛毛,他们肆虐百姓,破坏安宁。我们接下来不必留情,对这些盗贼该收降的收降,该剿灭的剿灭。” 吕布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他采纳了刘贤的建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刘贤又提议道:“主公可派人前去拜见孙策,表明我们无意相争的态度,我亲自去一趟皖城,拜访刘勋,只要咱们不主动招惹他们,我相信他们也绝不会擅自和我们发生冲突。” 酒宴之后,吕布便开始写信。写完他放下笔,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吕布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子山,以前我可很少给人写信啊。” 他更习惯用手中的方天画戟解决问题,那才是他最擅长的方式。 “主公武艺超群,纵横沙场,无人能敌。但一味的靠武力,是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如今这乱世局势复杂,今后主公恐怕要多用用笔杆子啊。” 有句名言,刘贤很想送给吕布。 喜欢用剑杀人的,终将也会被剑所杀! 离开后,吕玲绮跟了出来,她主动问道:“你最近的剑练得怎么样了?” 刘贤真诚地说道:“多谢小姐指点,我进步了很多。” 吕玲绮见他这般回答,轻轻白了一眼,那嗔怪的模样煞是可爱,“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是故意要教你的。” 刘贤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暗自想着:这很难猜吗? 刘贤继续往外走,脚步不紧不慢,却透着几分沉稳。 见吕玲绮跟了上来,刘贤轻声提醒道:“你好像还没吃饭呢吧?” 吕玲绮一怔,这才恍然惊觉,不知不觉就跟了出来,刘贤若不提醒,自己这是要跟着他回家吗? 顿时俏脸一红,仿若天边的云霞染上了红晕,她轻咬下唇,转身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慌乱。 刘贤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他早已看出来了,吕玲绮对自己有好感。 吕布麾下大多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整日里只知舞刀弄枪,谈论的也多是行军打仗之事。 搁吕玲绮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情思萌动之时,想在这周围寻个能谈得来的异性,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至于想找个俊朗飘逸的世家公子,那更是难如登天。一来,身边确实没有这样的人;二来,自从被陈家背叛后,吕布和世家之间便好似结下了死结。 下午,刘贤便邀请纪灵、杨弘等人一同来到了那被烧毁的宫殿前。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破败的画卷,残垣断壁,焦黑一片,砖石散落各处,触目所及,惨不忍睹。 杨弘沉默了好久,才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中,满是对眼前破败的痛惜。 至于纪灵,两眼无神,好像还深陷在袁术覆灭的阴影之中。 “大兴土木,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财,结果一把火又给烧了。”刘贤脸色沉了下来,透着几分冷峻与愤怒。 “我说二位,难道到现在,你们还觉得袁术值得追随吗?他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值得你们敬佩拥戴呢?” 两人全都无言以对,仿佛被点了哑穴。自从归顺后,他们的心里便一直忐忑不安。 吕布没有好好安抚他们,张辽、高顺这些嫡系将领,对他们也心存轻视。 唯独刘贤,主动把他们找来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翻旧账!” 刘贤看向两人,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他目光诚挚,透着几分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们既然已经归顺,咱们便是自己人,自当摒弃前嫌,共同辅佐温侯。” 杨弘微微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愿意为温侯效力。” 