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神！启动！
“元神！启动！”
巨大的机械装置在房间中苏醒，炽白的指示灯闪烁，风扇轰鸣。机械前，盘坐着一名清秀少年。
“元神一号计算机启动……”
“连接管理员神识……”
“连接成功……”
“分析经脉法力流转……”
“分析完成……”
“请在丹田坐标点（3689，1689，56）调动法力旋转……”
密集的信息在计算机与方钧的识海中交互，迅速破解修炼难题，推动他的修为飞速提升。
“和我估计的没错，计算机将灵气利用率提升了25%的数值。”
方钧心中浮现了喜悦。
此世修仙，通常来说修士的灵气利用率：单灵根100%，双灵根50%，三灵根20%，四灵根5%，五灵根仅1%。
因此，四灵根和五灵根被称为“伪灵根”，几乎无法筑基。
因为整个修炼的过程，经脉丹田的环境完全是动态的，每一时刻都是不同的，需要即时演算。
单灵根只吸取一种灵气，只需要处理一种灵气的变量。
而五灵根吸取五种灵气，则需要处理五种灵气的变量。
即时演算就意味着处理的时间有限。
如果没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得到答案，那就无法按照正确的修炼步骤修炼。
这样一来就只能白白徒耗灵气，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就是五灵根灵气利用率低下的根本原因。
就好似大家都是同一份高考卷，单灵根考的是1+1，五灵根考的是高等数学，压根不公平。
哪怕方钧凭借着数学工具，将功法处理过程数学化，转化成算法，再优化算法。
大脑的硬件也无法支持快速计算，导致灵气利用率卡在了25%。
然而人脑不行，不代表不可以求助于外物。
在方钧将元神一号计算机制造出来后，瞬间将灵气利用率推到了50%。
之所以还不是100%，是因为五灵气的问题太过于复杂，功法本身就不能处理所有的五灵气问题。
方钧弄不出算法，哪怕计算机运行速度再快，也处理不了。
“不过50%的利用率，已是双灵根的标准。除了功法差异，我已是双灵根修士！此生筑基有望！”
方钧压下心中思绪，专注修炼，冲击练气三层。
……
次日清晨，方钧走出房门，迎面遇上了干瘦的李老头。
“方道友，早上好。”
“李道友，你也好。”
李老头呵呵笑着，正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惊讶道：“你炼气三层了？”
修士的经脉日常由法力做周天循环，既是保护也是维护。
然而法力在丹田外稳定性下降，会辐射出各种电磁波。
在修士的神识中，这便是“法力灵光”。根据灵光的强弱，可以大致判断出修士的修为。
方钧微微一笑，淡然道：“侥幸，侥幸，昨日略有所悟。”
李老头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七老八十了，也不过才炼气三层，这就是四灵根的命啊。”
方钧：“……”
对于这种话题，方钧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为了安慰他说自己是五灵根，让对方不要灰心，未来还上进有望？
这不就暴露了他伪装成三灵根的事实吗？
方钧转移话题道：“该死的大河派，今年要求上供的灵纹钢提高了两成，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李老头闻言，也叹了口气：“是啊，每天多花两成的时间打铁，修炼的时间又得减少，最重要的是工钱还不变。我这老骨头，估计今年要交代在这里了。”
作为炼气修士，方钧和李老头在诸葛铁匠铺打工，赚取修炼资源。
这是没任何办法的事情，修士修炼财侣法地，其中地指的是灵脉。
而世上的灵脉据都有主，想要修炼就得付出租赁房屋的金钱。
一旦无法支付，修士就会被赶出灵脉所在地。只能前往灵脉稀薄之地生存，从此断绝上进的通道。
故而，这工是不得不打。
两人来到铁匠铺，还未开工，身宽体胖的掌柜诸葛就辰便召集了所有员工。
“从今天开始，上贡给大河派的灵纹钢提高五成。”
诸葛辰的声音平静，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一名修士忍不住道：“掌柜的，先前已有两成，现在又增五成。这样下去，我们哪还有时间修炼？”
诸葛辰淡淡道：“不是两成后又五成，而是最初基础的五成。”
另一名修士抱怨道：“即便如此，修炼的时间也不够啊。”
修士打工，本是为了赚取资源用于修炼。如若所获的资源不足以弥补修炼的损失，端是本末倒置的行为。
诸葛辰解释道：“今日起，每月工钱涨三成。”
有修士低声嘀咕：“三成也太少了吧。”
诸葛辰目光一扫，淡淡道：“三成已经不少。大河派只多给了两成的资源，剩下一成是我用店铺的收益补贴给你们。”
“再多店铺就入不敷出，大家喝西北风去。”
众人闻言，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都齐声道：“掌柜高义。”
这时，诸葛辰看向方钧，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方钧，你的任务不是五成，是十成。”
“当然，为了弥补你的损失，工钱我也会给你提高到六成。”
李老头闻言，立刻站出来为方钧说话：“掌柜的，这太不合理了！五成咬咬牙还能完成，十成可是要打铁一整天啊！”
诸葛辰淡淡道：“所以我给了他六成的工钱。”
李老头急道：“这不是工钱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有时间修炼！”
诸葛辰不以为意：“购买丹药不就行了。”
李老头还想争辩，方钧却神识传音道：“李道友，多谢你为我说话，但不要因此触怒掌柜。”
说实话，十成虽难，但方钧仍旧有办法解决。
可问题是，这个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诸葛辰针对他，必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这才是方钧忧虑的问题。
李老头并没有理会方钧，直接对诸葛辰道：“掌柜的，我也可以是十成，我也可以吃丹药，待遇和方道友一样就行。”
方钧：“……”
第2章 影子袭杀
诸葛辰眼皮一跳，语气坚决：“不许！”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年长的修士，见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蠢蠢欲动，便冷冷补充道：“你们也不许！更不准索取报酬，替方钧代工。”
这些年老修士的心思，诸葛辰再清楚不过。
他们自知修炼无望，便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甘愿辛苦劳作，只为后辈能有一线生机。
方钧眉头微皱，语气平静却带着质疑：“掌柜的，您如此行事，总该有个说法吧？否则我工钱多了，难免惹人眼红，不合规矩。”
诸葛辰神色淡然，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并非我刻意为之，而是你母亲希望你多赚些。我欠她一份情，只能借此给你些好处。”
“呵呵，真是天大的‘好处’。”
方钧心中冷笑，已然明白其中缘由。
诸葛辰口中的“母亲”，并非方钧的生母。
他的生母早逝，父亲再娶，按礼法，继母便是他的母亲。
然而，修仙之路如大河争渡，方家资源有限，无法同时供养两位嫡系子弟。
方钧自幼便受排挤，为求自保，未等灵根检测，便随生母留下的仆人远走安溪城，远离方家纷争。
“看来那贱人的儿子灵根平庸，否则怎会对我下手？”
“表面给我高工钱，实则是逼我以丹药修炼，困于丹毒，断我前程，好让族老们改变心意。”方钧心中暗忖。
他本不愿卷入这种无聊的争斗。
以他堪比双灵根的修炼速度，未来本应一片光明。
然而，生于方家，便注定难以摆脱这份因果。
若非方家的背景，他一个五灵根修士，恐怕连踏入修仙之路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当初来到安溪城，是在诸葛辰的帮助下安了家，也是诸葛辰提供的工作。
尽管诸葛辰现在似乎有点转向，开始帮助了他的“母亲”，但终究有恩情在。
如果在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情况下，稍微维持下现状，也是可以接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一路高歌猛进，方家的纷争又算得了什么？”
方钧心中打定主意，抬头对诸葛辰道：“既然如此，我要十成报酬。”
诸葛辰摇头：“十成太多，七成已是极限。”
方钧不退让：“九成。”
诸葛辰沉吟片刻：“最多八成。”
方钧点头：“好。”
散会后，李老头拍了拍方钧的肩膀，语气中带着羡慕：“方道友，你这八成工钱，可是让我眼红得很啊。”
方钧苦笑：“这八成工钱，我倒想给你。”
李老头眼睛一亮：“你真给我？铁匠炉是单间的，你只要在里面待满时间，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方钧摇头：“你的算盘打得好，可别忘了，铁匠炉超时开火，掌柜的会察觉的。”
李老头嘿嘿一笑：“这简单，我找几个老兄弟轮流帮你，大家都有得赚，又不超时。”
方钧依旧拒绝：“不妥。掌柜的或许还有后手。更何况，这事牵扯方家，你莫要掺和。”
李老头不以为然：“区区方家，也就在小地方窝里横，到了安溪城，什么都不是。”
方钧正色道：“即便如此，风险仍在。”
李老头嗤笑一声：“修仙路上哪没有风险？某天行功错误，瞬间暴毙都说不定。”
“你这区区一点风险，和赚取的钱财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给你岂不是让我少赚钱？”方钧内心思量着，表面坚持道：“不必了，这终究是我的事情，我不能连累道友。”
李老头见劝说无果，便不再多言，闲聊几句后便去开工了。
……
“当！当！当！”
火红的房间里，方钧赤着上身，汗水顺着脊背滑落。
他手握大锤，在铁匠台边有节奏地敲打着，锤声如乐谱般起伏。
这便是方钧在铁匠铺的工作。与凡人打铁不同，修士的打铁是将凡铁锻造成灵材。
其核心理论源于“世界结构理论”。
穿越前的世界，无论是古今中外，都有自己的世界结构理论，也就是这个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
修仙界也不例外。
修仙界认为，世界源于混沌，混沌分化出清浊灵气，清浊灵气又衍生出精气神，最终构造万物。
这一理论并不是像超弦理论那样的数学模型，也不是前世五行理论这种哲学上的模型。
而是历代修士证实过的，能够真正指导修炼和生产的物理模型。
普通钢铁为何能升级为灵材？正是因为钢铁也有精气神。
修士通过特殊手法，将灵气注入钢铁，助其“修仙”，从而蜕变为灵材。
简单来说，把钢铁当做一个凡人，但这个凡人没有灵根，无法感应灵气，修不了仙。
但修士可以帮助钢铁牵引灵气，然后帮助钢铁修仙，修成一个修士。
而修仙的功法又涉及到精气神，倘若钢铁没有精气神又如何能够利用修仙的功法？
所以，这就反证了钢铁可能存在精气神。
方钧作为精通数学工具、擅长优化五行问题的人，对这种锻造手法驾轻就熟。
更何况，钢铁并非人类，无需担心“被动修仙”导致的“神”的变化，引发的诸如白痴、疯癫、失去神智等各种问题。
因此，诸葛辰给他的双倍任务量，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之所以藏拙，是因为没有必要暴露实力。
暴露又没有好处，难不成还指望老板给你涨工资不成？
喜欢卷，卷到没饭吃去。
没看到现在这种提高了五成产量的情况下，诸葛辰和背后的大河派也舍不得提高五成工钱。
何况修仙界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嗡——！”
突然，一声警戒声在方钧识海中响起。
他眉头一皱，迅速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锐利地转向警戒法术触发之处。
只见房屋角落中，一道黑影悄然浮现。那影子类人，通体漆黑，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瞳孔，正死死盯着方钧。
在方钧发现它的瞬间，黑影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黑光，猛然向他扑来！
第3章 卜卦索敌
“呔——！”
方钧一声低喝，口中骤然吐出一道凌厉剑气，剑光如电，划破空气，速度竟达每秒二百七十米。
那剑气宛如一道银色闪电，瞬间穿透了幽影傀儡的身体。
幽影傀儡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在剑气的冲击下化作一片冰雪般的碎片，迅速消融在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两颗血红色的眼球，作为其存在过的证明。
方钧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
“幽影傀儡，炼气四层的实力……是谁在暗中算计我？”
作为常用于暗杀的傀儡，幽影傀儡的隐蔽性极强。
要不是方钧优化了警戒法术的算法，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个炼气四层的幽影傀儡。
方钧目光一冷，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敌人。
最终根据利益导向原则，他的思绪定格在了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身上。
“表面逼迫我依赖丹药提升修为，实则放松我的警惕，再趁我疲惫时下手……真是好算计。”
“若我只是个普通的三灵根修士，恐怕早已中招。毕竟，连续工作十四个小时后，谁还有余力应对偷袭？”
修士的工作时间本就不长，每日八小时已是极限。
毕竟，除了工作，修士还需修炼，就像普通人下班后还要备考高考一样，恨不得时间再多一些。
更何况修士修炼是为了提高修为，为了长生，重要性远超高考。
正因如此，李老头才说方钧“没有时间修炼”。
任务量翻倍，工作时间延长，精气神的消耗更是成倍增加，剩下的时间几乎成了“垃圾时间”。
普通修士想要通过正常修炼提升修为，简直是痴人说梦。
也就只有方钧，能够通过元神一号的辅助，每天只需修炼四小时，就能修炼到每天身体的极限。
才不在乎多上这八个小时的班。
推测出幕后黑手后，方钧眼中寒光一闪，神识瞬间转化为电磁波，连通了租房内的元神一号。
“元神一号计算机启动……”
“正在连接管理员神识……”
“连接成功……”
“正在进行卜卦运算……”
“运算完毕……”
“确认目标位置：安溪城坐标点（452，1345，1）……”
得到结果后，方钧心神一动，屋中徘徊的剑光瞬间融入体内。
他法力一催，推开房门，身形一跃，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这正是“剑随心动，人剑合一”的御剑飞行之术。
虽是初级，速度已然达到了每秒百米，丝毫不逊于炼气九层的大修士。
“幽影傀儡的控制距离有限，我的好‘母亲’既然想杀我，必然得派遣人来，那我可得好好‘回报’她。”
……
安溪城某处房屋内。
“飞剑之术？”
“不，更像是某种高阶符箓。”
方启东摇头叹息，脸色阴沉。
他是此次派遣幽影傀儡暗杀方钧的动手者，却万万没想到方钧竟然能够发现幽影傀儡的潜入，还有着保命手段，导致暗杀计划功亏一篑。
“该死，要不是杨玉婉说方钧来到安溪城中已经身无分文，我怎么会动手？白白损失一具幽影傀儡。”
他心中怨恨难平，毕竟一个媲美炼气四层、精通暗杀的幽影傀儡炼制起来并不容易。
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还有精力的问题。
他已经想到了，回去之后就让杨玉婉赔偿。毕竟不能让站队帮她的人寒了心。
至于方钧，方启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小小的炼气三层，依仗的无非是前人遗宝。
自己回去后禀明原由，让杨玉婉再派遣一个人来就行。
“就你一个人吗？”
一道年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方启东顿时毛骨悚然，大喝一声：“谁！”
他头也不回地向前逃窜，心中清楚，能无声无息接近自己的人，绝非自己能抗衡的。
“看来是没有其他人了。”
声音刚落，一道破空声骤然袭来。
方启东作为炼气四层的修士，反应速度是凡人的十倍以上，十米之外，即便是三倍音速的子弹也能进行躲闪。
然而，飞剑并非仅仅是轨迹单一子弹，而是一架机动性灵活的战斗机。
在逼近方启东的瞬间，飞剑在方寸之地进行了第二次变向，其速度之快，方启东根本来不及反应。
勉强躲过第一击后，便被第二剑贯穿头颅，魂飞魄散。
“这次……站队也许错了。”
临死前，方启东终于明白，那根本不是符箓，也不是普通的飞剑之术，而是本命法宝——一种理论上只有炼气后期修士才能炼化的至宝。
“二十枚下品灵石？真是穷鬼！”
方钧搜刮了一遍尸身，找到其储物袋，却只找到些许零碎。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
“也不一定，估计可能是一身身家都耗费在了幽影傀儡上，结果导致其连一个法宝都没有。”
“不过，家传的《灵剑观天法》果然好用，既能窥探杀机，又能屏蔽天机。”
“唯一的难点在于，修炼条件苛刻：不仅需要炼气后期才能炼化本命飞剑，还需极高的数学天赋。”
“满足这两点还是不够，万事万物都是动态的，此一时非彼一时，卜卦的时机稍纵即逝，没有超强的算力也是无用。故而常言道：‘十卦九空’。”
“好在，我有元神一号计算机辅助，精准度大幅提升。”
思量片刻后，方钧运转《灵剑观天法》，开始遮掩天机。
此举不仅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动，更是为了给安溪城的管理者——大河派一个标识：是否值得为了一个普通的炼气修士，得罪一位疑似筑基期的天机高手？
实际上方钧也有考虑到要不要留对方一命，可他终究是第一次斗法，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直接下了死手。
事后回想起来大可不必，以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尝试捕捉的。
“算了，事已至此，下次注意点。”
处理完手尾，方钧返回铁匠铺，径直朝诸葛辰的休息处走去。
第4章 第二本命法宝
面见诸葛辰的过程很顺利。
在仆人通报后，诸葛辰很快召见了方钧。
方钧走进房间时，诸葛辰正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卷古籍。
见方钧进来，他放下书卷，微微一笑：“深夜前来，贤侄可是对今天的安排有所不满？”
方钧摇了摇头：“你可知有人要杀我。”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诸葛辰的眼神骤然一凝，手指微微颤动，捏皱了手中的书页：“谁？”
方钧笑了：“你竟然不知？”
诸葛辰沉默，皱起了眉头：“她不该如此……有我在，她不敢，也不可能如此。”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诸葛叔，”方钧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决绝，“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诸葛辰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什么？”
方钧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门外：“你现在能够问出‘为什么’，或许才是最好的答案。”
话音落下，方钧的身影已迈出了门槛。
诸葛辰坐在木椅上，久久未动，最终低声喃喃：“方大哥，或许你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方钧回到租住的房屋。
房间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理实验仪器，金属的冷光与玻璃的微芒交织，像一座冰冷的迷宫。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台巨大的计算机上——元神一号。
“开始了，我的第二本命法宝。”方钧低声自语。
修士有精气神，法宝亦有精气神。
修士与法宝的精气神相合，共生一体，方能炼化本命法宝。
理论上，炼化本命法宝需修士达到炼气后期，最好是炼气九层，练气期圆满之时。
这涉及到修士对于功法的理解，对于法宝的理解，对于修炼的理解。
然而，方钧却是个例外。他单凭数学工具，便将五灵根的灵气利用率从1%提升至25%。
以一个不严谨的形容来说，那就是方钧的悟性是普通修士的25倍。以炼气初期的修为炼化本命法宝，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如今，有了元神一号，他更有信心挑战第二本命法宝的炼化。
即便这难度堪比单灵气问题与双灵气问题间的天堑，甚至更甚。
“元神一号计算机启动……”
方钧闭上双眼，神识如丝线般延伸，与计算机的核心相连。
“正在连接管理员神识……”
他的体内的法力如潮水般涌动，遍布全身，冲刷着每一寸经脉。
“连接成功……”
“正在进行本命法宝炼化演算……”
元神一号的嗡鸣声逐渐增强，带起一股剧烈的热风，升温了房间。
“演算中……”
“模型建立中，请在元神一号的坐标（36，65，36）催动法力……”
方钧的伸出食指，法力凝聚于指尖，朝着元神一号的坐标（36，65，36）点去。
紧接着，他又根据元神一号的计算结果，连点数百指，顷刻之间将法力蔓延到整个元神一号。
元神一号的材料当然也是灵材，否则本身不足以被炼化成本命法宝。
这是他使用锻造灵纹钢的技术，在空余的上班时间内私造的灵材。
原材料本身不值钱，不过是凡铁而已，多耗损一些也无人在意。
或者说哪怕大规模损耗修士也并不在意这些凡物。
“嗡——！”
突然，一股强大的反噬力席卷而来，方钧的身体猛然一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然而，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果然……第二本命法宝的炼化，绝非易事。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做到！”
这次反噬源自他的第一本命法宝——天钧剑。
在将元神一号炼化成本命法宝的过程中，三者的精气神交融，互不融洽，形成了强烈的排斥。
一般人就是倒在这一步。
甚至即便达到炼气九层的修士，哪怕炼化单一本命法宝，也极有可能因精气神无法调和而失败。
失败的后果轻则重伤，中则断掉仙途，重则失去性命。
但方钧不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低声自语：“天钧剑是我的护道之宝，而元神一号是我的求道之器。两者，我都要！”
他已经明白问题所在，炼化第二本命法宝的数学模型没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他对于法力的操控程度。
就跟作业的答案已经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你答题的速度还取决于你写字的速度。
方钧就是写字的速度跟不上答案出现的速度，以至于理论上万无一失的模型出了意外。
“嗡——！”
他全身法力加速运转，如超频芯片般疯狂运转。
丹田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毫不在意。最大限度的通过神识去操控法力，强化对于法力的控制。
很快就弥补了他自身对于法力的操控程度不足。
然而第一关的艰难，已经撑住了。
但紧接着就来到了第二关，那就是法力不够。
炼化本命法宝，本来就需要庞大的法力，炼化第二本命法宝，所需的法力更多。
原因就在于需要更多的法力去抑制修士、第一本命法宝、第二本命法宝之间的冲突。
为了获取更多的法力，方钧开始压榨出天钧剑中所拥有的法力，辅助炼化的同时，又可以抑制住天钧剑的排斥。
天钧剑开始反抗，剑身在丹田内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不是天钧剑有了自我意识，而是灵性的本能——就像人闭上呼吸想要憋死自己，大脑会自动反抗一样。
方钧咬紧牙关，以神识强行压制天钧剑的灵性。
剑鸣渐渐微弱，最终溢出一缕一缕温顺的法力，融入炼化过程中。
即便如此，法力还是不够。
方钧掏出事先准备的丹药，一口吞下。丹药入口，在接触到方钧的法力后，化作一股介于灵气与法力之间，但更易于炼化的物质，源源不断地补充他的法力消耗。
很快一天一夜过去了。
曾经遍布一个房间的元神一号计算机消失了，只有一个黄铜色的圆盘，在方钧丹田中滴溜溜的旋转。
第5章 北新镇
本命法宝皆有一共通之能，名曰“大小如意”。
即便是如同衣柜大小的元神一号，亦可压缩至婴儿手掌般大小的圆盘，藏于丹田——那以能量壁垒隔绝外界的内空间。
然而，以元神一号这般庞然之躯，本不宜炼作本命法宝。法宝之大小，并非越大越好。
究其根本，法宝与修士无异，修士之丹田无法容纳无尽能量，法宝亦然。
若一味追求以扩大体积来提升法力容量，终将导致法宝过于庞大，不单难以御使，更加难以炼化为本命之物。
故而，在设计法宝时，为兼顾威能和使用的平衡，须对其大小加以限制。
元神一号之所以能成，实因其乃方钧亲手设计，加之他算法精妙和元神一号自身的辅助，方能成功炼化。
换做一般修士单单是体积这一步就已经被卡住了。更别提第二本命法宝。
炼化本命法宝，除“大小如意”之能外，还有一重好处，法宝威能得以提升。
此乃因本命法宝较之普通法宝，更似修士，其本身隐约蜕变为生灵，自具丹田。
是以，本命法宝随修士修为之提升而增强，因其自身亦在修炼。
此外，其所蕴法力亦可加持于主人，增主人法力之输出与总量，使其威能更上一层楼。
反之，主人之法力亦可加持于本命法宝之上。
更因本命法宝非人，对神识变化要求较低，只需对功法与修炼之理解超越修士当前境界，便可将其层次提升至超越自身之境。
譬如方钧之天钧剑，其修为虽仅相当于炼气四层，又依练气期每层法力提升数量一样之规律，方钧之法力总量实为炼气三层（自身）加炼气四层（天钧剑），堪比炼气七层。
这也是为何方钧能够剑斩方启东如此轻松的原因。
自古修仙界以下犯上，从来必须要求下者在某一领域上强于上者。
或者说从未有真正意义上的下者，本身在某一领域强，就已经是上者。
而方钧单一法力而论就已经是上者。
而今，方钧又得元神一号这第二本命法宝，其修为相当于炼气三层，使其法力总量直逼炼气十层。
当然，修仙界炼气期最高九层，未有十层。
九层以上都是通过本命法宝的威能提升上去的。
由此可见，本命法宝之威能，实乃修士实力之倍增器。有无本命法宝之修士，宛若天壤之别，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闭目盘坐的方钧睁开了眼睛：“是时候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是修仙，不是修石头。我是谋长生，不是做长生之奴。”
“我的好‘母亲’既然要我的性命，那大度的我自然也会取其性命。”
……
凡人国度的城镇多依水而建，而修士的城镇则依托灵脉而生。
北新镇便是这样一个建立在灵脉之上的小镇。
灵脉有限，分为外、内、核心三层：外层灵气稀薄，不入一阶；内层灵气稍浓，与方钧在安溪城的居所相当，达到一阶下品；唯有核心层的灵气才勉强达到一阶中品。
这里，正是方家的族地，北新镇的主宰者便是方家。
这一天，北新镇的城门前，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缓步走入城中。他目光平静，深处却隐藏着难以察觉的神光。
“自从我五岁离乡，至今已有十五年。”
方钧内心感慨，虽有着些许追忆，却并不浓烈。
毕竟，作为穿越者，他的第一故乡是前世。
转世北新镇的五年，对他而言，不过是如同外出求学的短暂经历，远不及在安溪城度过的十五年深刻。
“吁——！”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吆喝声。
街道上的摊贩们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摊位，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混乱。
然而，他们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驰而过，马蹄所过之处，箩筐倾翻如骨牌，青枣红椒之货物滚落满地。
“哈哈哈哈！”
马背上，一名容貌俏丽的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眼前的混乱不过是她的一场游戏。
她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满脸无奈的摊贩。
一个被撞翻摊位的摊贩叹了口气，低声抱怨道：“唉，真是造孽啊！这个方二小姐不当人子，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
旁边的同伴连忙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环顾四周：“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又一年轻的同伴愤懑道：“为何说不出，早些时候还有不舍财富，被马踏而死。家属求个说法，如今都不知道在何处。”
捂嘴的同伴立马换人捂嘴，更加紧张：“你都知道如今不知道在何处，也还敢说？”
不远处，一名被母亲抱在怀中的稚童，呆呆地看着自家被撞倒的菜摊，天真地问道：“妈妈，你不是常教导我‘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家无礼则不宁’？为何那个人如此不讲礼？”
母亲神色凝重，低声告诫道：“孩子，你要记住‘天道无礼，等观群生’，在这个地方，方家就是天。”
然而，混乱并未就此结束。没过多久，一队身穿铁甲队伍出现在街道上。
为首之人冷冷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开口道：“你们竟敢把街道搞得如此混乱，按规矩，当收‘洒扫钱’。”
摊贩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愤懑，却不敢多言，只得苦着脸掏出钱来，默默上交。
因为这些都是方家之人。
而在修仙界等阶分明，凡人地位低下，仅在家畜之上。
而修士的权利又不建立在凡人之上，故而对凡人何种态度，全凭借统治者的心情。
即便凡人死光都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总会有心向仙道的人迁徙而来，汇聚成镇。
街道渐渐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没有人再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地恢复秩序
方钧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自语道:“呵呵，方家就是这里的天吗？”
第6章 旧居为马厩
北新镇的核心是灵脉，灵脉位于山中，方家族地便坐落于山腰。
族地建筑宏伟，修士神识中可见层层阵法环绕，显得威严而神秘。
方钧缓步上山，刚到山脚，便被两名守卫拦下：“此地乃方家族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方钧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乃方钧，今日特来拜访方家家主。”
两名守卫一愣，其中一人皱眉：“姓方？你是方家何人？”
方家开枝散叶五百载，北新镇姓方者众多，但方与方之间天差地别。
另一名年长守卫仔细打量方钧，忽然惊讶道：“您是大少爷？”
年轻守卫疑惑：“大少爷我见过，他……”
年长守卫打断他，恭敬道：“大少爷，欢迎您回家。”
很快，仆人进去通报，随后有人引方钧入内。路上，一名前呼后拥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
仆人介绍：“大少爷，这是张管家。”
张管家满脸堆笑：“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时常念叨您，就怕您在外吃苦，风餐露宿无人照顾。”
方钧懒得理会。若真挂念，何来十五年前那场变故？
见方钧径直走过，张管家脸色一僵，语气转冷：“大少爷，夫人召您前往宗祠问话。”
方钧依旧不理。
张管家终于撕下伪装，冷笑道：“喊你一声大少爷，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实话告诉您，夫人已在宗祠召开宗族会议，准备将你除籍。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方家的人！”
方钧挑眉：“这么快？我才刚到，人就齐了？”
张管家得意道：“怕了？怕了就乖乖给我磕头，或许我还能替您求情。”
方钧笑了：“我若真磕头，事情反而更糟。不如直接去宗祠，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不过，跟你们玩这些勾心斗角，实在无趣。修仙界，终究以实力为尊。”
张管家嗤笑：“实力？就凭您这炼气三层的修为？”
他身后两名跟班立刻上前，气势外放，赫然是炼气四层的修为，其本人的实力更达到了炼气六层。
其中一人冷笑道：“是自己跪下磕头，还是我们动手后，您再跪？”
方钧轻笑：“我的选择是……呔！”
话音未落，一束光华自他口中飞出，化作飞剑，瞬息间洞穿两名跟班的脑袋。两人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倒地毙命。
张管家骇然失色：“本……本命法宝！你才炼气三层，怎么可能御使本命法宝！”
方钧淡淡道：“少见多怪。仙宗道子未入炼气时，便以本命法宝筑基，岂是你这等井底之蛙能理解的？”
张管家颤声道：“可……可你不过是……低贱……”
方钧目光一冷：“是什么？”
张管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敢说，只是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磕头：“恳求大少爷，饶我一命。”
方钧：“我不饶如何？”
张管家低声道：“以您的天赋，足以拜入上宗，我之性命，对您而言不过是路边虫豸。”
方钧：“可虫豸咬人，仍要打死。”
张管家咬牙：“您可考虑清楚，我是夫人信任的人，而夫人如今修为炼气八层。您即便拥有本命法宝，也未必能敌。”
方钧：“你在威胁我？”
张管家低头：“不敢。”
方钧笑道：“口中不敢，但里里外外都是威胁。其实你心里知道，也许我那名义上的‘母亲’未必会保你。可蝼蚁尚且偷生，你所作所为乃人之常情。”
张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您理解就……”
话音未落，飞剑已洞穿他的头颅。
……
在杀了张管事后，方钧没有立马去宗祠，他挥退其他兢兢战战的仆人，独自去了东屋，那是他幼时和此世生母的居所。
如今触景生情，想去怀念一下。
然而走到东屋，就见本该属于方钧和其生母的居所，已经被一个马厩代替。
方家虽是修士家族，不见如何污秽，但始终是牲畜居所。
“吁——！”
马蹄声响起，一辆枣红色的骏马踏门而来，其背上少女下马见方钧阻在门口，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
有仆人正想说话，少女就道：“管你是何人，敢挡在我面前，就该打。”
说完，就挥动马鞭向方钧抽来。
方钧催动法力阻挡了马鞭，少女脸色一冷：“你竟然敢挡？”
少女说的理直气壮，仿佛方钧就该她打。
方钧不答，而是道：“此地本该是人之居所，为何改做马厩。”
少女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不就行了。”
方钧道：“所以你在街上纵马伤人，也是你喜欢？”
少女恍然大悟：“你又是哪个分家来的道德之士，竟然敢管起这事来。本小姐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喜欢。”
“凡人的哀嚎能够让我喜悦，能够让我放松，能够让我的修为突飞猛进。如此，你能拿我怎么着？”
修仙界自有传说，纨绔子弟惹恼前辈修士，家族惨遭灭绝。
然而传说之所以是传说，正因为稀少。
指望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转变思路变得谦虚温和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的思维已经形成了惯性，想要扭转，绝对不是什么一点不对就行的。
就如方家二小姐，哪怕知道按理说方钧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会按照惯性思维认为是方家的其他人。
方钧：“不能如何，但我能取你性命，因为我也喜欢。”
方家二小姐不屑一笑：“区区炼气三层，吁！”
她使用法术催动马匹，欲要使用马匹践踏方钧，而她所驭之马，乃是相当于炼气三层的灵兽，再加上她炼气二层的修为以及手中的法宝驭兽鞭。
即便不能够像修士和本命法宝一样法力融于一体，但也强过寻常炼气三层修士。
而且她也不相信在方家她治不了谁。
“咻——！”
剑光一闪，人头落地，一具美艳的无头尸体跌落马背，而马也因无有脑袋，撞向了墙壁。
一声凄厉地惨叫自天边响起：“云儿！”
第7章 斗法
“锵——！”
剑光一闪，方钧的天钧剑稳稳抵住了袭来的攻击。他嘴角微扬：“杨玉婉，何必这么心急？”
天边，一道雍容华贵的妇人疾驰而来，正是杨玉婉。
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稚嫩，和杨玉婉有几分相似。
杨玉婉眼中怒火燃烧，声音尖锐：“方钧，你竟敢杀我女儿！”
方钧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她出言不逊，先动手挑衅，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杨玉婉怒极反笑：“自卫？就算她有错，你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方钧冷笑一声：“杨玉婉，你护犊子倒是护得紧。既然如此，我就按照你女儿喜欢的说法——我杀她，是因为我喜欢。怎样，你服不服？”
那少年闻言，眉头紧皱，上前一步，声音虽稚嫩却带着几分正气：“方钧，你如此对母亲说话，可曾将人伦礼法放在眼里？这般作为，与禽兽何异？”
方钧瞥了他一眼：“我曾听北新镇的镇民说过，‘天道无礼，等观群生，而天为方家’。如今你倒用礼法来约束我，实在可笑？”
杨玉婉气得浑身发抖，举起刚才攻击方钧的长剑直指他：“少废话！今日我必取你性命，为我女儿报仇！”
方钧冷笑：“说得我好像不杀你女儿，你就不取我性命了？你难道忘了你派去安溪城的杀手？不过，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即将交手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呵斥：“住手！”
声音如雷，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踏空而来，身形如电，转眼间便落在两人之间。他面容威严，目光如炬，正是方家家主方天雄。
杨玉婉见到来人，愤怒道：“天雄，他杀了茹儿，你难道要坐视不管？”
方天雄眉头紧锁，扫了一眼地上方茹的尸体，沉声道：“竟有此事？方钧，你为何杀你妹妹！”
方钧冷笑一声：“我‘妹妹’？我母亲什么时候有一个女儿了？”
方天雄脸色一沉，喝道：“住口！你母亲就在这里！”
方钧目光冰冷，直视方天雄：“我只有一个母亲。”
杨玉婉见此，尖叫道：“天雄，你看方钧都不认我，明显就是个外人，你不要再偏袒他！”
方天雄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方钧，语气冷硬：“方钧，我问你，你认不认玉婉为你母亲？”
方钧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不认又如何？”
方天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声音低沉：“认，你还是方家人，不认，你就滚出这个家。”
方钧毫不在意，反问道：“滚出之后呢？”
方天雄目光一冷，语气中带着杀意：“自然是杀了。”
方钧闻言，哈哈大笑：“方天雄，你想要杀我就杀我，何必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方天雄眉头紧锁：“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方钧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如刀：“没有想过？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逼我认一个我不认的人为母，再以家规之名将我逐出家门，最后名正言顺地除掉我——方天雄，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方天雄脸色微变：“方钧，你莫要胡言乱语！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方钧冷笑：“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今日把话说明白——我方钧，从不认杨玉婉为母，也从不稀罕什么方家的身份。你要杀我，尽管动手，何必假惺惺地演戏？”
杨玉婉见状，尖声喊道：“天雄，你还等什么？他如此大逆不道，难道还要留他性命？”
方天雄沉默片刻：“方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方钧嗤笑一声：“父子之情？方天雄，你何时对我有过父子之情？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话音未落，方钧已率先出手，剑光如电，直逼方天雄咽喉。
方天雄身形一闪，避过剑锋，随即一拍腰间，一枚火红色的令牌骤然飞出，悬浮于他面前。
令牌上符文闪烁，瞬间释放出满天大火，火焰如龙，层层叠叠，化作一道火墙，将方钧的剑光尽数挡下。
火焰并未止步，反而如潮水般向方钧席卷而去，炽热的高温令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方钧冷哼一声，剑光回旋，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扑面而来的火焰一分为二。
火焰被剑气逼退，却并未消散，反而在方天雄的操控下重新凝聚，化作数条火蛇，从四面八方袭向方钧。
这便是炼气大修士之间的斗法，不再依赖拳脚，而是以法宝为媒介，施展出远超凡人想象的力量。
修士所修功法，本为追求长生，肉身虽强，却远不及专门为战斗而设计的法宝。
即便是凡人武者，也深知赤手空拳难敌神兵利器，更何况修士？
而且本命法宝的诞生，让修士与法宝融为一体，法宝成为修士躯体的延伸，战斗时更无需依赖肉身。
方天雄的火红令牌，正是他的本命法宝，威力无穷。
方钧剑法凌厉，剑光如虹，每一剑都似乎带着摧山断岳之势。
而方天雄则以令牌操控火焰，火焰时而化作屏障，时而化作利刃，攻守兼备。
两人的战斗激烈异常，剑气与火焰交织，周围的房屋被余波损毁，地面也被震得裂开道道缝隙。
战至酣处，方钧忽然冷笑一声，剑势陡然一变，剑气如虹，直逼方天雄要害。
方天雄脸色微变，急忙后退数步，火焰屏障瞬间凝聚，勉强挡下这一剑。
方钧收剑而立：“方天雄，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炼气九层的修士能有多厉害。”
方天雄脸色铁青，咬牙道：“方钧，你莫要猖狂！”
方钧不再多言，天钧剑融入其身，身化剑光，腾空而去。
杨玉婉见状，急声道：“天雄，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方天雄愤怒道：“住口！你知道方钧如今的修为是何等惊人，炼气三层能够抗衡炼气九层。即便是本命法宝之故，可我也拥有本命法宝。方启东估计都被他杀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无法启动家族中的阵法，似乎有人在帮他。”
杨玉婉如泼了一盆冷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冷静了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一声轻笑传来：“这样如何可否？”
话音落下，剑光一转，杨玉婉的脑袋就离了身。
只余方天雄的怒吼：“方钧！”
第8章 会议
北新镇东边的深山之中，方钧盘膝而坐，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灵光，正缓缓运转功法，恢复着消耗的法力。
此前的战斗看似势均力敌，但实际上，方钧即将落入下风。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撤退，更不会在折返时只杀杨玉婉一人。原因很简单——他再也压制不住方家的阵法。
方钧在两个本命法宝的加持下，法力修为相当于炼气十层的修士。
但方天雄本身的修为已是炼气九层，再加上相当于炼气七层修为的本命法宝，实际法力修为相当于炼气十六层。
方钧之所以能与方天雄抗衡，首先得益于他的单次输出达到了14.1缕法力。
“缕”是方钧来到这个世界后定义的法力单位，1缕法力蕴含的能量为3689焦耳。
这个“焦耳”也是方钧根据前世的物理概念测量定义的，与前世的标准一致。
一般来说，修炼凡级下品功法的炼气一层修士，单次输出为1缕法力，炼气二层为2缕，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修炼凡级下品功法的炼气十层的修士单次输出为10缕，炼气十六层为16缕。
方钧能超越这个层次，是因为他修炼的《五行功》已经被他优化到了凡级上品。
作为方家家主，方天雄修炼的功法为凡级中品，他的单次输出最少为20缕。
因此，在战斗中，方钧还通过元神一号的辅助，计算出最优的战斗策略，这才能够以弱胜强，与方天雄抗衡。
这还不够，更关键的是，方钧利用元神一号算出了方家族地阵法的节点，成功干扰了阵法的运转。
使其无法启动，营造了一片公平的战斗空间。
然而，这也改变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法永久的干扰阵法。
