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做兄弟，在心中（已过内投，年后签约）
2009年九月的傍晚，秋风萧瑟的京城一片寂寥肃杀。
北影校门外的一家汤锅店内，刚重生且被女朋友一脚踹掉的李牧，正和尚未发迹的小范大人张若云，面对着面坐在一张餐桌前。
二人之前摆着一个汤锅，里边煮着一整条的羊蝎子。
白蒙蒙的热气混杂着香气，不停从锅中溢出。
他和张若云都是北影07级的学生，关系最铁。
得知李牧失恋后，张若云自掏腰包请客。
李牧没客气，迫不及待的伸出筷子，夹上一大块羊肉放在碗中，然后裹着蘸料一口吞咽下去。
入口的瞬间，李牧全身都热乎起来。
“这都月底了，你小子还这么有钱啊。”李牧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若云艰难的吞咽下一口滚烫的羊肉，回道：“我这不是看你小子被女朋友踹了，怕你想不开，自己掏腰包，请你好好搓一顿么。”
李牧乐了，如果说是前世的他或许还有些膈应。
但现在的他只觉得是一种解脱。
他和自己的女朋友，不对应该是前女友之间，放手对两人都好。二人并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两年半的时间里，淡了，也累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被柴米油盐磨平了棱角，原本的甜言蜜语也被琐碎的争吵代替。
这时放手，对两人都好。
“我会想不开？我想的可太开了。”李牧吞下一大口羊肉，坦然自若的笑道，“我失去的只是一颗小树，可我同样拥有了整片森林的选择权。”
“咳咳...”张若云被呛得脸颊涨红。
“你TM的不怕被景公主打啊！”捂住胸口拍了拍，张若云恶狠狠的骂道，同时又有些诧异的望着李牧，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李牧没有接张若云的话，大口旋着锅里的羊蝎子。
难得宰一顿土财主，可不能浪费。
张若云见李牧没心没肺，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也不再担心他的情感问题，而是伸出筷子，狼吞虎咽的扫荡锅中的羊蝎子。
片刻，一整条羊蝎子被消耗殆尽。
张若云从桌边的玉溪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跟着又抽出一支散给李牧。
李牧接过，凑到嘴边，用火机点燃，惬意的吞云吐雾。
二人倚在椅背上，对视一笑。
一脸的轻松。
窗外的寒风顺着窗灌了进来，两人跟前的烟雾立刻被拉扯得粉碎。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重重吸了一大口，张若云关心的问。
李牧吐了个大烟圈，徐徐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怀柔影视城那边拍戏，我打算去那边碰碰运气，说不准还能拉我一把呢。”
“哟，你还有这关系呢？”张若云诧异的看着李牧，“哪个导演啊。”
“一个不知名的小导演，叫姜小军，你认识么？”李牧回答。
“姜小军？！”张若云拧着眉头，喃昵道，“我知道的第五代导演里肯定没这号人，第六代导演里也没听说过。”
果然，他家祖上就没阔气过啊。
李牧失落的摇摇头。
不过，也聊胜于无好吧。
许是看出好兄弟李牧的失落，张若云连忙找补道：“很多没有名气的导演一样能拍出好剧，你看像宁昊师兄，一部《疯狂的石头》直接就成名导了。”
“行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李牧摆摆手。
“要实在不行，你跟我走？”张若云挺直了身体，正经的邀请李牧，“正好我这儿有部剧《雪豹》，文章主演，投资不小，你跟我去混个有时长的角色不难。”
李牧笑了起来：“这部剧，你爸是制片人吧。”
张若云脸颊一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我就不去打搅了。”李牧笑着摇摇头，“我都答应我妈了，要去我二舅的剧组，再说你爸虽然是制片人，可我去总感觉不太好。”
张若云和老爸的关系，可能没那么好。
后世的二人，甚至闹到了法庭上，这也是李牧不去混个脸熟的一大原因。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父子二人关系僵化，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二人至少还有一段蜜月期。
毕竟，后来他老爸还单独给儿子拍了续集《雪豹——小辉的装逼岁月》。
“也行。”张若云没再强迫，只说道，“那你就先去你二舅剧组干着，要待得不舒服，你就回来，我哪儿随时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位置。”
不敢说大角色，但配角还是随便能安插的。
李牧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拈灭了烟头，戏谑着回答：“放心，混不下去肯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张大少记得要赏兄弟一口饭吃。”
张若云开朗大笑：“你拍电影混出头了，也别忘了兄弟。”
“那肯定的。”
“到时候咱哥俩，一起红透半边天。”
夕阳日落。
二人酒足饭饱，在汤锅店的窗边大吹着牛逼，畅想着自己未来在娱乐圈能混出一片天地。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李牧才站起身要告辞，明天他就要去报道，所以要早点回去休息。
张若云拦住李牧，举起还没喝完的牛栏山为他倒上。
“最后一杯，算是给兄弟你送行的酒。”张若云一本正经道。
李牧眼睛跟尿尿了似的，微红着眼圈站起，举起酒杯和张若云一碰。
“哐当。”
一声清脆的碰撞响起，李牧一仰脖，将渗出的泪花混杂着烈酒，一口吞入喉中。
高纯度的酒精刺激下，李牧的身体一阵发红发烫。
前世的张若云，哪怕是爆红后依然没有瞧不起他。
甚至，还主动给他介绍戏路。
他跟在张若云背后，着实捞了不少好处。
二人并没有因为地位和名气的差距，产生隔阂。
因此，再见到年少的好兄弟对自己的关心，李牧心里说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走了。”李牧怕自己待会儿失态，喝完酒就转过身。
“等等！”张若云叫住了他。
李牧脚步一僵，生怕被张若云看到自己的丑态，于是擦了擦眼角，强挤出笑容，回头朝张若云打趣道：“怎么，还舍不得我走了是吧。”
“拿来。”张若云脸色一凝，朝李牧伸出手掌。
“什么？！”李牧满头雾水，我拿什么啊？
“老子的打火机。”张若云义愤填膺的咆哮道。
“打...打火机？”
李牧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塔喵的连羊肉汤锅都请了，还单独为一个打火机叫住老子，害得老子自我感动这么久。
张若云许是看出李牧心思，一板一眼的说道：“一码归一码，羊肉汤锅算老子请你的，打火机那是老子的东西，你他呀的这个月拿老子多少打火机了，啊？！”
这不仅仅是一个打火机，更是面子和尊严！
“哎呀兄弟之间，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给你给你。”李牧红着老脸从裤兜里退还打火机，离别的悲伤也被冲散大半。
“这下，哥们真走了。”李牧说完转身就走。
“混出个人样来。”张若云在他背后大声喊道。
“知道了！”李牧背对着他挥挥手，披着夜色，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章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隔天早上。
教务处办公室。
办公室外人头攒动，影影绰绰，李牧按照次序，有序的进入房间，和负责审核的老师说明缘由后，轻松的办好请假手续。
“小伙子，祝你好运。”负责审核的老师笑呵呵说道。
“那就借老师吉言了。”李牧灿烂一笑，朝老师深深一鞠躬，迈步走出教务处的大门。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校园内枝叶乱飞，地上铺满了淡黄色的桂花。清晨的凉风一吹，桂花香混杂着露水的清新，盈满了整座校园。
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李牧全身都透着轻快。
年轻且健康的身体。
这TM才是重生者最大的财富。
至少不用跟四十岁似的，一晚上来一次，大半夜得起来撒四五次尿。现在他一晚上七八次，都不带皱眉，这就是年轻身体带来的好处。
这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当然，他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自家二舅的剧组混混经验。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个导演，手里掌握的资源和人脉，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脚步轻快的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台。
李牧停在原地，搜寻记忆，如何去怀柔影视城。
正在这时，一辆京牌的银白色奔驰S350，缓缓停在他的身边。
车身长五米左右，奔驰标志性的三角形车标在阳光下骄傲的昂着头。
银白色的配色，为全车增添了几分华贵。
李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想妈的这又是哪个富二代，跑电影学院来泡妹来了。
车窗缓缓摇下。
车子的主人暴露在李牧视线中。
是个女生，二十出头。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束身衬衫，五官精致绝美，一头乌黑的秀发顺着肩膀披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下身是一条不到三十公分的黑色小短裙。
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就这样水灵灵的从裙子下摆探出。
当然，这上面的一大堆形容词，在李牧看来，完全可以用三个字概括：白富美！
为什么富？
因为女生他认识，北影07级的同学，景恬！
“去哪儿啊，我送你去！”景公主将白腻腻的胳膊肘放在方向盘上，脸上挂着笑，跟个女流氓似的，朝窗外的李牧喊道。
“别了吧。”李牧讪笑着拒绝，他可不敢招惹这位大小姐。
“别逼我动手啊。”景公主秀眉一拧，挥了挥粉拳。
“得嘞！”
李牧麻溜的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上。
一进入车舱，女孩身上那青春女生独有清香，就源源不断的扑向李牧，顿时让李牧下意识挺直了身体，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紧张。
“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景公主没好气道，“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能害你呐。”
李牧讪讪一笑，全然没有和张若云说话时的洒脱。
女孩说的“救命恩人”是他在军训时，碰到女孩中暑，然后抱住她一路狂奔前往医务室。
自打那次之后，眼前的女孩就粘上了他。
不过李牧一直对女孩的示好很谨慎，因为就目前二人的家世来说。
他们不会有好结果。
穷小子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只出现在小说里。
李牧正这么想着，女孩又问了：“去哪儿啊？”
“哦，怀柔影视城。”李牧回答。
“哟有戏拍了啊，好事儿，你得请客啊。”景公主双眼一亮。
“一个小导演的小制作，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是过去打杂的。”李牧笑着回答，局促紧张的身体在这一刻也松软下来。
女孩识趣的没再问，打着车子朝怀柔影视城方向驶去。
然后，没过多久李牧就后悔了。
高速路上。
一辆银白色的奔驰S350正缓慢行驶着。
刚才潇洒的景恬身体紧绷，挺直上身，跟个木头人似的双手握住方向盘，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大小姐，你能开快点儿不？这是高速唉。”
“还...还不够快吗？”
“最低限速六十，你这有六十吗？”
“啊，哦。”
“还有你别贴着那大卡车走行吗，我害怕，姐姐。”李牧寒毛都竖立起来了，不会刚重生，这女人一脚油门把自己送走吧。
景恬“哦”了一声，将车子驶离泥头车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拿了驾照后，好久没开车了，平常都是司机开。”
合着你就是这么报恩的？这是拿我来练手来了啊！
李牧都快气疯了，还有那句“平常都是司机开”，更让他遭到了十万点暴击。有钱了不起是吧，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
没错，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前面服务区停车，我来开。”李牧寒着脸，命令似的说道。
“哦，好。”景恬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
服务区。
二人打开车门交换驾驶位，李牧简单的调了下座椅位置，一脚油门，“轰”的冲了出去。
快速且平稳的行驶在前往目的地的高速上。
李牧还是第一次上手这车，不得不说，贵的东西除了贵，别的全都是优点呐。
坐在副驾驶位的景恬轻吐粉舌，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第一次上高速，可能有点紧张，你多陪我练几次，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再陪你练几次，我坟头草都长起来了。”李牧没好气道。
女孩郁闷的勾着脑袋，拨动两根嫰葱般的手指，轻轻在胸口碰撞，心想人家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再说刚才不也没出事儿吗。
还有，这家伙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女孩想着，轻咬着银牙，羞恼的偷偷瞪了眼李牧。
李牧不知女孩所想，只全神贯注的开着车。
片刻，车子来到怀柔影视城附近的小镇。
李牧熄灭车子，抽出钥匙递给女孩：“给。”
女孩摇摇头，伸手推了回去：“我看你开车技术挺好的，要不这车给你开吧，待会我让司机开车来接我。”
“大小姐，这蹭了我可赔不起啊。”李牧拒绝道。
“哎呀，又不用你赔！”女孩浑不在意，把钥匙拍在李牧手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我的命比起来，一辆车算什么？”
“还有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现在怎么又成缩头乌龟了？”
女孩说完，往李牧这边靠了靠。
二人之间隔得很近，仅仅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李牧甚至感受到，女孩白衬衣下的体温变化。
李牧被女孩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这他喵的什么家庭啊，奔驰的S系你就随便让我造？
一瞬间，李牧有一种要不嫁给女孩算了的想法
不过很快，李牧否了这念头。
女孩可能是恋爱脑，可她家里人不是啊。
见好就收吧。
两人当朋友，似乎也还不错。
李牧收下钥匙，认真说道：“谢了，景公主。”
景恬两道秀眉一蹙，显然不喜欢李牧的这个称呼，她撇撇嘴，失落的嘟哝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金丝雀，你明知道我...，算了，懒得和你这呆瓜说了。”
李牧这时很想朝女孩说一句，“我知道啊。”，然后把女孩抱住，来一个热情的法氏湿吻。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第三章翻译翻译，什么TM的叫惊喜？！
下午。
怀柔影视城小镇。
确定景恬的司机接到她后，李牧才放心的驱车离开。
行驶在前往影视城的道路上，李牧心中思绪万千，原本柔和的五官线条也变得阴晴不定。
漂亮的女人这么多，也不一定非要是她。
这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女生，他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人格魅力，能让这位公主殿下不撒泼。
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不是普通的小白花，而是一朵霸王花呐。
“唉，就这样吧，先搞钱！”甩了甩脑袋，李牧加快速度前往影视城。
影视城位于京城的HR区，距离市区也就四十五公里，自2005年开始建造，总投资超过二十亿，在京城乃至北方都极具影响力。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
李牧来到影视基地的核心小镇。
街上随处可见画着妆、身穿戏服的演员，摄像头一个接一个走过，看起来十分热闹。
这年月可不像后世，什么短剧、网剧满天飞。
能演上戏，那都算烧高香了。
李牧一边打亮着这些人的扮相，一边开着车，见缝插针的找到一个停车位靠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头，掏出手机按照老妈给的联系方式打去电话：“喂，二舅，我到影视城了，麻烦您找个人来接我一下。”
“你把位置给我，我待会儿叫人去接你。”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那应该就是老妈口中说的二舅。
为什么应该？
因为自打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这个二舅，如果按照辈分来算的，他老妈姜小果和二舅姜小军是一个爷爷，关系已经颇为疏远。
李牧打量了眼四周环境，仔细的朝对方介绍道：“我在影视城入口的牌匾下面，我穿的是一件蓝色外套，黑色休闲裤，黑球鞋。”
“好，我待会儿派人去接你，”电话那头郑重答应，又叮嘱道，“来这儿可以，但别随便扯咱俩的关系，如果做不到，你别怪我不讲情面。”
“规矩我都懂。”李牧当即笑着答应。
...
片刻，站在牌匾下的李牧被一道试探性声音吸引注意：“请问，是李牧老师吗？”
李牧回过脑袋，就看见一名个子矮小，头发蓬松，身穿油腻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盯着他。
一对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贼溜的光芒。
妈的，这不会就是二舅叫的人吧。
果然是小剧组，真什么歪瓜裂枣都往里塞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牧跟这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就一个是宋仲基，一个成宋小宝。
“你好，我是李牧。”李牧礼貌性的朝男人伸手道。
“你好，我叫王浩，这一片的兄弟们都叫我耗子，咱们走吧。”中年人是个自来熟，简单自报家门后，领着李牧就往剧组走，一边走还旁敲侧击李牧，“兄弟之前演过戏？”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演戏。”
“谁推荐你来我们剧组的？”
“自个儿投简历，面试的。”李牧想起二舅的叮嘱，糊弄道。
“哦，那你是戏剧学院的？”王浩又问。
“电影学院的。”李牧回答，心里却吐槽道，咋地你家导演就喜欢中戏的学生是吧。
“哦！”王浩轻描淡写“哦”了一声。
李牧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冷了不少，不过李牧也没和他计较，谁叫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卡拉米呢。
二人快步行走着，很快就来到大楼前。
大楼一共四层，里边不时可以看到行人走动。
“跟上啊。”王浩看着李牧在后边发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儿吧，我还一大堆事儿呢，你真把自己当大腕了？”
正在打量四周的李牧眉头一拧。
这家伙第一次见自己，以为自己有后台，所以笑呵呵的对自己示好。
三两句过后，这家伙的本性就显露出来，果然是人如其名。
李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捧高踩低，在任何行业都是普遍现象。
不过，让李牧感到惊讶的是，这剧组的投资好像不小啊。光这大楼和外边的景，就知道这部剧是奔着往大的方向去拍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见李牧没有回话，被忽视的王浩有些恼了。
“对不起耗子，刚才走神了。”李牧回道。
王浩脸都绿了，本想回怼一句“耗子”是你叫的？
这时，二楼的楼梯间出来一个比他稍年轻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浩问道：“耗子，我让你带的人呢，带回来了没有？”
“哟三哥，这点儿小事还劳烦您挂念呢。”王浩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被称作“三哥”的男人没有理他，脑袋一转，径直把目光落在了李牧身上：“你就是李牧？”
“老师您好，我就是李牧。”李牧笑着回答。
“那好，跟我来吧，姜导要见你。”三哥无喜无悲的点点头，李牧迈步上前，从王浩身边走过，笑吟吟的走到三哥身边。
三哥打量了眼李牧，点了点头，领着他前往四楼。
来到四楼的长廊，三哥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告知道：“去吧，最里靠右边的房间，上面写着导演办公室的房间就是姜导办公室。”
“谢谢三哥。”李牧也学着王浩喊道。
三哥和煦一笑，认真的提醒道：“看你小子形象不错，也挺上道，我就多说几句。
姜导虽然脾气古怪，但拍电影的水平绝对不差，你小子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混上个小配角够你吹三五年的了。”
这么夸张？
小配角牛逼三五年？
李牧又惊又奇，自家二舅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哥笑着拍拍李牧肩膀，催促道：“行了，别傻愣着了，快去吧，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准以后我还要靠你小子带我吃饭呢。”
“那就借三哥吉言了。”李牧朝男人拱手一笑，迈步走向长廊尽头。
站在办公室门前，李牧深吸口气，整理着装，轻轻叩响办公室的木门。
咚，咚。
“进来。”屋内传来一道低沉声音，李牧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套会客沙发，一张办公桌，一套椅子，一套茶具。
昏黄的灯光下，李牧瞧见一个皮肤深黄，留着寸头，身穿湛蓝西式军装的男人。
他伏在桌案上，身前放着一个笔记本，拿着笔像是在写日记。
“二舅。”李牧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过去。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侧过脸颊。
当看到男人脸的瞬间，李牧瞪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四十来岁，五官分明，额前一片油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二舅，是姜闻？
李牧完全处于眩晕状态，脑瓜子嗡嗡作响。
姜小军就是姜闻，姜闻就是姜小军？！
第四章没有我，对您很重要?
天黑了。
房间内亮着昏黄的灯光，看上去有些诡异。
李牧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姜闻则是抱着膀子，屁股抵在长桌的一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李牧，看上去像是老师审视学生。
李牧被姜闻盯得不自在，跟个二愣子似的对着他憨笑。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他原以为，自家二舅就是个小导演。
他想象的剧情是，凭借自身的形象和演技，好好在二舅面前显圣一波，然后二舅震惊佩服，非要逼着自己给他演男主角。
现在好了，完全被人家拿捏了啊。
姜闻打量了李牧一阵，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妈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现在一口气爬五层楼气都不喘，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李牧站了起来，跟汇报一样和姜闻回答。
“不用紧张，你坐。”姜闻笑着摆摆手，示意李牧坐下，回忆起往事，“我和你妈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后来她去了南方，我们也就疏远了。”
李牧重新坐下，点了点头。
姜闻拿起李牧的简历，对准上面信息一一核对：“李牧，北京电影学院07级表演系本科生，在读时长两年半，特长是唱跳，Rap、和篮球？”
“略懂，略懂。”李牧讪笑着回答。
姜闻依然是那副严肃的面孔，随意问了李牧几个问题。
“你说你之前没拍过戏，对吗？”
“是的。”李牧点点头，又补充道，“就演了一部小话剧，学校的作业。”
“那你喜欢什么电影，或者喜欢什么风格导演？”
李牧嘻嘻一笑：“《芙蓉镇》、《鬼子来了》、《寻枪》、《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灿烂的日子》…，最喜欢的导演就是您这样的导演。”
姜闻一拍桌，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牧也跟着大笑。
接着，姜文忽然把脸一板，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李牧顿时不嘻嘻了。
不得不说，姜闻的脸真的很具有威慑力。
他一直感觉这二舅有点怪，忽冷忽热的，让李牧摸不着他的脉。
二人对视片刻，姜文又继续往下问了：“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作为一个演员，是你的演技对我重要，还是你的自身形象对我重要？”
“演技。”李牧脱口而出。
“不对，再想想。”姜闻摇了摇头。
“总不能是脸吧？”李牧惊了，他寻思一个演员不靠演技吃饭，难道靠脸吃饭啊，那不是和后世那些玩饭圈的小鲜肉一个样了。
让李牧摸不着头脑的是，姜闻又郑重的摇了摇头。
不是选择题么，怎么都不对？！
李牧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盯着姜闻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寻答案，二人这样对视着，李牧忽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说道：“没有我，对您很重要？”
姜闻两眼一亮，这个答案不错。
但一想到这是自家外甥，姜闻立刻收敛了笑意，语重心长的劝道：“外甥，老舅跟你说句实话。
这部剧里没有适合你的角色，整剧投资很大，哪怕是几个配角都大有来头，我是导演，但要随便加人进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是你妈让你到我这儿来，这个面子我得给。这样，这部剧你就先跟在我身边，等我之后有消息，肯定给你安排。”
李牧脸上浮现出一缕落寞。
有种中了五百万大奖，结果却告诉自己，你这奖暂时兑不了，还得再等些时间才能兑。
这可是《让子弹飞》啊，绝对是现象级的影片。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面对姜闻的条件，他也只能点头答应：“放心吧二舅，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这部剧我就先学学。”
姜闻满意的点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
说实在的，他第一眼看到李牧，就有点喜欢他。
大高个，高鼻梁，皮肤是小麦色的健康颜色，五官严正，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类型。
一眼就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
他看着李牧，发号施令道：“这样，你先跟在马三的身边，先从开始场务干。你可别小看场务，场务那是一个剧组的根基，干好了一样能在这一行吃饭。”
“明白。”李牧苦涩一笑。
场务场务，就是现场的劳务。
上到剧组的排演时间，下到每个演员的衣食住行，以及考核，通通都归他们管。
你以为这权力很大？其实屁用没有，真正的权力都在制片人和导演那儿。
不过有姜闻开口，应该能混个场务头头吧。
姜闻见他答应，笑着拍了拍李牧的肩膀，他还怕李牧好高骛远，不肯干场务呢。
他现在是越看李牧越喜欢。
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去电话。
很快，之前那名叫做“三哥”的中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他先是朝李牧一点头，接着朝姜闻讨好似的一笑：“姜导，您找我。”
姜闻点点头，指着李牧说：“这个人是个好苗子，剧组暂时没他的戏份，我就先让他跟着你干干，你带着他，尽快让他熟悉剧组。”
“哟，这么好的演员胚子，跟我干这脏活不是白瞎了？”三哥惊讶道。
“让你带着你就带着，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姜闻有些不耐烦，“记住，也不要给他什么优待，正常场务怎么带就怎么带。”
三哥乐了，您在这点我呢。
您都这么说了，谁还不懂事儿啊。
李牧也笑了，还是二舅好哇。
房间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轻松愉快。
姜闻看了眼时间，挥手赶人：“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带他去酒店先住下。先告诉他一些剧组注意事项，剩下的让他慢慢看，慢慢学。”
“姜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带小兄弟。”三哥郑重点头。
李牧道了一声“姜导再见”，跟三哥一起走出姜闻的办公室。
一走出办公大楼，李牧只觉浑身轻松，只听他笑着讨好道：“三哥，以后兄弟就全靠你罩了，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三哥呵呵一笑，拍着李牧肩膀打趣道：“你小子别和我装，这部剧投资多大的，陈昆都只能演配角儿。姜导还单独面试你这么个生瓜蛋子，你小子面子不小呐。”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一起走向剧组外的酒店。
第五章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晚上九点半。
影视城附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酒店内灯光闪烁，李牧被三哥带着，径直走入酒店的大厅，然后在前台办理了入住的手续。
“我那边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上去了，明天早上我再带你熟悉剧组。”三哥友善的笑道。
李牧懂事的一点头：“您去忙您的，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找酒店前台。”
三哥笑着拍拍李牧的肩膀，转身走出酒店大厅。
李牧感激的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前往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号是503。
李牧乘坐着电梯，很快就来到房间门口。
用房卡打开了房间。
里边的陈设让李牧不禁感慨，到底是大剧组啊。
干净整洁的大床，能够泡澡的浴缸，实木地板，从这里的窗户看去，整座影视城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李牧笑着放好热水，然后悠闲的躺在沙发上，给老妈打去电话。
“老妈，我到二舅的剧组了。”电话一接通，李牧轻松的和老妈报平安。
李牧老妈笑着说道：“去了就好，你二舅人好得很，你就在那儿和他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们老李家还能出个明星呢。”
李牧乐了，和她扯起野棉花：“您知道咱二舅有个艺名叫姜闻吗？”
“嗨。”李牧老妈埋怨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要给自己整个艺名叫‘姜闻’，原来的姜小军多好听的，小军小军多顺口，现在这名字难听死了。”
李牧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想到姜闻原名叫小军就有些绷不住。
这跟小红、小明这样的名字，其实没多大区别。
有种儿童般的可爱感。
“你笑什么。”李牧老妈在那头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李牧憋着笑回答，“那个老妈，没事儿我就先挂了，我明天就得开始工作了。”
“那好，你在那边注意保暖。”
“嗯，我挂了。”
“挂吧。”
“爱你，老妈。”
李牧温柔的说完最后一句，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脱掉衣服，享受的进入浴缸泡澡。
...
隔天早上。
李牧起了个大早，迅速穿衣洗漱后，前往剧组的工作区。因为今天是李牧第一天上班，因此他便提前了半个小时进入剧组。
从剧组的手册那得知，场务的办公地点不在那栋大楼，而是挤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棚下面。
李牧走进去时，发现里边有点儿乱。
什么人都有，道具、灯光、摄影、化妆师、群众演员中的大特小特。
李牧迈步走进去，很快就引来一阵目光。
因为他的衣服太干净了。
得，又来一愣头青。
这些人立马在心里有了判断。
李牧被这些人盯得不好意思，于是笑着看向一位女化妆师问：“姐姐您好，我叫李牧，是咱们剧组新来的场务，我想问一下我的工位在哪儿。”
“工位？！”女化妆师乐了，她指了指空地，“喏，那儿有空地方你就在那儿坐着吧”
啊这。
李牧尴尬一笑，挠了挠脑袋，这时昨天接他的王浩走了进来。
他还穿着昨天那件油腻的黑色羽绒服，左手拿着两个包子，右手还提溜着一桶大瓶的矿泉水。
一边走，一边大口啃食手里的包子。
满嘴都是油。
他也第一时间发现了李牧，于是诧异的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哦，三哥让我干场务。”李牧回答。
“场务？”王浩两眼一亮，大口吞咽下手中的包子，“算你小子好运，正好我那儿缺人手，你以后就跟着你浩哥干吧，浩哥罩你。”
你确定你能罩我？
李牧上下打量了眼王浩，满脸的不信。
王浩恼了：“你小子别狗眼看人低，你打听打听，在这京城这一片儿，谁敢不给你浩哥一个面儿。”
周围的人笑着摇摇头，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
李牧听他满嘴跑火车，呵呵笑了起来。
这家伙还颇有点阿Q的精神。
正在两人说话间，三哥在几名小弟的簇拥下，从大棚门口走进。棚内的人齐刷刷停下手中动作，从位置上站起，看向三哥打招呼。
“三哥早。”
“三哥，今天真精神。”
“三哥我这个月还有时间，有什么其他的戏，您尽管吩咐。”
这些人一改之前的冷漠，一脸谄媚的挤到三哥身边献媚。
在李牧跟前的王浩，一口吞下一个包子，擦了擦嘴，接着冲到人堆和三哥问好。
三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这些人的问候。
接着他迈开步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走到李牧面前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手册上不是写着，这儿是场务办公的地方吗？”李牧回答。
“哦，那是普通的场务，你是我的助理，办公地点和我一样，在那栋大楼里。”三哥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包括王浩在内的人调转目光，齐刷刷看向李牧。
这愣头青是三哥的助理？
这家伙，还有这来头？
对于他们这些剧组的底层来说，根本接触不到导演、制片这些核心。因此三哥这种大戏头，就是这些底层心中的神。
哪怕是三哥的助理，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大人物。
李牧谢绝了三哥的好意，笑着指了指大棚里的一块空地：“我觉得这儿办公挺好的，人多热闹，你看那有一块空地，你给我找张桌子，我就在那儿办公好了。”
三哥拧着眉头想了片刻，指着王浩吩咐：“耗子，你去给李助整张桌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归他管了，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明白吗？”
“啊？我？”王浩错愕的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啊，是是是。”
王浩立刻带着自己的小弟，搬了一张桌子放到李牧指的空地。
三哥这时把脸一板，中气十足的对着棚子里的工作人员，喝道：“马上就要开机了，都给我精神点，谁丢我马三的脸子，我就砸谁的饭碗！”
“明白！”大棚里的人齐刷刷答应。
随后，三哥交代了李牧两句剧组的注意事项，便带着人离开。
大棚先是一静。
接着，这些人跟发疯似的讨好李牧。
“李哥，你跟三哥说说呗，把我也调到大楼里去。”
“李哥今天我多买了个苹果，送给你吃。”
“李哥这是我买的酸奶。”
“李哥...”
不一会儿，李牧的胸口就堆了一捧的零食和水果。
李牧哭笑不得，真把自己当要饭的了是吧？
嗯不过，真香是真香。
“让开让开，牧哥要办公了，都回去回去！”王浩挥舞手臂，一脸激动的驱赶这些牛鬼蛇神，带着李牧回到办公桌前。
周围的人一跺脚，气恼似的转身离开。
他朝着袖子一哈气，用衣袖擦了擦凳子，谄媚的讨好道：“哥，您坐，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问我。”
李牧神色古怪的看着王浩，戏谑着打趣道：“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现在给我恢复一下？”
第六章第一天上班
剧组的大棚下。
李牧悠闲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前的方桌堆满水果零食。
瓜子、花生、巧克力、饮料、水果等应有尽有，就跟杂货铺似的。
他一边吃着零食和水果，一边用手机和张若云通话。
脸都快笑烂了。
这上班上得真爽啊。
“哟，听你这口气你在那边混得还不错啊？什么角色啊，男二还是男三？”张若云笑着打趣道。
“我现在这差事，给个男主角都不换。”李牧乐呵呵的回答。
张若云半点不信：“你就吹吧。”
李牧正要张嘴和他解释，王浩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的单子：“牧哥，这是今天咱们这儿需要安排的东西，麻烦您看一下。”
李牧示意张若云先等等，接过清单查看。
“盒饭四百份，饮料一百，摄像机租用十台，...合计三万五千六百块。”
其中盒饭和群演的工资占了大头，当然再往上的那些大腕儿的支出，李牧这个小卡拉米掺和不上。
李牧警惕的扬了扬账单，把王浩叫到耳边问道：“这盒饭怎么十五块一份儿啊，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就是在市区吃一份快餐，也只要十三四块吧。”
王浩心知瞒不过他，于是如实告知：“上面标的是十五，其实是十块。剩下的咱们这些底下的场务，和三哥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李牧不满的嘟囔道。
“七成那是三哥的，咱们能得三成，那已经是三哥看在您的面子上，单独给您分了一成。”王浩讪笑着解释，看向李牧的眼神中满是羡慕。
就光这一顿饭的盒饭，李牧就能白得两百块。
一天两顿，光盒饭一天就能捞四百块的外快，这还不算其他的。
李牧对马三心生感激，麻溜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提醒道：“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不然，我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明白！”王浩拿起李牧签过字的采购清单，前去找财务放款。
李牧恢复了之前的悠闲，刚要和张若云继续之前的话题。
只听得张若云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是说你二舅是导演么，怎么不给你安排个角色，让你干场务这种屁大点儿的事儿。”
刚才电话没挂，二人的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张若云还是听了清楚。
就订盒饭这么屁大点儿的事，有什么可高兴的。
张若云不忍心李牧这样堕落，于是着急的劝告道：“李牧，你过我这边来，保底给你安排一个有时长的配角，比你在那边干个破场务有前途多了。”
“别别别。”李牧连忙打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把场务干好了，一样能混出个人样来。”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场务有些偏见，但在这儿坐了一上午后，李牧对场务再没有半分偏见。
这可是全面发展的活儿，还能管一大堆的群众和大特小特。
比起去演什么小卡拉米好多了。
甚至像马三这种大戏头，地位堪比剧组里的副导演。
“你就堕落吧，我这就跟景公主打电话，你自己跟她去解释。”张若云是真的急了，场务就是剧组里最底层的存在，正经演员谁干场务啊。
李牧暗骂一声，然后和张若云打起感情牌：“你要当我是兄弟，就先让我干两个月场务，如果两个月不行，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投奔你。”
“最多一个月！”张若云妥协道。
“行。”
李牧答应一声，匆匆挂断了张若云的电话。
“丫的，我手咋就这么欠呢！”李牧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有些后悔，不该和张若云打电话，装这个逼。
深吸口气，李牧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因为还有一段时间开机，因此他的工作其实不算忙，主要是协调各个部门的人员。
由于大部分演员都是群众，李牧这个场务头子助理也震得住他们。
巡视了一圈，很快就到饭点。
王浩大马金刀的站在一处雨棚下，拿着大喇叭在那儿放饭。
“开饭了，开饭了！”
原本安静的群演跟丧尸一样，哗的一下涌向王浩。
“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去。”王浩连忙站在凳子上，红着脸颊威胁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抢，都给老子排队去，妈的，不骂你们是不舒服是吧？！”
群众演员讪讪一笑，立刻排好了队伍。
李牧刚想排队，这些人纷纷诧异的看向了他。
都看着我干嘛啊？
哥们吃饭一向排队的好吧。
李牧在心里吐槽，马三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朝着李牧挥手。李牧离开队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朝着马三走去。
“三哥！”李牧笑着喊道。
“怎么样，第一天干场务还习惯吧？”马三微笑着问。
李牧回答：“主要是您面子好使，我说什么他们不敢犟嘴儿，一个上午下来，除了签字和审核下面人的安排外，就坐那儿发呆了。”
“哈哈哈...你小子这是变着法骂我，说我不教你东西是吧。”马三满脸笑意的看向李牧。
李牧尴尬的咳嗽：“没这回事儿。”
“行了，正好中午有时间，咱俩好好搓一顿。”马三笑着拍拍李牧的肩膀，不容李牧拒绝的拉着他？，前往剧组外的一家川菜馆。
李牧点了一个宫保鸡丁，一个紫蛋菜花汤，马三又点了三个菜。
一个东坡肘子，一个烧白、还有一个清蒸江团。
都是硬菜。
“再给我们来两瓶啤酒。”点完菜，马三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同时笑着补充道。
“三哥，这大中午的，喝酒不好吧。”李牧有些为难。
“一瓶啤的算什么喝酒，漱漱口而已。”马三笑着摆摆手，示意李牧放宽心，“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有大事儿也轮不到你来扛。”
见他都说到这份上，李牧也不好再说。
很快，服务员把酒拿来，又送了一碟油酥花生米。
二人就着花生米，对着瓶子吹了一口，马三笑呵呵的传授经验：“其实啊，干咱们这一行，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李牧坐直了身体，示意这位前辈继续往下说。
他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的值得借鉴的经验。
“最重要的，就是要会来事儿。”马三咕咚灌了一口啤酒，“说白了，咱们这一行从上到下，上到导演，下到场务群众，都是服务行业。”
李牧点点头，导演想要赚钱，那就得把观众当爹哄。
你把观众服务开心喽，自然有大把的票子。
“咱们场务，上要对导演和那些大腕负责，下要管着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摄影、道具，大特、小特，群众演员。”马三继续说道，“如果光靠我自己一个人，那累都把我给累死了。”
“所以你得用人，会用人，用好人。”
“你得给人点甜头，用这点甜头吊着他。”
“您是说，让我把王浩收了？”李牧反应过来。
马三呵呵点头一笑：“王浩虽然有点儿势力眼，但在这一行也混了十来年，有能力，也有经验。还有这家伙是个官迷，你要是把你的权分给他，他肯定对你死心塌地。”
“那就多谢三哥提点了。”李牧感激的一笑，举杯和马三一碰。
“你我兄弟间，说这些干嘛。”
第七章请客，收下当狗
午后。
吃过午饭的李牧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回到了大棚下的工位上休息。王浩讪讪笑着，讨好的为李牧拿了一件军大衣。
“哥，天冷了，加件衣服。”王浩龇牙笑道。
李牧看着他，接过军大衣披在身上，趴在桌子上就眯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立马收他，是他想磨一磨这家伙性子。
如果一个人太容易得到某件东西，那么这个人多半不会珍惜，这是李牧不想看到的。
李牧不说雪中送炭，但也得让这家伙天天念着自己的好。
他想着这些，在酒精的催发下，很快就昏睡过去。
等他再睁开双眼，已经是下午了。
今天天气有点阴沉，李牧抬眼一望，一众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王浩在一旁调度。
李牧掀起军大衣，去洗了把脸，精神抖擞的巡视剧组。
王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一脸讨好。
“哥，您看这么点儿小事儿，您还亲自去，您交给我去就好了啊。”王浩谄媚的说道。
李牧朝他招了招手：“下午陪我把剧组都走一走，我认认人。”
“得嘞。”王浩麻溜的一笑，立刻跟在李牧旁边，陪着他巡视剧组的外围地段，“咱们的工作就是安排这些演员的衣食住行，协调上面和下面的人事。”
王浩显得十分热情，一边走一边介绍。
“您是三哥的助理，依照着您的级别，这些群众大特小特都归您管。剧组的工作人员的话，各个组中的小虾米，同样也得归您调遣。”
“当然那些组长、副组长，咱们是管不了的。”
李牧点了点头，和他走到一处摄影棚前站好：“对了你说咱们剧组，现在有多少人来着？”
“光您手底下的群众和大特小特都有三四百，这还不算其幕后的工作人员，如果全算上，恐怕得有上千多人。”王浩如数家珍的回答。
上千人？
这还没开机呢。
真要开机，人数不得更恐怖？
李牧啧了啧舌头，转头看向王浩，王浩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李牧不禁有些好笑：“你这样，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你还是以前咋样现在就咋样吧。”
王浩脸瞬间绿了，连呼不敢。
李牧哈哈大笑，大步继续往前巡视剧组。
王浩擦了擦脸上的汗，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当天李牧在王浩陪同下，将整个剧组转了一圈，灯光组、道具组、美术组、特效组的小头头都见了个遍。
算是简单的混了个脸熟。
所有人都知道，三哥来了个小助理。
很年轻，也很好说话。
当天晚上，李牧一脸疲倦，回到自己的酒店躺下。
现在李牧总算明白，姜闻为啥要让自己干场务。
这丫的就是一小导演啊。
难怪，三哥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他从王浩那里知晓，三哥不光干场务，还是京城这一片最大的一个戏头，导演要找什么演员都是从他这儿找。
每年光抽群演和剧组的钱，都比一般的小导演还赚得多。
没办法，这钱一般人还赚不了。
正在李牧躺着休息时，手机忽然响了。
是三哥发来的消息。
“你那份，我按月给你结。”
李牧笑容满面，回答道：“谢谢三哥。”
回复完三哥，李牧浑身畅快，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躺进放满热水的浴缸当中。
...