纪灵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已经归降,某便不会再有二心。” “这样吧,稍后我要前往庐江,见刘勋一面,你们就陪我同往吧。” 吕布有些冷落他们,刘贤必须要做一个粘合剂,尽量地让他们不被疏远,都能甘心情愿地辅佐吕布。 再者,刘勋和他们都是袁术的部下,彼此相熟,见面后,凭借这层关系,说不定能让刘勋对吕布少些敌意。 反正,刘贤绝不相信,刘勋会有替袁术报仇的心思。 众人一番收拾,刘贤精心挑选了不少珍宝,皆是价值不菲之物,作为要送给刘勋的礼物,这些珍宝自然都是从袁术手里得来的。 临出城的时候,碰巧张辽回来了。只见张辽威风凛凛,身后跟着一众士兵,还生擒了严象,另外,又带回了不少降兵。 互相打过招呼后,张辽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马车上的几个大木箱,见那箱子沉甸甸的,不禁有些吃惊。 “子山,我们刚到淮南,这里百废待兴,我们钱粮本就不足,你…你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要送给那刘勋。” “文远!” 刘贤耐心解释道:“你说的对,很对,但我已经和主公商量过了,我们初来乍到,当以和为贵,不宜树敌。如今这淮南之地,局势错综复杂,周边势力虎视眈眈,能以些许珍宝换来安宁,与刘勋交好,为我们争取发展的时间,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贤一开口,就肯定了张辽,这让张辽心中的那丝不满也消散了些许,他只能报以苦笑:“你啊,总是有话说,算了,既然主公已经允诺,那便路上多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吧。” 出城后,一开始刘贤想保持低调,没有亮出旗号,只想着悄无声息地赶路,以免引人注意,多生事端。不料,还没有到合肥,就遭遇了一伙山贼。 人数不多,只有几十人,且一个个衣衫褴褛,手里的武器更是破旧不堪,有一半人手里拿的竟是棍棒,俨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呔!把钱财全部留下,否则,就杀了你们。” 为首一个大汉,满脸虬髯,举着一口大刀,就他一个人骑着马,那匹马瘦骨嶙峋,显得很寒酸。 第48章 路遇鲁肃 刘贤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如同在审视一群有趣的物件,忍不住笑了,笑容透着几分戏谑。 “你笑什么?”山贼头目怒了,瞪大了眼睛,仿若铜铃。 “你们这也太寒酸了吧,要打劫别人,至少手里得有像样的兵器吧?再说这拦路所喊的话,也忒没有气势了。” 刘贤边说边摇头,显得很失望。 刘彪有些发懵,这什么人?俺打劫了这么多次,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 别人要么被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跪地求饶,可眼前这位竟然对他说教,教他怎么打劫。 “你们应该这么喊。”刘贤清了清嗓子,然后提气大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瞧瞧,这多有气势啊。” 刘贤一番话,把纪灵等人全都给逗笑了,山贼们面面相觑,都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刘彪气急败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你分明是在消遣我,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 说着,刘彪催马就冲了过来,那咬牙瞪眼的架势好像要将刘贤生吞活剥。 刘贤看了纪灵一眼,只一个眼神,纪灵便心领神会,一抖丝缰冲了过去。 廖化在一旁,也想上去一展身手,刘贤能明显看出他眼中跃跃欲试的那股气势,但是,有纪灵一个人就足够了。 刘彪自以为有几分蛮力,可谁料,只一个回合,兵刃就被纪灵的大刀给磕飞了。 刘彪吓了一跳,拨马就跑,那狼狈的模样,与之前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才刚刚掉头,背后呼的一声,纪灵的刀就到了。随着一声惨叫,刘彪便重重地摔落马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随后,纪灵犹不觉得过瘾,直接朝着剩下的山贼冲了过去。那些山贼哪里是纪灵的对手,被砍倒了几个,剩下的便惊慌而逃。 