眼见无法速胜，他只能选择保留法力，迅速撤离。
经过这次战斗，方钧也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了清晰的认知。他基本能够抗衡方家家主这种炼气十六层的修士。
不过，若是面对宗门弟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传说中仙宗的道子，甚至在未入炼气期时就能炼化本命法宝，与方钧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但方钧并不气馁。
他深知，闻道有先后，修行之路漫长而艰险。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断努力，提升实力，早晚会赶上甚至超越那些仙宗道子。
“方天雄啊，这次我不敌你，但这次我收集了你的数据信息，在下一次战斗的时候，没有任何变量，就是你败北之时。”
方钧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趁着这次战斗，他也发现了自己许多疏漏。
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但就是做不到。这就是理论与实际的区别。
“就像前世战斗机的设计，光靠理论是不够的，还需要风洞实验来验证。”
方钧心中感慨。修行之路也是如此，光有理论推演还不够，必须通过实战不断调整和优化。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开始复盘战斗中的每一个细节。
“元神一号，调出战斗数据，分析法力消耗曲线和战斗三维空间分布图。”
方钧的神识与元神一号不断交互。
“正在分析……战斗数据已录入，法力消耗曲线生成中……战斗三维空间分布图正在生成中……”
元神一号本身没有任何智能，所说的话语都是方钧设计的，算法也是方钧设计的，它只是提供运算能力，辅助方钧加快算法的优化。
方钧仔细查看元神一号提供的数据和分析结果，眉头微微皱起。
“法力消耗在第三十七招时出现了异常波动，导致后续爆发力下降……这是因为我在那一招中和天钧剑的法力连接略微中断，导致法力不足。”
方钧内心自语，在元神一号的数据库中记录下这点。
“还有，战斗中的身法移动可以进一步优化，减少不必要的法力消耗。”
他继续分析，脑海中不断模拟着改进后的战斗方式，优化着战斗算法。
……
时间一点点流逝，方钧沉浸在数据的海洋中，不断调整自己的功法和战斗算法。
与此同时，方家的宗祠内，一场严肃的会议正在进行。
“家主，你在想什么！赶紧召方钧回来啊！”一名老者急切地说道。
“是啊，方钧的天赋足以拜入上宗，只要成功，不知道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利益。”另一名老者附和道。
方天雄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方铭已经忍耐不住了：“方钧这个杂种，弑母抗父之徒，有什么资格拜入上宗！”
此话一落，宗祠内一片寂静。
又一老者冷笑道：“就凭他的天赋，否则凭你那三灵根？”
话一出，宗祠中响起了哄笑声。
方铭脸色涨红：“三灵根又怎么样，那杂种不照样是三灵根！而且如今我的修为也是炼气三层！方钧二十岁才炼气三层！”
老者道：“可是你这个三灵根没办法在炼气三层炼化本命法宝，甚至……”
他看了一眼台上的方天雄，见其脸色不变，才继续说道：“你这炼气三层不知道花费了族里多少资源，而方钧漂泊在外，没有任何依靠。”
方铭咬牙道：“这是我应得的，按照礼法，我才是嫡长子。”
宗祠中再次传来哄笑声。
这时，方天雄终于开口了：“够了！方钧必死，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请观天宫的人过来，卜卦方钧的位置，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有族老惊道：“家主！”
方天雄冷冷道：“不必再说了，我方家以礼法治家，绝对不会让这种弑母抗父之徒活着。或者说……”
他扫视了一眼众族老，“难道你们想要反抗我？”
方天雄能做家主，自然不是凭借什么他口中的礼法，而是实力——方家唯一一个炼气九层、炼化了本命灵宝的实力。
这也是方家能够在修仙界占据灵脉的基础。
“记住，只要我还是方家家主的一天，就别想着反抗我。先前阻碍我启动阵法之事，我暂且不计较，但是之后再敢阻挠我行事，杀无赦！”
方天雄如此一说，宗祠内再无任何反对之音。
第9章 阵法
【主体：方钧（炼气三层）】
【法力容量：33167缕｜输出：4.3缕】
【本命法宝（一）：天钧剑（炼气四层）】
【法力容量：60000缕｜输出：6.0缕】
【本命法宝（二）：元神一号（炼气三层）】
【法力容量：30020缕｜输出：4.0缕】
方钧盘膝而坐，神识扫过元神二号提供的数据，嘴角微微上扬。
“一场战斗，天钧剑的《五行功》从5.8缕提升至6缕，达到了每层1.5缕的凡级极限，还算不错。”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满意。
人有人的功法，法宝有法宝的功夫。
本命法宝与修士本为一体，所修功法自然最好一致。
然而，人宝有别，修士的功法无法直接套用于法宝，需经过改进与调整。
这也是为何方天雄虽已踏入炼气九层，其本命法宝却仅止步于炼气七层。
对方钧而言，这却并非难题。
他擅长运用数学工具对功法等问题进行推演与优化，旁人眼中的难题，于他不过是信手拈来。
如今有了元神一号更是如虎添翼。
然而，这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修仙界的功法分“凡、灵、仙、道”四大等级。
每一等级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天堑，凡级功法的框架再怎么优化都难以推演到灵级。
其中差距如汽车和电车，看似外表相似，其实内核已经远远不同。
除非方钧能够接触到灵级功法，否则从无到有的进行推演，不知道得花费多长的时间。
“警报！警报！有未知人员在推演管理员的天机！”
元神一号的机械音骤然响起，与此同时，方钧心头一紧，一股若有若无的窥探之感如毒蛇般缠绕而来。
“正在进行反击……”
“不！中止反击，改为诱敌深入的算法。”方钧神识冷静下令。
“收到指令，转为诱敌深入模式……”
他冷笑一声。
能够让自己察觉到天机的推演，对方的手段显然不过尔尔。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他心中早已有数。
“若对方技高一筹，反设陷阱，那我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方钧低声喃喃，随即摇了摇头，“但倘若如此，对方恐怕是我难以抵挡的，也不做过多的考虑。”
他指尖轻点，一道微光闪过，几个储物袋便悬浮在他面前。
除了杨玉婉的没时间拿，他所杀的方家之人的都在这里，其中最值钱的莫过于方茹的储物袋。
只可惜，里面物品大多是私人物品，虽奢华精致，却难以变现——若是拿去二手售卖，恐怕连原价的一成都未必能卖到。
而最值钱的为驭兽鞭。
对于他来说除了换取灵石，没有其他价值。
方钧掏空这些储物袋，取出大约一百枚下品灵石，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他布置一座小型阵法了。
“开始扫描山川地脉……”
“开始推演阵法模型……”
“正在以管理员为原点建立三维坐标轴……”
“《灵剑聚元大阵》正在准备中……”
“请在前往坐标（362，64，15）处进行阵法布置……”
元神一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方钧的眼前随即浮现出一幅立体的山川地形图。
他微微眯起眼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既然要诱敌深入，又怎能少了阵法的加持？
他可从不会打无准备之战。
……
方家宅邸，主宅。
方天雄抱拳，恭敬地对着一位老者道：“有劳晦明道友了。”
晦明道人神色淡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理所应当。”
方天雄微微颔首：“道友从观天宫远道而来，此情方某铭记于心。”
晦明道人不再多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青铜八卦盘。
罗盘古朴厚重，盘面刻满星斗符纹。
晦明道人指尖轻点，法力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注入罗盘。
无数星光自罗盘中升腾而出，化作一片微缩星海，悬浮于半空之中。
“天机引路，因果溯源。”
晦明道人低喝一声，左手掐诀，右手食指在虚空中勾画画符。
罗盘上的星海随之翻涌，无数地星星点点随之浮现，逐渐凝成一幅模糊的山川虚影。
半个时辰后，星海中央的山川虚影终于清晰——正是北新镇东山深处。
晦明道人深吸一口气，再度吐出一口法力，法力注入罗盘。
山川虚影坍缩成一点流光，被他径直打入方天雄眉心。
“按此星标索敌，误差不过十丈。”
晦明道人声音略显疲惫地道。
方天雄闭目片刻，眼中寒光一闪：“原来他躲到了大山深处。”
待晦明道人离去后，方铭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急切：“父亲，那杂种可有踪迹？”
方天雄冷笑一声：“我已锁定他的位置，此次出行，必请出镇族之宝，确保万无一失，将其彻底铲除。”
方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本打算从上宗归来后亲手了结他，可惜留他活着，终究是个隐患。”
方天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有此心，为父甚慰。修仙之路，步步杀机，危险需扼杀于萌芽之中。若我当年早些醒悟，也不至于让你母亲……”
方铭打断道：“父亲不必自责。若非留那杂种一命，我也无法借《血源夺运诀》夺取他的机缘，顺利进入上宗。”
方天雄眉头微皱：“此事绝不可外传，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方铭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只是不知那杂种给安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自五岁分别，时过十五年。竟让她舍得将一个上宗外门弟子的名额留给他。”
他低声冷笑：“不过无妨，待我施展《血源夺运诀》，这一切都将属于我。”
方铭略一迟疑，又道：“父亲，那《血源夺运诀》当真无碍？”
方天雄目光深邃，缓缓道：“为父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但你要记住，修仙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不争机缘，终其一生也难窥大道。”
方铭肃然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方天雄：“那我去也！”
方铭：“祝父亲旗开得胜！”
第10章 追击
修士的脚程本就极快，而方天雄御空飞行的速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每秒一百二十米。
北新镇东边的深山，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需要跋涉许久，但对方天雄而言，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就跟普通人饭后散步一样轻松。
“咦？想逃？没门！”
在距离方钧仅剩两里时，方天雄识海中，星标所示之景开始变动，并且他也察觉到远方的天空之上有一道遁光，立刻意识到方钧开始移动。
他冷哼一声，体内法力激荡，速度提升到每秒一百五十米，身形如一道火红色流星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空气扭曲蒸腾，
在之前的交锋中，方钧固然收集了方天雄的信息，但方天雄同样摸清了方钧的底细。
他知道，单论法力雄厚程度，方钧远不及自己。
对方之所以能与他斗得旗鼓相当，全凭那一手精妙的战斗技巧。
因此，理论上方钧若没有卓越的遁速，逃跑的速度必然不及自己。更何况，他还携带着方家的镇族之器。
一追一逃，不过十秒，方钧便突然停住了身形。
方天雄冷笑：“杂种，知道自己无法违逆我，不逃了？”
话虽如此，他依旧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天地间并无异样后，心中才稍安。
方钧转过身，目光冷冽：“我是杂种，那你是谁？”
方天雄怒斥：“你这种不忠不孝、弑母抗父之徒，只会逞口舌之利！”
方钧笑了，笑声中带着讥讽：“何为忠？何为孝？你可知杨玉婉要杀我？”
方天雄毫不犹豫：“那你就该让她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故父母之恩，昊天罔极。当父母有命，虽赴汤蹈火，亦无所辞。”
方钧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他是穿越者没错，但也是转世重生，在未觉醒胎中之谜时，也曾依恋过此世父母：“这就是你口中的孝吗？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方天雄语气冰冷：“你当然不是。若你真是我儿，早在你母亲要杀你时，你就不该反抗。”
方钧闻言，彻底断绝了念想，气极反笑：“好好好！本来我还在犹豫是杀你，还是废了你的修为。现在，我再无任何犹豫。”
方天雄怒喝：“你果然是不忠不孝的杂种！”
“轰——！”
方天雄浑身爆发出熊熊烈焰，火红色的令牌悬浮于他身前。
但和先前不同，此时令牌中央浮现出一道圆环。圆环出现的瞬间，方天雄的法力再度暴涨五成！
方钧眯起眼睛：“祖器？看来你已经技穷了。”
所谓祖器，乃是先祖在临终前剥离自身本命法宝，并以血祭炼而成的特殊法器。它依托血脉之力催动，威力惊人。
却因失去主人后丹田受损，无法再进一步成长，只能作为家族的底牌使用。
简单来说，此时的方天雄和方钧类似，拥有了第二件本命法宝。
方天雄狞笑：“技穷？杀你这个杂种，绰绰有余！”
“呔——！”
方天雄一声暴喝，声如雷霆炸裂，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动。
他手中的令牌猛然挥出，携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化作一道炽烈的火柱，直逼方钧砸落。
那火柱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得几乎扭曲，赤红的火焰如同怒龙般咆哮，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嗡——！”
天钧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震颤，仿佛有灵性般从方钧袖中跃出。
剑光如电，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寒意，直直迎向那狂暴的火柱。
“开始分析敌方法力流转……”
“开始制定对敌方案……”
“正在以管理员为原点建立三维坐标轴……”
“请管理员以天钧剑攻击坐标（136，65，79）……”
元神一号的声音在方钧的神识中迅速流淌，他眼神一凝，手中剑诀一变，天钧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令牌法力流转的薄弱之处。
“锵——！”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令牌被天钧剑的剑气所阻，凌空倒转。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令牌上的圆环骤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轮烈日升起。
紧接着，九道炽烈的火蛇从令牌中喷涌而出，每一条火蛇都栩栩如生，鳞片清晰可见，獠牙间滴落的火苗瞬间将周围的古木点燃，山林间顿时火光冲天。
天钧剑的剑气在这狂暴的火蛇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仅仅一瞬，便被火蛇吞噬，剑身被震得倒飞而出，剑光黯淡。
方天雄见状，狂笑不止：“杂种，受死！”
方钧脸色微变，身形一闪，与天钧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疾速向后飞退。
然而，方天雄的本命法宝令牌速度更快，质量更轻，转眼间便逼近了方钧身后，炽热的火焰几乎要灼烧到他的背心。
“锵——！”
天钧剑勉强格挡，剑身与令牌再次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天钧剑被震得倒飞数丈，剑光几乎溃散。
而令牌的攻势却丝毫未减，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取方钧心口！
不仅如此，方天雄还狞笑着催动法诀，圆环表面浮现出一套套符文，符文形似一头凶兽，那是上古饕餮的虚影。
它仿佛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间滴落的口涎化作业火，将方钧身边残留的护体剑气尽数焚毁。
方天雄眼中杀意凛然：“死吧！”
“嗡——！”
就在令牌即将击中方钧的瞬间，一道璀璨剑光自地底冲天而起，剑光分化，分出七十二道剑影。每道剑影好似流光一样，环绕于方钧周身。
然后瞬间穿透了饕餮凶兽的虚影，将其搅碎成齑粉。并且气势不减，直冲令牌而去，并将其击飞。
“咔嚓——！”
三千道龟裂状的裂纹在令牌表面绽开，令牌也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
方天雄脸色骤变，他已经察觉了此时的不妙，不知何时自身已然落入到阵法之中。
方钧立于阵法中央，声音平静：“现在，看看是谁死。”
第11章 自爆
人体小天地，阵法大天地。
阵法的理论基础源自“世界构架理论”，借山川地脉的精气神为引，临时构筑出一个类似修士的造物。
这造物与修士的精气神相连，使其法力暴涨，足以斩杀强敌。简而言之，阵法与祖器一样，本质上是修士的另类本命法宝。
方钧所布的《灵剑聚元大阵》，以山川地脉为经络，以下品灵石为丹田，聚天地灵气于一身，令他的法力瞬间攀升至炼气十九层。
与方天雄的二十五层修为仅差六层。这六层的差距，在方钧眼中已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嗡——”
天钧剑在磅礴法力的灌注下，剑身层层暴涨，化作一柄擎天巨剑，剑锋寒光凛冽，仿佛能撕裂虚空。
方钧目光如电，手中剑诀一引，巨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方天雄当头斩下！
方天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狰狞取代。
他大吼一声，全力催动手中的令牌与祖器。
刹那间，原本溃散的上古饕餮虚影再度凝聚，周身缠绕着炽烈的火焰，宛如一尊灭世魔神，张开血盆大口，迎向天钧剑。
“轰——！”
巨剑与饕餮虚影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焰与剑气交织，形成一股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四周。饕餮虚影在巨剑的碾压下寸寸崩裂，最终化作漫天火光消散。
方天雄如遭雷击，口中鲜血狂喷，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浑身粉碎性骨折。
这一切都在方钧的预料之中。
方天雄的真实修为不过是炼气十六层（修为加本命法宝），再加上虚浮的炼气九层（祖器加持），力量根本无法圆融如意。
而方钧在元神一号的统合下，即便借助阵法之力，也能将炼气十九层的修为发挥得淋漓尽致。
更遑论他在战斗技巧与时机的把握上，早已远超方天雄。
以及《灵剑聚元大阵》本身也跟法宝一样，拥有特殊的设计结构，能够提升攻击时的威力。
方钧缓步上前，天钧剑恢复原状，剑尖直指方天雄，冷冷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方天雄满目狰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道：“可恶！可恶！现在如此！当年也是如此！那个贱人坏我道途！如今你这个杂种又要弑父？”
“贱人？”方钧眉头一皱，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当年我母亲之死，可有隐秘？”
方天雄狞笑：“没有隐秘！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方钧还欲追问，然而——
“轰——！”
方天雄突然自爆，狂暴的法力如潮水般向四周席卷。
然而，自爆的威力在三维空间中分散，再加上血肉之躯的阻隔，威力远不及修士使用术法或法宝集中一点的攻击。
更何况，方天雄与方钧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烟尘散去，方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趣。”
随后，他转身望向北新镇的方向，目光深邃而冰冷：“现在，该是我去接收属于我东西的时候了。”
……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仿佛一根细针扎进了方铭的心脏。
他猛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储物袋那块裂开的木牌，声音颤抖而嘶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亲的本命灵牌……怎么会破碎！”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将其取出，翻来覆去地查看，仿佛只要多看几眼，就能证明这只是幻觉。
然而，木牌上的裂痕依然清晰可见。
“嗡——！”
就在此时，木牌上突然泛起一道微弱的光芒，紧接着，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面容冷峻，目光深邃，正是方天雄的模样。
“父亲！”
方铭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慌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方天雄的虚影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方铭，声音低沉而缓慢：“铭儿，在你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父亲！”
方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哭腔。
然而，虚影只是按照既定的程序继续说着，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呵呵，当年道途断绝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方天雄的虚影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不甘，“看来天不遂人愿，但我方天雄定要逆天而行！”
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变得严肃而深沉：“我在这块令牌中留下了当年我取的方钧的脐带血，以及我的本命精血。”
“虽然不如方钧本人的尸骨，但也能一定程度让你施展《血源夺运诀》。”
方铭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并且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退路。”方天雄的虚影继续说道。“去你平常修炼的密室中，那里隐藏着一道一次性的传送法阵。”
“开启方法是……”
“这是我自一场奇遇得到，你使用后，立马逃离。”
“那里同样是一个密室，有我储存的物资，其中就有屏蔽天机的符箓，来源和传送法阵一样。”
“你使用后可以保全自身，然后去上宗。”
“铭儿，你记住，”虚影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此去上宗，一定要好好修行。我之一脉，就全靠你了。”
话音落下，方天雄的虚影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方铭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手中的木牌上。
“父亲……”他低声呢喃。
“咔嚓——！”
木牌彻底碎裂，化作一堆木屑。
唯有一滴殷红的血液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方铭伸出手，将那滴血液紧紧握在掌心，那是方钧的脐带之血和方天雄的本命精血的混合之物。
“父亲，我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方钧！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死！”
第12章 家主
“你是方钧？”
方钧此次归来，并未遮掩身形，一袭青衫随风轻扬，步履从容地踏入方家领地。
很快，方家的修士们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纷纷御空而起，悬浮于半空，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
一名年长的方家修士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与惊疑：“方钧，真的是你？”
方钧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微微颔首：“是我。”
另一名修士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急切与不安：“家主呢？家主在哪里？”
方钧嘴角微扬，语气轻描淡写：“自然是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短暂的沉寂后，一名炼气七层的方家修士突然激动地喊道：“不可能！方钧，你一定是说谎！是家主饶了你一命，你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旁边一名年长的修士立刻呵斥道：“住嘴！方启能！休得胡言乱语！”
然而，方启能却像是失去了理智，继续嘶吼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以方钧的修为，怎么可能从家主手中活下来？这绝不可能！”
另一名修士冷冷地看了方启能一眼，低声对身旁的同僚说道：“他已经疯了。”
旁边的人点头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谁叫他们这一支始终站在家主——哦，不，是原家主那边呢？”
这些修士没有一个是蠢人，他们心中早已明白，方钧的归来意味着什么。
此前，他们亲眼目睹方天雄在家族会议上誓要斩杀方钧。
如今方钧安然归来，而方天雄却不知所踪，结局如何，不言而喻。
“咻——！”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一道凌厉的剑光骤然闪过，方启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即化作一片血雾，魂飞魄散。
方钧缓缓收回手指，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一片尘埃。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以后，我就是方家家主。谁赞同，谁反对？”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无人敢出声。
即便是那些心中对方钧有所不满的修士，此刻也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很清楚，眼前的方钧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而是一个能够斩杀方天雄的强者。
若是换作外人，方家或许还会启动阵法和祖器拼死一搏。
但方钧不同，他体内流淌着方家的血脉，他的母亲曾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从法统而言，他才是方家真正的嫡长子。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众人屈服的，是方钧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他不仅击败甚至斩杀了方天雄，更在炼气三层时便炼化了本命法宝。
这样的天赋与实力，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传讯声在众人识海中响起：“不好！家主的本命令牌损坏了！”
这一消息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某些人心中残存的侥幸。
方天雄已死，而非逃跑，这一事实再无任何争议。
那些曾经坚定站在方天雄一方的修士，此刻也纷纷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屈服。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方家的天，已经变了。
……
方铭从方天雄留下的密室中悄然步出。他的步伐急促而沉重，眼神充满着仇恨。
这里，距离方家已有百里之遥，但对方铭而言，这仍不足以让他感到安心。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一个能够让他隐匿五年之久的地方，直到上宗使者降临这片地区，他才能借此机会离开。
“等着吧，方钧，你这个杂种。”
方铭在心中咬牙切齿地低语：“等我修道有成后，我必然会回来杀你，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
“方家一年结余的下品灵石有一千三百二十六枚，今年的已经支取了大半。”
方启程站在方钧面前，语气恭敬。他是方天雄生前的心腹，修为炼气八层，掌管方家财政多年，深得信任。
然而，方天雄一死，他便迅速倒向了方钧，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方钧是方天雄的儿子，子承父业，继承家主之位天经地义。
方钧盘坐在台上，神情淡漠。
他对方家的琐事毫无兴趣，唯一在乎的便是灵石。然而，听到方启程的汇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么少？”方钧的声音冷了下来，“岂不是要二三十年，什么都不花，才能奢望一枚筑基丹？”
方启程连忙解释道：“已经不少了，我们每天向大河派上贡九成营收，再排除族人的俸禄和家族的日常支出，能结余一千多灵石，已经是极限了。”
方钧闻言，瞬间知晓了一切。
灵脉是灵石的来源，但灵石这种东西是修仙界的货币单位。铸币权怎么可能轻易下放？
大河派能收你九成你就要感谢天恩了。
想想方钧自己所拥有的武力，一个人镇压方家轻而易举。
哪怕底下不听话，阴奉阳违，杀一批换一批听话的上来，再不听话再杀，总有愿意听话的。
“对了，方铭呢？”方钧忽然话锋一转，“我怎么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神识早已探索整个方家，却始终没有捕捉到方铭的踪迹。
方启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可能已经逃了吧。家族察觉方天雄的本命令牌破碎时，已经有了一些延迟，这证明方天雄生前做了手脚。但他对自己的儿子，恐怕没有留什么后手。”
方钧从大山深处赶回北新镇需要十来分钟，这段时间足够一个修士做很多事情了。
方铭若是趁机逃走，倒也不足为奇。
方钧问道：“有方铭的贴身物品吗？”
方启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有。”
方钧淡淡道：“那就拿过来吧。”
方启程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好。”
第13章 资产
“卜卦演算受到干扰……”
“演算结果错误……”
方钧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原本想通过卜卦推演方铭的下落，却发现天机被某种力量遮蔽，无法窥探分毫。
“咦？方铭还小有机缘，竟然获得了屏蔽天机的宝物？不，应该是方天雄给他的。”方钧低声自语。
他稍作思量，决定暂且放下此事。
天机之道玄奥莫测，以他目前的修为，强行推演只会徒劳无功。
等到自己对天机之道的理解更进一步，再行卜卦也不迟。
至于母亲之死，方钧也调查无果，族中之人都说当年他的父母恩爱，母亲也死于病逝。因此也暂时无法处理。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大河派。
正常来讲，方家家主的交接，顶多是向大河派汇报一下。
只要程序合理合法，且按时上贡，大河派通常不会过问方家的内部事务。
然而，方钧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他的天赋与实力太过耀眼，如同一轮耀阳，令人无法忽视。
“收罗天才是大河派要做的事情，这是上宗山岳宗的命令。”方家的族老在先前告知方钧这个事情。
他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翻阅了方家历代的资料，分析出大河派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信的。
在这个有着天机卜卦的世界，方钧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像传说中的“十里坡剑神”那样，默默无闻地修炼到巅峰。
灵级功法是一道天堑，没有足够的知识，根本无法突破。
与其闭门造车，不如顺势而为，借助大河派的力量。
“那么就这么等待大河派的到来，好好修炼吧。”
方钧心中有了决断。
他并不急于与大河派接触，而是打算以静制动，先提升自己修为。修为提升了再做决断。
成为方家的家主，最大的好处自然是资源的掌控。
对于方钧而言，修为的提升只需要日常吞吐灵气就够了。当倘若拥有足够的资源，仍然能够加速成长。
本人或许还会受到丹毒的困扰。
但是天钧剑和元神一号就没有这种忧虑，只要方钧的对功法的理解跟得上，也就是境界足够，就能够疯狂堆砌资源进行提升。
比如说天钧剑的成长，可以通过一种名为“精金”的灵材提升。
它是由黄金炼制而成的。
而黄金这种金属，是源自超新星爆发的产物，本身在大地上的储备就稀少。
经过修士的多年开采使用更是几乎没有。
远比前世的黄金价格还要昂贵。
修士想要开采非要深入地壳不可。
然而区区炼气修士想进入地壳，简直痴人说梦。
让更高阶的修士开采，那人力成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这就导致了哪怕“精金”的炼制手法都已经烂大街了。
“精金”的价值还居高不下。
大约三分（1克）十枚下品灵石左右。
要知道方钧在安溪城打工的时候，年收入也就一百枚下品灵石，也就仅仅能够买十克。
而只需一百克，足足可以加快天钧剑一倍的提升速度，使得本需一年才能达到炼气五层的天钧剑缩短到半年。
元神一号同理，最好的材料是由沙子炼制的灵沙，然而方钧同样买不起。
使用灵纹钢制造的晶体管虽然能够勉强达到了满足逻辑门的条件，但需要添加的辅助设施太多了。
远没有灵沙好用。
这也是哪怕方钧的法力控制精度达到了6微米级别，简单来说就是使用法力划一条线能够保证6微米。
元神一号仍旧会这么大的缘故。
如果能够使用合适的灵沙代替，哪怕不提升元神一号的修为，元神一号的计算能力也能够翻好几个数量级。
这个数量级一上去，那么方钧优化功法的速度还会再次上升，战斗能力也会提升一个层次。
而且说白了会受丹毒困扰，也是因为资源不够多，资源够多丹毒也能解。
总之，方钧成为了家主。
就已经有权支配方家的资产，并且他已经命令方家之人，去收集自己所需的灵材。
除了资产，还有家族俸禄。
即便事实上方天雄已经领了今年作为家主的俸禄一千枚灵石，方家人也要为方钧凑出来。
这是必要的事情，也是因为修仙界的权力是自上而下的。
实际上，再多一些方钧也能榨出来。
而且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方天雄之所以不这么做，也不是他好心，是因为他不想竭泽而渔。
方钧则不同，他要求方家投资自己。
在上宗到来择徒之前，尽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让未来的方家能够获取最大的好处。
“如若我能弄到一斤精金，我有把握在半年之内将天钧剑提升到炼气六层。弄到两斤精金，一年之内达到炼气七层。”
……
“方钧小儿，欺人太甚！”
修为炼气七层的方启衡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得跳起，茶水溅了一地。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族，要我们投资他，实则是在压榨我等！”
另一名方家修士低声附和，语气中带着不甘和怨愤。
他们曾是方天雄的坚定支持者，如今方钧上台，他们的利益首当其冲，损失惨重。
“方天雄在时，虽也严厉，但至少懂得适可而止。方钧却是个疯子，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又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我们能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做散修？”
有人叹息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做散修又如何？”方启衡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再这样下去，我们连所获之利益散修都不如！至少散修还能自由自在，不必受这等窝囊气！”
“没错！留在方家，不过是任人宰割！”
有人愤然应和。
“可就这样离开，未免太便宜了方钧！”另一人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如临走前，将方家的物资卷走一些，就当做方钧对我们的补偿了。”
方启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得对。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方钧就算察觉，也奈何不了我们。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他再厉害，又能如何？”
“同意！”众人纷纷点头。
第14章 精金
“方家领地内可有变故？”
方钧盘坐在上首，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方启程。
方启程恭敬地奉上一个玉盒，低头答道：“回禀家主，一切安稳，并无变故。”
方钧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治下的凡人如何？”
方启程：“已按您的要求，重定法律，减免税收，并严禁修士无故打伤或杀害凡人。目前北新镇已有三名修士触犯禁令，共罚款三十枚下品灵石。”
方钧闻言，神色淡然。
在修仙界，凡人的地位向来低微，他们的生产力对修士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凡人所产之物，大多对修士无用。
并不说凡人产出的东西对修士无用，而是不需要那么多凡人产出东西。
任何涉及到修士使用的灵物，都需要拥有灵根的修士进行生产。
凡人的唯一价值就是诞生拥有灵根的凡人。
然而过多的修士只会摊薄有限的资源，这是顶层修士所不愿看到的，会故意设置门槛限制修士数量。
所以，凡人在修仙界还真的是无足轻重。
真的如韭菜一样，割一批，又长一批。
方启程心中也不觉得方钧这是心善，见不得凡人苦。
在他看来，方钧此举并非出于对凡人的怜悯，而是借机压榨北新镇的修士，巧立名目，从中获利。
方钧并未理会方启程的心思，继续问道：“执法过程中可有什么阻碍？”
方启程：“目前尚无大碍，家主威名甚重，无人敢公然抗法。”
方钧淡淡道：“那就是以后会有了。无妨，若有抗法者，就地斩杀；若实力不足，及时报我。”
方启程躬身应道：“是，家主。”
待方启程退下后，又有一中年男子步入殿中，修为炼气八层，他恭敬行礼：“方启河拜见家主。”
方启河是方家中与方天雄不对付的一派，曾在家族会议上主动迎回方钧。
方钧直接吩咐道：“今后北新镇的所有情报，你需单独汇报一份给我。我会综合各方信息，作出决策。”
上位者最忌耳目闭塞，方钧深谙此道。
他不仅要求族老、管事定期提交报告，还设立了方启河这样的情报专员，如同锦衣卫般独立于其他体系，专门负责收集情报。
如此一来，方钧虽仍任用方天雄留下的旧部，实则已将人事、财政大权牢牢掌控。
对于一般修士而言，处理如此繁杂的事务或许会焦头烂额，但方钧凭借元神一号的强大计算能力，轻松应对。
元神一号能迅速扫描报告，比对矛盾点，帮助方钧发现问题。
至于底下人串通一气蒙骗他？
从人心和利益的角度来看，确实有这种可能。
当发生这种情况，方钧还有卜卦。
方启河恭敬领命：“是，家主。”
随后，方钧又接见了数名方家修士，一一分配任务。待众人退下后，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方钧指尖一弹，打开方启程送来的玉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金光的精金，重约23.63克。
他张口一吐，一道火焰自口中喷出，开始炼化精金。火焰温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破坏精金的结构，又能将其中的杂质彻底剔除。
精金在火焰中逐渐融化，化作一滩金色的液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天钧剑从方钧的丹田一跃而出，悬浮在精金液体的上方。剑身微微颤动，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开始建立天钧剑熔炼精金数学模型……”
“正在推演中……”
“正以天钧剑核心建立三维坐标轴……”
“请管理员在天钧剑坐标（6，1，3）调动法力……”
随着元神一号的指引，方钧双手掐诀，引导着精金的精华缓缓融入天钧剑的剑身之中。
剑身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剑锋处隐隐透出一丝锐利的寒光。
剑身上的纹路也在不断变化，仿佛在重新排列组合，形成更加复杂的结构。
方钧闭目凝神，感受着天钧剑的变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的“精”在不断增强，能够承载的灵气也越来越多。
这意味着，天钧剑的修炼速度将大大提升。
“果然，精金的效果非同凡响。”方钧心中暗喜。
他继续引导着精金的精华融入剑身，同时也在不断地调整着剑身的结构，使其更加完美。
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方钧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炼化之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方钧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加快了炼化的速度。
终于，当最后一丝精金的精华融入天钧剑的剑身时，方钧长舒了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看着悬浮在面前的天钧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不错，仅此一次，天钧剑的‘精’便提升了二成。可惜，这已是方家目前的储备，想要更多，还需另寻他法。”方钧低声自语。
他将天钧剑收回丹田，开始修炼天钧剑的“气”，在“精”增强的情况下，天钧剑显然能够承受更大的“气”，也就是更快速的修炼。
……
与此同时，方家的典当铺中。
方启衡手中提着一袋闪烁着银光的灵沙，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低声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次收上来的废物中，竟暗藏一袋灵沙。看来那凡人的祖上是个修士，本想留给后辈，可惜后人不争气，落魄到要卖出祖宗遗物。”
他掂了掂手中的灵沙，心中估算着其价值，足足有一斤重。这是什么概念？足足抵得上他三四年的俸禄！
“呵呵，方钧小儿，你倒行逆施，终究是遭了天谴。这机缘，终究是落在我身上了。”
方启衡心中冷笑。
然后迅速地将灵沙收起，心中已打定主意——带着这袋灵沙，提前远走高飞。
至于其他相约好时间的方家修士？
那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个先后离去顺序，哪来的炮灰承载方钧的怒火。
第15章 天机
“咦？”
方钧眉头一皱，察觉到天钧剑的剑身微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异常。
与此同时，元神一号的提示声也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天机偏移，回归值与实际值相差23.6%……”
“正在初始化《灵剑观天法》推演程序......”