之后一连三四天，李牧都带着王浩在剧组转悠。
短短三四天的功夫，李牧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都记了下来。李牧不得不承认，年轻的脑袋，比起老年人的脑袋记忆力就是好。
这天早上，李牧照常走到自己的工位。
“牧哥早。”
“早啊，李助。”
“早上好，李牧老师。”
“李牧老师今天又帅了哦。”
工作人员纷纷热情的和李牧打招呼。
李牧微笑着挥手回应：“早，你们也早。”
说着，李牧来到自己的工位上坐好。
王浩早在李牧的工位前站着，他手中拿着一张清单，见到李牧过来，立刻规规矩矩的放到他的桌上：“牧哥，这是咱们今天的工作安排，麻烦您过目一下。”
“盒饭两顿、摄影机租赁，协助道具组外景布置、选五十名群众演员...”李牧一目十行的扫视着，对王浩的表现也越来越满意，“嗯不错，你现在越来越有副导演那派头了。”
王浩也和李牧熟络起来，借机献媚道：“那牧哥您就是导演。”
李牧乐了，拍电影么，他还真有这想法。
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他觉得当演员远没有当导演来得爽，抛头露面不说，赚得也没导演多啊。
至于灵感？那直接“抄”不就行了么？
不对，应该是借鉴。
连路川什么的都能拍电影，他为什么不能拍？
哦，他有爹。
可自己也有义父哇。
李牧打定主意，等在姜闻这里偷师成功后，自己出去拍电影。
“耗子，如果哪天我真拍电影，一定把你给带上。”李牧笑着为王浩画起大饼，王浩呵呵笑着，不过脸上表情却丝毫没有把这事儿当真。
一个菜鸟拍电影？
那不是玩呢嘛！
李牧知道他不相信，于是也不多纠缠，只说起王浩最关心的事情：“离开机也没几天了，开机后大家都有得忙，这样正好今天晚上大家都有空休息。
你把摄影组的老赵，美术组的小美姐，灯光组、特效组的几个都叫上，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王浩两眼一亮，朝李牧投去试探性的目光。
李牧笑着一点头，示意他安心。
王浩激动的涨红脸颊，“哎”了一声，红着眼圈走出大棚外。
晚上。
剧组不远处的一家川菜馆内。
李牧、王浩、以及五六名剧组的小头头，环绕着一张圆桌坐好，桌上摆满珍馐佳肴。
因为马三在陪着那些大腕，因此李牧也没打搅他，只请了这么几个小头头。
“哟，李牧老师今天要大出血了啊。”几人中唯一的那名年轻女性笑着打趣道。
“小美姐，您就别打趣我了，再说我就走了。”李牧作势要起身。
“行了行了，都别废话了，都动筷子吧。”最年长的那名中年呵呵的打起圆场。
“先别忙。”李牧挥手打断了他，然后拉着王浩站了起来，“今天这顿饭，其实是替王浩准备的，以后你们摄影组、道具组这边的场务我就分给王浩去管了。”
“王浩，你好好干！”
王浩红着眼圈，感激的看向李牧。
几名小头目面面相觑，愣了片刻，其中两人笑道：“那以后还请王哥，多多关照了。”
王浩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表面上一脸的谦虚。
只不过从他的神态当中，李牧隐约看到了些许的骄傲和得意。
这天晚上，王浩喝了很多。
最后还是李牧叫了个车，把喝得烂醉如泥的王浩，送回到住处。
第八章现场火拼，李牧暴走。
新一周了。
办公大楼重新恢复活跃，不停的有人走进走出，李牧夹着报表和清单，脚步轻快的走进办公大楼，轻轻叩响了三哥的门。
咚咚咚。
“进来。”三哥在门里喊道。
李牧面带笑容，推门走了进去：“三哥，这是上一周的剧务事项，我都记了这上面。哦还有这一周的，我也都记了下来，您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的，我好去改。”
三哥见到来人是李牧，笑呵呵的从办公椅上站起，招呼他到会客沙发坐下。
端起一壶刚泡好的热茶，为李牧倒了一杯，然后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这几天还适应吧，那些小崽子有没有不听你招呼的？”
李牧接过热茶，小啜了一口，接着把茶水放回茶几，笑着回答道：“有三哥您的面子在，他们哪敢不听我差遣，都恨不得巴结我呢。”
三哥呵呵笑了起来，赞赏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李牧跟着一笑，顺势把报表递给三哥。
三哥翘着二郎腿接过，粗略的扫了眼里边内容，反手把清单扣在茶几上，点评道：“很细致，没有什么缺漏的地方，就这样做吧，里边的小细节再慢慢调整。”
二人坐在沙发上，悠闲的说着小话。
李牧越来越喜欢和三哥说话，跟他说话，是真的很舒服。
“对了，姜导昨天还问了我，问你干得怎么样了。”三哥眨眨眼，笑呵呵的说。
李牧来了兴趣：“那三哥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只有一个好字来形容了。”三哥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人家都背地里管我叫阎王爷，管你叫活菩萨，要再让你干下去，我都得失业了。”
李牧讪笑着没有说话。
他就是好说话了些，为他们多争取了些劳保以及福利，没想到就成这样了。
“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三哥忽然脸色一沉，郑重提醒道，“不要太好说话了，干咱们这一行，如果太好说话，别人就会以为你是个软柿子，逮着你欺负。”
“明白。”李牧点点头。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说话，而是只要不是大问题，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
没必要为了那么点无关痛痒的事情，就死抓住人家和别人过不去。
三哥还想再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过电话。
等听到来人的话，脸一下就黑了，只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道：“嗯嗯嗯，好，我马上亲自去处理，您放心，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李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问道：“怎么了？”
“妈的，一个屁大点儿的大特，跟王浩干起来了。”三哥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外走，“你在这儿等着，我处理完就回来。”
“什么？那我也去！”李牧刷的站了起来，跟在了三哥后面。
办公大楼距离放饭的地方，差不多有两公里左右，李牧和三哥一行走了十来分钟，这才赶到闹事的地点。
远远望去，乌泱泱一片的人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
里边还传来叫骂声。
“魏老二，我日你娘，你今天要是不打死老子，你就是老子养的。”
“我草尼玛，你不就是个狗腿子吗，神气你马呢！”
外围的群众纷纷挥拳，在一旁大声拱火。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干什么！都他娘的干什么？！要造反是吧？！”三哥怒了，粗着嗓子咆哮道，“都他妈的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都给老子滚蛋！”
被三哥这一吼，一众群演立刻散开，为李牧等人让开了道路。
泥地上，王浩蓬头垢面，满嘴血红，口鼻里不停的有鲜血渗出。
一名身材魁梧，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正揪着他的衣领，一个沙包大小的拳头挤在王浩脸上。
王浩嘴硬的笑着，露出一排带血的牙齿。
李牧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愤怒的扯开壮汉的手，把王浩从他手中拉出，关心问道：“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王浩“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摇头道：“没事儿。”
“怎么回事？”李牧又问。
王浩看着李牧，指着壮汉说道：“我放饭放得好好的，这王八蛋非说不吃盒饭，要拿剧组的工作人员的饭，我不给他拿，这王八蛋就动手。”
说完，王浩又不忿的吐了一口血沫。
李牧闻言转过身，目光冷冷的盯着壮汉问：“是这样吗？”
李牧个子很高，裸足都有一米八五，再加上他经常撸铁，看上去比那壮汉还要有压迫。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李牧都脸上挂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会儿李牧冷着脸颊，着实让所有人都一寒。
壮汉被李牧盯得不自在，吞咽口唾沫后，嘴硬道：“是又怎样，是这家伙狗眼看人低，老子是演员不是什么群众，天天让老子吃盒饭，老子揍他怎么了？”
“大特、小特、群众在这里都是群众演员。”李牧咆哮道，“真把自己当个角了？要耍大牌，跑别地儿耍去，这儿是老子的地盘！”
王浩是他的马仔，执行的也是剧组的规矩。
现在被打，李牧感觉抽的就是他自己的脸一样。
他每说一句，音调都会往上高半调，最后几乎完全是嘶吼出来。
壮汉恼羞成怒，阴阳怪气道：“哎哟，你说老子耍大牌？那老子今天耍耍大牌，来来来，爷爷倒要看看，你能把你爷爷怎么样？！”
“别以为有钱了不起，剧组这么多，老子大不了不在京城混了就是！”
李牧笑了，是那种渗人的笑。
“浩子，打电话报警，待会儿咱们去验伤，先做个全身体检，医生问你你就说脑袋疼，多做几项检查，反正有人掏钱。”李牧朝王浩吩咐道。
王浩立刻捂住脑袋，装作十分痛苦的打起电话。
壮汉慌了，他们这一行最忌讳和执法人员接触。
连马三也拧着眉头上前，在李牧耳边提醒道：“不要闹这么大，能私了就私了，不要让官方插手咱们剧组的事情来。”
李牧话风忽然一转，指着壮汉说道：“好，今天我给三哥一个面子。耗子，他打了你多少下，你给我扇这家伙几个耳光，他敢还手咱就报警。”
“老子找人捞你。”
李牧的话音刚落，王浩就小跑到壮汉面前，狰狞着五官，抡圆了巴掌扇向壮汉的脸颊。
“啪”的一声。
壮汉的半边脸颊上，印出五个血红的五指印。
壮汉满脸愤怒，刚想还手，就被李牧那吃人的目光瞪了回去。
“啪，啪，啪...”王浩使出吃奶的力气，抡圆了手掌，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向那名壮汉，两只细小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第九章鲁迅：这话我真说过。
太阳出来了。
但在太阳下的人却依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反而觉得脊背发凉。
只见王浩满嘴是血，抡圆了巴掌，狠狠抽向身前比他高的那名壮汉。壮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盯着王浩，满脸的不服气。
“啪！啪！啪！”
上百人的广场上，只剩下耳光的清脆声响。
李牧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妈的，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真是看老子好说话，就使劲儿欺负老子是吧，见到自己人被打，你们TM不帮忙就算了。
还在旁边拱火起哄。
李牧恨不得一人给这些看戏的家伙一巴掌。
正恼怒的想着这些，王浩手中动作停了，擦了擦嘴上的血，朝着李牧说道：“打完了牧哥。”
李牧挥手示意王浩下去清理伤口，自己则是转身盯着那壮汉：“滚吧！现在咱俩扯平了，这剧组你也别待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壮汉吐了口血沫，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剧组外走去。
众人望着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壮汉，顿时不寒而栗。
这位看着和煦的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啊。
马三走到场中，指着看热闹的人怒骂道：“你们TM的是猪啊，看见人打起来来，不知道劝架，非得要打死个人你们才高兴是吧？”
众人一脸羞愧，纷纷低下脑袋。
“看热闹的一人扣一天工资，再有下次直接给老子滚蛋！”
群演和工作人员脸都绿了。
尤其是群演，辛辛苦苦一天不就为挣点辛苦钱么。直接罚一天工钱，他们这一天白干，别提有多心疼了。
李牧这时和马三商量道：“三哥，罚一天有点儿过了，要不罚半天吧，这些人也不容易。”
群演眼前一亮，纷纷感激的看向李牧。
马三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众人，指着李牧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牧哥，你们TM的就是这么回报人家的？！”
“谢谢牧哥。”群演和工作人员齐声喊道。
李牧恢复平静，招呼小弟收拾了下地上的血迹，转身和马三走向办公大楼。
...
重新回到沙发坐好。
马三看着李牧悠悠感慨道：“好人全让你做了，坏人都给我做了。”
李牧一改之前的暴戾，笑呵呵的为马三倒了杯茶水，示好道：“都是些苦命人，能不为难就不为难吧。再说王浩也出了气，那家伙也吃了处罚，就这样了事对大家都好。”
马三呵呵的点头，他对李牧刚才的应变也很满意，
既树立了他的权威，又让手下人对他感恩戴德，这样的手段着实不错。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这愣头青要报警呢。”马三打趣道。
李牧不屑的摆摆手：“这么点破事儿报个屁的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点小事也去麻烦帽子叔叔，男人有男人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刚才说报警，纯粹是吓唬那壮汉。
正如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如果你要直接开窗，那么他们多半不会同意。但你如果要把屋顶都给掀喽，那他们大概就会同意开窗了。
马三脸上笑容更甚了，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是越来越像个老油条了。”
“都是三哥教得好。”李牧笑着回答。
二人正说话间，三哥的电话响了，三哥示意李牧安静，接着接通了电话，恭敬的回答道：“嗯对对对，都处理好了，没什么大事儿，小牧处理得很漂亮。”
“对，他现在就在我这儿。”
“现在吗？”
“好，我这就叫他上去见您。”
三哥说完，挂断电话看向李牧。
“走吧，姜导要见你，你认得路，自个儿上去。”三哥笑呵呵的说道。
“哎，好。”李牧从座位上站起，朝三哥深深鞠躬，接着走出三哥的房间。
...
姜闻办公室。
一张长桌，几把椅子。
姜闻抱着膀子坐在靠椅上，神色轻松的仰视着李牧，听他汇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大特耍大牌，和我手底下的场务发生了些摩擦，我把惹事那人给开除了，这事儿就到这儿结了。”李牧站得笔直，语气铿锵的和姜闻汇报。
姜闻松开膀子，又问：“听说你今天都差点儿跟人动手了？”
“咱是文明人，动嘴不动手。”李牧笑笑。
姜闻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头提醒道：“这种事情，在剧组那是很常见的事情，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我希望你今后都能跟今天一样冷静。”
“明白。”李牧灿烂一笑。
“行了，别在那儿杵着了，找个位置坐吧。”姜闻摆摆手，招呼李牧坐在自己前面，“你来剧组也有个六七天了吧，怎么样，和学校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李牧看着姜闻，笑着回答：“区别大了，比在学校的时候严苛多了。”
在学校，老师至少不会人身攻击，很少发布命令般的指令。但在剧组，你不会或者把事情给办砸了，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被人踹掉。
如履薄冰。
姜闻笑了，拍着李牧的肩膀说道：“剧组花的都是真金白银，你在学校，一个镜头偶尔有瑕疵，老师顶多可能就是批评你几句。
但在电影里，你一个失误，整个剧组可能都得陪着你一起为失误买单，所以我们必须做到精益求精。”
“我明白。”李牧回答。
简单的叙事后，李牧故意把话头让电影上引。
《让子弹飞》这部剧是根据小说《盗官记》改编，主要讲述少年张牧之被豪绅迫害，上山为匪，最后买官儿当县长的故事。
姜闻在以上的事例上，进行了改编。
李牧转悠半天，讪笑着和姜闻提议道：“二舅，要不您再加一个马匪吧。
您看啊，您的电影到最后都是一个人，您再加一个马匪，到时候让这马匪跟您一起回山里。”
“这样的结局，比你一个人回山里，寓意更好。”
说完，李牧巴巴的望着姜闻。
姜闻若有所思的一笑，摇了摇头：“不行，别的地方可以改，这结局是半点改不了。如果改了，我这电影就变了味，不是原来的那个意思。”
“合着，您是为了这碟醋，专门包的这饺子啊！”李牧惊呼道。
姜闻尴尬的咳嗽，岔开话题道：“行了行了，先别聊电影的事情，我这儿还有个人，你明天去帮我把他接到剧组来。”
“接谁？”
“葛优。”
“得勒，二舅。”
第十章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第二天早上。
九月底了，天上飘着丝丝细雨。
李牧开着富婆给的奔驰S350，缓缓在高铁站的停车位停下，开门下车，快步走到高铁站的出口，等候葛大爷出现。
王浩昨天被打，李牧给他算了工伤，还单独放了几天假。
因此，今天只有李牧一个人来接葛大爷。
不过这也正合李牧的心思，能和葛大爷套近乎的机会不多。
今明两年可以说是葛大爷的爆发期，在《让子弹飞》拍摄期间。葛大爷还拍了《赵氏孤儿》、《非诚勿扰2》。
足见葛大爷影响力之大。
李牧这么想着，瞥了眼大厅上方的电子屏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葛优的高铁差不多还有四十分钟到达。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腕儿呢，自己这个小喽啰，只能提前在这等着。
眼看时间还早，李牧找个座位坐下。
刚一坐下，手机就响了。
是王浩打来的电话。
李牧没有犹豫，接通了王浩的电话。
“牧哥，你接到人了吗？”王浩关心的问。
“还没呢。”李牧摇摇头，接着关心道，“剧组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了，你就安安心心把伤养好，过几天开机，你想休息我也不让你休息。”
王浩呵呵笑道：“早没事儿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没事儿也得休息，工资又不少你的。”
“谢谢牧哥。”
王浩憨厚的笑道，李牧一本正经的回复道：“咱俩客气什么，还有你以后别叫我牧哥了，我听着怪怪的，你叫我李牧就好。”
“那我叫您李牧老师？”王浩试探道。
“哎呀，行吧行吧，随便你喊什么。”李牧不耐烦的敷衍着，然后再次着重提醒道，“我马上就回去，你给我好好休息，明白吗？”
“嗯。”王浩哽咽着答应道。
李牧立马挂断了电话，心里唏嘘万千。
说实在的，李牧对王浩的第一印象不算好。
邋遢、势利眼，一脸尖嘴猴腮，从面相上看就给人一种狡黠奸诈的感觉。
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李牧发现这家伙是真抗造。
干活那是没得说，整天都跟打鸡血似的。
有他在，李牧根本就没感到什么强度。
“这家伙，还真不错。”李牧想着，在座椅上呵呵笑了起来，双眼一眯，靠在座椅的椅背上，闭目养神打发时间。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
机场语音播报葛优的车次抵达，李牧从椅子上站起。
走到大厅出口，按照姜闻给的号码给葛优打去电话。
“葛大爷，我是姜导派来接您的，我就在高铁出口的电子显示屏下边。
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下面黑色休闲裤，手里还举着咱们剧组的牌，您出来就能看见我。”李牧自报家门道。
“哎，好。”葛优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
李牧忽然看见一人朝他走来，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五官清奇，蓄留着一撇八字胡。
头戴米奇色的礼帽，上身是一件浅白色偏黄的长衫。
跟个电影里的汤师爷似的。
不是葛优还能有谁？
哟呵，这就扮上了？
李牧感慨一声，主动迈步上前迎了葛优几步。
伸手和葛大爷问候道：“葛大爷您好，我是李牧，是姜导派我来接您的。”
葛大爷两眼一闪，朝李牧竖起了大拇指：“嗯好名字！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赵国名将，令尊看来是对你大有期望啊。”
李牧乐了，这老顽童说话还怪好听的呢。
“我观葛大爷风度亦是不凡，您此番风度，就好比那大风起兮云飞扬！”李牧眨眨眼，同样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葛大爷哈哈大笑。
二人一番商业互吹，李牧带着葛大爷，前往自己停车地点。上了车，李牧见葛大爷平稳坐好，一脚油门直奔影视城方向而去。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高速上。
李牧一脸轻松，神色自若的开车往前行驶着，葛大爷施展“葛优躺”，跟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后排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和李牧聊天。
“小牧，我怎么叫你应该没问题吧。”
“那可太行了啊，葛大爷。”
“别大爷大爷的叫，多老啊。”
“那我管你叫什么？”
“叫哥，显年轻。”
李牧被口水呛得咳嗽，为难道：“这不好吧。”
葛优和姜闻那是称兄道弟，他管葛优叫哥，那不是自己长辈分了么？
二舅找什么呢？兄弟帮你找！
李牧想想都觉得刺激。
葛大爷心情正好，也乐意和李牧这个年轻人开玩笑：“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个称呼么。我第一眼看见你呐，就觉得和你有缘分，你叫我声哥也不亏。”
“大哥！”李牧厚着脸皮喊道。
“哎。”
“大哥。”
“嗯不错，是这么个意思。”
车内气氛变得热烈，李牧也有点嗨了。
丫的，反正葛大爷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呢？
二人简单活跃气氛，葛大爷开始问起李牧在剧组的工作。
李牧如实的回答，葛大爷笑呵呵的问道：“你不是北影的学生么，怎么干起场务来了。”
“嗨，这不是姜导没看上我吗。”李牧有些落寞道。
葛大爷明白了，一改之前的戏谑，安慰道：“这部剧是你家导演，打磨了很久的剧本。不管是从制作，还是演员阵容，都是顶尖级别，所以严格些也是正常。”
“大哥，我觉得我干这也干得挺好的。”李牧笑笑。
“有什么好，不就是个伺候人的差事儿吗？”葛大爷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后悔了，连忙为自己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还年轻，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看着眼前。”
“听大哥您的，干完这部剧就不干了。”李牧哈哈大笑着回答。
二人说话间，下了高速。
倏地，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李牧侧翼杀出，李牧连忙踩下刹车，但还是迟了些，车子“砰”的一声，撞上那辆黑色迈巴赫的后备箱。
奔驰的车身晃了一下，葛大爷哎哟着被晃翻在地。
李牧刚想查看葛大爷的情况，迈巴赫车主已经下车，指着车里的李牧怒骂道：“你TM的会不会开车啊，这也能撞上，你开个破奔驰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第十一章六子，你来真的?
李牧也火了！
妈的，你自己忽然从侧面杀出来，你TM的全责好吧。
他一把拉开车门，黑着脸冲了出去，看见迈巴赫的车主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穿着一件黑色Zegna休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
耳朵上架着一副路易威登的墨镜。
一看就十分有派头。
迈巴赫车主一看李牧还敢下车，一把揪住了李牧的衣领，把脑门贴在李牧的脑袋上，气焰嚣张的骂道：“你TM的想死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找人弄你。”
李牧手肘一肘，青年哎哟吃痛，捂着肚子松开了李牧。
见自己吃了大亏，迈巴赫车主更怒了，哗的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掏出一只高尔夫球杆，怒气冲冲的砸向李牧的面门。
李牧惊了一跳。
这要是被砸中了，自己少说都得破相。
他连忙一个侧身躲闪，高尔夫球杆带起尖锐的劲风，从李牧的肩膀一寸的位置滑落，“哐当”的砸在了李牧奔驰前侧车盖上。
车盖立刻凹陷下去一寸。
李牧心都在滴血！我草你妈的，那不是老子的车啊！
你让老子怎么跟车主交代？
想到这里，李牧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在燃烧。
迈巴赫车主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张狂的大笑着，手臂一挥，再度将高尔夫球杆挥向李牧面门。
李牧蹲身躲闪，趁着迈巴赫车主重心不稳，反抱住他的腰，手肘一顶他的小腹。
迈巴赫车主“哇”的大叫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应声落地。
再一用力，李牧把他扑倒在地上。
身体反转过来，双手从迈巴赫车主的腋下穿过，锁住他的胳膊，膝盖抵住迈巴赫车主的小腿，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我草你吗！”迈巴赫车主红着脸大骂道。
“你装你吗，跟你爷爷耍横，你还嫩了点儿！”李牧完全被怒火填满，也不管这车主是哪位神仙，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迈巴赫车主晃动身体，疯狂的大骂着。
墨镜脱落，整张脸也完全暴露出来。
很年轻，看着比李牧大不了几岁，原本的五官看上去很柔和，可此刻却一脸凶悍，呈现出一种狰狞的扭曲，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好眼熟！
李牧又趴下仔细的看了看，记忆逐渐重合，越看越脸熟，最后李牧瞳孔骤然一缩。
这TM，是六子？
张果立的那个儿子？！
六子这时依然在挣扎着：“放开老子，放开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惹了老子，小心老子找人弄死你个王八蛋，放开老子，放开老子！”
一辆大奔和一辆迈巴赫停在路上，再加上六子的叫喊，立刻引来了一大片的注意。
周围的人停下车，纷纷将目光落到两人身上。
很快，收到消息的交警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李牧把六子按在地上，狠狠的瞪了眼李牧，严肃的警告道：“放开。”
“哦，好。”李牧连忙松开六子。
结果刚一松开，这家伙竟然当着交警的面，再度朝李牧扑来，李牧抬脚重重一踹，一脚把六子踹翻在地。
六子疼得龇牙咧嘴，捂住小腹，一脸凶狠的看着李牧。
交警眉头一拧，显然不喜欢六子的这做派。
“怎么回事？”交警问。
李牧闻言，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是他先动的手，第一下我没还手，后来我看他可能是脑子有问题，就把他按地上了。”
“我有问题你吗。”六子怒骂道。
李牧怒上心头，抬起脚就要踹过去，六子被吓得下意识举起双手，格挡在身前。
结果李牧那一脚却没许久没有落下，六子缓缓的挪开了胳膊。
就看见李牧笑容满面，跟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六子当即怒了，挣扎着爬起就要和李牧分个公母。
一旁的交警指着六子鼻子骂道：“干什么！干什么？！非得闹到警察局去是吧？你违规超车，还打人，你还有理了？”
六子一听警察局，立刻怂了。
他吸溜吸溜了鼻子，有意识的和李牧几人拉开距离。
交警见六子安静下来，也不再扩大事态，而是看着李牧宣布了判决结果：“迈巴赫全责，走不走保险看你自己，该他赔你多少，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李牧看了眼凹陷下去的车壳，点头答应。
还好他踩刹车踩得及时，车子受损情况不算严重。
这不幸中的万幸，要是大修的话，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见景恬。
交警也不废话，麻溜的出具了一份《责任事故认定书》：“那好，既然你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李牧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交警。
交警接过，走到了六子的身边，将责任事故认定书递到他面前：“我看了下奔驰的行车记录仪，你忽然从后面超车，对方有明显的刹车迹象，你全责。”
“那他打我怎么算？！”六子咬牙切齿，指了指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颊。
交警乐了，你自己上去打人，被人家反打，现在还在我这儿叫屈来了？再说这事儿也不归他管呐，叫你去局子里你又不肯去。
“这我管不着，你们要是还有什么纠纷，自己去法院上诉好了。”交警摆摆手，“不过我得提醒你，像你这种情况，法院很有可能都不予受理。”
六子暗道倒霉，朝李牧吐了口唾沫，狠狠的走上前车离开。
李牧也拉开车门上车，坐回到驾驶位。
车内，刚才趴在地上的葛大爷慢慢站起，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牧这才想起，车内还有这一位呢，于是笑着安慰道：“没事儿了大哥，我都处理好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火气重，但出门在外，凡事还是忍让一些好。”葛大爷语重心长的劝道，“能开这种车的，背后多半有人。”
“你知道，你打的那人是谁吗？”
“不就是张果立的儿子么，被中戏开除的那个。”李牧满脸不屑。
“你知道还这么往死里打？你不知道他和你一个剧组啊。”
“我已经留手了。”
葛大爷无语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算了算了，打了就打了吧，以后别招惹他就是。开车开车，刚才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够呛，早点儿到剧组，早点儿休息。”
李牧笑着答应，一脚油门重新出发。
第十二章人没事儿就好。
下午两点。
李牧把葛大爷接到剧组，自己则是把车开到剧组附近的一家4S店。
几名工作人员起身上前，一番检查过后，一名年长的工作人员给出了修理方案。
换发动机？！
老子就TM的就是车盖被砸了下，你让老子换发动机？
这就是定责给六子，他也不认呐。
李牧一把将修理方案扔在了地上，指着年长的工作人员说道：“我TM的告诉你们，我二舅是央视的记者，信不信给你们都挂到3.15晚会上去？！”
几名工作人员当场怂了，你早说啊。
“呵呵，其实发动机也就是轻微有点问题，我们重新看了一下。”年长的维修人员一脸汗颜，重新组织了语言，认真说道，“前侧有个灯坏了这个得换，车盖凹了下去，也得换。”
“您看您是要原厂的配件，还是副厂的配件？”
“原厂的多少钱？”
“都换的话，加上维修费差不多六万六。”
“你怎么不去抢？！”李牧眼皮一跳。
维修人员这下急了，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这真没坑您，不信您自个儿出去问问，都这个价，我敢说我们已经是这一片价格最便宜的了。”
“行吧，那就六万六吧。”
“得勒。”
“那大概需要几天能修好呢？”
“正常来说一个星期左右，主要是我们这儿没您的车盖，不然我们今天就能给您换好。”工作人员憨笑着回答，一脸讨好道。
李牧点了点头，目光冰冷的郑重提醒道：“我告诉你，别给我耍花样，要是发现你换我车子的零件，我让你们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看您说的，我们是正规的店，不是那种小作坊。”中年维修人员赔笑着摇头。
李牧嗤笑一声，留下联系方式后走出4S店。
...
傍晚了。
李牧酒店房间。
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李牧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后，给景公主打去了电话。
这车到底是人家的，现在要修，他无论从哪方面都有义务告知车主。
大概等了三十秒，电话接通了。
“哟，你这大忙人今天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景公主语气娇俏的打趣道，其中还充斥着一丝浓浓的哀怨和责怪。
李牧尴尬的咳嗽：“那个，那个今天我去接人，车不小心追尾了...”
“你人没事儿吧？！”李牧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那头关心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都老司机了。”李牧摇摇头，“是那个傻叉忽然超车，交警判了他全责，不用走你的保险...”
“你人没事儿就好。”景公主长松口气，又道，“车子拿去修的话，那你现在不是没车开了？要不我让我家司机把家里那辆闲置的A6给你开？”
咳咳...
李牧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
听听，听听，这TM说的是人话吗？
闲置的A6。
“不用不用，剧组有车，而且也就那么几天时间。”李牧笑着摆手拒绝。
景公主“哦”了一声，接着又问起李牧在剧组的事情。
李牧一番胡编乱造，景公主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无奈的叹息道：“真羡慕你，在这边也能有这么多朋友，我在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好无聊啊。”
“咱们不是朋友吗？”李牧呵呵笑道。
“只是，朋友吗？”景公主声音一缓，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李牧整个人都僵住了。
愣在那里，没有回话，电话那头的景恬也安静下来。二人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一样。
“喂，你人呢？”景恬先开腔道。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喂喂喂喂，你说话啊。”
“不会是追尾把脑子撞坏了吧。”
景恬大咧咧的闹着，李牧一句话都没回。
这时李牧忽然听到，景恬那边有人叫她，她连忙答应一声，然后朝李牧说道：“胆小鬼！我有事儿先挂了，等我有空了再去你们剧组看你。”
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阵电磁音传入耳朵里，李牧身体靠在沙发上，神色复杂的闭上双眼。
当天晚上，李牧失眠了。
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亮，才堪堪入梦而去。
结果没多久，迷迷糊糊的李牧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就听到王浩兴奋的喊道：“牧哥快来啊，今天港岛那边的人也到了，发哥，刘佳玲他们全到京城了，今天就能到剧组。”
“导演让咱们准备。”
李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说了句“马上就到”，然后迅速穿衣洗漱。
...
