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薪火成神系统
沪城，星源产业园，斐鱼科技总部。
顶楼一间豪华办公室内，陈延森坐在椅子上，手法娴熟地撕开铝箔，将一粒菱形小蓝片丢进嘴巴，接着再用温水送服。
男人一过三十，不上点科技还真是力不从心。
陈延森长舒一口气，暗暗感慨道。
时年三十四岁的他，经过十几年打拼，终于有了五百平的独栋别墅、三百万的迈赫巴GLS600和一家主板上市公司。
加上单身BUFF，更让小姑娘痴迷不已。
谁还没有嫁个土豪，实现阶层跃迁的梦想？
陈延森对此心知肚明。
和年轻的姑娘谈钱可以，谈感情万万不行！
“爸爸，我买了一件很性感的泳衣。”
手机嗡地一声，弹出一条新信息。
陈延森瞥了一眼，不禁淡淡一笑。
成果不愧是他交往时间最长的女朋友，人前清纯，人后魅惑。
白天喊他陈总，晚上叫他爸爸，哪个男人扛得住？
陈延森计算了一下药效上来的时间，然后回道：“爸爸更喜欢天使兽，乖乖在家等着。”
说罢不等回复，他便推开门，直奔停车场。
随后，一辆全黑的迈赫巴驶入逸仙大道，继而向着南北高架一路疾驰。
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
霓虹初升，车流汇成一条条流动的光带，宛如地上星河。
几分钟后，陈延森的心头骤然一紧，胸口‘噗通’‘噗通’巨震，头脑一阵阵发沉。
“我靠！药劲这么大？”
陈延森低声骂道。
手上的力道渐渐微弱，最后竟然直接松开了方向盘！
车身径直冲出护栏，飞向几十米的半空！
‘轰隆’一声爆鸣，陈延森彻底失去了意识。
……
……
“狗日的陈延森，求求你别睡了！”
迷迷糊糊间，陈延森听到有人在喊他，伴随着一阵晃动，强烈的失重感极速消散，五脏六腑的疼痛瞬间消失。
一道白光闪过，他缓缓睁开眼。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聚会定在七点半，你倒好，直接睡到八点一刻！”
说话的是一个体型微胖的黑皮少年，约摸十七八岁，一副无奈委屈的模样。
“王子豪？”
陈延森盯着眼前的胖子，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叫了出来。
不对！
王子豪三年前就死了！
因为娶了一个心机女当老婆，没想到生个儿子比碳还黑，王子豪的肤色确实重了一点，但也没理由造个黑娃娃。
他娘的都跨种族了！
做完亲子鉴定后，双方大闹一场。
结果还被分走一半家产，一时想不开，王子豪选择了跳楼。
“你不是死了吗？”
“呸！你又说什么胡话？你再不起床，我就干死你！”
王子豪抓起一件短袖，直接丢到死党脑门上。
陈延森扯下衣服，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澡堂的休息区。
屋内装修陈旧，像极了十几年前的大众浴室。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没来过这种场所。
王子豪见他仍在发呆，索性抄起一旁的灰色短裤，打算亲自给陈延森穿上。
“你撒手，老子自己来。”
陈延森被他一碰，顿觉浑身不自在，一脚踹开王子豪，麻溜地套上短裤和上衣。
鞋子刚刚穿好，王子豪便拽着他，急冲冲地向外跑。
经过一面全身镜，他才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
顶着一头斜刘海长发，一只右眼裸露在外，嘴角上一圈泛黑的绒毛，看着既青涩又傻逼。
尘封的记忆破壳而出，他终于想了起来！
这是2010年的夏天，填报完大学志愿的他，为了晚上的聚餐，硬拉着王子豪来泡澡。
我他妈的重生了！
陈延森头皮发麻，犹如过电一般。
谈不上有多开心，毕竟2026年的他除了腰子以外，其他的全是顶配。
银行卡里还有六千万没花呢！
想到这里，陈延森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站在路口，王子豪一边伸手拦车，一边上下打量着陈延森，并试探性地询问：“和周可媛闹矛盾了？所以才想着拖延时间，不参加聚餐？”
陈延森正在观察2010年的春申外貌，跟十几年后相比，少了几分整洁美观，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初夏的夜，虽有些许闷热，但也不乏沁人心脾的徐徐凉风。
大街上人影绰绰，喧哗热闹。
“不是。”
陈延森闻言一愣，随即否认道。
他上辈子之所以不肯结婚，一半是因为王子豪的遭遇，另一半就是因为这个叫周可媛的女人。
当年他道行浅，鉴婊功力差，愣是被人家忽悠地团团转。
上杆子给人当了五六年舔狗！
“我打到车了，快上车！”
王子豪拦下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急个毛线，反正已经迟到了，先陪我去剪个头发。”
陈延森摆摆手，不紧不慢道。
“你们到底走不走？”
出租车司机探出脑袋，满脸不耐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商量一下。”
王子豪见好友站在原地不肯挪步，只好对着司机，面带歉意道。
“你们慢慢商量呗。”
司机撇撇嘴，摇上车窗，一溜烟开走了，压根不给王子豪考虑时间。
站在一旁的陈延森乐了，没经历过网约车毒打的出租车行业，态度够横啊！
可惜好日子也没几年了！
“走吧，活爹！只能先跟大姐头说一声，我们晚一点再过去。”
王子豪长吁短叹道。
“耗子，冲你这一声爹，我保证这辈子你儿子必须是亲生的。”
陈延森伸手勾住王子豪的脖子，咧嘴笑着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整天就会编排我！”
王子豪听这话不对味，立刻咬牙切齿地骂道。
晚风相伴，两人晃晃悠悠地寻到一家理发店。
“前刺会剪吗？”
陈延森一屁股坐下来，先是看了看理发师的庞克斜刘海，然后不确定地问道。
“小Case！不过，你确定要剪？”
理发师自信点头，又怕陈延森事后找他麻烦，因此不放心地反复确认。
要知道，斜刘海才是小镇潮男的主流发型。
“没关系，哪怕剃个平头也比现在顺眼。”
陈延森耸了耸肩，语气笃定道。
“八成又是一个失恋少年，准备从头开始。”
理发师见怪不怪，内心嗤笑。
默默给陈延森打上标签，接着拿起喷壶，将他的头发快速打湿。
“咔嚓——咔嚓——”
锋利的剪刀前后翻动，大把的头发纷纷掉落，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线条流畅如刀雕，与方才的气质大相径庭。
“重活一次倒也不错，至少腰子是全新的。”
陈延森望着镜子里的少年，最终接受了现实。
未来的赚钱机会多如牛毛，彼特币、电商、短视频、智能芯片或者AI等等，随便抓住一个，都能让他轻松跻身超级富豪之列。
“叮！薪火袅袅入玄天，抚慰尘心化道仙。”
“薪火成神系统已加载！”
重生带来的巨大惊喜还未消化完毕，陈延森的眼前便浮现出一串奇怪文字。
“什么狗东西？”
一块半透明面板虚浮半空，表面流动着蓝色星光，诡秘且妖冶。
陈延森眯着眼，顿时陷入沉思。
第2章 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薪火成神系统】
【宿主：陈延森】
【体质：1.16】（地星人类均值1，峰值3，包含力量、敏捷、耐力等）
【精神：1.32】（地星人类均值1，峰值3，包含智力、记忆力、领悟力等）
【技能：汽车驾驶（二星熟练级 37/100）、吉他弹奏（一星入门级 83/100）、八部金刚功（一星入门级 41/100）】
【天赋：无】
【人道薪火：0】
【新用户使用说明书：请点击查看】
陈延森把系统深入研究了一番，感情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只有可怜的三个技能。
沃德发！
我的时间管理和车技，明明都有大师水准啊！
在尝试与系统沟通无果后，陈延森只好继续查看新用户说明书。
“薪：代表薪水、报酬。”
“火：象征人道薪火。”
“宿主可以与他人建立雇佣关系，通过发放薪酬的形式，从而获得人道薪火。”
“1缕人道薪火=10000华元。”
“1缕人道薪火可以提升0.01点的‘精神’或体质，亦或是1个点的技能经验……”
看到这里，陈延森不由地暗自腹诽，狗系统绝逼姓马。
这不妥妥的氪金修仙系统嘛！
员工越多、工资越高，薪火积累越快，实力就越强！
若是将来拥有数千万员工，薪火源源不断，祖国人来了，也得给他跪下舔鞋底。
“帅哥，看一下长度，OK吗？”
身后的理发师，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延森回过神来，起身站在镜子前。
原先的非主流气息，已经消散殆尽。
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角挂着一抹混不吝的笑意，几缕碎发随意垂落，根本遮不住他的痞气眼神。
“多少？”
陈延森满意地点点头，准备扫码付款，直到掏出一部诺亚基N78，他才反应过来。
妈的，2010年哪有什么收款码？
“承惠十元。”
理发师笑着回道。
陈延森也不废话，爽快地掏钱结账。
随后转身向外看，王子豪蹲在门口，正在给人打电话。
他推开门，在王子豪屁股上轻踢一脚。
“卧……卧草！你是陈延森？”
王子豪捧着手机，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好友，被他的巨大变化震惊到。
“换个发型而已，你不用这么浮夸吧？”
陈延森挑了挑眉毛，轻声呵道。
“嘿嘿，明天我也来剪个同款发型，刚刚大姐头说她们吃好了，让我们直接去KTV。”
王子豪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爬起来说道。
“她们是吃饱了，老子还没吃呢，不着急，找家牛肉汤垫吧垫吧。”
陈延森拍拍肚子，毫不在意道。
事实证明，高考后的这场聚会，将会是很多人的最后一面。
所以完全没必要，为了几个下辈子再也不见的高中同学，而选择委屈自己。
“行吧行吧。”
王子豪苦笑，无奈地跟上脚步。
当两人赶到KTV时，已经九点半，包厢的两条沙发上，零散坐着十来个男男女女。
十七八岁，满脸青涩。
“陈延森，王子豪，你们俩搞什么飞机，居然来这么晚？”
“快坐下，先自罚三杯！”
“陈延森坐这里，媛媛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耗子，你唱什么歌最拿手，我来帮你点！”
陈延森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基本都没啥印象，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至于周可媛？
他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文静地坐在角落，一副清纯小白花打扮，细眉杏眼，脸颊微红，水叽叽的嘴唇，像是涂了一层粉嫩唇釉，一袭碎花长裙直达脚踝，露出嫩白的皮肤。
难怪他当年被迷得五迷三道。
但对现在的陈延森来说，这种颜值和身材，连他公司的前台都不够格。
“坐哪里不一样。”
陈延森洒然一笑，径直越过周可媛，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隔了三四米远。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众人将目光投向周可媛，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爱坐哪坐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可媛拧着好看的细眉，气呼呼地娇声解释道。
“来！希望大家珍惜最后的相处时光，一起喝一杯！”
大姐头见气氛尴尬，连忙举杯提议道。
心里想的却是：“这陈延森怎么突然换了一个新发型，人变帅了，但性子怎么也跟着变了。”
在高三八班，谁不知道陈延森和周可媛的关系，大家一致认为，两人一旦进入大学，必然会发展成为恋人。
上一世的陈延森，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周可媛脚踩两条船，直到大三的暑假，才被他意外撞破。
“干杯，干杯！”
“大姐头，以后咱们每年都要聚一次！”
“祝大家前程似锦，一路繁花！”
几杯啤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
随着歌声响起，大家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和你家媛媛在闹脾气？”
不知什么时候，大姐头悄悄凑过来，一脸八卦的问道。
“我和她本来就没关系，你们之前，可能是有些误会。”
陈延森抿了一口酒水，淡淡说道。
此时，他也想起了大姐头的名字——萌洁！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长相个性与名字完全不搭，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发梢刚刚触及耳尖，显得清爽干练，性格比男生还Man。
萌洁闻言一愣，不屑地撇嘴一笑，显然不相信。
你追了人家整整三年，现在说没关系？
这不扯淡吗！
陈延森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灌进周可媛的耳朵里。
“混蛋！再不道歉，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周可媛脸色一白，双手缠在一起，指尖有些发颤，暗暗在心里发誓。
她不明白！
昨天还在嘘寒问暖的小舔狗，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爱搭不睬。
“真不过去哄哄啊？”
萌洁探着脑袋，看了看情况，没忍住又问道。
“其实，我对你更感兴趣。”
陈延森晃着酒杯，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歪头低声道。
要知道，上一世，除了他以外，班里混得最好的就是萌洁。
三十岁不到，当上县级银行行长。
能力与家世，缺了一样，那都成不了。
“啧啧啧，以前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当渣男的潜力。”
萌洁盈盈一笑，毫不客气地当面吐槽。
她能混到‘大姐头’的外号，除了全班第一的学习成绩外，还有超绝的性格，注定不会像小女生害羞脸红。
“我还有当算命先生的潜力，要不要给你算一卦？”
陈延森放下酒杯，顿时起了玩心。
毕竟调戏未来的行长，多少有点异样的刺激。
“那你给我算算看，要是不准，这一瓶酒，你得一口炫完。”
萌洁微微一笑，拎起一瓶大雪花，摆在桌前。
“右手摊开。”
陈延森笑笑，掐着手指，摆出一副天师架势。
萌洁的手光洁白皙，小小一只，和她人一样。
红绿相间的灯光，落在她的下巴和脖颈处，映衬得皮肤格外精致细腻。
陈延森这才发现，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萌洁的颜值绝对被严重低估。
若是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拿下来，换条纯色长裙，再留个长发，丢进大学里，少说也能达到系花水平。
萌洁见他不吭声，并且还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猛然一颤，于是板着脸催促：“你到底行不行？”
“别着急，我在分析嘛。”
陈延森拉起萌洁的小手，轻轻放在掌心，反复摩挲把玩，直到对方的耳根，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的生命线绵长有力，代表生命力旺盛。
感情线深邃、分叉少，说明你感情专一，未来的老公大概率就是你的初恋。
事业线从掌心直贯而上，虽有些许波折，但整体趋势昂扬向上，注定大贵大富，与财富相伴，将来有九成可能从事金融业，不过嘛……”
陈延森见她的表情愈发认真，说明这些话得到了对方认可，于是故意停了下来。
“不过怎么了，你快说呀？”
萌洁追问道。
“打个赌如何？要是我全说对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反之亦然。”
陈延森的笑容灿烂。
“你先说说看。”
萌洁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立马明白对方没憋好屁，哪里肯上当。
“你看这段掌纹，也就是学业线，多了一条细微的分叉，说明近期学业不顺，如果我没算错，恐怕你的第一志愿会落空，滑档到第二志愿。”
陈延森煞有介事道。
“你放屁！”
萌洁挣脱右手，回以粗口。
“一个月后见真章，不过，要是你输了，我要看你穿丝袜的样子。”
陈延森压低嗓音，附在萌洁的耳边，缓缓吐气道。
“你可真够变态的！”
萌洁的耳垂血红，吓得慌忙挪开一步，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狗日的陈延森，你连兄弟都不放过！
十八年来，头一次遇到这么露骨的调戏。
萌洁只觉得呼吸紧促，心脏‘嘭嘭’乱动，十根手指酥麻无力。
这一幕，被周可媛瞧在眼里。
两人亲昵互动的样子，牢牢印入脑海，令她心里不禁气恼起来。
“我才拒绝你十次而已，你就要放弃吗？”
“为了气我，连萌洁都摸，简直饥不择食！”
周可媛暗暗发笑，自以为读懂了陈延森的小心思。
“各位同学，很抱歉！妈妈催我早一点回家，我得先走了。”
周可媛倏然起身，假装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开口道。
“呵呵，她急了！”
陈延森内心嗤笑，压根不在意，哪怕连起身送送的想法都没有。
周可媛见状，脸色一暗，神情低落推门而出。
“媛媛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和周可媛关系最好的两个女生，见陈延森没有追出去的意思，气愤地白了他一眼，接着摔门离开。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那我们也散了吧，有时间再聚。”
萌洁平复好心情，主动打破僵局。
被陈延森这么一搅合，几个颜值尚可的女生全走完了，剩下的男生没了驱动力，只能纷纷应和，陆续走出了包厢。
“别忘了赌约。”
陈延森站起身，右手撑墙，拦着萌洁俯身低语道，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没问题，但如果是你输了呢？”
萌洁抬起头，与他对视，毫不示弱道。