有几个跑得慢的,乖乖地丢掉了手里的棍棒,认命般的投了降。 战斗迅速就结束了,刘贤望着那些丢盔弃甲的山贼,说道:“在下刘贤,现在淮南已归我家主公吕布掌管,若尔等真心归顺,可前往寿春。” 刘贤着急赶路,不便将他们带在身边,便让廖化拿出一些钱财分给了他们。 等离开后,杨弘心中不解,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他们拿了钱不去寿春吗?” 刘贤淡淡的笑了笑,“去不去随他们,一群手拿棍棒的人,大都也是生活所迫,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杨弘默然点头,心中对刘贤的仁善又多了几分敬佩。 他感叹道:“说起来,这也是被袁公所害。” 袁术在淮南,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许多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如今看来,这些山贼,也是可怜人。 继续往前赶路,刘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直接打出了吕布的旗号。 那些小股的山贼见了,如同老鼠见了猫,不敢主动招惹他们,纷纷避让。 走着走着,遇到一伙在路边歇脚的人,人数不下几十人,大都是壮健的仆从,他们身体彪健,还带着兵刃,环绕在一位青年文士周围,犹如众星拱月。 身后的马车上,居然还有灵柩,刘贤顿感惊奇。 那位三十左右的文士,面容敦厚,眼神深邃,他一瞧见刘贤这些人,马上站了起来,眼中透着深深的警觉。 淮南盗贼横行,带几个护卫倒也很正常,可是这人却带着几十名护卫,这阵仗,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公子。 “我们也停下歇一歇吧。”刘贤开了口,吩咐道。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位青年文士。 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各自揣测着对方的身份与来意。 双方的护卫都自觉地握紧了兵刃,一场无形的较量拉开序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刘贤主动打破这僵局,他微微拱手,声音平和而有礼:“不知尊驾是何人?可否告知名讳?” 那文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袍,透着几分文人的儒雅。 随后,他拱手回道:“在下鲁肃!鲁子敬,东城人士!” “鲁肃?” 刘贤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惊喜。 “久仰,久仰,在下刘贤,刘子山,中山人士。” 没想到竟在此地碰到了鲁肃,这可是日后名震东吴的股肱之臣。 不过,一听到东城这两个字,刘贤便明白了,因为东城本就属于袁术的地盘,自然现在也属于吕布的了。 鲁肃见刘贤笑容可亲,如春风拂面,心中那因陌生与戒备而产生的不安也消减了几分。 刘贤立刻让纪灵、杨弘等人准备饭食,趁着休息,让大伙好好补充一下。 此去庐江,路途遥远,一时半刻也到不了。 趁着歇脚的这会儿功夫,也好和鲁肃聊一聊。 刘贤准备了一些酱肉,那酱肉色泽诱人,香气四溢,还拿出一些米酒,他笑着对鲁肃说:“子敬若不嫌弃,我请你小酌一杯。” 鲁肃摇头,“抱歉,我家中有至亲故去,实在不宜饮酒。”言语间,透着几分哀伤。 刘贤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你请节哀。” 随即刘贤把手一挥,便让人把酒收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纪灵刚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见刘贤看了过来,虽然有些郁闷,但也只好把酒也放下了。 鲁肃见刘贤如此通情达理,心中不禁对他顿生好感。 刘贤接着邀请:“即便不能同饮,相逢是缘,你我也可好好地长谈一番。” 鲁肃见刘贤这般热情,也不再拘谨,迈步走了过来。 两人在路边青石上坐下,刘贤便主动询问起他的情况,鲁肃倒也没有隐瞒,“我的祖母前些日子故去了,我刚刚从曲阿返回,要护送祖母回故土安葬,让老人家入土为安!” 鲁肃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奶奶长大,老人都讲究落叶归根。 “哦?原来如此,子敬,你当初是不肯为袁术效力,才离开东城的,对吧?” 鲁肃点头,“袁术倒行逆施,自掘坟墓,我岂能与之为伍。