“发现异常数据……”
“正在构建行为预测模型......”
“推演完成，确认有人对管理员心怀不轨……”
“目标锁定：北新镇坐标（12369，652，3）……”
方钧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身形如电，直冲目标方向。
天机之道，乃是修仙界中一道物理的规则，而卜卦之法，则是修士们对这种规则的观察、总结与应用。
所以它本质上是一种科学，一种修仙界特有的科学，跟前世人类利用万有引力定律指导生产没有任何区别。
方钧早已将元神一号设置为实时监控天机变动，一旦出现异常波动，便会立即推演，找出潜在的威胁。
对于任何可能危及自身的存在，他从不手软。
……
此时，北新镇的城门口。
方启衡神色如常地飞行着，轨迹与平日无异，仿佛只是例行出门。除了心跳如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外，没有任何异常。
“快了，快了……只要出了城，就天高任鸟飞了……”方启衡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他不断地用神识打量着储物袋中那袋银光闪闪的灵沙，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这袋灵沙足以让他逍遥快活好几年，甚至换成钱财购买丹药，有机会突破当前的修为瓶颈。
而这只要顺利出城，他就能摆脱方家的束缚，彻底自由。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城门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从方家族地的方向冲天而起，划破长空，直奔他所在的方向。
“那是……方钧？！”
方启衡瞳孔猛然收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识地停下飞行的脚步，心中拼命安慰自己：“巧合，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发现我……”
然而，那道剑光越来越近，速度之快，令人窒息。
方启衡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会暴露自己的心虚。
可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不能慌……现在动就是自投罗网……”方启衡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按照之前的频率缓缓走动。
然而，剑光越来越近，方钧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
方启衡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迫感。
他猛地加速，试图逃离。
“咻——！”
一道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瞬间穿透了方启衡的身体。
他只觉得胸口一凉，随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方启衡躺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低头看向胸口，只见天钧剑的剑尖正钉在他的心脏处，剑身上的纹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差一点点……”
方启衡喃喃道，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微不可闻。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全身的力气正在迅速流失。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耳边似乎传来了方钧冷漠的声音。
“心怀不轨者，死。”
方启衡的眼中最后闪过一丝悔恨，随后彻底失去了生机。
方钧从天而降，站在方启衡的尸体旁，神色淡然。
他伸手一招，天钧剑飞回手中，剑身上的血迹瞬间蒸发，恢复如初，而方启衡的储物袋自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一幕，动静如此之大，自然引起了其他方家修士的注意。
即便不明前因后果，腾空后目睹了方启衡的尸体，也大致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可恶！方钧真的不给人活路。”有修士暗中咬牙切齿，却不敢表露分毫。
“是啊，想逃都逃不了！”另一名修士低声附和，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方启衡也着实可恶，竟然自己偷偷跑走，想让我们当炮灰。”有人愤愤不平，连带着骂上已死的方启衡。
“没错，没错。”其他人纷纷附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内心的不安。
“其实，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分头逃跑的。方钧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人，只要我们分散逃跑，他也不可能尽杀我们。”又有修士提出新的建议。
“那你先逃，你先逃我立马逃！”这个建议马上就有修士响应。
“这不好，要逃大家就同时逃，否则先逃者危险性最大。”提出新建议的修士又道。
“那这样吧，我来发号施令，我数三声，大家一起行动。”有修士提议道。
“不行，这种麻烦事情怎么能劳烦你，我来我来。”又有修士开口。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因为明显发号施令的人占优，无论是逃或不逃，都有优势。
人心莫测，囚徒困境，谁也不信任谁，谁也不想为别人牺牲。
故而，谁也没有逃。
尽管他们暗中对方钧有各种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更何况他们不知道方启衡到底是怎么泄露行踪的，是有人告密，还是天机推演的结果。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无力。
“方钧……不、家主的手段，果然深不可测……”一名族老低声叹息，眼中满是忌惮。
“从今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听从家主的命令吧。”另一名族老摇头苦笑，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经此一役，方家的内部稳定了许多。原本蠢蠢欲动的人，此刻都收敛了心思，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方钧目光扫过赶来收拾手尾的方家修士，淡淡道：“心怀不轨者，方启衡便是下场。望诸位引以为戒。”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
“谨遵家主之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敬畏与服从。
方钧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城门口，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16章 新年
“一斤的灵沙，还算不错，足够元神一号进行一次全面升级了。”
方钧仔细查看着方启衡的储物袋，低声自语道。
灵沙作为土系灵材，虽然不算稀有，但三分（1克）一枚下品灵石，更重要的是，北新镇并不出产此物。
想要获取灵沙，要么等待外来修士携带交易，要么派遣方家修士外出采购。
然而，方钧目前并不主张方家修士携带大量灵石外出，毕竟风险太大。
而等待外来修士，又需要时间，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次的收获，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除了灵沙之外，储物袋中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物品，总计价值约三百枚下品灵石。
方钧将这些物品交给方家人，让他们去兑换自己所需的修炼物资。
“时间还是太紧迫了，我自己研究的控制修士的手段还没有完全成功。”
方钧心中暗叹。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只是单纯地威胁修士的肉身性命，而不是直接控制他们的“神”，这种手段终究是不够稳妥。
修士不是凡人，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智慧，压榨太过，必然会激起反抗。
即便你实力通天，也无法保证控制手段不会被破解。
说到底，真正能够长久驱动修士的，还是利益。
只有让他们看到切实的好处，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你办事。
即便现在方钧看似也在压榨方家修士，但方家上下却依然能够忍受。
原因在于，他们相信方钧画的“饼”——他们相信，拥有方家血脉的方钧，未来一旦拜入山岳宗，必然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这种期望，成为了他们忍耐的动力。
而像方启衡这样的反叛者，归根结底，是因为方钧上位后，方家内部的权力格局发生了变化。
方启衡所属的派系利益受损严重，未来的期望也被彻底打破。对他们来说，反叛是唯一的出路。
即便现在不反，也只是暂时的忍耐，未来的变数依然存在。
人心复杂，远非简单的生或死能够概括。
单纯是杀，也终究不是经营。
哪怕修士的权力自上而下，可是财富仍旧是自下而上。
方钧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上台仍旧任用方天雄的人，也没有真正大开杀戒。
……
自方钧成为方家家主，转眼已过了大半年的时光。
修仙界的新年悄然而至，北新镇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街道两旁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灵符绘制的祥云图案在夜空中闪烁，修士们施展法术，让雪花在空中凝结成晶莹的莲花，缓缓飘落。
方家的凡人们则忙着准备祭品，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中子弟能在启灵仪式上脱颖而出。
“爸爸，你怎么一直在踏步？”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仰起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
孩童的父亲停下脚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因为启灵仪式要到了。这可是关系到你未来的前途。成了，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不成，你还是凡人。”
孩童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问道：“修士是什么？”
父亲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什么：“修士是人上人，是大人物，是长生不老的存在。他们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甚至与天地同寿。”
孩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握紧小拳头，兴奋地说道：“我也要长生不老！”
父亲笑了笑，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好，好，等启灵仪式开始，你就有机会了。”
与此同时，方家的议事厅内，方启程和方启河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方启程感慨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启灵仪式了。遥想五十年前，我还只是个孩子，站在启灵台上，心中忐忑不安。”
方启河点头附和：“是啊，当年我们那么小，如今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方启程沉吟片刻，问道：“对了，这次启灵仪式要不要通知家主？”
按照惯例启灵仪式通常是方家家主主持，这是方家家主的权力。
代表着你是那些孩童仙路上的引领者，有着一份情谊。有没有用不好说，但在传说中就有领情的修士，在成仙得道后，渡当年帮他的启灵者。
方启河摇了摇头：“不用了，家主还在闭关，不宜打扰。由你来主持便可。”
……
启灵台位于方家祖祠前的广场上，台高三丈，由青岩砌成，台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启灵台四周，早已围满了方家的族人。孩童们被父母牵着，排成长队，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启灵仪式的核心是一块巨大的启灵石，石面光滑如镜，能够感应到孩童体内的灵根。
灵根的品质决定了他们未来的修行潜力。启灵石旁，站着几位方家的族老，他们手持玉简，准备记录每一个孩童的测试结果。
“启灵仪式，开始！”随着方启程一声高喝，整个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第一个孩童被父母推上了启灵台。他怯生生地站在启灵石前，小手颤抖着按在石面上。片刻后，启灵石微微一亮，随即黯淡下去。
“无灵根。”族老面无表情地宣布。
孩童的父母脸色一白，默默拉着孩子退了下去。接下来的几个孩童，结果也大同小异，启灵石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直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走上启灵台。她毫不怯场，小手稳稳地按在启灵石上。
刹那间，启灵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三缕分别为金色、蓝色、绿色的纹路。
“金水木，三灵根！”族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红衣小女孩的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了孩子。
方启程正要说些祝贺词，突然，他腰间的传讯令牌一阵剧烈振动。
他取出令牌，神识一扫，脸色顿时一变：“大河派的使者竟然在新年到了！”
第17章 贵贱
修士也是要过新年的。
对于大河派的修士来说，新年是难得的休憩时光，能不工作就不工作，怎么会特意跑来北新镇一趟？
方启程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个时候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要说为了方钧而紧急赶来，大半年前就该来了，不可能拖到现在。”
“唉，不管怎样，还得赶紧准备迎接。大河派的使者可不是我们方家能怠慢的。”
想到这里，方启程赶紧安排其他人代替自己主持启灵仪式，又派人去找方钧，通知方钧出关。自己则带着几名族老匆匆赶往城门，准备迎接大河派的使者。
……
雪花飘落，寒风吹拂。
“妈妈，今天咱们能卖完吗？”稚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仰起脸问道。
母亲肩上挂着竹筐，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能，一定能。准备过年了，北新镇的大户人家会多买点菜。”
“而且自半年前，方钧方真人成了方家家主后，咱们这些小摊贩不用再交摊位税了，也不用担心方二小姐作孽了，更没有什么‘洒扫钱’。”
“今年过年，咱们也能多赚些钱。”
稚童点点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那咱们是不是能买点肉，回去吃？”
母亲心中一酸，强笑道：“是啊，等卖完了菜，妈妈就带你去买肉，咱们也过个肥年。”
母子俩走到往常摆摊的地方，发现已经有不少摊贩早早占好了位置。
卖豆腐的老张头笑眯眯地招呼道：“田娘子，今天也来得早啊！”
“没有你来得早。也只是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把摊摆好，等下人多来不及。”田娘子一边应着，一边麻利地摆好摊位。
稚童也把竹筐里的鸡蛋篮子放在一旁，帮着母亲把青菜一捆捆摆好。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今天的街道张灯结彩，比平时热闹多了。
“新鲜的青菜嘞，刚从地里摘的！”
“咸菜，自家腌的咸菜，下饭香得很！”
“鸡蛋，鸡蛋，今早刚捡的鸡蛋！”
稚童听着这些吆喝声，心里痒痒，学着母亲的样子，扯着嗓子喊道：“青菜，咸菜，鸡蛋，便宜卖嘞！”
不一会儿，摊位前就围了不少人。一位穿着绸缎衣裳的妇人拿起一把青菜，仔细看了看，问道：“这青菜怎么卖？”
田娘子笑着答道：“三文钱一把，您要是多买，还能便宜些。”
妇人点点头，挑了几把青菜，又看了看咸菜：“这咸菜怎么卖？”
“咸菜五文钱一斤，您尝尝，可香了。”田娘子说着，掰了一小块咸菜递给妇人。
妇人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给我来两斤。”
稚童赶紧帮着称重，手脚麻利地包好咸菜递给妇人。妇人付了钱，又看了看鸡蛋：“鸡蛋怎么卖？”
田娘子道：“鸡蛋两文钱一个，您要是买十个，我送您一个。”
妇人笑了笑，买了十个鸡蛋，田娘子果然多送了一个。妇人满意地离开，田娘子看着手里的铜钱，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咱们今天卖得真快！”稚童兴奋地说道。
田娘子也充满了兴奋：“是啊，卖得真快。而且没有了税钱，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收入，感谢方真人。”
中午时分，母子俩的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田娘子数了数铜钱，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阿文，今天赚了不少，妈妈带你去买肉，咱们包饺子吃！”
阿文眼睛一亮：“真的？妈妈，咱们能买多少肉？”
田娘子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买一斤肉，再买点白面，咱们包个够！”
“青菜多少钱一斤？”
一张白白净净、清秀修长的手掌捡起了最后一把青菜。
阿文见状，立刻学着母亲的样子，抢先说道：“三文钱一把，您要是多买，还能便宜些。”
方钧拿起青菜，随意地在空中抛了抛，掂量了两下：“哪能多买，只剩一把了，话说，能不能便宜点？两文钱，你们卖完了赶紧回家过年。”
稚童露出难色，挠了挠头：“价难更易，上下为难。”
田娘子见状，赶紧将青菜从方钧手中拿过，用草绳包好，递了过来：“价虽难易，然因时制宜，未尝不可更也。公子，两文钱便可。”
方钧接过青菜，却将三文钱放在田娘子手中。
田娘子一愣，连忙推辞：“公子，您给多了。”
方钧摆了摆手，语气淡然：“不多。我见你谈吐不凡，多余的钱就相当于请教你一件事。”
田娘子低头轻声道：“妾身不过是个卖菜的妇人，哪有什么见识可谈。”
方钧不置可否：“我曾听人提起，你说过‘天道无礼，等观群生’。可为何天之中仍有贵贱之别？”
田娘子微微一怔，随即抬头：“公子所言极是。天道无私，如日月普照、云雨均泽，可人又偏生认知，以日高于月，定尊卑之别。”
方钧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世间高低贵贱，不在天道，不在万物，而在人心。”
田娘子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恢复了温顺神色，低头轻声道：“妾身愚钝，不过拾些游方道士的疯话，让公子见笑了。”
方钧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提起青菜转身离去，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旁卖豆腐的老张头嘀咕道：“什么游方道士，怕是田娘子当初也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
说到这里他又自嘲一笑：“能来仙城，谁又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寻真问道，终归槐蚁之梦。如今我就是一个卖豆腐的哩！”
阿文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满脸疑惑：“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田娘子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没什么，阿文，走，我们去买包子。”
阿文闻言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跟着母亲走向包子铺。
街道上，爆竹声阵阵，新年的喜庆气氛感染了北新镇全镇。
第18章 迎见
大河派的修士来得很慢，方启程早早便收到了消息，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吩咐族人准备迎接事宜。
然而，大河派的人却迟迟未到，方启程心中忐忑，却不敢主动询问对方何时抵达，只能带着族人日夜守候，生怕错过迎接的时机。
两天一夜过去了，方家众人早已疲乏，却仍旧不敢懈怠。
“轰——！”
远处天际传来一阵轰鸣，仿佛天地都为之震动。
一辆由天马拉动的车舆破空而来，车舆通体由灵木打造，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仙鹤飞舞、灵兽奔腾的图案，显得极为华贵。
等到车舆缓缓降落在方家修士前，方启程连忙带着众人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恭迎大河派上使！”
驾车的仆人修为已知炼气九层，他神情冷漠，目光如刀般扫过方家众人，语气冰冷：“谁是方家家主？”
方启程心中一紧，连忙答道：“回上使，方家家主正在闭死关，暂时无法接见。”
仆人眉头一皱：“是我话说得不够清晰，还是你神识有缺，理解不行？除非是死，哪怕是残或废，都要迎接主人。”
方启程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上使的话说得很明白，可死关隔绝内外，通信不畅，岂是能说中断就中断的？”
仆人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我曾听闻闭死关之人都会留下和外界通讯的手段，怎能内外断绝。”
方启程心中惶恐，连忙低头道：“非也，上使并非为难人，是我的不对，只是……”
就在这时，车内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九窍韵灵丹，服用一粒，再大的死关也能冲破。速去让方钧服用，立刻来见我。”
话音未落，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瓶从车内飞出，稳稳落在方启程面前。
玉瓶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显然不是凡物。
方启程心中苦笑，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将丹药交给族人，并吩咐其再去寻找方钧。
这次方钧果然接见了，但言称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关，还需要慢慢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飞车上的仆人脸色愈发阴沉，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方家家主呢？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方启程额头冷汗直冒，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上使，破关仍需时间，现在兴许时间未够，又或许……或许是丹药未能奏效，家主仍在闭关之中。”
仆人闻言，勃然大怒，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撒谎！主人的丹药岂会效果缓慢，甚至无用！”
“前有怠慢，后有吞丹不见。你们方家莫非是在戏弄我等？今日若不见方钧，方家便休想再存于世间！”
方启程连忙道：“不敢！不敢！上使息怒，方家绝无此意！”
就在此时，清冷的女声再次从车舆中传来：“雷仆，不要那么霸道。既然方家家主破关艰难，我便亲自前往他的闭关之所，助其一臂之力。”
方启程内心叹息，不由得怨恨方钧，都能出关获取丹药了，何必再闭什么关？直接出来之后见了上使一面，再行闭关也不迟。
“不必了！我已经成功破关！”
一道剑光划破长空，落入现场，现出了一身青衫的方钧。
他神色从容，目光如炬，周身气息虽有些不稳，却已至炼气四层。
雷仆大怒：“你竟敢耽搁主人如此长的时间！你可知主人寸时寸金，你稍微耽搁，可废多少灵石。”
方钧叹道：“上使息怒，非我故意，实则破关艰难，幸得上使九窍韵灵丹之助，才侥幸成功。”
说罢，他完全展示自身炼气四层的修为，只不过气息不稳，仿佛随时可能跌落境界。
若非体内有一股九窍韵灵丹的丹气支撑，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语气理所当然：“非你之罪，恕你无过。今日我来见你，是商议你拜入上宗的事宜。”
方钧拱手道：“是何事宜？”
清冷的女声道：“入山岳宗之前，尚有一个考验，那就是入红云剑宫之行。”
方钧眉头微皱，问道：“此考验为何？”
清冷的女声道：“天地有秘境，然秘境之中天道有缺，不利修士生存。红云剑宫就属于此秘境，它承载能力有限，筑基大修已经无法进入。”
“但天道有缺，缺又生异宝，其内产黄昏草，为筑基三药之一。你且进入，采其一朵，即可完成考验。当然你也可不应答，只是从此失去进入上宗之机缘。”
方钧点头：“好，我愿进入。”
雷仆道：“那你就跟随其后，以行目的。”
说罢，雷仆一马鞭挥在天马之上，车舆瞬间调转方向，飞行离去。方钧也紧随其后，身化剑光而行，留下一道金色的剑影。
待方钧离去后，方启程私下对身旁的方启河道：“我还以为家主会桀骜不驯，不肯屈服大河派之威。正如当初他不肯屈服前任家主一样。”
方启河笑道：“那是一回事吗？方天雄那是要了他的命，大河派虽然霸道，但那是常理，大家都明白。”
方启程叹道：“也不知道前任家主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宁愿宠信杨氏和其儿子，也要把我们方家的麒麟儿往外推。”
方启河道：“情情事事，谁又说得清。不过，于家族而言，这是昏君之举。幸好家主拨乱反正，令家族重回正轨。”
方启程点头：“感谢家主对方家的贡献。而未来只要家主能够拜入山岳宗成功，我方家未必不能是第二个大河派。”
方启河道：“如果那时，你我修为说不定能够更进一步。不说窥探筑基，起码炼气九层炼化本命法宝有望。”
方启程道：“修仙一步一重天，更高处的风景总会让人心生向往。”
方启程和方启河相视一笑，似乎因为对于未来的愿景，抛弃了方天雄时代留下的隔阂。
第19章 元神二号
“天机正在回归……”
“回归完毕……”
“重新推演中……”
“当前进度：1%……”
方钧的神识与元神二号紧密交互，眼神温和，内心却冰冷如霜，注视着大河派的使者。
他早已洞悉了对方的阴谋，心中冷笑不已。
“可笑的九窍韵灵丹，说是补药，实则是毒丹。但是躲避又更加危险，有大凶之兆，唯有跟随才能有一丝吉相。”
是的，大河派的来使根本没有安什么好心。
自从半年前方钧击杀方启衡，获得灵沙并购买灵沙将元神一号升级为元神二号后，他的天机之道便一日千里。
以数据为例，更新前的元神二号运行速度不过每秒十万次，超频时也仅能达到二十五万次。
然而，替换成灵沙后，运算速度翻了千倍，达到了每秒一亿次。
而当元神二号的修为提升到炼气四层时，这个数值更是飙升至一亿五千万次。
如此夸张的提升，自然让方钧的天机之道突飞猛进。
当然，天机之道涉及混沌算法，千倍的计算力提升并不会直接带来千倍的天机能力提升，最快的进步还是在于优化算法。
但即便如此，千倍的计算力已经足够惊人。
正是凭借这强大的计算力，方钧在几天前心血来潮，窥破了大河派的阴谋——九窍韵灵丹既是补药，也是毒药，能够控制修士的生死，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作用。
方钧自然不会上当，他利用元神二号巧妙地瓦解了九窍韵灵丹的毒性。
看似将其吸纳于体内，实则将其悬浮在丹田之外，未曾吸收一丝一毫。
至于他能够突破到炼气四层，则是因为天钧剑在半年的炼制中，借助元神二号的辅助，仅吸纳半斤精金便突破到了炼气六层。
随后，天钧剑对方钧进行了反哺，将他的“精”提升了一倍，达到11.72，这才让他在半年内成功破境。
11.72的“精”意味着什么？
通常来说修炼凡级下品功法的修士，炼气九层的“精”的数值也不过9点。
有“精”就有“气”，有“气”自然也有“神”。1“气”等于1万缕法力。因此，方钧的数据如下：
【主体：方钧（炼气四层）】
【精：11.72｜气：4.51｜神：5.03｜输出：5.8缕】
【本命法宝（一）：天钧剑（炼气六层）】
【精：12.48｜气：7.84｜神：7.65｜输出：6.0缕】
【本命法宝（二）：元神二号（炼气四层）】
【精：4.53｜气：4.50｜神：5.89｜输出：5.6缕】
【运算速度：1.5亿次/秒｜超频速度：5亿次/秒】
【总修为：炼气十四层｜总输出：17.4缕】
……
飞行途中，雷仆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可知你未来的道途在何方？”
方钧神色平静，答道：“山岳宗？”
雷仆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你虽悟性甚佳，炼气前期便已明悟炼化本命法宝之法。然而，山岳宗外门弟子数百，你之资质不过三灵根。筑基尚可，但筑基之后的每一步，却艰难万倍。”
方钧故作惊讶：“山岳宗如我这般的外门弟子，竟有数百之数？”
雷仆淡淡道：“数百只是惯例，历届甚至有过上千之数。故而你这点成就无需自傲。想我主人，贵为单灵根，可在这数百人中也不能稳居前十。”
方钧露出一丝凝重：“山岳宗竟如此恐怖。”
雷仆带着几分诱导：“人多自然竞争激烈，独木不成林，一人难成事。你前往山岳宗，人生地不熟，恐被人欺压。所以，你需好生思虑，若能渡过红云剑宫的考验，未来即便入了山岳宗，道途又在何方？”
方钧心下了然，雷仆的话里话外，无非是在为其主人招揽自己。他神色不变，借着台阶答道：“多谢指点，敢问上使，其主人可有意愿做掌舵者？”
雷仆未答，清冷的女声已经从车舆内传来：“自是愿意。方钧，果然你悟性甚佳，已明白我意。我特意在新年时赶来，就是专门将你招揽麾下。等到你我共同进入山岳宗后，希望你辅佐于我。”
“作为单灵根修士，我前途广大。只要稍有机缘，就能够扶摇而上。此后在获取资源上，我自然会关照于你，好过你单打独斗。”
“这其中利弊，我想你这种聪慧之人应该明白。知道该作何正确的选择。”
呵呵？
所谓辅佐，不就是吸血吗？
虽然方钧也吸方家的血，但他可不想让别人来吸自己的血。
更何况，对方竟然还暗中下毒，试图用九窍韵灵丹控制自己。不仅要从人心上让自己依附，还要从肉身上进行控制。
方钧很清楚，无论自己是从与不从，九窍韵灵丹都是一个保险，一个能够至始至终让对方掌握局势的保险。
方钧神色恭敬，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感谢上使告知我这些信息，您的恩情我已知晓。我愿辅佐上使。但上使一直不露面，却……”
清冷的女声淡淡道：“此事却是简单……”
呼！
一阵风起，车舆的帘子轻轻掀起。
好美！
真的好美！
这人周身的法力结构好美！
这是方钧见到声音的主人后，第一个反应。
作为修士，凡人所谓的外貌可以千变万化，随时更替。
故而，肉体之美不是修士之美。修士之美在于法力，在于灵气，在于先天而生的灵根。
帘内的女子，不仅在容貌之上已是天人，在方钧的神识里，她的法力结构、灵气循环、灵根脉络都是一等一的美。
自己优化到凡级极限的功法，模拟伪装的三灵根，都是如此的粗鄙不堪。更不用说他那原原本本最初的五灵根。
而这也意味着女子的强大，远不是什么方天雄之流能比的。
方钧内心暗道：“这些如此完美的结构，我一定要获得！”
女子见到方钧这呆滞的模样，也见怪不怪，早就习以为常：“我名游芷梦，大河派真传弟子。之后你可以唤我师姐。”
方钧恭敬道：“游师姐。”
游芷梦微微颔首：“那就祝方师弟红云剑宫之行顺利。”
方钧低头道谢，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第20章 红云剑宫
认了师姐弟后，双方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一些。
然而，雷仆仍旧保持着倨傲，并未因自己是仆从而对方钧表现出丝毫恭敬。
游芷梦神识传音道：“方师弟不要介怀，雷仆原名雷鸣，双灵根，其本也是山岳宗的外门弟子。然雷家世代守护我们游家，故而雷鸣自愿为仆。”
“但要记住，他也是山岳宗的外门弟子，连我也要尊重他的意愿。”
这番看似真心实意、排解心患的解释，却让方钧遍体生寒。
若是在未察觉到九窍韵灵丹的问题前，方钧或许会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然而，方钧凭借元神二号的分析，早已感知到雷仆的气息中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九窍韵灵丹的丹气。
这让他对游芷梦的神识传音万分警惕。
为何修士明明拥有神识这种能够快速传递讯息的工具，却仍选择用口说话？
其一，普通的神识传音与声波并无太大区别，都是广域的，而点对点的神识传音需要消耗额外神识。
其二，神识自身的性质决定了，传递的信息越多，神识本身的量也就越多。
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你该如何判断对方是在进行神识攻击，还是真正的传音？
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修士还是更愿意使用嘴巴来说话。
方钧谨慎地用神识回道：“天才有天才的傲气。我不会因此介怀的。”
……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红云剑宫，路途遥远。
方钧飞行了半个小时，虽已行四百里，但法力已接近枯竭。
游芷梦言笑晏晏地邀请方钧上车舆，奈何雷仆冷着一张脸，明确表示倘若方钧上车，便会对其不客气。
“你如果敢上主人的车舆？哪怕你为主人的师弟，我也绝对会将你打成重伤。”
游芷梦劝解雷仆道：“雷仆，都说了不要这么霸道。我又不是凡间子女，何须避讳。”
雷仆严肃道：“并非避讳，主人身份尊贵，不可同乘。”
游芷梦只好退而求其次，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方钧，柔声道：“方师弟，这枚丹药可助你恢复法力。”
方钧接过丹药，恭敬道谢，在游芷梦关怀的目光下，假装服下丹药，实则暗中使用了方家提供的丹药恢复法力。
如此，众人皆满意。
……
终于，一天一夜之后，众人抵达了红云剑宫的所在地。
此地距离北新镇已有两万里之遥，然而，周围却并无任何异样。
青山绿水，密林环绕，风景虽然秀丽，但灵气稀薄，与凡间无异，按理说修士不会来此。
然而，就是在这片灵气稀薄的地带，天空之中却聚集了大批修士。
他们或冯虚御风，或乘坐浮云，或坐在车舆，或骑着异兽，汇聚于此。
见方钧和游芷梦到来，部分修士并没有在意，部分修士露出了敌意，只有部分修士微微颔首示意。
一名修士上前，其修为炼气九层，他恭敬道：“师姐，你终于来了。”
游芷梦的声音从车舆中传来，带着几分清冷：“何师弟，我来了。”
何师弟目光转向方钧，问道：“这位是？”
游芷梦淡淡道：“这位是方钧方师弟。方师弟，这是何辉何师弟。”
何辉对方钧拱手道：“你就是最近在北新镇声名鹊起的天才？那这次红云剑宫之行就拜托你了。”
方钧感到奇怪：“游师姐不是在吗？为何要拜托于我？”
游芷梦已是炼气九层，本命法宝虽未显露，但修为显然已达炼气九层圆满，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方钧来挑大梁。
游芷梦解释道：“方师弟，我忘了告诉你，红云剑宫外围有阵法守护，一人一生只能进入一次。若强行再入，阵法的威力会剧烈猛增。而我和雷仆、何师弟，早年已经进去过。”
方钧皱眉道：“可即便如此，大河派修士众多，炼气九层圆满的修士想来也不少，何必需要我？”
何辉接过话头：“正因为如此，才要以你为主。你可知在红云剑宫中该如何取药？”
方钧摇头：“不知。”
何辉解释道：“以天资取药。”
方钧疑惑：“天资？”
何辉：“人生而世，有两样天资，一是灵根，二是悟性。两者得其一都可以通过红云剑宫的考验，获得机缘。”
方钧：“剑宫？剑宫！我早有疑惑，秘境叫做剑宫，还有着考验？难不成红云剑宫乃修士所建的传承之所。但为何要设在天道有缺之所？”
修仙界有前辈修士留下的传承并不意外。
很多散修的来源，就是有灵根资质，但没有得到培养，捡到前辈传承后走上修仙之路。
只不过大多数散修捡得差，前途有限。而像大河派这种拥有筑基大修的势力，显然能够占据更好的传承，像红云剑宫这样。
何辉：“大概是以防竭泽而渔吧。”
随着交流，方钧了解得越来越多。
霸占红云剑宫的势力主要有三个，分别是大河派、观天宫、云烟阁。
这三个势力都是拥有筑基大修的势力，虽同属山岳宗的下宗，但私下里纷争不断。
而且由于历年的仇恨积累，大河派已和云烟阁是仇敌，只有观天宫稍微中立点，和分别大河派、云烟阁互相交好。
所以方钧在采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云烟阁。
虽然红云剑宫不是什么资源稀少的秘境，但采药的人才每个宗门是有限的。
又因为红云剑宫内部天道有缺，天机不显。
即便里面发生了什么，外界都难以推算。
为了防止矛盾无止境升级，三宗门已约定，大家共同开发，止戈争议。
然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历史上还是发生过疑案。
接着，方钧又在何辉带领下，认识了一群大河派的修士。
之后，就是白天守在天空中等待白日所现的红云剑宫，夜晚进入修士在地上开辟的行宫打坐。
……
是夜，方钧正在行宫中打坐。
忽然有道清冷的女声传来：“方师弟，方便我进去坐一坐吗？”
第21章 半夜来客
方钧心中警惕大增！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定然有什么危险。
方钧口中道：“游师姐请进，有什么事吗？”
伴随着淡淡的幽香，游芷梦推门而入。
她一袭素白长裙，裙摆如云般轻盈，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游芷梦的声音不复白日间的清冷，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
方钧面上却不动声色：“当然能。”
游芷梦缓步走进房间，目光如水般在方钧身上流转，轻笑道：“师弟，还没休息吗？”
方钧：“正在做平日间的功课，没空休息。”
游芷梦微微一笑，走到方钧身旁，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师弟可对红云剑宫之行有顾忌？”
方钧沉吟片刻：“不瞒师姐说，理论上我实力无忧，但听闻了大河派和云烟阁的恩怨后，心中有些隐忧。”
游芷梦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师弟有这种心理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修为太差。若能到炼气九层，便能够纵横无忧矣。”
方钧随之而道：“听师姐之言，可是有办法快速提升我的修为？”
游芷梦微微一笑：“你可知何为丹毒？”
方钧回答道：“所谓丹毒，乃万物之神，修士炼丹，取万物之精与气，补之修士，而神弃之，免污己神。然神不可尽弃，其残留谓之丹毒。”
游芷梦赞许地点头：“没错，师弟。丹毒就是万物之神，神居于紫府，统御全身。无论是精和气，都在其御下。”
“若神遭污染，轻则精和气失控，无法破境，重则失我、疯癫。但师弟你理应知晓，神也是能消磨的。”
方钧感慨道：“无论神识、法力，或是丹药、阵法，都有中和神之法。可这些都颇为珍贵，师弟难以获得。”
游芷梦轻笑一声，眸中带着几分得意：“可是师姐我有。”
方钧心里一沉：“师姐的意思是？”
游芷梦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瓶身晶莹剔透，隐隐透出一丝灵光：“这玉瓶中有一枚九窍真灵丹，是九窍韵灵丹的上丹。服之，可快速增进修为。”
“当然，一夜破境做不到，但危机关头，可爆发体内丹药之力，将炼气修为提升三层。”
方钧连忙恭手道：“还请师姐教我。”
游芷梦不悦道：“师弟，你会错意了。你以为我当初说的相互扶持只是一个笑话！”
方钧道歉道：“是我孟浪了。”
游芷梦将玉瓶放在方钧手中，柔声道：“里面不仅有丹，丹上有着消磨丹毒之法。”
方钧接过玉瓶，恭敬道：“多谢师姐。”
游芷梦不语，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在房中萦绕。