“任你处置，怎么着都成。”
陈延森坏笑道。
“你输了，也得穿丝袜！”
萌洁哼了一声，追上离开的同学，直到楼梯口，她才没忍住回头瞟了一眼，看见的依旧是陈延森坏坏的笑脸。
“变帅了，但好像也变渣了！”
萌洁被他瞧得心慌，急忙转过头，把心中的好奇强行压了下去。
“陈延森，你不追周可媛，打算改追萌洁？”
站在一旁的王子豪，满心的不理解。
“你不觉得，其实萌洁长得更漂亮。”
陈延森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王子豪一脸怪异，甚至想一巴掌打醒陈延森，因为他完全没看出，中性装扮、头发比他还短的萌洁，到底漂亮在哪？
“我尼玛……”
陈延森摇了摇头，懒得跟他争辩。
第3章 我大概知道怎么搞钱了
早上八点，晨曦散尽。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蝉鸣，才将沉睡中的陈延森唤醒。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被各种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书本和辅导教材有三大摞，模拟试卷两大摞，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漆红木桌，同样摆满了书。
墙上贴着一张徐嵩海报，风格很非主流。
“起床，搞钱！”
陈延森查看了一下系统，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终于死心，这里是2010年，他回不去了。
穿上一件短袖，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
陈延森家的房子两室一厅，拢共六十来平，原先是盐业公司的家属楼，十年前被老陈花了三万块钱买下。
等到2021年拆迁，足足赔了四十八万。
十年出头，涨了十六倍！
“抽空给老陈说说，让他把楼上两家的房子全买下来，毕竟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陈延森一边刷牙，一边胡思乱想。
想赚钱，总得先弄一笔启动资金！
昨晚他就盘算过，全身上下三百块出头，连臭袜子里藏的钢镚都被他翻了出来。
看来得先找老陈‘借’一点！
反正老爷子将来噶了，这些钱也是他的，自己只是提前拿来用，没毛病！
想到这里，陈延森擦干脸上的水珠，循着记忆，摸进陈国宾同志的主卧。
床头柜，第二个相册。
陈延森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两张银行卡，一张的主人是老陈，另一张是他素未蒙面的母亲。
多年以来，陈国宾每年都会往两张卡里各存一笔钱，作为陈延森读大学的费用，以及未来娶妻生子的花销。
密码则是老陈亲口告诉他的！
2018年，老陈生了一场大病，如果不是他拼了命的托关系、找医院，八成救不回来。
醒来后的老陈，第一时间就把两张银行卡位置和密码告诉了他。
“老陈这样的人，居然能生出我这种渣男。”
陈延森自嘲地笑了笑。
他翻开相册的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发黄的旧照片，若是没有经过塑封处理，恐怕早已破败不堪。
照片上的陈国宾西装革履，身形挺拔，咧嘴傻笑，肩上依偎着一个气质温婉的少女，穿着一条亚麻连衣裙，一脸的笑意和幸福。
作为过来人，陈延森很明白老爸的心情。
慢慢消散的感情，通常不会折磨人太久；戛然而止的爱，才会让人疯狂。
妻子难产而死，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
老陈又当爹又当妈，才把陈延森拉扯长大。
当然，人非圣贤，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折腾得老陈情绪崩溃，对方也会毫不客气地用大脚板狠狠踹他。
边打边哭边骂：“要不是你，我老婆也不会死！”
那时他才知道，对陈国宾而言，儿子只是意外，老婆才是真爱。
挨打次数多了，陈延森的驴脾气也窜了上来，连老爸都不喊了，整天‘老陈老陈’的叫。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后来创业时的那股子拼劲和闯劲，也是老陈一脚一脚踹出来的。
“妈，你给儿子存的钱，我先拿去用，以后给你多娶几个儿媳妇。”
陈延森冲着照片，笑得没心没肺。
说罢，他将老陈的银行卡放回原位，又把老妈的银行卡揣进袋里。
摸出手机，给王子豪打去电话。
“耗子，十分钟后，十字街集合。”
陈延森直截了当道。
“去网吧？”
王子豪的嘴里含糊不清，显然还没睡醒。
“小孩子才整天打游戏，爸爸带你去搞钱！”
陈延森一阵无语，实话实说道。
“啊？你是说，去打暑假工？”
王子豪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惊讶。
这他妈的都快八月了，两人自从高考结束后，整天泡在网吧和台球室，别说找暑假工，就连驾照都没去考。
“废什么话，马上过来。”
陈延森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下楼，在楼道里找到一辆捷特安自行车，一屁股坐上去，慢悠悠地向外骑。
骑到一半，他才想起来没吃早饭。
因此等他看见王子豪时，对方立马就冲过来开喷：“狗日的陈延森，求求你做个人行不行！说好的十分钟，你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水花四溅，唾沫横飞！
“喏，知道你没吃，给你带的早饭。”
陈延森嫌弃地抹了一把脸，悄悄后退一步，主动递过去一杯豆浆和一个千张卷油条。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王子豪嘿嘿一笑，一把接过，开始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去打暑假工，零花钱没了？我还有两百，你先拿去用。”
王子豪‘哧溜’吸了一口豆浆，从口袋摸出两百块钱。
“打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陈延森摆摆手道。
“难不成你要带我去卖？事先和你说好，我老王家门风清正，出卖人格和肉体的事，坚决不能干。”
王子豪笑得贼贱，肚子上的游泳圈抖个不停。
“你倒想得美，你想卖，也得有人买才行。”
陈延森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十八岁的王子豪，体型微胖，身高一米七八，比他矮四公分，人也不够帅，哪个富婆吃得下这种粗粮？
“你什么意思？”
王子豪瞪着眼，明显有些不服气。
“字面意思。”
陈延森的语气轻飘飘的，眼神促狭，一脸揶揄之色。
“算了，不说这个，你真要和周可媛分手？”
王子豪口风一转，换了一个话题。
“我和她在一起过吗？又不是男女朋友，谈不上分手。”
陈延森反问，满脸不在意。
“这倒也是。”
王子豪虽然搞不懂死党的感情变化，但从对方的态度不难看出，周可媛已经是过去式。
“网吧，箱包，数码影音，奶茶，服装，超市，手机，美妆日化，偶像店……”
陈延森不再搭腔，而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排排商店。
他在考虑，从什么行业、哪个产品入手，可以快速捞到第一桶金。
脑海中的计划不断闪现，却又被他一一PASS。
“对这个年代了解太少，还是先扫完街，再做决定。”
沉吟片刻后，陈延森主动斩断思绪。
“我吃好了，现在去哪？”
王子豪一抹嘴，抬头问道。
“扫街。”
陈延森翻身上车，向南一路骑行，一旦碰上感兴趣的门店，便停下来走进去，看看商品，问问价格。
“你到底在干什么？”
王子豪见他认真严谨的样子，于是好奇问道。
“少说，多学。”
陈延森也不作解释，专心研究橱窗里的货品。
“诺亚基5200，售价850”
“华天K801，售价988”
“索爱T303C，售价999”
“波导V788，售价1388”
“蓝魔MP3，售价159”
“紫光MP4，售价399”
“……”
陈延森饶有兴趣地记录价格，一个搞钱的计划渐渐成熟。
在4G网络全面铺开前，像春申这样的边缘小镇，无论服饰百货，还是数码产品，在配货和价格方面，都与一线城市存在巨大的信息差。
信息差就是钞票！
“耗子，陪我再去趟网吧，我大概知道怎么搞钱了。”
陈延森拉着王子豪就往外跑。
“你还是搞我吧，别搞钱了，我快累死了。”
王子豪满头大汗，一上午陪着陈延森逛了四条街，腿肚子都在发抖，被他这么一拽，差点跪下。
“你倒想得美，搞你妹还差不多。”
陈延森停下脚步等他，没好气道。
“畜生！我妹今年才十四！”
王子豪知道死党在开玩笑，但也不妨碍他趁机开骂。
“呵呵，她今年确实十四岁，可心眼子比四十岁的人都可怕。”
陈延森暗骂道。
上一世，他差一点迈入婚姻坟墓，罪魁祸首便是王子豪的亲妹妹——王子嫣。
万幸他及时醒悟，改正归邪，重归大海。
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陈延森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辈子，一定要离她远一点。”
陈延森默默下定决心。
第4章 哥，你要干什么
北驿巷，网吧一条街。
陈延森坐在电脑前，滑动鼠标，在输入框里敲出一串字符，按下回车。
“嘿，这页面UI真古早，猛一看还以为是盗版货。”
陈延森盯着阿狸芭芭的网页，笑着吐槽道。
同时不忘在桌面上新建一个表格文件，然后在第一行依次填写每一列的名称：品牌/型号/存储容量/屏幕尺寸/屏幕分辨率/电池容量/续航时间/支持格式/附加功能/进货价/最少进货量等。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只需按照MP3和MP4的销量降序，把相关信息一一统计入表，再筛选出最优的产品和供货商。
当然，这只是初选。
最终还得通过沟通谈判，拿到最合适的供货价和结算方式后，才能锚定最终的供货商人选。
一个小时后，留在表格里的候选项只剩七个。
陈延森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打算先去吧台买瓶水，刚要起身，才发现原本守在金字塔打僵尸的王子豪，正满脸惊讶地望着他。
眼睛里的情绪复杂极了！
“都他妈的奸商啊！这款MP4，跟我之前389买的一模一样，老子软磨硬泡，才便宜了十块钱，原来进货价只要140。”
王子豪双拳捶胸，痛得心如刀绞。
鬼知道他这笔钱，攒得有多艰难！
“这是工厂用来忽悠散客的售价，实际批发价只会更低。”
陈延森根据他的经验，又狠狠插了一刀。
“卧槽！”
王子豪彻底麻了，只想回家拎把菜刀，砍死那个奸商。
陈延森也不管他，径直走向吧台旁的冰柜，拿了两瓶冰泉水。
等他结账回来时，王子豪已经冷静下来。
“所以，你打算倒卖MP3和MP4？”
“嗯。”
“可是一中、二中和三中全都放假了，我们卖给谁？”
“子任先生说过，广阔的农村天地大有可为，春申附近有22个乡镇，哪怕一个集市只卖100台MP3和20台MP4，你算算我们能赚多少钱？”
陈延森说完，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干掉三分之一。
随着八月临近，天气越来越热，狗日的网吧老板，为了节省电费，吹着空调都能出汗。
活该他后来倒闭！
“森哥，你刚刚说的是我们，所以肯定会带我一起赚钱吧？”
王子豪舔着脸，满是谄媚之色。
“糊涂！你该叫我什么？”
陈延森拍了拍王子豪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贱笑，一副‘你应该明白’的表情。
“义父在上，儿从此后跟定义父！”
王子豪厚着脸皮，双手抱拳，贼熟练地拜了下去。
“吾儿快快请起。”
陈延森‘嘿嘿’一笑，顺势托起好大儿的胳膊。
“但我们没本钱啊！”
王子豪‘啪’地一声，拍了一下脑门，略显急躁地提醒道。
陈延森的表格他看了，起批量最低的一家工厂也要3台，两人全身家当，都不够进几台货，怎么倒卖？
“钱的事我来搞定。”
陈延森的信心十足。
他在和王子豪碰头之前，就去银行柜机查过银行卡余额，拿来备货绰绰有余。
“你该不会是想偷陈叔叔的钱吧？”
王子豪眼睛一转，瞬间明白了他的信心来源。
“父子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陈延森没打算瞒他，坦然相告。
毕竟王子豪又不是傻子，届时根据货品总量，对方可以轻松地计算出进货金额。
“要不，这个钱咱不挣了？”
王子豪小心翼翼道。
尽管计划看上去没问题，但做生意怎么可能零风险。
一旦被发现，陈延森就得被他爸吊起来打。
“不挣钱你养我？”
陈延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男人不可一日无钱，手里没个几千万傍身，吃个鲍鱼都没底气。
“也不是不行。”
王子豪咧嘴一笑，低头‘羞涩’道。
“混犊子！两件事，第一，明天拿两千块给我，这生意算你一股；第二，帮我找个仓库，要求不高，有个二十立方就成。”
陈延森摆摆手，一本正经地交待道。
“额，可我全身上下只有两百元。”
王子豪翻了翻口袋，一脸无奈道。
“亲兄弟明算账，你有本金，我当你入股，你要是没有，跟着我干，一天给你一百报酬，两条路你自己选。”
陈延森一点不客气道。
两人是好友不错，但他又不是王子豪亲爹，机会他给了，也要看对方能不能抓住。
“好，我明白了。”
王子豪张了张嘴，脸色略显尴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重重地点头应下。
他虽理解陈延森的意思，但却接受不了如此直白的话。
陈延森见状笑笑，也不去管他。
年轻人脸皮薄，若是能自己想通，将来不管做生意还是人情世故，都能再上一个台阶。
“老板您好，我是州来服装厂的采购总监，计划采买10000台MP3和3000台MP4，能否给一个专属报价？”
陈延森扭过头，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接着把这段话复制黏贴，一口气发给了七家供货商。
州来服装厂的确存在，但这年头，三线以下的小镇企业，主要依靠周边的线下订单，压根没有互联网意识，挂在网上的固定电话，早八百年就废弃了。
供货商核实成本高，难度大！
更何况，只要他的钱和订单全是真的，谁还去管他的身份？
忽悠这些工厂出身的销售代表，陈延森自然是驾轻就熟。
只需在话术中提前设置好陷阱，就能一一获悉对方提成阶梯节点、账期底线和额外优惠，以及能否赠送内存卡、耳机等。
一旁的王子豪，见好友不断切换聊天窗口，熟练地砍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贵方产品参数符合要求，但价格略高，如果能下调8元，我们会优先选择贵公司，并考虑增加订单量。’
‘如果MP4单价能降到100元，我们可以打包采购，总金额预计超60万元，这样是否方便申请更优惠的打包价？’
‘我们倾向于现款现货，不压账期，资金周转快，如果单价能降到105元以内，今天就可以付定金锁定订单。’
王子豪觉得陈延森吹的牛皮有点大，脸上一阵阵发烧，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以为他们全部都会相信吗？”
陈延森瞥了他一眼，笑着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说？”
王子豪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有些痒。
“商业谈判，最重要的不是你的策略，而是要了解对方的需求。”
“我们上高一时，一台最便宜的MP3要300以上，MP4则在800以上，售价堪比一台手机，现在呢？”
陈延森放下鼠标，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MP3大概是150左右，MP4最便宜也得300出头。”
王子豪皱着眉，努力回想扫街时看到的价格。
“这说明什么？随着规模化生产和原材料成本压缩，MP3和MP4这类产品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而羊城和深城的电子厂位于一线，竞争和生存压力更加可怕。”
“一根没肉的棒骨，哪怕只有点荤腥，他们也会闻着味扑上来。”
陈延森嘿嘿一笑，颇为笃定。
“我干！”
王子豪听完陈延森的解释，被他的几个专业的名词一忽悠，顿时感觉这生意大有搞头。
“哥，你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灵动的身影闯入两人视线。
陈延森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王子豪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三四的少女。
身高大约一米六八，远远高于同龄人，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T恤，毛茸茸的短发垂落在肩上，瓜子脸，桃花眼，白皙的肌肤泛着淡粉色，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极具辨识度。
鼻子小巧挺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眸子里满是莹亮的星光。
未成年版的王子嫣！
陈延森下意识地起身跑路，生怕眼前的少女会随时掏出一枚戒指，逼着他结婚领证。
“耗子，明天老地方见。”
一直走到网吧门口，他才转身喊了一句。
“哥，你不觉得，陈延森今天有些怪？”
王子嫣楞在原地，一脸狐疑道。
“他呀！整个人都不对劲，我跟你说……”
王子豪的话匣子一开，犹如倒豆子一般，除了两人做生意的事以外，其他的统统吐槽了一遍。
在得知陈延森和周可媛‘分手’之后，王子嫣的眼眸一亮，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顿时冒了出来。
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王子嫣默默攥紧了拳头，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嘴角散开。
第5章 爸，我想给你找个老婆
当陈延森一口气跑出北驿巷，他尴尬地发现，自行车丢在了网吧门口。
暂时只有这辆代步车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咦？又回来了？”