上午九点。
让子弹飞的剧组。
剧组临时搭建的大棚下，人头攒动，喧哗如潮，一个接一个的工作人员走进走出。
看上去既着急又兴奋，好像是在期盼什么东西一样。
李牧也忙碌起来。
只要忙碌，就能让他忘记那些烦恼。
他站在自己的工位前边，看着眼前四五名小头目吩咐：“港岛那边的人大概今天下午一点左右到，一共八十多号人，导演会亲自去迎接。”
“咱们留守，确保他们的住行。”
“放心吧牧哥。”几人齐声答应。
“入住的酒店都没问题了吧。”李牧又看向旁边的一人问。
“按照导演的标准，英蝗的高层和有名有姓的演员，通通都安排到中影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保证让他们满意。”那名场务回答道。
李牧点点头，问起几人中唯一的那名女性：“小雅，酒店的横幅和欢迎仪式那边盯一盯，别让他们挑出咱们的理来。”
“我明白牧哥。”小雅点点头。
几人一一答应后，李牧又让他们复述了一遍，这才让他们下去忙。
做完这一切，李牧靠在靠椅上，重重的深呼吸缓解紧张情绪。
总算是要开始了。
这部东国影史上堪称史诗级的影片——《让子弹飞》，就要在他眼前呈现出来。
他能够参与到其中，哪怕仅仅只是在幕后奉献都是一份荣光。
此刻，李牧的心情十分激动。
心脏像要跳出来一样。
“加油！努力！奋斗!”一连深吸好几口气，李牧拍拍胸口，从椅子上站起，迈步朝大棚外边走去。
第十三章星光璀璨
下午三点。
中影的四星级酒店。
一众剧组的工作人员翘首企足，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地平线，忽然一辆领头的帕萨特出现，紧接着引出来六十来辆汽车的车队。
众人长松口气，脸上露出解脱笑容。
总算是来了。
李牧一脸凝重的打起精神，大手一挥，酒店前的鼓乐手奏唱《欢乐颂》，轻快和激情澎湃的旋律，在酒店前骤然响彻。
随着乐曲的进行，车队缓缓驶入酒店的停车位。
车门齐刷刷的打开了。
姜闻、周运、周润发、刘佳玲、冯晓刚等大咖先后从车内走出。走在后面的还有陈昆、廖凡、姜五、等电影里的重要配角人物。
今天可以说是众星云集。
见到姜闻出来，李牧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请诸位贵宾先到酒店休息片刻，晚宴大概还有两个多小时开始，劳烦诸位耐心等待。”
姜闻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发哥说道：“那就先请各位朋友先去休息会，正好你们赶飞机也累了。”
“嗯，好。”发哥点点头。
冯晓刚半开玩笑的打趣道：“我可是大老远的从琼州跑回来，今天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几杯。”
姜闻哈哈大笑，侧身对发哥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发哥反手回了个礼，二人哈哈大笑，一起并肩往酒店里走。李牧抽身退到道路一边，跟个门神似的目送他们进去。
姜五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
李牧笑着回应。
忽然，李牧觉察到一抹阴冷的目光。
抬头望去，六子面容扭曲，一脸阴寒的看向自己。
他的左边脸颊微微红肿，有一小部分地方蹭破了皮，看上去显得十分狼狈。
二人打了个照面，六子冷笑着停在李牧跟前。
“原来你也在这儿。”六子看了眼李牧的工作牌，俯身在李牧耳边，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你叫李牧是吧，我记住你了。”
“谢谢，难得你记得。”李牧一脸轻松的回答。
李牧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直接让六子鬼火直冒，他脸色狰狞，一把揪起李牧的衣领。
还未走入酒店的人脚步一滞，齐刷刷的朝二人投来目光。
李牧笑着举起双手，戏谑的望向六子。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今天这场景都敢动手，真以为他老爹张果立手眼通天不成？
六子也觉察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强压住怒火，笑着拍了拍李牧的衣领说：“衣领有点脏了小兄弟，回去换一件吧，今天这场合别丢人了。”
说完，恨恨的转身离开，跟着队伍走进酒店。
李牧随意的弹了弹西服衣领，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在路边站岗。
这时王浩小心翼翼的探过脑袋，低声说道：“牧哥，那家伙叫张墨，是圈内大佬张果立的儿子，您怎么惹到他了？！”
“也没什么，也就是按在地上把他摩擦了一顿。”李牧轻描淡写的一笑。
“啊？！”王浩惊呼出声。
把张墨打了一顿？
这可是一个没理都占三分的主儿啊。
之前因为怀疑女朋友出轨，直接在学校把女朋友活生生打进医院，最后因为这事儿被直接开除。
李牧把他给打了？
“行了行了，别啊了，打也打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李牧丝毫没有感到后悔，“人家都骑你头上拉屎了，我要是再不还手，那还是男人吗？”
王浩讪讪一笑，如果是他还真就忍了。
两人正说着，三哥从酒店内快步走了出来。
他一挥手，先让王浩离开，然后一脸正色的看向李牧问：“你怎么得罪张墨了？这家伙找我打听你，还说让我帮他出口气。”
怎么又是这家伙啊！
李牧都快无语了，不就是个星二代嘛，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和你爆了！
李牧无奈的叹息一声，向三哥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最后义愤填膺道：“当时那种情况，我如果不把他按在地上，他几高尔夫球杆挥下来，我能不能活着都还两说，你说这种情况我能不把他按在地上么。”
三哥拧着眉头，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片刻，三哥问道：“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不就是张果立吗，他儿子养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责任最大！”李牧被张墨的破事儿弄得厌烦不已，“惯子如杀子，但凡张果立肯多管一下这儿子，他也不至于弄成这模样。”
“嘘！”三哥吓得连忙捂住李牧的嘴，眼神威胁道，“你不想混了，你知不知道张果立老师在这一行的影响？”
现在的张果立，影响力比起姜闻只大不小。
而且人家还和官方打的火热，真要撕破脸对姜闻也是件麻烦事。
李牧怒火散去三分，掰开三哥的手掌，讪笑着说道：“张果立老师那是行业内的老前辈，应该不至于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出面来针对我这个小辈吧。”
三哥看到李牧秒怂，呵呵乐了。
刚才你不是不怕吗？
现在怎么怂了啊？
他板着面孔，面带为难的说道：“你也看到了，这部剧六子的戏份很重。可以说，在整个剧本里，他的戏份是仅次于三个主角的存在。”
李牧点点头，六子的戏份绝对是这部电影的核心部分。
“那你说我怎么办？”李牧问。
三哥长吁口气，早有预谋般的说道：“姜导的意思是，你去给张墨道个歉，这件事儿就算过去，毕竟他那边也有错在先，算给他一个面子。”
“我...我给他道歉？”李牧一脸迟疑。
“祖宗，我求求你了，道个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你就当跟狗说话就是了啊。”三哥一脸哀求，就差直接给李牧跪在地上。
李牧一脸严肃：“我宁愿一辈子不在圈里混，也不和这种垃圾道歉。”
老子好不容易有个靠山，还得他妈的委曲求全，那他不是成跪着要饭的了？
三哥神色复杂的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我求你了兄弟，你就给我个面子吧。我面子不够，姜导面子总该够了吧，咱们这一行本来就这样，不是谁有理谁就是对的。”
李牧表情挣扎变化，许久之后才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三哥这个面子我得给，待会儿我亲自去和他道歉就是。”
说完，李牧转身离开。
只留下三哥情绪复杂的站在原地。
第十四章玩不起，老子不玩了!
宴会开始了。
在宴会大厅的正中间，放着一个九层大蛋糕。
旁边还摆放着一座酒山，由一杯杯装满香槟的高脚玻璃杯堆叠而成，看上去跟一座小山似的。
姜闻站在酒山和蛋糕前边，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道：“过两天就开机了，今天晚上我只说三件事情，尽兴，尽兴，还是TM的尽兴。”
现场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笑声。
制片人马科、英蝗的投资人也轮番发言。
等他们发言完毕后，宴会就算正式开始。
李牧一身正装，在三哥的带领下，走到张墨的身边。
他正和廖凡几人在说话，见到李牧和马三走过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和廖凡说话。
李牧心里十分不悦。
妈的，你跟老子装你马呢。
马三这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情干得多了，因此也不觉得生气。
只听他先笑着和廖凡几人打了个招呼，接着把目光落到六子身上：“墨哥，我这兄弟不懂事儿，如果有什么冲撞了您的，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六子冷冷笑道：“他的事儿，你道歉算哪门子事儿啊？！”
李牧露出一排雪白牙齿，举起手边的一杯酒，弯腰双手举着朝向六子，强笑着说道：“墨哥，昨天路上的事儿，我觉得我有点儿冲动了。”
勉强算是个道歉吧。
不过李牧说完，依然快被自己恶心到了。
玛德，要不是看在二舅和三哥的面子上，他绝不会和这鲨臂说这话。
周围人齐刷刷投来目光，打量着李牧和张墨。
李牧是个生面孔，但张墨他们大部分是认识的，张果立的儿子，早年间出演过《康熙微服私访记》。
在这一行内的名气可不小。
听李牧这口气，两人之间还有梁子？
还有张墨的这脸是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吃瓜的吃瓜，看戏的看戏。
张墨那边却一动不动，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跟个痞子似的靠在餐桌的侧边。
李牧就弯着腰，就这样僵在那里，周围的目光刺得他脸颊发红发烫。
三秒。
五秒。
十秒。
张墨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就跟没听到李牧说话一样。
三哥的脸一下就黑了，攥紧了拳头，妈的老子给你脸你不要是吧，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的破事儿都抖搂出去。
姜闻和葛大爷也蹙着眉头，对张墨这副小人得志的行为，极为不喜。
又过去了十秒。
李牧就这样弯着腰顿在那里，羞耻、愤怒等情绪一一涌上心头。李牧感觉自己的血液逐渐沸腾，眼帘里已经是一片血红。
忍耐...忍耐。
不要在这种地方和这王八蛋计较。
不要在这种...
李牧屈辱的咬着嘴唇，不停的在心里提醒自己。
如此又过了十秒。
张墨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这三十秒，李牧觉得格外漫长，漫长到他仿佛度过了一生一般。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抬起脑袋，直视脸上还挂着戏谑的张墨。
李牧这时反倒平静下来。
他盯着张墨，忽然释然的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张墨愈发得意起来，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没权没势，老子要拿捏你都不需要老子出手。
一个破烂场务，还敢打老子，老子不把你弄得身败名裂，老子就不姓张，
正在张墨的得意时，李牧说出来的话让众人惊上一大跳：“我就不该和你这种蛆虫垃圾妥协，我不该在当时留手，让你还有力气在这儿聒噪。”
“老子和你玩不起，老子不玩了就是！”
“曹你吗！”
李牧越说越愤怒，端起手中的酒泼向张墨。
冰凉且带有刺激性的液体，一接触到张墨的脸，张墨顿时夸张的尖叫起来。
“你他妈的疯了！”张墨骂道。
三哥也被李牧的举动唬了一大跳，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啊。
大厅内宾客目瞪口呆。
“老子不干了！”李牧脱下手里的工牌，拍到三哥手中，指着张墨的鼻子骂道，“和这种垃圾玩不起，老子不玩了就是！”
张墨脸红一片青一片，上面还挂着沾湿的液体。
他想动手，可一想到李牧的战力，最终还是选择了认怂：“你有病是吧？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就是在路上追个尾么，至于抓着我不放吗。”
眼看他颠倒黑白，李牧气笑了。
我追你吗！
眼看李牧即将暴走，葛大爷这时忽然哈哈大笑。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葛大爷迈开步子，走到李牧和张墨身前，抓起两人的手掌笑道：“这是我和姜导的安排，过两天不是开机了么，我就先让小牧和张墨对对戏，怎么样，逼真吧？”
“对戏？”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你别说，李牧的表演天赋还真不错，刚才我都被他吓到了。”
“这小伙子干场务，的确有点儿屈才了。”
现场的宾客如释重负，接着议论纷纷。
李牧脑瓜子飞快转动，笑呵呵的和葛大爷打起配合：“怎么样葛大爷，我这演技还算过关吧，没给您老丢人吧。”
葛大爷朝李牧竖起大拇指：“不错，有那么个意思。”
说完，他又在张墨耳边低声劝道：“你干的那事儿，行车记录仪都拍下来了，你要是现在撕破脸，对你们两个谁都没有好处。”
张墨脸一下就绿了，怎么忘了这茬儿。
他调整了下自身情绪，笑着伸手和李牧握手道：“刚才你的表演很不错，如果再用心练习的话，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名演员，比你干场务可有前途多了。”
李牧听出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回怼道：“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学生，首先要以学业为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万一学习不好被学校开除，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此话一出，全场的宾客眼皮直跳。
嘶。
这家伙是往人心窝子里扎啊。
谁不知道，张墨被中戏给开除了。
果然，张墨直接被李牧给整红温了。
恨不得吃掉李牧。
葛大爷连忙从旁劝和：“别飙戏了，小张你的衣服脏了，先回房间去换身衣服。小牧，你去我房间把我的那顶帽子给拿下来。
李牧闻言，点头一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朝酒店电梯走去。
第十五章黛玉晴雯子
“爽！”
前往葛大爷房间的电梯里，李牧一脸畅快，对着空气挥舞拳头！
妈的，真TM爽。
不管怎么说，刚才丢的面儿，自己算是挣回来了。至于那些人信不信两人是飙戏，那都不重要，反正自己赚了。
“妈的，早知道就该再给他两个大耳光。”李牧唯一的遗憾就是刚才下手轻了。
正这么想着，电梯在八楼停下了。
李牧走出电梯，按照房卡的指引走向葛大爷的房间。
刚一走进房间所在的长廊，李牧就看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背对着房门站在阴影里。
光线有点儿暗，李牧没看清女孩的脸。
只依稀的看见女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百褶裙，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通过微弱光线看到的五官，女孩的五官很清纯甜美。
看到李牧过来，女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那个...那个我房卡掉了，手机也没电了，你能帮我去前台重新要张房卡吗？”女孩勾着脑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和李牧说道。
李牧乐了，你自己不会去啊。
还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房卡掉了，手机还没电。
你骗鬼呢。
果然，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自己。
李牧心里这么想着，一本正经的回道：“房卡掉了只有本人才能去申请，这也是酒店为了客户的安全着想，你自个儿下去取吧，没几步路。”
女孩支支吾吾：“那个...那个我，我。”
“我什么啊我！”李牧见她支支吾吾，没好气道，“你们这些大小姐，这么几步路都不愿意走吗，真是娇生惯养。”
女孩着急的摆手解释，同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时，李牧也总算是看清了女孩的脸。
清纯。
甜美。
皮肤白皙姣好，娇羞的模样惹人怜爱。
最最重要的是那双大眼睛，既有少女的清纯娇羞，又有年轻女人独有的妩媚和成熟。
李牧看得一呆，缓缓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张脸太完美了，而且李牧还很熟悉——玉漱公主，白冰！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于是使劲儿擦了擦眼眶，结果眼前的女孩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他眼前愈发的清晰起来。
真是玉漱公主？！
李牧心下吃惊。
不对啊，她怎么在这儿呢？
李牧正这么想着，玉漱公主哀求的声音再度从珠喉中传出：“我...我求求你，帮我去前台要张房卡，还有...还有我肚子疼，你去帮我买...买。”
女孩说到最后，声音细弱蚊足。
脸蛋、耳根都红透了。
上边还扑棱扑棱往外冒白气。
“肚子...肚子疼？”李牧一愣，旋即目光一瞥，女孩的白色长裙上，渗透着一丝丝樱红的斑点，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游荡。
李牧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来亲戚了啊。
难怪，她刚才一直背对着自己站在阴影里。
觉察到李牧诧异的目光，白冰贝齿咬着下唇，拽着裙摆羞答答的退回阴影里。
李牧尴尬的笑了笑，用房卡打开葛大爷的房间门，接着指着房间说道：“先进这边来休息吧，您总在外面待着也不好，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白冰两眼一亮，试探着走了两步，但又退了回去。
目光闪躲着的盯着脚下。
李牧无奈的叹息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到女孩的身边，将自己的外套围在女孩的细腰。
女孩感激一笑，跟着李牧走进葛大爷的房间。
李牧取过帽子，快步走出房门。
“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去给你买那啥和拿房卡，房间主人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临出门前，李牧在门口认真的朝白冰叮嘱道。
白冰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冲李牧甜美一笑。
李牧骂了声妖精，快速把门合上，接着咚咚咚的楼下走。
楼下宴会进行得正酣，李牧把帽子递还给葛大爷，马不停蹄的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小天使。
片刻，他再度折返，用白冰的信息为她补办了房卡。
做完这一切，李牧吭哧吭哧的和女孩一起返回她的房间。
“诺，东西都在这儿了。”走进房间，李牧将东西递给了女孩。
女孩感激的接过，然后羞答答的走进卫生间，不久后重新出来，娇羞无限的看着李牧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白冰，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她说着，伸出自己娇嫩白皙的小手。
李牧笑着握上了女孩的手：“你好，我叫李牧，是这部剧的场务，你要是还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可以直接找我。”
女孩的手很白很滑。
李牧握在手里，整只手掌跟泡在牛奶里一样。
如此持续了十来秒钟。
“那个，那个你可以放手了吗？”女孩羞恼的嗔道。
“啊？哦！”李牧尴尬的咳嗽，“刚才想到一些事情，抱歉抱歉。”
白冰满脸不信，不过想到李牧刚才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白冰也就没纠结这事儿，只再深深鞠躬道：“还是要谢谢你，李牧。”
“不用，我叫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李牧呵呵笑道。
白冰噗的笑了，整张脸似春花般的灿烂。
她皱着精致的琼鼻，一脸嫌弃的嘟哝道：“刚才我在那儿站着，不知是谁还一脸不耐烦，你说你做好事不留名，你这家伙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牧讪讪笑道：“我这不是没认出你来么。”
“哦，你的意思是我就可以，别人就不行了？”白冰抓住李牧的话尾巴不放。
李牧无语了，这丫头长这么漂亮，嘴咋这么毒呢？不过白冰是真的很漂亮，和景恬那种甜美、御姐风范完全不同的漂亮。
白冰的美是又清纯又妩媚。
妩媚和清纯的结合，对男人来说极具吸引力。
很难想象，《神话》中清纯甜美的玉漱公主，和富大龙版《隋唐演义》里那妩媚动人，媚态天成的萧皇后。
竟然是同一个人扮演。
不过，李牧不记得白冰出演过《让子弹飞》啊。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在这部剧演什么角色。”李牧好奇的盯着白冰问。
“哦，我的角色是黛玉晴雯子。”
“黛玉晴雯子？”李牧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然后说道，“就是那个穿着一个红肚兜，光着脚丫子，给县长送宝石的那个？”
“什么？！不是让我扮黛玉和晴雯吗？”白冰也惊了，一脸上当受骗的模样。
二人正纳闷，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
“小白，快开门，我给你带了吃的东西。”
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和着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十六章被堵门
李牧和白冰瞬间急了。
尤其是白冰，慌得六神无主，在原地焦急的直打转：“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佳玲姐看到你，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不开门不就得了。”李牧小声道。
“我告诉她了，我是回房间休息。”白冰回答。
“那怎么办？”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刘佳玲再度关心的说道：“小白，你睡了吗？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说句话啊，再不说话，我就叫酒店来开门了哦。”
白冰小脸一片惨白，打开被子，示意李牧躺进去，然后又放了一大堆的衣服铺在床上。
李牧麻溜的滚了进去，视线一暗，接着闻到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扑鼻清香。
有点淡，是那种年轻健康的女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恰在这时，他的手掌还摸到一件柔软的文胸。
没带蕾丝边，材料很柔顺光滑，规模上应该是B左右。李牧鼻头一热，差点儿从里边喷出两道血龙，这也太刺激了吧。
冷静！冷静！
李牧接连在心里默念，然后竖起耳朵探听被子外的动静。
女孩去开门了。
“小白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刘佳玲关心的问道。
尽管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但皮肤保养得极好，看上去还和三十出头的成熟妇人一样。
比起白冰这样小年轻来说，身上更有一股成熟女人独有的气质。
白冰笑呵呵的摇摇头：“刚才我肚子疼，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刘佳玲往里一看，果然看见床上的被子散乱着。
“肚子疼可得好好注意，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整，不然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刘佳玲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知道了，佳玲姐。”白冰甜甜的笑道。
刘佳玲跟着一笑，迈步往里闯，这下白冰急了，急忙张开细小的胳膊拦住刘佳玲：“哪个，那个我屋子有点儿乱，佳玲姐要不您改天再来。”
“我又不是外人。”刘佳玲摇摇头，迈步走进房间。
白冰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刘佳玲只是扫了眼大床，就提溜着食盒，和白冰坐在沙发上，指着食盒里的东西说道：“没吃饭吧，这都是我特意给你选的，快吃吧。”
“谢谢佳玲姐，我现在还不饿。”白冰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刘佳玲点点头：“那好，你待会儿饿了再吃，你先陪姐说说话。”
白冰勉强挤出笑容，和刘佳玲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来分钟。
李牧缩在馨香的被子里，忽然尿意来袭。
起初李牧还以为是小事儿，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两个女人依然没有丝毫停下谈话的意思。
妈的，这女人还要聊多久啊。
嘶...
这女人不会不走了吧？！
呼呼呼。
李牧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汗毛已经全都倒竖起来。
一股清晰的胀痛感，不停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使得他的身体不自觉出现战栗。
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闲情逸致。
他现在只想撒尿。
哎哟，哎哟。
李牧正一脸悲痛，刘佳玲却忽然说道：“刚才我在楼下还看到一个好玩的事儿呢，剧组里的一个叫张墨的演员，直接和一个叫李牧的场务干起来了。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来头，连葛优都为他说话。”
白冰一愣。
李牧？场务？
那不就是帮自己的那个家伙么？
他和张墨这刺儿头打起了？
她目光一闪，情不自禁的看向大床。
刘佳玲也是人精，见女孩和自己聊天一直心不在焉，知道她肯定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儿。
再结合女孩现在的眼神，刘嘉玲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小妮子，在房间里藏人了！
“好了，我也累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了。”刘佳玲笑着从沙发上站起，“人老喽，都说一会儿话就累得不行，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佳玲姐一点儿也不老。”白冰笑呵呵的摇头。
“咯咯咯...你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刘佳玲得意的一笑，又伸出手指轻点白冰鼻尖，“你看看你这脸蛋，这眼睛，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混小子。”
白冰红着脸一笑，没有说话。
刘佳玲以为她害羞，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迈步走到门口，侧过脑袋，像是故意对着床上的人说一样：“小冰，有件事儿，姐是过来人，姐得提醒你一下。
这女人呐，就是不能太惯着男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多半不会选择珍惜。”
“嗯。”白冰心已经凉了。
佳玲姐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并且误会了
不然，她怎么会平白无故说这话。一刹那，白冰又羞又恼，深深的低下脑袋，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脑袋埋到胸口里。
刘嘉玲呵呵一笑，拍了拍白冰的粉肩，迈步走出房门。
“啪”的一声，白冰飞速关上房门。
李牧刷的从床上掀开被子，一个箭步冲向厕所，接着跟高压水枪似的放水。
足足过了二十秒，李牧才提溜着裤子，一脸舒畅的从厕所走出。
爽！
李牧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一走出厕所，迎面就撞见白冰那吃人的目光。
“怎么了？”李牧讪讪笑道。
白冰咬着嘴唇，一脸气恼的瞪了眼李牧。
不过一想到事情的起因，还是因自己而起，她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羞恼，平静的说道：“我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
“哦，好。”李牧也不再和她纠缠，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
女孩忽然拦住了他。
“怎么？还有事儿？”李牧问。
女孩一把抢过李牧外套，娇羞的背过身去：“你衣服被我给弄脏了，我给你洗洗，等洗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哦，好。”李牧点头答应。
女孩没有答话，只是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在外边查看情况，她背对着李牧，一条漂亮的马尾辫搭在脖颈上。
纤细雪白的脖颈都红透了。
在脖颈的一侧，李牧发现一条白色吊带的小绳。
他手贱的轻轻一扯。
然后，就收获了一个大比兜。
第十七章谁让你站起来蹬的?
第二天早上了。
天上飘着细细细雨，冷风嗖嗖嗖的刮着。
李牧肿着一边脸颊来到工位，红彤彤的，上面还隐约传来刺痛。脸颊肌肉稍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整张脸呈现出痛苦的扭曲。
跟得了腮腺炎似的。
王浩看到李牧这样，当即惊了：“牧哥，你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齐刷刷看过来。
李牧摆摆手，强撑着回答：“没事儿，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一开口，又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浩半点不信，这谁摔能把自己摔成这样哇。
难道是张墨找人报复牧哥？
王浩心里这么想着，李牧忍着疼痛继续说话了：“对了，那些马呢，带我去看看，待会儿导演和几名配角要先试试马，省得到时候出岔子。”
“哦，好。”王浩点头答应。
一群人来到一处马厩，里边战马嘶鸣，十匹战马精神抖擞的站在马厩里，王浩一进去战马立马安静下来。
李牧满意的点点头，让工作人员把战马都牵出来，牵到已经搭好的外景里去。
...
外景的山间。
雨比起之前稍微大了些，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李牧几人牵着战马赶到时，姜闻、廖凡、邵斌等几名马匪的扮演者，早站在伞棚下等着。
见到战马过来，廖凡一马当先的翻身上马。
“各位兄弟，我先走了一步了，驾！”廖凡哈哈大笑道。
“我也来！”独眼龙邵斌紧随其后，拽住战马的缰绳，脚掌一蹬，轻松的翻身上马。
除了六子外，其余几名马匪也是个中好手，轻松的完成了翻身上马的动作，欢快的在泥泞的道路里奔走，放声大笑。
坐着的姜闻抖了抖烟灰，神色古怪的看着李牧说：“你这脸怎么回事儿？”
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李牧尴尬的笑着摇头：“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这样了。”
丫的，那小妞手劲儿还挺大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不就是扯了下小带带么，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姜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牧，郑重提醒道：“要在这一行干，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忍’字，只要不是什么必要的大事儿，能忍让尽量要忍让。”
李牧明白姜闻这是在敲打自己，也不反驳，只笑呵呵回答道：“谢谢导演指教。”
见李牧还算明事理，姜闻猛抽了一大口香烟，将手中的烟头丢到烟灰缸里，踩着一边马镫翻身上马。
临出发前还不忘叮嘱道：“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明白。”李牧笑呵呵的点头答应。
“驾！”
姜闻勒住战马的缰绳，一抽战马，踏着泥浆飞速往前奔驰。
李牧一脸羡慕，说实在的，他是真想蹭个角色什么的。
不过这部剧二舅太看重了，连邵斌、廖凡这种咖位演员的都只能演配角，他一个无名小卒难呐！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传来叫骂声。
“你们场务怎么办事儿的啊？！养马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好吗？这马这么躁，让我怎么上马？”
李牧回头看见，就看见六子站在一匹战马前，指着王浩和几名工作人员叫骂。
王浩几人连忙赔着笑，口中直呼“对不起，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这马一直在闹，我怎么上去？”六子依然嚣张的喝问道。
李牧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自己菜，还怪战马不行？
人家几个都是这么上的战马，就你屁事儿多是吧。
他迈步走到六子的身前，挡在了王浩等几名场务小弟的面前，肿着脸颊看向六子：“是我没教育好下属，这样，这马不行，要不我给你换一匹？”
六子看到李牧脸颊肿这么高，同样一脸吃惊。
刚才隔得远，他还没有看清楚。
这下是看得真真切切。
六子心里暗爽，虽不知道他怎么被修理了，但只要李牧吃瘪，他心里就十分的舒服。
李牧朝不远处一招手，叫人又拉上来两匹战马。
六子打量了下这两匹战马，学着廖凡的姿势，翻身上马。
一坐上战马，战马立刻狂躁的摇晃身体。
六子惊恐的抱紧马头，嘴里鬼哭狼嚎的“哇哇”大叫着。
王浩几人连声轻抚战马的脖颈，很快，战马安静下来。
轻轻咳嗽了两声，从惊慌中回神的六子，心有余悸的指着战马说道：“这战马这么狂躁，万一我摔下来怎么办，你们场务也太不为我们演员的生命负责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牧和几名场务都面带愠色。
妈的，出名的全是你们。
结果挨骂的全是他们。
这么点小事儿都怕，那还拍个屁的戏。
李牧也不他废话，让他再换一匹战马。
结果，另外一匹战马同样十分厌恶六子，只要他一坐上去就十分狂暴。李牧奇了，于是踩着马镫，翻身跨上一匹战马的马鞍。
这下，那匹战马安静了下来。
反而亲昵的用马头，蹭动着李牧的身体。
看着六子惊愕的神态，李牧哈哈大笑起来：“万物有灵，连马儿都知道谁好谁坏。”
几名场务也憋着笑，这下知道谁的问题了吧。
六子脸的紫了，他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重重一挥手中的皮鞭，“啪”的抽打战马的脑袋。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奔。
一路上带起一大片的泥浆。
“卧槽，谁让你TM站起来蹬的?！”李牧惊了一大跳。
在远处遛马的姜闻几人也发现不对，齐刷刷看向六子。
只见六子惊恐的拽住缰绳，试图让战马减速，同时扯着嗓子拼命的呼喊道：“救我，救我，救我，凡哥救我。”
战马发狂似的飞奔，丝毫没有减速，六子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姜闻几人看得眼皮直跳。
他们中最近的廖凡，隔着六子还有三百米。
而且他的战马速度不快，此时重新加速需要时间启动，根本就追不上飞奔的六子。
完了！
眼看六子要跌落战马，李牧骑着战马呼啸而过，似一道狂风般追到了六子的身边。
伸手拽住六子战马的缰绳，一股巨力涌上了李牧手臂。
掌心处一片火辣。
李牧差点儿被拽下战马。
下一刻，李牧座下战马发出长嘶，像是在警告同伴。
六子胯下战马速度减缓，逐渐恢复了安静。
大概过了二十来秒，六子座下战马彻底停住。
李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掌心鲜血淋漓，传来一阵火辣火辣的痛。再看向六子，他神情呆滞，身体止不住的发出颤抖。
姜闻几人策马立刻靠拢上来，确定二人没事儿后，姜闻才心有余悸的指着李牧说道：“你下去把你手包一下，下午不用来剧组了。”
第十八章玉漱公主心态崩了
剧组医务室。
一张方桌，两根板凳。
李牧坐在板凳上，摊开手掌，任由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用碘伏为自己清洗伤口。
消完毒过后，医生娴熟的上好药，并用纱布缠上李牧的手掌。
做完这一切，医生说道：“好了，伤口不深，一天来换一次药，最多五天就能痊愈了。
哦记住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知道了，谢谢医生。”李牧笑着站起身，摆手和医生告别。
走出医务室。
王浩立刻探头探脑的迎了上来，关心道：“怎么样牧哥，您没事儿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个皮外伤。”李牧摇摇头。
王浩长松口气，接着又笑容满面的说道：“还是牧哥您宽宏大量，那家伙这么刁难您，您还冒着这么大危险去救他，要换做我才没这么大气呢。”
李牧苦笑道：“都是一个剧组的，他要是在剧组出了事儿，咱们也讨不了好。”
他要是在剧组外，李牧才不管他死活呢。
可这是在剧组，一旦闹出人命，还是张果立的儿子，那社会影响对剧组来说太大了。
王浩又连声夸赞李牧大人有大量。
李牧忽然奇怪的嘀咕道：“浩子，你觉得战马能听懂人话不？”
“那是畜生，怎么可能听懂人话呢？”王浩讪讪一笑，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也是。”李牧自嘲的摇了摇头。
二人寒暄两句，李牧将自己的工作交给王浩，自己返回酒店，躺在酒店的沙发上闭目休息。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刺激了，在被战马拽着跑的瞬间，李牧差点儿都看到了自己太奶。
如果不是对方战马主动减速，自己至少都得是个重伤。
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李牧躺在沙发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牧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李牧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朝门外喊道：“谁啊？！”
“我！”
一道清脆的女声回答道。
李牧乐了，你谁啊。
不过仔细一听，李牧还是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白冰。
他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女孩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头戴白色棒球帽，俏生生的站在门边。
看见李牧开门，女孩一个箭步闯了进来。
“刷”的把门关上。
“听说你今天出事儿了，我来看看你。”她看着李牧缠着纱布的手掌，以及自己的杰作，心虚道，“你...没事儿吧？”
“你是指手还是脸？”李牧半开玩笑道。
女孩剜了眼李牧，悠悠的说道：“看来是没事儿了，都还有力气在这儿和我耍贫嘴儿。既然这样，那我就完全不用内疚了。”
李牧立马装起可怜，指着自己的一边脸颊：“你和我说这儿没事儿？反正我现在是手也残了，脸也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你说怎么办？”女孩忽然咬着发丝，妩媚的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拂面，又如百花齐绽...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甜美，非常动人。
李牧心脏不争气的慢上半拍，咕咚着吞咽了口唾沫。
不过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李牧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这女人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请我吃顿饭吧。”李牧讪讪笑道。
白冰得意的仰着脸颊，轻拍手掌，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麻溜的走到沙发上坐好，白冰问起了上次李牧说的事情：“你说姜导给我的角色，是一个只穿着红肚兜，光着脚丫的角色，这事儿是真的吗？”
李牧连忙矢口否认：“有这事儿？”
“不是你和我说的吗？”白冰嗔怪道。
“有吗？”
“就有！你说了，穿着红肚兜，光着脚丫子给县长送宝石就是我的戏份。我只知道我有这个镜头，但是什么造型完全不清楚。”白冰羞恼的喝道。
李牧这时明白过来。
自家二舅这是忽悠了玉漱公主啊。
一听黛玉晴雯哪都是大美女，结果给她的扮相却跟个野鸡似的。
要知道，白冰的颜值那可是很抗打的，结果不少人看完电影，都没发现白冰的存在。
他不明白，既然都看不出是谁，那为什么还要找白冰呢？
随便找一个路人也行啊。
这里边其他女人的造型，除了二舅老婆周运能看外，一个比一个丑。
甚至，李牧都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成这样的。
“你说话啊？”白冰急了。
“我说什么？”
“红肚兜、光脚丫。”
“我又不是导演，这都是我瞎说的。”
李牧随意的敷衍道。
白冰满脸不信，凝着眸子，盯着李牧的眼睛审问道：“那你为什么说的那么清楚，那么笃定？你真把我当傻子不成？”
是啊。
难道你不是吗？
李牧在心里吐槽道，但一开口却满是讨好的话：“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我还能骗得了你？”
“那你就快说，这红肚兜、光脚丫是不是真的？”白冰急了，这个问题真的对她很重要。
李牧有些懊悔，自己昨天为什么脑子抽筋，要和女孩说这些呢。
他本以为，女孩是知道自己角色内容的，但现在看来，女孩完全不知情啊。
但这是姜闻的安排，他一个小卡拉米说了也不作数。
现在，李牧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见到李牧这模样，白冰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她当时还犯嘀咕呢，黛玉晴雯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就让她一个人演了。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一人分饰两角。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房间内陷入沉默。
这时，李牧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三哥打来的电话，只听得电话那头兴奋的喊道：“小牧，你牛逼大了，张墨那家伙被你吓得腿软，现在都还直打摆子呢。”
“这真不是我干的啊。”李牧无语了，老子也是受害者好吧。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他死活不肯再骑马，姜导对他很不满，甚至已经动了换演员的念头。”三哥继续笑着说道。
李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换演员？
第十九章机会来了。
第二天早上。
李牧伤没好利索，就直接到剧组上班啦。
昨天三哥说的那句话，对他而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姜闻对张墨已经不满，要是自己好好表现，没准儿还真有机会。
虽然不是百分百敢肯定。
但这种机遇对李牧来说可遇不可求，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得全力以赴。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李牧进来，纷纷笑着打起招呼。
昨天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要不是李牧，整个剧组都得停摆。
李牧以德报怨，再加上平日对他们还算友善，使得这些工作人员发自内心的敬佩。
面对众人的问候，李牧脸上挂着笑，一一回应。
他干劲满满的走进自己的工位，拿着笔，根据记忆，将六子的戏份以及主要台词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六子的戏份不算多，最主要的那场吃粉更是经典。
李牧记忆犹新，很快就将剧情全都默写了出来。
“陈昆：你吃两碗的粉，就给了一碗的钱。”
“六子：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粉，给了他一碗的钱。”
“陈昆：到底吃了几碗粉？”
“孙守义：两碗...”
“武举人：放屁，六爷是县长的儿子能欠你的钱？”
“...”
“六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吃了一碗凉粉，给了一碗的钱！”
“陈昆：你付了一碗粉钱，吃了两碗了凉粉...”
...
“六子：看啊，我只吃了一碗，只有一碗，看啊！！别走啊!”