方钧看着手中的玉瓶，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并未服用丹药，也未阅读神识消磨之术，只是将玉瓶放入储物袋中，心中冷笑连连：“丹药，丹药，又是丹药！”
“天机正在变动……”
“推演中……”
“推演结束，结果如下……”
收到元神二号信息的方钧心中一动，重新将丹药取出，按照元神二号设计的特殊方法服用下去。
至于上面所谓的消磨神的法门，由于时间不够，并未能安全解析，以至于信息丢失大半。
方钧也不在意，盘坐运功，等待时机。
……
夜很漫长。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冷冽的声音：“方钧，你可在？”
还未等方钧回应，房门便被一股大力推开，雷仆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方钧，冷冷道：“主人来你这儿做什么？”
方钧淡淡道：“一介仆人也敢管主人之事？”
雷仆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区区一个炼气四层修士，轮不到你来多嘴！”
话音未落，他手中骤然凝聚出一道锋刃，寒光闪烁，直逼方钧而来。
爆发达到了27缕法力，也就是炼气圆满十八层（本身+本命法宝），凡级功法极限的水平。
但法力圆融如意，威力超越了手持祖器的方天雄。
瞬间就击溃了方钧的护身剑气，将他逼退数步。
雷仆冷冷地看着方钧，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别以为有了点天赋，就以为天下第一。主人是主人，你是你。主人能干什么是主人的事，但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万不能做什么僭越之事。”
方钧冷笑一声道：“狗就算戴上玉冠，也改不了啃骨头的本相。”
“轰——！”
锋刃再度爆发，袭向方钧，这次威力更甚，按理来说方钧不可能再抵挡。
所以，一股气息从方钧升腾，表面蕴含着九窍真灵丹的丹气，内里实则是元神二号。
顷刻间，就让方钧的总修为达到了炼气十二层。
“咔嚓——！”
方钧仍旧不敌，吐血倒退而飞。
雷仆残忍笑道：“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主人。否则下次就不是受这点伤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只留下有点无语方钧留在房间中。
“如果我真的告诉游芷梦会怎样？估计不怎样，八成在关禁闭前来打我。”
“算了，懒得陪他们演那么多戏。”
……
七日之后的白天，方钧如往常一样腾空在空中。
“哗——！”
云层骤然裂开一道千丈缺口，一座血色剑峰刺破虚空，直插天际。
紧接着，一座虚幻的宫殿在峰顶上浮现：通体如凝血晶石雕凿，宫上墙嵌满断剑残刃。
宫顶悬九柄巨剑，剑身缠绕暗红云气，云中似有龙形阴影游动。
有修士大喝：“红云剑宫开启了！”
无需此人提醒，早已有修士冲天而起，朝着虚幻的剑宫飞去。
“方师弟，赶紧上！”何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钧点头，目光扫过远处的游芷梦。她笑了笑，轻声传音道：“祝方师弟完成考验，成功拜入山岳宗。”
方钧也微微一笑，满身九窍真灵丹的丹气，传音道：“谢师姐的吉言。”
说罢，他身形一闪，也跟随众修士冲向红云剑宫。
第22章 法则更易
修士们如流星逆流而上，冲向红云剑宫。
方钧混杂在人群中，速度不快不慢，目光如炬，随时观察四周。然而，就在他踏入红云剑宫领域的一瞬间——
“警报！警报！天机发生严重偏移，偏移曲线达到561%……”
“天机正在沉寂中……”
“正在生成分析报告……”
“红云剑宫：天机晦涩，天机之道残留度不足0.01%……”
方钧的识海原本通透明亮，此刻却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这就是天道有缺吗？天机不显吗？”
方钧心中思量，瞬间感受到秘境的神奇之处。
天机之道是修仙界的物理法则，然而此刻，这一法则竟然消失了。
如果说是因为作用范围的原因导致法则失效，倒也不足为奇。但法则的消失，却如同一个完整的大楼模型突然抽出了一根承重柱，而大楼却依然屹立不倒。
在前世的世界中，物理学家推测宇宙中存在两个极端环境，其一是黑洞之中，其二是普朗克长度之下。
这两个地方都可以让物理法则失效。
然而，修仙界竟然普遍存在这种法则缺失的秘境，并且还能让人通行无阻，真让方钧惊奇。
“启动自检，查看哪些物理法则失效。”
“正在检查灵气法则……”
“正在检查神识法则……”
“正在检查法力法则……”
“……”
“检查完毕，灵气法则目前暂未发现异常……”
“神识法则、法力法则发生改变……”
“改变如下：神识、法力的稳定性相对修仙界正常环境要低，识海、丹田所塑造的能量壁垒的强度下降……”
修仙既然在这个世界存在，那么支撑这一体系的必然是物理定律。
无论是灵气、神识还是法力，都依托于这些法则。虽然修仙界通常将其称为“天道”，但其本质依然是物理法则的体现。
“原来如此，这大概是筑基大修无法进入的原因。”
在这个修仙界，热力学第二定律依然存在，即能量流动的方向是从高到低，且不能自发逆转。
修士之所以能在识海中存储神识，在丹田中储蓄法力，正是因为神识和法力在识海和丹田中的稳定性极高。
由识海和丹田构筑的能量壁垒，能够牢牢地将神识和法力维持住。
然而，当神识和法力流出识海、丹田时，便会不可避免地衰变，要么转化为其他物质，要么以辐射的形式消散。
这一特性导致了修士的气势、威压和法力灵光的显现。
同时，这也解释了为何神识和法力有着作用范围，超过一定距离便会完全失效。
而在红云剑宫这个天道有缺的秘境中，维系神识和法力稳定性的物理法则进一步削弱，能量壁垒的强度也随之下降。
对于筑基以上的修士而言，进入这样的环境，就如同深海的鱼儿进入浅水，在内外压力差的作用下，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而炼气期修士之所以无恙，是因为他们的神识和法力能级较低，即便能量壁垒强度下降，也无法让神识和法力自发越过界限。
以上的情况都是方钧的推测，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筑基修士的生命存在形式，只是简单的推测其为炼气期修士进阶。
“真是奇妙的环境。”
方钧心中感慨：“若能弄明白导致物理法则发生偏差的根本原因，或许我所构建的修仙界万有理论模型能够进一步完善。未来的修炼，也将有更清晰的指导方向。”
可很快，方钧就收敛了心思，秘境以后还能下，现在首先考虑的是完成任务，如何将黄昏草拿到手中。
……
咻——！”
密密麻麻的红色剑气如雨点般穿过一名少女的虚影，少女身影一闪，出现在远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杨师妹，小心！红云剑宫的外围大阵凶险无比，剑气遇强则强，初次最好只使用炼气一层的法力，避免支撑不住。”
一名男子迅速挡在少女身前，挥袖间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化解。
杨师妹苦笑道：“宋师兄，这道理我懂。可是这些炼气一层的攻击如此恐怖，我迫不得已才使用炼气二层的法力。可是抵挡仍旧艰难，要知道平日里在宗门中斗法也是数一数二的。”
宋师兄摇头叹息：“这就是那些剑修的恐怖之处。他们同阶攻击极强，远在我们之上。”
杨师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奈道：“我本想着进红云剑宫采药，没想到刚进来就被堵在门口，连门都进不去。”
宋师兄安慰道：“来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采药的资格。宗门内的长辈让我们来，不过是借此磨练实战能力罢了，能够踏上红云剑峰就已经不错了。”
杨师妹好奇道：“那师兄觉得，哪些人有采药的资格？”
宋师兄沉吟片刻，指向远处：“首先，自然是我们云烟阁的叶师兄，如今炼气九层，一手云烟法术出神入化，早已名扬四方。”
杨师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英俊男子周身烟雾缭绕，剑气袭来时，烟雾轻轻一荡，便将剑气化解于无形，显得从容不迫。
宋师兄接着道：“其次是观天宫的扶辰道人。”
杨师妹惊讶道：“以‘辰’为名，看来此人是观天宫的内门弟子？”
宋师兄点头：“正是。扶辰道人虽年轻，但天赋异禀，炼气七层的修为，有着炼气九层的本命法宝，早已被观天宫重点培养。”
远处，一名被星宫虚影环绕的身影正轻松抵挡着剑气的攻击，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宋师兄继续道：“最后便是大河派。只是不清楚这次大河派的主力是谁。往年大河派有能力的弟子早已进入过红云剑宫，今年却不知是谁带队。”
杨师妹目光一转，指向不远处：“是不是那个和大河派大师姐游芷梦同来的人？”
宋师兄摇头：“那里是他。这人我早就注意到了，你看——”
说着，他指向另一个方向。只见一名清秀男子正被剑气围攻，显得极为狼狈。剑气如潮水般涌来，他左支右绌，身上已有多处伤痕。
杨师妹见状，忍不住惊呼：“这也太差劲了吧！虽然他的修为是炼气四层，但被炼气四层的剑气围攻成这样，比我还惨。这种斗法能力进来干什么？这不是磨练，简直是送死！”
宋师兄耸了耸肩：“兴许这人只是大河派某个眼高于顶的筑基之后，不顾劝阻，执意进来罢了。”
杨师妹撇了撇嘴：“那还真是自不量力。”
第23章 解析剑气
红云剑宫外围大阵中，方钧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剑气中穿梭。
他的肉体不断承受着剑气的冲击，衣衫早已被割裂，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然而，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甚至扬起了一丝笑意。
“来多点，快来多点！”
他内心狂吼，仿佛在享受着万剑穿身之苦。
原本，方钧是准备按照何辉告诉他的攻略，通过外围大阵，登上红云剑宫的山峰后进行采药。
然而，当他真正踏入大阵时，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
这些剑气，究竟是如何在这个天道有缺的环境中维持稳定的？
方钧此前已经分析过，红云剑宫的环境下，法力的稳定性会大幅下降。
而由法力凝聚而成的剑气，按理说也会随之变得不稳定。
然而，眼前的剑气却能在凝聚后远距离稳定存在，攻击范围远超方钧的推测。
如果这些剑气能量数值高，消散得慢倒也说得通。
但攻击方钧的仅仅是炼气四层的剑气，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作用距离？
这与方钧的理论完全矛盾。
要么是他的理论错了，要么是这其中还存在他未曾知晓的变量。
事实上，方钧在遭遇剑气攻击的瞬间，神识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他发现，这些剑气中隐藏着一种奇妙的法力循环结构，正是这种结构维持了法力在离开丹田后的稳定性。
更让方钧震惊的是，这种结构他竟然能够看懂！剑气的结构是有迹可循的，是平时修炼中经常能够见到的。
“这竟然是一种将神识容纳于法力中的结构！”
“但和简单的通过神识操控法力不同，是神识以某种形式与法力结合，共同增强了自身的稳定性！”
“不，不仅如此，就是因为这种结构构成的稳定性。才导致剑气的威力如此巨大，哪怕是同样的法力量，也更强。如同同样的能量扔棉花和扔子弹一样。”
物理研究最怕的不是现象复杂，而是没有现象。
就像前世的科学家们建造粒子对撞机，正是为了制造新的物理现象，推动研究的进展。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即便见识了这种结构，懂了一点也无可奈何。
然而偏偏方钧有着元神二号，以及不像游芷梦一样无法尝试捕捉研究，所以……
“元神二号！启动！”
“发现新的法力模型……”
“正在解析……”
“解析中……”
“信息不足，需要更多的资料补充缺失……”
仅仅见识到这种结构还不够。
就像知道战斗机的外形，也只能分析一些空气动力学原理一样，真正的核心还隐藏在深处。
于是，方钧尝试用自己的法力捕捉这些剑气。
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想要在外界捕捉剑气，必须爆发出超越剑气的法力。
但这些剑气遇强则强，威力会随着对手的实力不断提升。方钧纵使能与之对抗，却无法将其捕捉。
于是，方钧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以肉体容纳剑气。
原理很简单。捕捉剑气需要在外界构建一个能量壁垒，将其稳定束缚住。
然而，在外界构建这样的壁垒并不容易。
但修士的肉体本身就是一个较低的能量壁垒，否则也无法让法力和神识在经脉中流转。
有了这个天然的低级能量壁垒，再用法力稍加增强，便能够成功束缚剑气。
换作以往，方钧绝不会轻易尝试这种损害肉体的方法。
但如今，游芷梦的威胁近在眼前，他可不会相信游芷梦仅仅只会通过丹药，而不会诉诸于武力。
说不定对方久久未见方钧有异样，就会亲自动手。到了那个时候，决定胜负的就是武力。
所以无论如何，方钧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应对未来的危机。
“不够！还不够！炼气四层的剑气还不足以让我彻底分析，我需要更强、更多的剑气！”
方钧的“精”已达到11.72，肉体强度远超同阶修士。
他的经脉如同坚韧的灵脉，骨骼如精金般坚硬，皮肤表面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灵光，仿佛一层天然的能量壁垒。
然而，当炼气五层的剑气如狂潮般涌入他体内时——
“噗！”
一大口鲜血从方钧口中喷出，鲜血中夹杂着剑气的红色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经脉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无数细小的利刃在体内肆虐。
然而，他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元神二号，启动超频模式！”
识海中，元神二号的运算速度瞬间飙升至每秒5亿次！
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剑气的每一丝波动、每一道轨迹都被精准捕捉、分析。
而在方钧的识海中，一幅复杂的剑气结构图正在快速成型，每一道剑气的能量流动、每一处神识与法力的结合点都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解析进度：45%……60%……75%……”
方钧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战场，剑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试图冲破他的能量壁垒。
然而，方钧的肉体却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剑气牢牢束缚在体内。
“还不够！再来！”
方钧低吼一声，主动引导更多的剑气涌入体内。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如同即将要破碎的瓷器。
“解析进度：90%……95%……99%……”
终于，在元神二号的超频运算下，剑气的结构被彻底解析。
方钧的识海中，一幅完整的剑气模型缓缓成型。他清晰地看到，剑气中的神识与法力以一种奇妙的韵律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能量循环结构。
“太美了！太完美了！”
“这个能量循环结构太完美！”
“什么游芷梦法力结构，都是路边的一条狗！”
“这是……这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生命是负熵的奇迹！”
第24章 完美的法力结构
在这个由热力学第二定律主导的世界。
一切终将归于混乱。
熵增的法则无情地推动着宇宙走向无序，星辰陨落，山河崩塌，万物终将归于沉寂。
然而，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生命却如同一盏不灭的明灯，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始终在与混乱抗争。
生命的意识源泉——“神”，是一种极其复杂且有序的存在。
正是这种复杂性催生了智慧，使得生命能够思考、创造、进化。
而更为复杂且有序的“神”，则进一步升华出了“神识”——一种能够感知天地、操控法力的高层次意识。
与此同时，“气”作为生命活动的驱动力，也在不断演化。
足够复杂且有序的“气”催生了生物能，使得生命能够运动、生长、繁衍。
而更为复杂且有序的“气”，则演化出了“法力”——一种能够操作万物的超凡力量。
简单来说，生命本身就是一个能够提升系统稳定性的奇迹。
而由生命意识升华出的“神识”和“法力”，则进一步增强了这种稳定性。
正因如此，修士的寿命远超凡人，他们能够通过修炼，不断延长自己的生命，甚至突破凡人的极限。
那么，当“神识”和“法力”这两种稳定源更深层次地结合在一起时，会发生什么？
事实证明，这种结合产生了“1+1大于2”的效果。
“也许我错了，所谓的稳定性根本就不是限制筑基大修进入秘境的原因。毕竟，筑基期修士的寿命可达三百载。”
“不！这种情况也不一定正确。‘神识’和‘法力’的稳定性确实随着复杂性增加而增强，但复杂性并不一定等同于稳定，它也可能意味着混乱。”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筑基修士不愿意进入秘境的原因，是寿命！”
“他们固然能够依靠复杂的‘神识’和‘法力’结构强行进入这里，但稳定性的降低意味着他们将陷入混乱。”
“这种混乱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逆的，或者修复这种混乱的结构会耗费筑基期修士大量的时间。”
“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筑基期修士的寿命会被削减。因此，筑基期修士自然不愿意冒险进入。”
“但是……这真的仅是筑基期修士的法力结构吗？”
方钧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因为这个结构太完美了。
这种感觉，就像麦克斯韦推导出电磁方程、爱因斯坦推导出引力方程时的那种完美感——一种数学上的极致美感。
然而，不要忘了，这个结构是方钧从炼气五层的剑气中推导出来的。
这意味着，这个结构还有进一步优化的空间。
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完美是相对的。
就像牛顿推导出万有引力公式时觉得完美，但与爱因斯坦的引力方程相比，就显得稍逊。
这也表明，这个能量循环结构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最重要的是，根据大河派的说法，红云剑宫是古时修士所建，而这个宗门的实力远超大河派。
否则，他们也没有资格将建筑建在秘境中。而这些剑气，正是由外围的护山阵法所构成。
这个阵法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仍然是个谜。
“管他是什么级别修士的法力结构，我能用不就行了吗？我此行的目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有了这个法力结构，我只需稍微调整体内的法力，实力就能突飞猛进。”
“也许，这就是灵级功法的由来。”
方钧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法力开始按照他解析出的结构重新排列，神识与法力逐渐结合。
“嗯，这个过程确实有些难度，炼气期修士基本不可能做到。不过，有了元神二号的算力支持，对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随着法力的重新排列，方钧感受到丹田中，法力与神识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络，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凝聚，稳定性也逐渐增强。
“警报！神识波动异常——“
元神二号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在识海中回荡。
“咦？不对！”
然而，方钧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坠落。
他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四周的景象迅速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初升的太阳，红色的光芒洒满天地，温暖而耀眼。
修士修炼，意识受到影响是很正常的事情。
修仙是生命的整体进化，意识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某些特殊的功法，甚至能够强行改变修士的性格，比如让人变得嗜血好杀，或是冷酷无情。
方钧早已预料到这种可能性，并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原本打算，如果这种影响过于负面，就暂时停止法力转化。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影响会如此剧烈。
仅仅是一缕法力的转化，就引发了他的神识失控。
方钧努力保持清醒，但他的意识却如同被撕裂一般，分散成无数碎片，遍布在这片天空的每一个角落。
他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云朵，轻盈地漂浮在红色的晨光中，随风而动，无拘无束。
“我这是……变成红云？”
“认知偏移率12%……17%……“
元神二号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数据流疯狂刷新，试图稳定他的意识。
“启动认知锚定协议……”
“必须……稳住……”
方钧咬紧牙关，强行将意识凝聚在一起。他知道，如果此时放弃，他的神识将会彻底崩溃，失去自我意识。
这就是所谓的复杂度越高并不是意味着越好，也可能意味着混乱。
“元神二号，启动最高级别的认知锚定协议！”
随着方钧的命令，元神二号的数据流瞬间加速，无数算法在他的识海中运转。
他彻底放弃了自我操控，转而由元神二号接管自己的神识。
单纯的计算机无法做到这一点，但与修士精气神相融的本命法宝却具备这种功能。
渐渐地，方钧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回归，那些分散的碎片重新凝聚成一个整体。
他的识海中，混乱的意识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成功了，还好我有元神二号进行兜底……”
方钧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
“警报！警报！管理员的识海结构已经发生大规模的永久性改变！”
第25章 意境
在修士的“神”升华成“神识”后，识海会逐步取代大脑，成为修士记忆、人格、精神的载体。
这意味着修士的修炼过程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迷失自我，甚至陷入疯狂。
不过，大多数功法都经过时间的考验，稳定性极高，修士只需按部就班地修炼，通常不会出问题。
然而，破境、悟道、心魔等因素都可能打破这种稳定的状态。方钧现在正是如此。
由于他肆意更改功法，即便有元神二号作为保底，仍旧遭遇了意外。
“可是我现在怎么没事？感觉我的思维很正常。”
“不对，其实我已经出问题了。只是元神二号在统筹下，我的思维还能按照过去的模式运转。某种程度上，这可以称得上人机合一，或者可以称为全自动托管模式。”
方钧平日里闲来无事就捣鼓算法，将自己的思维模式转化成代码录入元神二号，甚至构建了复杂的认知架构。
虽然他只是一个人，但作为修士，他的大脑加上识海的思维速度超越了凡人二十倍以上，效率极高。
这个架构当然不完美，不完美，也只是似人，但当它与方钧的识海结合后，这些缺点便被弥补了。
打个比方，方钧平日里将自己的灵魂碎片上传到计算机中，这些碎片虽然残缺不全，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方钧。
但与他的识海结合后，却能重现他原本的思维模式。
更形象地说，方钧的人性碎片储存在计算机中，而他的思维已经趋向神性化。
现在，通过元神二号的辅助，他的人性正在回归。
这就是方钧开发的《最高级别认知锚定协议》的原理——结合了前世的数学与计算机技术，以及今世的识海与本命法宝技术，堪称科技与修仙的结晶。
“我得恢复我的识海结构才行。这倒是不难。我的识海承载着过去的记忆，只是思维模式被异化了，就像人发疯了一样。”
“但现在，我通过元神二号运转过去的思维模式，激活了识海中的记忆，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思维结构。”
“再加上我身为炼气期修士，‘自我’还存在于肉身的大脑中，没有完全融入识海。恢复起来更加简单。”
换作一般人，可能会纠结“我”之为“我”的哲学问题。
但对于方钧这种能够捣鼓自己算法模型的人来说，早已对“忒修斯之船”和“庄周梦蝶”想得透彻。
万物时刻都在变化，人也不例外。小时候的“我”与长大后的“我”不同，昨日的“我”与今日的“我”不同，现在的“我”与未来一秒的“我”也不同。
有人为了不纠结这些问题，会寻找一些锚定物，比如“灵魂”或“真灵”这种唯一性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些东西也未必不会改变。
因此，纠结“自我”这种不断变化的概念，实在没有意义。方钧只要知道自己始终是自己就够了。
经过元神二号的辅助运算，方钧的识海结构总算恢复了绝大部分。
之所以没有完全恢复，是因为有一部分已经不可逆了。这种不可逆的变化在修士的境界提升中很常见，就像经历了风霜的成年人再也无法回到少年的思维一样。
然而，不可逆并不一定是坏事。就在方钧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他突然意识到——
“这竟然是意境！我刚才的行为竟然相当于悟道，只是不小心道化了！幸好我靠着本命法宝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识海的结构承载着修士的思维。
当方钧开始运行这部分思维时，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缓缓升入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
初升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红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温暖而柔和。
他的意识如同天边那一片片红云，轻盈地漂浮在晨曦之中，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仿佛在追逐着那缕缕红色的光线。
红云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色彩，边缘泛着淡淡的金红，中心则透出深邃的紫红。
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时而如火焰般炽烈，时而如丝绸般柔滑。
方钧感觉自己就是这片红云，思绪在其中自由穿梭，仿佛每一缕云丝都是他思维的延伸，每一道光影都是他意识的映射。
这是一种情感，一种本能，一种类似生来就能呼吸的程序性记忆。
那么，这有什么好处？
方钧缓缓抬起手掌，一缕暗红色的云气在指尖萦绕。
这并非普通法力，而是神识与法力彻底交融后诞生的“红云法力”，也就是他之前推演出的那种完美的法力结构。
而且，这种结合不仅限于一丝一缕，而是他体内所有的法力。
这种特殊现象，让方钧联想到修仙界知识体系中的一个概念——意境。
修士感悟自然，心神与天地相融。悟火得火，悟水得水。而拥有意境的修士，法力与自然共鸣，借助自然之力，远超寻常修士。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意境能够增加法力的稳定性。两个法力碰撞时，稳定性更高的自然会占据上风，就像钢铁和鸡蛋碰撞一样。
而悟得意境的过程，被称为悟道。
这个过程往往突如其来，无法预测，也难以掌控。
修士的情感必须经历某种剧烈的波动，或许是极度的喜悦，或许是深沉的悲痛，又或许是对生命本质的顿悟。修士的心神才能突破凡俗的桎梏，触及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而结束后修士的思维模式大多改变，对于世界的看法也产生了不同。
然而，悟道的过程并非全然美好。
天道高邈，玄奥难测，修士在感悟的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
他的意识可能会被天道的浩瀚所吞噬，逐渐失去自我，与天地融为一体。这种现象被称为“道化”。
方钧之前的经历，与上述这些书籍中的描述完全吻合。
“等等！问题是我怎么悟道的？我不就是调整了一下法力结构吗？这有点不对劲吧？别人是先有意境，再有特殊的法力结构，我怎么是先有特殊的法力结构，再有意境？”
第26章 灵级功法
这相当于先取得成果，再获得原因。称得上是“倒果为因”。
“其实未必是倒果为因。“方钧凝视着指尖流转的红色法力。
“意境与法力的关系正如阴阳轮转——究竟是阳产生了阴，还是阴产阳？正如种子长成大树，大树又孕育种子，得其一就可以得其二。“
“意境为红云意境，法力为红云法力。”
“而由于红云法力的稳定性超过了我之前的法力......“
方钧并指为剑，三道只不过炼气四层的剑气破空而出，在他辅以元神二号高明的技巧下挡住了炼气五层的阵法剑气。
“以至于我能在单位时间内操控的法力更多，以及我能够在丹田这个能量壁垒中容纳更多的法力。“
方钧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自己的剑气伪装坚持一下就被毁灭，更换成了炼气五层的剑气挡住阵法剑气的攻击。
简单来说，就是方钧在修炼成红云法力后，爆发力更高，达到了炼气每层2.1缕程度，超越了凡级功法极限的1.5缕，法力的容纳上限也提高了80%。
此刻他的丹田宛如云中秘境，翻涌的绛色云气就是新生的红云法力。
“原来如此，这就是灵级功法的奥秘。每一个修成灵级功法的前置条件就是悟得意境。或者说灵级功法本身有指导修士获得意境的办法？”
“就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像我一样的先调整法力结构，还是去进行所谓的悟道获得意境。”
方钧觉得自己这样的方法前置条件很高，法力和神识的结合过程极其复杂，炼气期修士通常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
随意拆解法力和神识可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轻则经脉尽毁，重则丹田崩塌。
但想想悟道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涉及到修士情感引发的特定思维结构的变动，也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除非悟性上佳的修士。
可是这悟性上佳的修士保不准会有极强的直觉，直接跳过法力和神识结合过程的运算问题，得出结果，进而完成法力结构的调整。
或许两种办法都存在也说不定。
方钧略微思索就不纠结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实力！
以自己如今调整法力后的实力能不能打败游芷梦！
“雷仆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的法力结构松散如絮，一看就不是什么灵级功法。”
“但游芷梦未必能行，她的法力结构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和我差不多，然而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九层，本命法宝必然圆满。”
“哪怕我将天钧剑和元神二号也进行了法力调整，也未必能敌。”
“但是——”
方钧的眼睛望向围攻着他的，由红云剑宫外围法阵所形成的红云剑气。其不改凶猛，是能够轻而易举杀死同阶修士的剑气。
“只是炼气五层的红云剑气就让我有了这么大的收获……”
方钧忽然主动迎向一道剑气，任凭其贯穿左肩。鲜血尚未溅出就被剑气蒸发，化作赤雾融入周身云霞，“那么炼气六层、七层的呢？“
“只要我不断优化上去，那么未必不能打败游芷梦！”
又一道剑气穿透右腿时，方钧再次捕捉到那丝玄妙的韵律。
“发现新的法力模型……”
“正在解析……”
“解析中……”
“解析进度：1%……2%……2.5%……”
此时此刻，红云剑宫的外围大阵已经仅剩方钧一人，弱者坚持不住，已经退出，强者已经踏入了红云剑峰。
而在方钧被剑气围攻期间，不是没有大河派的修士来救援，但都被方钧打发而走，甚至有的觉得方钧虚有其表，废物一个，根本就没来。
……
方钧的所作为所自然引发了所有修士的热议，大部分人视其愚蠢，然而小部分人则非常震惊。
当这小部分人将自己所知扩散开去后，就有人直接开始恭喜了大河派的何辉。
宋师兄有些懊恼道：“看来是我看走了眼，没想这个名叫方钧的人如此了得。不愧是跟大河派游芷梦一起来的人。”
杨师妹似是感慨似是羡慕：“剑意！明明我修为比他高，明明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进去的，我除了一些斗法经验外，什么都没有获得。”
“主人，方钧这是……”
雷仆看着方钧以身受剑，神识传音对游芷梦说道。
游芷梦淡淡回应：“没错，他在进行悟道，领悟红云剑意。”
雷仆语气带着震惊和不甘：“怎么可能！方钧不过就是区区三灵根而已。我当初进红云剑宫也没有任何感悟。”
游芷梦轻笑一声：“悟性这种东西和灵根又没有多少关系。何况红云剑宫本就是传承之地，剑意就直白地摆在你面前，能够悟多少就是修士的本事。”
“悟不出，哪怕知晓了其存在你也悟不出，悟得出的，哪怕不知晓其存在也悟得出。”
“所以，雷仆你要承认一点，那就是方钧的悟性在你之上！”
雷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恭敬的神色，低头正色道：“然而就是这样的修士也能被主人收入麾下。”
游芷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悠然道：“不枉我听闻方钧的消息后，花费大半年时间分割神识炼制九窍真灵丹。”
雷仆附和道：“方钧有幸服和我服用一样的九窍真灵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恭喜主人再次收获一个顶级的家奴。”
九窍真灵丹是一种改变修士认知的丹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扭曲一个人的思维模式。
雷仆明明知道自己的现状是九窍真灵丹造成的，但他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如你跟一个信教的人说“宗教是洗脑的”，怕不是一巴掌扇过来。
哪怕你摆什么事实，例子，别人都懒得信你，会自顾自的自圆其说。
这是思维模式结构的改变。
不是什么道理逻辑能够轻易扭转的。
游芷梦平静地道：“天有常道，物有定分，贵贱有序，不可逾也。方家本是我大河派之奴，方家子嗣自然也是我大河派之奴。”
第27章 问心剑峰
【主体：方钧（炼气四层）】
【精：11.72｜气：18.04｜神：10.06｜输出：12缕】
【本命法宝（一）：天钧剑（炼气六层）】
【精：12.48｜气：31.36｜神：15.30｜输出：18缕】
【本命法宝（二）：元神二号（炼气四层）】
【精：4.53｜气：18｜神：11.78｜输出：12缕】
【运算速度：3亿次/秒｜超频速度：10亿次/秒】
【总修为：炼气十四层｜总输出：42缕】
“到极限了，炼气九层的剑气便是我推演的极限。炼气每层爆发的法力达到了3缕，法力上限扩大300%，神识也壮大了100%。”
方钧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修士的法力补充并不难，无论是吸纳清天灵气，还是服用丹药，都能迅速恢复。
真正的难点在于法力上限的突破。只要上限拓宽，法力便能轻易补满。
他浑身法力一震，周围围攻的炼气十层红云剑气瞬间崩碎。
从纸面数据来看，他的实力不过是之前的两倍，但这两倍的差距，却足以形成碾压之势。
一个力量50公斤的人与一个力量100公斤的人对决，在同等条件下，结果不言而喻。
更何况，方钧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不仅仅是输出，而是毫无短板的两倍增幅。
这种差距，远非“虐杀”二字可以形容。
“我无法继续，并非算力不足，而是知识储备的瓶颈。”
方钧眉头微皱，心中明了。
之前的推演之所以势如破竹，全靠他多年积累的知识与灵感。
如今，虽然仍能继续研究剑气，但效率已大不如前。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腾空而起。
红云剑宫的外层法阵再也无法阻挡他。
他轻松冲破层层剑气的阻隔，朝着红云剑峰疾驰而去。
此行的目标，他从未忘记——获取筑基三药之一的黄昏草。
至于之后如何处理黄昏草，便要看游芷梦的实力究竟如何了。
……
“好累……好想躺下……”
严星瀚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好似陷入地面。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身上的衣襟。
红云剑峰的石阶仿佛无穷无尽，每一级都像是一座小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行！我绝不能退！必须登顶红云剑宫！”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抬起脚，继续向上攀登。
然而，内心的挣扎却比身体的疲惫更加难以承受。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像两方军队，进行激烈地厮杀。
“我不能退！退了，筑基便无望！”
他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呐喊。
那是他多年来的执念，是他踏上修仙之路的初心。
“未必吧？宗门内也有人未能登上红云剑峰，却依然成功筑基。”
另一个声音却冷冷地反驳，带着一丝讥讽。像一条毒蛇，悄然缠绕在他的心头。
“你错了！那些人要么有筑基大修的父亲，要么资源丰厚，试错成本低。”
“你一无背景，二无资源，若不登上红云剑宫，筑基之路便遥遥无期！”
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压制住严星瀚的坚持。
“没钱可以挣，挣了也能筑基，何必在此受苦？赶紧离开吧！”
“条条大路通仙道，不止眼前一条。”
严星瀚的脚步不由得一滞，身体微微摇晃，险些从石阶上跌落。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红云剑峰仿佛化作一片血色的迷雾，吞噬着他的意志。
这就是红云剑峰的问心效果。
仙路漫漫，路途艰险，能够走到尽头，不单靠的是天赋，也靠得坚持，没有一颗百折不挠的道心，就无法前进。
所以红云剑宫有问心一关，考验的就是道心。
想要踏上红云剑宫，飞行是永远上不去的。
只有踏上剑峰才能进入，然而在踏上之时，就会产生无尽的退缩之心，抗不过，就会退。
“哒——！”
一声轻响传来，转移了严星瀚矛盾和痛苦的思绪。
他回过头来，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一名青衫青年正从容不迫地踏着红云剑峰的石阶，步步向上。
“那是……方钧？他不是和大师姐一起来的吗？我之前未见到他登上红云剑峰，还以为他只是个虚有其表之人……”
“果然，大师姐的眼光不会错。”
“方钧！我是大河派的严星瀚，你还记得吗？我有个问题——你为何能在红云剑峰上如此从容？”
严星瀚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困惑。
以修士的记忆力，方钧自然记得严星瀚。他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一眼对方，语气平静：“红云剑峰很难吗？不过是散步而已。”
严星瀚：“……”
方钧淡淡道：“想不想我带你一程？”
严星瀚本是不信，但看见方钧的从容，开口道：“你难道有办法带人？红云剑峰不是个人考验？”
方钧道：“岂不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能力足够，带人并非不行。”
严星瀚刚想答应，但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不行，不能让方钧带。带了就如盲人拄拐，从此有了依赖之心。一旦方钧离开，你就再也难以前进。”
然而另一道声音道：“岂不知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自己无能为力，投靠大能并不是什么丢脸之事。”
“依赖大能，全凭大能喜恶。万一大能厌恶，从此一坠不起。”
“笑死，你都不能再凭自己前进，不依赖大能之手，永远原地踏步。”
两种矛盾的思想再次在严星瀚的脑海中冲突。