刚走出网吧的王子嫣，冲着一旁的老哥道。
“哈喽，原来是子嫣啊，真是女大十八变。”
陈延森停下脚步，笑嘻嘻地招呼道。
“可你昨天还来过我家吃饭。”
王子嫣撅着粉润晶亮的小嘴，佯装生气道。
“哈哈，是吗？”
陈延森一边开锁，一边随意地敷衍着。
对于王子嫣，他准备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尽量减少接触。
“森哥，你交待我的两件事情，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站在一边的王子豪，以为陈延森是担心他办事不靠谱，所以才去而复返，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明天见。”
陈延森听出了王子豪的言外之意，显然对方是想拿钱入股，跟着他一起倒卖MP3和MP4。
随即点点头，摆手告别。
“哥，陈延森让你办什么事？”
直到陈延森的背影走远，王子嫣才开口问道。
“没什么。”
王子豪摇摇头，眼神躲闪。
毕竟陈延森偷钱做生意的事，一旦被发现，就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豪哥出来混，主打一个‘义气’。
亲妹妹也不能说！
“是么？”
王子嫣眯着细长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老哥，笑盈盈地反问。
“爱信不信。”
王子豪被她瞧得心虚，索性脖子一梗，咬死不吭声。
没办法，在智力层面，王子嫣完全凌驾于他之上。
思维的敏捷程度、对复杂问题的理解和解决能力，都让他望尘莫及。
自己挑灯夜战，只能考进春申二中；
而一节辅导课没上过的王子嫣，却能稳居年级第一，被春申一中提前特招。
两所学校，一个是市重点，一个是省重点，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他担心说的越多，破绽就越多。
“别想瞒住我。”
王子嫣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
……
陈延森骑着自行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北街找了一家面馆填饱肚子后，才不紧不慢地钻进一条巷子。
向着东边骑行三百米，一间熟悉的书店映入眼帘。
国宾书屋。
陈延森站在门口，望着屋内搬书的中年人，不由地怔怔出神。
原来现在的老陈，就已经初现老态。
明明才四十岁，却有一半的白头发，年轻时的挺拔身形，此时却略显佝偻。
“午饭吃了吗？”
陈国宾刚把最新一版的《读者》和《青年文摘》摆放整齐，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
斜刘海全剪了，取而代之是干净清爽的短发。
和他年轻时有三分相像，眉眼之间却更像他的母亲。
“一碗小刀面，二两锅贴，我给你也带了一份。”
陈延森心情复杂，原本想上前抱抱老陈，又怕吓着对方，最后长叹一口气，装作不经意道。
“啊？谢谢儿子。”
陈国宾闻言一愣，下意识接过打包袋。
感受着食材的温热，陈国宾第一次体会到，儿子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只是拧巴的性格，让他说不来暖心话，伴随着一句生硬至极的感谢，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陈延森手里。
嘴上则说让他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老陈，我想去学车。”
陈延森也不客气，直接揣进兜里，然后坐在陈国宾对面，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学车？”
陈国宾抓筷子的手一滞，旋即点头道：“男人是应该学车。”
之前，他曾提议，让儿子趁着暑假把驾照给考了，结果陈延森的脑子里只有周可媛、网吧和台球室，两人争吵几句后，便不了了之。
“要不，我给你三舅打个电话？”
陈国宾思忖片刻后，皱着眉头道。
“春申就只有一家驾校？”
陈延森反问道。
他心里非常清楚，老陈跟三个舅舅的真实关系，逢年过节，连基本往来都少之又少，这时候托人帮忙，白眼和挤兑肯定少不了。
“行，我知道了。”
陈国宾听到儿子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从老婆去世之后，他只去过一次梁家，岳父和岳母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不过是骂他命贱，克死他们的小女儿。
大舅哥和二舅哥同样看他不顺眼，小舅子的态度虽然温和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陈延森长大，两家的关系才有所缓和，但也仅限于大年初二去拜个年。
“慧珍啊，看来咱们的儿子终于懂事了。”
陈国宾低下头继续干饭，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老陈，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陈延森打量着老陈，一直等他吃完面条，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情？”
陈国宾心情不错，又见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于是坐直了身体，准备认真听听。
“你今年才四十岁，真不打算找个老伴？上次开家长会，孟俊他妈夸你成熟有型，有三分像尊龙，还有一股子书卷气……”
陈延森缓缓说着，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陈国宾的笑容瞬间凝滞，嘴巴大张，仿佛丢了心神。
“你不喜欢孟俊他妈？其实，我们班主任章莉对你也有意思，最主要的是，她今年才三十三岁，应该还能生！”
陈延森见状，以为老陈不喜欢丰腴的类型，连忙话锋一转，推荐起另外的后妈人选。
“瘪犊子玩意，老子打死你！”
陈国宾的脸色慢慢涨红，怒吼一声后，顺势操起一把直尺，猛地向着陈延森的头上抡去。
“老陈，你做人有没有一点良心？我给你介绍老婆，你就这么对我！”
陈延森吓得起身后撤，一溜烟跑出书店，站在门口大声道。
父子间的温情时刻，竟连十分钟都没维持住。
“老陈，还是你家儿子孝顺啊！”
“哈哈哈，给他自己找后妈，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宾哥，延森这小子说的没毛病！”
周边商铺的老板听到动静，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几个相熟的叔伯甚至还大声的开起玩笑来。
“混小子，还不滚进来！”
陈国宾板着脸，气冲冲道。
“老陈，你别不信，我们班主任真的还能生，我不介意将来多个弟弟或妹妹。”
陈延森可不怵他，站在门口继续劝说。
“陈延森同学，你刚刚在说什么，老师没听清楚，请再重复一遍可以吗？”
不远处的章莉手捧教案，咬牙切齿道，手中的圆珠笔被她攥得咯吱作响。
陈延森慢慢转过头，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章老师您好，章老师再见。”
说罢，连驾校的学费都没敢找老陈要，麻溜地跨上自行车，选择立刻跑路。
“章老师，小孩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陈国宾局促地搓着双手，心里大骂着坑爹玩意，脸上则用力挤出一抹苦笑。
“没关系，没关系的。”
章莉同样是一脸窘态，快速地完成了寒暄和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6章 老子也没说自己是第一次
翌日清晨，陈延森睡到自然醒。
当他推开房门，看见餐桌上的一叠钞票时，不禁灿然一笑。
老陈这个人嘴硬心软，昨晚回来，挥舞着皮带，非要给他炒盘肉丝。
但又被他的一句‘我妈要是活着，你敢打我吗’给堵了回去。
陈延森完全是在欺负老实人，精准拿捏住了老陈的命脉。
最后陈国宾丢下皮带，神情落寞地走回房间。
“哎，给他介绍老婆，难道我还错了不成？”
陈延森砸砸嘴，对老陈有些怒其不争。
“♫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陈延森不紧不慢地掏出来，刚按下接听键，话筒便传出王子豪愤怒的声音。
“狗日的陈延森，你是不是还没起床？”
陈延森扣了扣耳朵，然后瞟了一眼壁钟，时间刚好九点半。
“那咋了？”
陈延森语气平淡，情绪非常稳定。
“我已经在十字街等了你半个小时。”
王子豪一字一句地吼道。
“哦，那又咋了？”
陈延森的语气依旧平淡，接着把老陈给他的驾校学费揣进兜里。
“你昨天不是说了老地方、老时间见吗？”
王子豪被他气笑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确实是说了老地方，可我没说老时间啊？原本打算十点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九点就去了十字街。”
陈延森缓缓开口道。
“啊！是这样吗？”
王子豪一愣，拼命回想昨天的情景，大概、可能、似乎，陈延森还真没跟他约定见面的时间。
所以，是他错怪陈延森了？
王子豪总觉得怪怪的，但他也不是有错不认的犟驴，于是大大方方地道歉：“森哥，对不起啊！那你什么时候到，我去给你买早餐？”
“十点吧。”
陈延森嘿嘿一笑，主动挂断了电话。
以他大师级的时间管理水平，怎么可能会忘掉这一茬，如此操作的原因，无非是想告诉王子豪，不管在商场、职场还是情场，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至于对方能不能领悟，陈延森则毫不在意，以他的功力，慢慢培养出一只小狐狸并不难。
上一世，也曾有一个女人，一步一步地悉心教导他，才造就了一个‘笑揽众花，轻歌逐艳’的陈延森。
等他晃晃悠悠地赶到十字街，打远就看见王子豪蹲在路口，靠在一辆自行车旁，神色既兴奋又痛苦，眉宇间偷感极重。
“耗子，你这是偷人还是偷钱了？”
陈延森捏着刹车，戏谑地调侃道。
“喏，这里是三千块。”
王子豪在看见陈延森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偷偷摸摸地掏出一沓钱，一把塞到他手里。
“你和王叔咋说的？”
陈延森接过钱，直接揣兜，继而随口道。
“我跟他说要考驾照。”
王子豪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地交待。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意义吧，小时候哪敢骗这么多。
开学之前，你要是交不出一本驾照来，王叔会不会抽死你？”
陈延森哂笑一声，向着王子豪打趣道。
王子豪的父亲当过兵，上过战场，对儿子的教育理念，主要信奉‘不打不成才’的原则，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卧槽！你别吓我，再说我真要去驾校交学费了。”
王子豪的身体一抖，咬牙坚持道。
“放心，我做买卖，这辈子还没赚过。”
陈延森拍了拍死党，招呼他上车，嘴上胡咧咧道。
“噢，没亏过就好…个屁啊，森哥，你是不是想说‘这辈子还没亏过’？”
王子豪拼命蹬车，追上来问道。
“咱俩是发小，你看我做过生意？”
陈延森白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道。
“卧槽！”
王子豪顿时傻眼了，心情被陈延森整得忽高忽低，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老爹手持木棍的画面。
哥，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王子豪死死地盯着陈延森，压根看不出什么来，随后长叹一口气，认命式的跟上。
路过建造银行时，陈延森顺便开通了网银，又往卡里存了十万华元。
跟在身后的王子豪见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既然陈延森敢拿十万块出来搏，他还怕个屁。
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瞬间落定，一直傻笑不停。
“和你同步一下，目前谈下来的供货商有三家，但我最终只会选一家，具体得看样品成色。”
陈延森走出银行，冲着王子豪道。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卖？”
王子豪的性子有点急躁，听完陈延森的话，他立马追问道。
“不着急，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我们先去驾校报名。”
陈延森随手把U盾塞进书包，随即跳上车。
“可我没钱啊！”
王子豪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回道。
“这笔钱我出，谁让你叫我一声森哥呢！”
陈延森没有多说，只是向着通淝门的方向一路疾驰，直奔城外的‘大翔驾校’。
“森哥，你真是我亲爹啊！”
王子豪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厚着脸皮喊道。
尽管他还没整明白，陈延森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明明可以直接掏三千块算他入股，却非得绕个圈子，但他却能清楚感觉到，自从前天起，死党绝逼不一样了。
此刻他坚信，陈延森真能带他大赚一笔！
十五分钟后，两人走进‘大翔驾校’的报名大厅，屋内的冷气很足，几个中年大妈正坐在一起闲聊。
“请问报名找谁？”
陈延森敲了敲桌子，扬声问道。
“C1手动挡2500，C2自动挡2800，先填表，出门右转去财务室交钱。”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阿姨，冲着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后，熟练地丢出两张表格，同时不忘报出培训价格。
“小姐姐，麻烦借我一支笔。”
陈延森凑上前道，笑容格外温煦，就连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你叫我小姐姐？这个称呼不错，小帅哥嘴巴真甜，要不要喝水？”
中年阿姨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道。
干净利落的陈延森，看上去二十来岁，嘴角带着一抹混不吝的笑意，直勾勾的眼神，让她不敢多看。
“会不会太麻烦您？”
陈延森笑着接过笔，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麻烦。”
中年阿姨捂嘴浅笑，忙不迭地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冰露，热情地塞给两人。
随后陈延森和中年阿姨一问一答，很快就摸清了‘大翔驾校’的大致情况，譬如哪个教练的通过率最高，哪个教练脾气最好，哪个教练的学员最少等。
“张姐，我们先去交钱，回头请你喝奶茶。”
陈延森快速填好表格，挥手告别道。
“陈延森，你熟练的不像第一次。”
跟在身后的王子豪，瓮声瓮气道。
“呵呵，老子也没说自己是第一次。”
陈延森嘻嘻一笑，一把搂住死党的脖子，向着财务室走去。
第7章 提前锁定拆迁区（求收藏）
走出财务室，两人手中又多了一本驾考宝典。
“中午去我家吃？”
王子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一点，现在去医院体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下次吧。”
陈延森摆摆手，将崭新的驾考宝典‘哐’地一声丢进车篮，随即翻身上车，带头向着城内骑去。
“刚刚人多，我没好意思问，为什么要选黄教练？张姐不是提前跟你说过，他脾气贼臭、骂人贼狠吗？”
王子豪与他并排骑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正常人学车，都会挑一个脾气好、耐心足的教练，陈延森则全部反着来，偏偏选了一个风评最差的教练。
“黄师傅的学员通过率最高，说明他的教学水平没问题，最重要的是，目前他带的学员数量是最少的。”
陈延森淡淡一笑，缓缓解释道。
学员少，意味着练车时间长，同时也能减少科目二和科目三的报名等待时间，这样才能在九月开学之前顺利拿到驾照。
然而，更深一层的原因他没有说，黄伯屡次骂哭学员，至今没被开除，主要是有个当驾校老板的哥哥——黄大翔。
黄伯翔原名黄二翔，兄弟俩的名字朴实无华，一个憨厚淳朴，另一个圆滑世故。
陈延森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因为上一世，他的驾校教练便是黄伯翔。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蠢的笨的全被他骂跑了，所以通过率才会显得高？”
王子豪思考良久，得出一个结论来。
“你实在太聪明了。”
陈延森哑然失笑，怔怔的看着他，最终点头肯定道。
“卧靠，那我更得换教练！”
王子豪耷拉着脸，满心不情愿，他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
“可是你也说了，黄教练只针对蠢的笨的，你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啊！”
陈延森嘿嘿一笑，神情认真且诚恳。
“那倒也是。”
王子豪点点头，算是默认陈延森的说法，顿时信心十足，咧嘴大笑起来。
行至棋盘街，两人一个继续向北，一个右拐。
只不过，这一次王子豪学聪明了，跟陈延森再三确认，体检时间是下午两点后，才蹬上自行车往家赶。
“这个点老陈应该还没吃，过去蹭个饭。”
陈延森骑着车，看着沿路的街景，晃晃悠悠地驶入北驿巷。
等他把车停好，正好看见陈国宾端着盒饭，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往嘴里送着饭菜。
其实，老陈会做饭。
只是厨艺一言难尽，陈延森小时候还能勉强忍忍，自打上了初中之后，‘一三五’去王子豪家蹭吃蹭喝，‘二四六七’去校外食堂。
“报上名了？”