写到激动处，李牧完全沉寂在其中，在原地极具感情的喊了出来。
这一喊不要紧，旁边的工作人员纷纷齐刷刷看了过来，一脸的懵逼。
什么吃粉？
什么只吃了一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牧尴尬的站起身，朝着周围的同事作揖道，“我刚才抽风了，你们别管我，别管我就好。”
众人这才低下脑袋，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情。
李牧一脸汗颜，挥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这时，王浩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小跑到李牧跟前，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牧哥，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要告诉你。”
“是不是张墨的事情？”李牧看了眼四周，笑着问。
“啊？原来您都知道了啊?”王浩尴尬一笑。
李牧端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笑着回道：“昨天下午三哥就打电话告诉我了，说张墨被吓得打摆子，现在看见马就发怵，非要找替身。”
“姜导现在很头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浩呵呵笑道：“我觉得牧哥可以试试，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把他给替下来。”
我也想啊。
这不是在准备了么。
“这件事儿先不要往外声张。”李牧又郑重提醒道，“换不换演员，还得看导演和制片人的意思，没到最后，不要和任何人乱说，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我也就和您说说。”王浩懂事的点头。
二人寒暄了几句，王浩那边还得去盯着布景，因此就抽身离开。李牧重新坐回工位，将整部电影给梳理了一遍。
从时代背景，到其中的暗喻。
这样不光加深了他对电影的认识，更加深了他对人物理解。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午饭的时候，李牧和三哥吃了个午饭，向他打探小道消息。
三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我就说你小子不安分吧，这会儿才刚有风吹草动，你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吧。”
李牧尴尬的咳嗽：“我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三哥知道李牧现在心里着急，于是也不打趣他了，只竖着一根手指头说道：“这么说吧，姜导没同意他使用替身演员，这是姜导的底线和原则。”
“那张墨那边怎么说？”李牧关心的问。
三哥满脸不屑：“这小子借口养病，跑到市区去了，这会儿八成又在哪个酒吧潇洒呢。”
“他疯了，还有三天就要开拍了，这角色他不要了？”李牧惊讶道。
这家伙真把剧组当成他家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吧。
三哥这时一脸无奈道：“姜导批了他五天的假，算是给张果立老师面子，以及对张墨的补偿。
当然了，要是五天后他还不能骑马，那这角色就和他说拜拜了。”
李牧羡慕起来，这么多人为他推迟两天开机。
牛逼大了。
“那万一五天后，这个公子哥还不能骑马，姜导有备选的角色吗？”李牧调整了下心情，盯着三哥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猜！”三哥眨眨眼，哈哈大笑，起身走出餐厅外，只留下李牧一人在原地。
“我猜什么啊我猜？！”李牧无语了，“就不能直接宣布答案么，你好歹给我透露下内部消息啊，我要能猜到，还至于问你吗。”
拍了拍屁股，李牧心疼的结账，跟着三哥走出餐厅。
当天下午。
李牧依然是在揣摩剧本和台词，好几次，他都差点儿带着剧本，直接冲进姜闻的办公室。
然后“啪”的一声，把剧本直接拍到姜闻桌上。
但李牧想了想，现在还操之过急。
这才刚过去了一天。
姜闻对张墨仍还没有彻底失望，现在去效果不好。
李牧想的是，等第三天，或者第四天的时候再去和姜闻摊牌。时间过得越久，姜闻对张墨的失望就会越大，那时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
打定主意，李牧开始一边背诵电影剧本，一边等候机会降临。
转眼，四天过去。
距离姜闻给到的假期，只剩下了一天。
张墨依然没有回来。
李牧心里都乐开了花，心说你在外面慢慢玩，这角色哥们替你演了。对于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子哥，李牧第一次觉得他人还怪好的嘞。
这天傍晚。
血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凉爽的晚风吹动山间林木。
夕阳之下，一众工作人员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痕，准备收工。
李牧在道具铁轨边结束一天的工作，叮嘱王浩几句，迈开步子朝姜闻办公室走去。
第二十章不急，和他耍耍。
剧组办公大楼。
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大楼这会儿显得有些躁动。
李牧步伐轻快，一步两个台阶的走向顶楼。
在他走向顶楼的间隙，姜闻的办公室内，几名和姜闻关系好的大咖，正环绕着大长方桌坐立。
姜闻、葛大爷、冯晓刚、马科都在其中。
“说说看吧，这个张墨怎么处理？”姜闻坐在主位上，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要不骑马的戏份，给他找个替身得了！”冯晓刚不想在这儿掰扯，“反正都带着面具，也没人看得出来，没必要为这点儿小事儿耽搁时间。”
姜闻吐了个大烟圈，把目光移向葛大爷。
“我觉着吧，要实在不行把他换掉算了，这可是个刺儿头，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要炸刺儿。”葛大爷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换掉?老张那边谁去说？”冯晓刚反问。
葛大爷不说话了，他就是一来演戏的，没必要一脚陷进去。
“闻哥，你和我说句实话，这张墨到底行还是不行？”制片人马科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要是真不行的话，我亲自去和他说，张果立要真翻脸，我扛着就是。”
冯晓刚之前欠张果立人情，这会儿当然得帮着说两句：“是这样的啊，张墨虽然是有点儿脾气，但是经验和演技都还行，这时候你要再找演员，那是真不好找。”
“还有英蝗那边多半也不肯同意。”
姜闻始终没有说话，拧着眉头，一口接一口抽着手中的烟。
办公室里气氛格外压抑。
许久，姜闻在烟灰缸中将烟头拈灭，然后开口说道：“替身我肯定不会用的，如果个个都用替身的话，那这戏我拍不了。”
“那你打算换谁？”冯晓刚关心的问。
“如果张墨明天回来，肯乖乖听话，那我就不换。”姜闻一脸严肃，“如果他不肯听话，那也别怪我不给老张面子，我是拍戏的不是给他儿子当保姆的。”
众人点点头，一切就看明天张墨的表现了。
几人正商议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李牧在门外喊道：“姜导，我有事儿找您。”
“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儿明天晚上再说！”姜闻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门外的李牧一愣。
什么叫没空呐，就三两句话的功夫，不至于连这点儿时间都没吧。
不过姜闻已经下了逐客令，李牧也只好乖乖的离开。
第五天了。
嚣张的张墨，最终还是回到了剧组。
张墨一脸吊儿郎当，耳朵上还打上了耳钉，跟个混混似的走到拍摄地点，脸上没有任何敬畏。
姜闻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蹙成了一个大疙瘩。
旁边的葛大爷和冯晓刚也极为不喜，心说你小子就不能收敛些，非要这么高调吗。
“姜叔、冯叔、葛叔。”张墨笑呵呵喊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角色的重要性。
因此，他笃定姜闻也不会轻易换掉他。
不过这一次他显然猜错了姜闻的脾气，只见姜闻目光阴冷，朝马三喊道：“马三！去给我把李牧喊来。”
“哦，是！”马三连忙答应，不一会儿，就带着一脸兴奋的李牧折返。
“导演！”李牧恭敬喊道。
“这是剧本，我待会儿给你试试戏。”姜闻随手丢出一个小本子。
李牧伸手接过，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这...这幸福未免也来得太及时了一些，这角色就这么给自己演了？他还以为得费老鼻子劲呢。
再看向张墨和廖凡等一众演员。
他们个个瞪圆双眼，跟傻了似的看向李牧。
他不是场务吗，怎么还当演员了。
一众场务则是一脸自豪，谁说场务就不能当演员了？没看人家李牧老师骑马骑得多潇洒，长得阳光，当男主角都不过分。
“姜导，这是什么意思？”张墨第一次急了。
“没什么意思，看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让他先试试戏。”姜闻脸上挂着笑，但却给在场所有人一种阴寒的感觉。
“我好了啊，都休息好了。我今天就是来再试试骑马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练习，绝对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张墨急忙为自己辩解，这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不急不急。”姜闻呵呵笑着，“李牧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先和我对对台词，明天就正式开机了。”
“时刻准备着。”李牧认真回答。
就姜闻给的台词，他这几天每天都在背，几乎是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因此面对姜闻的考验，李牧丝毫没有感到局促和紧张。
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很快开始对戏。
“没打中？！”
“让子弹飞一会儿！”
...
六子前期的戏份不算多，最主要的全都集中在和陈昆的对手戏上。不多时，李牧就和姜闻将六子的戏给对完，李牧一个字儿都没错。
姜闻有些吃惊，这外甥的台词功底很不错啊。
这么快就背全了和自己的台词。
“再看看这段儿。”姜闻又指了指和陈昆的对手戏。
这次由他来扮演胡万，和李牧演对手戏。
“我背全了，导演。”李牧翻看了一阵，认真说道。
姜闻也不客气，拿起剧本就和李牧飙戏。
李牧尽管在肢体语言上有些生疏，但台词功底一级棒。
“看见了吧，是不是只有一碗啊。”李牧最后委屈的哭喊出来，那种既委屈又心酸的表情，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别走啊，是不是只有一碗啊！”
所有人都被那种委屈所撼动。
真演活了六子。
“好小子！”姜闻大笑了起来，欣赏的轻拍李牧的肩膀。
李牧眼角挂着泪，呵呵傻笑着。
周围的廖凡几人也频频点头，显然对李牧这新人有了些好感。
场务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李牧能出演这个角色，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份荣光。
张墨急眼了，连声说道：“姜导，台词我也背下来了，你和我也对对戏呗。”
“不急不急，你这不是才回来吗，先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姜闻对他已经是不抱期望，所以说话一直是笑呵呵的，一改之前的严肃。
能不急吗？
我就去休养了几天，怎么角色都没了？
“我...我不用替身，我会骑马了。”张墨火急火燎的说道，“我这就骑给您看。”
“不急，你先休息着。”
第二十一章康熙来了
姜闻和李牧对过戏后，就领着廖凡几人离开了。
冯晓刚、葛大爷紧随其后。
等这些大咖们一走，现场的场务立刻齐刷刷围了上来。
“恭喜啊，李牧老师。”
“就李牧老师的气质和台词功底，肯定能胜任这角色。”
“以后李牧老师成大腕儿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小虾米哦。”
“李牧老师最帅！”
他们嘻嘻哈哈，语气热烈的和李牧打着招呼。
李牧脸上洋溢着笑容，谦虚的回道：“你们呐，就是喜欢多想。
姜导就是找我试试戏，这八字还没一瞥呢，你们就开始胡咧咧，传出去不好，不好。”
和李牧关系最铁的王浩笑道：“这个时间点，又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试戏呐。”
“是啊李牧。”美术组的小美姐也帮腔道，“这儿这么多人，姜导别的不找，偏偏一眼就看中你，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李牧笑着摆手摇头，没到尘埃落定，他可不敢半场开香槟。
他这副谦虚友善的模样，落在场务和剧组工作人员眼里，愈发让她们钦佩和尊敬。
演员和演员之间，这脾气怎么能差这么大呢？
他们想着，要是每个演员都跟李牧似的，那就好了。
“行了行了，都去忙自己的吧，明天就开机了。”三哥这时走了过来，打断众人的哄笑，“都给我打起精神，别让港岛那帮家伙小瞧了咱们。”
“是！”一众工作人员郑重点头，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三哥笑呵呵的拍了拍李牧肩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了你小子是干演员的料。怎么样，让我给说着了吧，这不就混上了吗。”
李牧仍谦虚道：“八字刚有一撇呢，还得看姜导最后怎么说。”
今天姜闻只是让他试戏，却没有拍板定下他的角色。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要么就是纯粹拿自己当磨刀石，让张墨稍微有些紧迫感。
另外一种则是真的想让自己顶张墨。
但目前而言，他还没有想好话术。
李牧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他刚才一直在留意姜闻的神情，那种厌恶的情绪绝不是刻意为之。
想想也是，六子当初打人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得亏现在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
这要是放到后世，就张墨把女朋友打住院的事，他得被小红书和微博冲烂。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儿”三哥笑着打趣道，“但过分的谦虚，那就是自傲了。”
李牧哈哈大笑，和三哥一起，绕着剧组开始巡视。这或许是他在剧组干场务的最后一天了，怎么也得有始有终才行。
...
二人正巡视着。
姜闻办公室里。
一场博弈也正在上演着。
屋里只坐了三个人。
姜闻、冯晓刚以及匆匆赶来的张果立。
今年五十多岁的张果立，因为保养得好，看着甚至比姜闻还年轻几分。因为常年饰演康熙等帝王，身居高位，身上竟然平白多了一丝贵气。
此刻，他面对姜闻，丝毫不落下风。
他拧着眉头看向姜闻，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满：“老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是顽劣了些，可也不至于定好的角色让人给抢走了吧。”
姜闻笑呵呵的回答：“是这样的老哥，我想了一下，小墨真不适合这角色。要不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合作，我一定带上小墨。”
张果立显然不吃姜闻这一套，继续发难道：“你说你选的那是谁？一个生瓜蛋子，连戏都没演过的大学生。”
“你要是选个有咖位的我也就认了，选个场务这不是胡闹吗？”
“老冯，你给我评评理，老姜这样做合适吗？”
冯晓刚呵呵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泛黄的烂牙：“是挺不合适的，老姜啊，那李牧到底什么来头吧，别不是你小子的私生子吧。”
“你这狗东西，想害我是不是？”姜闻笑骂道。
冯晓刚一改刚才的戏谑，一脸认真说道：“我说真的，这个李牧真不如张墨合适。而且张墨不是都说了，他不用替身了吗，你昨天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姜闻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就张墨今天那吊儿郎当的样，是半点改好了的样子？
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角色快没了！
张果立眼看姜闻不给面子，脸一下就垮了，带着几分威胁说道：“我有几个朋友在广电那儿，据说现在上面对这类电影审核很严，万一万一这类题材忽然...”
“张老哥，这是在威胁我？”姜闻硬气的反问。
张果立抓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润了润嗓子，接着笑里藏刀的说道：“我只是在提醒老弟，有的事情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变得很麻烦。”
“全看你怎么想。”
姜闻脸黑得吓人，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张果立。
张果立一脸云淡风轻的笑着，掌握着这场谈话的主动权。
房间内的气氛格外压抑。
冯晓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掌吸引两人注意力：“两位两位，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为这点儿小事儿，伤了和气。”
“这样，我这儿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们都心服口服。”
“你说。”张果立指着冯晓刚说。
冯晓刚认真说道：“既然是是试戏，那咱们今天晚上就把几个大咖和演员都叫来，让他们两个，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起公平公正的竞争。”
”最后根据现场投票，来确定谁拿这个角色。”
“老姜你觉得呢？”
姜闻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反驳。
毕竟要是再反驳，万一张果立那边使阴招儿，他虽然不怕，可多少对自己有些影响。
“好，就今天晚上搭个舞台试戏！”姜闻拍板答应。
张果立还想再说，可看到冯晓刚一脸胸有成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谈判结束。
冯晓刚和张果立一起走出办公室，来到张果立的A6内坐着。
“不是说好让张墨直接拿下角色的吗，怎么你还要节外生枝？”张果立不满道。
“我要不这么说，姜闻那头倔驴能答应吗？”冯晓刚也有些恼了，“还有你刚才威胁他干嘛，他和路家那老头子有些关系，你真以为他怕你威胁？”
张果立听冯晓刚提起路天鸣，顿时脸色微变。
这位可是他的老前辈了。
冯晓刚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演员投票这边，廖凡他们几个肯定给我这个面子，葛优那边我也有把握。至于港岛那边，大不了让他们弃权好了，怎么说都是咱们占优。”
张果立勉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二章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晚上了。
一个戏台，一群观众。
李牧正坐在舞台的旁边，背着导演组临时给到的剧本。
尽管有些失落，姜闻没有直接给他角色。可转念一想，姜闻并不欠他什么，甚至是他欠姜闻才对。
帮你是情分，不帮那是本分。
别说二人是只是表舅和外甥的关系，就是亲爹和亲儿子，因为利益闹上法庭的都一抓一大把。
他不是那种巨婴，觉得这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平复好情绪，李牧全神贯注的进入场景。
张墨和他演对手戏，由张墨来演六子，现在由他来扮演陈昆的所饰演的胡万。
李牧本就记忆力好，很快就将台词以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
抬起头一瞥，张墨正谈笑风生的和廖凡几人说话。
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妈的，待会儿小爷让你笑不出来。
他想着这些，闭上双眼，在脑海中脑补场景。
胡万的戏份也很重，而陈昆的演技更是神乎其神，真将污蔑者的那种神态都给演活了。
那种贱，和嚣张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冲进去打他一顿。
李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样的场景，因此这些记忆，几乎是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这样的场景，李牧不知道在预演了多少遍。
只是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观众的面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牧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微妙的状态。他彻底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喧闹。
如同老僧入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牧忽然被一阵凉风刺醒。
抬头一看。
舞台上已经是灯火通明，挂满了装饰用的小灯。
舞台下，由一张张方桌拼筹而成的长桌上。
张果立、周润发、姜闻、周运、刘佳玲、冯晓刚、葛优几人按照着次序坐在上面。
在他们身后，则是陈昆、廖凡等人。
李牧还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冰。她朝自己甜甜一笑，竖起大拇指一比划，看口型应该是在和他说加油。
李牧冲她友善的一点头，缓缓移开目光。
除了演员外，其他的剧组工作人员也来了不少。
都是来看热闹的。
乌泱泱一片，足足坐了上百号人。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李牧放下剧本，镇定的看向台下的姜闻。姜闻朝他轻轻点头，同时投来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
李牧自信一笑。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就不信，张果立他们敢睁眼说瞎话。
看你待会儿服气不服气。
片刻，大戏拉开序幕。
坐在主席台的张果立和冯晓刚对视一笑，一脸的气定神闲。姜闻同样云淡风轻，似乎也对自己的选择极为笃定和自信。
发哥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是外来人，没必要掺和到这里边的恩怨里去。
“导演，可以开始了吗？”看几名搭戏的演员在台上站好，三哥忽然朝台下的姜闻问。
“可以。”姜闻一点头。
李牧最先进入状态。
只见他一撩起马褂的袍裆坐下，冷声质问道：“你吃了两碗粉，却只给了一碗的钱。”
六子（辩解道）：“我就吃了一碗粉，给了一碗的钱。”
李牧（看向孙守义）：“他吃了几碗粉？”
孙守义（一口咬定）：“他就是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武举人（一脚踹向孙守义，阴阳怪气的拱火道）：“放屁！六爷那是县长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欠你的粉钱呢？”
孙守义（一口咬定）：“就是吃了两碗，只给了一碗粉钱。”
李牧从椅子上站起，迈步走到舞台中央，义愤填膺的说道：“县长说要给咱们鹅城一个公平，好，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如果县长的儿子带头欺负百姓，那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此话一出，六子直接暴怒了。
一个猛扑向李牧：“我操。”
“六爷，六爷！”姜五从旁劝和，把六子从李牧身上扯开。
不得不说，几名配角的演技都极为精湛。
现场的观众已经完全沉寂在其中，那种被冤枉的无力感，看客的冷漠，以及李牧反派的刻画都深入人心。
情绪影响了台下的观众。
就连陈昆这个胡万本尊，都若有所思的扶着下巴，两只眼睛里闪烁着贼亮的光。
场上的戏份进行。
六子（拼命为自己辩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就吃了一碗粉，给了一碗的钱。”
李牧(冷笑)：“你没钱是吧，没钱早说啊，我帮你给。”
六子（着急无助，掏出钱袋子洒下）：“看见了吧，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李牧（转身阴阳怪气）：“这么多钱，他吃了多少碗粉啊？你早说不就得了吗！”
“他要个公平。”李牧说前半句时语气平缓，后半句时立马拔高音调，摇头晃脑的大声嘶喊道：“你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台下观众顿时打了个激灵。
简直绝了。
把那种小人的嘴脸，给完全演绎出来。
这是没演过戏的？
你和我说，这是没有演过戏？
这塔喵的就是老戏骨，也不一定一次能找到这种感觉。
陈昆眼中发着光，全神贯注的记着台上李牧的表演。
冯晓刚和张果立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脸上的阴沉和尴尬。
张果立有些迟疑，“老冯，这...”
冯晓刚摆摆手：“先别说，看完再说。”
台上的六子也被震慑到。
六子一紧张，竟然忘词儿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台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还不开始。”
“忘词儿了吧这是。”
“太可惜了，本以为他还能接上呢，全毁了啊。”
现场的议论越来越大。
忽然，李牧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
只见他开动了。
姜五和胡明反应最快，立刻配合起李牧。
李牧直接转变成了小六子。
姜五则是客串起胡万。
小六子（急得无力辩白，突然掏出腰间的枪，走到孙守义面前，顶住他的脑袋）：告诉我，你是老实人吗？
孙守义（唯唯诺诺的点头）：“是。”
小六子（咆哮）：那你就说实话，我到底吃了几碗粉？
胡万（掏出枪来，阴阳怪气地开口）：拿枪吓唬一可怜的卖凉粉的？有枪是吧？谁没有枪啊！孙守义，大声说，他吃了几碗？
孙守义：“就是两碗。”
小六子（绝望地走到张墨面前）：比恶是吧，我TM比你还恶！
小六子（猛然一刀插在自己肚子上，嘶喊着）：都看好了啊，今儿我肚子里要有两碗粉，我白死！
胡万：你要是肚子里只有一碗粉，我死！
六子（带着胜利的微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刀，递给胡万）：拉！
胡万（阴险地微笑）：凉粉在肠子里，你得横着拉一下，才能让我看得见。
小六子（一脸兴奋地瞪着胡万，嘶喊着，刀又横着拉了一下）：拿碗来！
小六子（生从肠子里拽出整整一碗血粉，展示给众人，嘶喊着）：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是不是只有一碗？是不是只有一碗？
“别走啊，是不是只有一碗？”
第二十三章不气盛那叫年轻人?
静。
死一般的宁静。
当李牧的最后一句台词落下，台下的人都安静了。
一道道神色复杂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舞台，有羡慕的，有惊叹的，也有妒忌的。
这个年轻人，在情绪和表演上真的很有天赋。
连他们这些老演员，都被这其中的情绪所深深打动。
李牧整个人都是眩晕的状态，耳根都红透了。
因为激动而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亢奋，在这一刻缓慢褪去，一股疲倦涌上了心头。
如果不是还站在舞台上，他可能就一屁股坐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姜闻忽然从椅子上站起，将手掌高举过胸口，“啪啪啪”的鼓掌。
背后的演员也跟着拍打双手。
台下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牧眼中泛起希冀的光芒，在这一刻，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委屈，都通通是值得的。
作为一个演员或者导演，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打动观众。
很显然，李牧成功了。
台下，张果立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儿子，又看了眼春风得意的李牧，顿时脸都黑了。
他偏头看向蹙着眉头的冯晓刚，朝他投去询问目光。
如果说张墨和李牧是半斤八两，那冯晓刚还能暗中操作。
可这一对比，他儿子完全成了李牧的陪衬。
他和冯晓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太丢份了。而且先不说姜闻答不答应，就连周润发都得在背后嘀咕他们。
“老冯，现在怎么办？”张果立小声的问。
冯晓刚笑着拍拍手掌，看向正得意的李牧说道：“不错不错，演技和情绪控制得很好，肢体语言也运用的极为巧妙，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干场务确实可惜了。”
“谢谢冯导夸奖。”李牧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种大腕呢，“我觉得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跟您这种前辈学习。”
冯晓刚呵呵一笑，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但我觉得吧，六子这角色其实不适合你。
你看这样好吧，我马上也有一部新片《非诚勿扰2》要开拍了，我给你个角色，你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李牧神情瞬间一僵。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还以为这家伙忽然转性了呢，原来一直就没憋好屁。
《非诚勿扰2》虽然也很不错，最后拿了接近五亿的票房，可这种纯商业电影根本没法和《让子弹飞》比。
另外一个，六子这角色可是经典角色。
冯晓刚可没说给什么角色。
万一是个龙套，那李牧找谁哭去？
台下的看客也蹙起了眉头。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对于一个新出道的演员来说，角色就如同他的财路，明明李牧已经很大概率拿到角色，可冯晓刚一句话就要换掉。
这事儿的确不厚道。
不过冯晓刚的能量太大，他们谁也不敢替李牧鸣不平。
姜闻脸上的笑逐渐冷了下去，他先是瞥了冯晓刚，接着又看向台上的李牧。
似乎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外甥到底是怎么想的。
迎着众人的目光，李牧盯着冯晓刚轻轻一笑，然后回答：“冯导您太客气了，我觉得我还年轻，就想多尝试尝试，哪有什么百分百适合的角色，永远只有不断进步的演员。”
拒绝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拒绝冯晓刚？
台下的演员都为李牧捏了把冷汗。
这可是冯晓刚啊，京城电影圈的大佬。
如果要是论起咖位来说，也就只有张国师能够稳稳压他一头。
果然，一听李牧拒绝冯晓刚，张墨都露出一丝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虫，你以为有姜闻罩着就敢叫板冯晓刚了？论起资源，姜闻拍马都赶不上冯晓刚。
冯晓刚也没想到李牧这么不给面子，顿时摆出老前辈的姿态：“小伙子，你还年轻，将来的戏路还很宽很长，没必要较这一时之长短。”
这句话里散发出浓重的威胁。
明明是他们提议要比，他也老老实实准备了。
最后他赢了，这些王八蛋不认账。
这TM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见他都这样说了，李牧也没了好脸色，只听他回怼道：“我觉得正是因为我年轻，身上有一股子闯劲儿，如果现在都不闯，老了也别指望我能混出个什么人样来。”
李牧话音一落，全场的观众都打了个哆嗦。
这家伙，是真敢说啊。
再看向冯晓刚，他脸上布满阴霾，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众人都暗暗替李牧担心，得罪了冯晓刚，之后李牧的戏路窄了许多啊。
忽然间，冯晓刚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是我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将来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啊。”
“老姜，你这人挑得不错啊。”
说完，冯晓刚霍的从椅子上站起，大度的转身离开。
姜闻抱拳喝道：“抱歉了，兄弟。”
张果立看了眼李牧，拂袖离开。
姜闻从椅子上站起，看着台上的李牧，拍掌祝贺道：“从现在开始，小六子这角色，就定李牧了。”
“恭喜，恭喜啊！”
“恭喜李牧老师。”
“恭喜恭喜，我早就说过李牧老师的气质就是当演员的料。”
“记得请客啊，李牧老师。”
姜闻的话音一落，一众场务和剧组工作人员立刻涌到李牧的身边。
李牧一一笑着回答：“请请请，等我什么时候杀青了，一起请大家搓一顿好的。
王浩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找来礼炮，对准舞台“砰”的一放，射下来漫天的金色丝带。
李牧被众人簇拥着，眼帘里挤满了一张张笑脸。
这些人和李牧一样，都是幕后的工作者。
所以，对李牧成功拿到角色，他们这些剧组的工作人员是与有荣焉。几乎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为李牧的成功感到高兴和欣慰。
一番欢闹过后，李牧借口有事，总算是摆脱了这些人的纠缠。
还未散去的姜闻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向舞台的侧翼走去。
李牧会意，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夜色幽深，四下静谧。
昏黄的路灯下，李牧并肩和姜闻走着，二人都挺直腰杆，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
“对不住了二舅，我今天又没忍住，给您添麻烦了。”李牧心虚的道歉道。
冯晓刚是大腕，又是姜闻的客人，他这么得罪确实对不住姜闻。
姜闻斜睥了眼李牧，问：“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您让我忍，我没忍住。”李牧想了想回答道。
其实姜闻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并不是像后世那样，是受人吹捧的大导演。
在《让子弹飞》之前，姜闻一共拍摄了三部电影。
分别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太阳照常升起》。
虽然拿了无数的大奖，可在票房上却一败涂地。
其中《鬼子来了》没法在国内上映，姜闻还因为这部电影，被上面给禁导了五年(从00年到05年时间，没法自己当导演)，只能给别人打工。
别说和老谋子、冯晓刚、陈凯哥这几个大佬去比，就连宁浩的商业片都拍得比他好。
《疯狂的石头》小成本高票房，《疯狂的赛车》更是拿到上亿票房。一举让宁浩成为国内，第四位成为突破亿元大关的导演。
可以说，现在的姜闻急需用一部商业片来证明自己。
姜闻听了李牧的话，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其实那后面还有一句话，当时我走得急，忘了告诉你。”
“什么？”李牧问。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姜闻回答。
“二舅...”
李牧感激的看向姜闻。
姜闻摆手打断李牧：“行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选角从来只看演技。如果不行的话，别说是你，就是我亲儿子，亲老子来了，一样不给面子。”
“嗯！”李牧重重一点头。
“回去休息吧，明天就正式开机了。”
“那我走了二舅。”
“走吧。”
二人寒暄两句，李牧披着夜色，迈步走向自己的酒店所在。
...
晚上八点半。
李牧酒店门口。
刚折返回来的李牧正用房卡开门，忽然从背后掀起一阵香风。
他回头看去，白冰戴着个白色的棒球帽，压低着帽檐，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背后。
几缕细碎的发丝从鬓角探出，看上去十分娇俏可爱。
“你怎么来了？”李牧笑着问。
“恭喜你呗。”白彬笑道。
说完她还不忘朝李牧竖起大拇指：“你可真牛啊，连冯导的面子都不给，你知道冯导在京圈的地位么，以后恐怕没哪个公司敢签约你了。”
李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模样：“不签就不签呗，我大不了自己开个影视公司就是了。”
白彬噗的一笑，一脸不屑的讥讽道：“就你还开影视公司呢，你以为开影视公司是摆地摊啊，说开就开，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咱们打个赌，我要是开了公司，你怎么说？”经过这几天的交流，李牧也和这个表面清纯，实则热辣的女孩熟络起来。
女孩脱口而出：“正好我合同快到期了，你要是能把公司开起来，我就卖身给你！”
“卖身？”李牧上下打量着女孩。
“签合同啊！你想什么呢？”白彬气恼的一跺脚。
“我想的就是签合同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李牧戏谑一笑，一改之前的沉着和深沉，跟个痞子似的嘻嘻笑着。
白彬气得牙齿痒痒。
这家伙，嘴真是越来越贱了。
李牧眼看女孩有暴走的倾向，也止住了笑容，连忙关心的问道：“对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嘛，万一叫人看见多不好。”
“请你吃饭啊，庆祝你拿到角色。”白彬落落大方的说，“上次我不是欠你一个人情么，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借花献佛。”
李牧一脸腹诽，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走吧，这个点儿也只有大排档还开着门了。”
...
剧组大排档。
大排档所在的街道喧哗如潮，烈焰翻滚，李牧拉着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白彬，来到一家大排档，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给我来五十串羊肉串，十个生蚝，两个烤大腰子！”一坐下，李牧就对服务员吆喝道。
“点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白彬担心道。
“哦。”李牧一拍脑门，“忘了点你的了，你自己点。”
白彬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是猪啊，大晚上还吃这么多。瞪了眼李牧，白彬点二十串羊肉串，然后又点了一瓶椰奶就没了。
“你吃这么少？”李牧问。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跟猪一样能吃啊。”白彬没好气道。
李牧心说这算多吗？
这羊肉串就是一百串也吃得下啊。
这时，李牧的手机忽然响了，李牧拿起一看，好巧不巧是景公主打来的电话。
他连忙接通了电话，然后笑呵呵说道：“这么晚了，公主殿下还没睡呢？”
“睡不着，你呢？”景公主声音甜美的回答。
李牧心虚的望了眼白彬，回答：“我在外面和同事吃宵夜呢。”
“哦，你是什么戏啊？什么角色。”景恬关心的问。
“反正...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最迟明年就能上。”李牧笑着打起哈哈。
“哟，这么神秘，对我还保密呢？”景公主起了好奇心。
李牧呵呵一笑，顺势问起景公主的近况：“你那部新戏《战国》准备得怎么样了？据说红雷哥还有港岛那边的吴镇宇都来给你搭戏了，妥妥的女一号啊你。”
景甜的资源那不是一般好，一毕业就和孙红蕾、吴镇宇这样的大咖搭戏。
后面和成龙，刘烨、发哥都合作过。
只可惜，人气一直上不去。
最后还是靠着《大唐荣耀》和《司腾》让她火了一次。
“还有段日子呢。”景公主摇摇头，“明年三月份才开拍，现在正在敲定几个配角，我这边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可能得国庆后才能去看你了。”
“不用来看我，我杀青了就回学校。”李牧摆手摇头。
“哦，那回学校，我请你吃大餐！我还有事儿先挂了，明天再聊。”景公主甜美一笑。
“嗯，好。”李牧说着挂断了电话。
低头一看，白彬转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这么晚了，女朋友查岗呢？”白彬戏谑着问。
“要是我女朋友就好喽！”李牧苦笑着摇摇头。
第二十五章让子弹飞一会儿
秋日清晨的第一抹暖阳，透过云层，洒满整个剧组。
早起的李牧，如沐春风般的来到自己的工位，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旁边，一众场务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依依惜别的望着李牧。
美术组的小美姐一脸不舍：“小牧，你这走了，姐平时连个说话的人没了啊。”
“不就是换个地方吗，至于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吗？”李牧无奈的笑道。
“我这不就是为了个氛围吗！”小美姐撇撇嘴，暗骂李牧不解风情。
摄影组的老赵则是一脸担忧：“老弟，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冯晓刚丢了这么大面子。
他这人好面，虽然不会在明面上针对你，但他背后的华艺能量太大了，你得小心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李牧呵呵笑道。
别看这些京圈的导演现在圈地自守。
但最多再过两三年功夫，等互联网巨头崛起，像冯晓刚这种旧时代的大导演，根本就不够看。
2012年，新人徐峥导演一部《泰囧》斩获接近十三亿的票房。
这可是12年的13亿，含金量都堪比24年的三十亿了。
再之后，陈思诚的唐探系列、开心麻花团队、以及韩寒等新晋导演闪亮登场。
狠狠的抽了这些京圈导演们的脸，将他们从神坛上拽下。
这么想着，李牧很快就把东西打包好了。
王浩这时走了进来，正色道：“牧哥，三哥在外边等着了，待会我开车把您的东西和您一起，送到拍摄现场去。”
李牧点点头：“浩子，我走了这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干。”
“明白，明白。”王浩连笑着点头，他可早就馋李牧的位置了，一直盼望着李牧往上走，他也好跟着往上走一步。
李牧又看向现场的工作人员，深深的弯腰鞠上一躬：“相逢即是缘分，和诸位共事的这段时间里，感谢诸位的配合，谢谢大家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蕾姆了，纷纷开口回应李牧。
“加油，李牧老师！”
“李牧老师，我们等着你为我们长脸。”
“李牧老师我们会想你的。”
“...”
李牧一一笑着回应，最后朝小美姐和老赵一点头，提溜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和王浩走出剧组大棚。
小美姐、老赵等人也跟了出来。
在后面依依不舍的望着李牧。
三哥早在外面的吉普车上等着了。
看到李牧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工作人员，三哥忍不住打趣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和他们处了这么久没处出感情。你才来了不到一月，这些家伙都跟你跑了。”
“他们也是听到三哥在，这才出来瞻仰三哥的英姿。”李牧呵呵笑着，打开吉普车上车。
三哥哈哈大笑，招呼王浩上来开车。
车子启动。
王浩掌握着方向盘，摇摇晃晃的第一场戏的拍摄地点。
李牧和三哥坐在后排，随着车子的行进，三哥忽然旁若无人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李牧。
李牧接过打开一看，里边是两叠整齐的老人头。
“三哥，这？”李牧惊了一跳。
“两万块，别嫌少啊。”三哥呵呵笑道。
“这钱我可不敢要。”李牧急忙把信封推了回去。
拿这个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禁得起这样的考验？！
三哥抓住李牧的手掌，一把将信封又拍了回来：“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钱，这是你那份卖盒饭的钱。正好你今天开机，我给你凑了个整，好事成双嘛。”
“那我就谢谢三哥了。”李牧长松口气，也不和三哥客气。
“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三哥笑着摇摇头。
李牧回应一个笑容，算是在心里认下了这个朋友。
三哥脸色忽然变得凝重，郑重的提醒道：“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虽说昨天你顶了冯晓刚，但今天再见到他，不要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李牧连笑着点头：“放心吧，冯导到底是老前辈，他不来寻我麻烦，我哪敢主动去触他霉头，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好吧。”
三哥一听没话说了。
前排，王浩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开车行驶在剧组的泥路上。
...
二十来分钟后。
王浩开着吉普车来到一处外景。
三哥先下车，交代两声就前去指挥调度。
李牧跟着下车，抬眼一看。
现场已经站了许多工作人员。
周围群山环绕，青翠欲滴，地面是一条铺满碎石的大道，一道铁轨顺着道路的中央蔓延。
几乎蔓延到了李牧视线的尽头。
一辆老式的蒸汽火车模型停在轨道上，前面还有好几匹白马。
轨道摄影机、摄像头蓄势待发。
现场的演员看到李牧赶到了，均是脸色微变。
下意识和李牧保持距离。
李牧云淡风轻的微笑着，迈步走向休息区休息。
因为规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开拍，现在才不到七点半，因此大部分演员都还没到齐。
“牧哥，天儿还早，要不你再回酒店休息休息？”王浩看了眼惨白的天空，从旁提议道。
李牧摆摆手：“不用，我昨天刚得罪了冯晓刚，这会儿他们肯定都盯着我呢。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给他们抓辫子的机会。”
“还是牧哥想得长远。”王浩讨好笑道。
李牧无言以对。
这家伙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他示意王浩坐下，盯着他的双眼问：“浩子，我得罪了冯导，以后怕是很难在京城这边混了，你跟着我，就不怕连累你？”
王浩摇摇头：“不怕！”
他说完，一脸坚定的看向李牧：“我干了这么多年，就只有你牧哥真把我当兄弟看，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李牧微微动容。
这是真没白和这家伙混一场。
他拍拍王浩的肩膀，十分自信的说道：“你放心吧浩子，咱们非但不会种地。以后还要把那些老古董，通通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尽管心里不相信，但出于对李牧的尊重，王浩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云层彻底被暖阳扯破。
漫天的金色光束，从穹顶坠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光斑。李牧坐在光斑里，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和惬意。
来吧！
让子弹飞一会儿！
李牧看着穹顶，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二十六章action!