严星瀚眼角模糊，已然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咬牙切齿道：“不想，我自己能行。”
方钧道：“不后悔？”
严星瀚愤怒道：“不后悔！”
方钧道：“那好，我走了。”
说完，方钧步履轻松地迈向山顶。
严星瀚突然大声道：“真的有鸡犬升天之法？”
方钧头也不回，淡淡道：“没有，骗你的。”
严星瀚张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脚上升出一个力气，开始继续登阶。
第28章 第三关
“问心，问心。不过是影响修士的神识，进而影响识海，引动负面情绪罢了。”
方钧悠闲地走在红云剑峰上，步履轻盈，仿佛脚下的石阶不过是寻常山路。
他不是没有受到问心法术的影响，而是即便被影响了，也毫无意义。
在之前的道化之劫中，方钧早已习惯了与异化思维对抗。
元神二号的辅助让他能在意识崩溃的边缘迅速恢复清醒，区区问心法术，对他来说不过是清风拂面。
即便他的思维中涌现出无尽的退缩之意，元神二号也能让他坚定地迈出每一步。
所以，方钧对严星瀚说“能带人”并非假话。
他确实能做到。因为再严重的负面情绪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更别提带人后可能产生的“超级加倍”效果。
当然，方钧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人。
稍微点拨一下严星瀚已是仁至义尽，暴露自己的能力？大可不必。
说实话，这还是他收敛的结果。若全力施为，他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冲到山顶。
登山之路上，还有许多修士在艰难前行。
他们目睹方钧的从容，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然而，这些人心中虽有羡慕，却无人开口请求指点。方钧自然也乐得清闲，不会主动伸出援手。
“方师兄，祝您采药成功。”
有大河派的修士祝福道。方钧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
红云剑峰之巅，云雾缭绕，霞光漫天。
一座巍峨的宫殿矗立于峰顶，正是红云剑宫。宫门之上，刻着“道心无尘”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隐隐透出一股飘渺之气。
而在宫门之前，有两名修士立于台阶上。
一人周身烟云缭绕，气质出尘；另一人则星辰环绕，玄衣如夜。
他们皆止步于台阶前，盯着“道心无尘”四字苦苦思索，连方钧的到来也未加理会。
“第一关战力，第二关道心，第三关……”
方钧摇头一笑，踏上台阶，目光扫过“道心无尘”四字。下一刻，他的意识便坠入虚无之中。
当他再次清醒时，已置身于一片鸟语花香的幻境。
幻境唯美，中央有池水，池水边盘坐着一名老者，闭目凝神，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又来一个。”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如古井无波，“你在此悟剑，悟出新意后，将感悟投入剑池。我会赐你红云剑宫的令牌，凭此可入药圃采一株灵药。药的品质，与你的感悟深浅相关。”
说完，老者便闭上眼，不再理会方钧。
方钧：“前辈，等等！”
老者不语。
方钧：“我想请教前辈，一些问题。”
老者依旧无动于衷。
方钧无奈，只得释放出自己领悟的红云意境：“您看，我算是您的隔代传人，是否有资格请教？”
老者终于睁眼，淡淡道：“红云剑意，你确有资格，但只能问一个问题。”
“仅此一个。”
方钧心中暗叹。根据大河派提供的资料，他已知晓这老者是红云剑宫的守护者。
然而，除了这一身份，其余信息皆无从得知。
他沉吟片刻，问道：“我想知道，如何建造这个秘境。”
老者表情不变：“可以。”
方钧微微一惊。他本以为这种涉及修仙界顶尖知识的问题会被拒绝，却没想到老者竟如此干脆。
在他眼中，红云剑宫最珍贵的并非功法秘术，也非珍宝灵药，而是构建这个秘境的技术。
天道有缺，意味着能够抽离物理法则的一道基石。这种创造，已触及修仙界最顶尖的知识与技艺。
方钧追问：“是什么？”
老者眼皮微抬：“你想要的答案，都在剑池中。”
方钧皱眉：“前辈不能直接告诉我？”
老者不语。
方钧试探道：“是不是无论我问什么，您都会回答‘在剑池中’？”
老者这次开口了：“剑池承载一切，无论是历史、记忆、功法、宝物，皆在其中。只要你能领悟，便能获得一切。”
方钧无奈：“那岂不是相当于我什么都没问？”
老者淡淡道：“但我已回答。”
方钧：“……”
他本想再揶揄几句，但考虑到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终究还是收敛了心思，转身走向剑池。
池水远看如镜，平静无波，倒映着天光云影。
近看却是一片翻涌的白云，云层分离，隐约可见底部闪烁的红光。
然而下一刹那，剑池变了。
无数的云雾组成一道道虚影。
这些虚影挥剑斩天，剑气纵横；有盘坐悟道，周身剑气流转；还有无数陌生的面孔，或喜或悲，或怒或哀，或以剑炼丹，或以剑铭阵，或以剑化万物。
凡此种种，皆与剑有关。
每一道虚影都代表着一份感悟，一段记忆，甚至是一种功法。
并且这些虚影的分布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一种玄妙的规律排列着。
“剑池果然承载着一切。”方钧心中明了。
方钧的神识尝试接触一道虚影，那道手持长剑虚影猛然转身，一剑斩来！
他瞳孔一缩，身形急退，险险避过这一剑。
“这些虚影并非死物，竟然有着智能，也就是原主人的‘神’，或者也可以称呼为意志！”他心中暗惊。
就在这时，那道剑修虚影缓缓开口，声音沧桑：“欲得我之传承，需接我三剑。”
方钧道：“好！”
第一剑，剑修虚影挥剑如风，剑气化作漫天云雾，直逼方钧而来，其威势已经等同于修炼灵级功法的炼气十五层。
方钧不闪不避，天钧剑出鞘，剑光如虹，与云雾碰撞，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第二剑，剑修虚影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剑势如云雾飘渺，直刺方钧心口，而这一剑则是炼气十八层！
方钧利用元神二号计算出了剑修的落点，法力凝聚于一点，与对方硬碰硬。
“轰——！”
云雾四散，方钧周身无恙。
第三剑，剑修虚影缓缓举剑，剑尖指向天空。刹那间，幻境中的光线黯淡，天地间只剩下那一剑的光芒。
这是炼气二十一层的一剑！
方钧深吸一口气，元神二号立刻超频运转，并将全身法力凝聚于天钧剑上，红云剑意闪耀，释放出殷红的光芒。
“轰——！”
两剑相撞，天地仿佛为之寂静。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方钧依旧稳稳站立，而那道剑修虚影却缓缓消散，只余遗音。
“三剑已过，传承予你。”
第29章 《云剑真章》
虚影消散之处，一缕信息如涓涓细流般涌入方钧的神识。他稍一接触，便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其中的内容。
“剑修之道，以意驭气，以气凝形。白云者，天地之清魄，聚散无常，合飘渺之机。修此诀者，当临绝巘云海，观气机流转，吐纳如龙潜渊，引太虚精炁入紫府，化剑意于无形……”
这是一本名为《云剑真章》的灵级下品功法。
在外界，凡级功法遍地皆是，灵级功法可谓价值连城。
然而，正如方钧所料，修炼灵级功法的前提是领悟相应的意境。
《云剑真章》的核心便是白云剑意。
换句话说，这部功法旨在引导修士修炼出白云剑意。
只有领悟了白云剑意，功法才能真正升华。
若未能领悟白云剑意，《云剑真章》便只是一部普通的凡级极限功法，毫无特殊之处。
“等等，这不就意味着我将《五行功》推演到了灵级功法？不对，凡级功法没有筑基期修炼的内容，我无法依靠《五行功》在筑基期修炼。”
方钧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也就是说，我想要修炼还得靠正经的灵级功法。可是我修炼《云剑真章》需要拥有白云剑意，但白云剑意似乎比我领悟的红云剑意弱了一筹。炼气每层法力的爆发仅有2.5缕。”
“嗯，按照《云剑真章》的说法，应该是法力品质2.5。”
方钧仔细研读《云剑真章》，发现即便是这看似普通的白云剑意，领悟起来也极为困难。
功法中提到，想要领悟白云剑意，修士需居住在云海楼阁之中，每日在云海中沉浮练剑，感悟云海的变幻。
只有当修士能够凭借意志引动风起云涌时，才算真正领悟。
看到这里，方钧心中一动。
他意念微转，空气中的水蒸气迅速凝结，化作一片红色云雾缭绕在他周身。
“意志引动自然现象？心想事成？不，并非如此简单。意志需要物质载体，而这个载体便是特异化的识海诞生的神识。说白了，这就是消耗神识干涉现实的过程。”
“只不过，这种干涉现实的方式比单纯使用神识更为高效。况且，神识本身也是物质的存在，能够干涉现实并不奇怪。”
方钧继续研究《云剑真章》，发现功法的创造者也认为单纯依靠感悟云海来领悟白云剑意并不稳定。
因此，功法中还提供了一条捷径：通过感悟前人留下的剑意，修士可以更轻松地领悟剑意。
“这不正是我领悟红云剑意的方式吗？不过，这种方法也并不简单。不对，我那是强行领悟。”
“按照《云剑真章》的说法，正常感悟前人剑意需要一系列辅助措施，比如悟道石、悟道茶、悟道丹，以及各种特殊灵材和阵法来降低难度。”
“像我这样强行领悟的，非得是天才不可。”
想到这里，方钧心中一凛。
红云剑宫外围的阵法并未遮蔽，这意味着游芷梦可以观察到他的举动。
更何况，来来往往的修士也会将他的表现汇报回去。
游芷梦会认为他在受虐吗？
不可能。作为修炼灵级功法并拥有意境的修士，她一定能猜到他在做什么。
而她放任他进入红云剑宫，显然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游芷梦有把握压制住领悟了红云剑意的他。
虽然她可能依赖九窍真灵丹的效果，但方钧不得不防备她真正的实力。
“不过，我也并非没有胜算。她的灵级功法并不高明，甚至不如《云剑真章》。”
“她的法力品质只有2.1~2.2，按照炼气十八层的修为，总爆发在37.8~39.6缕法力的区间内。”
“而我的总爆发已达到38缕法力，凭借我无双的战斗技巧，之前连剑修虚影52.5缕法力的爆发都被我击败。区区不到40缕的法力爆发，简直不堪一击。”
“更何况，她恐怕没料到我会悟透炼气九层级别的红云剑意。”
方钧越分析，越觉得游芷梦不足为惧。
“游芷梦啊游芷梦，倘若你没有额外的底牌，出门在外可要小心了。”
想到这里，方钧心中安定许多。
难怪当初卜卦显示跟随游芷梦是吉相。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来到红云剑宫，获得如此机缘。
否则，在外苦熬，修为进步缓慢，极有可能被游芷梦请来的筑基大修抓住，生不如死。
“算了，这些出外界再说，继续研究灵级功法。”
这一研究，方钧又发现了让他无语的事情。
那就是功法和意境是配套的，一种意境对应一种功法。
修炼功法就是在提升意境，提升意境就是在修炼功法。
而且对于修士来说，掌握两种以上的意境很难。
拥有两种以上的意境会导致修士的识海混乱，陷入冲突。意境越多冲突也就越大。
最重要的是，方钧又看到了关于灵根的问题。
筑基期的修炼也是需要灵根的，毕竟灵根是修士之源，没有灵根修士根本就接触不到灵气这股力量。
而一种灵根对应一种意境。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筑基期修士要想进步，单灵根修士要修炼一种意境，双灵根两种，三灵根三种，四灵根四种，五灵根五种。
这让方钧瞬间醒悟，为何游芷梦如此高高在上，雷仆在介绍她的时候特意强调单灵根。
感情单灵根还真的是特别优越。
炼气期只需解决一种灵气问题，筑基期只需要修炼一种意境。
等同于高考只考1+1。
真就天生高其他修士一等。
“算了，为了满足五灵根的修炼，先凑齐五本灵级功法再说。”
将《云剑真章》收录到元神二号的数据库后，方钧正准备捕捉剑池中的另一道虚影，试图再获得一部新的灵级功法。然而，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他的神识接触。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悟出新意前，只准接触一道传承！”
方钧：“……”
那怎么办？只能——
方钧的神识在丹田内的元神二号上沸腾：“元神二号！启动！”
第30章 第二本灵级功法
“调用数据库：《云剑真章》……解析完成……”
“调用数据库：红云剑意……优化完成……”
“优化方案：结构外挂式融合……”
“优化结果：修行难度提升100%，威力增幅5%”
“新意？简简单单。”
方钧指尖轻点，神识如丝，悄然蔓延，将优化后的功法投入剑池。
老者：“你觉得可以了？”
“前辈，我觉得可以了。”方钧语气平静。
“你不觉得这新意问题很大？”
“知道。”
“知道还敢投？”
“为何不敢？”
老者沉默片刻：“白云剑意和红云剑意粗劣的融合，威力增幅不足半成，修行难度却翻倍。似金上雕花，为其美观，损耗黄金，又浪费功夫。”
方钧轻笑一声：“那么前辈，威力增强了吗？”
“增强了，但这不是正道。”
“没有更强的功法怎么办？”
“那就修炼原本的。”
“为何不修炼改进的？”
“因为难。”
方钧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对我来说，没有难不难，只有强不强。我可以花费时间改善让其更加容易修炼，但是我不需要。”
老者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算你过关。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接受新传承，悟出新意；二是拿着令牌，去药圃。”
“前辈，如果选择第一个，获取新传承的难度会更高吗？”
“会。”
“失败的下场？”
“失去令牌。”
方钧毫不犹豫：“我选一。”
他早已察觉，自己的考验与他人不同。
按照大河派的情报，普通修士只需优化凡级功法即可过关。
哪像他，不仅要硬抗炼气二十一级的剑意攻击，还要对灵级功法进行优化。
当然，成果也是喜人的，他获得了外界难以企及的灵级功法。
“前辈，如果我获得第二个功法后，再投入新意，能否选择第三个？”方钧试探道。
“可，只要你觉得你能够做到。”
“好！”
方钧目光扫过剑池，最终落在一道以剑炼丹的虚影上。然而，那虚影却骤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主动迎了上来。
黑袍虚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
“你选择了最难的路。”他的声音沙哑而阴冷，“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黑袍虚影骤然出手。
一道漆黑剑光撕裂空间，直逼方钧眉心！
方钧瞳孔骤缩，天钧剑瞬间出鞘。
“检测到一级威胁……”
“元神二号进入超频状态……”
“锵——！”
金铁交鸣声中，他身形爆退。
“炼气二十一层？但法力品质快要接近红云法力！”
这虚影的实力远超之前，而且智能更高！
黑袍虚影冷笑：“你以为你那拙劣的缝合就是新意？真正的‘新’，是打破规则！”
他双手结印，剑光化作漆黑的云气，云气又化作一条黑龙，咆哮着扑向方钧。
方钧不敢大意，元神二号超频运转，红云剑意激活，天钧剑直击而上。
“轰——！”
两股力量碰撞，剑池震荡，云海翻腾。
方钧嘴角溢血，眼中却燃起战意：“打破规则？有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新意’究竟有多强！”
他法力蒸干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人机合一，体内法力在元神二号的操控下如江河奔涌。
而天钧剑随着法力灌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红云剑意，炼气十四层？你以为凭借这点实力就能撼动我？”
黑袍虚影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
“炼气二十一层不过是开始！”
话音未落，黑袍虚影的身影骤然消散，化作无数道黑色的烟云剑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道烟云剑气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直逼方钧周身要害。
其威势赫然已经达到了炼气二十二层。
方钧大喝一声，天钧剑迎敌而上。
“锵！锵！锵！”
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剑池内的云海被剑气搅动，翻腾如怒涛。
方钧周身法力震荡，体表溢出鲜血，这是法力全力催动的结果，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凌厉。
“打破规则？”方钧冷笑一声，“你的‘新意’，不过还是依托于旧有规则塑造！根本不能说是打破规则！所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的剑法的弱点。”
他猛然一声长啸，体内法力全力爆发，天钧剑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化作一道赤白交织的剑虹。
“斩！”
方钧一剑斩出，剑虹如天外流星，瞬间撕裂了黑袍虚影所化作的黑色云烟剑气，根据元神二号分析的弱点直冲而下。
“轰——！”
剑虹与黑色云烟剑气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黑袍虚影被震退显出身形，本来虚幻的身形一阵晃动，显得更加虚幻。
“有点意思。”黑袍虚影语气中多了一丝凝重，“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胜我？”
他双手结印，周身黑色烟云再次翻涌，剑气再次凝聚，化作一条更为庞大的黑龙。
黑龙咆哮着冲向方钧，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这并不是真实的空间扭曲，而是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排开而引发的视觉扭曲！
威力更是达到炼气二十三层！
方钧目光凝重，他知道这一击非同小可。
他的神识与元神二号不断的交互，超频到极限，体内法力疯狂运转，天钧剑的震动更加厉害，剑身之上的红芒更加刺目。
“正在分析敌方法力流转……”
“正在制定对敌方案……”
“请管理员以天钧剑攻击坐标（23，16，32）……”
“你也仅剩一击之力！”
方钧冷笑，天钧剑猛然斩出。剑光化作一道赤红的巨刃，与黑龙狠狠碰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剑池，白色的云海被彻底撕裂，露出了下方的无尽红云。
方钧浑身大出血，而黑袍虚影则是无影无踪。
“哈哈哈！不错，不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是一场不错的战斗。那么我的传承就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心血！”
第31章 黄昏
“无聊，仅剩一个意志还废话那么多！”
方钧低声自语。
他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发现实在受伤严重，法力流转经脉不顺，至少损失了五成战斗力。
在想想越来越难的考验。
方钧已经清楚，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获得第三本灵级功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两本灵级功法已经是天大的机缘，是该满足了。”
这样想着，方钧接受了黑袍虚影留下的信息。
“剑修之道，以意驭形，以幽入玄。黑云者，天地之晦魄，聚则为劫，散则为虚。修此典者，当临深渊绝壑，观玄烟聚散，吐纳如夜枭掠空，引九幽冥气入丹田，化剑意为墨色寒芒。身若黑烟缥缈，剑似暗星坠世，动静皆合幽冥杀伐之机……”
片刻后，方钧睁开眼，识海中已多了一本名为《幽影剑典》的灵级中品功法。
“法力品质达到了3.0的幽影剑典为灵级中品，4.0则为上品，5.0则为极限。”方钧心道，嘴角微微上扬。
“也就是说，我所领悟的红云剑意现在相当于灵级中品。还算不错，以我现在收集到红云剑气的资料，将来未必没有机会一窥灵级上品之境。”
他转头看向老者，那位闭目养神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淡然，看着方钧。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老者的声音淡然而平静。
方钧微微点头，恭敬道：“前辈，请赐予我药圃令牌。”
老者没有多言，抬手一挥，一道流光自他袖中飞出，落在方钧手中，化作一枚古朴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隐隐有灵光流转，中间则是一个奇特的红云符号，隐隐有剑意流转。
就在方钧握住令牌的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被卷入其中。
方钧的意识从恍惚中抽离，眼前景象逐渐清晰。
他再次看到了红云剑宫台阶上那如烟云般缥缈的男人，以及周身环绕着星辰虚影的少年。
两人依旧沉浸在各自的试炼中，眉头紧锁，显然还未完成凡级功法的推演。
“自己的速度还挺快的。”
“他们两个搞个凡级功法都那么久？”
不过，方钧很快收敛了思绪。
这两个在外界被誉为天才的修士，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他低头看向出现在现实手中的令牌。
“红云剑宫的神奇，果然非同凡响。”
方钧不再耽搁，迈步走向剑宫侧面。
厚重的宫门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中央有一个与令牌形状完全契合的凹槽。
方钧将令牌轻轻嵌入其中，顿时，符文逐一亮起，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起，宫门缓缓开启，露出其后幽深的通道。
方钧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其中，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又是一阵恍惚，方钧再度恢复意识时。
他置身于一片浩瀚的药园之中，四周灵草仙株遍地，霞光缭绕。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每一口呼吸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连体内的法力都在微微颤动。
东侧是一片赤红色的土壤，上面生长着一种叶片如龙鳞、茎秆似火的药草，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西侧则是一池碧水，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朵莲花，莲瓣如玉，莲心泛着淡淡的金光，隐约有仙音缭绕。
南侧是一株高耸入云的果树，枝头挂满晶莹剔透的果实，每一颗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闪耀的星辰。
而北侧则是一片幽暗的区域，筑基三药之一的黄昏草如杂草般密密麻麻地生长在地上。
虽然数量众多，但气息却远不及其他三片区域的灵药，一看就知道生态地位就是杂草。
真正最贵重的灵药通过气息判断，极有可能是生长在地下。
方钧目光扫过这片药圃，心中暗叹：“不愧是红云剑宫的药圃，这些顶级的灵药放在外界，都能引起腥风血雨。也不知道红云剑宫全盛时期是什么级别的势力。”
他自然不敢奢求这些最顶级的灵药，取出令牌，令牌表面泛起微光。
“只能选一株……但我感悟的可是灵级功法，应该能够比别人选择更好的品质。”
黄昏草虽多，但并非每一株都适合入药。只有生长到十年限的黄昏草才具备足够的药力。
它初生时高大青绿，如芦苇一样达到两米，年限越长，越又如枯萎的草木，草叶逐渐枯黄，黄昏之意愈发浓郁。
方钧走到一株约五十厘米高的黄昏草前。
这株黄昏草已如其名，草叶枯黄，散发着淡淡的黄昏之意，靠近时就让人感到一种日落黄昏、岁月枯竭的苍凉感。
“这株黄昏草大概有二十年的年限。”方钧伸手触碰草叶，稍微感应了一下令牌，发现自己可以选择更好的品质。
他一一尝试，最终锁定了一株百年的黄昏草。
这株黄昏草比普通的黄昏草更小，只有十厘米高，草叶枯黄，似乎已经彻底死亡，黄昏之意更加浓郁，蕴含着岁月的沉淀。
靠近时，方钧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哀愁之意。
“就是它了。”
方钧伸手触碰黄昏草，令牌光芒大盛，将灵药包裹。下一刻，黄昏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令牌之中。
……
红云剑宫外，越来越多的三派修士放弃了采药，从红云剑峰上飞了下来。
雷仆看着方钧消失的红云剑宫侧门，低声道：“主人，以方钧领悟红云剑意的情况来看，他悟性应该是不俗，绝对会获得更高阶的令牌，能够取得更好的黄昏草。”
“黄昏草具有黄昏之意境，恐怕不小心会破除了主人的九窍真灵丹。因此，主人必须要尽快奴役他，否则恐生变故。”
游芷梦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现在过了这么久，九窍真灵丹应该已经跟他的精气神彻底融合在一起。等到方钧回来后，我就施展秘法，彻底掌控他。”
雷仆闻言，恭敬道：“幸得主人垂怜，否则方钧仍会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没有这等福分。”
第32章 约斗
七日后，红云剑宫关闭。
方钧伤势痊愈，作为最后一个离开剑宫的人，他姗姗来迟。
云烟阁、观天宫的修士早已离去，唯有大河派众人仍在原地等候。
方钧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大河派中央那辆华贵的车舆上，微微拱手道：“游师姐，幸不辱命，黄昏草已到手。”
游芷梦还未开口，雷仆已冷声道：“既然已得药，药在何处？”
方钧冷笑一声：“区区一介仆从，我与游师姐对话，岂容你插嘴？”
此言一出，大河派众人神色骤变，气氛陡然紧张。
众人虽眼观鼻、鼻观心，却皆暗中窥探，静待事态发展。
雷仆怒目圆睁，喝道：“放肆！我乃主人之仆，代主人之颜面。你与主人身份悬殊，竟敢藐视于我？”
方钧淡然一笑，语气讥讽：“你之身份，本可与我并肩，然甘愿俯首为犬，我亦只得视你为犬矣！”
“轰！”
话音未落，雷仆周身骤然爆发出蓝白色的雷电，一柄环绕闪电的大刀凭空显现，刀光如电，直劈方钧！
方钧神色从容，轻笑一声，体外九窍真灵丹的丹气涌动，天钧剑应声而出，红云法力在剑身上流转，剑光如虹，与雷仆的刀势正面相迎。
“锵——！”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雷电与红云法力在空中激烈碰撞，震得四周空气嗡鸣不止。
刀光剑影间，竟一时难分高下。
“这是……红云剑意！”
“炼气十二层竟能与炼气十八层抗衡！灵级功法果然非同凡响！”
“方师兄果然悟出红云剑意，看来在红云剑宫中收获颇丰！”
“我早就看雷仆不顺眼了，他目中无人，却不知自己根本不配与方师兄相提并论！”
“你还年轻，不懂其中缘由。雷仆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一厢情愿罢了。”
大河派修士们神识交织，暗中议论纷纷，对方钧的表现惊叹不已。
雷仆脸色铁青，虽听不到众人言语，却仿佛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心中怒火更盛。
他冷哼一声，周身法力再度暴涨，雷电之力愈发狂暴，刀势如狂风骤雨，逼向方钧。
“你身居下位，偶得机遇，便目中无人，今日我便施以惩戒，以儆效尤！”
雷仆话音未落，刀势已至，雷电如龙，直扑方钧面门。
方钧却不慌不忙，天钧剑轻轻一挑，红云剑意如潮水般涌出，将雷电之力尽数化解。
剑光一转，方钧反守为攻，剑势如虹，直指雷仆要害。
雷仆见状，急忙挥刀抵挡，然而方钧的剑势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精准无比，逼得雷仆连连后退。
雷电之力虽强，却在红云剑意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游芷梦的声音自车舆中传出：“够了！雷仆！你又私自行动！”
一道光华自车舆中飞出，化作一道屏障，将雷仆与方钧隔开。
雷仆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游芷梦之命，只得收回本命法宝，冷哼一声：“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今日暂且饶你。”
方钧淡然道：“犬之为物，唯吠是能，余无所长。”
雷仆闻言，怒火中烧，周身法力再度暴动，却被游芷梦冷冷打断：“够了，雷仆！是你无礼在先，若再动手，我决不轻饶！”
游芷梦随即传音于方钧：“方师弟，还望勿怪。雷仆性格如此，除我之外，向来目中无人。我代他向你致歉。”
方钧直接传音回道：“他有何资格目中无人？就凭他入了山岳宗？如今我也已入山岳宗，且悟透了红云剑意，与师姐并驾齐驱。若师姐碍于情面，不便教训雷仆，不如由我代劳。”
游芷梦沉默片刻，叹息道：“方师弟……”
方钧轻笑一声，继续传音：“师姐，有件事我未曾告知。那夜我入帐篷后，雷仆紧随而至，将我痛打一顿。”
游芷梦声音陡然一变：“他为何如此……”
方钧冷笑道：“为何如此？师姐心知肚明。雷仆表面高傲，排斥一切靠近你之人，看似尊卑有序，实则……他心系于你。”
游芷梦语气震惊道：“这……这怎么可能！雷仆只是护我周全罢了。唉，师弟，此事皆因我管教不严。我这里尚有一枚九窍真灵丹，权当替雷仆赔罪。待回去后，我定会严惩于他。”
方钧拒绝道：“不必了。人生在世，当争一口气。既然雷仆打了我一顿，我便要亲手讨回。”
游芷梦沉吟片刻，终是道：“既然师弟执意如此，师姐也不便阻拦。我会安排一处场地，让你二人私下比试，分个高下。毕竟此事雷仆有错在先，我会助你取胜。”
方钧目光如电，淡淡扫过远处面色阴沉的雷仆，传音回应道：“可。”
他口中却淡然说道：“雷仆，看在游师姐的面子上，我暂且饶过你的无礼。但你要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必不轻饶。”
雷仆眼中怒火一闪，拳头紧握，似乎随时要爆发。
但想到游芷梦在场，终究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哼一声，没有发作。
“雷仆竟然没反驳？难道是被大师姐劝住了？”
“哈哈，我早就看雷仆不顺眼了。方师兄真是替我们出了口气！”
然而，在大河派修士们无法察觉的神识交锋中，雷仆的声音冰冷刺骨，直逼方钧：“区区方家小儿，侥幸得了点成就，就敢如此狂妄。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我便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方钧嘴角微扬，只冷冷吐出两个字：“废物。”
雷仆脸色铁青：“只会逞口舌之快！”
方钧嗤笑一声：“废物就是废物，动手你也比不上我。”
游芷梦出声打断道：“够了！方师弟，雷仆，既然你们已约定比斗，便不必再多言。败者向胜者道歉，此事就此了结。等下和大河派修士分别后，我会为你们寻找地方的。”
方钧闻言：“既然游师姐发话，我便卖师姐这个面子。”
雷仆深吸一口气：“谨遵主人之命。”
第33章 可以了
“可以了。”
方钧淡淡开口。
雷仆没有一丝好脸色：“什么可以了？”
此时，三人已与大河派的修士分道扬镳，正赶往游芷梦所安排的比试场地。
方钧停了下来，目光扫过四周，道：“我说可以了，就在这里比试吧。”
雷仆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就这么急着找死？连多走几步的耐心都没有？”
游芷梦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方师弟，刀剑无眼，前方场地已布置好阵法，即便出现意外，也能护你周全。何必急于一时？”
雷仆恭敬道：“主人，你不要劝阻，他都已经找死了，你何必要再怜惜他。”
游芷梦眉头微蹙：“雷仆！我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你不要那么霸道，要学会尊重他人。”
方钧轻笑一声，目光陡然锐利：“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说可以了！我已为你们卜了一卦，此地风水极佳，正好作为你们俩的葬身之地。”
游芷梦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方钧，你什么意思！”
雷仆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你一个低贱之人，竟敢对主人如此无礼！”
方钧哈哈大笑：“你们的演技拙劣得令人发笑，真以为我看不透你们的算计？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奴役我是吧？”
游芷梦眸中寒光一闪，声音冰寒彻骨：“是黄昏意境，还是你悟性惊人？罢了，这些都不重要，可惜未能尽全功。雷仆，动手！”
雷仆狞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恭敬与狠厉：“主人，遵命！”
“方钧，你还真的以为之前你胜了我一筹？那是我为了主人的大计，暂时隐忍的。”
“我真实的实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话音未落，雷仆周身雷电骤然爆发，一柄缠绕着闪电的大刀凭空显现。
与之前不同的是，其刀身之上，一道璀璨的光环环绕，将他的修为瞬间推至炼气二十七层。
“以你的身份，永远不可能接触到辅助法宝。今日，我就让你这低贱之人开开眼界。”
辅助法宝，乃是与祖器类似的存在。
然而，祖器因失去主人，平日必须存放在特定环境中，如灵脉等，以防损坏，通常也无法远离这些保管点。
而辅助法宝则不同，它能完全脱离任何依托，成为类似修士的存在，形成一个外挂的第二本命法宝。
或者说，之前那些没有丹田的法宝，只能被称为法器。
唯有形如修士一般的辅助法宝，才是真正的法宝。
所谓本命法宝，不过是借助修士自身的精气神，走了捷径将普通法器塑造成法宝而已。
而真正的法宝的造价极其昂贵。
不仅如此，它的铸造手法还是垄断的，非拥有筑基期修士的势力不可得。
寻常修士哪怕好不容易积攒出了财富，也无法拥有。
以数据而论，雷仆即便修炼的是凡级极限功法，此刻的法力输出也达到了40.5缕，是方钧之前展示的25缕的六成之多！
再结合方钧之前所展现的战斗技巧。
理论上来讲，他根本不是雷仆的对手。
甚至哪怕方钧之前遮掩实力，再强两三成，也是无用。
“你以为悟得红云剑意就天下无敌？今日我就让你认清现实，小地方出身的废物，永远登不上台面！”
雷仆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刀光未动，气势已压得四周空气凝滞。
“我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跪在主人脚下，认她为主！”
“噼啪——！”
刀光已如雷霆般劈下，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然而，方钧大喝：“呔——！”
天钧剑划破长空，疾射而出。
雷仆正欲循其轨迹挥刀相迎，却见天钧剑骤然一闪，以每秒七百五十米的惊人速度瞬间变向。
“噗——！”
雷仆根本来不及反应，头颅已被一剑贯穿，瞬间爆裂，鲜血与雷电交织，化作一片猩红的光雾。
方钧淡淡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轰——！”
就在此时，游芷梦终于出手。
她所乘坐的车舆瞬间化作无数流光丝带，如星河垂落，环绕在她周身。
丝带轻盈飘舞，仿佛有灵性一般，将她的气势推至炼气二十七层，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四方。
身形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宛若九天之上的神女降临凡尘。
“方钧，你果然悟性惊人，竟将红云剑意领悟至中品。但剑意再强，终究需以修为为根基。你的修为，便是你最大的短板！”
她声音冰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钧：“更何况，你竟依赖九窍真灵丹的药力催动修为达到炼气十二层，简直自取灭亡！”
“方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下为奴，我可饶你杀死雷仆之罪。”
方钧神色平静：“跳过这些没用的话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行事如此极端，非要我为奴为仆？是这个世界都是这样，还是你们都是这样。”
游芷梦微微抬眸，理所当然道：“我们大河派租借灵脉给你们这些家族，让你们有幸踏入仙道，你们自然该感恩戴德，为奴为仆。”
方钧轻叹一声：“天道无私，如日月普照、云雨均泽，可人又偏生认知，以日高于月，定尊卑之别。”
游芷梦声音如冰：“天道无私，然万物有差。日月同辉，性各不同：日主阳刚，月主阴柔。尊卑之分，犹如日月。”
“若其不存，则天地失序，万物失和。此为天道之至理。”
“方钧，要不是我惜才，你早就该命丧黄泉。
方钧冷笑一声：“废话真多，你不就是在暗中施法，试图引动九窍真灵丹的药力吗？”
话音未落，一股浓郁的丹气自方钧体内汹涌而出：“你再试试看！看看你那点鬼域伎俩，还能奈我何？”
游芷梦感受到方钧的气息，那原本被九窍真灵丹掩盖的真实修为此刻显露无疑——炼气十四层。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声音带着刺骨的杀意：“找死！”
第34章 毙命
游芷梦双手轻挥，袖中无数丝带如灵蛇般飞射而出，每一道丝带都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蕴含着恐怖的法力波动。
攻击未至，一股阴冷的气息已扑面而来，仿佛毒蛇吐信，令人神识运转都为之凝滞，甚至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
“意境？还是太阴？”
方钧神色平静，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意境不仅有着稳定法力的能力，对于修士而言，这种更高层次的神识同样可以对敌对修士的精神造成影响。
这种结果是必然的，除非修士抛弃神识观察战况，否则神识就不可能不接触外界，不可能接受外界的反馈，如此必然会被影响。
然而，抛弃神识的侦察能力，对于修士而言基本上相当于打架蒙眼、蒙耳、蒙鼻，根本就是个输字。
单凭眼睛，根本就无法在这个三维的战场上侦察得过来。
所以，修士战斗万不可抛弃神识。
但对于方钧而言，只要有元神二号统筹识海，他根本无惧这种干扰。
天钧剑剑身泛起一道璀璨的寒光，剑锋如朝阳般赤红，剑光如长虹贯日，直刺而出。
剑光与丝带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能量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震得空气膨胀。
每一次碰撞，都激起耀眼的光芒，仿佛星辰炸裂。
丝带与剑光交织，一时间难分高下。
游芷梦的攻势凌厉而密集，丝带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来，试图将方钧彻底压制。
她的丝带不仅速度快，还蕴含着阴柔的法力，一旦缠上，便会如附骨之疽般侵蚀对手的法力。
这是利用太阴之意境，降低对手法力的稳定性，让其自行崩溃。
然而，方钧的剑光却如游龙般灵活，每一次御剑都精准无比，根本就不和丝带过多接触。
即便接触也是在于太阴法力的薄弱之处，万不给游芷梦锁定的机会。
再加上他的剑光中宛若一片云彩，飘飘渺渺，完全无法锁定，只有剑光主动接触的道理，没有丝带主动靠近的可能。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游芷梦的丝带攻势虽凶猛，却始终无法突破方钧的剑光防御。
她的脸色逐渐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要知道，以法力而论，她可是炼气二十七层，是方钧炼气十四层的近乎两倍，单位输出为56.7缕。
即便方钧的法力品质更高，达到灵级中品，单位输出为42缕，可她也拿不下他。
这意味着什么，游芷梦很清楚——方钧的战斗技巧远在她之上。
但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游芷梦不敢说她斗法无双，但至少压低到同境界，她仍旧能够在大河派同辈修士中夺得头筹，连雷仆都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即便如此，她和方钧的差距也无比的大，仿佛直面传说中的斗战圣体。
而方钧的剑势却愈发凌厉，他冷笑：“你也就这点本事？”
游芷梦不语。
方钧继续道：“我也不一定要取你性命，只要你听从我的话语，我保证不杀你。”
修士斗法，法宝为主。
不是没有法术，而是没有必要。
至少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远没有法宝好使。
使用法术相当于用法力现场造把枪发射，然而法宝本身就是一把已经造好的枪。
花费功夫造枪，不如直接开枪。
故而游芷梦打到这里，拿不下方钧，实则已经技穷了。
游芷梦咬牙道：“做梦！我是不会做你的仆人的。”
方钧摇头：“我和你这种人不同，没有什么喜欢收仆人的爱好，我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行。”