陈国宾看见儿子走近后，停下筷子问道。
“嗯，下午去县医院体检，跟王子豪一起。”
陈延森从书堆后方摸出一个折叠凳，大大咧咧地坐在老陈对面，目光却落在对方的盒饭上。
“没吃午饭？”
父子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陈国宾随口问道。
“想着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陈延森捡起一本《花火》，随手翻看着，语气平淡道。
“要不，咱俩下馆子去？”
陈国宾的心头一暖，主动提议道。
最近两天，儿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自然想着缓和一下关系。
“不用，就这个，给我点一份就成。”
陈延森摇了摇头，指着老陈的那碗青椒锅贴肉片盖浇饭。
陈国宾也不强求，掏出手机，给附近的大排档打去电话。
“我听人说，上面有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打算，盐业公司的那片筒子楼，大概率会被划入拆迁区。”
陈延森放下杂志，漫不经心道。
“听谁说的？八成是谣言，想忽悠别人去买城内的筒子楼，谁买谁上当。”
陈国宾给他订完餐，扭头嗤笑，压根不相信。
毕竟五年前就有人说得言之凿凿，硬是把西城的那片破房子，从五万一套炒到了八万一套，最后才知道，全是房产中介放出来的假消息。
“我们班的萌洁，还有印象吗？”
陈延森顿感无语，但他也能理解老陈的想法，老城区的筒子楼大多年久失修、电路老化，甚至连下水道都会经常卡壳。
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但凡手里有余钱，都会选择去城外购置房产，虽然地理位置略差一筹，但至少住的舒心。
“我记得，个子小小的，像个男孩子。”
陈国宾的眼睛微眯，仔细回想着。
“她爸是安风镇的农牧银行行长。”
陈延森装模作样，故意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道。
“靠谱吗？”
陈国宾扫视了一眼陈延森，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不由地坐直身体，慎重对待起来。
他了解自家儿子的脾性，尽管混了一点，但绝不会在大事上瞎扯淡。
“必须靠谱，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陈延森面对老陈同志的审视，表现得极为自然，嘴里的话却不着边际。
“噗！你说什么？”
陈国宾目瞪口呆，一口米饭喷了出来。
若是他没记错，儿子的暗恋对象应该是一个叫周可媛的姑娘才对。
就因为这事，章莉还特意请他去过一趟学校。
“老丈人能坑女婿？我建议你把咱家楼上的两间房全买下来，将来坐等拆迁。”
陈延森停顿了一下，等老陈彻底消化，方才继续补充道。
“行，那我回头打听打听。”
陈国宾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好当面反驳，于是先行答应下来，只是看向陈延森的目光，变得愈发怪异。
儿子在和行长的女儿谈恋爱？
还是一个假小子！
陈国宾虽不理解，但表示尊重，难得的父子温情时刻，他也不愿打破。
“老陈，你点的盖浇饭到了。”
门外的一声吆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咯！”
陈延森拍了拍肚皮，按住准备起身的老陈，快步向外走去。
陈国宾望着儿子的背影，嘴里小声嘀咕道：“年轻人谈朋友似乎也不错，感觉延森长大了不少。”
老陈一脸欣慰，乐呵呵地想着，随即转念一想，对方家世不俗，恐怕瞧不上陈延森，难道是想让咱儿子给他当上门女婿？
“不行，不行。”
陈国宾自言自语，坐在板凳上扭来扭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屁股被钉扎了？”
陈延森拎着盒饭，扭头看见老陈别扭的样子，瞬间笑了，旋即开口打趣道。
“没…没有！”
陈国宾被儿子说得脸色一囧，连忙矢口否认。
“老陈，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媳妇比较好，整天吃外卖，这也不健康啊。”
陈延森大口干饭的同时，不忘叮嘱老陈。
“不健康你还吃？”
陈国宾倒没有立刻炸毛，只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我顶多吃一两年，你呢？真想吃一辈子？”
陈延森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道。
“吃完滚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来！”
陈国宾瞬间破防，倏地站起来，破口大骂道。
“行行行，滚就滚！”
陈延森捧着盒饭，猛地加快干饭速度，三两口便吃得干干净净。
说罢，丢下筷子一抹嘴，立马开溜。
陈延森让老陈提前买入待拆迁的房子，倒不是他想赚那几百万的差额，完全是陈国宾的性格太执拗。
上一世，哪怕他身家不菲，卡里的钱多到花不完，老陈也没找他要过一分钱。
陈延森心里明白，老陈硬了一辈子，不喜欢伸手向上，哪怕给钱的人是他儿子，哪怕主动给都不行。
“老陈啊老陈，为了让你成为富一代，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陈延森吹着口哨，迎着夏日暖风，低声浅笑。
第8章 兄弟，你好香啊（求追读）
回到家的陈延森倒头就睡，直到闹钟响起，他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骑车赶往县医院。
流程很顺利，他的视力、听力和肢体运动能力都贼棒，只要把体检报告单交给驾校，等待考试安排即可。
“去网吧刷一局金字塔？”
王子豪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吭哧吭哧道。
七月末，正值三伏天，午后的骄阳高悬，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气息，柏油路被烤得发软，每走一步，鞋底都有黏连的触感。
去网吧撸一会游戏，顺便蹭个空调，绝对是少年人的首选。
“没啥意思。”
陈延森摆摆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驾校门口的大理石板上，表情有点蔫。
“要不，请你去打台球？南门新开了一家桌球室，空调全天开着。”
王子豪一副肉痛的样子，显然这家桌球室的收费标准不低。
“行吧。”
陈延森闻言，勉强答应道。
羊城寄出的样品虽然走的是顺风空运，但前后也要两三天功夫，MP3和MP4的倒卖工作，至少还得再等三五天才能启动。
所以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回家刷驾考题，要么去台球室吹冷气。
两人骑上单车，一路嘻嘻哈哈地聊着，没过多久便穿过通淝门，从左拐入一条小巷。
“嘭！”
刚走到门口，一颗黑8迎面飞来。
“卧槽！”
陈延森连忙脑袋一缩，飞快闪躲，随后听到一声‘哐当’的撞击声，他转身一看，球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直接干碎了一块青石板。
站在一旁的王子豪黑着脸，一把掀开门帘，冲着里面怒吼道：“你们这是打球还是打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
“咦，怎么是你！”
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攥着球杆，快步跑了过来，对着王子豪连连道歉。
“周雪，李麦麦，你们俩个干的？”
王子豪看到是同学，脸上的怒气收敛了些许，唯独语气依旧很冲。
“耗子，你没事吧？”
又一个女生走了出来，上身一件白色短袖，下面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两手插兜，看上去拽拽的，眉宇间带着关切之色。
“大姐头，你也在啊。”
王子豪摸了摸头，嘿嘿一笑，应了萌洁一声，态度总算缓和了下来，随即补充道：“我倒没事，陈延森差点被砸伤。”
“陈延森同学，不好意思啊！”
“都怪麦麦力气太大，刚刚吓死我们了！”
周雪和李麦麦面带歉意，道歉的同时不忘上下打量着陈延森，见他没受伤，一颗心才最终落定。
“李麦麦同学，台球可不是铅球，幸好我躲得够快。”
陈延森走上前，笑着打趣道。
眼前这个胖胖的女生，他多少有些印象，毕竟去年的秋季运动会，她还给八班拿回一个铅球第一名。
“下次我一定注意。”
李麦麦红着脸，心有余悸道。
“没事就好，既然碰上了，大家一起玩呗。”
萌洁招呼着几人，一同返回台球室。
一股透心凉的冷风迎面吹来，陈延森对台球同样没有多大兴趣，接过萌洁递来的果粒橙后，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他惊讶地发现，十几年前的妹子，穿衣风格似乎更加大胆。
穿着吊带热裤的女生就有七八个！
“白吗？”
萌洁抬头看见陈延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几条大白腿，于是悄悄坐在他身边，黑着脸问道。
“不仅白，还长。”
陈延森大大方方地承认，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说话的同时，连头都没转过来，目光仍旧落在别人的大腿上。
“陈延森，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萌洁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陈延森会如此坦诚。
“谢谢，当你在夸我。”
陈延森拿起饮料，轻轻抿了一口，他今年十八岁，爱看美腿，这有错吗？
“上次在KTV，你拿我当挡箭牌，周可媛肯定把我都恨上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萌洁抬起脚，在陈延森的腿肚子上踹了一下。
“我没想着拿你当什么挡箭牌。”
陈延森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姑娘的皮肤真白啊，或许是天热的缘故，脸颊两侧各有一朵淡淡的红晕，鼻梁高挺，嘴唇红润，黑框眼镜下藏着一对细长的睫毛，一双眼眸莹亮有神。
玲珑娇小的身材，更是不可多得的加分项。
“不过，确实小了一点。”
陈延森毫无顾忌，低声点评道。
萌洁顺着他的视线，发现最后停在自己胸口时，她才明白‘小了一点’的真正含义。
“陈延森，你大爷！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饶是萌洁的性格豪爽，也扛不住陈延森的直球撩拨，挥舞着拳头大声抗议道。
“是吗，敢不敢玩个游戏？”
陈延森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谁怕谁，来啊！”
萌洁毫不示弱，挺了挺胸膛。
“把手给我。”
陈延森的左手朝上，轻轻一勾，示意萌洁把手放上来。
“你这招上次用过了。”
萌洁瞄了一眼陈延森的掌心，指节修长有力，不知为何，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嘴上却颇为不屑。
“游戏很简单，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谁先躲开就算谁输。”
陈延森牵起萌洁的小手，介绍起规则来。
“那你输定了。”
萌洁冷哼一声，快速摆好姿势，一副盯着血海仇人的样子。
陈延森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望着对方。
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地令萌洁感到烦闷，随着时间推移，陈延森的那张笑脸，仿佛牢牢地刻进脑海。
峰眉星目，眼眸深邃，嘴唇的薄厚适中，笑容若有若无。
“原来陈延森这么帅！”
“眉毛是好看的，眼睛也不错，鼻子又高又挺，嘴唇线条流畅，堪称完美……”
萌洁看着这张脸，不禁在心里暗自点评道，原本凶狠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他俩在干什么？”
“耗子，陈延森是你死党，偷偷和我们说，他不会真打算追萌洁吧？”
“我不清楚。”
站在不远处的王子豪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里的那股八卦之火，燃烧得格外旺盛。
三人观察了一会，见两人依旧在大眼瞪小眼，索性不再理会，继续专心打台球。
“这游戏不好玩，我能盯着你看一天。”
十分钟后，萌洁撇撇嘴道。
“噢，那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陈延森淡淡一笑，用手点了点萌洁的手腕，方才他的手指，一直搭在对方的脉搏上。
短短几分钟，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萌洁用力挣开陈延森的束缚，把手抽了回来，嘴上连连反驳。
“行吧，兄弟也成。”
陈延森耸了耸肩，长叹一声，表现出无奈失落的样子。
萌洁见他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地，只觉得有些揪心，突然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可是兄弟，你好香啊，用的啥牌子香皂？”
陈延森看她不说话，随即贴到对方耳边，温声细语道。
温热的气流，尽数钻进萌洁的耳朵里，酥痒入心的触感，让她立马站了起来。
“陈延森，你果然是个变态！”
少女的脸绯红，飞快地蔓延到了耳后根，咬牙切齿道。
第9章 你声音小点，我爸在呢
接下来的两天，陈延森宅在家里刷题。
直到顺风小哥打来电话，他才不紧不慢地走下楼，取回三个快递包裹。
三家供应商寄来的样品，每份都是一台MP3和MP4，外观设计和功能大同小异。
MP3的内存是2GB，同时支持SD卡扩展，最大可扩展至16GB。
110毫安锂电池，按商家的说法，能连续播放70小时，支持MP3和WMA格式。
正面是一块1.8英寸的显示屏，支持TXT格式的电子书，做工略显粗糙。
“妥妥的电子垃圾！”
陈延森把玩着手里的MP3，不由地感慨道。
只不过，现如今是2010年，以它二十左右的批发价，绝对能在乡镇大集上疯狂卖到脱销！
MP4的工艺就精良多了，清一色4GB内存，支持SD卡扩展，最大可扩展至16GB。
4.3英寸大屏，720P分辨率，钢琴烤漆面，看着就逼格满满，支持图片浏览、录音和收音机功能。
三家供应商的批发价格分别是105元、110元和118元，同样极具竞争优势。
“质量方面都没太大问题，至于选择哪一家，还得看看他们在售后和赠品上的诚意。”
陈延森研究了大半天，长吁一口气道。
‘撕拉’一声！
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然后趴在茶几上，在纸上写道：横幅、易拉宝、折叠桌椅、钱包、西装、零钱等等。
显然是在为他的第一桶金，做着最后准备。
盘算好所有细节之后，陈延森把纸条往兜里一塞，推门走了出去。
夏日傍晚，街道上人影幢幢，路口的商贩高声吆喝，空气里飘着炸串的香气。
陈延森沿着青砖黛瓦的小巷一路骑行。
原本打算去网吧，行至半路，肚子开始乱叫，此时他才忽然想起来，晚饭还没吃。
“先填饱肚子再说。”
陈延森在路口调转方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一家馄饨店。
“一碗馄饨，再来三两锅贴。”
陈延森一屁股坐下来，冲着门口忙碌的老板扬声道。
“好勒，您稍等。”
顶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嘴角一咧，匆忙应上一声，便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
“2010年的春申，真是看一眼少一眼啊。”
陈延森淡淡一笑，心中暗暗自嘲道。
上一世的他忙着赚钱，自打毕业后，两三年都不回来一次，久而久之，印象自然是越来越淡。
“陈延森！”
正当他发呆时，门外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声音清脆，倒是蛮好听的，但却有些愤怒的情绪在。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萌洁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对拳头攥得紧紧的，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想在陈延森的脸上，重重地挥一拳。
“你有给我发消息吗？”
陈延森闻言一愣，感到莫名其妙，随即将手机丢到桌子上，昂着头道：“喏，你找出来给我看看。”
“可是你让我看的，别反悔。”
萌洁捡起桌子上的诺亚基N78，打开移动QQ，瞬间响起一连串的提示音。
“你平时都不登QQ的吗？”
她看了一眼界面，满屏的红点点，全是未读信息，萌洁总算明白了，陈延森不是不回她的信息，而是公平的不回所有人信息。
“谁用那玩意？我平时只用……打电话。”
陈延森满脸不屑，‘微聊’两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改口。
“那上周在我农场里偷菜的这个人是谁？”
萌洁掏出一部精致小巧的粉色爱尼信X10，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文字质问道。
‘不好了！[独洎√彷徨]偷走了你的[火龙果]，损失了[8]个’
‘不好了！[独洎√彷徨]偷走了你的[玫瑰]，损失了[5]个’
‘不好了！[独洎√彷徨]偷走了你的[杨桃]，损失了[2]个’
……
陈延森尴尬地笑了笑，自己这偷菜的频率，着实有点过分。
“子豪经常帮我挂机收菜，可能是他干的。”
陈延森熟练地把锅扣在了王子豪头上。
“是吗？”
萌洁表示不信。
“手机还我，现在给你回消息。”
陈延森把话题绕了回来，他心里清楚，萌洁的关注点并不在偷菜上。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约你打球而已。”
萌洁听他这么说，脸上倏地泛起淡淡红晕，反而扭捏起来，N78被她抓的牢牢的，说什么都不肯还给陈延森。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