三年前,袁术想让我做东城的县长,我没有答应。” 鲁肃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在他看来,袁术绝非明主,不值得他为之效力。 第49章汉室还有救吗 刘贤深表赞同:“不错,换了我,我也不会为袁术效力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不妨我帮你引荐一下,一同辅佐温侯,你意下如何?” 鲁肃之才,若能为吕布所用,必能如虎添翼,这才说了几句话,刘贤便开始挖孙策的墙角了。 其实,这个时候,鲁肃虽然搬家去了曲阿,但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辅佐孙策。 他只是不想待在淮南,不想搭理袁术才离开的,对于未来的出路,并没有完全拿定主意。 “这?” 鲁肃眉头顿时一皱,他心想,这人怎么如此直接。 初次见面,便抛出这般邀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袁术篡逆,死不足惜,现已被我们所杀,温侯志在除贼兴汉,子敬的家就在东城,若要择主,何必舍近求远呢?” 刘贤见鲁肃犹豫,便进一步劝说,言辞恳切。 鲁肃见他如此执着,他反问道:“温侯名声如何,可否据实相告?” 刘贤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不慌不忙抓起一张胡饼,悠然自得地掰开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又吃了一块酱肉,动作娴熟而自然。 鲁肃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人似乎与众不同。 说他是武人,他一点都不粗俗,言行举止间透着文人的儒雅。 说他是文人,但又带着武人的豪迈。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可谓暗藏玄机,我若实言相告,似乎对温候有些不敬,若不能对你直言,又显得我没有诚意。” 刘贤仿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又舒展开来。 刘贤叹了一声,感慨道:“温侯之前,的确名声不太好,但他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子敬,袁术倒行逆施,篡逆称帝,这种事,温侯永远都不会做的。曹操屠戮百姓,杀害名士边让,这种事温侯也不会做的!” “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对自己人,温侯一向有情有义,恪守底线,至于大义方面,就凭国贼董卓死于温侯之手,凭此功绩,便足以青史留名,光照四方!” 刘贤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 “你刚从江东返回,想必对孙策有所了解,那你觉得孙策如何?” 鲁肃憨厚的笑了笑,回道:“孙策骁勇盖世,人称小霸王,他不仅继承了孙坚的勇猛,也为人豪爽,礼贤下士,体恤部下,年纪轻轻,就闯下了偌大的基业,将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言语间,透着对孙策的钦佩与看好。 刘贤点头,表示认可:“你说的这些,我并不否认,不过,在社稷大义面前,我却不敢恭维。” “此话何意?”鲁肃有些疑惑。 刘贤直视着他,说道:“孙策敢打敢闯,能力不俗,这一点,我佩服他,但对汉室,他不仅无功,反而有过,而且还是大过!” “怎么说?” 鲁肃被吊起了胃口,急切地想要知道缘由。 “昔日的庐江太守陆康,他是怎么死的?此人坚守庐江两年,在我看来乃是铁骨铮铮的一名忠臣硬汉,是令人可敬的汉室栋梁,可惜,被孙策攻陷了庐江,逼的郁郁而终。” “刘繇又是怎么死的?”刘贤接着问道。 不待鲁肃回答,他便自顾的说道:“刘繇是汉室宗亲,乃是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后擢升为扬州牧,朝廷派他来本是为了对抗袁术的,刘繇入主江东以来,对百姓,对地方,都是功绩卓著。” “可是,正是孙策打过了长江,继陆康之后,又把刘繇给逼的走投无路,郁郁而终。” “他和朝廷作对,对汉室宗亲刀兵相向,孙策在我看来,并非真正的英雄,他的父亲孙坚,昔日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先后杀了荆州刺史王叡和南阳太守张咨,而孙策,比其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四处扩张,见一个打一个,见一个灭一个,眼里心里何曾有过汉室啊。” 