八点二十了。
拍摄的地方已是人头攒动，一个接一个演员开始就位。
大部分人看到李牧的时候，脸上均带着忌惮。
剧组的幕后还好，人家和冯晓刚这样的导演不是一条路的，可以不考虑冯晓刚的影响。
但那些演员就不同了。
现在谁不知道，李牧让冯晓刚下不来台？
得罪了冯晓刚就等于绝了自己的戏路。
就算是姜闻捧又能如何？
姜闻好几年才一部戏，哪里比得上冯晓刚既有产量又有质量。
因此，李牧周围明明还空着位置，依然没有一个演员敢坐在他的身边。
李牧看着自己被一众演员孤立，直接乐了，你们不来正好小爷好一个人占一大片位置。
只要我不破防，那么被孤立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
阿Q精神在这一刻，被李牧展现得淋漓尽致。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必要为这事儿去懊悔。
王浩一脸不忿：“明明是牧哥你靠本事得来的角色，就因为冯晓刚那老家伙的一句话，牧哥你就受这种待遇，太不公平了。”
李牧笑着安慰道：“等我们自己制定规则的时候，那就公平了。”
王浩沉默了。
弱肉强食，这就是这个世界啊！
正在二人被孤立时，一个身影忽然坐在了二人的身边，手里还抓着一个包子啃：“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都吃饭了吗？”
只见那人二十七八岁，戴着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正是《让子弹飞》的编剧之一的危笑，同时也是马匪中的老七。80后，从《太阳照常升起》就跟姜闻合作，可以说是姜闻小迷弟。
“他们都怕我，你不怕我？”李牧呵呵笑道。
危笑大口吞咽了一口包子，盯着李牧反问：“为什么要怕你?你是有四只眼睛，还是有三个脑袋，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吗？！”
“你丫才有不干净的病呢！”李牧笑骂道。
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许多。
王浩笑着朝副导演打个招呼，跟着站起身来说道：“那牧哥我那边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电话找我，我随叫随到。”
“去吧。”李牧朝他友善的一点头。
王浩洒脱一笑，麻溜的转身离开。
望着王浩离开的背影，危笑忽然开口笑道：“你这兄弟还不错啊，不但没离你而去，反而在这儿陪着你一起受人冷眼。”
“那是。”李牧得意起来。
危笑呵呵的笑了笑，三两下把包子吃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姜闻、冯晓刚、葛优、刘佳玲、发哥他们都来了。
因为是第一天开机，剧组那些有名有姓的演员几乎都到场，算是讨个好彩头。
人群中，李牧第一眼就看到了白彬。
她朝着自己一握拳，轻笑着做加油的表情。
李牧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出乎李牧意料之外的是，陈昆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他的跟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昨天的表演，让我也感悟出很多东西。”
李牧受宠若惊：“那也是编剧编得好，再加上几位前辈的配合，光靠我一个人可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
“呵呵，你就别谦虚了。”陈昆连摆手摇头。
李牧羞涩的答应。
二人这样闲聊着，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连冯晓刚都不自觉的微蹙眉头，陈昆这家伙是故意的是吧，非得做给自己看？
不过他还真拿陈昆没办法。
在这部剧之前，陈昆已经有了《金粉世家》积攒名气。
电影《画皮》同样让陈昆大爆特爆。
对于这种级别的演员，哪怕是他一样都得慎重对待。
冯晓刚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似的，索性偏过脑袋，去和廖凡说话。
他的新剧《非诚勿扰2》也由廖凡出演，因此二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
李牧看到廖凡和冯晓刚亲密，忍不住暗暗啧舌。
老三啊老三，你他丫的真背叛了革命。
在《让子弹飞》里边，包括老大一共有七个麻匪。
其中老大、老二、老六、老七是一拨；由廖凡扮演的老三，以及老四、老五又是一波。
因此没了老二和老六之后，老三在最后拉走了老四、老五。
说起来还真是巧。
他正这么想着，作为导演的姜闻走到队伍中间，大声喊道：“休息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准时开机！”
现场的诡异氛围立马被打破。
众人开始忙碌。
换衣服的，上厕所的上厕所，补妆的补妆...
陈昆拍拍李牧的肩膀，说了句“加油”，笑着往场边走。
李牧走到换衣服的地点，麻溜的换着衣服。
姜闻在李牧的身边换黑衣服，一边换一边提醒道：“不要紧张，不要受外界的干扰，昨天怎么在台上演的，你今天就给我继续怎么演。”
“放心吧二...”
“舅”字还没出口，李牧就被姜闻的眼神瞪了回去，连忙改口道：“导演！”
姜闻这才收回目光，抓起属于自己的九筒，套在脑后，往远处走去。李牧也迅速换好衣服，抓起自己的面罩，戴在了脸上。
面罩上边有小孔，他依然能看清外边的路。
但从面罩里往外面看去，视线骤然变得狭窄许多。
李牧适应了一阵，就摘下面罩，快步跑向姜闻的方向和他汇合。很快、老二邵斌、老三廖凡、老四、老五、老七等人也纷纷朝姜闻靠拢。
拉车的马也马上就绪。
这是真的用马来拉火车。
而且这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荒诞的事情。
大清光绪年间，一些满清的老贵族觉得火车喷气容易影响皇陵的风水，因此竟直接用马来拉火车。
如此荒诞，放眼世界都实属罕见。
要不怎么说满清误我华夏三百年呢。
马匹很快将火车牵引好，葛大爷、冯晓刚、刘佳玲三人同样准备就绪。现在只等姜闻一声令下，让子弹飞的第一枪就能打响。
李牧十分兴奋，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开始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指令。
终于，姜闻在对讲机里说了声“开始！”。
第二十七章演而优则导!
好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李牧饰演的小六子出现在铁轨边，他侧着脸，趴在铁轨上，轻轻听着铁轨传来的动静。
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眼就让现场的人眼前一亮。
这脸还真耐打。
不是那种小白脸类型，而是那种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镜头感十足。
李牧第一次表演得十分完美。
但姜闻为了保险起见，又让李牧重新来了一条，反正要用就直接剪就是。
这并不是李牧第一次拍得不好，而是成片和样片之间绝不是简单的一比一关系。
哪怕经验丰富的名导，至少都得是2：1。
4：1以内都算合格。
也就是说，一部120分钟的片子，拍摄出来的样片应该在240分钟到480分钟之间。
那些电影里呈现给观众的镜头，是演员和导演一遍又一遍打磨的结果。
两遍过，已经是极快的了。
这个镜头完成。
李牧笑着从轨道上站起，笑着问摄影棚里的姜闻：“导演，怎么样？”
姜闻拿着对讲机笑道：“可以，准备下一条。”
第二条白马拉车的戏份，这也是三名大腕飙戏的名场面。
车厢里架着高清摄影机，车子的外围还有三台高清摄影机跟拍。
李牧暂时退到监控室。
片刻，伴随着轰鸣的汽笛声和悠扬马蹄声响起，一辆由白马拉着的火车车厢，由拐角处行驶而来。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与欢，今宵别梦寒...”
《送别》的歌曲在车厢内响彻，车厢里的镜头给到刘佳玲、冯晓刚、以及葛大爷。
冯晓刚嘴唇咬着筷子，陶醉的挥舞手掌，等几人唱完最后一调，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冯晓刚拍着手掌，口中连声呼喊：“好，好，好！”
镜头给到葛大爷，只见他面带笑容，手中端着盛放着红酒的玻璃杯：“汤师爷，是好听，还是好吃啊？”
“也好听，也好吃！都好都好。”冯晓刚谄媚的笑道。
葛大爷哈哈大笑起来：“我马某走南闯北，靠的就是能文能武，与众不同，不光要吃喝玩乐，更要雪月，风花。”
冯晓刚拍起马屁：“马县长此番风度，就好比大风起兮云飞扬啊！”
“屁！”刘佳玲不屑的笑骂道。
“刘邦是个小人。”葛大爷从旁帮腔。
“力拔山兮气盖世...”
“屁!屁！屁！”
刘佳玲呵呵笑道。
三人的表演精湛，台词功底也好。每当镜头来回切换时，三人都能迅速接上自己的台词。
这让李牧既吃惊姜闻巧妙的运镜技术，也吃惊冯晓刚几人的演技。果然是演而优则导，一名优秀的导演，大概率也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他全神贯注，揣摩里边的关键。
之前他是真小看冯晓刚了。
姜闻看李牧若有所思，于是抱着膀子问：“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李牧想了想回道：“拍动景，不拍静景。”
姜闻眼前一亮：“不错，戏剧三要素里有人物，场景，动作。
动作既作用于场景，也是由人物发出，所以人物的动作和神态就显得尤为重要。”
李牧点点头，鸿门宴那场戏的动作简直都神了。每当镜头给到谁时，谁的动作神态都恰到好处。
让观众直呼过瘾。
“好好看，好好学吧。”姜闻呵呵笑道，他现在是越看李牧，越觉得李牧亲切了。
李牧回了声“嗯”，继续贪婪的吸取姜闻所提供的养分。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姜闻一直没喊停。
这是打算一镜到底了。
只见镜头里的几人还在继续飙戏。
“做首诗，做首诗！”葛大爷笑呵呵的指着冯晓刚，“要有风，要有肉，要有火锅，要有雾、要有美女儿，要有驴！”
“哈哈哈...”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葛大爷站起身，走到车厢后边和大兵互动。
这一幕就算完成。
火车复位。
接下来就又轮到张麻子出场了。
李牧打起精神，跟着姜闻翻身上马，一起来到拍摄地点的一处山坡。几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脑袋后面都挂着一个面罩。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
葛大爷那边休息得差不多了。
再次重新开机。
列车启动，高清摄像机对准了姜闻以及火车。
镜头里，一杆黑洞洞的道具枪瞄准了奔驰的火车。镜头来回切换，车内的几人还在谈笑风生，山上的几名马匪蓄势待发。
“砰！砰！砰！”
等时机成熟，姜闻扣动扳机。
录制的枪声随之响起。
打完几枪，车厢内的的众人乱成一团。
李牧扮演的小六子看着白马没动静，惊奇的问道：“没打中？！”
姜闻双手抱胸，自信笑道：“让子弹飞一会儿！”
片刻，车厢周围枪声四起，白雾缭绕。
几匹白马四散而逃。
“呜呜！”
“呜呼呼！”
李牧几人高举手中的长枪，发出兴奋的呼喊。
“老二、老三跟我走，其他人把白马抓回来！”姜闻将脑袋后的面具戴上，发号施令道。
众人立刻散开。
嘴里“呜呜呜”的奔向轨道。
...
除了那火车倒翻是五毛钱的特效外，其余的均是由李牧等演员独立完成。
第一天，李牧的表现就尤为突出，虽然他单独的镜头不多。
但满满的都是镜头感。
当天晚上，李牧收工时，他的助理小丽笑道：“李牧老师，您今天表演的真好，一点儿也不像是新人，还有您骑马的样子真帅。”
李牧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喝了，看着她说道：“你别这么夸我，你这样我会骄傲的。”
女孩嘻嘻一笑：“偶尔骄傲一下也没事儿啊。”
“行了行了，你也跑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李牧朝她乐呵呵的一摆手，“明天还得继续拍呢，今天最后有几个镜头姜导不满意，估计明天又得遭老罪喽。”
小丽点点头：“那李牧老师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带回去给您洗了。”
“这不用麻烦了吧？”
“哎呀没事儿的，我洗了之后，给您烘干，不耽搁您明天拍戏。”
李牧道了声“谢”，将自己汗臭的外衣扔给小助理。这也是剧组给他配的，说是助理，其实就相当于是个小保姆。
李牧也挺喜欢这女孩性格的，乐观，活泼。
小丽接过李牧的衣服，嘻嘻一笑：“那李牧老师，我走了。哦对了，您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
“不用不用，我自己随便吃点儿就行。”李牧连摆手拒绝。
“哎呀，您跟我客气什么呀，我就是帮你干这些的啊。”小丽有些生气了。
李牧哭笑不得，他总感觉有点儿欺负女孩的感觉。
“好吧，你给我弄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豆浆好了。”李牧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两张老人头拍到女孩手中，“不够了，再找我要。”
“我有钱。”
“哪有叫你自己掏钱的？那我成什么了？”李牧硬塞给女孩。
女孩甜甜笑着：“谢谢李牧老师。”
然后小跑着离开。
第二十八章上任鹅城!
第二天早上了。
李牧揉了揉脑袋，接着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尽管昨天忙碌了一整天，可李牧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反而全身上下都干劲满满。
昨天一天，他不光是从演技上。
还是从电影的拍摄手法上，都受益匪浅。
姜闻的电影，镜头感都十足。
不管是开头冯晓刚、葛大爷、刘佳玲三人飙戏间镜头的来回切换，还是鸿门宴和黄四郎的交锋。
镜头都让人看得十分舒服。
想着今天又能近距离观摩这些，李牧全身上下都透着轻快。
这可为自己以后自己拍戏，提供了最原始的经验。
他简单的刷牙洗漱，踩着朝阳前往剧组。
助理小丽早在剧组等着他了，见到李牧过来，小助理当即嘻嘻哈哈的送上早餐：“给李牧老师，您的早餐。”
李牧接过，客气的和她说了声“谢”
小丽笑呵呵的回答：“李牧老师，您是我见过最客气的演员了，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是吗？”李牧反问。
“那可不，以前我跟的那些演员恨不得都把我当牛使唤呢！”小助理义愤填膺，“每天都让我干这买那，甚至还有大半夜让我他买东西的。”
李牧乐了，这小家伙还蛮可爱的。
他抓过包子吃着，小助理将李牧的衣服取了出来，然后拿着记事本将李牧今天的戏份和安排，一一仔细的和李牧说道：“今天您有三场戏，一场是昨天的最后一个镜头。”
“还有两场是今天的镜头。”
“剧本您应该看过了吧。”
李牧吞咽下一口包子，点头道：“都看过了。”
“那就好。”小助理甜甜的笑道。
她不是那种很好看的女孩，甚至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一米六五左右，体重大概有个一百二三。
小圆脸上长着逗逗和雀斑。
属于是那种，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类型。
但李牧总感觉这女孩笑得很好看，给人一种乐观、纯真的感觉。
三两下把包子吃完，李牧擦了擦嘴，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在那儿背诵着自己的台词。
女孩也不打搅，搬来凳子坐在李牧的不远处，轻轻的抚平李牧衣服上的褶皱。
不时还偷瞄两眼李牧，见他一脸专注，小脸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姜闻等演员赶到了剧组。
但冯晓刚已经不见了。
他纯粹是来客串角色，再加上忙着拍摄《非诚勿扰2》，他当天晚上就飞琼州去筹备了。
李牧只觉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
这家伙，走得好啊。
迅速换好衣服，李牧下意识的揉了揉小助理的脑袋：“今天晚饭不在剧组吃，收工之后，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小助理一把拍掉李牧的手掌，嘟哝道：“不要揉脑袋，长不高的。”
李牧尴尬的收回手掌，迈步朝拍戏的地方走去。
...
“爹都看了，没货，也没银子，还剩两个人，杀不杀？！”李牧朝着姜闻询问道，这一句台词没有给到镜头，完全是黑乎乎一片。
姜闻没有立马回答。
而是拧着闹钟，“咔咔咔”的发出声响。
当镜头给到他的时候，他把闹钟放在自己的脚下：“钱藏在哪儿了，说出来，闹钟响之前说不出来，脑袋搬家。”
“啊？！啊！！！啊！”葛大爷趴在水里，惊恐的大喊大叫。
“哭？哭也算时间哦。”
“有什么就说什么嘛。”刘佳玲风情万种的从旁插话道。
“敢问夫人是？”姜闻抬头问。
“我就是县长的夫人。”
姜闻抱拳说了句“失敬”，再度把目光落到葛大爷身上。
恰在这时，闹钟“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咔咔咔！”
周围的李牧等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瞄准葛大爷。这段镜头运用的极为巧妙，紧迫感和压迫感满仿佛都要溢出了屏幕。
“啊！！有钱有钱！有钱！”葛大爷惊慌的大叫。
“我跟县长进城去上任，现在没有钱，上任就有上任就有。”
姜闻把闹钟重新转了一圈，“咔嚓”放在了脚下：“再给你一圈儿的时间，顺着买官往下说。”
“有二十万。”
“花钱买官儿了。”
“买官儿干什么？”
“挣钱！”
“...”
两人一问一答，最后姜闻哈哈大笑。
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葛大爷连忙闭上了双眼，吓破胆的喊道：“别摘，别摘，千万别摘！我知道规矩，看见您的脸我就活不成了。”
李牧几人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片爽朗的笑声里，葛大爷缓缓睁开了双眼。
“弟兄们，上任鹅城！”姜闻举起长枪，对准天空“砰”的一扣扳机，这个镜头到这一幕就算结束。
又是一境到底。
再重复了一遍过后，天就黑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收工！”姜闻看了眼黑下去的天色，拿着对讲机说道，“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大家早点儿来，早点拍完，早点收工！”
“明白！”众人齐声答应。
姜闻笑着放回对讲机，然后拍着李牧的肩膀说道：“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我会努力的，导演！”李牧朝姜闻表起忠心。
姜闻朝李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幕，落在不少还未离开的演员眼里，顿时让不少人觉得诧异。姜闻在他们的印象里，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形象。
现在竟然对李牧这么好说话。
甚至不惜为他得罪冯晓刚，张果立。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李牧老师，您今天真上镜，我拍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上镜的呢。”摄影组的副组长呵呵笑着，讨好似走到李牧身边的说道。
“是啊，李牧老师的身材就跟个衣服架子似的。”造型组的副组长跟着上前陪笑。
“李牧老师每天都第一个来，简直太敬业了。”
“要是每个演员都和李牧老师一样，那咱们这些幕后就省事儿多喽。”
道具组、特效组、美术组的人也纷纷上前祝贺。
李牧一一陪着笑脸应付，给足了这些人面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李牧收拾好东西，和小助理一起并肩走向剧组外。
小助理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家伙太势利眼了，之前我去找他们要东西的时候，一个个都躲着我，现在倒好，一个个变着法子贴上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李牧笑着宽慰道。
小助理竖起大拇指：“还是李牧老师大度。”
“行了，你个马屁精别拍我马屁了，想好今天晚上吃什么了吗？”
“烧烤！”
“行！”
二人刚走到大排档，白彬这吃货已经点好菜，看见李牧过来，伸手朝二人打招呼。
“这儿!”
李牧一笑，拉着小助理走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
来到大排档的座位坐下。
白彬看了眼李牧身边的女孩，笑着打趣道：“哟，李牧老师现在行情见长了啊，身边都开始跟着这么可爱的小助理了。”
“这不是累一天了，想着犒劳犒劳人家么。”李牧呵呵笑着回答。
小丽小脸微红，主动自我介绍道：“白彬老师你好，我叫小丽，是李牧老师的助理。”
“你好！”白彬主动伸手和小丽握手，小丽受宠若惊的回应。
两名女孩一阵寒暄。
李牧正对着菜单要加菜，这时白彬忽然认真的说道：“对了，你现在在姜导身边混着了，我让你帮我的那件事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牧忽然抬起脑袋，茫然不知的问：“什么事儿？”
“你想死是不是？”白彬咬着银牙，嗔怪的说道，“我在剧里的造型，我可不想像你说的那样出场，简直都丑爆了。”
李牧装作为难的样子：“我就是个小演员，这事儿你应该去找英蝗的高层才行哇。”
“我不管，反正是你告诉我的，你就得管到底。”白彬耍起无赖。
不是，这是赖上我了？
还有这女人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觉得自己能左右姜闻的意志。
他轻轻的咳嗽，解释道：“其实经过这两天的思考，那场戏你就是个配角，配角要是太漂亮的话，容易喧宾夺主，抢了主角的风头。”
鸿门宴都是去看三大佬飙戏的。
乍一混进一个漂亮的白彬，确实有些出戏。
白彬却不听李牧解释：“反正我不管，如果你不提前和我说这造型，我可能到时候一咬牙就上了。但你提前和我说了，我现在每天都不开心，所以你得负责！”
“你别搞得我跟渣男似的行吗？”李牧急红脸颊提醒，什么叫我负责啊，我什么都没干好吧。
周围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脸上挂着审视和好奇。
小丽连忙双手合十，歉意的朝这些食客笑着。
“咳咳...那个先吃饭，吃饭。”李牧也察觉到自己刚才失态，于是找补道，“有什么事情，等吃完东西再说，吃完东西慢慢说。”
白彬这才作罢。
三人各怀心思的吃完这顿晚饭。
最后，在白彬的威逼“利诱”下，李牧半推半就的答应替白彬改造型。
...
转眼，十天过去。
进城的戏份也拍得差不多了。
李牧的戏份仅仅只剩下了和陈昆的飙戏。
可他依然没有任何的风声，这可急坏了白彬。
这天晚上，李牧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下班，白彬冷着脸在剧组堵住了李牧的去路。
周围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齐刷刷看向二人。
这是，有故事啊。
众人当起了吃瓜群众，就看着两人。
李牧神色尴尬，连忙拽住白彬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让你等着吗，还想不想改造型了？”
“骗子！”白彬咬牙切齿道。
“我没骗你。”
“那怎么还没动静？”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运作？”李牧反问。
白彬这下反倒自我怀疑起来，她看着一脸虔诚的李牧，心想难道这家伙真没骗自己？
他真的努力了，但姜闻那边就是不松口？
“那你是怎么运作的？”白彬耐着性子问。
“等！”李牧脱口而出。
“等？！”白彬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李牧戏耍了，“你敢耍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李牧看她是真急了，于是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先别急，我既然答应了你，当然有办法可以帮你改换造型。”
白彬勉强安静了下来。
“可是你都要杀青了，再不说，恐怕没机会说了。”
“这个就不需要你去操心了，那是我的事情。”
李牧信心满满。
二人说着，李牧的小助理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小圆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李牧老师，姜导派人找您，说是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李牧朝小助理回应道。
白彬听见李牧还有事情，也不胡搅蛮缠，只认真说道：“记得快点儿，我可不想用那造型出场。”
“知道了，知道了。”李牧敷衍的答应。
白彬警告的瞪了眼李牧，一跺脚，迈开大长腿转身离开。
只留下李牧在独自在风中凌乱。
“唉，造孽啊！”
李牧叹息了一声，迈步朝姜闻的办公室走去。
...
晚上八点。
姜闻办公室内亮着黄灯，静悄悄的。
李牧一走进去就看见姜闻伏在桌案上，身前摆着一个笔记本，像是在写日记。
“二舅！您找我。”见没有外人，李牧把门一关，笑呵呵的说道。
姜闻把笔记本合上，同时抬起脑袋看向李牧。
“坐！”姜闻指着面前的凳子说。
李牧走了过去，直挺挺的坐在姜闻对面。
“如果顺利的话，还有五天你的戏份就结束了，说说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姜闻盯着李牧，一脸关心的问道。
李牧本想现在和姜闻说白彬的事情，可一听姜闻这么问，立马改变了主意。
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
自己鞍前马后这么久，不就等他这一天吗?
他迅速整理思路，认真的说道：“二舅，我最近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我想自己动手试试，看能不能拍一部电影出来练手。”
“拍电影？！”姜闻一愣，这小子步子一下迈这么大。
“小成本的喜剧电影，剧本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到时候请您过目一下。”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姜闻立直了身体提醒。
“演而优则导嘛，我就是想试试。”李牧一直谦虚的笑着。
姜闻重新打量了下李牧，许久才点头说道：“那好，剧本写好后给我看看，我参谋参谋。”
其实他这句话完全就是客套，一个表演系的学生，现在就想拍电影，简直异想天开。
到时候他三两句打发了就是。
他拍电影，那都是滚了接近十年，才敢动手。
“明白。”李牧一脸认真的回答。
姜闻只当听了个笑话，一语揭过这事，和李牧商讨起戏份。
第三十章大忽悠李牧
四天过去了。
距离李牧的杀青戏份，仅仅只剩下一天时间。
这几天李牧和陈昆、姜五、胡明也就是孙守义的扮演者，一直都混在一起讨论。
这场戏在全剧里，可以说是仅次于鸿门宴的戏。
因此，姜闻看得很重。
在开拍之前，还特意停顿了几天。
为的就是给几名演员找状态。
李牧一边找着状态，一边开始谋划为白彬改造型的事情。
这天下午两点多钟，李牧拿着一份清单，脚步轻快的走进姜闻的办公室，笑呵呵的站在姜闻面前。
只见姜闻坐在大长桌上，葛大爷、发哥、制片人马科也在。
几人聚在一起，像是在商量台词。
见到李牧进来，姜闻错愕的看着李牧，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葛大爷几人也看向了李牧。
李牧先是朝几人笑了笑，然后解释了下手上的清单：“是这样的，三哥今天有事儿，让我把剧组的采购事项交来给您过目。”
“高清摄影机，镜头、道具、演员片酬...”
李牧一一念着，姜闻佛然不悦：“你现在是演员，不是场务，这种杂事儿交给马三他们去做就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演好六子，不是在这儿给我当管家！”
这家伙前几天还说要拍电影，今天又来干杂事儿，是真飘了啊。
“那您答应了？”李牧问。
姜闻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李牧手里夺过清单，粗略的一扫，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牧笑呵呵的接过，深深一鞠躬过后，乐呵呵的笑道：“导演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在杀青里死得光荣，死得伟大，死得其所。”
葛大爷几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滚滚滚，少在这儿来碍我的眼，明天的戏要是演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姜闻先止住了笑，无奈的朝李牧摆手驱赶。
“是！”李牧严肃的敬了个礼，迈步走出姜闻的办公室。
只是在姜闻没看见的地方，李牧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
隔天中午。
李牧在《让子弹飞》的最后一场戏要开拍了。
和李牧熟识的人基本都来了。
白彬、摄影老赵、美术组的小美姐、造型组的小雨...王浩、三哥。
李牧站在场中，四个摄像头对准了他。
陈昆、姜五、孙守义以及一大堆群演蓄势待发，只等姜文一声令下，即刻开机。
李牧缓缓闭上双眼，深呼吸冥想来调整状态。
尽管这一幕已经在脑中预演了千百遍。
但最后，事到临头，李牧还是感到心潮澎湃。
杀青了！结束了！
解脱的同时，又让他带着一丝丝怀念和不舍。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
姜闻在对讲机里喊出“开机”两个字。
李牧蓦然睁开双眼，现场火药味一触即发。
陈昆和之前预演的那般，表情嚣张将大戏拉开：“你吃了两碗饭，却只给你一碗粉的钱。”
李牧立刻进入到状态：“我就吃了一碗粉，给了一碗粉的钱！”
...
“是不是一碗！别走啊，看是不是一碗？！”李牧声泪俱下的呼喊，小腹处也被道具血浆染得通红，手里端着一碗血红的凉粉。
陈昆阴险的在李牧耳边笑道：“我知道你只吃了一碗粉，你上当了。”
李牧瞪圆双眸，不甘的看向陈昆，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接着姜闻带着一众人出现了。
有关李牧的戏份，在这里就算全部结束。
姜闻结束的声音一起，李牧就从他怀中爬起。
他站得笔直，朝周围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九十度鞠躬，热泪盈眶道：“感谢姜导，感谢陈昆师兄，感谢姜五老师，胡明老师、马科制片…
英蝗的投资人、以及所有为剧组默默奉献的幕后人员。”
“是你们的付出，让我完成了人生中一个角色。”
“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他这是真的有感而发，为这个角色努力了这么久，今天角色杀青了，说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李牧老师杀青快乐！”小助理小丽率先喊道。
“李牧老师加油。”
“李牧老师今天的表演真棒！”
“祝李牧老师前程似锦，红红火火。”
和李牧熟识工作人员也涌了上来，对准李牧恭喜着。
陈昆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和煦的笑道：“恭喜啊，第一个角色杀青了。”
“谢谢。”李牧礼貌性的回复一笑。
白彬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捧鲜花，笑嘻嘻的递送到李牧的跟前：“诺，恭喜你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叫你小菜鸟了，李牧老师！”
李牧接过，眼眶还是红彤彤的。
“好好休息两天！”姜闻走过来，关心的叮嘱道。
“嗯。”
...
当天晚上李牧喝了很多。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的中午。他下意识的从床上爬起，然后跑到卫生间洗漱，准备去剧组打卡。
结果刚准备出门，才想起自己已经杀青了。
他自嘲一笑，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双手插入发梢，怅然若失的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忽然站起身，迈步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点开一份文档——《年会不能停》！
这正是他和姜闻说的剧本。
在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后，李牧总算将这部剧本完善。一部黑色幽默的喜剧，在叙事手法模仿了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
多线叙事，蒙太奇似的剪辑手法。
在23年，这部没有大腕出演的黑色幽默喜剧，狂砍了接近十四亿票房。
比起其他的剧本来说，10年代左右，小成本的喜剧很难赔钱。
这也是李牧选择这剧的很大原因。
收拾好心情，李牧将剧本打印出来，然后带着他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投资人。
白彬住所。
白彬看完了剧本之后，抬起脑袋说道：“你这剧本写得挺好的，笑点不断，不过你一个表演系的学生，学过拍摄吗？你就敢这么拍？”
李牧呵呵笑道：“这不是有摄影组的赵哥吗。他来主拍，哦对了，姜导也答应参与这部剧，葛大爷也会客串，你就放心吧。”
“姜导和葛大爷都参加？”白彬惊了，你小子哪来的面子。
想了想，白彬忽然问道：“你还差多少钱？”
“六百万左右。”李牧说出一个数字。
“我最多出两百万。”白彬咬牙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李牧两眼一亮，白彬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别急，我说的是要有姜导和葛大爷加盟，才给你投资两百万。如果没他们，我一分钱都不会投。”
葛优和姜闻，再加上李牧的剧本，大概率是能赚的。
只要能打过《夜店》，她就不亏了。
李牧狡黠的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等着给钱吧。”
第三十一章忽悠，接着忽悠。
第二天中午。
李牧将剧本仔细打磨了一番，然后带着剧本，轻轻叩响了制片人马科的办公室。
“进来！”马科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牧深吸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马科正坐办公桌办公，听到有人进来，抬起脑袋来看了一眼来人，惊讶道：“怎么是你？是姜导有事儿，让你来找我的？”
李牧一愣，旋即厚着脸皮答应“嗯呐”。
“哦，那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忙完。”马科朝李牧一笑，李牧拿着剧本，走到会客沙发上坐好下。
他偷偷观察着马科，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五官方正，身姿挺拔。他是《让子弹飞》的制片，煤老板出身，同时在剧中也客串了角色。
那个“八岁”的小孩就是他亲自出演的。
李牧今天来找他，也是为了拉投资。
煤老板嘛，钱多得都烧包。
坐在会客沙发上，李牧一遍又一遍预演话术。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
马科停笔，笑呵呵的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到会客沙发前坐下。
“姜导让你来什么事儿啊？”马科翘着二郎腿问。
“哦是这样的，我这儿有个剧本，姜导和葛大爷说还不错，让我拿来给您看看。”李牧说着，拿起桌上的剧本，递给了对面的马科。
马科狐疑的接过剧本，心说姜导不是说最近不接别的片了吗？
怎么现在又要找这毛头小子拉投资。
但出于对姜闻的尊重，马科还是打开剧本看了。
结果一眼就被里边巧妙的剧情所吸引，越看越入迷，最后拍腿喊道：“这剧本好啊，姜导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不对不对，姜导全部的心血都在现在这部剧上，怎么会去拍这种纯商业电影呢？”马科很快反应过来，朝李牧投去试探性的目光。
李牧心知瞒不过他，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合作者：“其实，这部剧是姜导和葛大爷帮忙参谋，由我带着人来拍摄。”
“你？！”马科惊了。
他上下打量了眼李牧，脸上已经涌满了愠色。
这不是闹着玩呢嘛！
如果不是顾忌姜闻的面子，他早就把李牧给轰出去了。真当自己人傻钱多是吧，花大几百万投资一个生瓜蛋子，这不是把钱扔水里吗？
李牧自然也预料到这种情况，于是继续说道：“马总，我虽然是生瓜蛋子，但有姜导和葛大爷在，这部剧肯定赔不了。
我这剧本借鉴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这部电影同样没有大腕加盟，通过精巧的叙事镜头，蒙太奇似的剪辑手法，最后用极低的成本，成了黑色幽默的经典电影。”
“宁浩的《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大爆，都是借鉴了这部电影。”
这种叙事手法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枯燥，每段戏份弦弦相扣。
马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牧，继续翻看着剧本。
李牧知道他已经心动，接着往下说道：“我今天不和马总您说别的，就姜导和葛大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如果这剧本不好，您觉得他们肯加盟这剧本吗？”
“剧本是没问题...”马科松口了。
“不需要什么大钱，一共六百万的拍摄成本，我已经拉了四百万的投资，您只需出两百万就行，事后分账票房我按三成您分。”李牧趁热打铁。
“多少？！”马科惊呼出声。
李牧还以为自己喊多了，顿时弱弱回答：“两百万...”
“刀乐？”马科确认道。
李牧连忙摆手纠正：“不不不，软妹币。”
“那还说什么啊？！”马科笑呵呵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李牧伸手道，“你把你银行卡给我，我今天就给你打过去，我当是多少呢。”
“才两百万，我多铲几锹煤就有了。”
李牧尴尬的笑着和马科握手，妈的早知道跟他说四百万了。
...
姜闻办公室。
一张长桌，几张靠椅。
李牧直挺挺的站在中央，一脸认真的朝姜闻和葛大爷说道：“姜导，这就是我的剧本，投资我已经拉好了。现在还请您和葛大爷帮我参谋参谋，你们也算是本剧的编剧嘛。”
姜闻和葛大爷对视了一眼，满脸不信。
“你真拉好了投资？”姜闻试探性的问。
“六百万的投资，都拉好了，马哥一个劲儿的夸我这剧本好呢。”李牧脸不红心不跳的忽悠道，“您想想看，如果这剧本真的不行的话，人家制片人也不是傻子是吧。”
“咳咳...”姜闻和葛大爷咳嗽了两声。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现在拉投资都这么容易了吗？
姜闻看了眼憨笑的李牧，重新埋头看着桌上的剧本，不得不说，这剧本的确很符合当前的市场。
现在主要是黑色幽默喜剧的天下。
这样的电影，不说赚钱。
至少很难赔钱。
姜闻见李牧这么快就拉到投资，也不再小觑李牧：“把你的拍摄计划和拍摄内容做成表格，交给我看看，如果我觉得还行，你就动手试试吧。”
“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就是。”
“摄影组的赵哥，美术组的小美姐，造型组的小雨、道具组的...，哦对了，还有王浩我也要带走。”李牧一口气说了出来。
姜闻痛快的答应了。
这些人在剧组是属于多了不多，少了也不少的存在。
“还有，我想请葛大爷还有您在电影里稍微客串一下。”李牧厚着脸皮笑道，“就一个镜头就行，绝不耽搁你们的时间。”
“我没问题。”葛大爷热心肠的笑道，说起来他还欠李牧一个人情呢。
姜闻跟着点点头：“行。”
“谢谢导演，谢谢葛大爷！”李牧重重的挥拳，一脸的激动，“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拍，好好学，争取给你们二位开上片酬！”
姜闻和葛大爷哈哈大笑。
这家伙，是打算零片酬让他们客串啊。
不过，姜闻和葛大爷也不看重这三瓜两枣，只说道：“下去好好干，尽快把拍摄的报表给做出来，我觉得可行后，你就可以准备动手了。”
“是！”李牧语气铿锵的回答。
第三十二章啊牧哥，你来真的?
从姜闻那出来后。
李牧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惬意。
天色湛蓝，白云悠悠，微风袅袅，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一浪接一浪朝李牧扑打而来。
“爽！”李牧旁若无人的喊道。
他没想到，这一切都进展得这么顺利。
顺利得让李牧有些不敢相信。
六百万启动资金，姜闻和葛大爷的客串。
这对一个新手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不对，还缺了两百万。
李牧猛的想起来，白彬那边最多顶两百万，马科那边也是两百万。
他骗马科，纯粹是为了让他放心。
剩下的两百万找谁？
景公主?
这…不太好吧。
李牧犹豫了好一阵过后，掏出手机，给富婆打去电话。
景公主很快就接通了。
“哪个...哪个。”李牧支支吾吾，半天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嘛！”景公主那边有些生气，“跟我有什么好遮掩的，快说，到底什么事儿，不说我可挂了。”
“我现在还有两百万的缺口，你能不能借我两百万拍电影？”李牧咬牙说了。
“你要拍电影？”景公主的声音透着激动。
“一部小成本的喜剧电影。”李牧回答，“剧本我待会儿用企鹅号给你发过去，你看完了之后再决定借不借吧。”
“不借！”景公主冷冷拒绝道。
“啊？”
李牧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接过，下一秒景公主的话却让李牧哭笑不得：“我投资你啊，两百万的预算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加两百万。”
“够了，够了。”李牧一脸汗颜。
“那女主角定了吗？”景恬又问。
“定了。”李牧第一时间想到了白彬，《神话》还有几个月就播出了，那时候白彬的人气也将迎来巅峰，对电影的加持绝对不小。
“谁啊？！”景恬。
“白彬。”李牧脱口而出。
“怎么是她？”
李牧奇了：“你认识她？”
“废话，我现在还有她联系方式呢。”景恬撇撇嘴。
李牧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起来，白彬和景公主都是希安人，相互认识也不奇怪。
“那你好好拍吧，我这边是真走不开，要不然我就来给你当女主角了。”景公主有些失落，李牧安慰道，“我就是先试试手，等我技巧好些了，再给你拍。”
《战国》的投资可比自己大多了，他要是敢把景恬拉来，景恬的老爹非得追杀自己不可。
“真的？！”景公主惊喜的呼喊出来。
“嗯。”李牧认真答应。
“我可当真了。”
“比真金还真！”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李牧借口有事，率先结束了这场通话。
...
王浩办公地。
一处开阔的外景里。
外景里人头攒动，艳阳高照，赶到这里的李牧立马找到正在指挥的王浩，把他拉到了一边，认真说明自己的来意。
“跟我走，过两天交接你的工作，三哥那边会找人代替你。”李牧严肃道。
王浩满脑子雾水：“去哪儿？”
“跟我去拍电影啊。”李牧笑嘻嘻道。
“拍...拍电影？”王浩先是一惊，旋即笑嘻嘻的摇头道，“牧哥，现在离愚人节还早着呢，您别逗我笑了，我这人可不经逗。”
“谁逗你笑了，剧本和投资都拿到了。”李牧说着，拿出剧本。
王浩颤抖着接过剧本，快速翻看，然后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李牧，颤抖着嘴唇发问道：“这...这是真的？”
“废话，去不去啊。”
“去...去，去啊，我今天晚上就去和三哥说。”王浩激动得热泪盈眶。
“去把小美姐、老赵、他们都给叫上，咱们直接拉一个剧组出来，这样正好省了咱们的事儿了。”
“明白。”
...