陈延森看着一脸古怪的萌洁，心中一动，作势就要抢回手机。
“马上还你，再给我三秒。”
萌洁连忙后撤一步，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看见信息被彻底清空，她才如释重负一般，露出一抹笑意。
“全删完了？”
陈延森坐在板凳上，冷不丁问道。
“对啊。”
萌洁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直到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到底给我发了什么信息？”
陈延森双手环胸，目光中带着一丝促狭，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
“约你打球呗。”
萌洁将手机递回，笑容格外狡黠，主打一个死无对证。
陈延森不以为意，从对方的反应不难猜出信息的大致内容，他接过手机，随意地翻了翻。
略过一堆‘三年八班’的群消息，给他发消息最多的人，除了王子豪以外，便是一个叫‘微笑、扯痛嘴角’的人，头像是个丸子头女生。
他眯着眼睛瞅了瞅，由于太过非主流，实在没能认出来是谁，也许压根就是一张网图。
‘陈延森，你今天太过分了！’
‘？？？’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回消息，别想我以后再理你。’
‘别闹了，我这次真的生气了！’
‘……’
陈延森随手点开聊天框，粗略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是哪位。
‘呵呵，谁有空跟你闹。’
陈延森懒得回复，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处理得干干净净。
坐在对面的萌洁探着脑袋，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沉吟片刻后，又重新挑起话题：“我听耗子说，你们俩个都报了虚城学院？”
“没法子，我跟子豪也算是难兄难弟，踩着二本线，只有学校挑我们的份，哪有我们选择的机会啊。”
陈延森的语气平淡，嘴上说得虽然惨兮兮的，但脸上的神色明显毫不在意。
“上次你说我会滑档，或许咱们三还有机会继续当同学呢。”
萌洁小心翼翼说着，并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
“你的第二志愿也填了虚城学院？”
陈延森一脸惊讶，他只记得，萌洁这次确实会滑档，后来哪所学校都没去，第二年复读，考上了庐州财经大学。
“是啊。”
萌洁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回道。
“做同学还是免了，建议你再复读一年，以你的能力，再战一年，拿下211不成问题。”
陈延森主动建议道。
“你跟我爸的口吻是一模一样。”
萌洁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托住下巴，神色惆怅。
一件纯白短T包裹着她的上身，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娇小身材，也许是挨得比较近，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
“上次的赌约你没忘吧？我喜欢白色丝袜。”
陈延森的身体后仰，细细品味着萌洁的精巧五官，突然话锋一转，再次将旧事重提。
“你声音小点，我爸在呢。”
萌洁赶忙堵住陈延森的狗嘴，扭头望向门外，见到老爸依旧在跟朋友寒暄，方才放下心来。
第10章 陈延森，我抓住你了
“当着亲爹面调戏他女儿，幸好没被发现！”
落荒而逃的陈延森疯狂踩着单车，心里直呼刺激，随后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青春，还真他娘的美好！
陈延森一路哼着小曲，兜兜转转地拐进了一家网吧，丢给网管二十块，之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样品已收到，质量和外观基本OK，初步符合我厂的采购预期，但在性价比方面略有不足，贵司能否在单价上进一步商榷？”
“首批采买数量为总订单的20%，我们会根据使用反馈、赠品价值和售后服务，从而决定下一批的进货数量。”
“耳机必须作为标配赠品，否则免谈！”
“对对对，除了数据线外，我还需要一些产品宣传资料和海报……”
陈延森在键盘上‘啪啪’地敲个不停，同时与三家供货商进行沟通协商。
订单的真实数量并不重要，只要他的第一笔采购单能满足销售的心理预期，剩下的事交给对方即可，这些以提成为重的销售代表，自然会说服工厂老板，继而答应他的苛刻要求。
半个小时后。
一家位于羊城电子港，品牌名为‘美魔’的工厂销售，最终同意了陈延森的报价。
美魔MP3，2GB内存，赠送数据线、3.5mm有线耳机、收纳袋，批发价22华元；
美魔MP4，4GB内存，赠送数据线、蓝牙耳机、收纳袋，批发价116华元。
‘-113600！’
陈延森看着银行卡上扣除的数字，不由地畅然一笑，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赚钱能力，第一桶金的攫取难度对他而言，不过是顺风行船罢了。
思索片刻后，他又给王子豪打去一通电话，询问了一下仓库的进度。
“我想了一下，我家的老房子一直没人住，拿来当仓库正合适。”
王子豪不假思索道，显然是早有预案。
老房子原本是他爷爷奶奶的家，两年前奶奶病逝以后，他爸就把爷爷接回了自己家，两套房子之间相隔三四里，平日里大门紧锁，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察觉。
“可以，在家等我通知！对了，下周四考科目一，到时候别掉链子。”
陈延森叮嘱道。
“放心吧，这两天我连网吧都没去，一直在家里刷题。”
王子豪拍着胸口，信心十足道。
“你晓得就好。”
陈延森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下机，骑上单车慢悠悠往家走。
……
……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来到四天后的清晨。
“陈先生，我是邦德物流的工作人员，您有一批货到了，请问在哪里卸货比较方便？”
酣睡中的陈延森，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听完对方的话后，立马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稍等一下，我马上发你。”
陈延森走到书桌前坐下，将王子豪家的老房地址给发了过去。
“陈先生，短信我收到了，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电话那头的物流小哥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
陈延森和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址之后，匆匆地放下手机，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短短三分钟，他便穿戴整齐。
‘嘭’地一声关上门！
来到一楼，骑上那辆折叠捷特安，风风火火地赶往西城。
“耗子，咱们的货到了！”
半路上，陈延森不忘给王子豪打去电话，毕竟总共2600件商品，加上配件和赠品，足足有四个标准托盘。
凭他一个人，光是卸货、码货都能累个半死！
“卧槽！我马上来！”
王子豪的表现异常兴奋，自从陈延森跟他说了赚钱计划，最近这段日子，他是整宿整宿地失眠。
一方面担心生意失败，落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另一方面则在想，赚钱以后又该如何花？
当然，忐忑和不安占据了大多数，虽然陈延森的计划看上去严丝合缝，但在他看来，两个十八岁少年，操盘一笔几十万的生意，着实不太靠谱。
“除了成功，别无选择。”
王子豪暗暗给自己打气。
当他赶到老房子时，远远地看见，陈延森和一个穿着邦德工装服的年轻人，正在卖力搬货。
“森哥，我来了！”
王子豪挥挥手，笑嘻嘻地招呼道。
“你来的正好，一起把货卸下来。”
陈延森擦了擦汗，长舒了一口气，别看他体型壮阔，比王子豪大一码，但若是拼耐力，还是王子豪更强。
对方从八岁起，每星期三个五公里晨跑，看着微胖，实则体力充沛，干起活来，一个顶俩。
“好勒。”
王子豪也不推辞，撸起袖子就干。
三个人前后忙活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把所有的箱子，从车厢里搬到了院子内。
“小兄弟，早知道车子进不来，我肯定不帮你卸货。”
邦德物流的工作人员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哼哧哼哧地抱怨道。
王子豪家的这间老房子，藏在一条肩宽大点的巷子里，别说他的车子进不来，就连平板拖车都差点意思，只能手提肩扛。
“辛苦了兄弟！耗子，去门口买箱矿泉水，雪糕也买点。”
陈延森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冲着王子豪吩咐道。
说话间，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物流小哥。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物流小哥连连推辞，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没了，他盯着陈延森，不禁暗自感叹道：“年纪看着没多大，办事却比成年人还要老道爽气。”
搭手卸货，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大方的会给他买包烟，小气的买瓶水，抠门的只会说声谢谢，给钱的当然也有，但像陈延森如此年轻的，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应该的，你要是不收，回头给你差评哈。”
陈延森咧嘴坏笑道。
别人出工出力，衬衫都被汗水湿透了，一百块绝对物超所值。
“行行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物流小哥干笑两声，顺势收下了辛苦费，万一人家信了，真不给了咋办？
王子豪瞧在眼里，心中似有所悟。
随即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巷口的小卖铺。
陈延森靠在箱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一阵悉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他还以为是王子豪去而复返。
“陈延森，我抓住你的尾巴了！嘻嘻！”
少女的浅笑，像是叮咚作响的清泉，带着一丝俏皮，又有三分得意。
第11章 上辈子肯定是锦衣卫
“你上辈子肯定是锦衣卫！”
陈延森昂着脑袋，斜睨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双腿匀称修长，皮肤很白，像是象牙雕琢而成。
纤细的脚踝处，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那你打算怎么收买我？”
王子嫣微微一笑，在他的面前踱着碎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颊两侧各有一朵淡粉晕色。
“给你五十，买糖吃。”
陈延森艰难地将目光移开，嘴角一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同时把手揣进兜里，准备掏钱。
“你把我当小孩啊！”
王子嫣跺了跺脚，脸上浮起一抹愠色，满眼的不高兴。
“难道你不是吗？”
陈延森笑着反问。
上一世，他可没少在她那里栽跟头，不过，现在的王子嫣还不是终极形态，陈延森自然不怂。
“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带我一起，否则！”
王子嫣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傲娇地抬起头。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拎着矿泉水雪糕的王子豪，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两眼失神，傻愣当场。
“耗子，你负责搞定她。”
陈延森不想和她有过多纠缠，于是把麻烦丢给了王子豪。
他拍拍屁股，起身取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物流小哥一瓶，然后随手拧开另一瓶，大口大口喝起来。
“两位兄弟，你们先忙着，我先撤了。”
物流小哥感觉气氛明显不太对劲，连忙道谢，拿起自己的东西飞快闪人。
“老妹，你能不和咱爸说吗？”
“不能。”
“我是你哥啊，你就忍心看着咱爸抽死我？”
“表的。”
“那你到底想怎样？”
“带上我一起，否则免谈。”
王子豪苦苦哀求，对方却无动于衷，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延森。
“废物点心！”
陈延森忍不住地暗暗吐槽，王子豪的智商，但凡有王子嫣的十分之一，恐怕上辈子都不会被人骗走一半家产。
“让她跟着吧，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沉吟片刻，陈延森无奈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以王子嫣的洞察力，再结合货箱两侧的唛头标，不难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十几平米的院子，此刻被堆得满满当当，粗略一算就知道，仅靠陈延森和王子豪的零花钱，根本买不起这些货。
由此可见，两人绝对有猫腻！
“真让她跟着啊？”
王子豪怔怔的问道，显然不情愿。
“要是你能把她灭口也成。”
陈延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哥，给不给我发工资啊？”
王子嫣拉着王子豪的胳膊，亲昵地跟他撒娇，与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才是我哥！大老板在那边。”
王子豪默默抽回胳膊，指着一旁的陈延森道。
“雪糕管够，爱干不干！”
陈延森可不惯着她，直截了当地回怼道。
“耗子，MP3一共是二十箱，每箱100个，MP4一共是十二箱，每箱50个，剩下的全是耳机和数据线，每箱挑5个出来验货。”
“第一、外壳有没有划痕、磕碰或掉漆，第二、屏幕有没有有坏点、亮点，第三、按键有没有松动、失灵。”
“王子嫣，你负责功能测试，你哥检查过的产品，全部要再试一遍播放、充电和数据传输功能，性能不过关的产品，一个都不要。”
“没问题就开始干活！”
陈延森迅速完成工作任务的分配，说罢，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
“我有问题！”
王子嫣立刻高举右手，像个课堂上踊跃发言的小学生。
“说。”
陈延森端起水，轻轻抿上一口，淡淡问道。
“我们都要干活，你呢？”
王子嫣唬着脸，感觉不对劲，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老板，当然负责监督你们两个。”
陈延森嘿嘿一笑，极是奸诈。
“想得美！”
兄妹俩异口同声，把他生拉硬拽到货箱跟前，接着手里便多出了一把美工刀。
“小陈，谁都别想偷懒！”
王子豪哈哈笑道。
“行啊，耗子，有事喊森哥，无事叫小陈是吧？有你的，等着被扣工资吧！”
陈延森朝着王子豪，一脸促狭地揶揄道。
“森哥，别闹，谈钱多伤感情！”
王子豪忙不迭地连连作揖，满脸堆笑，他指着陈延森带他发财呢。
未来的大学生活快乐与否，全看这笔生意。
陈延森笑了笑，没再继续搭腔，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验货。
尽管货款暂时压在平台，但他也怕碰上捣糨糊的厂商，一旦一拖再拖，岂不耽搁他的发财大计。
总共四五十箱货物，轻一点的二三十斤，重一些的五六十斤，虽说只要随机抽检，但当他们全部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三人又累又饿，又热又渴，喝进肚子的矿泉水，没两分钟，便从额头唰唰地流了下来。
“有一个MP3外壳有划痕，MP4倒是没发现有质量问题的产品，耳机毛病比较多，基本上每10根就有一根是坏的……”
王子豪躺在青石板上，汲取着些许凉意，有气无力道。
“在我预期之上，咱们明天开工！”
陈延森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去哪里卖？”
听他这么一说，王子豪赶忙爬起来，凑到跟前问道。
“重桥镇！”
陈延森不假思索道。
重桥位于春申的西南方向，相距不过十二公里，大约二十分钟车程，每逢农历双日是当地的赶集日，至少拥有数以万计的人流量。
“怎么把货运过去？”
王子豪对此没有异议，继续问道。
“你知道大翔驾校的黄教练，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陈延森压低了嗓音，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卧槽！我就知道，你选他当教练的原因不简单，难道他是卧……！”
王子豪眼前一亮，兴奋地手舞足蹈。
“卧你个头！他另外的身份是黑车司机，一天两百包油费，我昨天就跟他谈妥了。”
陈延森眯着眼，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盯着他。
“狗日的陈延森，还不是你误导我！”
王子豪的笑容戛然而止，愤愤不平道。
“明天七点，通淝门集合，记得穿工作服。”
陈延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算回家冲个澡，否则一身黏糊糊的汗液，着实令人难受。
“我要穿吗？”