刘贤这番话,犹如一记记重锤,敲打着鲁肃的心,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刘贤继续吃着,他并没有气的咬牙切齿,反而很平静,好像孙策做了这么多对汉室不敬的事,他也没往心里去。 过了一会,刘贤拍了拍手,吃饱了。 见鲁肃还在沉默,便接着说道:“若是刨除汉室,孙策可为明主,倒也值得子敬为之效力。” 鲁肃心中暗自思忖,刘贤的话虽然直白,却也不无道理。 刘贤伸手往四周指了指,“方今天下,看似是群雄逐鹿,又何尝不是群贼争雄呢?孙策、曹操、袁绍、公孙瓒、张鲁、张绣,哪一个不是割据一方,拥兵自重呢?” “照你这么说,只有吕布,心存汉室,可称英雄?”鲁肃明显心存质疑。 世人都知吕布反复无常,在他看来,刘贤这般推崇,鲁肃不服!很不服! 刘贤反问,“救汉室的不是英雄,难道拥兵割据的反倒成了英雄了?当今天下,英雄并非只有我家温侯。” “哦?另一位是谁,我愿洗耳恭听。”鲁肃被激起了好奇心。 “就是那仁义贤明的刘备,刘皇叔!他和我家主公已经结盟,要除贼兴汉,共辅社稷!” 听到刘备的名字,鲁肃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刘备以仁义闻名天下,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物。 刘贤对孙策的评价可谓入木三分,中肯至极。作为一方诸侯,刘贤认可了孙策开疆拓土的能力。 可谈及大义名分,鲁肃心中暗自苦笑,莫说孙策对此毫不在意,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将汉室抛诸脑后呢? 汉室倾颓,如大厦将倾,各方势力角逐,早已掩盖了那所谓的正统之光。 并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在乎汉室,鲁肃也不例外! 他只想寻求明主,施展抱负! “子山,你觉得汉室还能挽救吗?”鲁肃忽然问道。 刘贤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果大家都不去救,那自然也就没救了。” “但是,我相信还有不少人,不愿意让它覆灭。哪怕汉室名存实亡,只要汉室还有一口气在,百姓也只认这是汉室的天下!” 第50章 中山靖王之后 “我希望子敬能好好考虑一下,温侯已经下定决心除贼兴汉,他和刘皇叔联手,必有一番作为。” 刘贤言辞恳切,看着鲁肃,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 “我会考虑的,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鲁肃也不便直接拒绝,便笑了笑,随即指了指刘贤身后的队伍,好奇的问道。 刘贤的队伍浩浩荡荡,人数众多,还带着不少财物,如此阵仗,自然引人瞩目。 “去拜访庐江太守刘勋!”刘贤没有丝毫隐瞒,直言相告。 接下来,两人纵论天下大势,都打开了话匣子。 鲁肃看向北方问道:“曹操和袁绍你更看好谁?” 刘贤的回答斩钉截铁,“曹操必败!” 鲁肃有些惊讶,“哦?我却不这么认为,曹操法度森严,重视人才,又极善于用兵,袁绍虽强,却未必能胜。” “你好像忘了,曹操的身后还有皇叔和温侯,不知不觉间,曹操已是四面处敌,纵然他有天大的神通,也是必败无疑!” 刘贤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难不成,袁绍今后会一统北方?”鲁肃又问,眼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子敬,我可以和你打个赌,一统北方的,不是袁绍,而是汉室!” 停顿了一下,刘贤又摇头笑道:“不对,这天下本就是汉室的,我们只是要帮汉室拿回本就属于它的东西。” 见刘贤如此自信,鲁肃只能报以微笑,吕布过往的反复无常,已然让世人侧目,如今虽言救汉,可又哪来的底气和自信呢? 过了一会,刘贤要起身离开,鲁肃好心地提醒道:“要去庐江,我建议你们还是走陆路,因为巢湖一带水贼横行,盘踞着一伙强人,过往的客商行人,经常会被他们所劫掠。” “莫非那匪首叫郑宝?” 刘贤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关于巢湖贼寇的信息。 鲁肃点点头,“不错,据说郑宝率领的贼众多达万人之多。” 刘贤拱了拱手,“多谢提醒,那我还是走陆路吧。” 郑宝既然有这么多人马,他没必要去冒险。毕竟,他这次身负使命,要去拜访刘勋。 “告辞,后会有期!” 鲁肃也不便过多耽搁,转身刚要走,刘贤又喊住了他。 “子敬!” 鲁肃一愣,转过身,眼中满是疑惑:“何事?” 