方钧之所以要留游芷梦的性命，就是为了获取她的知识和信息，种种话语不过是缓兵之计，顺便降低她的反抗力度。
识海之复杂，不是炼气期能解读的。
方钧虽然凭借着元神二号有信心解读，但他没有密码本。
也就是说，他没有配套的搜魂法术。
他想要研究出来也可以，可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功夫，进行相应的实验。
游芷梦冷笑道：“你不可能杀我的，也不敢杀我！我为单灵根，在大河派的宗门谱牒中留名。杀我，你会承受大河派的报复的。”
方钧淡淡道：“我怎么会杀你的，人是最宝贵的财富。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不会杀人的。”
而且，正如游芷梦所说，他也会很头疼大河派的报复。虽然他有天机之道，可以暂时无忧，但总得降低隐患。
游芷梦愤恨道：“做你的千秋大梦吧！”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疑是筑基期攻击！”
方钧神识一扫，就见游芷梦不知何时掏出一叠符箓，猛然打出。
符箓上符文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
每一张符箓都蕴含着强大的威能，符文流转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雷电在符纸上跳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毁灭的气息。
“筑基期的符箓！”
方钧瞳孔一缩，心中警铃大作。
“正在建立规避措施方案……”
“请管理员施展……”
在元神二号的辅助下，他身形如电，迅速闪避。
符箓在空中爆开，化作无数道凌厉的法力箭矢，每一道箭矢都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能撕裂空间。
箭矢坠落大地，地面被炸得千疮百孔，树木瞬间化为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方钧虽躲过，但也被箭矢的余波，震得气血翻涌。
然而，游芷梦打出符箓后，法力已近乎枯竭，再也无力反抗。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
这时方钧已经不再升起什么审问的心思。
因为他担忧——担忧游芷梦还有什么未知的底牌！
“咻——！”
天钧剑如闪电般刺出，趁着游芷梦失去反抗的机会，剑光直指她的脑袋。
游芷梦的眼中浮现出绝望：“不！我愿……”
方钧不会停手，也不可能停手，谁知道是否为诈降！
“砰——！”
大脑如西瓜般炸裂，无头的身体直线坠落，鲜血染红了泥土，生命气息也随之消散。
第35章 红沙
“噼啪！”
火焰骤然燃起，瞬间吞噬了雷仆和游芷梦的尸体，连同他们的所有物品一并化为灰烬。
这是方钧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为了尽可能降低被大河派筑基修士通过卜卦天机追踪的风险。
他绝不能贪图利益，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线索。
“可惜，灵根依附于‘神’，身死则神魂消散，导致灵根也随之发生变化。难以采集到生前的完整信息，也不知道完整的单灵根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方钧低声自语，随后转身离去。
他没有打算返回北新镇，那已毫无意义。三人一同失踪，本就是再合理不过的结果。
“天机已被我暂时混淆，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只要我通过研究红云剑意，不断提升实力，终有一天能彻底摆脱危机。”
方钧深知，杀死游芷梦和雷仆是他唯一的选择。
逃跑并不可行。
尽管他在斗法技巧上占据优势，但纯粹的能量输出有限，导致他的飞行速度并不快。
由于自身的质量限制，他无法以足够的速度脱离质量更低的本命法宝的攻击范围。
因此，这已经是方钧做出了最优的选择。
……
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方钧并不清楚。
他曾尝试测量地平线的曲率，但结果却异常古怪——不仅曲率偏差极大，某些地方甚至呈现出向上的趋势。
这真的是一颗星球吗？
方钧心中充满疑惑，尤其是这里的重力加速度和地球上差不多，1G左右，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根据修仙界的典籍记载，修仙界无边无际。
如此广袤的世界，竟然没有坍缩成黑洞，实在令人费解。
更离奇的是，在觉醒了前世记忆后，方钧凭借他在物理专业学习时模糊的记忆（这些记忆因修仙而逐渐恢复），进行了一系列实验。
包括法拉第电磁实验、光电效应实验、黑体辐射实验等等。
他发现，这个世界竟然也是由原子构成的。
除了测量出的常数略有差异（不排除精度问题），种种物理法则与前世几乎一致。
这更让方钧感到好奇，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奥秘。
“到了，先在红沙城暂居。”
经过两天的飞行，方钧终于抵达了两万公里之外的云烟阁属地。
远远望去，一座城池巍然屹立在赤红色的沙漠中。这便是红沙城得名的原因。
此地盛产灵沙，对方钧升级元神二号有着极大的帮助。
更妙的是，云烟阁与大河派是世仇。
方钧心中暗自盘算，若情况不妙。
他完全可以利用两派之间的矛盾稍加斡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实际上，以修仙界的面积。
若不是修士的修炼还依托于灵脉，方钧大可以躲入无灵之地，彻底隐匿行踪。
没有天机之道，即便是筑基期修士，也难以在茫茫天地间找到一个人。
方钧收敛气息，降低速度飞向红沙城的城门。
城门高大巍峨，由厚重的赤色巨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隐隐散发出灵气的波动。
城门前，几名身穿云烟阁服饰的修士正严阵以待，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进出的行人。
“你是哪里的修士？”
一名云烟阁修士拦住了方钧，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方钧微微躬身，露出一副谦卑的姿态，声音沙哑而低沉：“小道本是凡间王朝的一个县官，偶得仙缘，故寻仙访道而来。”
他的外貌经过伪装，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修为也被压制到了炼气二层，显得毫不起眼。
在元神二号的辅助下，这些伪装全部通过降低法力的稳定性来实现，完美模拟了一个年老体衰的老迈散修。
那云烟阁修士上下打量了方钧一番，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知道规矩吧！”
方钧连忙从袖中取出一枚下品灵石，双手奉上，语气恭敬：“小道知晓。”
那修士接过灵石，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挥了挥手：“那就进去吧。”
……
半年后，红沙城的一家铁匠铺内。
炉火渐熄，最后一点火星在炉膛中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暗了下去。
方钧站在炉前，浑身法力微微一震，将身上因生产灵沙而沾染的红沙抖落。
“学了灵沙的铸造工艺，我积攒的灵沙很快就能将元神二号升级到元神三号。这样一来，对红云剑意的解析速度会更快。”方钧心中暗自盘算。
“李老头，喝两盅去？”一旁，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修士走过来，笑着邀请道。
方钧抬起头，露出一副疲惫的笑容：“不了，我还要回家修炼。”
那修士闻言，摇了摇头：“你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修炼，真是少见。”
方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随后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缓步离开了铁匠铺。
在他离去后，铁匠铺里的其他上了年纪的修士开始议论纷纷。
“一把年纪了，不好好享受，修什么炼？”一名修士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刚才邀请方钧的修士叹了口气：“别这么说，当年我们不都这样的吗？谁还没个追求长生的梦呢？”
“哼，就因为我们当年这样来过，才劝他不要再花冤枉钱。”
那名嘲笑方钧的修士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们身为练气期修士，赚得比凡人还要多。与其花费时间浪费在修炼上，不如早点享受。”
“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必自讨苦吃？”
又有一名修士道：“是啊，是这个道理。再说了，即便不享受，浪费资源在自己身上干什么？”
“不如将这些资源用于培养后代，兴许后代成仙了能够复活自己再入仙途。”
另一名修士无语道：“你这个想法更不靠谱，指望后代成仙，还不如指望自己能够筑基。”
嘲笑方钧的修士道：“所以好好享受才是正理。”
邀请方钧的修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了看方钧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自己是何时忘记了修炼的初心？
第36章 异种
对于铁匠铺中其他修士的议论，“神”远在他们之上的方钧自然知晓。
他只是笑笑，继续迈着步伐向前走。
在路过街边的糕点铺时，方钧心中一动，停下脚步，从储物袋中摸出几个铜板，买了一块桂花糕。
糕点铺的老板娘笑着招呼道：“李师傅，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活少。”
方钧点点头，接过包好的油纸布，转身离开。
拐进巷子，远远就看见自家院里的石榴树探出墙头。
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张望。
看见方钧，头上的羊角辫立刻随着身形的移动晃动了起来：“爷爷！”
方钧从布包里掏出桂花糕：“慢点跑，别摔着。”
小女孩跑了过来，接过桂花糕：“谢谢爷爷！今天我还想听修士的故事。”
方钧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好啊，今天我就从何为修士说起。”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修士不就是修仙的人吗？”
方钧摇了摇头：“不是那么简单。修士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修士由控制器、运算器、存储器、输入设备和输出设备五部分组成。”
“二、修士的五个部分能够自我迭代升级。”
“三、修士的五个部分在迭代升级的过程中会逐渐化为一体。”
小女孩歪着头问道：“爷爷，你说的控制器、运算器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呀？”
方钧微微一笑：“所谓控制器，自然是你的大脑。对于厉害的修士来说，还可以是神识。”
“简单来说，就像你现在说话一样，是不是需要你的大脑操控你的嘴巴进行说话？”
小女孩点了点头：“那么运算器是什么？”
方钧解释道：“你的大脑只是命令你说话，但具体要说什么话，需要你的大脑进行另外的处理。”
“比如说，你会问我‘那么运算器是什么’，这就是你大脑处理的结果。这一过程就是运算，而你的大脑就是运算器。”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爷爷，这样的话，控制器和运算器岂不是一体的？”
方钧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啊，所以这种统合起来的东西叫做中央处理器。不仅如此，大脑能够存储记忆，所以又具有存储器的功能。这三者加起来，叫做主机。”
小女孩听得入神：“那么那个什么输入和输出又是什么？”
方钧笑了笑，继续耐心解释：“如果你听不见我说的话，自然就不会询问我这些问题。可你能够回答，证明你就听见了我的话。”
“而你听我的话的东西叫做耳朵，它就是输入设备。对于修士来说，整个六感都是输入设备。”
小女孩眼睛一亮，抢先一步答道：“我现在说话的嘴，叫做输出设备？如果我触碰爷爷，我的手也叫做输出设备？”
方钧赞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小女孩闻言，挺起了胸膛，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我妈说我是三灵根的天才，悟性可高了。”
方钧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五个部分，对于修士来说都可以不断地提高。体现在修为越高，大脑越聪明，五官也越敏锐。”
“甚至修为达到一定地步，这五个部分都可以用神识作为代替，就跟大脑具有三个部分的功能一样，统合为一。”
小女孩疑惑地问道：“但是爷爷，这样划分有什么意义吗？”
方钧点了点头：“当然有意义。这样划分的话，可以指导修士的修炼。”
“比如说，知道自己无法一心多用，就去提高控制器；知道自己思考问题缓慢，就可以提高运算器。”
小女孩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秘法吗？想要获得除功法以外的能力提升，就要修炼相应的秘法。”
方钧赞许地点头：“对啊，这就是秘法。实际上，很多秘法拥有着辅助进阶的能力。”
“本质上就是因为想要突破筑基，五个部分都需要满足一定的水平。”
“然而这些要求，依靠平常修炼的功法是做不到的。”
小女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功法不是为了提高境界用的吗？为什么做不到？”
方钧解释道：“因为时间。诚然，越高深的功法修炼后能力越强，突破境界越容易。”
“但也不要忽略一个事情，那就是越高深的功法越难修炼。”
“没有相应的资质，修炼过于高深的功法，直到年岁衰老也无法成功。”
“然后，聪明的先人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全修没办法成功，那么修一部分行不行？于是就有了秘法。”
小女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秘法竟然是这样来的！”
方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一定。也许早期是先发明了秘法，各种秘法统合成更高级的功法。秘法未必是由高级的功法拆分而来。”
小女孩追问道：“那到底是先有秘法，还是先有高级的功法？”
方钧笑了笑：“这两种情况可能都同时存在。因为最初的功法来源太多了。高明的功法可由天才直接创造，也可以为一种种秘法迭代而成。”
说到这里，方钧突然感慨道：“然而，无论是功法也好，秘法也罢，都是需要花费自身的时间修炼的。可是丹药的发明改变了一切，不必花费时间也可以提高自身。”
小女孩兴奋道：“是啊，丹药的发明实在太好了！”
方钧内心暗道：“那可实在太好了，牺牲自身的修炼时间去炼丹，最终大头还被别人拿去。”
“不过客观来说，丹药的发明还是提升了生产力，炼丹师所获得的收益也是足够的。”
内心这样想，方钧表面却温和地说道：“当然好。不仅是丹药，阵法、灵植，都能客观地辅助修士修炼，让修士拥有更充裕的时间提高修为，提高破境的几率。”
小女孩悠然神往：“那么最初发明丹药、阵法、灵植的先人一定特别伟大。”
方钧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惜，修仙界经历过几次末法时代，最初的发明者的记录早已遗失了。”
这时，一道严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可可，你在干什么？今天的功课做完没，赶紧回来！”
小女孩可可闻言一哆嗦，连忙应道：“妈妈，马上就来！”
接着，她对方钧说道：“对不起，爷爷，我要走了，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
方钧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可可抱着桂花糕，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白生生的腮帮鼓着满满的，一蹦一跳的转身离开。
方钧望着她的背影，自语道：“修仙之道，道缓且长，然若能于此途植一异种，或许他日会开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花。”
第37章 大统一、万有力、灵子、涌现
一个美艳的妇人对着可可道：“可可，刚才你和李老头在聊什么。”
可可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回答道：“妈，刚才李爷爷跟我讲了一些关于修炼的事情，他说……”
妇人的眉头随着可可的叙述逐渐皱起：“这个李老头，有点想法，但不多。他说的那些东西，你听听就好，别太放在心上。
可可歪了歪头：“为什么呀？我觉得李爷爷说的挺有道理的。”
妇人提高了声音：“白可可！你上课是怎么听的？世界万物是由精气神组成的，而精气神又是由清浊灵气构成。”
“我们修炼，吐纳清浊灵气，本质上是在追本溯源，最终成为执掌清浊灵气的仙人。”
“李老头说的那些五部分，本质上不过是精气神的变化罢了。”
“只要你的精气神达到标准，再配合丹药，破境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可问道：“那李爷爷说的五部分，是不是没什么意义？”
妇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确实没什么意义。就像那些散修，总喜欢散布一些惊世骇俗的成仙言论，看似高深莫测，实则不过是些不符合天道的东西罢了。”
可可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妈，我懂了。”
……
在某种观念深入人心的世界，想要改变别人的看法很困难。
方钧其实并不在意种子是否生根发芽。
回到租房的他更在意——
“靠！为什么我的法力精度不能提高！造个高精密芯片都那么难！”
方钧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坐在的工作台前，桌上摆满了各种奇异的工具，灵沙制成的硅晶体、特殊金属打造的微型零件散落其间。
这些都是他用来升级元神二号后剩下的部件。
然而方钧在有限的时间内，生产任何东西，都绕不开一个关键问题——法力的控制精度。
这个精度由他的识海决定，而识海又受限于他的功法和境界。
炼气四层的他，法力精度只能达到5微米，再低就难以突破。
“算了，每秒20亿次就20亿次吧，反正元神二号暂时够用。嗯，现在没有元神二号了，只有元神三号。”
方钧随即闭上眼睛，神识沉入丹田。在那里，一个黄铜色的圆盘正滴溜溜地旋转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就是元神三号。
元神三号的核心架构类似于前世的超算，采用了多核并行架构扩大体积来提升算力。
得益于灵材的特殊性质，散热等问题远比前世的芯片容易解决。
“1.5亿的算力，让大河派的修士半年都没能找到我。那么20亿的算力，应该足够让我安全了。”
方钧心中暗自盘算。
“那么，现在就开始解析红云剑意。”
“元神三号！启动！”
随着他的指令，元神三号开始运转，微弱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
“正在调用红云剑意模型……”
“正在调用功法数据库……”
“正在开始解析……”
“解析进度：10%……10.01%……10.02%……”
方钧曾在红云剑宫中捕获了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模型。
然而当初他的知识储备不足，无法快速解析出剑气的本质，只能暂时搁置。
可即便过去了半年，解析进度依旧缓慢。
而要想明白为什么那么慢，就要明白法力和神识是什么？
经过方钧的测试，大概分析出法力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纯粹的法力只存在于丹田中。
2、法力在离开丹田后，稳定性会下降，动能转化为质量，产生新的粒子。这些新的粒子会衰变和辐射，转化成更稳定的粒子。
3、2的过程可以通过法术干涉，不同的法术干涉的结果产生的粒子种类和辐射种类都不同。
当这些特征分析出来后，方钧就产生了一个极其惊人的想法。
法力为何不能和大统一力有关？
科学研究有一个核心的思想“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在一个和前世物理定律如此相似的世界。
除了多出修仙这个现象外，区别很小。
那么为了方便研究，简化模型的复杂性，避免过度拟合，为何不直接把“法力”嵌入到前世的万有理论之中呢？
前世的历史上的“地心说”就是因为在引入了“本轮”和“均轮”模型后太过复杂，所以被“日均说”淘汰。
是的，“地心说”并没有不正确。
它的理论模型完全是可以解释天体的运动，和“日均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地心说”太过复杂了，为了让“地心说”符合自然现象，添加了太多模型进去。
导致复杂到被简洁的“日均说”淘汰。
这就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而法力能够通过法术转化成各种粒子，模拟几乎所有的自然现象。
大统一力也支配许多的自然现象。
法力需要待在丹田这种特殊的环境中才能长久稳定的存在。
大统一力也需要宇宙大爆炸的初始高温环境下才能长久稳定存在。
既然双方如此相似，那么肯定有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
而且最重要的是，法力是能够支配引力的。
修士为什么能够飞行？
可不是因为他们能够冯虚御风，也不是什么喷气式反冲力，而是直接克服了引力飞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法力可能和统合了引力和大统一力的“万有力”有极大联系。
（注：现实中的大统一理论是电磁力、弱力、强力，引力由于“引力子”未发现，没有纳入这个框架。和一般小说中四大基本力统一后为大统一力不同。统合了引力的理论叫做万有理论。）
不仅是法力，神识也有类似的特征。
1、纯粹的神识只存在于识海中。
2、神识在离开识海后，稳定性会下降，动能转化为质量，产生新的粒子。这些新的粒子会衰变和辐射，转化成更稳定的粒子。
3、2的过程可以通过法术干涉，不同的法术干涉的结果产生的粒子种类和辐射种类都不同。
也就是说，神识也和“万有力”有关。
故而，方钧将法力和神识的位置，嵌入了统合四大基本力的万有理论的部分
而不是给其单开一个理论。
增加模型的复杂度。
当然，方钧也清楚，这个理论目前还存在许多缺陷。而且即便他在纸上将其完备，仍有许多部分未经证伪。
然而，这种“先果后因”的研究方式在物理学中并不罕见。
许多物理公式都是科学家们通过“凑”出来的，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未必完全理解其中的常数和变量的含义。
比如，爱因斯坦在提出引力场方程时，为了平衡公式，添加了一个“宇宙学常数”。
直到20世纪末，科学家们才逐渐理解这个常数的意义。
更别提那些无法通过实验验证的假说，如霍金辐射、超弦理论等。
简单来说，物理假说可以随意提出，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并经受住后续实验的验证即可。
而现在，方钧提出了一个假说——构成法力和神识的基本粒子是“万有力”。
“力”其实是一个极为抽象的概念。
许多人难以理解为何无形的力能够作用于有形的事物。
为此，前世的物理学家提出了“传递粒子”的概念，用宏观世界中的碰撞来描述力的传递。
例如，两块磁铁相互排斥，实质上是因为它们释放了某种粒子，这些粒子相互撞击，导致磁铁分开。
这种粒子就是“传递粒子”。
电磁力的传递粒子是光子，强力的是胶子，弱力的是W和Z玻色子，而引力则是由理论上存在的引力子传递。
换句话说，这些所谓的“力”，是由传递粒子的相互作用产生的。
而“万有力”的传递粒子，可以被称为“万有力子”。
或者说是“灵子”。
在方钧构建的万有理论模型中，法力和神识是由“灵子”这一基本单位构成的。
然而，当这些微观粒子聚合起来并相互作用时，产生的现象会变得极其复杂，甚至诞生出单个部分所不具备的新特性。
这种现象被称为“涌现”。
举个例子，一个人的生命有限，可能只有短短几十年，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但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族群时，族群的生命长度会远超个人，甚至可能发展出某种集体智慧或能力。
或者打个形象的比喻，假设一个人生命只有10年，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但10个人聚在一起生命就有了100年，甚至还有了超能力。
这种现象就是涌现。
方钧推测，前世的“万有力”在地球上并没有直接让人掌控的可能性。
也不存在在低能环境下存在的可能性。
但在这个世界，由于涌现现象的存在，“万有力”在某种“偶然”的条件下聚合，诞生了“法力”和“神识”这两种奇特物质。
掌握这两种物质的修士，能够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而“灵根”则是这一过程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在方钧的理论模型中，“灵根”可能就是促成这种“偶然”的关键因素。
同样的道理，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也是由法力和神识通过涌现现象形成的复杂结构。
方钧的解析进度之所以缓慢。
正是因为这些剑气在涌现过程中产生了更多复杂的特性，与炼气九层及以下的剑气完全不同。
用比喻来说，法力和神识是“原子”，炼气九层及以下的红云剑气是“分子”，而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则是“细胞”。
虽然三者之间存在联系，但它们已经分属不同的领域，需要不同的知识体系来研究。
方钧目前缺少炼气九层以上的相关知识，只能通过炼气九层及以下的红云剑气进行实验，再对照他曾经记录的高层剑气模型进行验证。
而元神三号的作用，就是根据低层剑气的模型进行模拟推演，帮助他排除错误的实验方向。
“可惜，意境这种东西就像大树的分支，越到后面越细化，交叉点很少，类似于前世的学科不断细分。”
“否则，依靠我手中的《云剑真章》和《幽影剑典》，解析进度还能更快一些。”
这就是涌现现象的特点。
整个世界随着事物的组合变得越来越复杂，新的特性不断涌现。
想要达到传说中的“一法通，万法通”根本不可能。
正因如此，方钧想要独立开辟一个新的分支，难度极大。
他必须先掌握修仙界自古以来的经验与技术，才能尝试创新。
方钧过去的优化，更多是依赖数学这一形式科学，对已有的经验技术进行归纳、总结和整理，真正推陈出新的部分并不多。
“不过，总有一日，我会汇聚百家所长，走出自己的道路。”
方钧低声自语，然后继续沉浸到对红云剑意的研究。
……
清晨，方钧推开租房的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的凉意。
“今天还得去铁匠铺上班了。”
对于他来说，铁匠铺的工作既简单又轻松，几乎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顺带还可以帮他进行伪装。
“元神三号的解析进度还是太慢了，得想办法优化一下算法。还有，昨天那个红云剑意的模型似乎有点问题，得重新调整参数……”
方钧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今天的安排，突然注意到了熟悉的羊角辫：“可可，早上好。”
可可笑道：“爷爷，早上好！”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说道：“爷爷，昨天妈妈跟我说，你跟我说的那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她说那些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没什么用的。”
方钧闻言，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有没有用呢？”
可可皱了皱小鼻子，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
方钧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可可的脑袋：“你觉得有道理就好。其实啊，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别人说没用就没用的。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怎么去用它。”
可可眨了眨眼睛：“嗯！我明白了！爷爷！”
方钧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
然而——
“嗡——！”
无形的震荡在空间中爆发，打断了方钧的话语，与此同时他的神识也接到了一个讯息。
“我乃山岳宗的宗主云轻舟，现在我以山岳宗的名义征召山岳宗领地内的所有修士，准备展开界外战争！”
第38章 界外战争
界外战争？什么玩意？
方钧一脸惊讶，转头看向可可：“可可，你听到那声神识传讯了吗？”
可可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疑惑：“听到了。一个叫山岳宗宗主的人说什么界外战争开始了。爷爷，什么是山岳宗？什么是界外战争啊？”
方钧皱了皱眉，解释道：“山岳宗是云烟阁的上宗，就像你妈妈管着你一样，山岳宗管着云烟阁。至于界外战争……我也不太清楚。”
可可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那山岳宗岂不是特别厉害？”
方钧点头：“山岳宗是这片大地的主宰者，当然威严十足。”
修仙界虽然无边无际，但仍旧有着领地划分，通常以天然险障为界。
这也是为什么方钧没有选择跑个百天百夜，跑到二百万公里外的原因。
因为他只能在云烟阁、观天宫、大河派三个宗门管辖的范围内活动。
此时，方俊目光扫过四周，发现红沙城的氛围已经悄然变化。
虽然凡人没有收到神识传讯，但修士们神色紧张、步履匆匆的样子，也让凡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天上更是时不时闪过修士的遁光。
方钧抱起可可：“可可，我送你去找你妈妈。”
可可乖巧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方钧的衣襟。
……
到了可可家，她的母亲正要出门，见到方钧带着可可回来，眉头一皱：“可可，你怎么还没去学堂？”
方钧连忙说道：“林道友，你没听到山岳宗宗主的传讯吗？”
可可的母亲神色淡然：“听到了，那又怎样？”
方钧道：“那可是征召！是界外战争！”
可可的母亲依旧不慌不忙：“我知道是界外战争，但这场战争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等你寿命耗尽都未必结束。”
方钧一愣：“什么意思？”
可可的母亲瞥了他一眼：“你们这些没有传承的散修当然不知道。”
“界外战争每隔数千年左右就会爆发一次，像你们这种散修，最多参与前期的准备工作，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方钧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那请问……”
可可的母亲直接打断了他：“没什么好问的。很快云烟阁就会派人来通传红沙城的所有修士。”
“哦，对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想着逃跑。”
“从你接到传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打上了标记，他们随时能找到你。”
方钧闻言一惊，立刻用升级过的元神三号自检，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又尝试用天机之道卜卦，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可可的母亲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白可可！赶紧去学堂！”
可可从方钧怀里跳下来，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妈妈。”
……
满头雾水的方钧离开可可家，径直来到铁匠铺。
果然，铁匠铺里已经乱成一团，修士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界外战争到底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不过都说是战场了，肯定很危险！”
“要不我们逃跑吧？”
“跑？山岳宗离这里不知道多远，都能传讯过来，这种大能，你能跑到哪去？”
“也是……可我不想死啊！”
“界外，界外，我读过一本古籍，上面说我们这个世界之外仍旧有无量世界。每个世界的天道法则都不一样。”
“我也读过，可是天道法则不一样，我们这种依托天道修炼的修仙者，前去后不更危险了。”
“万一打输了，同样……”
“唔，你怎么敢说这种话的，那可是上宗的命令。”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没有任何意外吗？老老实实的工作，老老实实的赚钱，老老实实的享受，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做不到。”
“享受，我看你说想烟花巷的姑娘了吧。”
就在这时，一声咳嗽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铁匠铺的掌柜，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修士走了进来：“别慌，没什么大事。”
一位老修士忍不住问道：“掌柜的，都要打仗了，还不是大事？”
掌柜笑了笑：“轮不到你们上战场。”
另一名修士急切地问：“掌柜的，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环视众人，缓缓说道：“很简单，你们既然进了我的铁匠铺，就已经算是被征召了。从今天起，任务量翻倍，工钱也多六成。”
话音刚落，铁匠铺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和欢呼。
方钧站在一旁，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但凡铁匠铺之类的灵材生产商，都和管辖此地的大派有着联系。
曾经的诸葛辰就和大河派的弟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此地和云烟阁有联系也不奇怪。
联想到半年前大河派突然要求增加的灵纹钢产量。
难道半年前大河派已经受到山岳宗的命令，开始扩大生产了？
一名年轻修士哀叹道：“任务量翻倍，那还怎么修炼啊！”
掌柜不慌不忙地回答：“服用丹药不就行了？”
那修士又追问：“那丹毒怎么办？”
掌柜笑了笑：“界外战争开启征召，上宗会发放大量物资，其中有一种叫清灵丹，可以化解丹毒之厄。”
“实话告诉你们，界外战争对于我们这种修士来说是天大的机缘。”
“平常昂贵，难以获得的各种修炼物资都会从上宗流出，提升我们的实力。”
一名修士道：“提升我们的实力？那还不是要我们上战场！”
掌柜道：“你们哪里有资格啊！战场上可是有着筑基的机缘，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进去都不行。你以为轮得到你们吗？”
众人闻言，有的庆幸，有的如霜打茄子。
修仙界的炼气修士很多，即便只有一小部分人渴望突破筑基，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那么所谓的筑基机缘，肯定优先落在有关系的修士头上。
掌柜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开始今天的工作。”
“如果不能按时准点的完成任务，云烟阁会处罚我们的。”
第39章 暗涌
下班时间，已至深夜。
昨日嘲笑方钧，矮胖的中年修士何老头道：“喂，李老头，收工了还修炼吗？
方钧淡淡道：“我当然修炼，为何不修？如今有了丹药，我登仙之路更近一步。”
何老头摇头叹息：“你这年纪，筑基无望，何必徒劳？清灵丹对你而言，药效恐怕只剩一半。”
“尤其你身老神衰，清灵丹的药力对你来说估计只有一半。”
方钧淡然一笑：“那你为何享乐？我修仙，正如你享乐一般，各有所求。若你放弃前往烟花巷口，我便放弃修仙。”
被方钧一呛，何老头被噎住了，不再言语。
……
回家的路上，方钧一边思索着红云剑意的模型，一边路过那家熟悉的糕点铺。
店铺大门紧闭，他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千。
界外战争的征召令一出，所有的修士都被调动了起来。
即便是那些原本无需为生计奔波的富修，如今也不得不投身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浪潮中。
“大环境如此，唯有顺势而为。”方钧心中暗想。
他开始盘算如何将这次意外的局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首先，清灵丹是必须拿下的。
他早就想通过丹药快速提升修为，只是苦于没有清除丹毒的有效方法，才一直搁置。
如今有了清灵丹，他计划尽快嗑药升级，争取早日达到炼气九层，满足晋升筑基的前提条件之一。
其次，他打算趁机购置那些因战争而流通出来的珍稀材料，用来提升天钧剑和元神三号的性能。
之后，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尝试将《云剑真章》和《幽影剑典》中的两种剑意入门。
虽然这两种剑意修炼起来风险极大，甚至有发疯的可能。
但他相信，凭借元神三号的守护，自己应该能够安然无恙。
最后，看看是不是有机会处理手中的那珠百年黄昏草。
“爷爷！”一声稚嫩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钧转头，见可可站在街角，小脸上满是期待：“可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可可压低声音：“妈妈还没回来，我偷偷跑出来的。今天没有听爷爷讲故事，可可不习惯。”
可可的妈妈本是无需打工的富修，如今环境骤变，想必是去寻求免除征召的办法。
虽不可能被征召，但说不定有吃空征召的办法。
方钧笑了笑，问道：“那可可想听什么故事呢？”
可可眨眨眼：“我想听那个关于星星的故事，就是你说过的，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巨大火球是吗？”
方钧微微一笑，揉了揉可可的脑袋：“这我可不敢保证，也许是，也许不是，除非得亲眼见上一见，或者说观测到足够多的数据。”
可可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爷爷！快点告诉我，为什么是大火球呢？”
方钧摇头：“不急，这就要从……”
这个自己无意中用卜卦算出“吉”的小姑娘，真的非常亲近自己啊。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10.36%……10.37%……10.38%……”
……
与此同时，红沙城的另一端，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可可的妈妈站在一座古老的法阵前，低声呢喃：“一千五百六十二年，界域交汇，两界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身旁，一道黑影悄然浮现：“是啊，我等遗民，终于能回归故土了。”
可可的妈妈冷笑一声：“那老家伙还以为自己能主导一切，殊不知界主早在千年前就洞悉天机，便已布局，命我等先祖提前潜伏进这个世界各处。”
黑影点了点头：“红沙城的筑基修士，你打算如何处理？”
可可的妈妈语气淡然：“我自有办法。”
黑影追问道：“什么办法？”
可可的妈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件物品。
这个物件被一层绿气环绕的圆形事物，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黑影见状，语气骤变：“你怎么弄到灵瘴的？这可是祸害，能够污染一座灵脉，甚至感染整座灵脉的修士。”
可可的妈妈语气平静：“你别管怎么弄到的。而且你也看错了，这不是灵瘴，而是隐灵瘴，在被激活前隐而不发，无人可以察觉。”
“等到察觉之后，局势早就糜烂，如洪水泛滥，不可收拾。即便是筑基修士，也不可能不受影响。”
“到时候实力下降，就是围杀他的时候。”
“怎么样。我这一脉已经拿出了诚意，你们呢？如果你们什么都不做，别怪我们这次不参与了。”
黑影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什么话！上千年了，难道你们不想回归故土吗？”