王子嫣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眸，对于明天的行程充满了期待，笑盈盈地问道。
走到门口的陈延森闻言转身，上下打量一番后，旋即开口骂道：“你穿个屁！”
第12章 没说不能摆，那就是能摆
旭日东升，夏风微凉。
陈延森站在巷口，脚边放着六个纸箱子和一堆物料，手里抓着一个千张卷油条，正在大快朵颐。
千张裹着一层层的鲜剁椒和黄豆酱，中间夹着一根酥脆喷香的大油条，咬上一口，超级满足。
一旁的王子豪捋着额前的一缕刘海，纠结了老半天，最后扭头看向王子嫣：“你说往哪边斜更合适？”
“哥，向右。”
睡眼惺忪的王子嫣，垂着脑袋，随口敷衍道。
“我觉得向左比较好。”
王子豪捧着手机，望着屏幕中的自己，暗暗赞叹了一句‘大帅比’，紧接着便得出了结论。
“嘁！”
王子嫣语气不屑，早就料到王子豪会这么说，她深知有选择障碍的人，往往要的并非是答案，而是有人帮他们排除一个候选项。
“距离七点还剩五分钟，黄教练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王子豪瞄了一眼时间，顿时烦躁起来。
“着什么急啊，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陈延森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吃着早饭。
上一世，他与黄伯翔打过交道，这人脾气确实臭，可为人也同样淳朴正直。
按照他的预估，倒卖MP3和MP4，一天的货款少说也有一两万，若是随便找个司机包车，保不准对方会起歹念。
陈延森不怕歹人，但怕麻烦。
聪明人懂得规避潜在风险，这才是明智之举。
黄伯翔至少知根知底，与安全问题相比，迟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更何况……
伴随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一辆银色蓝鸟破开雾气，最终停在了三人面前。
时间是六点五十九分！
“陈…老板，现在出发吗？”
黄伯翔从车里探出身来，目光匆匆掠过，他见三人年纪不大，先是微微一惊，继而主动开口道。
昨天在电话里，陈延森张口就要包他十天车，自然算是他的大主顾！
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客气。
四十出头的黄伯翔，中等身材，略显发福，披着一件深蓝色工装，胸前印着“大翔”两个字，干私活的同时，竟还不忘打广告。
“师傅，先上货！方便搭把手吗？”
陈延森点点头，试探性问道。
“好勒，我看下后备箱，看看能否装得下？”
黄伯翔没有推辞，爽快答应下来。
后备箱的盖子“砰”地一下弹开，他跟着推门下车，粗略估算了一下货品体积，旋即转身回复道：“应该没问题。”
话音刚落，不等陈延森发话，立刻搬起一箱货，轻手轻脚地码入后备箱。
“陈老板，这都什么货啊？如果全是易碎品，我用泡沫再帮您包一层。”
黄伯翔一边搬货，一边看似无心地打听。
“不用，东西都不怕碎。”
陈延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黄伯翔看似淳厚，心眼子也不差。
他明白对方的心思，无非是担心拉到违禁品，自己跟着倒霉罢了。
“那就好。”
黄伯翔干笑一声，继续搬货，眼睛却在仔细观察货箱上的标签，直到一行‘美魔MP3×100’的字样映入眼帘，他才松了一口气。
拢共就几箱货，不过盏茶功夫便码放齐整。
“黄师傅，今天去重桥。”
陈延森抬脚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冲着对方吩咐道。
“好的，陈老板。”
黄伯翔礼貌回应，并未因陈延森年轻就有所轻视。
坐在后排的王子豪见状，不由地暗暗感慨：“谁说黄教练的脾气臭？这性子不挺温和嘛。”
他留意到黄伯翔始终称呼陈延森为‘陈老板’，心里瞬间了然，很明显，陈延森没把他俩是驾校学员的事情说出来。
车子启动之后，沿着环城路一路疾驰。
透过车窗向外望，远处几家早点摊正忙碌着，烟火袅袅，人声喧沸，交织在晨曦的微光中。
陈延森的眼睛渐渐失焦，不知在思索什么，最后索性阖上双眼，呼吸平缓，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为了赶早集，他天没亮就爬了起来，此刻困意正浓，自然是倒头就睡。
“陈……”
原本想和他商量卖货策略的王子豪急了，下意识就想喊醒陈延森。
“呜呜呜——”
坐他旁边的王子嫣眼疾手快，立马堵上了他的嘴。
“哥，小声一点，让陈延森多睡一会。”
王子嫣白了老哥一眼，低声威胁道。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王子嫣，你看清楚，我才是你亲哥。”
王子豪掰开她的手，压低了嗓音，一脸委屈。
“嘘！”
王子嫣竖起一根拇指，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水汪汪的桃花眼异常皎洁，瞳孔里映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孩，此时双目微合，沉浸在梦乡中。
一路无语。
二十分钟后，陈延森耳边的喧闹声愈发嘈杂，他才满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前面就是重桥镇的大集中心，咱们把车停在哪？”
黄伯翔见他醒了，立即询问道。
“大集的出入口，有没有银行、大型超市或者政企单位？”
陈延森想了想问道。
要想做成这笔倒卖生意，首先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摊位。
一般乡镇大集上的摊位，要么由上面统一规划，付费租用；要么由附近的居民自发形成，先到先得。
但这两种都不适合他！
第一种沟通成本高，每个集市，他最多只会停留两天；第二种说是先到先得，但人流量最高的区域，早就被一些老摊贩所占据，你敢冒然去抢，别人就敢动刀子。
黄伯翔常年跑黑车，活动范围主要在春申周边的十几个乡镇，简直就是行走的活地图，这个问题对他而言，闭着眼都能答上来。
“出口有家小诊所，超市和银行都没有，不过，入口处倒是有一间巡检所。”
黄伯翔眯着眼睛，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可以支摊子吗？”
陈延森闻言，来了兴趣。
“在巡检所门口？”
黄伯翔有点懵逼，谁闲的没事，敢在巡检所门口摆地摊？
“黄师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羊城美魔电子厂的销售经理，他是我的同事王子豪，这次出差，主要是为了推广我们厂的MP3和MP4产品，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寻找一个适合宣讲的摊位。”
陈延森指着身后的王子豪，说得有鼻子有眼。
“噢，你们俩上班还挺早的。”
黄伯翔恍然大悟，笑呵呵地感叹道。
在他看来，虽然陈延森和王子豪都穿着西服套装，看着像个职场白领，但脖子上的那张脸，却实在青涩得过分。
哪怕往大了猜，他觉得两人，顶多也就二十三、二十四岁的样子。
“家里条件不太好，早点出来工作，也能给父母减轻点负担。”
陈延森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极为自然。
坐在后排的王子豪，差一点笑出声，神踏马的销售经理、美魔电子厂。
狗日的陈延森，真他娘的能吹！
“咦，后面的小姑娘，也是你们同事？”
黄伯翔微微一怔，接着反应了过来，一脸狐疑。
“她不是。”
陈延森矢口否认，但也没有过多解释。
“通常没人敢在巡检所门口摆地摊，所以，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摆。”
“不过，我有一次路过，好像看见有人在那卖烧饼，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眼花。”
黄伯翔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又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没说不能摆，那就是能摆！”
陈延森认真总结道，随即示意黄伯翔继续向前行驶。
“啊？”
黄伯翔嘴巴微张，表情僵滞，他发现自己的脑子跟陈延森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第13章 彻底卖疯
“陈延森，确…确定在这里吗？”
王子豪站在巡检所门口的空地上，神色慌张，双手局促不安地抓着裤兜。
每一道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都像火焰灼烧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少废话，赶紧干活！”
陈延森心里明白，以王子豪目前的人生阅历和心理素质，很难像他一样无所顾忌。
他可没时间等王子豪慢慢适应，人有时候压力越大，成长就越快，就像弹簧，压力越大，反弹得越高。
“行…行吧。”
王子豪咬咬牙，一副认命的样子，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组折叠桌椅，跟着陈延森一起组装。
一旁的黄伯翔帮着卸货，王子嫣则负责将一块莫兰迪色的方布缓缓展开，平铺在桌面上，接着把黑、白、银三色的MP3和MP4依次摆放整齐。
四人忙碌的模样，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不由地纷纷驻足，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这几个人胆子可真肥！”
“牛逼！”
“这是在玩灯下黑吗？真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个抽着旱烟的大爷连大集也不逛了，一屁股坐在对面的石墩子上，打算瞅点热闹。
“小伙子，你为啥在这摆摊？”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不少热心肠，观望片刻后，没忍住好奇心，于是冲着陈延森问道。
“人少。”
陈延森回答得简洁干脆，话音刚落，便又接着忙活手头的工作。
“人家这是巡检所，能让你们摆摊吗？”
“小伙子的卖相不错，可惜脑子不好使。”
“等着吧，马上就会有人赶他们走，保不齐还得再交一笔罚款！”
路人指指点点，脸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陈延森跟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忙着，从物料箱中，陆续掏出一沓厚厚的宣传海报、两个易拉宝和一个零钱箱，随后又摸出一个扩音器，旁若无人地‘喂、喂、喂’，显然在调试话筒音量。
十分钟后，展台初具雏形。
一张两米宽的折叠桌上，堆满了MP3和MP4，两侧各立着一个易拉宝展示架。
左边是‘赶集必抢！美魔清仓大甩卖！’，右边是‘厂家直销！蓝牙耳机免费送！’。
正面摆着一张硕大的印刷海报，上面只有‘蓝魔MP3（赠有线耳机）疯抢价：49元！’和‘蓝魔MP4（赠蓝牙耳机）疯抢价：199元！’的字样。
字体比脸盆还要大，对街大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耗子，开工！”
陈延森举着扩音器，信心十足道。
“没…没问题，我准备好了。”
王子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身体，但他的两条腿还是忍不住地微微打颤，嘴唇咬得发白。
倒是王子嫣，年龄最小，却满脸笑意，没有一丁点的紧张感。
“不愧是魔根大通在亚洲区最年轻的首席执行官，王子豪的狗脑子，跟她完全没法比。”
陈延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吐槽道。
“来来来！重桥的阿叔婶子、帅哥美女，统统看过来！”
陈延森咧嘴一笑，朝着扩音器大声喊道。
过往行人，瞬间齐刷刷地看过来，一些对MP3和MP4感兴趣的年轻人，马上就围了上来。
黑压压的一圈又一圈，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王子豪见状，大腿抖得更加厉害。
“大家好，我们是羊城美魔电子厂的工作人员，今天来重桥镇，主要是给乡亲们送福利！”
“原价两百九、三百九、四百九的MP3音乐播放器，今天全部一口价，49元清仓大甩卖！”
“数据线、耳机、收纳袋，统统免费送！”
“白菜价！白菜价！原价六百九、八百九、九百九的MP4，今天只要199，能听歌能看戏，电池超耐用，全场仅限100台！先到先得！”
“给儿子买MP4，英语听力随身学！给闺女备MP3，晨跑听歌有精神！给爸妈带一台，戏曲相声天天嗨！”
陈延森的嘴巴一张，各种广告小词拈手即来，跟泉眼一样，堵都堵不住。
毕竟在上一世，陈总最擅长的便是培训女主播，对这些卖货话术自然是了如指掌。
原本对他身份还有所怀疑的黄伯翔，听他这一口流畅的口条，立马疑虑全消。
“MP3这玩意，我记得县里要卖两三百吧？”
“这么便宜，保不齐有猫腻啊！”
“人家既然敢在巡检所门口卖，就说明对自己的产品质量有信心！”
“199倒不贵，我家闺女一直吵着要买！”
“管他呢！一个MP3才49元，大不了少吃几碗牛肉汤呗！”
被陈延森说动的潜在顾客，顿时窃窃私语道。
最近三五年，随着华语音乐迎来最后的巅峰，MP3和MP4在中学校园里极为流行，大家对它们的售价并不陌生。
与县里的数码店相比，陈延森的报价无疑充满了极大的优惠力。
“这位大哥说得对！只卖一顿烧烤钱，赶集特惠49！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现场试用，不满意不付钱！”
陈延森接着补充道，特别是那句‘不满意不付钱’，把众人心中的顾虑彻底打碎了。
“小伙子，给我拿一台！我要白色的耳机！”
“买两个MP4，能多送一个蓝牙耳机吗？”
“这做工真不错，质量比我之前花四百多买的还好！”
“哎哎哎，别抢啊！我先拿到手的！”
围观人群把展台堵得水泄不通，耳边不断听着‘最后100台’的催促声，再也绷不住了，手中挥舞钞票，急切地挑选起来，生怕买不到。
“这就成了？”
王子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未料到，生意能好到被人疯抢的程度。
“好好学，后天的集日，你得自己上！”
陈延森嘿嘿一笑，一脸戏谑地打趣道。
同时他也知道，像这样的赚钱方式，一旦4G网络全面铺开，智能手机和移动网络大范围普及，信息差减少，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您老人家没开玩笑吧？我哪行啊！”
王子豪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道，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靠我？老子又不是你亲爹。”
陈延森撇撇嘴，怼得王子豪灰头土脸。
“也不是不行。”
王子豪挠了挠头，嬉皮笑脸道。
“喂！你们俩个混蛋，拜托别只顾着聊天，赶紧帮忙呀！”
忙着装货打包的王子嫣，怒气冲冲地大骂道。
“嘿嘿，来啦来啦！”
王子豪昂着头，匆匆应了一声，然后搬起一箱新货，‘嘭’地一声放在桌面，嘴里高喊道：“最后100台，手快有手慢无啊！”
“停停停！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
正当他们卖得热火朝天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猛地吼道，顷刻间压下了所有嘈杂声。
说罢，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第14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张大庆是重桥巡检所的门卫，日常工作就是开关大门，管理一下停车位，没事就在岗亭里玩手机，倒也没碰上什么费力淘神的麻烦事。
每月工资两千六，生活美滋滋。
今天他骑着二八大杠，刚拐入街口，打远就看见巡检所门口的空地上，围满了黑压压的人。
“坏了！该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他赶忙丢下自行车，用力扒开人群，拼命挤到展台前，两眼一扫，顿时明了。
原来是在摆摊卖货！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
身为门卫，眼力见必须有，他一眼便瞧出，高高大大的陈延森，才是四人里的主事之人。
“您是？”
陈延森在他身上快速扫过，心里虽已立刻猜出对方身份，却佯装不知，故意开口问道。
“我是巡检所的工作人员，我叫张大庆，你们把摊子架在门口，把马路都给堵了半截，影响交通秩序懂不懂？”
张大庆板着脸，厉声训斥道。
换做一般的商贩，恐怕早就吓得点头哈腰，慌慌张张地收摊跑路了。
王子豪便是如此，此刻脸色惨白，害怕到了极点。
一旁的王子嫣略强一点，看似镇定，但发白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
“喔，是张叔啊，咱们借一步说话。”
陈延森微微一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嘴上喊的格外亲切，搂着张大庆就要往一边走。
“哎哟！怪不得这小子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张大庆的侄子啊！”
“可我看着不像呀？”
“可能是表亲！”
“小姑娘，你们还卖不卖？给我装一台。”
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对张大庆的身份十分清楚，所以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反倒一个劲地催促王子嫣快点收钱、装货。
“小伙子，让你的人把摊子撤了，换个地方摆，你搁我这门口，影响实在太恶劣了。”
张大庆听他一口一个叔，叫得那叫一个热乎，又见对方年龄，跟自家儿子相仿，心里一软，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耐心地好言相劝道。