刘贤笑问道:“追随郑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既然郑宝还活着,刘贤便想到了另一个人,刘晔! 刘晔和鲁肃,在后世有一个经典的评价,人们称他们为“精明的投资人”。 这次鲁肃回来,是因为奶奶去世,要回来送葬。他有一个好朋友,正是刘晔。 鲁肃眉头皱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还以为刘贤是和他开玩笑呢。 刘贤笑了笑,也没有再解释,“等我回来,定会前往东城拜访子敬!” 随即,两人便分开了。刘贤一行人沿着既定路线前行,先抵达了舒县。 杨弘主动介绍道:“之前庐江的治所是在舒县,前两年才搬去皖城,只因陆康在这里和孙策激战,战事旷日持久,城池损耗严重,刘勋这才动了迁移治所的念头。” 杨弘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感慨,那一场惨烈的战斗,仿佛就在眼前浮现。 刘贤经过观察,确实发现,舒县非常破旧。 高大的城墙之上,依稀还能看到被攻击过的痕迹,犹如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那斑驳的砖石,破碎的城垛,无不昭示着曾经战事的惨烈。 刘贤驻足良久,对陆康这个人,他从内心深处,都是心存敬意的。 在舒县休息了一晚,重新上路。接下来的路途,全是陆路,而且很多地方还是曲折不平的山路。 这一大片纵横相连的山脉,就是潜山,也称为大别山。 山路崎岖颠簸,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刘贤一边赶路,一边绘制地图。 把沿途的地形,所有路过的地方,全都一一做了标注。 在这乱世之中,地理信息至关重要,一份精准的地图,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 又过了几日,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皖城。和舒县相比,皖城确实更加高大气派,城墙高耸,犹如一个横亘在大地上的巨兽。 行人往来进出,络绎不绝,城墙上站着整齐的甲士,个个精神抖擞,至少从这里,感受不到战乱的痕迹。 来到城门口,刘贤摆了摆手,纪灵催马上前,高声喊话,“告诉你家太守,吕温侯派使臣特来拜会。” 纪灵的声音洪亮,在城门口回荡。那守城的头目,是一名老卒,一眼就认出了纪灵,连忙派人去禀报。 去不多时,刘勋就派人迎了出来。 刘贤跟着进了城,城里确实很热闹,比寿春可强多了。店铺云集,叫买的,叫卖的络绎不绝。 刘贤对杨弘说:“不得不说,刘勋治理庐江,还是颇有成效的。” 刘贤的眼中满是赞赏,在这乱世之中,能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实属不易。 杨弘道:“是啊,当初他是看不惯袁公,执意要脱离的,要不然,恐怕庐江也会和九江一样,十室九空,百姓生活无以为继。” “后来在寿春实在待不下去,我们一再劝说袁公,让他来庐江投奔刘勋,可袁公并没有听从。” 刘贤想了想,发出一声冷笑:“恐怕袁术是拉不下脸来吧。” 投奔自己的部下,这本就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更何况,之前关系还不好,估计袁术也怕刘勋不给他好脸色。 来到太守府,见到刘勋本人,刘贤有些意外。 只见刘勋才三十左右的年纪,相较于吕布,确实要年轻许多。 他身形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雄浑的豪迈。 “在下刘贤,中山人士,见过使君。”刘贤微微拱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 “刘贤?中山人士?莫非你也是中山靖王之后?” 刘勋好奇的问道,见到同姓本家,他的眼中本能的闪过一丝亲切。 刘贤笑着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穿越过来之后,本体的记忆少的可怜,他只知道自己是中山人士,至于和中山靖王有没有关系,其实,这东西,完全可以杜撰一下。 就算没有关系,硬凑一凑,挤一挤,也就有了! 中山靖王刘胜,子嗣众多,刘胜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女人,据说,他的子孙在中山涿郡一带,成千上万。 说不定,街上随便找到一个摊贩,只要姓刘,就是中山靖王之后,就是汉室宗亲。 既然是来拜访刘勋,刘贤觉得不妨稍稍的替自己美化一下,这样更利于拉近关系。 反正,也没人来查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