可可的妈妈淡淡道：“回归故土？呵，你都知道已经上千年了，仅仅一个回归故土的条件，就能让我们拼尽全力？”
黑影沉默片刻：“你不怕血脉深处的契约吗？”
可可的妈妈直视黑影：“怕，但我更怕今生无望金丹。”
黑影：“那你为何不投靠山岳宗？”
可可的妈妈嗤笑一声：“山岳宗？早已腐朽不堪。自那老家伙之下，家族门户林立，宗门资源被瓜分殆尽。”
“外人即便为奴为仆，也不过吃点残羹剩饭。所谓征召放出的资源，不过是他们不要的垃圾。”
“战场上的筑基、结丹机缘，也被层层刮分，流落不出分毫。”
黑影闻言，轻笑一声：“听你这么说，山岳宗这次两界战争，理应当败。”
可可的妈妈却摇了摇头：“错了。只要那老家伙无恙，山岳宗就轻易败不了。但这不关我们的事，我只要夺取属于我们的那份机缘。”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黑影：“所以，你们到底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黑影沉默片刻，最终道：“当然愿意。毕竟，血脉契约仍旧在身。我们会出手对付筑基修士的。”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吾等虽有界主的天机护身，老家伙无法察觉。”
“但天机之下，仍旧有勘验之技，不可不防。”
可可的妈妈闻言，眯起眼：“那么，你我谁去将隐灵瘴放入筑基修士闭关的灵脉之中？”
黑影这次真的彻底沉默，不发一言。
第40章 服药
“客人，这是您购买的黄芽丹、强身丹、养神丹、清灵丹，请拿好，您慢走。”
红沙城，云烟阁开设的丹阁内，方钧与周围的修士一样，满脸疲惫地从丹药交易处走出。
如今，各行各业都在加班加点生产，为山岳宗提供各种灵材，做备战界外战争的准备。
一开始还好，以修士的精力还撑得住，长时间下来就显露出了疲态。
“太苦了，这样下去，即便服用丹药，修炼效率也提不上去。”一名修士低声抱怨，声音中透着无奈。
“是啊，我的‘神’在制符时损耗太大，服用丹药也是浪费居多。”另一人附和道。
“那就只能再买些恢复‘神’的丹药了。”
“可这些丹药价格不菲啊。”
“贵也得买，否则你还怎么修炼？”
“唉，说得也是。”
种种抱怨在丹阁周围回荡，修士们虽心有不满，却也只能在这股大潮中随波逐流，无可奈何。
方钧默默听着，并未多作停留，径直走出丹阁，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门槛的瞬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友，请留步！”
方钧脚步一顿，心中虽不愿停留，但对方的速度显然略胜一筹。
他权衡片刻，终究没有暴露真实修为，只得转身面对来人。
那修士一身青色道袍，年约三十，面容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精明。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齐河，云烟阁都丹阁长老齐然是我的曾祖。”
方钧面上却不露声色，微微还礼道：“见过齐河道友。”
齐河笑意更浓，压低声音道：“我找道友，是想告知一桩隐秘之事。”
方钧问道：“是何隐秘？”
齐河缓缓道：“道友可知修仙四艺中，哪一门最是吃香？”
方钧答道：“自然是丹药。”
齐河赞许道：“不错，炼器最苦，丹药最富，符箓近术，阵法近道。可无论是炼器、符箓还是阵法，都离不开丹药的辅助。”
方钧佯做疑惑：“可是道友，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不会炼丹。”
齐河闻言，神识传音道：“当然有关，我知道友在铁匠铺日夜炼制灵材，定然无暇修炼。而我手中恰好有一批丹药，价格实惠于丹阁，正适合道友。”
方钧顿时心生警惕，同样以神识回应：“此丹药可是与丹阁有关？”
齐河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方钧心中警惕更甚。
他深知，山岳宗所谓的资源流出，并非直接从库存中发放丹药。
而是指扩大生产规模。
在以往，修仙界的供需关系是山岳宗出一笔灵石，下面的修士生产这些丹药给他们。
然后让经济自发循环。
现在山岳宗出更多的灵石，下面的修士生产得更多。
自然生产者也是过往的那些修士。
正如方钧在铁匠铺炼制灵沙一样。
丹阁出产的资源也是让那些炼丹修士加班加点的生产出来的。
可既然是人生产的，那么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而丹药最富可不是说笑的，诸如其他炼器、符箓、阵法之类的，对于修士来说需求度可没丹药高。
其他可以没有，丹药不能不服，所以丹药最畅销。
特别是对生活在红沙城拥有一门工作谋生的修士，什么炼器、符箓、阵法都不是什么必须的东西。
修仙不仅是打怪下副本升级，也可以是打工升级。
如今丹药的生产规模如此之大。
因此丹阁中人稍微刮一点油水就能够吃饱。
方钧沉吟片刻，故作犹豫道：“此事容我考虑一二。”
齐河也不勉强，笑道：“无妨，道友若有意，可到红沙城云烟阁驻地寻我，报我名字即可。”
之后，两人分离，方钧继续回家。
至于齐河之话，方钧则是压根不信，对方说是云烟阁长老的曾孙就是了？
方钧还说自己是上古大能转世重修呢。
骗子就喜欢狐假虎威扯大旗，即便你去验证，骗子也有太多的手段误导你他说的话是真的。
前世就有很多例子，甚至有人还靠骗当上市长，就赌你没有渠道调查事情的真相。
方钧略微卜卦一下，就知道听从对方的话语不吉，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天机莫测，并不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都能算清的。
像方启衡之事和九窍真灵丹那种是极少的例子。
大多数时候通常是“吉”、“平”、“凶”。
……
回到租房，方钧取出刚购买的黄芽丹。
玉瓶温润如玉，瓶中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黄玉色光泽。
售价15枚下品灵石一瓶，共30粒，一粒0.5枚下品灵石。
他取出一粒，毫不犹豫地吞服而下。
方钧将其吞服，在落入体内时，法力接触黄芽丹，瞬间，黄芽丹就开始分解，化作一缕缕药力顺着经脉进入丹田。
顷刻之间，经脉和丹田的稳固性就增加了不少。
修士修炼宛若挖隧道，不能一味的莽撞。
你需要方法和技巧，否则等下隧道坍塌，费时费力不说，还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故而修士修炼，要小心翼翼，采用适当的方法来开拓丹田经脉。
现在有了黄芽丹后就不需要这样了。
可以大力一点，稍微猛一点。
这就使得哪怕是五灵根的修士，也能提高灵气利用率。
毕竟不需要那么小心的避免身体损伤，处理五灵气的问题，降低了灵气的损耗率。
“果然不愧是黄芽丹，竟能让三灵根修士的灵气利用率提升两倍，达到50%，直逼双灵根修士。”
“至于我，不用演算那么复杂的五灵气问题，直接达到100%。”
方钧以前是没有服过这种直接增长修为的丹药。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收集相关数据。
“不过，单灵根的灵气利用率本就是100%。他们服用的丹药应该是能够直接获取大量和易于处理的灵气，直接省略灵根牵引灵气，炼化灵气这个过程。”
“而且，除了能够加固丹田和经脉的黄芽丹外，还有补充‘精’的强身丹和补充‘神’的养神丹。”
“只要‘精’和‘神’充足，修士一天能够修炼的时间更长。”
修炼是精气神三者共同参与的一个生命进化过程。
并不是孤立的存在。
所以，增长任何一个短板都可以延长修炼的时间。
这就是为何方钧在天钧剑提升到炼气六层，反哺提升了他的“精”后，他修炼的速度加快。
当然，强身丹和养神丹太贵。
一般人的修士很难买得起。
方钧稍微估计一下，只要拥有充足的钱财，一天的时间全部服用丹药进行修炼，一天就顶单灵根修炼三天的速度。
如此可怕的速度，哪怕五年之内达到炼气九层也是随随便便。
只不过是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丹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根据修仙界的世界构架理论，万物由精气神三者构成，炼制丹药的种种原材料本身就带有神，炼成的丹药自然有神。
丹药被吸收，纳入修士的身体，外来之神污染了修士自身的神，所以有了杂质。
有了杂质，修士的灵气控制精度就会下降。
精度下降，就难以完美操控灵气进行修炼，这种情况在境界内前进还没有什么。
一旦到了境界突破的时候，无法完美的操控灵气，那么就会身体受伤，突破失败。
相当于挖隧道时，隧道坍塌。
哪怕拥有消磨丹毒的丹药，可这种丹药本身也带丹毒。
消磨的过程也不过是以毒攻毒，其实也不可能多服用。
破境的丹药也是同理，越服越没用，还越来越贵。
可凡人服食食物，亦如修士服食丹药？
为何凡人之神不会受到干扰？
实则是丹药的神同修士的神一样，都是经过蜕变的，和普通万物的神已然不同。
按照等阶而论，一阶丹药和练气期修士一样都是一阶之神，都是属于神识的范畴。
这就是为什么丹药不能越阶服用的原因。
同阶之神都会造成污染，更何况更高阶的丹药？
越阶服用，神受污染疯疯癫癫都是轻的，更严重者因法力失控暴走，自爆而亡都是寻常之事。
这也是为何这个世界没有演变成吃人流的修仙世界，逮到一个炼化一个。
神比同阶修士都要简单的丹药都如此恐怖了。
直接炼化一个同阶修士，大抵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三个小时后，黄芽丹的药力逐渐消散。方钧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法力的增长。
“经过刻苦修炼，你的法力上限增加166缕。”
【气：21.01｜法力（210186/240000）】
方钧扫了一眼元神三号提供的数据，心中估算：“照此速度，大约还需六个月，便能突破至炼气五层。”
“其他人没有修炼元神三号的辅助，修炼速度没有我快，大约需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完全消化黄芽丹的药力。”
“也就是说，我可以再服用一枚黄芽丹。将修炼的效率再提升一倍。”
方钧稍微思索一下，就继续服用一颗强身丹恢复精力，再服用了一枚黄芽丹加固丹田经脉。
无非就是耗费一点钱财罢了，他离开方家的时候也有了些财富，坚持个一年左右都没有问题。
以前之所以不服用，是因为缺少了消除丹毒的清灵丹。
现在有了，自然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11.03%……11.04%……11.05%……”
第41章 爆炸
七天后，铁匠铺内。
方钧盘坐在炼器炉前，神情专注。他将一袋袋普通沙子倒入炉中，双手掐诀，法力涌动，引动地脉之火。
炉火熊熊，沙子逐渐融化，灵气被牵引着注入炉内，按照特殊的运转方式，运转沙子的精气神，将其逐渐蜕变，炼化成灵沙。
“服用丹药后，我的灵气控制等级已经降到4.88级，彻底丧失了自主突破到炼气五层的可能。”方钧心中暗道。
所谓灵气控制等级，则是方钧对灵气控制精度的量化。
1级灵气控制精度，操控灵气的最小精度为100毫米。
也就说修士可以通过神识影响灵气的范围，最小尺度为100毫米。
2级是90毫米。
3级是80毫米。
4级是70毫米。
5级是60毫米。
只有达到5级灵气控制等级的，在练气期四层才能算得上法力精纯，拥有能够在不服食丹药突破境界的可能性。
服食丹药过多，丹毒积累过多，就会降低灵气控制等级，在使用灵气修炼的时候，无法精准控制灵气，从而丧失自主突破能力。
“最严重时，我的灵气控制等级甚至跌到了4.85级，如今虽略有恢复，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通过这点也可以证实，修士其实是有一定自主消除丹毒的能力的。”
“只要不是服用丹药太多，还能再恢复过来。”
“这从平常的时候服用恢复法力的丹药就能够看出。”
“恢复法力的丹药只作用于丹田内，没有深入参与修士的生命进化，丹毒的侵蚀度不深。”
“所以修士们对于服用恢复法力的丹药所造成的丹毒，不怎么在意。”
丹田本质上可以说是修士特有的额外生物器官，生物的一些自我修复功能是存在的。
但这个功能应该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无限的恢复，否则丹毒的危害必然不可能存在。
“呼——！”
方钧张口吐出一道法力，地脉之火瞬间暴涨，将炼器炉包裹其中。
炉火翻腾，炉盖被掀开，一缕缕银色灵沙从中飞出。方钧迅速将其收起：“够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气：21.25｜法力（212510/240000）】
“按照现在的进度，当法力达到24万缕时，我的灵气控制精度会跌破4级。到那时，别说突破了，连日常修炼都会变得困难。”
“嗯，当然也有我服用丹药过多的缘故。一般的修士恢复周期比我长。”
“不过，我拥有红云剑意，某种程度上也加强了丹毒的消磨能力，和服用过多丹药这个负面进行对冲。”
“可惜没有大规模的数据，不能知晓正常修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方钧这些天曾经尝试过用红云剑意抹除丹毒。
这种略微涉及到筑基层次能力的东西，对于一阶丹毒很有效果。
然而，效果还是不够。
至少不能够满足方钧嗑药如嗑糖的要求。
“应该是应用方法不对，就相当于原始人把步枪当做坚硬的木棍，根本没有找到使用的技巧。”
“我听说云烟阁、大河派这种筑基门派就已经有了消磨丹毒的秘法。”
“以红云剑宫的体量，应该也是有的。可惜，我没有拿到手。”
“看来，最终还是要走服用清灵丹的道路。按照卦相，服用了之后没有什么大碍。”
“但根据丹阁修士的说法，最佳服用的时机，按照我的划分是灵气控制等级4.5的时候。”
“一枚清灵丹一百下品灵石，我大约需要服用三枚，那就是三百枚下品灵石。”
“这么一算，真贵。铁匠铺的人，以现在的行情，一年也就挣个两三百。”
“他们即便不用服用那么多清灵丹，可一年到头的收入投入到丹药中，修炼的速度才和界外战争开启前差不多，但更苦更累。”
“这样想想，这个仙修得没什么劲。”
然而修仙就是一座监牢，监牢里的人想出来，监牢外的人想进去。
这个修仙界修士是不绝的。
拥有灵根的凡人是绝对要比修士多的。但大多数因为种种缘故埋没在凡尘之中。
可还是有少部分人会获得机缘，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迈入仙道。
然后混成铁匠铺的老油子，喝酒博戏逛烟花巷。
更何况现在大家都被征召了，想要退出都不行。
反正目前还没有修士胆敢违背山岳宗的命令。
也被云烟阁修士反复强调了，逃避征召的行为，下场就是被通缉，还是天机通缉。
哪怕逃到无灵之地的凡间，深山老林中也没有任何用处。
“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方钧猛然站起，冲出铁匠铺，飞至半空。
只见红沙城东边，一股烟尘冲天而起，地脉之力剧烈翻涌。
“这是……地脉爆炸？”方钧心中一惊。
“砰——！”
一个身影从附近的房间腾空而起，何老头嘴角溢血，骂骂咧咧道：“哪个混蛋炸了地脉？害得老子炼制灵沙时受伤！”
方钧注意到何老头的手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受伤，而是——
恐惧！
修士不都是好勇斗狠的。
作为生产型修士，战力是有的，但绝对不出众。
面对承平已久，却突然爆发意外的红沙城，说不惶恐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界外战争这种敏感的事情。
“咻！咻！咻！”
又陆陆续续的有修士腾空而起，不止是铁匠铺，整个红沙城只要还活着，没事的修士都已经飞到了半空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脉怎么好端端的就炸了！”
“啧啧，这规模的爆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修士至少死个十个吧。”
“你看，那个方向好像是听白铁匠铺，他们是韵铜的生产商。估计他们和我们一样，正在加班加点炼灵材，估计爆炸发生，跑都来不及跑。”
此话一出，身为铁匠铺的成员，都心有戚戚焉。
“等等，为什么地脉之力会爆炸！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谁知道，也许是地脉周期性的波动。地脉是活的又不是死的，偶尔地龙翻天也不奇怪。”
“你说什么胡话！红沙城可是有阵法镇压，尤其是拥有灵脉，地脉之力哪有那么活跃！再说了当初如果地脉频繁，这里就不可能建城！”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不然还有人引动地脉不成。”
“搞不好还……”
话到这里，就没了，估计是私下传音。
修士们都是聪明人，哪里不会联想？界外战争虽然都没有经历过，但真的能够一帆风顺？
凡间的战争有时还会打得你来我往，有来有回。
常年无恙的红沙城突生变故，怎么看也不是吉兆。
一时间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大家的兴致更加低落。
“咻！咻！咻！”
又有修士飞上空中，然而这些修士都穿着云烟阁服饰，并朝着爆炸的中心点而去。
又另外有云烟阁的修士道：“红沙城全体戒严！在事故调查完成前，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
修士们纷纷落地。
何老头找到掌柜，苦着脸道：“掌柜的，我在地脉爆炸中受了伤，今天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掌柜无奈叹息：“那怎么办？这个任务可是上宗的，是万不可推辞。”
何老头道：“可是，我这样也完不成任务。”
掌柜道：“那这样吧，你交罚金吧。交了罚金，一枚灵石，我去给你跟上面通融一下。”
何老头闻言面色一苦，但最终还是掏出了一枚灵石。
接着，掌柜又对其他铁匠铺的成员道：“何老头的指标，你们各自完成一点吧。就这样，不要多想什么，赶紧完成今天的任务，还能休息。”
方钧自不在乎这点。
只不过他的卦相竟然显示当今城内是“平”，而城外的竟然是“凶”。
这让他顿时警惕大增。
“卦不可算尽。”
是任何卦书都有的一句话。
它的意思很简单，你不要想着每时每刻，每一个抉择都用卦来抉择，这样你会越算越不准。
简单来说，算卦每日都有定额流量，流量用完了，就算不准了。
这虽然很奇怪，但这个就是天机之道的物理事实。
没有人能违背。
方钧今天的流量还没用完，理应来说卦应该不至于算不准。
即便这个卦相有点违反直觉。
因为现在城里地脉爆炸，理应更危险，结果却是城外危险。
但保不齐又真的如卦相所示，城外才是危险的源泉。
或者说，其实卦不对，敢炸地脉，肯定有高手，保不齐天机都被干扰了。
故而又言“善卜者终为卜所戕”。
依赖于卦，又陷入疑惧心理，反复猜疑之中，最终会被卦相所迷，看不清未来。
“算了！管他什么卦不卦的！至少山岳宗是不会放过任何被征召的修士的。”
“逃跑什么的，都是下策。”
方钧决定不再省钱，也不再顾忌那么多丹毒。加大丹药的剂量，在平时上班打工的时候，也借助元神三号进行修炼。
缩短自己达到炼气五层的时间。
天钧剑和元神三号也要加快提升境界。
其中红云剑意的解析也不能放松，那可是让自己整体实力增长的拐点。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13.68%……13.69%……13.70%……”
第42章 生灭平衡
翌日，红沙城恢复正常。
云烟阁的修士声称已经查明了事故真相，一月前，一外门弟子在修缮护城阵法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结果为免责罚，隐而不曝，导致了这场大爆炸的发生。
这名弟子也在城中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当然，阴谋论还是蛮有市场的。
方钧偶尔听那些修士们闲聊，还是会说一些有得没有的。
比如说这个错误是云烟阁某位筑基子嗣干的，那个外门弟子是出来顶锅的。
比如说实际上没有抓到犯人，真正的干的是界外战争的敌人干的，那么外门弟子实际上也是出来顶锅的。
再比如根本原因是云烟阁修士贪污过重，把本来用于维护和修缮阵法的材料挪用了，结果最终导致阵法不稳定，引动地脉发生爆炸。
而那个外门弟子仍旧是用来顶锅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管有何阴谋论，总隐没了下去。
修士们见红沙城无事发生，心中也渐渐安定。
也终把这场爆炸当做意外。
……
一个月后，租屋内。
闭目盘坐修炼的方钧睁开眼睛。
“经过刻苦修炼，元神三号的法力上限增加243缕。”
【本命法宝（二）：元神三号（炼气四层）】
【气：24.00｜法力（240000/240000）】
【运算速度：20亿次/秒｜超频速度：80亿次/秒】
“可以了，元神三号达到了炼气四层的圆满。可以突破了。”
方钧内心自语，毫不犹豫地动用灵气重塑元神三号的丹田！
这一过程极其危险，相当于给一栋大厦重塑更深的地基。
故而这个过程就得小心翼翼，灵气控制等级不达标，就是丹损受伤的结局。
因此，为了保证突破的顺利。
方钧服用了一枚清灵丹，将灵气控制等级恢复到了5.1级。
其实本命法宝非人，承受的上限也远比人高，并非要求一定要求修士达到其本身对应的灵气控制等级，才能给本命法宝升级。
否则的话，方钧就不可能在灵气控制等级只有4级的时候将天钧剑升到炼气六层。
但本命法宝的升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嗡——！”
黄铜色的圆盘在方钧丹田内滴溜溜的旋转，灵气如丝如缕，在方钧的引导下，沿深入元神三号的丹田缓缓流动。
一边拆解一部分的支撑结构，一边又重新搭建新的支撑结构。
之后，元神三号的丹田又在灵气的运转下缓缓扩大。
当丹田扩大到一定体积的时候，旧的支撑结构彻底完结，扩张过程中新建立的，临时的支撑结构也被拆除。
取而代之的就是丹田扩大后，本身自带的最新支撑结构。
这就是突破境界过程中的重塑丹田。
在丹田结构彻底改变后，又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带动着元神三号“精”与“神”的增长。
【本命法宝（二）：元神三号（炼气五层）】
【气：24.01｜法力（240100/300000）】
【运算速度：25亿次/秒｜超频速度：100亿次/秒】
“运算速度达到25亿后，应该可以避免我的精神异常了吧。”
“接下来就选择修炼剑意。”
思索了一下，方钧最终还是在白云剑意和黑云剑意两种剑意中，选择了品级为灵级下品，法力品质为2.5的白云剑意。
他虽然选择了半年多，但终究为安全考虑。
更高品质剑意带来的识海改变更大，更容易跟红云剑意起冲突。
“嗡——！”
一缕法力被方钧取出，融入神识，开始改变其结构。
方钧曾经获取的《云剑真章》和《幽影剑典》可不是区区一本只记录了文字那么简单的功法。
除了文字，还有图画、录像，以及最重要的剑意。
是的，只有拥有剑意的功法。
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传承。
否则单凭普通的功法去练，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道要何等天赋才能感悟出意境。
即便有配套领悟意境的其他设施也差不多。
而有了先人传承，就远远不同，完全可以按图索骥，轻松百倍的将其领悟。
这也是为何意境领悟如此之难。
拥有灵级功法的势力，也能够代代相传的原因。
人才是一方面，资源更是另一方面。
而这个配套的白云剑意，自然早就被方钧解析清楚，他很轻松的完成了如同上次的复刻。
将白云法力在丹田内勾勒出来。
“警报！神识波动异常——“
方钧的意识再次不受控制的要进入道化状态。
但是不同的是，此时拥有红云剑意的他，可以抵抗这样的状态。
只要拿红云剑意击溃这个才刚新生的白云剑意，阻止它在识海中生根发芽。
方钧就能摆脱这种危险的思维结构剧烈改变。
可他怎么会阻止呢？
这正是他所期待的时刻。
识海中白云剑意开始飞速的扩张，改变着方钧的思维模式，然而这个扩张在侵入到红云剑意的地盘时——
冲突发生了。
红云剑意开始反抗了，它阻碍着白云剑意侵袭着它的地盘，两者交界之地，方钧的识海打成一片混沌，造成永久性的改变。
形象点就是，白云剑意本身自带一套改变识海的机制。
然而这个机制处理不了被红云剑意改变过的识海，但白云剑意还是按照固定机制运转，结果自然将识海搞得一塌糊涂。
而红云剑意本身也有固定机制，在遭到白云剑意改变时，也会自发的进行改变，结果就导致这个改变更加混乱。
甚至不仅仅是思维模式被改变那么简单。
连识海承载的记忆都会消失，识海的底层结构都有可能会损坏。
一般修士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主动出手，在白云剑意和红云剑意之间建立隔离机制。
将两种剑意进行隔离，使其暂时不发生冲突。
当然，一般来说这种隔离大多数时候不是完美无缺的。
所以，修士的精神就会受到影响。
情绪大变、第二人格、疯癫、走火入魔等等之类的名词就会被冠以这种隔阂不完美的修士。
这就是为何修士拥有两种意境非常困难的原因。
更别提拥有第三种意境。
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存在，所以三灵根根本就没有突破金丹的希望。
为何雷仆这么看不起方钧？
除了因为为了配合游芷梦演戏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雷仆自身是双灵根。
远比方钧这个表面的三灵根修士，前途远大。
故而从心底心外都瞧不起方钧。
但是，不管识海怎么样仍由红云剑意和白云剑意冲突，方钧都不为所动。
他的意识寄居在元神三号上，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根本就不建立什么隔离设施。
任由两种剑意肆意冲突，仿佛完全不在意这两种剑意对识海的破坏。
而破坏终有尽时，两种机制互相冲突，互相改变，互相适应后，最终在彻底被破坏后的识海中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动态平衡。
你消我涨，我消你涨。
其中白云剑意占据了40%的份额，红云剑意占据了60%。
“是时候了。”
方钧的意识浮现，元神三号开始统御识海——
“嗡——！”
刚一接触，两种剑意和方钧的意识开始发生了激烈地冲突。
原因就在于，方钧为了恢复识海的原本样子，势必要改变已经被两种剑意修改过的识海。
两种剑意本能的机制自然不愿意。
但方钧毫不畏惧，剑意改回来，他就改回去，你来我往，来回拉扯。
唯有苦一苦的就是方钧本身的识海。
不过，在刚才观测两种剑意冲突的时候，方钧已经计算出来了。
这个过程对于识海的损伤是可以接受的。
是能够依靠自身的修复能力恢复的。
所以，方钧和两种剑意在识海中进行了战斗。
这是他亲自选择的道路。
曾经他也考虑过，是否采用正统的隔离法。
并且以他的能力，可不会像其他修士一样搞得自己疯疯癫癫，而是能够进行完美的隔离。
然而，在《云剑真章》和《幽影剑典》这两本功法中都提到一个境界，那就是极道之路。
这是一条由双灵根走的，可以超越单灵根修士的道路。
不隔阂两种意境。
而是让它们达成生灭平衡。
如此一来，就不在受随时发疯的困扰。
同时由于意境的平衡，可以在法力结构中纳入到两种意境，从而让法力的品质更强。
让修士自身更强！
也就是战斗力更加强大！
故而谓之极道！
但极道之所以是极道，就是因为难，无比的难。
非拥有绝世天赋，以及充足资源的双灵根修士不可。
按照功法记载，这种能够成功的双灵根修士，远比单灵根的修士还要稀少。
方钧其实本质上并不是一味的追寻战力。
倘若有一本能够直接成仙，但是威力平平，甚至孱弱的功法，方钧都能够接受。
但修仙界表面有着秩序，实则内里弱肉强食。
如若没有强大的战斗力护道，只不过是猪圈里的猪仔，随着强者的心意宰杀。
再加上方钧考虑到自己还未成就筑基，肉体的大脑承载着主要的记忆，和思维结构。
以及拥有着升级之后，更加强大的元神三号。
那为何不试试这个战力强大的极道？
反正他感悟剑意，也是走极端的进入道化状态，本身就比寻常修士感悟剑意危险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知过了多久，沸沸扬扬的识海终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除了千疮百孔，以及左右两地各有两处剑意以外。
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第43章 法力品质5.5
“嗡——！”
灵气开始自天地间涌入，缓缓地修复着破损的识海。
方钧特别头痛，是真的物理意义上头痛。
识海的破损所传递的状态信号。
被大脑识别成痛觉。
以提醒着方钧自身，他已经受到重伤，需要尽快修养生息。
然而方钧浑然不在意——
【主体：方钧（炼气四层）】
【精：12.15】
【气：40.72｜法力（407191/440000）】
【神：20.36】
【法力品质：5.5】
【法力输出：22缕】
方钧手中凝聚出一道红白二色交织的法力，光芒流转，隐隐透出一股凌厉的威势。
“这就是极道之威吗？我本身丹田的容量和输出都快要直接翻倍了。”
“什么游芷梦之流，都是一剑了事。”
“而且如果再将黑云剑意感悟，法力品质就是8.5，足足是原本的三倍。”
可惜，后面这个想法只能够暂时想一想。
不提如今识海的破损。
就提三种剑意的冲突更加剧烈，变化更加复杂，持续的时间更久。
以方钧如今的识海强度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还没有等三种剑意平复下来，维持新的生命平衡，他就极有可能识海永久性损坏，从而跌落炼气境界。
“还好我稍微谨慎了点选了白云剑意。否则按照刚才的变化，黑云剑意和红云剑意势均力敌，起码需要多30%的时间平复下来。”
剑意在识海中的对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好似角力一样，只要左右两边的力是相等的，就是所谓的生灭平衡。
而是在识海中划分边境。
只要能够提供给边境的力量，是互相均等的就是平衡。
也就说弱小的剑意可以压缩边境的长度，利用边境线的兵力的限制，取得平衡。
由于白云剑意弱小，红云剑意一下子就可以将其边境压缩，减少持续对抗时间。
但黑云剑意强大，这个对抗过程需要更久，才能达成各占50%地盘的平衡。
这样一来也会对识海的伤害更大。
也更不可取。
“白云剑意的弱小，以后再提升就是了。”
“而想要增加识海的强度很简单，其实只要境界提升就行。”
“我终究只是区区炼气四层，识海能够勉强容纳两种意境的生灭平衡已经到了极限。”
“这还是我的意识入主识海，重新恢复识海的速度在元神三号的辅助下，无比迅速的缘故。”
“其他的修士绝对做不到这点。”
“其实想想也正常，这本来就应该是筑基期才修炼的功法。而且筑基期修炼这个功法的风险也很大。”
“除了考虑疯，还要考虑识海损坏问题。”
“我能够在炼气五层侥幸成功，已经是泼天之幸了。”
方钧曾听闻丹阁中有稳固识海的丹药售卖。
就连《云剑真章》中也提到类似的配套丹药，可以更轻松地走极道之路。
可惜，《云剑真章》只提到了丹药，却没有提供具体的药方。
方钧打算下次去丹阁买丹药的时候，看一看所谓稳固识海的效果如何。
如果效果好的话，他才不愿意等到更高境界再感悟第三种剑意。
毕竟，前段时间红沙城的那场爆炸，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
感悟剑意的第三天后，方钧感觉识海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再次来到铁匠铺。
刚一进门，便有修士关切地问道：“李老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方钧摇了摇头：“没事。”
何老头在一旁小声嘀咕：“很明显，突破失败了吧。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要我说，浪费那些灵石去修炼干嘛？突破失败一了百了，还不如去享受享受。”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附和，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认同的。
即便是年轻的修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毕竟，方钧使用的马甲年纪太大，天赋又差，只是个四灵根，修炼得再努力，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能有人出言关心一句，不过是普通的人情往来罢了。
这还是方钧提前交了罚钱的结果。
否则，恐怕连一句关心都未必会有。
掌柜这时候开口道：“李老头，今天你还要不要继续休息一天？”
方钧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用了，我能工作，不工作哪来的灵石进行修炼。”
不干一天就要罚2枚下品灵石，而他一个月才赚15枚左右。
虽然他不缺这点灵石，但为了维持人设，还是得装出一副努力赚钱修炼的样子。
掌柜叹了口气，劝道：“李老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以你六七十岁的年纪，再浪费灵石修炼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方钧神色平静，缓缓道：“寻仙问道路漫漫，至死不渝心自安。掌柜的，不必再多言。我早就在离开凡人国度时就已经决定了，此生唯愿仙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再劝说什么。
正当大家准备开工时，一道神识传音传入方钧耳中：“李老头，你是不是还想继续修炼？我实话告诉你，我这里有个渠道，能让你买到更便宜的丹药。”
“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不会再跟你联系。”
方钧眉头微动。
修士的神识如同外貌一般，各有独特的特点，这个特点名为气息，能够被其他修士感知。
方钧顺着气息看去，只见一个精壮年轻的汉子正背对着他走向炼器室。
方钧自然认得他，便传音回复道：“余子炎，什么意思？”
余子炎的声音再次传来：“什么意思？懂得就是懂得，不懂就是不懂。我是看道友你向道之心甚坚，每日下班后还在努力修炼，才告诉你的。”
“否则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
呵呵，谜语人。
方钧心中冷笑，决定不再理会。
这种鬼鬼祟祟的勾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还会牵连到自己。
然而，方钧没有回，余子炎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又传音道：“你知道齐然长老吗？”
又是齐然？
方钧心中一动，回道：“齐然长老在云烟阁大名鼎鼎，是总管丹阁事务的长老，谁不知道？”
余子炎继续道：“我这丹药的渠道就来自于齐然长老。”
方钧内心冷笑。
齐然有渠道他信，但余子炎的话他可不信。
余子炎似乎察觉到了方钧的怀疑，又补充道：“如果你从我这里购药，我可以给你八折，记住，是所有丹药都打八折，包括破境丹。”
“而且，如果你担心丹药质量问题，可以先买一些，找丹阁的其他炼丹师做鉴定，假一赔十。”
方钧依旧不信：“这样吧，你先给我一瓶清灵丹，我先试用一个月。如果效果不错，再付钱给你。”
余子炎显然有些惊讶：“这可不行，哪有先货后钱的道理？”
方钧淡淡道：“怎么没有？我人就在这里，又跑不了。如果你走的是齐然长老的渠道，还怕我不给你钱吗？”
余子炎语气有些不悦：“道友，你这是信不过我。”
方钧依旧平静：“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事关钱财，谁都信不过。除非齐然长老亲自出来保证。”
余子炎沉默片刻，才回道：“齐然长老日理万机，哪有这个闲工夫？而且此事你懂的。”
方钧不为所动：“但我也不可能不付钱。你先给我一些试试不行吗？至少也要出资一枚取信于我吧。”
余子炎沉吟了一下：“这个我没有权利做主。”
方钧叹道：“既然你没有权利做主，也没有任何诚意。这场交易不谈也罢。我手中的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余子烟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友，你先别急，我没有权限，但我认识有权限的人。”
“我可以给你介绍齐然长老的曾孙子齐河，你们见上一面。”
“他会解答你的一切疑惑，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又是齐河？
齐然加齐河，要素都已经俱全了。
方钧心中警惕更甚，淡淡道：“容我考虑考虑。”
余子炎传音道：“希望道友作出明智的选择，这样手中的灵石才不会浪费。”
方钧越发觉得此事蹊跷。
前世他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骗不了的人。
哪怕见识再丰富，知识再丰富，都有认知上的盲区，都有心中的欲望。
只要骗局设计得足够巧妙。
都会上当。
当然，主观上将对方当做骗子未必正确。
也许这些售卖的丹药都是真的，只是对方为降低售卖的风险，不得不行事鬼祟。
但方钧也明白，如若这些丹药没有任何问题。
应该很快会一传十，十传百的在修士圈中流传出来。
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购买就行了。
但方钧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
卦象显示，此事既无“凶”，也无“吉”，只是简简单单的“平”。
这意味着，要么这批丹药中没有方钧目前最需要的稳固识海的丹药。
要么这些丹药根本无用。
要么是天机混淆方钧的卜卦出现偏差。
最后一种可能性很小，但一旦出现就是致命的危机，不得不防。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我不踏入进去，自然无忧。”
“而且，只要实力够强，自可一剑破之。”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21.32%……21.33%……21.34%……”
第44章 分形
“砰——！”
丹田中的红云法力溃散。
方钧知道他这一次的实验又再次失败了。
“到底该添加怎样的随机数，该如何修改法力结构的生成规则，才能衍生出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
如果从微观的角度来看，整体红云剑气是由许许多多的相似的最基础的红云剑气构成。
这些最基础的红云剑气和整体的红云剑气在形状上是相似的。
这种局部和整体，局部和局部相似的结构在数学上名为分形。
举个生活中常见的例子，雪花就是这样的分形结构，肉眼可见的雪花是六棱形的，微观上的雪花也是六棱形的。
这就是分形。
然而尽管如此，也因为是相似，而不是完全一模一样。
在越来越多的物质组合在一起，“涌现”现象产生后，就会出现独特的物理性质。
这就是炼气九层及以下的红云剑气，和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为什么在物理性质上有着那么大差异的原因。
方钧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他由低层红云剑气总结的法力结构函数公式，添加新的规则或者随机数，或者调整参数等等之类的举措。
让红云剑气的基础单位，朝着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整体演变。
简单来说，你种一棵树。
你想要将树长成你想要的模样，必须要干涉它的生长。
无论是修剪枝桠，还是浇水施肥，都行。
方钧解析红云剑意就是类似的过程。
只不过更为复杂，元神三号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就是进行模拟，排除错误的方向，减少方钧的实验次数。
“嗡——！”
方钧再次通过神识和法力结合出一道新的红云剑气，这次倒是没有因为稳定性差的原因而很快崩溃。
但衍生出的剑气，却逐渐地开始脱离了方钧神识的控制。
这种特性的剑气当然是不理想的。
如果剑气不能够控制，那么跟石头有什么区别。
“又排除了一种错误的结构。继续吧，实验科学就是这样，没有千万次的重复，哪来成果。”
实际上，方钧有想过，将这种重复性的劳动下放，交给其他人来做。
可可就是一个尝试。
他需要培养更多的人才来帮助他。
然而，红沙城的异动，让他暂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原因很简单——
太不安全了！
修仙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稳定的环境，自己做出成果后又如何？
最终自己能享受到这个成果的收益吗？
未必吧！
所以在拥有真正安全的环境前，方钧宁可独自一人发展。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22.00%……22.01%……22.02%……”
……
“李老头，又来买药？”
丹阁中的店员笑着对方钧说道。
虽然丹阁中来往进出的修士很多，但这片区域内，像方钧这种上了年纪还刻苦修炼的实在太少。
再加上修士记忆出众，想不记得方钧都难。
方钧笑道：“麻烦问一下，贵店可有稳固识海的丹药？”
店员也笑着回道：“当然有，本店主要售卖固海丹，对于稳固识海有着非常强的效果。”
“在你识海损伤的时候，也可以加快恢复伤势，甚至还有促进神识凝练的效果。”
方钧道：“这丹药我听说过，大约能够将识海强度临时提升两个级别。”
“我想问的是，有没有能够提升五个，甚至十个级别的丹药。”
这里的级别是指炼气层数，多少个就是多少层炼气层数。
修仙界早就将修炼境界做了一定量化，自然丹药的划分和功效也会按照这个标准量化。
店员道：“有是有，但是……”
说到这里，店员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方钧。