“张叔，我是羊城美魔电子厂的副厂长，之所以把展台放在咱们重桥巡检所的门口，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陈延森笑着自我介绍道。
“就你？还副厂长？”
张大庆嘴一咧，压根不信，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厂长系我老豆嘛。”
陈延森操着一口塑料粤语，压低了嗓音，凑近张大庆道。
“厂子儿子也不能胡乱摆摊啊！”
张大庆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陈延森身上那套看似价值不菲的西装上，瞬间就信了三分。
毕竟在春申当地，大夏天的没人会这么骚包。
“张叔，唔知道，唔知道，您别着急，我慢慢跟您说！前年咱们县不是出过一份《促进周边乡镇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吗？”
陈延森缓缓解释道。
“有吗？哦对对对，好像是有。”
张大庆哪里懂这些，只是听他说得极为流畅、专业，心想要是说没听过，那多丢面子啊。
“这份文件里提到，有条件的政企单位，要为失业下岗又愿意自谋生路的职工提供帮助，我瞧着巡检所门口的这块地挺合适，本想找您报备一下，这不，才刚把展台摆放，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陈延森的脸上带着笑意，一板一眼道。
实际上，确实有这份文件，不过在内容方面，和他说的多少有些出入。
张大庆听他一解释，心里不由地泛起嘀咕。
对方自称是羊城来的副厂长，说起话来，软中带硬，张嘴闭口又是报备，又是指导意见的。
他担心执意阻拦会惹来麻烦。
说白了，巡检所门口到底给不给摆摊，并没有明确规定，哪怕真有人摆了，也是人家城貌所的工作。
巡检所的职责范围里就没这项，完全不对口！
“至于堵路的问题，我马上疏导，让大家沿着一条街排队，绝对不会影响交通。”
陈延森见他神色迟疑，立马补充道。
“你们几个，谁是下岗职工？”
张大庆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看着陈延森，脸上分明写着‘你小子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张叔，我们厂的这些库存要是再卖不出去，全部都得下岗。”
陈延森苦着一张脸道。
“行吧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张大庆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最终还是答应了陈延森的请求。
“张叔，这两款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您拿着帮忙把把关。”
陈延森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台MP3和一台MP4，接着不由分说地塞到对方手里。
“这…这我不能收。”
张大庆的老脸一红，反应极大，他活了大半辈子，向来堂堂正正，从没平白无故拿过别人东西，否则也干不上巡检所的门卫。
别看这工资不算高，可在这十里八乡，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干。
“怪我没说清，要不，给您打个一折？”
陈延森见他推辞的厉害，于是试探性问道。
“不行不行！”
“那两折！”
“小伙子，我真不能要，没跟你客气！”
“三折，这是咱们厂的成本价，真没赚您一分钱啊！”
陈延森竖起三根手指，煞有介事道。
“你小子糊弄鬼呢？这么好的东西，成本只要十五？”
张大庆受不了他的胡搅蛮缠，啐了一口道。
“还得是张叔，眼光毒辣！实不相瞒，六折才是它的真正成本价！”
陈延森故作惊讶，连连感叹道。
“那我买一台MP4吧，按你说的六折来。”
张大庆被他捧得心花怒放，爽快地掏钱付款，说话的时候，把‘买’字咬得极重，生怕旁人听不见。
他可不想落人口实！
“耗子，给张叔配一套赠品，再拿一个最好的收纳袋。”
陈延森笑笑，扭头吩咐道。
最好的收纳袋？
王子豪闻言，脑袋有些懵，收纳袋不是除了颜色以外，全都一个样吗？
“笨！随便拿一个就成！”
王子嫣小声提醒道。
“噢噢。”
王子豪恍然大悟，手脚麻溜地把数据线、蓝牙耳机一并塞入收纳袋里，接着递给了张大庆。
“让他们把路赶紧让开。”
张大庆接过东西，不忘好心提醒道。
要是被人瞧见，就算原本允许摆摊，现在也不会让你摆了。
“好勒，您放心。”
陈延森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多数情况下，不主动给人找麻烦，别人也不会找你麻烦。
“那就好。”
张大庆见他识趣，随后不再多言，跨上他的那辆二八大杠，拐入了巡检所的大院内。
“来来来！大叔大婶、帅哥美女们，大家排好队，先把路让开。”
“否则影响了交通秩序，我们也不好卖货不是？”
陈延森站在板凳上，拿着扩音器，大声吆喝。
他话里的潜台词比较明确，如果不排队，他就不卖货。
众人没法子，只能骂骂咧咧地排起长队。
“延森，你啥时候变成副厂长了？”
王子豪歪着头，‘阴恻恻’地笑着道。
“耗子，你要记住一件事，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陈延森没理会他的调侃，反而一脸正色道。
“这陈老板，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站在后方的黄伯翔，不禁吐槽起来。
尽管他的性子憨厚淳朴，但他只是憨，又不是傻，心里非常明白，从陈延森嘴里说出来的话，估摸着九分假，顶多只有一分真。
第15章 好兄弟，一起睡
两个小时后。
王子嫣拎着最后一个空纸箱，笑容灿烂地冲着陈延森汇报道：“全都卖完啦！”
三小时不到，200个MP3和100个MP4销售一空。
“卧槽！个十百千万，陈延森，咱们发了！”
王子豪将空荡荡的货箱抛向半空，高兴地手舞足蹈，热泪盈眶。
“年轻人真是容易满足！”
陈延森淡淡一笑，小声地自言自语，三万左右的营业额，利润仅仅才一万三。
搁以前，这点钱都不够他买一瓶酒。
有勾八好开心的！
“搞什么东西啊，辛辛苦苦地排了一上午，现在跟我说没货？”
“老板，你们明天还来重桥吗？”
“我加二十，谁能匀一台MP4给我！”
人群里吵吵嚷嚷，十几个男男女女正围着展台，七嘴八舌地表达着不满。
原本想着收摊回家的陈延森，抬手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若是再跑一趟，至少得四十分钟，倒也勉强来得及。
“森哥，你留在这，我跟黄师傅回去搬货。”
王子豪主动请缨道。
他眼中的赚钱欲望，浓烈得几乎要喷出来。
“黄师傅，那就辛苦你再跑一趟。”
陈延森转过身，对着黄伯翔客气道。
“应该的。”
黄伯翔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陈延森每天付他两百块报酬，还承担车子的油钱，再跑一趟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耗子，四箱MP3，两箱MP4，赠品和配件也别忘了。”
陈延森细心叮嘱道。
“放心！”
王子豪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钻进了副驾驶，向着两人挥手告别。
黄伯翔不敢耽搁，猛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在乡道上如利箭般疾驰而去。
“各位乡亲，我同事现在回仓库取货，预计需要四十分钟，愿意等的朋友请排好队，等货来了，咱们按顺序购买。”
陈延森走向人群，拎着扩音器，高声公布道。
“这才像话嘛！”
“两个小时都等了，老子还缺四十分钟？”
“前面的别想插队，狗脑子给你打出来！”
“哎哟，站得我腰都疼了。”
几十米长的队伍起初泛起了一阵小骚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没几个人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巡检所门口干仗。
当然，干嘴仗的除外。
“延森哥，恭喜你呀。”
王子嫣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双脚无意识地胡乱踢着，看向陈延森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崇拜。
他们三，一上午，赚了一万三千六！
要知道，这个数目，就算是他们的父辈，也得辛苦攒上大半年。
而陈延森，只用了几个小时。
“恭喜我什么？赚到钱吗？”
陈延森俯下身子，认真地看向王子嫣。
这时的她，细眉桃花眼，哪怕脸上没有一丝粉黛，哪怕有一些婴儿肥，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自然是恭喜你的计划成功了，不用再担心被陈叔叔发现，请你吃皮带炒肉丝咯。”
王子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眯眯地回道。
“我从来都没担心过。”
陈延森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极为自信张扬，下颌处细密的汗渍，在阳光下，泛起熠熠光泽。
“延森哥，我长大以后……”
王子嫣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问道。
“不能！不行！没得商量！”
陈延森摆摆手，立马打断她，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话都没说完，你就直接拒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王子嫣面色僵硬，怒气冲冲道。
“我不觉得。”
陈延森想起上一世，王子嫣对他的所作所为，顿时冷笑一声道。
说完之后，索性不再搭理王子嫣，任由对方生闷气，他则自顾自地摸出手机，点开了移动QQ。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
“陈延森，我听耗子说，你们俩报了大翔驾校的C2培训课，不是我说你，你太逊了，我上个月就拿到驾照了。”
“出不出来打球？我请客！”
“狗日的陈延森，你又不登QQ！”
“上线了记得回我，下周我约了周雪和李麦麦去唱K，你跟耗子要是有空，就一起呗？”
第一个聊天框是萌洁，一连三天，每天一条信息。
活该你三十岁还单身，跟男生讲话，连个温柔点儿的语气都不会。
陈延森摇了摇头，忍不住地吐槽了两句。
“其实，你要是对我感兴趣，完全不用通过王子豪来了解我。”
陈延森看她在线，飞快地敲着九宫格键盘，给她回了过去。
“滴滴滴——”
屏幕对面的萌洁，在收到陈延森发来的消息时，嘴角瞬间绽放出一抹难掩的欣喜之色。
当她看清信息内容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又陡然凝滞，仿佛时间都跟着静止了。
自己对陈延森感兴趣吗？
肯定是有的。
这一点她没法否认！
两人虽同窗三年，但以往的交流并不多，仅仅局限在学习方面。
在这之前，陈延森给他的印象是个搞非主流的早恋小男生，和帅气根本沾不上边，唯一的优点，便是成绩尚可，不过也就二本水平，称不上是学霸。
然而，在上次的毕业聚会上，对方却令她耳目一新。
他不仅换了一个清爽干净的发型，还干脆利落地跟周可媛提出‘分手’。
脸上那副满不在乎却又混不吝的笑意，更是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从未谈过恋爱的她，实际上也搞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喜欢？
可真要让陈延森做她男朋友，她心里又隐隐有些抵触。
虽说她没见识过渣男，但她打心底认定，陈延森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渣男。
可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她，让她按捺不住地想见见陈延森，哪怕只是单纯地聊聊天也好。
“谁对你感兴趣？我说了，大家都是兄弟。”
萌洁思忖了片刻，依旧是一副大姐头的口吻，试图跟陈延森称兄道弟。
“行吧，好兄弟，有空一起睡。”
陈延森回道。
“靠！你能不能正经点？”
萌洁双手捂脸，心脏怦怦直跳，像陈延森这样的男生，她根本猜不到，对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打球唱歌就算了，我没时间。”
忙着赚钱的陈老板一口回绝，调戏妹子只是陈总的副业，赚钱才是他的主业。
“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王子嫣偷偷的瞄了一眼，看他笑吟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小孩子家家，不该你知道的事，少打听！”
陈延森丝滑地装起手机，压根不给她看。
“切——”
王子嫣嘟着嘴，举着一双粉拳，但见陈延森无动于衷，只好无奈地回到座位上，托着下巴，默默地发呆。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儿，王子豪就带着货重新杀了回来。
队伍立马又骚动起来！
第16章 第一天20484元
“四万二！”
“四万三！”
“四万四！子嫣，你的那堆零钱有多少？”
西城的老房院子里，王子豪坐在一块青石板上，手中攥着一沓厚厚的钞票，数到最后一张时，他又一脸兴奋地看向王子嫣。
“哥，一共只有两百三十四。”
王子嫣耷拉着脑袋，有些怀疑人生，她仔细核对过每一笔钱，但最后却少收了两百一十块。
“几百块的损耗而已，下次多注意就成。”
王子豪还没反应过来，陈延森便领会了王子嫣的意思，于是出言宽慰道。
乡镇大集上，本就人多手杂，这点损失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与其一直纠结这两百块钱，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下一个大集该去哪个镇。
“陈延森，我们今天赚了20484元！”
王子豪捧着钱，兴致勃勃地分享道。
“哦，是么？”
陈延森的反应平淡，脸上不见丝毫惊喜之色，神情波澜不惊。
这点钱，实在难以勾起他的兴趣。
“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批货？感觉2000个MP3和600个MP4，完全不够卖啊！”
王子豪大声询问道，语气稍显急切。
在一个重桥镇，一上午的功夫就卖了336个MP3和141个MP4，而类似重桥这样的乡镇，春申周边还有22个。
要是每天跑一个，开学之前，他们岂不是能赚四十万！
王子豪的想法乍一听合理，实则错得离谱。
“第一，每个大集的人流量有差异，不可能每个乡镇都像重桥镇这么顺利；第二，人是会流动的，我们卖第二批货时，就有人骑车赶过来，这说明今天实际的销售覆盖范围，有可能涉及两个镇，甚至三个镇；”
“第三，千万别把所有人当傻子，不出半个月，肯定有人能摸清咱们的进货渠道，进而模仿咱们的卖货方式。”
“盲目囤货，不看局势，唯有死路一条。”
陈延森淡淡一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
先不说现在还稚嫩的王子豪，上一世，哪怕在商圈混迹多年的老炮，也会犯贪功冒进的错。
没法子，有些诱惑太大，总能让人迷了心智。
“不会吧？”
王子豪闻言一愣，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下意识地追问道。
“我建议你先想一想，怎么使用这笔钱！毕竟赚钱从来不是目的，花钱才是。”
陈延森站起身，拍着好友的肩膀道。
“卧槽！你说得好有道理！”
王子豪嘿嘿一笑，情不自禁地傻乐起来。
“别贫嘴了！赶紧把钱都收拾好，赶在银行下班前，我还能存进去。”
陈延森踢了他一脚，随后催促道。
现金太多，一是沉，二是有风险，他既怕吃苦又怕麻烦，直接存银行，自然要稳妥得多。
“嗯，好的，马上。”
王子豪晓得厉害关系，连忙应声道。
只是一想到明天的科目一考试，他就忍不住地笑道：“你说，明天黄教练看到咱俩，会是什么表情？”
“他应该叫你陈老板还是陈同学？”
王子豪越想越有趣，嘴巴张得老大，满心满眼的全是期待。
……
……
第二天上午，大翔驾校。
“森哥，你考多少分？”
刚出考场的王子豪，一看到陈延森，立马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90。”
陈延森随口答道。
八月的天热烘烘的，一大早什么事没干，白衬衫竟湿了一半，就连内裤，他都觉得水叽叽的。
“那我比你高，98分！”
王子豪舔着大脸，笑嘻嘻道。
“妈的，多考几分，又不能当饭吃。”
陈延森嗤笑一声道，他才懒得跟王子豪比这玩意，心想等练科目二的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人的名树的影，黄伯翔的狗脾气全校皆知。
愿意选他当教练的学员寥寥无几。
高中毕业生大多六月报名，七月中下旬拿驾照，所以此时正值驾校淡季，黄伯翔手头的学员更是屈指可数。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出去跑黑车。
尽管他哥是驾校老板，不用担心被开除，但他总得为生计考虑，仅靠底薪可没法养家糊口。
果不其然，等他过来领人的时候，名单上仅有两人。
三人一对视，一个愣住，一个傻笑，一个风轻云淡。
“陈…陈老板，你们也来学驾照？”
黄伯翔脑子乱成一团，呆愣了几十秒，才想起来开口询问。
“黄师傅，没想到还挺巧的。”
陈延森伸出手来，与对方简单握了一下，在货品没卖完之前，他并不想让黄伯翔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咱们都认识，那我肯定倾尽全力教，保准让二位尽快拿到驾照。”
黄伯翔拍着胸口保证道。
“黄师傅，不瞒您说，其实我会开车，只不过没驾照罢了，这次主要是我同事来学，你就放心、大胆、用力地操练他，甭跟他客气。”
陈延森一脸正色，缓缓开口道。
“哦？那咱们找块场地练练？”
黄伯翔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的情绪，他见过太多像陈延森这样的野路子。
有些人无证驾驶长达几十年，遇到道路司的人要扣分时，甚至敢两手一摊，大大方方地承认：“老子连证都没有，你扣个屁的分”。