当天晚上。
一家餐馆内。
三四张圆桌坐了个满满当当，李牧站在最中间的圆桌前，一脸感激的说道：“感谢诸位对我的信任，能有你们的加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今后看我怎么做的就好。”
摄影组组长老赵一脸豪爽道：“李导的为人，我们兄弟都见识过了，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他们大部分都剧组里的小透明，现在能单独拉出来制作电影，可比之前舒服多了。
尤其是老赵、小美姐这样不上不下的存在，更是恨不得马上开机。
从一个小摄影，变成摄影组长。
那可是不可多得经验。
众人脸都笑烂了。
小美姐笑嘻嘻的从旁插话道：“我早就说过，李导是干大事儿的人，只是没想到，李导的大事儿来得这么快，着实吓到我们了。”
“小美姐，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李牧笑呵呵的反问。
“当然是夸你了，你这人怎么好赖都不分了。”小美姐风情万种的白了李牧一眼，接近三十岁的她，看上去还算有几分姿色。
李牧盈盈笑着没说话。
这时，有人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来。
“李导，咱们什么时候开机啊？”
“是啊李导，咱们是要是快点儿拍，还能赶上今年的贺岁档。喜剧电影，只要不是拍得太差，在贺岁档成绩都还不错的。”
李牧想了想，认真回答：“再有十天工夫就开始筹备吧。”
“明白！”
众人干劲满满的答应。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李牧才和白彬在众人的围剿下，迈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谢谢你啊。”李牧忽然说道。
“谢我做什么？”白彬仰着脸蛋儿反问。
“两百万对你来说也不算少吧。”李牧和煦一笑，又道，“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两百万交给我，不怕赔个血本无归。”
白彬的家世肯定是比不上景恬的。
两百万，对白彬自己来说，足够她肉疼了。
白彬看着李牧自我感动的样子，忽然噗嗤一笑，然后盯着李牧审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恋爱脑吧，觉得我会因为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把两百万扔水里去？”
“要不是你的剧本不错，再加上姜导和葛大爷加盟，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李牧尴尬了。
他单手捂住嘴唇轻轻咳嗽两声，讪笑着问道：“我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没有葛大爷加入，你打算给我投多少？”
“两万块，不能再多了。”白彬伸出两根手指。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恩人呢，恩人就值两万块？”
“你再说一遍？”白彬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李牧的鼻头。
“汪汪汪...”
“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核算成本。
第二天了。
李牧的团队飞速运转起来。
这不光对李牧来说是机会，对他们这些小虾米同样也是机会，都是干这一行的，谁不希望能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摄影老赵负责拍摄用具的采购。
美术组找好场地，按照李牧的剧本搭景。
王浩则负责协调各个组别，同时为李牧核准拍摄成本。
“场地租用不花钱，但自己额外搭景需要自己掏钱，不过还好，咱们自己要搭的景不多，最多二十万就能搞定。
高清摄影机租七成新的比九成新的便宜，外带镜头的话，一天一台差不多是两千。按照您的吩咐租了四台，连着租两个月优惠到45万...”
王浩将成本核算报给了李牧。
大头主要还是高清摄影机占了大头。
李牧头皮一阵发麻，这还没开拍呢，就先掏了接近八十万出去。
不过这钱也没法省，唯一庆幸的是好在演员不需要花大价钱，都是些没名气的。
象征性给点就行。
“牧哥，其实咱们的盒饭那边还能再挤一些钱出来。”王浩看见李牧脸色不好看，于是小声提议道，“您看这样啊，咱们早上早餐限量，中午管一顿，晚上早点儿散班，就不用管晚饭了。”
“这么一核准，也能省下不少钱呢。”
李牧眼皮一跳，旋即恶狠狠的拍桌骂道：“这TM什么狗屁办法，你塔喵的尽想这些损招儿，这不是让那些群演戳我脊梁骨吗。”
“吃的就不要省了，别浪费就行。”
“明白...明白。”王浩讪笑着擦了擦额头。
我这不是替你省钱么，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行了，把报表给我吧，我待会儿拿去给姜导看看。”李牧也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索性就轻拿轻放，“现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替我盯紧点儿。”
“放心吧牧哥。”王浩灿烂一笑，转身走出李牧的办公室。
李牧把报表简单整理，夹着报表直奔姜闻办公室。
...
姜闻办公室。
姜闻看着李牧送上来的拍摄计划以及成本核算，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计划很详细，前期支出的成本也控制得很好，看来你在剧组是真没白学。”
李牧谦虚的笑着：“大部分都是下面人核准出来的，我不过是个整理的。”
“对了演员呢？你这部剧的演员都找好了吗？”姜闻坐直了身体，关心的问。
“已经定了。”李牧胸有成竹的笑道，“主演一个是白客，一个是搜狐的大鹏，还有女主演我给白彬留着了。”
这时候白客还不是家喻户晓的王大锤，大鹏也没拍出《屌丝男士》、三人里唯独只有一个白彬，算是在影视界里闯出了些名堂。
姜闻眉头一拧，纯新人主演？
关键是，这什么白客和大鹏的，他听都没听说过啊。
“就他们几个能行吗？”姜闻质疑道。
“哦还有松鼠王训，爱情公寓里的孙一州，不过两人都是配角。”李牧又补充道，这两个人应该也算是剧里数得着的演员了。
王训可以说是国内的金牌绿叶。
奇特的嘴型，配合他那标志性的川普，一出场就是笑点。
《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夜店》均能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至于孙一州，爱情公寓一播出后，他的渣男形象就深入人心。
姜闻见李牧这么有信心，也不泼冷水了，只严肃的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看着办吧，有什么不懂的多问，我也好危笑也好，都算是你的前辈。”
“谢谢二舅。”李牧呵呵笑道。
“下去忙吧。”姜闻摆摆手，李牧深深的一鞠躬，步伐坚定的走出办公室。
...
人在极度专注的情况下，时间都会过得飞快。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来，剧组上下都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联系演员的联系演员，准备道具的准备道具，布景的布景，可以说是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
但所有人都很充实，丝毫没有感受到疲倦。
三天的努力，总算是有了收获。
开篇的那工厂和工厂舞台的景，被这些人给搭了出来。
这天早上，刚从床上爬起的李牧，就接到了王浩的电话：“哥，你让我找我的那白客还有张本玉，都已经到了，您是现在见他们呢，还是待会儿见？”
“他们人在哪儿呢？”李牧立马来了精神。
“就在咱们剧组里等着呢。”
“那我马上过去！”
李牧三两下穿好衣服，刷牙洗漱，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门。
剧组的休息区。
一张长桌，几把椅子。
李牧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王浩，年轻稚嫩的白客和张本玉局促而激动的站在李牧面前。
“坐啊，白客，本玉。”李牧热情的招呼着。
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十分的紧张。他们在企鹅上已经和李牧聊过，得知这部剧投资六百万。
还有姜闻和葛大爷加盟。
最最主要的，白客是主演，张本玉饰演反派的男一杰弗瑞。
这让两个小透明那叫一个受宠若惊。
连夜就往京城赶来。
“剧本你们都看过了吧？”李牧笑着问。
“都看过了，很巧妙，很有新意，感谢导演信任我们，能给我们两个新人这个机会。”二人笑容满面的回答，一脸的讨好。
“看过了就好，现在咱们来谈谈片酬的事情。”李牧呵呵笑道，拿出了一份合同。
二人接过定睛一看。
上面写着一个几字“薪丽传媒有限公司”。
这正是李牧为了拍电影，自己创立的一家影视公司。他花了三万块钱，直接找了个懂行的老手，几天就把这公司给办了下来。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你们和我们公司签五年的合同，每年五万的工资一分不少你们。片酬另算，之后逐年递增百分之二十的片酬。我保证，每年让你们有一部戏拍。”
“第二，光签约这部戏，一万块五千块片酬。”
二人对视了一眼，打开合同，迅速浏览着。
确定没问题后，果断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恭喜你们加入我们‘薪丽’”李牧笑容满面的站起，朝二人握手。
这两人可都是《万万没想到》的台柱子，能以这个价格签五年，那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两人客气的回了一句，接着白客一脸关心的问：“李导，那我们什么时候开机？
“快了，最多五六天。”李牧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笑容，“浩子，你带他们去酒店休息，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你要尽量帮助。”
“明白。”王浩恭敬的点头，接着朝白客和张本玉邀请道，“两位，跟我走吧。”
二人朝李牧一鞠躬，跟王浩一起走出休息区。
第三十四章天下英雄入我瓮中
随着白客和张本玉到来。
其余李牧邀请的演员也到位了。
松鼠王训、孙一州两人也和李牧进行了会面。两人一听有姜闻和葛大爷客串，再加上剧本合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王训的戏份很少，李牧只给了他两万块片酬。
基本上就属于友情客串。
孙一州的稍微多些，但也只有两万。
因为孙一州之前没拍电影经验，他现在也属于电影新人，能给两万已经不错了。
约定好片酬后，王训露出他可爱的小门牙，关心的问道：“勒个导演，我想问一哈，姜导和葛大爷，真勒会客串勒部电影蛮。”
“放心吧，训哥儿，我都谈好了。”李牧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好，那就好。”王训这下放心了。
孙一州这边也是一脸激动，这剧本原本就很不错，而且还有葛大爷和姜闻客串，怎么想都应该不会扑得太惨吧。
“那你们先下去休息。”李牧见谈得差不多了，于是笑着提议道。
“嗯，好。”二人点头答应，一起离开了。
二人前脚刚走，王浩领着大鹏和后世的洗脚大帝乔三走了进来。
“大鹏老师你好。”李牧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李导你好。”大鹏热情的回应李牧，旋即一脸认真的说道，“剧本我看了，很有想法，但是我之前也没演过电影，忽然当主演，总感觉有点儿发怵。”
李牧摆摆手：“我也是第一次当导演，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鹏长松口气。
二人跟着又聊起片酬。
大鹏给了两万和王训一个级别。
因为人家原先在搜狐的工资就不低，而且戏份又多。
大鹏对片酬倒没看得那么重，只指着身后的乔三介绍道：“李导，你这还有什么角色吗？要不给我这兄弟也整一个呗，不用什么大角色，就一个小配角就好了。”
“片酬的话，您看着给就行。”
李牧抬头看了眼乔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这样吧，开篇老侯的那个角色给他怎么样？”李牧试探道。
乔三立马眉开眼笑：“谢谢李导！”
“好好干，大家都是新人，慢慢干慢慢学嘛。”李牧笑呵呵的拍了拍乔三肩膀，叫人带着大鹏和乔三下去休息。
处理完这两人的事情，三边的主演团队差不多就齐活了。
刚休息没多久。
摄影组的老赵带着一个小个子，爆炸头的青年走了进来。
“导演，这就是赵英俊，圈内人都管他叫英俊哥。”老赵笑呵呵的指着来人介绍道，“之前在《夜店》里表现不错，主业是搞音乐的。”
“你好李导。”赵英俊笑着伸手道。
李牧直接站了起来，这TM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现在还正缺一个搞音乐，来撑电影的插曲和配乐的呢。
这人虽然其貌不扬，可水平在国内绝对是在线的存在。
“你好英俊哥。”李牧激动的和他握手。
“都是圈内人胡叫的。”赵英俊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导演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李牧爽朗大笑，招呼赵英俊和老赵坐下。
三人刚一重新坐下，老赵就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这样的导演，英俊哥可以来咱们剧组作配乐，不过他也想到幕前转转，希望您能给个角色。”
“片酬多少的倒是次要的。”
李牧想了想，如实回答道：“我想到的角色里没有合适英俊哥的。”
赵英俊和老赵脸色骤然一黯。
“不过，最后那场舞台的戏份里，倒是可以给英俊哥几个镜头和台词。”李牧连忙找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谢谢导演！”老赵和赵英俊对视一眼，齐声喊道。
“下去休息吧。”
李牧呵呵笑着，二人一鞠躬，跟着退了出去。
一连接待了好几拨人，李牧是真感到有些疲倦了。刚靠在靠椅上眯了一会儿，忽然一阵窸窣的脚步传来，惊醒了他的好梦。
定睛一看。
白彬穿着一件白衬衫，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哟，大半天的就睡觉哇。”白彬看着李牧这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说，昨晚是不是跑到什么不正经的地方鬼混去了？”
李牧呵呵笑着，没接白彬的这话。
“对了，人都找齐了吗？”白彬顺势走到李牧身边坐下，问起正事。
“都齐了，现在就差你这么个女主角了。”李牧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拿捏着腔调说道，“这下真是天下英雄，入我瓮中喽了。”
白彬掩唇一笑，毒蛇道：“臭屁吧你，等你赔钱了就知道疼了。”
李牧无语的嘟哝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再说了，这里边可也有你的两百万啊，万一赔钱了，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还给你的。”
“那就肉偿呗。”白彬说着，妩媚的笑了笑。
李牧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没意见。”
“你长得丑，想得还美。”白彬嗔怪的一笑，认真解释道，“我说的肉偿，是让你自个儿去当男模赚钱，你可别想歪了。”
娘的，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李牧气得抓狂，怎么说自己也曾经帮过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恩人吗？
“行了，别这样看着我了！”白彬忧愁的一摆手，接着往下说道，“说说电影的事儿吧，我公司那边出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李牧好奇的问。
“他们不让我接你这戏。”
“阿哲？”
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笑嘻嘻的。
他盯着白彬，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破绽，不过白彬这次却是真的一脸愁容。
李牧都无语了，但还好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他重新找女主角。
二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三十秒过后。
“哈哈哈...怎么样，又被我骗到了吧！”白彬忽然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李牧差点儿没气得背过身去：“你...算你狠，你以后说的话，我要是再相信半个字，我就是狗，太欺负人！”
白彬依然嘻嘻笑着，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挣扎。
二人商定好开拍时间，白彬借口有事儿，转身走出李牧的办公区。
第三十五章陈止希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各路群演和拍摄器材都准备就绪。
白客、张本玉、大鹏等一众演员也打了照面，通通拼尽全力的揣摩剧本，打磨着自己的台词。
用李牧玩笑话来说，这些演员比自己这个导演还敬业，生怕自己这电影演砸了。
其实这种想法，李牧也完全能够理解和体会。
毕竟对于尚未有演出经验的白客和张本玉来说。
这或许，就是他们此生仅有的机会。
如今的李牧可谓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天早上，李牧照例早早的来到片场指挥调度：“那边的舞台招牌歪了，还有那边的，地上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你们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李牧严肃的训斥着。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之前李牧只是个小头目，当然可以对这些下面人和颜悦色，但现在他就是剧组最大的头头。
如果没有自己的威信，他恐怕难以掌控这些家伙。
有时候，受人畏惧比受人爱戴要好。
他这么想着，王浩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笑着朝他递上一瓶娃哈哈的矿泉水：“牧哥，忙活半天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李牧接过，拧开对着嗓子灌了下去。
喝完，他擦了擦嘴，关心的问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明天肯定准时开机。”王浩认真的回答。
“那就好。”李牧点了点头，又一脸严肃的说道，“万事开头难，如果咱们这次成了，以后也算在这一行站稳了脚跟，要是败了...”
李牧没说完，但王浩自然也明白后面的话。
“放心吧牧哥，我混了这么多剧组，还是头一次见剧本里有这么多的包袱。这剧本就不可能赔，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王浩笑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李牧谦虚道。
这时李牧的手机没有预兆的响了起来，他接过一看，发现是景公主打来的电话。
他抱歉的朝王浩一笑，迈步朝着一处角落走去。
接通了电话。
“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啊。”电话一接通，李牧就笑呵呵的打趣道。
电话那头的景恬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再敢胡咧咧，信不信我现在飞过来，把你的那张臭嘴都给你撕烂。”
李牧佯装害怕，嘴里连呼“不敢”。
“哼，知道怕了就好。”景恬得意的一笑，这才说起正事儿，“我回京城了，你到西单这边来，我请你吃大餐。”
“啊，现在吗？”李牧惊讶的问。
“废话，当然是现在了。”
“可我现在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明天就开机了。”
“现在还早着呢，你过来再回去完全还来得及的。”景恬有理有据的回复李牧，忽然又阴险的坏笑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你电影的投资人。”
“导演陪制片人吃饭，应该没问题吧。”
“你也不想，我现在就撤资吧。”
李牧神色忽然有些古怪，这小妖精什么时候到霓虹进修过？
最后，在景恬的威逼利诱下，李牧口嫌体直的答应下来。
他朝着王浩叮嘱了一句，开着景恬的那辆奔驰，直奔和景公主的约定地点而去。
...
西单商业街。
东来顺。
十月的天京城已经转凉，店内却是热气腾腾，鲜香四溢。
一进门的陈远在看了眼景甜给的包厢号后，迈步噔噔噔走上楼梯，敲响了包间的门。
“咚咚咚...”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
接着，门打开了。
一张精致白皙但有些陌生的脸从里边探了出来。只见来人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材纤细玲珑，穿着一套职业女性的黑色西服。
一头黑色的齐耳短发。
银白色的耳坠，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光泽。
一看，就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对不起，我走错了！”李牧连忙尴尬的作揖道歉。
女人掩唇一笑，打断李牧：“你就是李牧吧，小恬恬的那个同学。”
“您是？”李牧打量着女孩反问。
“我叫陈止希，是小甜甜的朋友，先进来吧，她刚才出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陈止希落落大方的说着，打开房门，朝李牧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牧惊得眼皮一跳。
陈止希?
后来万达影视公司的老总？
他转动着眼珠，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女人。
虽然长得不是很出彩，但身上自有一股凌冽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甚至能用英气来形容。
这女人在制片人里，可以说是神话般的存在。
12年的《泰囧》狂揽十二亿票房，成为东国影史上第一部突破十亿级别的影片。
《煎饼侠》、以及后来的《唐探》系列都是她的杰作。
徐争、陈思成、大鹏...
全都是这女人挖掘出来的导演。
更是靠着自身的努力，成为万达电影股份有限公司的一把手。
这个人，必须拿下！
李牧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暗暗打定了主意。
“进来啊，在门外傻愣着干嘛。”陈止希见李牧还在外边，于是加高音调提醒道。
“啊哦。”李牧从愣神中回神，尴尬的一笑，迈步走进包厢。
把房间门关上。
二人环绕着圆桌坐下，李牧眼神热烈，目光就没离开过女人的身体。
陈止希忽然笑了，半开玩笑的打趣道：“李牧同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直这样盯着女孩子看，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咳咳...”李牧轻轻一咳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起鬼话，“不好意思，就是觉得您有点眼熟，就多看了几眼，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呵呵...你这些套路可真够老土的。”陈止希摇头笑道。
“老土是老土，但至少有用不是吗。”李牧厚着脸皮回答。
“你的剧本我看了，还不错。”陈止希优雅的一笑。
“小希姐您这样的老手都说好，那我就放心。”李牧呵呵笑道，一句话就拉近了和陈止希的关系。
陈止希笑着摇摇头，一双眼睛里噙满玩味笑意，既没答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李牧这个称呼。
李牧摸不着头脑，言行举止变得更谨慎了。
倏地，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牧飞速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拧开门把手。
一阵香风袭人而来。
定睛一看。
景恬提溜着大包小包，鹅蛋脸红扑扑的，香汗淋漓的站在门口。
“你这是去哪儿了，买这么一大包的东西。”李牧笑呵呵的接过。
“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定制的，吊牌我也撕掉了。”景恬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你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掉了。”
李牧一看，都是牌子。
杰尼亚的西服、菲拉格慕的皮鞋...
“我一个混剧组的，又用不上，你买了也是白花钱。”
“哎呀，花都花了，你就别扫我的兴了吧。”景恬不耐烦的摆着手，迈开步子往包厢里走，“小曦姐，点菜点菜，我都快饿死了，今天可得多吃点。”
李牧无奈的一笑，被迫接受女孩好意。
第三十六章高明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半个小时后。
包厢内白雾缭绕，香气四溢。
景恬夹起一块薄如蝉翼的羊肉，伸入热气腾腾的铜锅里，片刻，羊肉呈现出卷曲，属于羊肉独有的清香瞬间散发出来。
少时，她夹起羊肉，裹着芝麻酱料，大口吞咽下去。
“呜呜呜...”
滚烫的羊肉烫得女孩嗷嗷乱叫，李牧连忙站起身，端起一杯温茶递到女孩的手边，责怪道：“慢点，慢点，你怎么跟个女土匪似的。”
女孩大咧咧的接过，如牛奶般滑腻娇嫩的小手碰到了李牧的手掌。
李牧打了个激灵，像是碰到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一样。
好滑好嫰。
要是嗖一口...
女孩没注意到李牧表情的变化，只仰着脖颈喝下茶水，“哐当”着把水杯放到一边，接着笑吟吟的招呼道：“吃啊，你们也吃啊，这羊肉一点儿都不膻。”
李牧偷瞄了眼景恬，缓缓收回目光。
一抬头，正好撞见陈止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下李牧更尴尬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不会栽到这个女人手里吧！
好在，陈止希只看了眼李牧，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景恬身上：“来小恬恬，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蒜，都给你剥好了。”
“谢谢小曦姐。”景恬含糊不清的答应着。
李牧看着原本高冷的景恬变成吃货，瞬间乐了。
真别说，女孩这样看上去比之前更讨人喜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然和灵动的美。
两个人在那边吃着，他也开始动筷子。
好不容易来市区一趟，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三人大快朵颐的吃着涮羊肉，不一会儿，三个人的脑门上，都冒出一排汗珠。
“张若云那家伙呢，怎么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景恬弯着上身，抽出纸巾擦了擦额上的香汗，自然的朝李牧问询道。
“正拍戏呢，估计得元旦过后才能回来。”李牧吞咽下一口羊肉，回答。
“哦。”景恬答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而是直接把话头引到李牧身上来，“对了，你发的电影剧本我看过了，真的很不错。”
“放心，肯定能给你赚到钱的。”李牧连忙说道。
“我不是说钱的事情。”景恬生怕李牧误会，“我是想说，你把小曦姐叫去当制片人吧，她对拍电影的流程熟，能帮你解决不少麻烦呢。”
李牧当即瞪圆双眼，错愕的看向景恬。
还有这好事儿？
他刚才还正盘算怎么开口呢，结果景恬还先开口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省得让自己这位金主爸爸伤心。
“这得看陈小姐的意愿吧。”李牧尽力压抑着上翘的嘴角。
陈止希抬起脑袋，浅浅笑道：“我没问题啊，我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
“那我这边也没问题。”李牧从椅子上站起，举杯朝陈止希笑道，“陈小姐，欢迎加入我的团队，今天我就以茶代酒，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陈止希跟着站了起来，举杯和李牧一碰。
仰着纤细的脖颈，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牧来一蹭了一顿饭，还和这位金牌制片拉上关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如果不是顾忌被打，他都想抱着景恬一通乱啃。
这顿饭，是李牧这一个月来，吃得最爽的一顿。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吃饱喝足的景恬拍拍肉嘟嘟的小肚子，瘫软在椅子上：“走...走不动了，让我休息…休息一会儿，好久没吃这么饱了，都快撑死我了。”
她说着，脱掉身上的蓝色外套。
露出里边那件奶白色的T恤。
李牧和她隔得不远，女人身上那馨香和体温，扑棱扑棱的钻向李牧鼻腔。
一只肩膀上的布料错位，大块雪白的肌肤展露出来，李牧甚至看到了女孩衣服下的文胸吊带，粉色的颜色让人浮想联翩。
李牧鼻头一热，尴尬的把脑袋偏向别处。
老脸不自觉的涌起一抹红色。
真白，真润啊。
“哪个，既然都吃好了，要不你先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让小希姐陪你好好逛逛。”李牧讪讪笑着，试探性的看向景恬提议道。
景恬脸色一寒，棱着眼珠使出死亡凝视。
李牧当下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在原地等着。
景恬精致的脸颊松弛下来，笑吟吟的问起李牧在剧组的事情，显得十分关心。
李牧一一回答，景恬双手托着白皙的下巴，就这样看着他，听得很认真。
李牧也没和景恬隐瞒什么，直接把和姜闻有点关系的事情也说了。
反正他现在不在剧组了，和景恬说也没事儿。
这种事情总瞒着朋友，的确不太好。
等李牧说完，景恬也休息好了。
“走吧，明天我就要去剧组了，今天你陪我好好逛逛。”景恬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的看向李牧说道，“今天你就是我的小助理，要随叫随到哦。”
“遵命！”李牧呵呵笑道。
景恬精致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漂亮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线。
二人并肩走出包厢，陈止希带上景恬买的西服和鞋子，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
当天下午，陈止希恨不得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直到分别时，她才从这股酸臭味里走出来。
李牧开车先走了。
景恬意犹未尽的坐在一辆A6的副驾驶上，陈止希一脸恨铁不成钢：“不是都给你说了，女孩子要矜持要矜持吗，刚才我都给你多少眼色了，你记住半点儿了吗？”
“我已经够矜持了好吧。”景恬鼓着腮帮子，小嘴儿撅得能挂酱油瓶。
陈止希无语了。
这傻姑娘就是父母把她保护得太好，没让她见识到社会的险恶。这么单纯漂亮、家世还一级好的女孩，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
沉默持续了片刻。
陈止希才开口劝道：“你爸说了，让你安心去拍戏，剧组这边有我盯着。这小子得罪了冯晓刚，华艺已经在圈内放话，要封杀他。”
“哼，他们敢!”景恬俏脸一寒。
陈止希一拍脑门，无奈的附和道：“是是是，有你这么个宇宙无敌超级恋爱脑的大傻妞在，他们当然不敢。”
“你坏死了，你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景恬脸颊一红，两只大眼睛里满是羞恼。
陈止希暗自偷笑，忽然又一本正经的提醒道：“《战国》你要好好拍，这可是你走向国际的第一步，景叔叔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资源。”
“知道了。”景恬弱弱的答应，紧着脸颊再三叮嘱道，“记住帮我盯紧李牧，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放心，有我在，每一分钱都给你算清楚喽。”
“我说的不是钱！”景恬红着脸娇嗔道。
陈止希反应过来，哄小孩似的看着这傻姑娘保证道：“好好好，我盯着他，让他的身边除了我之外，绝不会再出现哪怕一个母蚊子，这样总行了吧。”
“也不用这样极端啦。”景恬摇摇头，轻揉笑道，“你帮我盯着女主角白彬就行。”
第三十七章有内鬼，继续交易!
第二天了。
十月的京城早晨颇有些凉爽，天还是湛蓝湛蓝的，李牧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爬起，三两下穿好衣服，直奔着拍摄现场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结果一去却成了最后一个。
“李导早！”
“早上好牧哥。”
“李导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开机了。”
众人笑容洋溢的和李牧打着招呼。
“早早早，你们都早。”李牧维持着笑容，一一和工作人员打招呼。
陈止希也按照约定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色休闲裤，一头齐耳短发飒爽的在清晨的凉风里随风摇曳着。
“早啊，李导。”陈止希笑着招了招手掌。
“小希姐早。”李牧乐呵呵的回答。
二人简单寒暄两句，李牧就直奔主题：“小希姐，我这么叫您应该没问题吧？咱们现在就开机，争取三个月内结束拍摄。”
“可以。”陈止希郑重点头。
从今天她早上的观察来看，这些演员虽然都是生面孔，但个个都很有特点。
不知怎地，她总感觉这些人身上自带搞笑的天份。
她都好奇，李牧从哪儿找来的这些人。
简直绝了。
“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这些人都是新人，虽然用新人可以降低你的成本，但从电影票房这一方面来说，这是这部电影的短板。”陈止希又提醒道。
“明白，有舍有得嘛。”李牧点头一笑。
陈止希见他清楚，也不再多说，谦逊的朝李牧比了个“请”的手势。
李牧灿烂的笑着回上一礼，迈步走向监控前。
拿着对讲机，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铿锵有力的喊出他们期盼的声音：“action!”
现场瞬间变得忙碌，飞快的站到自己既定的位置上去。
这部主要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就是“误会”、靠着误会主角进入到总公司；第二阶段是主角得知误会，但他选择将错就错；第三阶段则是主角醒悟和杰弗森斗争到底。
都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这部剧当然也不例外。
主角想保住自己和同事的饭碗，但杰弗瑞想的公司转型自保。两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都没有错，这就是这部电影拧巴的地方。
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第一场戏正式开始。
也就是整篇故事的核心——一个调错人的误会。
至于为什么没先拍年会？因为开始的年会完全可以独立出去，最后的时候补拍都行。
镜头前的人都准备就绪了。
“让我们恭喜胡建林师傅，正式调到总公司了。”镜头里，胡建林（大鹏饰演）在众人的环绕下，一脸懵逼的看着印有众和集团名字的红头文件。
旁边的庄正直（王训饰演），同样一脸懵逼，激动的抢过厂长手里的红头文件：“不可能啊厂长，这怎么可能是胡建林呢？”
厂长扮演者十分肯定：“我都看了三遍了，怎么可能错，不是他胡建林，难道是你庄正直不成？”
胡建林再度拿起红头文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不可能啊？”
厂长摆摆手：“我都已经和总公司核对了三遍了，就是你胡建林，依你这个职级啊，现在到总公司去，工资至少七千块啊！”
众人的群演哄笑着恭喜。
“卡！休息两分钟再来一条。”李牧在对讲机里喊道。
到这里，这一条就结束了。
一众演员放松下来，大鹏直接迫不及待的小跑到李牧跟前，紧张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导演，我...我刚才演得还不错吧。”
李牧朝他竖起大拇指：“很不错啊，大鹏老师。”
大鹏满脸笑容，跟得了老师夸奖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在原地兴奋得手舞足蹈：“导演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加倍努力，好好看，好好学，争取每个镜头都一遍过！”
“呜呼，加油，努力！”
大鹏尖声怪叫着返回拍摄现场。
李牧哭笑不得，新人果然除了没经验外，其他的能力值都是拉满的存在。
激情满满，片酬低，肯听话，还喜欢动脑子多琢磨剧本。
陈止希这时走了过来，指着大鹏问道：“我记得那人好像叫大鹏，貌似是搜狐的人吧，我好奇，你是怎么把他骗过来的。”
“还有你说的姜导和葛大爷也客串。”
“但我看剧本上，也没两人的戏份和位置啊？”
李牧展眉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制片管出片的事情，我是导演，拍摄的事情归我调度。”
“好，那我这个外行就不指点内行了。”陈止希高情商的揭过此事。
很快，又开拍了
依然是重复之前那一条。
很顺利。
大鹏虽然起初在面对镜头时还有些生涩，但在王训的指点下，飞速进步着，直让王训称颂大鹏就是个天生的喜剧演员。
第一场戏结束。
如果按照剧情的发展，下一幕剧本应该在晚上。
但李牧的戏那是多线叙事，完全没必要按照剧本的顺序来拍摄。
接下来无关紧要的戏份先被补拍。
几场戏拍完，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第一天嘛，大部分人都有些手生，速度不算快，但也绝对不算很慢。
“行了先吃饭吧，下午和晚上接着拍，今天争取再多拍几个镜头。”李牧拍着巴掌，在对讲机里喊道，“都麻溜的吃饭，麻溜的休息。”
众人立刻散了，拿盒饭的拿盒饭，说笑的说笑。
助理小丽小心的取出食盒，双手捧着它，小心翼翼的递给李牧，下垂着眼帘说道：“李牧老师，这是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谢谢。”李牧笑着接过。
打开一看，浅粉色的食盒里，一份炒青菜、一份可乐鸡翅，一份红烧肉。还有一份红烧排骨。
色泽鲜美，热气混杂着香气，不停的涌入到李牧的鼻腔。
李牧耸了耸鼻子：“唔，好香。”
“那李牧老师您慢慢吃，吃完了把食盒给我，我明天还给您带。”说完一个转身，雀跃的朝李牧右边的一个马扎跑去坐下。
一坐定，还不忘抬头朝李牧投来一个甜甜微笑。
李牧五官露出一丝柔和笑容回应。
这傻姑娘啊。
“哟，爱心便当啊这是。”陈止希忽然凑了上来，笑吟吟的打趣道，“看来咱们李导还真是人见人爱呢，每天都有小姑娘送爱心便当。”
她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因此只一天就和李牧熟络起来。
“别胡说，人家女孩子还没男朋友呢。”李牧板着脸纠正道。
“那你，不是也没女朋友吗？”陈止希咬着筷子，戏谑笑道。
丸辣！
这是找了个奸细到身边来了啊。
李牧神色变得古怪。
第三十八章渐入佳境
下午了。
李牧先看了眼上午的样片，确定没有问题后，继续往前推进着。如果按照次序，这场戏应该是晚上众人在工厂里聚会，引出误会。
但李牧根本就没打算按顺序来拍。
因此，这场戏成了大鹏一个人在混乱宾馆的独白。
“领导好，我是胡建林，高级钳工，可以说我的一生...都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大鹏脸上堆着笑，满是褶子的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李牧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
这夸张的表演天赋，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李牧直接选择一镜到底了。
一镜结束。
李牧看着呈现出的样片频频点头，旁边的陈止希也不由得赞叹道：“大鹏的表演得入木三分，还有拍摄的光暗结合也结合得很好，你这摄影师手法还不错，哪儿找的。”
“从隔壁剧组挖的。”李牧得意笑道。
“美术呢？”
“隔壁挖的。”
“道具...”
“隔壁...”
二人一问一答，陈止希乐了。
“合着你什么都是挖的啊。”
李牧为自己辩解道：“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嘛，你就说好用不好用吧，有便宜还守规矩，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员工去？”
陈止希想想也是。
她看了李牧做的成本核算，可以说在人员成本这一块，已经是极低极低了。
六百万的预算里，包括主演在内的人员成本，初步占了五十万。
照这进度拍下去，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摄影老赵戴着灰色贝雷帽，叼着一个黑色烟斗，迈步走到李牧的监控面前。
这副派头乍一看的话，还真有几分大导演的派头。
“陈小姐，导演。”一站定。老赵笑呵呵喊道。
李牧热情的笑道：“赵哥，你这运境和光暗结合是真不赖，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忽然露了一手，着实吓到我了。”
老赵谦虚的摆手摇头，心里却十分的倨傲。
李牧和陈止希对视一眼，轻笑着摇摇头，人嘛多少都有点小骄傲。
“对了赵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李牧问。
老赵一拍脑门，懊恼的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刚才一直想着这事儿，结果和你聊了两句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导演，您看啊，咱们这戏完全是多线进展。不如那咱们就一起拍，齐头并进，我单独带人拍一部分，您再单独带人拍一部分，这样进度上就快很多。”老赵提议道。
李牧有些发怵：“太快了，会不会影响拍摄质量？”
老赵摇摇头：“不会，咱们是喜剧电影，观众来看是看包袱的。您看《夜店》的镜头其实也不好，但不妨碍人家赚足了观众的口碑和票房。”
李牧想了想，觉得老赵说得有道理。
这部剧最大的看点就是“误会”，和《疯狂的赛车》一样，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戏里的角色跟傻子似的在那儿进行故事。
因此，故事应该大于精巧的镜头。
“那好吧，从明天开始，你来拍需要大场面的戏份，剧本里需要抖包袱的剧本，我亲自来把控。咱俩一起拍，齐头并进。”想通这一层后，李牧一脸正色的看向老赵说道。
老赵一脸兴奋，这可是他转型导演的第一步。
“放心吧导演，咱们这部剧肯定大爆!”老赵激动的嚷道。
“去做事吧。”
“好。”
老赵点头离开。
他前脚刚走，陈止希就抱着膀子看向李牧，戏谑着笑道：“现在你这摄影要和你分镜头，你带着副手上手的话，你行不行啊？”
“什么叫行不行啊。”李牧没好气的白了眼陈止希，“不要随便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不行。”
陈止希红着脸啐了一口，将脸颊别到一边去。
李牧不明就里，我说错了吗？
摇了摇头，李牧在对讲机里继续喊道：“开工了，开工了。”
...