方钧顿时知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怀疑自己没钱。
却是，以自己的这个身份来说，当然是没钱的。
方钧略微一思索：“你尽管介绍，灵石我有的是。”
修仙界的不安全，是体现在巨额利益的时候。
而在平常的情况下，像安溪城、红沙城这样的城市是有秩序的。
盖因修士作为生产资料，都是云烟阁，或者说山岳宗的财富。
谁允许你肆意乱杀？
方钧猜测，只要他不一下子拿出1000枚以上的下品灵石，谁都不会触发这一条规则。
甚至1000枚都是最危险的估计。
不过区区普通修士六七年的工资，风险太高，愿意冒险的修士未必有多少。
不过，还得稍微小心点。
一些小吏可是难缠得很，不杀你，也有办法恶心死你。
店员还是很狐疑，但左右也不过是一句话：“丹阁内有归海丹出售，可以临时提升5个级别，价格为500枚下品灵石。”
“又有镇海丹出售，可以临时提升10个级别，价格为2000枚下品灵石。”
“而且由于镇海丹未有库存，需要请炼丹师专门炼制，还要额外花费500枚下品灵石的炼丹费。”
方钧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已经想到了，估计镇海丹就是能够满足他感悟第三种剑意的丹药。
归海丹不行，才5个级别，太低。
相对于再添加一种剑意后，引发的更加剧烈的识海震荡来说，实在太低。
两种和三种在复杂度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所以必须要镇海丹这种至少提升10个级别的丹药。
然而——
方钧没钱！
即便忽略了什么危险性，他也没有钱购买。
他从方家带来的下品灵石才1500枚，陆陆续续的为了修炼花费了200枚，如今缺口还有1200枚。
方钧叹道：“就没有什么折让吗？”
店员道：“未有，归海、镇海两丹购买的修士不多。”
方钧道：“那就算了。”
接着，方钧又消费了一些日常所需的丹药后，离开了丹阁。
……
铁匠铺内，炼器炉前，方钧正在炼制灵石。
“灵石！灵石！灵石！”
“我到底该如何赚取这千枚灵石的缺口？”
说实话，方钧只要肯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一千枚灵石来得不要太容易。
然而，方钧就是不敢。
就算不提游芷梦死于他手。
就说从游芷梦的性格，真以为筑基实力是什么良善之辈。
说不准有什么阴森陷阱在等待着他。
他能反抗炼气？
但能反抗筑基？
而普通的赚钱方式，根本就发不了大财，说不定还会触犯法律。
比如说方钧利用自己对灵沙技术的了解，大规模生产灵沙进行售卖。
这结果就是作死。
所有下游渠道都是筑基势力，或者直属山岳宗的。
跟你普通的修士没有任何关系。
胆敢卖，就是盗卖，是要杀头的。
符箓、丹药、阵法都是同理。
何况修仙界发明的升炼灵材的技术，就意味着他们有大量的原材料可以培养熟练工。
根本就不缺你一个人。
即便没有外界势力干涉，想利用低成本优势占据市场，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算了，如果没有好的办法。那就主要提升炼气境界吧，等级高了什么都好说，等级低桎梏太多了。”
方钧思量着，伸手一招，炉盖打开，闪烁着银光的灵沙飞入他手中。
“今天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先回家再说。”
在方钧离开房间不久，就见余子炎恰好也从工作室内出来。
他见到方钧后，眼睛一亮，表面不动声色地和方钧岔开，神识却传音道：“李道友，考虑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在多数人都叫方钧李老头的时候。
余子炎能够称呼一声道友，已经是不错了。
方钧淡淡回复道：“考虑什么。”
余子炎道：“自然是丹药的问题？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赶紧行动！”
方钧：“……”
需要那么迫切吗？
简直跟个销售没什么两样，可问题你是铁匠铺的人啊？
方钧道：“余道友，那些人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尽心尽力。”
余子炎嘿嘿笑道：“不瞒李道友说，确实有。我每售出一份丹药，都会获得提成，售出越多，提成比例越高。”
“所以，李道友，你要不要从我手中购买一些修炼用的弹药。价格实惠，只有丹阁的八折哦。”
方钧心中一动：“你那边可有镇海丹卖？”
余子炎疑惑：“镇海丹？李道友你要这个丹药干什么，丹阁售价可是2000枚下品灵石。”
方钧道：“余道友，我现在要教你一个道理。作为售卖的一方，不要过多考虑购买者的想法。即便去拿去喂狗，也不管你的事。”
“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诉购买者，你能不能提供这项商品而已。”
“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要考虑，知道吗？”
余子炎一时语塞：“嗯……嗯，是这个道理。我想想，应该是没有的。镇海丹很少修士用，都是需要专门请炼丹师炼制的。”
“不过，李道友既然能问这个问题。应该是找丹阁问过的吧。”
“那我可以给你一条信息，你在我们这里购买丹药，是无需出额外炼丹费的。”
“相当于减免500枚下品灵石。”
方钧道：“那还有八折的折让吗？”
余子炎道：“镇海丹不是流通丹药，所以这八折的折让是没有的。”
“可是没有500枚下品灵石的炼丹费，已经相当于折让了七折五。”
“怎么样，你否打算从我的手中购买镇海丹？”
方钧淡淡道：“不买。”
余子炎：“为什么！”
方钧：“你看我像是那个拿得出2000枚下品灵石的人吗？”
余子炎恼怒道：“李老头！你耍我！”
方钧：“是你太烦了，我下班回家，你还一直在我耳边啰嗦。”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我为此道歉，你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
余子言闻言冷哼了一声，不在多说什么。
毕竟以他炼气二层的修为，也实在不敢多说什么。
第45章 礼物
丹药因财力被卡住。
那还有什么提升实力的方向？
“要不选择炼制第三本命法宝？”
和灵气，和剑意一样。
每多一种变量，难度就翻许多倍。
特别是二到三这一关卡，如同三体问题类似，是从有解析值到无解析值的过渡。
因此三远远比二要难得多。
以元神三号现在的算力，是可以承担炼制第三本命法宝的。
但这里面仍旧有两个关隘。
一是本命法宝起步等级越高，需要的灵材品质就必须越好。否则刚炼制出来也是一个炼气一层的货色。
可灵材品质，这又涉及到钱的问题。
方钧可没有掌握全部灵材的生产技术，都需要购买额外的材料。
而且他即便掌握了技术，炼制出高品质的灵材也仍旧是需要时间的。
如普通的灵沙，想要继续升级元神三号。
必须要不断的升炼，使其材质本身超越元神三号为止。
平常方钧所生产的灵沙只不过是粗加工。
深加工还有境界更高深的修士负责。
这是源自效率而采用的分工问题。
一般来说，炼气层数更高的修士升炼灵材的速度更高。
二同样还是时间的问题。
在拥有第三本命灵宝后，方钧也仍旧要修炼它，才能提升它的境界。
可是方钧现在忙不过来，元神三号已经承担了解析红云剑气，托管天钧剑和自身的修炼，也同样忙不过来。
哪怕炼制了一个最简单的炼气一层的本命法宝，也没时间去修炼它。
而且太多的本命法宝这种东西对于提升境界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想要提升到筑基，一个就够了。
太多了，只不过是用于提升实力罢了。
“爷爷！”
熟悉的呼唤声响起来，方钧笑道：“可可，我也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
自从上次给可可讲了恒星的演变后，他就基本没有见过可可。
毕竟他早出晚归，和可可的作息不一样。
上次和这次都是可可蹲他的点。
可可抱怨道：“我本来每天都想来见爷爷的，可是我妈上次出去回来后。就一直说外面不安全，晚上不给我出去，白天也送我去学堂。”
“今天我妈妈不在，我才能偷偷跑出来的。”
方钧揉了揉可可凑上来的脑袋：“这段日子确实不安全，你听你妈妈的没错。好好上学，争取考入云烟阁中。”
可可作为拥有灵根的小孩。
上的学堂自然也是培养修士的学堂，在红沙城中也就是云烟阁外门弟子的预备役。
可可皱起了眉头：“可是上学好没意思，还没有爷爷讲的故事有意思。”
“而且学堂教的东西很简单，我不用听我也明白，你看，爷爷，我现在都能够正确运转《纳灵诀》。”
功法如何修炼是需要学习的。
里面涉及的知识可复杂的很，孩童未经学习是弄不明白的。
虽然基本上这些知识都是修士通过经验学积累下来的，但漫长的历史也让这些内容足够丰富。
而《纳灵诀》是最基础的功法，是用来教导刚踏入仙道的修士如何运用自身的灵根牵引灵气。
方钧看了看：“可可，你有两个地方运功运错了，第一个在……第二个在……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然后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可可听了方钧的话，更改了行功路线，很快脸上就浮现出了喜悦：“爷爷！你真的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问题！难怪我平常感觉这两个地方行功不顺。”
“仿佛有什么东西阻塞了一样。”
方钧摇了摇头：“这很简单，你只要去请教你学堂的先生就会明白了。”
可可闻言，脸上露出厌恶：“我才不想请教学堂的先生，他们只会关照云烟阁修士后代的小孩。”
方钧笑了笑：“可是即便如此，可可你的修炼进度，也要快过他们。这就证明可可比他们优秀。”
可可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方钧继续道：“而且，可可，你实际上也是可以问你妈妈的。你妈妈也是一个出色的修士，修为比爷爷高得多了。”
可可嘟起了嘴：“才不要，妈妈凶得很。”
方钧望了可可背后的黑巷一眼，继续道：“可是你妈妈再凶，也是爱你的。”
“好了，可可。时间到了，你也该回去了。再晚你妈妈就要担心了。”
可可拒绝道：“不，我今天还没有听爷爷讲故事。”
方钧道：“可是继续下去会让你妈妈担心的，你也不想惹你妈妈生气吧。”
“何况，你想一想，你因为爷爷而不回家。到时候你妈妈生气了，也会对爷爷生气的。”
可可迟疑了一下，最终不情不愿道：“好吧，爷爷，我走了。不过……”
突然，可可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放在方钧的手上：“生日快乐！爷爷！”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隐没入黑夜当中。
方钧拿着礼物，突然间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然而在半年前可可过生日的时候，无意间询问了他的生日。
方钧觉得麻烦，就随口编了一个，没想到可可一直记在心里，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可可的妈妈是一直悄悄的守护在可可的背后。感情可可能出来，是她妈妈同意的啊。”
这样想着，方钧打开包装好的木盒，然后瞳孔一缩——
“这是！靛金！”
……
“可可，该走了。”
可可的妈妈轻轻牵起跑过来的可可的小手。
可可仰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舍，低声问道：“妈妈，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可可的妈妈蹲下身，摸了摸可可的头：“妈妈还有工作，必须留在红沙城，不能像你一样离开。”
可可低下头：“可是……我不想走，我想跟妈妈待在一块。”
可可的妈妈轻轻道：“可可，奶奶生病了，你必须要去看她。难道你不想奶奶吗？”
可可抿了抿嘴：“我想。”
可可的妈妈微微一笑：“那就好。你去了之后要好好照顾奶奶，等妈妈放假了，就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可可点了点头：“好。”
可可的妈妈又道：“对了，可可，你给了李老头什么东西。”
可可道：“给了我小时候捡到的一块石头。”
可可的妈妈笑了：“你小时候，你这么小，你小时候是多小？”
可可道：“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
可可的妈妈摇了摇头：“那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情罢了。而且你那段时间可喜欢捡东西了，都快堆满了一间房。”
可可闹别扭道：“可是我喜欢！”
可可的妈妈叹道：“你喜欢就喜欢吧。我们真的走了，可可。”
可可道：“好。”
……
红沙城，东侧。
巍峨的阁楼矗立在城中心，四周阵法环绕，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里是云烟阁在红沙城的分部，红沙城的统治中心。
阁内，分阁阁主庄辰风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色阴沉如水：“上次爆炸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下首之人，正是他的心腹冯航。
冯航闻言，连忙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道：“回阁主，还未有结果。”
“还未有结果？”庄辰风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陡然提高，“给你们一个多月的时间，什么也没有查到是吧！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
冯航低着头，心中却暗自腹诽：“你才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师叔。现在处在界外战争时期，一个分阁阁主的位置油水不知道有多少。”
“你敢上禀出去，说不定就会下了台，换了别人坐了这个位置。”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里，绝不敢说出口。
毕竟，他与庄辰风同属一派，利益息息相关。
这些天也捞了不少钱。
庄辰风若是倒台，他也难逃牵连。
因此，无论庄辰风如何斥责，他仍旧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庄辰风见冯航沉默不语，冷哼一声：“冯航，说说看吧，你觉得这次爆炸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外界所流传的界外修士之故？”
冯航抬起头，沉声道：“依属下浅见，压根不可能是什么界外修士。”
“说界外修士的，都是见识浅薄，不知道上宗九岳镇天阵的恐怖，才无端生出这样的想法。”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无知的修士所传，而是有人故意而为。”
庄辰风眼中红芒一闪：“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个副阁主？”
冯航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道：“甚至属下斗胆猜测，此次爆炸和流言一样，是……”
“是内鬼所为！”庄辰风接过话头，冷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界外修士即便真的有能力破界而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熟悉红沙城的阵法，并通过阵法引动地脉，导致爆炸。”
“所以，肯定是内鬼所为！”
“没有内鬼的话，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办到这件事！”
冯航连忙附和：“阁主英明！是他们太过于贪婪，觊觎阁主的位置！端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庄辰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冯航！我命令你，限时一个月内，一定要抓住内鬼！”
“进行处罚，以儆效尤！”
“让我看看谁还敢跟我作对！”
“记住，一个月！”
冯航语气坚定：“好！我冯航保证完成任务，否则就提头来见阁主！”
双方都自信满满，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至于一个月后，因为内鬼躲藏得太深，所以抓不到内鬼？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我说有内鬼，一定有内鬼！
没有内鬼？
说没有的就是内鬼！
第46章 遗迹
靛金，一种和精金一样由黄金炼制出来的灵材。
其效果和精金差不多，但是精金的上位。
也就是更加优质的一阶灵材。
可可送的礼物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但却价值1000枚下品灵石。
不仅如此，对于方钧而言，只要炼化了这块靛金，天钧剑就能够快速提升到炼气七层。
“这就是自己卜卦可可为‘吉’的原因吗？”
“不过，卦是卦，人是人，我也算承了可可的情了。”
……
一月后，铁匠铺中。
“今晚去喝点什么？”
“最近城南酒家喝吐了，要不要去醉月阁中耍耍。”
“我看你是念记里面的姑娘了。”
“屁话太多，就问你去不去。”
“去去，当然要去。”
“呃，我就不去了，我还要修炼。”
“怎么能不去呢？你如此年轻，不多多体验一下，怎么知道人世间的繁华。”
“呃……好吧。”
自征召已有两个月起步的时间，大多数修士已经适应了任务量翻倍的工作，也能够将一天的工作时间缩短到了十二、三个小时。
故而，大家又有更多闲心，玩耍起来。
“天天都去醉月阁，腻不腻啊！要我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你听过博古长街吗？”
“传说中的拾遗街？”
“对，就是那个。”
“那个我就淘古玩的吗？有什么好去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最近南边挖开了一个古代修士的遗迹。很多东西流入了博古长街里，只要眼光卓越，说不定能捡个漏。”
“捡漏？你想多了，不提鉴定师，还有天机修士，轮得到你吗？”
“岂不闻鉴定师也有走眼，天机修士卦不算尽，总会有漏的。以前就有修士在那里捡到过灵级功法，开出个二阶法宝。”
“你都说是以前了，而且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
“醉月阁什么时候去不行？古代修士的遗迹就热一阵，你不去，我去！”
“你小子刚才不是说要修炼吗？醉月阁有什么意思，跟我去拾遗街。”
“同去，同去。”
吵吵嚷嚷之间，铁匠铺的众修士很快作出了决定。
方钧停留在一旁，偷听他们的讨论。
心血来潮间卜了一卦。
发现卦象为“吉”。
……
博古长街，人多，修士多，摊位多，物品多。
似乎整个红沙城近半的修士来到这里，将往常冷清的街道挤的拥挤不堪。
“来来来，看看，这是出自古华派的宝贝，法宝残片，功法秘籍，悟道宝物，什么都有！”
“绝对保真，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你不信，你就不买，问那么多干嘛？信就买，不信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方钧也是人山人海中的一员，他看着路边摊上摆着的物件，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明显都是做旧的假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
可仔细想想，像自己这种刻苦修炼的是少数，全心全力的扶持下一代的也不多。
很多修士自知前途有限，只把修为当做类似前世学历这种敲门砖。
修炼到一定地步后，就开始声色犬马，放纵自己。
偶尔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物件。
无论是聊天还是吹牛，都有了谈资。
你说他们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吗？
也许人家就是买个开心。
还有部分人是专门来投机的，炒作等别人接盘。
少数被忽悠瘸的另外。
“这位大人，看你四处闲逛，是否对这些物件不满意。”
一位小厮迎了上来，恭敬地对方钧道。
方钧扫了一眼，就知道他是凡人，这在红沙城很正常，广大修士终究要凡人给予服务。
“你既然敢主动上前，是否已然有了好去处。”
小厮腼着脸道：“大人，当然有好去处。”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大人，你看看周围号称古华派的遗物，大多没有多少。真正古华派的遗物，都是被商铺收入囊中。”
修仙界很大很大，方钧随便跑个路就跑到了两万公里之外。
可见这片地域该有多大。
但对于修士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
这些没有灵脉的地区，修士看都不会看一眼，也不会去那里活动，跟无人区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修士赶路路过可以，真要仔仔细细地搜寻每一寸地方，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些无灵之地，未必自古以来都是绝地。
山川地脉会变迁，灵脉自然也会变迁。
而且灵脉的变迁远比山川地脉千万年为单位要快。
这就导致了原本的无灵之地，古代可能是有灵的，有灵古代就有修士存在，有修士存在就有遗址。
这些遗址散落在广袤的无人地区里。
当然，大多数遗迹是没有用的。
可倘若有一个古代大派留下的，在他们撤离后留下的东西，即便是残羹冷炙。
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也是了不起的东西。
故而，这种遗迹一旦被后来的修士发现，就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像这次博古长街热闹起来，就是因为附近有一个叫做古华派的遗迹被发掘。
大头被云烟阁的人捡了之后。
剩下看不上的东西，就流入到了底层修士的市场中。
以类似淘宝、古玩的形式售卖，赚取更多的灵石。
方钧收获红云剑意的红云剑宫也同样如此，也是位于无灵脉的无灵之地。
只不过红云剑宫太过重要，一直被云烟阁等三个筑基势力给牢牢把持。
一点都不会流露给下面。
听了小厮的话语，方钧面上不露声色，实际上却用元神三号进行卜卦。
最终得到是“小吉”的答案后，才道：“带我去看看，去看一看你背后的商铺，我瞧一瞧有什么好货。”
自从学会《灵剑观天法》后。
方钧利用其中的卜卦之道，获取了不少好处。
无论是在安溪城的积累阶段，还是可可的礼物，以及现在出来捡漏的行为，都是卜卦带给他的机缘。
正好他目前欠缺晋升的财富，就来这里开源。
小厮立马喜笑颜开：“好的，大人！”
第47章 太虚云剑真章
小厮领方钧入了一个名叫“逢古斋”的店铺。
刚一进去，就有一名俊俏的女侍迎了上来：“客人，我叫莹莹，您想要购买什么东西？”
这名女侍和身为凡人的小厮不同，是有修为的。
并且还是炼气一层，从年龄上来看就比方钧这个马甲前途广大。
方钧淡淡道：“您这里有什么古华派的货物，让我看看吧。”
莹莹笑道：“那么，客人请跟我来。”
来到一个展览厅，莹莹指着被放置在柜台中的遗物介绍道：“这是古华派学堂门口的一个牌匾。”
“但客人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破烂的木头，据专家考证，古华派可是有金丹大修的。”
“所以他们学堂的牌匾是拥有真意的。”
“而真意，对于晋升筑基有着极大的好处。”
真意，也就是意境、剑意。
不管叫什么都可以。
说它对于晋升筑基是有好处的，方钧可以肯定。
但说没有它就不能晋升筑基，方钧认为绝对不是，它并不是晋升筑基的必要条件。
莹莹继续介绍道：“这同样是出自古华派学堂的石碑，曾经应该记载的是灵级功法的真意。”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的真意已经消散。只余点点残留，可这点点残留也可能会让修士有所领悟。”
“这个是……”
女侍介绍了很多的东西，都基本冠上了真意的名头，都宣传对于晋升筑基很有作用。
同样，价格都很昂贵。
便宜的五十枚下品灵石，贵的上千。
莹莹道：“五十年前，我们这里层级就有一位客人，购买了其他具有真意的老物件。”
“回去后仔细观摩，领悟了真意，被云烟阁阁主收为真传弟子，如今已为筑基修士。”
方钧不置可否：“如此神奇的事物，我自然是有意愿购买。但囊中羞涩，你这里有没有便宜点的东西，或者说你能否便宜点卖我？”
莹莹闻言，并没有露出嘲笑：“客人啊，不是我不想买您便宜点，而是这都是鉴定师根据真意残留评估的真实价位。”
“您想一想，便宜的东西真意残留稀少，哪里悟出什么真意来。”
“即便耗费几十年的光景，也什么都悟不出。”
“您敢买，我还不敢卖。怕丢了店里的招牌。”
方钧内心一阵冷笑。
这都是销售话术，真信了怕丢招牌的都是上当的。
在说起筑基修士的时候，连名都不敢提。
你主动问的，估计也是很难查证的那种。
不过，卜卦所示的“吉”在哪里？
方钧自己稍微感应了一下，这些从古华派老物件确实是有意境的。
意境的最基础的结构和它构成的法力一样，也基本上是分形。
而且这个结构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整体越大稳定性越差。
也就是说残留的意境越多，存在的时间越短。
但只要这个意境足够微弱，就可以保存的很长时间。
就如同云一样，大型的云朵聚在一起会因为降雨很快消失。
而小型的云朵则会稳定存在很长的时间。
这同样是分形结构的一种特征之一。
云其实也是属于分形结构。
所以说这些老物件上的意境很弱。毕竟它们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又因为弱。
所以想要从这些分形堆叠成完整的结构，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比方钧推演红云剑气还要离谱。
至少方钧有着完整的炼气九层以上的红云剑气模型参考。
推演起码有个方向。
方钧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福气享受了。”
说完，作势要走。
莹莹也急忙拦住传音道：“客人，先别急……”
说着，一脸下定了决心：“铺里还有一批货，是积压在仓库的，原本是不打算售卖，当做材料回收。”
“既然客人想要，那为了让客人满意，我就做主破了店铺的规矩。”
“只是这件事情隐秘，只有你知我知，出去知我，我是不会认的。”
方钧笑着回复道：“这个规矩我懂。”
其实说白了，规矩只有一个。
商家想尽办法卖出货物，赚钱。
客人想尽办法捡漏，赚钱。
只有双方都觉得自己有得赚，这场交易才会真正开始。
接下来，待客室内。
莹莹命人带了很多物品进来给方钧介绍。
言说仓库是重点，不便外人参观，只能如此行事。
方钧也不在乎，而是仔细观摩莹莹带来的物品。
虽说卦象是“吉”，因为天机易变，万一自己错过了，“吉”也不再是“吉”。
“等等！这是！”
在端上台的一个断剑之中，方钧感受到了一股很微弱，但很熟悉的意境。
“这是白云剑意？”
“为什么会在古华派的遗址的内？难道双方当年是有什么交流吗？”
“而且是品质更加高等的白云剑意？”
为什么说更高等呢？
因为在同等大小的结构上，这个断剑上存在的白云剑意更加的稳定。
也就是说由它构成了法力品质更加高。
方钧立马明白，这就是他“吉”的机缘。
只要能够成功解析了这道意境的构成。
说不定能够将白云意境的法力品质提升到3。
“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方钧并没有急得出手拿下断剑，而是继续任由是莹莹介绍所有物品。
万一还有更好的呢？
莹莹笑道：“客人这些物品你有什么满意的吗？”
方钧沉吟了一下：“那本书籍，那本石板，那个断剑，可以便宜一点吗？”
书籍50枚下品灵石，石板10枚，断剑40枚。
莹莹浮现出了苦笑：“客人莫要太为难我了。这些仓库的货色，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不能再便宜了。”
方钧道：“你们之前不是还打算处理它们吗？怎么还这么贵？”
莹莹道：“处理只是卖不出去，不是处理后没有价值。”
方钧继续道：“那么为什么……”
经过漫长的讨价还价，方钧总算以30枚下品灵石的价格拿下了断剑。
其他的杂物者是什么都没有购买。
于是，宾主尽欢。
都认为自己交易的东西血赚。
而返回到租房后，方钧迫不及待地拿出断剑研究起来。
然后发现，根本就不仅仅是白云剑气本身的品质维持了稳定性，而是——
“《太虚云剑真章》？这是什么东西？”
零点更新延后，晚上更
第48章 仙人传法、星云剑气
神识是可以承载信息的，而剑意本就是特殊形态的神识，自然也可以承载信息。
而修仙界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语言大统一。
尽管有着方言，俚语，或者极少数的其他语言。
但毫无疑问大方向上是统一的，是一种语系。
早些时候，方钧以为，这是因为修仙界各地有主，这些占据生态位上游的宗门推行他们的语言。
然而后来方钧修仙后发现，并不仅仅是这样的。
原因就在于神识。
神识承载的信息无需修仙者专门进行转译，只要将心中的想法传递出去，接受者就自然而然的能够明白这些信息的意思。
修仙界的修士认为，其原因就在于万物之“神”都是由清浊灵气化生的。
神识能够互相理解并不奇怪。
而且这是一个常识，就像人生而会呼吸一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方钧就觉得不对。
从信息学的角度来说，语言就是一种密码，只有拥有密钥才能够解码。
然而神识却是通解，还是自动解码的。
无论任何修士交谈，还是古今各地的修士交谈，都能畅通无阻。
这合理吗？
这当然可能合理，毕竟修仙了有这种神奇的现象并不稀奇。
但是对于方钧而言，他做研究遵循“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为何要将神识作为一种通解？
为何不能作为一种特解？一种特定条件的解呢？
也就是因为神识的这种特效，继而影响了修仙界语言的统一。
而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极有可能和最初的功法来自于仙人传法有关。
“《太虚云剑真章》是《云剑真章》的上位功法，是需要领悟白云剑意，并且在红云剑宫取得真传弟子资格的才能授予。”
“太虚者，渺渺茫茫，无形无质，非空非无，乃天地之始，万物之母……”
“说人话，执掌太虚，可以让白云剑意蜕变成太虚云剑意。”
“这太虚云……”
方钧不断地看着这《太虚云剑真章》，发现这太虚云是由尘埃、气体与日耀组成的。
和白云这种水分子构成的东西完全不同。
可这玩意方钧越看越眼熟，越觉得这个描述非常的熟悉，这不就是星云吗？
太虚本就指浩瀚无垠、无形无象之宇宙原始状态，而星云又是恒星的早期状态。
星云本就是由尘埃、气体、辐射组成。
而日耀指的又是太阳辐射。
也就是说《太虚云剑真章》修的不是星球上的云，而是宇宙中的云。
“其实这很好理解，修仙界的上空有三十三层天罡，阻碍修士向上。”
“可是足够强大的修士肯定是能够出入青冥的。”
“这些修士见过宇宙中的星云也并不奇怪。”
“但是这个功法我看不懂！”
方钧发现了一个让他皱眉的问题，这个功法他看不懂。是一种缺少了前置知识的不懂。
最多参照一些模型，优化一下白云剑意的品质。
但是他又舍不得放弃这门功法。
因为这门达到了灵极极限的功法，按照信息所留，隐约还有上位。
这上位怕不是得仙级功法？
方钧眼中神光一闪：“红云剑宫，天道有缺，天机不显？”
“算了，先修炼吧。”
“有了这个参考，至少能够将白云剑意的法力品质优化到3.0。”
……
半月后，铁匠铺。
方钧盘坐炼器炉前，神情专注，双眼微闭，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他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一道法力。
“呼——！”
法力注入炼器炉的瞬间。
炉外的地脉之火猛然升腾，颜色由赤红转为炽白，温度急剧攀升，达到了5000度的高温。
整个铁匠铺内热浪滚滚，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炉中，金白之色的天钧剑在高温下微微震颤，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剑身周围，靛金已经开始融化，化作一滩液态的蓝色金属，如同流动的星河，缭绕在天钧剑周围，将其包裹。
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渗入天钧剑的剑身，与金白之色的剑体完美融合，形成金白蓝三色交织的纹路。
“炼制天钧剑的过程倒是顺利。”
“之后，再修炼一个月，天钧剑就能达到炼气七层了。”
想到这里，方钧的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欣喜。
而天钧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喜悦，震动得越来越快了。
“神的壮大与复杂。”
“已经诞生了一丝灵性。”
“好似草履虫一样的原始意识。”
“就不知道，这个过程具体是怎么回事？如果能够弄懂的话，说不定能够知晓意识诞生的奥秘。”
方钧目前只做数据收集，等到数据足够了再进行研究分析。
以及以后修为提高了，多多炼器，收集样本。
“噗——！”
方钧突然感到原本平稳的地脉之火一阵摇曳，变得极其不稳定。
而且地脉之火中神也突兀混乱，反噬了利用神识操控它的方钧。
好在，方钧并不是何老头这种弱鸡。
轻而易举地承受住地脉之火的反噬。
“锵——！”
一股法力打在炼器炉上，炉盖打开，还没有炼制完全的天钧剑飞跃到了方钧的丹田中。
而方钧稍微等待了一下，然后转身出门，也就在这瞬间——
“轰——！”
惊天动地爆炸声传来。
“又怎么了！”
“为什么又爆炸！”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凶手了吗？怎么会发生爆炸！”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铁匠铺，在整个红沙城响起。修士如星辰，一个个跃到了红沙城的上空。
“是城西的铁匠铺？”
“我都说了，上次斩首的弟子只是背锅的可怜虫！”
“别可怜虫不可怜虫的了。铁匠铺啊！你要知道我们也是铁匠铺！”
“对啊，下次轮到我们怎么办？可怜虫死就死，我可不想死。”
“掌柜的，你拿个主意啊！”
“咻！咻！咻！”
云烟阁的修士同样升空，再次朝着爆炸的中心点而去。
同时也有着云烟阁的修士道：“红沙城全体戒严！在事故调查完成前，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
铁匠铺众修士落地，可气氛已然不同。
第49章 法力62万缕
“这明显是针对铁匠铺的行动！”一名铁匠愤愤地说道。
“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也会遭殃。”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不安。
“掌柜的，您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众人纷纷看向站在一旁的青衫掌柜，眼中满是担忧。
掌柜苦着脸，神情凝重：“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去上面讨个说法。毕竟这事关大家的人身安全，我不会坐视不理。”
掌柜自己也在铁匠铺工作，若是出了事，他也难以幸免。
因此，他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他顿了顿，又安抚道：“其实我观察过了，前一次被袭击的白铁匠铺，还有这次爆炸的铁匠铺，都是炼制高品质灵材的铺子。”
“而我们这个铁匠铺，只是炼制一些微不足道的灵沙，最多也就相当于炼气前三层的层次。”
“所以，大家不必太过心慌。”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去讨个说法。”
听到掌柜的保证，修士们稍稍安心了些。
他们相信掌柜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觉得掌柜的分析有道理。
毕竟，他们这个小小的铁匠铺，哪里值得别人大动干戈？
就在这时，何老头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尴尬地说道：“呃……掌柜的，我又因地脉波动受了伤。”
“何老头，怎么又是你！”有人忍不住调侃道。
“对啊，对啊，怎么每次都是你？你也太倒霉了吧！”另一人笑着接话。
“是不是技术问题啊？你经常去烟柳巷，手里的活儿都被女人给磨平了吧！”
众人哄笑起来，试图用玩笑冲淡心中的恐惧。
何老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就去休息吧，不过记住规矩。”
何老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下品灵石，放在掌柜手上。
他的手悬停了很久，张了又松，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方钧还是一如既往的路人，除了在修炼上表现得有些执着外，什么都平平无奇。
……
“又是爆炸！”
回租房的路上，方钧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卜算天机。
然而，无论他如何推演，结果始终模糊不清。
并非混沌一片，而是清晰地显示着“吉”或“凶”。
可这种与现实矛盾的结果，恰恰是最令人不安的。
不知是真是假，都会疑心丛生，进而带来极大的误导，让人难以抉择。
唯一让方钧稍感安心的是，他早已有所准备。
上一次地脉爆炸前，他便察觉到了异常，并专门编写了一套程序，让元神三号时刻监控地火的变动。
这样一来，像这一次，他立马就能察觉到异样，他及时逃离危险区域。
而只要跑出地火十来米外。
所需承受的伤害就不再是致命伤。
这在第一次的爆炸事件中，已经被幸存者证实。
方钧还根据那些幸存者的修为，大致推算出，以自己如今的实力。
哪怕待在爆炸中心，这种程度的爆炸根本不足以伤到他。
“好端端的，为什么红沙城会出现意外？”
“难道跟界外战争有关？”
“还是传闻中云烟阁内部的争权夺利？”
“或者真的只是单纯的意外？”
“嗡——！”
想到这里，丹田内已经布满金白蓝三纹的天钧剑停止了震动，久算无果，方钧也就不再演算。
“算了，实力的提升最重要！”
“天钧剑在爆炸后已经炼制完成，只待炼气七层。”
“我自身的修为一个半月后也能提升。”
“白云剑意也要优化升级。嗯……应该没有红云剑意那么难，但也要花费时间。”
“总之只要实力强大，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本命法宝（一）：天钧剑（炼气六层）】
【气：42.32｜法力（620664/660000）】
“红云剑意解析进度：28.22%……28.23%……28.24%……”
……
云烟阁分阁内，气氛凝重。
庄辰风眼中红芒闪烁，声音低沉却充满怒意：“冯航！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内鬼已经抓到了吗？”
“这次的爆炸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地牢里关的那些人都是假的？”
“都是你构陷进去的？”
“还是说你办事不利？”
“外面都是残党！”
“或者手你收受贿赂？”
“放过那些内鬼！”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是不是没办事！睡在哪个女子的肚皮上！”
冯航低着头，不发一语，任由庄辰风责骂，心中却暗自腹诽：“抓人前不是你审批的？抓人后不是你判决的？抄家得来的好处不是你收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深知庄辰风的为人，喜欢自顾自的发泄情绪，哪怕不符合事实。
而且许多话不会明说，以免落人口实。
若非自己懂得进退，能够揣摩他的心思，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心腹。
庄辰风发泄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平静下来，淡淡道：“冯航，说说你的看法。”
冯航抬起头，神色沉稳：“依属下之见，此事依旧是阁内那些叛逆之徒所为，与外界修士无关。”
“他们实在对地脉之力太熟悉了，没有任何一点研究是做不到的。”
庄辰风冷哼一声：“这点不用你说，我也清楚。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如此大胆！难道不怕我禀告师叔？”
冯航微微低头，语气恭敬：“他们大概是在赌，赌大长老忙于修炼，无暇过问炼气层的琐事。”
庄辰风眯起眼睛，声音冷冽：“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只要税收无恙，师叔这种筑基大修自然不会插手我们这些炼气层的俗务。”
“可恨！他们如此肆无忌惮，难道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冯航沉声道：“他们不过是利欲熏心，昏了头。”
庄辰风一拍桌案，怒声道：“都说了，这些我都明白！”
“不管什么原因！冯航，接下来你继续抓内鬼！”
“他们敢闹，就继续抓！”
“抓到没人敢闹为止！”
冯航拱手，语气坚定：“属下领命！”
最后，庄辰风又道：“不要忘了找个弟子斩首，以平民意。嗯……我看，就拿齐副阁主的弟子吧。”
冯航：“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