转眼，小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拍摄过程进行得很顺，李牧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看同类型电影。
尤其是《两杆大烟枪》、《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的运镜更是被他反复观看。
经过大量的理论知识，再加上实际操作，李牧对于镜头的掌握十分娴熟。
这可能就是天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没领悟到那就只能继续悟。
镜头前。
“您现在的职级是专员，您这职级的薪资，应该是每年税后十二万。”万达大厦的一处办公区域内，马杰（白客扮演）紧张的朝胡建林（大鹏扮演）说着。
胡建林整个都是懵的状态。
他一伸手，打断马杰的同时掏出自己的手机：“请稍等，我保留一下证据。”
马杰还以为胡建林嫌少，紧张的左顾右盼，连忙找补道：“其实那只是针对普通员工，像您这样的优秀员工，我觉得应该上调到二十万。”
这可是09年，税后二十万已经是很夸张的级别了。
胡建林“啪”的一拍桌，唬得马杰身体打哆嗦。
“这可是你说的。”
“卖身契拿出来吧。”大鹏如释重负的说道。
马杰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翻找着聘用合同：“哦，您是指聘用合同。”
大鹏笑道：“对，早卖早踏实。”
说着，他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卡！”这个镜头一结束，李牧就在对讲机里大声喊道。
情绪戛然而止，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放松下来。
李牧笑呵呵的走出摄影棚，朝脸上挂着笑的大鹏和白客竖起大拇指：“表现得很好啊，大鹏老师，白客老师，真的很有力度。”
“都是导演教得好。”二人谦虚的回答。
李牧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实话，他还真教不了这两个喜剧天才。
“那待会儿咱们再来一条，这个镜头就算过了，成吗？”李牧止住笑意，认真的说道。
“可以。”二人点头答应。
李牧一点头，转身看向身侧的陈止希问：“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三百万吧。”陈止希回答。
“还有这么多啊？”李牧惊讶道，这都快拍了一个多月了，居然还能剩下接近一半的资金。
照这进度下去，他能留下一大笔的宣发费用，这就更有底了。
“废话，你也不看看你用的景都是谁的？！”陈止希没好气道，“你就自己搭了两个景，万达大厦的景都是现成的，还给你们打了两折，你就偷着乐吧你。”
李牧呵呵笑着，没有反驳。
能用陈止希的关系白嫖万达的景，那是真爽啊。
陈止希心里平衡了许多，反正是景恬在背后掏钱，给了就给了呗。
二人各怀心思，不久，休息好的白客和大鹏再次行动起来。大鹏和白客找到状态后，白彬饰演的潘妮也正式出场。
之后的一个月里，都在用两折租来的万达大厦里拍摄。
转眼，电影拍摄几乎来到尾声。
最后一个舞台的景已经开始搭建。
“喂，我怎么感觉陈止希盯我跟盯贼似的，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女人吗?”舞台角落，白彬一脸无语的问李牧。
李牧尴尬的咳嗽：“可能是你想多了吧，她们制片人的职业病，看见漂亮的女演员就喜欢多看两眼。”
“制片人还有这病?”白彬神色古怪的看着李牧。
李牧不耐烦的打断：“哎呀隔行如隔山，你不懂的事情还很多呢。对了，你台词背熟了吗你，有功夫关心这些，不如多多背背台词。”
白彬“哦”了一声，拿着剧本坐在凳子上开始揣摩台词。
李牧长松口气，抬起手背擦了擦额上汗水，主动朝不远处看着他的陈止希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三十九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转眼，三天过去。
十二月已经过半了。
当舞台搭建好，最后也是全剧的高潮也将在这里上演。
这天下午，李牧刚来到拍摄的舞台外，就被白彬气势汹汹的抓住质问：“你不是说，姜导和葛大爷都要客串角色吗？怎么现在戏都快结束了，都还没有他们俩的戏份呢？”
她不是气恼没有两人加盟，而是气恼李牧嘴里半句实话没有。
李牧却显得胸有成竹，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这人从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我说他们俩能来，那就是肯定能来。”
正在这时，王浩领着人扛着两个人形的东西往他们身边走过。
“牧哥，东西弄好了。”王浩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真不就来了吗？”李牧指着纸片人轻声笑道。
白彬瞪圆双眸，错愕的看向有点儿Q版的姜闻、葛大爷，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这就是你说的姜导和葛大爷会客串？”
“你就让他们客串是吧？”
“嗯呐！”李牧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应白彬，“本来我是打算让他们两个真人客串的，但他们俩真人的气场太强，我怕张本玉他们压不住。”
“所以....所以就用两个Q版的纸片人代替了。”
你就说客串没客串吧。
白彬讪讪笑着：“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咱们这是黑色幽默喜剧，最后幽默一下观众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这法子也是没谁了，估计姜闻和葛大爷看了都得两眼一黑。
她已经预想到，葛大爷粉丝骂娘的场景了。
见安抚好了白彬，李牧不再耽搁，和她并肩走向舞台的方向。一边走，李牧一边关心的问起白彬在隔壁剧组拍摄的事情。
“人家是大制作，都还没轮到我的镜头呢。”白彬撇撇嘴。
这两个月来，《让子弹飞》的剧情就几乎没怎么动过。
卡在了最精彩的《鸿门宴》上，无数个镜头的精益求精，姜闻依然是不满意。
李牧呵呵笑道：“别抱怨了，让你休息你还不开心了？”
“我休息了吗，不是每天都被你给折磨得生不如死。”白彬脱口而出。
“咳咳...这话可不兴乱说啊！”李牧单手握拳堵住嘴唇，尴尬的咳嗽提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你的那些粉丝不得撕了我啊。”
白彬得意一笑，仰着那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戏谑道：“所以现在得和我这个朋友保持距离，生怕被陈止希告刁状是不是？”
她说着，玲珑有致的身体朝李牧这边一靠。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拳距离。
青春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不停涌入李牧鼻腔。
如瀑布般的的发丝随风飞舞，打在李牧的脖上，李牧跟有一条毛毛虫在心里爬过一样。
又酥又软，十分的惬意。
二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目光相互交织成一条线。
“好香啊，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露和沐浴露？”许久，李牧一本正经的问道。
“用你个大头鬼！”
白彬气恼的一跺脚，迈开长腿先走向舞台。
“不说就不说嘛，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李牧摸摸鼻头，迅速收拾好心情，迈开步子，跟在白彬后面走进大厅舞台的内部。
一众演员和摄影都在里边等着了。
见到李牧进来，白客、大鹏纷纷靠拢上来，神色激动道：“导演，我们都准备好了，就你改的那歌词简直神了，我觉得单独出一首歌都没问题。”
他们说的当然就是经过改编的《我的未来不是梦》，以及后面三人那一大段的Rap。
这是他们的怒吼，也是底层打工人对上司的反抗。
李牧严肃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词儿都记住了吗，不说背下来，但至少必须能唱得流畅。
把握住里边的节奏和旋律，千万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放心吧导演，都记下来了。”三名主演点头答应。
白客在剧中尽管是拿着手机看词儿，但他的词儿是记得最好的，配音演员出身的他，对于歌曲和歌词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李牧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着爆炸头赵英俊说道：“电影插曲和配音的事情，就麻烦英俊哥了。”
“欧了。”赵英俊比了个“OK”的手势。
见所有人都准备就绪，李牧收起脸上的笑容，摆出导演的架势：“都去准备吧，调整调整状态，等天暗了些就可以开拍了。”
“明白。”众人齐声答应，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牧走向监控位置，陈止希早坐在那里审核预算。
瞧见李牧进来，她一撩鬓边的发丝，抬起头来说道：“这场戏是最后的戏份了，按照既定的预算，咱们应该还剩下两百万左右的宣发费用。”
“够了，两百万再加上姜导和葛大爷的引流，比《疯狂的石头》宣发强太多了。”李牧笑着回答道。
陈止希点点头，《疯狂的石头》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宣传。不然票房绝对不止两千三百万，而是要奔着四五千万去。
“哦对了，我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陈止希忽然想到什么，郑重说道。
“什么事儿？”
“你的电影打算找哪个公司发行？”
“中影吧，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李牧脱口而出。
陈止希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接着一脸正色的商量道：“我以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请你将这部电影的发行交给万达影视公司，我很需要这部作品来打响第一枪。”
李牧这才想起，万达今年也刚刚成立了影视公司。
自此，万达在影视行业的产业链完成了闭环。
成为一家涵盖着制作、发行、院线、影院等从上到下这一系列流程的影视巨头。
“你得罪了冯晓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陈止希继续开口了，“冯晓刚以及他背后华艺，目前垄断了市面上的绝大部分当红演员和电影。
咱们一起把他打垮，你才有出头的机会。”
“您可真够看得起我啊。”李牧无语的吐槽。
打垮华艺，那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事情吗？
陈止希眼看李牧松口，趁热打铁道：“事在人为嘛，你一个新人不也一样拍电影？京圈是很强大，但电影看的是观众，而不是什么资历和背景。”
李牧对此倒深信不疑。
你给观众喂屎，那观众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京圈大佬，他会用脚投票。
像路八嘎明明资源那么好，各种资源拿到手软，《鬼吹灯》、《749局》结果拍一部扑街一部。
还有腾化掏，上海堡垒那么大IP，硬是把鹿含差点儿坑退网。
这帮人的水平，甚至不如很多自媒体博主。
如果没有背后的资源，有个屁的成绩。
“我的面子不够，小恬恬的面子应该够了吧！”陈止希激将般的说道，“你是不是男人啊，磨磨唧唧的，人家二话不说投了你两百万，让你指定个发行公司都不行吗？”
“你早提她不就得了。”李牧回怼道。
陈止希两眼一亮：“你答应了？”
“废话！”
第四十章先定个小目标，先赚他…
很快天黑了。
这场戏一天肯定拍不完，但今天是开头，当然要奔着个彩头去。
尤其是李牧想起这部电影是万达影视发行的第一部电影，他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他扑街了没事儿，别把万达和景恬也带沟了去了。
对景恬，他渐渐的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只是碍于两人身份的差距，他暂时只能将这点心思潜藏于心底。
人家一招手就是孙洪雷、吴镇宇、金喜善这样的大咖来为她搭戏。
《新警察故事》的成龙、《澳门风云》周润发说搭戏就搭戏。
甚至老谋子这样咖位的导演，都单独拍了部《长城》来捧她。
都说刘一非是资本的宠儿，但和景恬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刘一非的咖位别说让老谋子捧她，二人甚至都没合作过。
李牧想着，压力山大。
“算了，先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一个一千万吧。”李牧有些不自信的暗暗想道。
这时王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神色激动道：“导演，现场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咱们就开机。”
李牧拍拍他的肩膀，拿起对讲机喊道：“action!”
现场立刻变得躁动和忙碌。
四台高清摄影机在四个方向对准了舞台。
大幕拉开。
在大鹏三个主角登场之前，先有几个节目。
其中就有外包团队的街舞，《活力四射》，结果这节目非但没有活力四射，反而死气沉沉。
镜头给到台下的张本玉，梳着大背头的张本玉脸都黑了。
这个节目表演马上完成，主演依然没回来，后台的皮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在舞台的后面来回打转。
街舞慢悠悠的表演完了。
舞台的灯光一暗，该轮到主角上场了。
一秒。
两秒。
...
五秒。
现场的观众面面相觑，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怎么还没开始？”
“这不是耽搁大伙时间吗，能不能行啊。”
“就是...就是，他们外包团队也太不专业了。”
“快点儿吧！”
一众打工人怨声四起。
正在这时，一阵嘹亮的歌声忽然从舞台响起：“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随着歌声的进行，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
胡建林（大鹏饰），笑容满面的出现在舞台，热情洋溢的朝着台下的观众挥舞胳膊：“现场的朋友，你们好吗？！”
现场回应一片欢呼声。
本来，到这一段应该就算一个小节奏，可以结束。不过包括李牧在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所以他这一次索性再度选择一境到底，就是想看看到底能拍成什么样。
大鹏唱完退场了。
灯线再亮起时，潘妮（白彬饰）背着吉他出现在舞台的左边、马杰站在右边，二人一左一右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马杰对照着手机，吐词清晰的唱道：“你是不是像我在裁员中忐忑，守着岗位加班加点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每天背锅，也放不下五险一金的枷锁。”
现场一片愕然，纷纷惊叹这词的大胆。
杰弗瑞（张本玉饰）拧着眉头，不满的质问道：“这什么节目，赶快给我换下来。”
董事长一脸云淡风轻，摆手打断正要做事的小弟：“我倒觉得这个节目很有创意。”
杰弗瑞白了眼董事长，没再吭声。
正在这时，白彬接住马杰的词儿往下唱：“你是不是像我整体幻想能够，不用再看上司的脸色生活。你是不是像我只会懦弱退缩，面对不公就应该打破沉默。”
他的词一完，大屏幕上亮起一段视频。
视频里庄正直（王训饰）自爆卡车般的自爆道：“我是标准件厂的采购科科长庄正直，我就想调总公司，我有个朋友叫老侯。
通过他我认识了托马斯，他说让我办一件事儿，就能让我调总公司...”
王训迅速进入状态，在台下指着镜头骂道：“好，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他就在现场疯狂找寻托马斯。
镜头给到杰弗瑞时，一身西服的他此刻脸色阴沉得吓人。
“董事长。”
“别急，先让他们演完。”
舞台上骤然变奏。
马杰即兴发挥的Rap起来：“我叫马杰克，不叫Magic...”
白彬同样情绪高涨的唱着：“我是外包潘妮潘，脏活累活都我干，功劳簿与我无关，说话从不兜弯弯，我不算理想主义，我只想无愧自己...”
“我是HR庄妮胡，标准件场胡师傅...”大鹏从舞台后冲了出来。
舞台气氛也在此刻达到了高潮。
所有人都进入状态，不受控制的挥舞手里的荧光棒。
“胡师傅说真话从不后悔！请相信，你的未来不是梦，你认真地过每一分钟，你的未来不是梦，你的坚持都不会落空。
我的未来不是梦，从九八年到这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风雨过后盼一道彩虹。”
等他们拔高音调唱完，现场的音乐戛然而止。
“卡！”李牧趁这机会激动的喊道。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脸颊和耳根都因为激动红透了。
震撼、太震撼了，不管是填词还作曲以及歌唱的水平，都明显可以看出超凡的水平。
歌词的犀利程度，简直直往资本家的肺管子里插。
这部剧，绝对会是一部出色的黑色幽默喜剧。
“导演，这一条怎么样？！”大鹏迫不及待的小跑到李牧身边，紧张而期盼的问道，“就我刚才的表现，您觉得还行吗？”
白客和白彬也跑了过来。
李牧看着他们，爽朗大笑道：“什么叫做还行吗，简直太行了啊！不管是唱功还是情绪都很到位，我觉得这一条过都没问题。”
“导演，那趁我们几个还有状态，咱们抓紧时间再来一条吧。”大鹏提议道。
一条怎么够啊。
怎么也得精益求精才行。
“嗯好，休息十分钟，咱们再来一条。”李牧脸都笑烂了，要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定的小目标说不定真有可能完成。
正在这时姜闻和葛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出现在观众席里，两人穿的是《让子弹飞》的装扮。
一人身穿西式军装，一人则是长袍马褂，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帽子，十分的抓人眼球。
他们一出现，自然就引得无数工作人员凑了过来。
“真是葛大爷。”
“姜导也来了，导演面子够大的啊。”
“葛大爷我是你的粉丝，我太喜欢你演的《天下无贼》了，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一众工作人员叽叽喳喳，热情的对准葛大爷和姜闻狂轰滥炸。
之前虽然他们在一个剧组，可根本就没办法近距离接近大腕，现在可算是面对面见到真人了。
“都签，都签，你们先回去忙自己的。”葛大爷满头大汗的提醒道。
李牧也赶了过来，驱赶围观的工作人员，感激的看着两人说道：“你看你们还这么客气，本来我都打算用纸片人了的你们还过来了。
“你待会儿在观众席给我俩一个镜头就行，我俩真人出镜。”姜闻严肃的说道。
“那你们这衣服?”李牧刚问完，瞬间明白了姜闻和葛优的意思，这是半点儿都不肯吃亏的主儿啊，“行吧，就当提前为二舅你的戏宣传了。”
葛优和姜闻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第四十一章正式杀青。
一周过去了。
《年会不能停》也迎来了正式杀青。
随着李牧的一声“卡！”，台上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全体工作人员和演员激动得热泪盈眶。
总算是结束了！
接近三个月的夜以继日，在今天总算迎来收获。
“李牧老师！”
“谢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这剧本太捧了，贺岁档肯定能爆。”
“呜呜呜...好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了，下次李牧老师再拍戏，一定要记得叫我们。”
一众剧组的工作人员喜极而泣，纷纷围绕着走出监控棚的李牧倾诉。
李牧同样红了眼圈，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对于所有人来说，一百天的全力以赴，早把这部电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孩子。
现在骤一停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小助理小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捧鲜花，喜极而泣的送到李牧身前：“恭喜你了，李牧老师，第一部导演的作品正式完结，现在您也不是菜鸟导演了。”
李牧笑着回应。
大鹏、白客、张本玉、孙一州、王训等人也凑了上来。
“下次继续合作啊，李导。”大鹏一脸讨好的说道。
“放心吧，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李牧拍拍他的肩膀，“下次我再拍电影，肯定还会再找你，到时候你可别推辞说没档期了哦。”
大鹏哈哈大笑，算是认下了李牧这个朋友。
白客和张本玉不必多说，两人都和李牧的公司签了五年长约。
之后李牧当然也还会继续带着他们。
人群里孙一州也有些激动：“感谢李导给我这个机会，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里挑战这样的角色。希望咱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合作。”
李牧认真答应。
白彬只和李牧对视一眼，肯定的朝他点了点头。
脸上挂着春风般的微笑。
当天晚上。
李牧带领剧组的人聚餐，所有人都很开心。
席间李牧遭到大鹏等人的围攻，喝到最后只觉天旋地转，最后不知道怎么回到酒店住所的。
第二天中午
“嘶...”
一股宿醉的刺痛让李牧从睡梦中苏醒。
他感到一阵的难受和恶心，一睁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大床，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
暖呼呼的，稍微让李牧好受很多。
揉了揉散乱的发梢，李牧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查看。
景公主给他打了个七八个未接电话，短信里还发来好几条祝贺他电影杀青的短信。
李牧扶着额头，苦笑着给她发去短信回复。
这大美妞也太攻了吧！
继续往下，滑动张若云也发来祝贺短信。
“牛啊兄弟，你小子不声不响的都拍电影了，我元旦能回学校，到时候咱哥俩再一起好好聚聚。”语气和措辞看上去十分亲切。
李牧笑着回复了个“OK”。
陈止希那边也发来短信：“醒后给我回个电话。”
李牧找到联系人，拨通了陈止希的电话。
现在电影拍摄完成，剪辑李牧马上送往学校，最最需要陈止希这个金牌制片人运作的时候到了。
“小希姐，这个时间没打搅您吧。”电话一接通，李牧就亲切的说道。
陈止希不说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你来万大影视公司，咱们先来商量商量电影发行和宣发的事情。”
“好，我下午就到。”
李牧点头答应，找到衣服套在身上，洗漱一番，飞速奔着停车位置而去。
...
下午三点。
万达影视公司大楼。
李牧走进去时，一名长相精致的前台立马注意到了他，只听得她有礼貌的朝李牧问道：“请问您是李牧先生吗？”
“我是。”李牧回答。
前台礼仪甜美的一笑：“陈经理早在办公室内等您了，您跟我来，我带您上去找她。”
“麻烦您了。”
“您太客气了。”
二人简单的客套两句，很快前台的礼仪就带着李牧来到三楼的一间经理办公室。
陈止希早在里边等着了，她见到李牧，朝礼仪一挥手，礼仪深深鞠躬，迈步退出办公室。
装饰精致的办公室只剩下陈止希和李牧两人。
“小希姐，不，我应该叫您陈经理才对。”李牧嘴唇微微上扬，戏谑着坐到陈止希对面。
今天她把那一头乌黑秀发扎在脑后，穿了一件黑色束身职业装，银白色的耳坠在阳光下，散发晶莹剔透的光泽。
比之前给李牧感觉，还要凌厉几分。
她优雅的一笑，没接李牧这话茬，而是自顾自的将一张合同递到李牧身前：“市面上发行公司一般收票房收入的百分七到百分之九，咱们是朋友，收你百分之七不过分吧。”
李牧接过合同，上面条条框框的写好了。
很精致也很详细。
“你不会坑我吧。”看了一会儿，李牧忽然弱弱的问道。
陈止希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敢坑你，那头母老虎不得吃了我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找个专业律师看呗，不过律师费我可不帮你出。”
“我就是开个玩笑。”李牧一语揭过，麻溜的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们万达有自己的院线和影院，这里也可以尽可能给到你市场上最优惠的分账，算是万达影视成立来，第一部发行电影的优惠。”陈止希继续说道。
李牧连声道谢。
电影的票房分为总票房和分账票房。
总票房顾名思义当然是就是总的票房，分账票房的计算却是极为繁琐和复杂了。
首先是电影基金百分之三票房的税，接着是院线和发行公司，最后最大头的还得是线下的影院。
真正能够分账的票房，大概在百分四十三到五十左右。
像这次李牧没有投资，真正到他手上估计也就百分之十的票房。
“李牧，如果你还有好剧本，咱们可以继续合作。”陈止希也很喜欢李牧这种快人快语的风格，“我这儿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着。”
“你就这么信任我？”李牧笑着反问。
陈止希拨动两个手指，对着自己的双眼比了比，一脸认真道：“我的眼睛可是火眼金睛，一般我看中的东西，轻易不会走眼。”
“那为你小希姐的关注，我还真得好好努力了。”李牧谦虚又自傲的一笑。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陈止希没好气道。
李牧哈哈大笑，随后说起最关心的事情：“这电影我就定档在二月十五吧，正好大年初一，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咱们宣传了。”
“大年初一，会不会太晚了？”陈止希拧着眉说道。
“晚吗？”李牧错愕的看向陈止。
春节档不都是大年初一上吗，那时候大家都有时间，一起和和气气的一起出门去看多好啊。
“有点儿晚。”陈止希解释道，“今年的大片不少，最早的《十月围城》已经上映，《阿凡达》1月4号上映，还有《喜洋洋与灰太狼之虎虎生威》、《花田喜事》、《锦衣卫》都是在年前上映。”
李牧懵逼了，后世最热门的大年初一的春节档，竟然没人上映？
第四十二章定档!
李牧大脑飞速转动着。
思索了许久后，他认真的盯着陈止希说道：“陈经理，既然大年初一那天没什么电影上映的话，那我就大年初一上映好了，就让我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真想好了？大年初一...”
“讨个好兆头嘛。”
李牧信心满满的说道，大年初一，那可是黄金中的黄金时段啊。
“但大年初一上映的话，档期顶多给你排到元宵节左右。”陈止希觉得这有些冒险，“一旦你没有在春节假期期间把票房拉起来，等假期一结束，这部电影就废了。”
“风浪越大，鱼越贵！”李牧自信道。
陈止希被李牧逗笑了，还风浪越发鱼越贵呢，别到时候一阵风浪卷来，把你这小破船都给掀翻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贺岁档人家都是从圣诞节排片试水。
好家伙，你这从大年初一才开始。
“你信我一次好吧，如果这次不成，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李牧见陈止希仍不肯松口，顿时急了。
“好吧！”陈止希无奈的答应了。
她看过拍摄出来的样片，觉得的确挺适合新年那气氛的，虽说有点儿冒险，但也正如李牧说的那样“风浪越大，鱼越贵。”
她们是新公司，上面给公司定了目标。
三年之内成为行业领先。
这么看的话，只能出奇制胜了。
“行了，也快到饭点儿了，我请你吃饭吧。”陈止希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展，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半开玩笑的看着李牧打趣道，“别到时候你饿瘦了，小恬恬来找我的麻烦。”
李牧尴尬一笑，和陈止希一起走出房间。
...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电影的剪辑李牧用学校的学生解决了，根本没花什么钱，也就给了点辛苦费，然后请那些负责剪辑的学生吃了两顿大排档。
临分别时，他们还一个劲儿的感谢李牧。
感谢李牧给他们练手的机会呢。
配音和插曲，李牧就交给了白客以及赵英俊。
赵英俊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人，给《港囧》、《悟空传》等知名电影都制作过主题曲。
当然最最知名的那是那首魔性的《大王叫我来巡山》。
白客则是配音演员出身。
二人合作，效率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成片后，李牧立刻把成片交给了姜闻，以他的名义送到广电审核。姜闻是实打实的客串，并且还在剧本方面提出了优化。
之前剧本立项的时候，就是李牧找姜闻帮忙给上边审核。
审核下来得很快。
终审仅仅只花了十天，简直可以用飞来形容。
如果是李牧用自己的名义去审，别的不说，光排队就得排个一个月。
“呼！总算是审核通过了，现在还有一个半月电影上映，是时候为电影造势宣发了。”得知审核通过这个结果后，宿舍里的李牧长松了一大口气。
正在看电影样片的张若云抬起头，笑道：“你丫的都把电影导演挂成姜闻了，又有万大那边的关系在催，能不快吗。”
李牧这小子蔫坏，把导演改成了姜闻。
他则是变成了执行导演。
李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那是尊师重道好吧，姜导教了我这么多，这部电影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我把电影挂他名怎么了？”
“你少来这套，你就是想蹭姜导热度！”张若云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李牧哈哈大笑起来：“哥们这也是没办法，赚钱嘛，不寒碜。我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兜比脸都还干净，哪管什么要脸不要脸的。”
张若云没话说了。
“你这电影包袱挺多的啊，赚钱应该不难吧，没必要把导演的名头挂给别人。”思索了一会儿，张若云有些不理解的嘟囔道。
“名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只要钱！”李牧摆手解释。
他现在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提升电影票房的机会。
反正他又不去拿奖，再说那奖屁用都没有，哪里有真金白银实打实的票房来得舒坦。
文艺和商业很难共存。
李牧看了这么多，估计也就《让子弹飞》结合得最好。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搞什么文艺，只想搞钱！
张若云被说服了，笑容灿烂的打趣道：“你这是在给你自己攒彩礼呢，啧啧，在金钱的诱惑下，某人也逐渐被金钱腐蚀了灵魂喽。”
“去你丫的。”李牧笑骂着朝张若云胸口一锤。
张若云发出一声痛呼，整张脸都呈现出痛苦的的扭曲。
“你想杀人灭口是吧。”
“行了，待会儿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别想着糊弄我啊，我要吃大餐。”
“自助管饱。”李牧眨眨眼，戏谑笑道。
“你...抠死你得了。”
张若云气笑了，指着李牧笑骂道。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儿，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李牧看了眼时间，带着张若云开车前往西单的商业街，带他在那儿好好搓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二人倚靠在椅子上，正如当初分别时的场景。
“对了，忘了问你，电视剧拍得还顺利吗？”李牧关心的问。
“还行吧，我就是个配角，主角是文樟，根本就没我啥发挥的空间。”张若云摇头叹息，“早知道，还不如和你一起拍电影呢，那B格多高啊。”
“你不适合拍这种喜剧。”李牧打断道。
“那下次有合适的剧本的话，你记得叫我。”
“放心，肯定想着你。”
李牧拍着胸脯保证，毕竟是自家兄弟嘛，当然了主要是他也想白嫖张若云。
还好张若云不会读心术，否则非得把李牧吊起来打，他只轻轻点头，跟着又关心的说道：“对了，你这电影的宣发还打算找万达那边做吗？”
“他们主要负责线下，但我想从互联网这边试试。”
“互联网？”张若云错愕的看向李牧，显然不觉得这些互联网公司，能在娱乐圈这水深的地方插上一腿，他们现在自个儿都忙着去泡沫呢。
李牧极有信心的解释道：“别看他们现在虚胖，但不出五年，对娱乐圈绝对是降维打击。”
张若有半信半疑。
三两句结束了这个话题，拉着李牧回忆往昔在学校的峥嵘岁月。
不时有几声唏嘘感慨。
...
第二天上午。
李牧洗漱完毕，打开电脑登录上自己的贴吧账号。这个年代，贴吧就类似于后世的音符，是国内流量最大的地方。
他一上线，直奔电影吧。
结果一登陆，就发现自己的后台被灌满了。
他惊喜的点开自己的发帖。
这些都是《年会不能停》里抖包袱的片段，加起来十分钟出头。
李牧分成了三个视频发，其中就有大鹏和白客签合同那段。
不得不说，效果很好。
下面一连串的都是用户回复。
“就这么点够谁看啊。”
“这哪部电影啊，怎么网上都找不到盗版的？”
“帖主，这电影叫什么名字啊。”
“铜球！”
“铜球...”
李牧都惊呆了，这效果这么好？
这都快上万人访问了吧，下载和转发的更是有三千多条。
他也是昨天晚上灵机一动，就想着看能不能先白嫖些流量，结果忽然之间就火了。
那？就再多发几个？
第四十三章给娱乐圈一点小震撼
热度持续发酵着。
李牧的贴吧账号粉丝飞速上涨，这个年代娱乐还是比较匮乏的，因此网民的注意很容易被一件有趣的小事儿，吸引注意力。
不像后世，各大视频网站分流严重。
很难有那种破圈的大事件。
李牧清楚的记得，当年贴吧有人发出一张剪刀手女孩在黄山下的照片，照片中女孩长相纯真，微微翘起嘴角。
立马由贴吧火遍全网。
之后的什么遮天吧等等，都是流量的宠儿。
电脑前。
李牧神色激动的看着逐渐上涨的热度，大脑飞快转动，这波破天的富贵如果接下，那得省去多少宣发的费用啊。
“醒醒！醒醒！”李牧霍的站起，走到张若云的床边推搡张若云。
“哎哟，你干嘛！”张若云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嘟哝，双腿夹着被子，将身体转到一边去，“都放假了，能不能让我多休息会儿了。”
“起来干活了，咱们火！”李牧激动的喊道。
“什么火了？”
“在贴吧上火了啊，我都涨了五万关注了。”
“我靠！让我看看。”张若云立马从床上爬起，噔噔噔的走下扶梯，来到李牧的电脑面前，然后就看见他贴吧账号上关注达到五万。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于是擦了擦眼眶。
结果上面的一连串数字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你哪来的这么多关注？”张若云惊讶的问。
“我就剪了几个电影视频到电影吧，可能是有人转发，然后忽然...忽然就火了。”李牧耸耸肩膀，一脸的无辜和欠揍。
“这也行？”张若云惊得张大嘴巴。
别人是一个贴吧十多万人，几十万人，这已经大吧了。李牧是一个人就收获这么多的关注，这其中的流量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你接着发啊。”张若云说道。
“我不是叫你起来，一起帮我发了么。”
“光靠咱俩恐怕不够。”
张若云拧着眉头思索，然后忽然两眼一亮：“我去魔兽吧里，把那些网瘾少年都号召起来。一张四千分钟的大卡让他们发一星期，一张两千分钟的小卡，让他们发四天。”
“就这些网瘾少年，战斗力简直恐怖。”
“那你带人去做，我那还接近两百万的宣发费呢。”李牧回答。
“行，那我先上号找我公会的兄弟，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张若云眨眨眼，当着李牧的面，麻溜的登陆上自己的魔兽账号。
菠萝吹雪就是张若云的ID。
“兄弟们，来活儿了。”
下面立马有一大堆人回应。
“吹雪哥，你终于舍得上线了。”
“什么活儿啊？”
“老板终于又上线了。”
“老板还收金吗，我这还有一万多金。”
张若云打字道：“不是收金，我一朋友拍了部电影，想让你们帮忙宣传宣传。你们每天每人去外面发十个视频，坚持发一个星期，给一张大卡，坚持四天给一张小卡。”
“多劳多得。”
下面的人立马沸腾起来。
“我靠吹雪哥牛逼啊，竟然还认识拍电影的朋友。”
“什么电影啊，马上要上映了吗？”
“不会是贴吧里的那个《年会不能停》吧，太逗了，我都快笑死了，哈哈哈。”
“我也看过那个小短片，感觉还不错啊。”
张若云正面回应：“对就是那部电影，麻烦兄弟姐妹们发动周围的朋友，一起帮着宣传电影。等电影上映的时候，我掏腰包请你们看电影。”
“吹雪哥大气！”
“吹雪哥我不要看电影，你带我下本吧。”
“好了都别废话了，都开动吧，让吹雪哥的朋友看看咱们公会的凝聚力！”
“吹雪哥记得让你朋友在鸣谢的时候，把咱公会加上去。”
“...”
张若云一一笑着答应。
很快，《年会不能停的》宣发视频以张若云的公会为中心，疯狂往四处扩散。
因为视频本来就有趣，因此所过之处几乎是一片爆笑声。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东国人向来有着从众的心理，当一件事情火起来之后，身后就会有无数的人跟风。
短短五天时间，《年会不能停》的小视频就跟病毒似的疯传网络。而李牧的贴吧关注人数，也从五万突破到了十万大关。
这个效果，远远超出李牧的预期。
至于宣发费用，一张点卡才多少钱？
就是一百张点卡都不够打发一个专业影评人呢。
李牧这五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同时也一直处在兴奋奋和激动当中。
此刻他看着张若云正在下本，没好气的说道：“别玩了，我都快忙死了，你还有心情玩游戏。”
“我那也是在工作好吧。”张若云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牧气乐了，你这也叫工作？
你特喵的对着BOSS工作是吧。
正在这时，张若云忽然大叫出声：“我靠我靠，我靠...靠靠靠靠！”
“怎么了？”李牧立刻小跑过去。
张若云脸色涨红，指着屏幕内的一件紫色装备喊道：“无畏胸甲，我草，我TM的无畏战士套齐了，就问你牛逼不牛牛逼？！”
“就我这套装备在我们公会就没人不羡慕的。”
“去死吧你！”
李牧狠狠的啐了张若云一口。
转身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李牧刚坐下，陈止希就打来电话：“你确定要这么宣发吗，不请专业的影评人和记者来帮电影造造势？”
李牧想了想道：“要来可以啊，不过我可没有红包和大餐请他们吃。”
陈止希无奈的笑了：“你这也是独一份了，这两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电影的消息。
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年头网民可是很吝啬的，别指望他们中有多少能为你的电影付费。”
“哪怕是十个中有一个，咱们就算成功。”李牧回答道。
而且，有流量过后他可以卖线上的版权啊。
能为下部剧积攒流量。
“这样吧，首映礼就请和你关系比较熟的记者和影评人。那些不熟的就别请了，既然都不熟了，你请人家不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吗？”李牧补充道。
“那好吧，我去说说看。”陈止希答应道。
挂断了电话，李牧又给王浩打去电话：“喂浩子，我在企鹅上给你发了个剧本，你照着那剧本找几个兄弟给我拍摄出来。”
“不用担心，有差错我扛着。”
“嗯，好。”
第四十四章省流：冯晓刚没蛋
转眼，三天过去。
《年会不能停》在网上的火爆，有喜欢自然就有人不喜欢。
微博上。
一名顶着大V，名叫大山的影评人批评道：“《年会不能停》那部电影的视频我也看过了，顶着姜闻的名号，但风格却完全和姜导以往的风格不符。
那个叫李牧的执行导演，我就先不谈他的背景了。但这样堂而皇之的在网上病毒式的宣发电影剪辑，简直就是对电影的侮辱和亵渎。”
“电影是门艺术，而不是某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人都能涉足的东西。”
“真是什么人现在都可以拍电影了。”
下面是一片水军和拥泵在那儿附和。
“大山老师说得对，我早被那些电影的片段弄得烦死了。”
“你看看吧，都是些什么人在转发《年会不能停》呐，一帮成天就知道在网上打游戏，上网冲浪的学生和无业青年！”
“真是有什么的观众就有什么样的电影，难怪最近电影圈风气这么不好，原来根子在这儿。”
“李牧，滚出电影圈儿！”
“垃圾导演，垃圾剧本，垃圾宣发，整个剧组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垃圾。姜闻和葛优真是瞎了眼，才会给这这样的电影和剧本客串和投资。”
“姜闻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栽到这部电影上喽。”
此刻，陈止希办公室内。
李牧一一滑动着评论，最后好奇的问陈止希：“这叫大山的影评人是几把谁啊，我之前怎么听都没听说过，圈内还有这一号人？”
陈止希：“原先从华艺出来的一个幕后，现在改行当影评人了。”
“哦。”李牧这下明白了，这是大烂牙那边的人。
“我都说了，枪打出头鸟。”陈止希扶着额头叹息，“这些影评人和记者，说话还是有些分量啊，一部电影的口碑，很大程度取决于他们怎么引导。”
“你现在直接跳过他们的大多数人，人家当然不高兴了。”
李牧一脸无辜：“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儿今天来找我要饭，那个明天上门打秋风，搞得我跟个土财主似的，钱多得骚包啊。”
“行了行了。”陈止希摆手打断李牧的叫穷，“你少叫穷，你现在账上还有接近两百万的资金趴着，拿出十分之一出来，就够把这些人喂得饱饱的了。”
李牧笑而不语。
今天他给了，明天不给，人家照样跟你翻脸。
索性，就干脆做到绝。
他拿起手机给王浩打过去：“喂，浩子，把你拍的东西直接放网上去，他不是说咱土吗，咱就土到底。”
“牧哥，咱真的就这样放网上吗？”
“就这样放。”
“冯晓刚那边...”
“哎呀没事儿，冯导为人还是很大度的。再说咱就是偶尔拍出来的，又不是故意的，冯导这样的老前辈，肯定不会计较咱们这些晚辈。”
“那我发了。”
“发吧！”
李牧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止希警惕的盯着陈远，审问道：“发什么？我怎么刚才还听你提起冯晓刚了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李牧呵呵笑着。
尽管李牧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但这笑容落到陈止希眼里，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妖？
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王浩那边发来一个“OK”的表情，李牧笑着走到陈止希的身边，拉开她的老板椅，然后在她狐疑的目光下打开电影吧里的一个视频。
镜头很模糊和粗糙，一群人围在放餐车周围。
两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那儿争论。
“你是不是从下面掏的？”
“是啊。”
“别人都从上面拿，你为什么从下面掏？”
“下面的热啊”
“嗨你真新鲜，谁都知道底下热，那上面凉的给谁吃啊？”
“人家都这么拿的。”
“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我都这么发的，人家都是从上面拿的。你不就少一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在这儿和我啰嗦吗。”
“这两件事儿没关系，我现在就想要一个蛋。”
“就是你掏了是吧，嗨还真有关系，你就是冯晓刚掏了，他从下面掏了没蛋，我也不负责。”
“我现在就想要一个蛋！”
“我说了，冯晓刚没蛋我也不负责！”
...
“大鹏的蛋，导演的蛋、姜闻的蛋，葛优的蛋，白彬的蛋、白客的蛋你看上哪个了，随便拿。”
“我要我自己的蛋，我要她们的的蛋干嘛。”
看完，陈止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哈哈哈...你这家伙故意的是吧，你真不怕人家找你麻烦啊。”
李牧同样笑岔了气，他强憋着笑回答：“你胡说什么，那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在胡闹，关我什么事儿，我可从来没有指使过什么东西。”
陈止希捂住肚子说道：“你就装吧。”
李牧笑笑不说话。
...
华艺大厦。
王家兄弟正和冯晓刚坐在会客厅内。
冯晓刚一脸悠闲，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的背面，一张嘴喝茶，露出满嘴发黄的大烂牙。
王终君笑着说道：“冯导，《唐山大地震》送审已经通过了，估摸着今年暑假就可以上映。”
“过了就行。”冯晓刚镇定自若的点点头，“接下来我的重心该放到《非诚勿扰2》上面，《唐山大地震》那边的宣发，你们多盯着点儿了。”
“那是当然。”王终君从旁笑道。
王终雷跟着恭维了这位财神爷一句，又随口提道：“那叫李牧的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连您的面子都不给。我已经和咱们关系不错的院线商量好了，他要上线，就压缩他的排片。”
冯晓刚浑不在意：“小打小闹而已，你们其实没必要针对他。”
“那是，冯导随便一部电影，就是那小子十辈子都仰望不到的巅峰。”王终雷不屑一笑，给足了冯晓刚面子，“要不是怕别人说咱以大欺小，我让这些院线都不给他排片。”
“那个微博上的大山是怎么回事？”冯晓刚问。
“嗨，想着讨好冯导呗。”王终雷笑呵呵道。
冯晓刚没接话，悠闲的喝着茶，正在这时一名经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你老婆跟人跑了啊？！”王终雷没好气的骂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老婆跑了，是冯导没蛋！”经理气喘吁吁的喘了两口，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冯晓刚说道。
“噗。”冯晓刚一口茶吐了出来。
“你放屁！”
第四十五章盒饭大叔爆火
华艺总经理办公室。
看完网上疯传的视频后，冯晓刚脸都绿了。
什么叫他没蛋啊，这些家伙拿自己的名号做营销，真是一点点下限都没有了吗？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华艺的二把手王终雷怒了，“真是没王法了，这样拿冯导开涮，我看他们是真的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王终君比弟弟沉稳许多，拧着眉头问：“怎么告啊，告谁？告什么？”
三个问句一出，冯晓刚和王终雷都懵逼了。
是啊，告谁告什么呢？
顶多就是告几个群演和场务头子，而且还不一定能赢，因为人家也没啥侮辱性的话，只是旁人听着不对。
他们这样身份和几个群演计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要说告，人家班尼路都没告黄博。
“冯导...你看?”王终君试探性的看向冯晓刚。
冯晓刚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觉得这视频还挺有意思的，没必要去和他计较。电影嘛，看的是电影质量，弄这些旁门左道，早晚会被反噬。”
“那我再找几个影评人，业内的大咖，等他电影首映的时候狠狠批一批他。”王终雷脸色阴沉道。
冯晓刚没答应也没拒绝，从沙发上站起转身，走向办公室外。
...
陈止希办公室。
陈止希正低头看着网上讯息，李牧悠闲的坐在靠椅上打电话。
“真不是我干的，就他们随手记录下来的，我是导演又不是场务，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关注这些事情？”李牧笑呵呵的向来人解释。
“你就装吧你，你这人太坏了！”白彬气得咬牙切齿。
李牧厚着脸皮回答：“真不是我干的啊，不信你去问王浩。”
“他就是你的马仔，他会说实话吗？”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先恭喜你的新片《神话》大爆特爆。”李牧三言两语揭过发难，笑呵呵的讨好道，“正好趁着你有热度，你帮着电影跑下路演呗。”
“给钱！”白彬娇俏的说道。
“你也是电影投资人啊。”
“你片酬都没给我呢，现在还让我帮你跑路演，你黑心资本家啊你。”白彬没好气道。
李牧大大咧咧摆手，和白彬打起感情牌：“朋友之间谈钱就伤感情了，你别忘了，当初某人亲戚来了，一个人缩在门外的时候，是谁不顾外界嘲笑去给你买小天使的。”
“你...”
“你也不想...”
“好好好，我在魔都这边给你跑一跑吧，最多就这一个城市。”
“微博上也发一发。”
“可以。”
二人一说一答，李牧乐呵呵的挂断了电话。
他眼睛里闪烁着贼亮的光明，狡黠的笑道：你这秘密，我吃一辈子！
刚一挂断，接起来又一个电话。
是姜闻打来的。
李牧酝酿了一阵情绪，才接通姜闻的电话：“二舅，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浩，我现在头都大了，都不知道怎么和白彬解释呢。”
不等姜闻开口，他就一个劲儿在那儿叫穷。
最后姜闻愣是一句话没说，把电话就给挂断了。
挂断姜闻的电话后，葛大爷也来电斥责。
李牧如法炮制，把葛大爷给糊弄过去。
接连应付完这几人，李牧打着呵欠从办公椅上站起，朝办公桌前的陈止希笑道：“陈经理，这都已经到饭点了，你就这么晾着你的客人呐？”
陈止希抬起脑袋，看了眼时间。
“不好意思，刚才看网上评论看入迷了。”陈止希歉意一笑，“你要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待会儿让助理给你送上来。”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蒸南瓜，酿冬瓜，清蒸八宝猪，清蒸哈什玛...”
“你跟我在这儿耍贫嘴呢。”陈止希羞恼的横了眼李牧。
“你说让我随便点的。”
“我让你点菜，没让你许愿！”
陈止希站了起来，不耐烦的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带你下去吃吧，正好我刚才看了放盒饭还真有些饿了，想尝尝剧组的快餐是什么味道。”
“我给你加个蛋。”
“哈哈哈...”
...
两天过去了。
娱乐匮乏的年代，某件有趣的事情传播得都很快。
王浩带人拍摄的视频，迅速在网络上掀起一股热浪，而那餐车上《年会不能停》的几个大字，成了李牧电影最好的宣传语。
王浩则是被戏谑着称为“盒饭大叔”。
冯晓刚的蛋、姜闻的蛋、白彬的蛋也第一时间火出了圈。
“我就想要个蛋！”
“就是冯晓刚没蛋也不关我的事。”
“哈哈哈...笑死我了，冯晓刚看到不得气死啊。”
“这导演路子够野的啊，连冯晓刚这种老前辈都敢打趣，不怕冯晓刚在背地里针对他吗？”
“怕个屁，冯晓刚又怎么了，一帮老东西成天什么电影什么艺术的，凭什么他们说的就叫艺术，他们拍的才叫好电影啊。”
“我觉得观众喜欢的电影，那就是好电影。”
“就是，早该改改了。”
“大年初一上映，到时候我肯定去支持一张电影票。”
“支持×1！”
“支持×10086。”
李牧偷偷窥着屏幕，脸都笑烂了。
这效果，好的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电影还有一个月上映，现在他手里还剩下一百多万的宣发费，绝对足够支撑电影的宣发了。
甚至，李牧有了想把这一百多万全转到线上宣发的打算。
不过想起陈止希那母老虎，李牧还是打消了这念头，算了给她那边留点钱打发叫花子吧，堵住某些人的嘴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牧正想着，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您好，请问是李牧老师吗？”电话那边是一道悦耳的女声。
“我是，您那位。”李牧警惕的问。
“哦，我是百度的工作人员，我们发现您的电影视频很有趣，想和您谈谈，商量商量有关电影合作的事宜，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
李牧一听，眼睛都打直了。
自己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有有，我随时都有时间。”
第四十六章互联网巨头的青睐
中官村。
百度大厦。
李牧驱车到百度大厦的门口，立刻给之前联系他的人发消息，很快一名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您好，我叫陈虹，很高兴认识您，李牧老师。”女人热情的伸手笑道。
李牧谦虚的摆手回答：“您别叫我什么李牧老师的，我年纪小承受不住，您叫我李牧吧，或者小牧都行。”
陈虹嫣然一笑，邀着李牧往里走。
二人一起上了大楼，最后在一间写着高级副总裁的办公停下脚步。
“龚总在里边等您了，您自己进去吧。”陈虹落落大方的笑道。
李牧笑着朝她道了声“谢”，接着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整理衣冠，深吸口气打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不算大，东西也不多。
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一个会客沙发，一套茶几和和茶具，就是办公室的全部装饰。
李牧走进去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他看着很年轻很年轻，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套灰白相间的背带裤西装。
油亮的大背头油光透亮。
五官白皙柔和。
一双桃花眼眸微微上翻着，一看就是那种很吸引女人喜欢的类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龚雨，百度的高级副总裁，不过马上就不是了。”见到李牧进来，男人笑呵呵的从办公桌前站起，走到会客沙发坐下。
龚雨？
爱奇艺的老总？
这位在视频网站领域可是大人物啊。
自己创立过网站，又曾在搜狐出任过高管，如果李牧没记错的话，百度去年把他挖过来，就是为了发展自己的视频网站。
而他也不负众望，成功带领爱奇艺在老牌视频网站杀出一条血路。
首创移动端观看体验，开付费会员的先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带着爱奇艺稳压后世的巨头企鹅视频。如果不是背后的百度不思进取，那么企鹅视频还一定打得过他。
“过来坐啊。”龚雨瞧见李牧没动，又再度喊道。
李牧如梦方醒，朝龚雨歉意一笑，拘谨的走到龚雨身边坐下。
龚雨上下打量了眼李牧，如沐春风般的笑道：“说老实话，你比我想的还要年轻许多，我听陈虹说，你好像还是北电的学生吧。”
“龚总也比我想的年轻，您这年纪说二十我都信。”李牧吹捧道。
龚雨哈哈大笑，连摆手摇头：“你就别打趣我这糟老头子了，我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就是再怎么保养，终究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两句简单的玩笑话后，屋内的气氛轻松许多。
“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吗？”龚雨开门见山道。
李牧想了想回答：“电影的事情吧。”
“聪明。”龚雨打了个响指，然后身体往李牧这边靠了，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说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卖关子了。”
“一千八百万。”
“什么？！”李牧错愕的看着龚雨。
“你把电影和电影版权一千八百万卖给我，剩下的你不用管，盈亏由我担着。”龚雨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水，信心满满的说道，“你那电影的投资我打听过了，据说是六百万，这么看的话，你电影票房至少得三千六百万，才能有这个收益。”
结果他话刚说完，李牧就一口回绝：“如果您说的是这个，那我恐怕没法答应。”
“理由？”龚雨冷冰冰的问。
“您的态度就是理由。”
“我的态度...”龚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嘲的看着李牧笑道，“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急切了?”
“哈哈哈...是是是，一千八百万这个价买断确实有点儿低。”
“这样，我再加六百万，两千四百万。”
龚雨这次表现得很有信心：“这个价格可不低了，你的票房得接近五千万，才能有这个票房收入，你的片子是不错，可要想拿五千万票房，你觉得可能吗？”
李牧没有说话，只是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龚雨。
你少拿这东西来蒙我。
10年之前，可能国内电影票房萎靡，内地票房上亿的导演只有张一谋、冯小刚、陈凯哥、宁浩这四个人。
但10年就是国内电影的一个分水岭。
当年票房第一的大制作《阿凡达》拿了十多亿票房，这个暂且不说。第二的《让子弹飞》六亿、第三的《唐山大地震》五亿...
《非诚勿扰2》四亿九。
《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叶问2》
这说明，国内的电影市场跟经济一样在飞速腾飞着。
龚雨这两千多万不光买断电影，还要买断电影的所有版权，李牧觉得这家伙简直是在做梦。
“三千万！这是我的最高价格了。”龚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数字，“你别以为电影的数字版权很值钱，这年头盗版横飞，数字版权根本一文不值。”
“我三千万买下来，风险太大了。”
李牧乐了。
装，接着装。
你丫的就是想蹭电影热度，然后通过电影热度来为爱奇艺引流。短时间来看，三千万买一部电影的所有版权，是有点吃亏。
但从长线上看呢？
现在《年会不能停》在网上已经有流量，如果爱奇艺稍加引流，哪怕是院线票房那边亏了些，也能从版权和别的地方赚回来。
而且这电影版权可是一直在的。
“龚总还真是大手笔啊。”李牧忽然笑了，感慨道，“三千万说给就给了，如果换算成票房收入，这电影至少得卖六千万才能有这收入吧。”
“你知道就好。”龚雨无喜无悲的附和道。
这个价格哪怕是对他来说，都有些溢价，要不是着急的打响爱奇艺开站的第一枪，他还真有时间和李牧掰扯掰扯版权。
就在他以为李牧要答应时，李牧不着调的说道：“我有个问题要请教龚总。”
“讲。”
“您觉得未来五年到十年，东国的电影市场，乃至于视频网站的市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格局呢？”
第四十七章你们越是反对，越说明我做对了。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龚雨重新打量了李牧一阵，对他的评价也高上几分，这年轻人可不好忽悠吶。
“会是一片蓝海。”龚雨斟酌着字句，预测道。
李牧笑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跟个成功学大师似的盯着龚雨说道：“那可不是一片蓝海，而是一片满是金山银山的黄金领域。
去年年初，国内部分城市已经开始建设3G信号基站，和2G移动端缓慢的速度相比，3G信号已经能够在移动端承载视频的观看。”
“而4G，5G的速度会更快。”
“到那时，全国上下都会覆盖通讯信号。”
“而作为互联网巨头你们，将会是这场科技变革最大的赢家！”
龚雨听完，戏谑着拍了拍手掌：“精彩，精彩。”
“我说的不对吗？”李牧反问。
“呵呵...你说的那都是将来。
将来有将来的价值，但现在你就是说破了大天，这电影也只值这个价，你总不能把未来的十年的价值，也给折算到现在。”龚雨一针见血道。
李牧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可我这电影已经有流量了啊。龚总应该明白，要捧一个网红出来，说简单也简单，但要说容易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我出三千万。”
“这是我和投资人的心血。”
“两千九百万。”
“你怎么还往下降啊？！”
李牧瞬间急了，龚雨从沙发上挺直身体，笑眯眯的打趣道：“你不是说这是你和投资人的心血么，这么看的话，你这心血似乎也是有价格的。”
妈的，算你狠！
李牧暗戳戳的骂了一句，这才说出自己最初的想法：“龚总，你们是视频网站，要我这院线电影其实没什么用，我这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说。”龚雨点了点头。
“您看要不这样，我知道您开站需要流量来引流，而我也需要百度给予更大力度的宣发和支持。”李牧整理好思路，思路清晰的说道，“我可以把数字版权下线后一年的播放权，送给你们。”
“你的条件呢？”龚雨棱着眼珠问。
“我要百度在百度搜索的榜首，挂半个月我的电影！”
“你做梦呢你。”龚雨一口回绝，“你知道现在那广告位挂一天要多少钱？还给你挂半个月，在榜首挂半个月的钱，都够买你这数字版权不知道多少倍了。”
“那十天。”
“七天...”
“五天总行了吧！”
李牧一一试探，当他说到五天的时候，龚雨的眉梢明显动了下。
“三天。”龚雨伸出三根手指。
“四天，不能再少了！”李牧也咬住不松口，“咱俩现在是合作共赢的阶段，电影热度越高，到时候给你网站引流的效果就越好。”
“成交！”龚雨笑着站起，朝李牧伸出手掌。
“合作愉快龚总。”李牧友善的握手一笑，又道，“哦对了，那四天我要选时间。腊月二十七，腊月二十八，大年初一、大年初二，除夕那天不用挂。”
“你小子可不吃亏啊。”
“龚总也是啊。”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龚雨也越对李牧这年轻人好奇，明明一个北电表演系的学生，却对互联网这方面的消息极为敏锐。
这个时候，娱乐圈的人还是普遍瞧不起互联网的。
认为互联网上都是粗制滥造的垃圾。
尤其是，经过08年的次贷危机，不少互联网企业半死不活，更让保守派觉得互联网全是泡沫。
“其实，你要是现在反悔，把电影三千万打包卖给我，我刚才说的话还依然算数。”龚雨笑着为李牧倒上一杯热茶，微眯着一双桃花眸说道。
“不知道，龚总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李牧笑着接过茶水，问道。
“哦什么话？”
“你越是反对我，越说明我做对了。”
龚雨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好个‘越是反对你，越说明你作对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喜欢！”
李牧被一个老男人这样夸赞，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谁要你喜欢啊。
“那我这就不留你了，过几天我找律师和你对接。”龚雨又开口了，“现在离电影上映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贴吧那边我们会持续炒作，这算是咱们合作的附加值。”
其实这是双赢的局面，李牧需要贴吧来为电影引流，沉寂的贴吧也需要靠李牧来维持热度。
李牧点点头，转身走出龚雨的办公室。
...
陈止希办公室。
陈止希披着一头秀丽的齐耳短发坐在办公椅上，李牧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边缘，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你说，你刚才拒绝了百度三千万买断你的电影？”听完李牧的汇报，陈止希从椅子上站起失声道，“那可是六千万票房才有的收入哇，你就这么拒绝了？”
“没办法，他要我全部版权，这是我的处女作，不想就这么卖掉。”李牧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那几个投资人怎么说呢？”陈止希关心的问，这电影三个投资人，也不是李牧一个人说了算，她想好奇其余三个投资人的看法。
“马哥那边不知道，白彬说了全权交由我负责，还有一个...”
“好了，你不用说了。”陈止希摆手打断李牧，一脸惋惜道，“不过三千万买断你的电影，这个价格的确很诱人，毕竟你电影的拍摄成本就六百万。”
“要想拿三千万分账，至少要卖六千万才够。”
“我不是还有电影的版权么。”
“这年头盗版漫天乱飞，版权根本就没用！”陈止希凝着俏脸说道，“你信不信，就你这电影上映不超过一天，某些视频网站就有盗版了。”
这点李牧倒是相信。
“但不久的将来，电影的数字版权会很值钱。”李牧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陈止希闪烁着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和李牧对视片刻，随后苦笑着叹息道：“反正我不是投资人，投资人都没意见，我在这儿说什么呢。”
“我这不是尊重你吗，陈经理。”李牧呵呵笑道。
“少来，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首映礼我打算定在腊月二十六，百度那边会从腊月二十七开始，在搜索榜榜首挂咱们电影的名字，腊月二十六正好是个时机。”
“可以，我找几个有分量的大咖来。”
“你把姜导和葛大爷也喊来。”
“行！”
第四十八章降维打击
百度的速度很快。
大半月来，电影的热度百度的推波助澜，在网上浩浩荡荡的卷起一阵猛烈风浪。
如果说之前是小火，那么现在就是熊熊烈焰。
这就是百度的恐怖之处，巨大的流量加持下，根本不是影视公司所能比的底蕴。
这也是龚雨肯出三千万买下电影全版权的底气。
微博上。
大山一看情况没按他的预料进行，有些恼羞成怒的讥讽道：“电影是一门神圣的艺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街头杂耍。
某人用互联网那一套来营销电影，简直是对电影这门艺术的亵渎。
我劝某人还是别上院线了，干脆直接上视频网站得了。”
“那种地方才适合你。”
话里话外透着浓浓的优越感，以及对圈外人的不屑。
这下，直接惹恼了一众网民。
“你装你马呢，一个消遣的东西还给你整出优越感来了是吧？”
“就是，老子喜欢什么东西关你屁事。”
“豪看，爱吃，碍着你这傻叉东西什么事儿。”
“兄弟们，这个B就是华艺出来的，据说是因为潜规则人家女下属，结果女下属自爆，华艺是在没办法了才把这家伙开除的。”
“啊，这家伙这么恶心？”
“我看他的面相就不像什么好人，三角眼，八字胡，活生生电影里的一个B奸诈小人，还大山，纯畜生一个。”
“大家一起举报他，先把他号封了。”
一众网民愤怒的在下面发言，大有一副要把大山拉下马的姿态。
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大山急得满头大汗，这怎么和自己之前想的不一样呢？
自己可是华艺的人啊，在娱乐圈儿混，谁敢不给华艺一个面子，难道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一定是李牧找的水军，对的一定是的！
想通这一层过后，大山兴奋的编辑微博内容，准备狠狠的揭穿李牧的丑陋嘴脸。
结果编辑完，正要发出去，却发现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
“草！你马了...”
...
陈止希办公室。
李牧和陈止希紧挨着坐定，认真的浏览网上舆论。
当看到大山被封号，几名和华艺关系不错的影评人被网民冲得关闭评论区，登时哈哈乐了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大山还真是个人才，难道这家伙就不知道众怒难犯吗，这个时间点还敢打逆风局，真是脑袋让门给挤了。”李牧哈哈大笑道。
陈止希侧着脸颊看向李牧，唏嘘的感慨：“这就是跋扈惯了，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别人都不敢招惹他。”
李牧想想也是。
华艺去年刚刚上市，成为内地第一家在科创板上市的影视公司。强大的导演阵容，圈内近半数的当红演员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刘茜茜就因为和华艺闹掰，被迫跑到港岛去混。
也就是后世互联网大厂注入，刘茜茜的处境才稍微好了些。
“这帮老流氓，把持了娱乐圈这么久，也该通通风了。”李牧目光闪烁，轻声喃喃道。
陈止希仰着脸颊看向李牧，仍有些担心道：“百度的底蕴是很强大，可他到底是圈外人，你这样拉他们进来，是要犯众怒的。”
“知道什么叫做降维打击吗?”李牧浑然不惧，轻笑着反问。
“降维打击?”陈止希好奇的盯着李牧
“现在的百度对于华艺，乃至于整个娱乐圈来说都是庞然大物，他们的入场，就如同高纬度生物对低纬度生物的打击一般。”李牧微微一笑，十分有自信的解释道。
“希望如此吧。”陈止温柔一笑。
“哦对了，小甜甜过两天就回京城，应该和你说了吧”陈止希又道。
“说了，到时候我去接她。”李牧漫不经心的点头答应。
陈止希替景恬鸣起不平：“你说说你，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还等啥呢。不图你车，不图你房，你和她在一起是亏了你还是咋地。”
“她父母，不会那么轻松答应的。”李牧自嘲的一笑，两只眼睛里闪烁着自卑和惋惜。
她的家世对自己来说，也是降维打击。
陈止希深深叹了口气，没接这话茬。
…
转眼，腊月二十五到了。
距离首映礼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同时也是景恬回京城的日子。
这天早上，李牧起了个大早，拉着张若云一起，来到离他们住所不远的一家理发店。
快过年了，再加上明天就是首映礼，李牧想着怎么也得拾到拾到自己的形象了。
一进门，两名头发遮住一只眼睛的托尼老师笑着迎了上来。
“两位小帅哥，要做什么发型。”
张若云想了想说道：“给我来个谢霆风的，看着帅。”
“那给我来个陈冠西的”李牧脱口而出。
张若云轻捶李牧胸口，笑容满面的笑骂道：“你丫的故意恶心我是吧，小心老子回去把你电脑里的学习资料全发给景公主。”
“给他来个徐争的发型”。张若云说完还不忘恶搞道。
两个托尼老师和李牧哈哈大笑。
那玩意也叫发型?
几人说笑几句，托尼老师李牧和张若云拉着到椅子前坐好。
“帅哥要不给你做个头发吧，你这发型和你的气质很不搭配啊，要是换个发型肯定帅到爆炸。”托尼老师按住李牧肩膀，笑呵呵的看着镜中的他推销道。
“不是寸头都行，搞快点，待会儿我还得去接人呢。”李牧不耐烦的催促道。
托尼老师一听没了兴趣，拿起剪刀三两下就给李牧剪好了。
李牧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嘛，比之前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转身一看，张若云的脑袋已经被绑上头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气味。
张若云紧闭双眼，一脸享受的躺在靠椅上。
得，这大傻叉又被人忽悠了。
上次被人忽悠八百多做了个发型，这家伙是真不长记性呐。
李牧无语的一拍脑门，指着脸都笑烂的托尼老师，催促道：“给他弄快点儿，我们待会儿还得去接人。”
托尼老师笑道：“放心，绝对让这位小帅哥，变成今天最靓的仔!”
第四十九章垫底辣妹
京城首都国际机场。
作为京城乃至于国际有名的机场，机场内外人潮涌动，喧哗如潮，李牧和做完头发的张若云驱车来到机场，下了车直奔机场航站楼而去。
站在大厅里。
“还行，飞机还有四十分钟才到，不算迟。”张若云看了眼景恬的航班，长松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朝李牧笑道。
“你离我远点儿。”李牧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家伙那发型跟慕容云海一样，前面翘起一大块，他原本还好奇，真有人在现实里留这种发型吗，结果张若云直接给他上了一课。
张若云也是放飞自我了：“接人，当然要醒目一点了。”
“你别吓着人家。”李牧没好气道。
张若云笑笑不说话，只臭美的抬起双手，顺着两鬓往前一推。
李牧被这傻宝逗笑了，摇摇头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时间飞快流逝。
很快，二人成功接到景恬，带着她前往停车位。
一上车，坐在后排的景恬就指着张若云的发型，哈哈大笑道：“你这什么发型，怎么跟个锥子似的，都快能戳死个人，难看死了。”
坐在副驾驶的张若云无语道：“真的很难看吗？”
“不是一般的难看，是超级难看！”景恬和李牧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都笑了。
“对了，我给你们带了小礼物。”景恬侧身从背包里翻找，前倾身体，将两个礼盒递送到前排的两人身上。
“谢谢公主殿下。”张若云两眼一亮，猴急的接过右手边的一个礼盒。
李牧和煦的道了声“谢谢”，小心接过景公主的礼物，然后把礼盒放到自己的手边。
景恬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跟着朝李牧竖起大拇指：“我看了网上的评论了，热度比之前的《疯狂的石头》大多了，这部电影肯定能赚钱的。”
“这家伙疯了，本来能旱涝保收三千万的，结果非要自己去搏一搏。”张若云笑骂道。
李牧回怼道：“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张若云还想再说，景恬甜美笑着打断道：“李牧说得对，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再说这部的剧本很巧妙，说不定还能让李牧和宁浩师兄那样出名呢。”
只要出了名，之后再动手可就轻松了。
李牧想了想说道：“哦对了，我最近又写了个剧本，感觉挺适合你的，你要是有时间，我把剧本发给...”
“有啊！有啊，我集中的戏份拍了差不多了，等年后就有时间。”景恬立马激动的答应道。
“你看看剧本再说吧。”李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你今天把剧本发给我。”景恬明媚一笑，眨着大眼睛笑道，“我回去好好看看，争取早点儿把角色吃透，这样你拍起来轻松很多。”
李牧“嗯”了一声，朝女孩投去一个温柔笑容。
“哦对了，男主角是谁啊？”景恬又问。
“我！”张若云臭美的一摸自己那大几百块做的发型，盯着景恬“邪魅”一笑，“怎么样，景公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李牧呢？”景恬紧张的问。
“他是导演啊。”
“那我考虑考虑吧。”
“哎哎哎，过分了啊。”张若云瞬间急了，“你刚才都答应了，怎么一听我是主演你就考虑考虑呢，你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啊！”
“你别哇哇叫了。”李牧直接打断张若云，没好气的纠正道，“谁告诉你是男主角的，这部剧就没有男主角好吧，只有景公主一个女主角好吧。”
景恬起了好奇，转动漂亮的大眼睛催促李牧继续往下说。
李牧侧着脑袋回身说道：“我简单你说下剧本的主要剧情吧：主要讲述一个吊车尾的女孩，通过自己的努力以及老师伙伴的帮助，在一年内完成逆袭，然后考上北影的故事。”
没错，正是翻版的《垫底辣妹》。
这部剧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主要讲述女孩一年内从倒数，通过自身奋斗以及老师、朋友的鼓励，最终考上霓虹顶尖学府庆应大学的故事。
景恬的气质和长相，完全能驾驭这角色。
而且因为小说出版是13年，现在李牧还没有版权的纠纷。
景恬一听就被这故事给吸引住了，一脸认真的回答：“这个剧本好啊，我觉得这不光从商业的角度，还是文艺的角度来看，都是上好的剧本。”
李牧在商业上，却没有景恬这么乐观。
这个时代都市电影都流行爱情片，手撕小三，堕胎，要狗血有多狗血。像郭小四，逮着一部小时代使劲儿的薅羊毛，关键还贼赚钱。
不过有一点李牧可以肯定，这部电影在之后会成为经典中的经典。
就如同老酒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愈发醇香。
为了回应景恬的善意，哪怕是亏本儿，这部电影他也得拍。
张若云拧着眉头，故作高深的说道：“我觉得吧，你那新电影名有点不好”
“怎么不好了？”李牧好奇的问。
景恬也转动眼珠，盯着张若云。
张若云笑了，眨眨眼，半开玩笑的打趣道：“你看啊，电影名叫《垫底辣妹》，如果是景公主出演的话，一点儿都不辣。
应该叫《垫底甜妹》才对。”
景恬白皙小脸涌上一抹红霞，羞恼的嗔怪道：“你这家伙，成天油腔滑调的，活该你到现在都找不到女朋友。”
“某人也没女朋友哦，要不咱仨凑一起得了，我不介意当这个电灯泡的。”张若云越说越跳脱。
“滚！”李牧和景恬再度异口同声。
二人说完，均是愣了一下，李牧尴尬的咳嗽：“咳咳...那个什么，马上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个饭，然后我送景公主回公寓，明天首映礼再碰面。”
“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
“嗯，好。”景公主糯糯的答应。
“有异性没人性，唉...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闭嘴吧你。”
李牧和景恬再齐声回怼。
说完，车内响起一阵欢畅的笑声。
第五十章算了，和你们有钱人说不清楚。
第二天了。
李牧和张若云都起了个大早，纷纷穿好正装，在妆容镜前整理自己的装束。
张若云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没好气的抱怨道：“凭什么你的礼物是爱马仕的皮带，我的就是条领带啊，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正对着镜子梳理发型的李牧一侧身，补刀道：“那领带还是我看在我面子上，送给你的呢。”
“啊！！你这禽兽，还让不让人活了！”张若云一脸抓狂。
“行了行了，你快点儿收拾，先去万达影院等着。”李牧挥手打断张若云，“我去接景公主，咱们下午就在那儿碰头。”
“要不你干脆趁这机会总攻得了！”张若云认真的提议道，“人家连初吻都还在呢，你都是老油条了，你还觉着亏啊。”
“初吻不在了。”李牧纠正道。
因为，当初女孩中暑晕倒，是他亲自给女孩做的人工呼吸。
当时事态紧急，李牧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直接就吻上了香甜娇嫩的红唇。
结果一亲下去，女孩就醒了。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的看向对方。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场景。
“那不是你干的好事吗！”张若云也想起来了，于是语气严厉的提醒道，“你说你都把人家初吻夺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无辜啊。”
“算了，和你们有钱人说不清楚。”李牧摇摇头，穿上正装往公寓外走。
...
两个小时后。
万达广场地下车库，车库内灯光闪烁，停着一辆辆的汽车。
李牧两手提溜着精美的购物袋，跟在景恬的身后，缓缓走进一辆奔驰S350的驾驶室。
在后排放下礼物，李牧甩着胳膊抱怨道：“大小姐，您家钱是印钞机印的是吧，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景恬坐在副驾驶位上，轻吐了吐粉嫩的小香舌：“我这不是看着快过年了，给朋友买点新年礼物吗，哦对了，这是你的礼物。”
说着，她变戏法式的从背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昨天不是送过礼物了吗？”李牧为难道。
“那是见面的礼物，这是新年礼物呀。”景恬有理有据道。
李牧接过，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块劳力士日志型的手表，表盘是绿色的，表盘里还镶嵌着钻石装饰。
一看就不便宜。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李牧连忙把手表推了回去。
景恬板着小脸，鼓着白皙的腮帮子说道：“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哪有送人礼物还往回要的哇，咱们是朋友，这只是朋友间的小礼物。”
“再说，这部电影目前来看肯定能赚钱，你帮了我，我送你礼物怎么了。”
“你当我是朋友，就把这礼物收下。”
李牧想了想收下金表，然后伸到脖颈后，解开系在脖上的绳子，将一块绿幽幽的玉观音取了下来：“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很灵验的，送给你。”
总收人家礼物，李牧总感觉不好意思。
虽然这东西不算贵，可也是自己的心意不是。
景恬窃喜一笑，咬着下唇，娇滴滴的上挑着眼帘说道：“那你帮我戴上，我刚才动了一圈，手累得抬不起来。”
她说着，雪颈微微前伸，将那张明媚动人的脸颊凑到李牧身前。
她今天上身是一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长裤，黑白的配色，完全将女孩白皙光滑的肌肤衬托出来。
车内空间不大，二人只隔了两个拳头距离。
女孩身上的体温以及女人身上独有的馨香，透过毛衣的缝隙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朝着李牧这边空间挤压过来。
李牧小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
他一阵口干舌燥，将身体往前挪了挪。
心猿意马的把红绳挂到女孩颈后，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女孩的肌肤，光滑细腻，就跟摸在奶白的热牛奶上一样。
女孩脸上始终洋溢着明媚笑容，直挺挺的盯着李牧。
李牧眼神飘忽，没和女孩对视。
不知怎地，他今天格外的笨拙，弄了把好一会儿，硬是没给系上。这期间二人身体都靠得很近，彼此灼热的鼻息不停拍在对方身上。
其中夹杂着各自身上的气味。
女人身上的温热馨香，男人身上的阳刚。
混杂在一起，让两人脸色发红发烫。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那个...那个，你好了吗？”景恬绯红着精致的脸颊，俏生生的问。
“马上就好。”李牧急得满头大汗，这大美妞不会觉得自己故意弄这样吧，天地良心啊，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可是正经人好吧。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手一用力，李牧的指尖直接滑到了女孩白嫩的粉背里。
很热，很滑，滑溜溜的。
甚至还蹭到了女孩文胸的吊带。
李牧顿时头皮发麻，吓得赶紧把手给抽出来。
女孩上身轻颤，羞恼的夺过李牧手中玉观音，横了李牧一眼，接着气鼓鼓的把脸颊别到一边去。
李牧连忙摆手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你听我解释。”
“开车，送我到公寓去换礼服。”景恬羞赧的嗔道。
“啊哦，好好好。”李牧连忙打着车子，直奔景恬在附近的一套公寓。
回到公寓，景恬换上了一套白色露背晚礼服百褶长裙，为了搭配她将玉观音换成了钻石项链。
李牧则是穿着景恬之前买的灰色西装，配上黑皮鞋。
手上戴着刚买的那块金表。
整个人气质比之前都高上不少。
可以说，李牧全身上下除了裤衩子，全都是景恬送的。
景公主这时走了过来，双手托着尖俏下巴赞道：“还不错嘛，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多了。”
“车库那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手太滑了。”李牧仍在为自己解释。
景恬白了眼李牧：“我又没生你气，你解释什么。”
“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李牧一脸如释重负。
“李牧！”
“啊？什么？”
“你的前女友有没有说过，你很没有情趣？！”
“没有。”李牧认真回答。
景恬铁青着小脸，咬着银牙瞪了会儿李牧，才气恼的往公寓外走：“走吧，首映礼快开始了，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吧，别让小曦姐等着急了。”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