“没问题。”
陈延森答应的十分爽快，他可不想天天来这晒太阳，不然到时候怕是比王子豪还要黑。
“不是，你啥时候学的开车？”
王子豪瞬间就急眼了，心里话脱口而出。
两人从小玩到大，说难听一点，陈延森的勾八有多长，他都一清二楚。
“我家有辆二手金杯，去年偷偷开了几回。”
陈延森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至于王子豪信不信，压根不重要。
“陈老板，开车还是持证上岗比较好。”
黄伯翔犹豫了半天，温言相劝道。
“黄师傅说得对，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陈延森打了个哈哈，顺势接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的王子豪，心里满是疑惑，不过也没多问。
三人来到训练场，黄伯翔给他找了一辆学员车，然后自觉地上了副驾驶。
陈延森微微一笑，娴熟地点火挂挡，沿着S弯匀速前行，全程没压过线。
侧方停车和倒车入库的操作，也是极为丝滑。
“陈老板，你这可不像是摸了几回的样子啊！技术比一些十几年的老司机还稳。”
黄伯翔由衷地夸赞道。
“黄师傅，后面我就不来了，我这个同事，您多费费心。”
陈延森下了车，直截了当道。
“行，名额的事我来安排，保证你下周就能考科二。”
黄伯翔点点头，大包大揽道。
接下来，陈延森至少还要租他九天车，因此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干点投桃报李的事，倒也合情合理。
“卧槽！陈延森，你真不陪我来了？”
王子豪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嚎了一嗓子。
“有黄教练在，你就放心大胆的练。”
陈延森脸上挂着一抹坏笑，轻飘飘地安慰道。
说完，他又转身向着黄伯翔交代道：“后天上午七点，老地方碰头，咱们去安风！”
第17章 见识成年男人的世界
八月六，又一个普通的盛夏清晨。
一辆银色蓝鸟在乡道上疾驰而过，东边的暖阳缓缓攀升，眨眼间就跃上了白杨枝头，洒落的斑驳光影穿过玻璃窗，尽数落在陈延森的侧脸上。
“你妹...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陈延森伸手拍了拍前排座椅，对着王子豪道。
“我妈要带她去沪城看望老舅，顺便逛逛世博会，要不是我有个学驾照的正当理由，估计也得跟着去。”
王子豪扭过头，心有余悸地后怕道。
什么繁华沪海，什么世博会，哪有跟着森哥赚钱来得爽！
“可惜，少了一个免费劳力。”
陈延森语气平淡，在意的仿佛只是，往后几天没人帮着收钱装货而已。
“畜生！”
王子豪翻着白眼，气愤地啐了一口。
就凭王子嫣的可爱模样，不知有多少小男生眼巴巴地为她献殷勤，也就狗日的陈延森，才会想着把他妹妹当苦力用。
“今天由你负责卖货，话术我已经发到你QQ上了，现在还剩五十分钟车程，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陈延森笑了笑，神情认真严肃。
“森哥，我...我不行的，要不还是你来吧？”
王子豪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快，麻溜的嘴皮子瞬间卡壳，磕磕巴巴地祈求道。
“你要是真不想干，我也不勉强，回头从你的提成里扣2000。”
陈延森瞧他那副怂样，咧嘴一笑道。
“子豪啊，不是叔说你，男人可不能说不行，放手去干！”
黄伯翔带着王子豪练了一天车，关系熟络之后，连称呼都改了。
“森哥，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对吧？”
王子豪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陈延森眉头一皱，目光锐利，没好气地冲他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妈的，拼了拼了！反正在安风，压根没人认识我。”
王子豪咬咬牙，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样子。
“耗子，如果你想赚大钱，就不能被道德、规则和面子所束缚，那些玩意在你一穷二白的时候，甚至不如一张厕纸。”
说完，陈延森不再理会王子豪，悠闲地掏出诺亚基N78，又投入到他的副业当中。
“唱歌打球都不喜欢！？你们男生不就喜欢玩这些吗？”
QQ一登录，跳出来的第一个对话框又是萌洁。
呵呵，还说你对我不感兴趣？
陈延森的嘴角微微上扬，上一世，他测评过很多女主播和Coser，可像萌洁这般独特的类型，还没深入品尝过。
“小孩子才玩那些东西，来不来安风？带你见识成年男人的世界？”
陈延森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给她回复道。
在重桥镇卖货的经历告诉他，就他和王子豪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所以，诱骗一个新的免费劳力，成了陈总当前的头等大事。
“你在安风？？？”
萌洁的头像猛然亮起。
“不在。”
陈延森简单回道。
“那你说个屁啊！”
萌洁脸上的惊喜戛然而止，气呼呼地回他道。
“不过，一个小时后我会去安风。”
陈延森一脸坏笑，故意逗她。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容易挨揍懂不懂？”
萌洁点击发送后，又补了一张挥拳的表情包。
“安风大集碰头，晚一点我把具体的位置发给你。”
陈延森主动发起邀约，免费的劳力可不好找，自然不能错过。
“喂、喂、喂！我好像还没答应你呢？”
萌洁躺在床上，不服气地‘啊’了一声，裹在大腿上的毛毯，被她一脚蹬飞。
她确实想见见陈延森，可一想到自己几次约他，都被拒绝。
而陈延森一喊，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赴约，那也太没面子了。
“别忘记了，我喜欢白色丝袜。”
陈延森好心提醒道。
“陈变态，喜欢你就自己穿。”
萌洁咧着小嘴，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敲击，毫不客气地回道。
门外，萌父一脸疑惑，抬手紧了紧领带，看向自家老婆问道：“小洁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肚子疼，一会我给她煮碗红糖水。咦，不对啊！她不是上周才来过例假吗？”
萌母下意识回道，紧接着掰着手指一算，又觉得不对劲。
“小洁，你不舒服吗？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
萌父站在门口，敲门关心道。
“啊！？爸，我没生病。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安风值班？”
萌洁闻言，一把拉开房门，探出脑袋问道。
“嗯，怎么了？”
萌父见女儿没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发问道。
“我陪您一起呗？”
萌洁赶忙拉起父亲的胳膊，亲昵地晃了晃，随即，她又担心父亲起疑，眼珠子一转，继续补充道：“听说安风塘的荷花开了，我想去看看。”
“哎哟，你晃得我头都晕啦，行啦行啦，那你赶快起床。”
萌父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连忙答应下来。
另一边。
经过综合考虑，陈延森让黄伯翔把车停在大集入口处的空地上，随后三人开始卸货，组装折叠桌椅，码放产品，扯开海报横幅和易拉宝。
有了之前的经验加持，三人快速搞定。
“耗子，Show Time，加油！”
陈延森后撤一步，示意王子豪可以开始了。
黄伯翔站着一旁傻乐，帮忙照看货物的同时，坐等王子豪出洋相，要是再来一把瓜子，那就更美了。
“大...家好！我...我们是...羊城电子厂的MP3和MP4……”
王子豪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说话声音就像海浪，一会高，一会低，顿时吸引住几十双探究的目光。
王子豪起初有些结巴，但话术还能坚持说着，然而这些大婶、大爷和年轻人跟他一对视，立刻让他慌了神。
“哈哈哈——”
“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原来MP3跟人一样啊！”
“走走走！一起去看热闹！”
“真的假的？一个MP3才49，还送耳机！”
“前天我表哥在重桥镇买了一台MP4，只要199，难道就是他们卖的？”
霎时间，一群人围了过来。
“别怂，继续说你的词！”
陈延森直接无视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低声警告道。
“我们...我们是羊城美魔电子厂的工作人员，今天来安风镇，主要是给乡亲们送福利！”
“原价两百九、三百九、四百九的MP3音乐播放器，今天统统一口价，49元清仓大甩卖！”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啊！”
王子豪的脸色涨红，眼见求救无果，只能硬着头皮吆喝起来。
当他逐渐适应被人注视的感觉后，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平缓，脸颊上的红晕也在悄然褪去，脑海里的话术近乎脱口而出。
说到最后，他竟愈发兴奋，直接站到凳子上，手舞足蹈地背着卖货文案。
就在这时，萌洁赶到了，恰好看到这一幕。
“陈延森，王子豪，你们这是！？”
萌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子豪，嘴里啧啧称奇。
“陈延森，成年男人的世界里就只有大集和卖货吗？”
萌洁笑着打趣道。
“卖货只是形式，赚钱才是目的。”
陈延森不以为意，随口敷衍一句，然后催促道：“别傻站着，过来一起帮忙！”
卖货怎么了？
卖水的都能当首富！
第18章 叫爸爸也不行
“东西请拿好，这是找您的零钱！”
“大婶，数据线和蓝牙耳机是免费送的，都放在收纳袋里啦。”
“陈延森，MP4又没货了，赶紧再搬一箱来！”
性格直爽的萌洁，进入状态很快，眼瞅着一箱货见了底，连忙大声地对着陈延森喊道。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女汉子形象，普通男生往往只会拿她当哥们。
“大姐头牛逼！”
王子豪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让一让！最后一箱货，手快有手慢无咯！”
陈延森抱着一箱MP4，轻轻倒在桌面上，同时不忘吆喝一声。
安风大集的人流量惊人，几乎是重桥的两倍。
哪怕他们在出发时，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可即便如此，依旧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便把400个MP3和200个MP4卖得干干净净。
“要不，我和黄教练再跑一趟？”
王子豪抖了抖空箱子，主动提议道。
“下班下班！一来一回两个小时，现在都快十二点了，等你回来，大集早没人了。”
陈延森看了看时间，摇头拒绝。
在他的余光里，萌洁身上的短袖早已被汗水浸湿一片，内里浅绿的吊带若隐若现。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
“车上有空调，你去休息，我跟耗子收尾。”
陈延森指向一旁的蓝鸟汽车，温言劝道。
“不用！咱们一起干。”
萌洁摆了摆手，没有半分娇气。
“可你马上就要走光了，后座上有一件我的衬衫，你先披着。”
陈延森俯下身子，低声提醒道。
他比萌洁高出一个头，顺着他的目光，能清晰地看见一道微微隆起的沟壑。
“混蛋，为什么不早说？”
萌洁下意识地低下头，这才发现，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打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衫。
“因为我还没看够。”
陈延森嘿嘿一笑，回答地极为坦诚。
实际上，旁人顶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致轮廓，也就是他挨得近，还带着几分刻意，才能瞥见那抹白皙。
“你...！”
萌洁指着陈延森的鼻子，胸膛剧烈起伏，气得说不出话，对方的无赖程度，明显要超出她的忍受极限。
“嘭”地一声！
萌洁乖乖钻进了蓝鸟后排。
“黄师傅，推荐一家好吃的大排档，中午我请客。”
陈延森抬起手，冲黄伯翔挥了挥，语气豪爽。
“街心有一家四海小厨，都开了二十来年啦，店面看着不大，可味道却不比大饭店差。”
黄伯翔挠了挠头顶，眼睛一转，忽地开口道。
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陈延森租他的车子，虽说是租一天，然而只用干半天活，除了报销油费，中午还管一顿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陈延森只租了十天。
“行，那就四海小厨。”
陈延森招呼王子豪干活，两人迅速收起桌子和物料，黄伯翔自然也不会坐着干等，把他俩整理好的东西一一码入后备箱。
十分钟后。
几人走进了四海小厨，屋内的空间确实不大，勉强摆了六张桌子，这种通常都是夫妻店，一个炒菜，另一个收银。
“几位快请坐，看看想吃点啥！咱家炒菜盖饭都有！”
还没等陈延森四人找位置坐下，一个身形圆润的老板娘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凉拌牛肉，三鲜汤，盐水鹅……”
陈延森瞅着墙上的简陋菜单，胡乱地点了几道菜，以凉菜和汤水为主。
毕竟天气燥，锅子一类的热菜，看着就没胃口。
“难怪喊你们俩个出来玩，没一个答应的，原来在忙着赚钱！”
萌洁端起水杯，吨吨一大口，长舒一口气道。
“那当然了，一天少说能赚……”
王子豪说到一半，想到黄伯翔在场，于是连忙打住。
“哎，赚不了几个钱。”
陈延森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往下说，话音刚落，他又盯着萌洁看了看，随后认真道：“你穿衬衫的样子很酷啊。”
松垮宽大的白衬衫，挂在萌洁的身上，衣摆被她塞进了牛仔裤里，又飒又撩。
“切——”
“全是你的汗臭味！”
萌洁紧了紧领口，口是心非道。
刚刚在车上，她趁没人注意，偷偷闻过陈延森的衣服，本以为会有难闻的气味，没想到不仅不臭，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皂香。
陈延森笑笑，懒得与她争辩，顺手端起桌上的杯子，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
……
“萌行长，我看见你家闺女了。”
安风镇农牧银行，萌振国听到同事的话，淡淡一笑道：“今天非要来陪我值班，你看看，还是女儿贴心吧？”
“咦，已经十二点半了，怎么看荷花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个电话。”
萌振国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萌...萌行长，她好像在大集入口卖东西，身边还有两个大男生，噢，对了，还有一个中年人。”
同事的表情略显犹豫，但在思忖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你没看错吧？”
萌振国倏地站起身，立即追问道。
“您闺女我是看着长大的，绝对错不了。”
同事语气肯定，击碎了萌振国最后一丝希望。
两个大男生？
有多大？
萌振国瞬间有种被偷家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女儿不是说，要跟同学一起去看荷花吗？
难道女儿早恋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推门跑了出去，沿着街市寻找起来。
刚走到街心，便看见女儿穿着一件男士衬衫，和两个男孩子说说笑笑地迎面而来。
一个面色黝黑，看着粗壮，卖相不入眼。
另一个高大俊挺，穿着一件白衬衫，嘴上挂着一抹混不吝的笑，瞅着就不像好东西。
“爸！”
萌洁抬眼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表情凝滞，愣在原地。
“叫爸爸也不行。”
陈延森垂着头，本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话，随即打趣道。
“小洁，这两位是你...同学？”
萌振国黑着脸，心里想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小子浑得很，斟酌了几秒，他才开口询问道。
“爸，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个班的。”
“这是王子豪，他...叫陈延森。”
萌洁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萌叔叔好！”王子豪热情地打着招呼，并未发觉气氛的异常。
“萌叔叔吃了没？”
陈延森也笑着问道。
他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敌意。
他心里清楚，像萌振国这类的县镇婆罗门，毕生所追求的，就是全力托举下一代，让家族在当地更进一步。
萌洁是独生子女，萌家的资源与人脉自然都要由她继承，谈恋爱倒也无妨，但得先过了他萌振国这一关。
“陈同学，方便聊一聊吗？”
萌振国语气温和，直勾勾地望着陈延森，看似在商量，神色却极为凝重。
第19章 第一桶金18万！（跪求追读）
“陈延森，我爸跟你说了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萌洁一上车，立马就拉着陈延森开始追问。
“他...他问我，咱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延森瞧她着急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随口忽悠道。
“啊！？他怎么可以这么问呢！”
萌洁微微一怔，情绪瞬间崩溃，尤其看见前排正在憋笑的王子豪，更是感觉，这下丢脸丢大了。
“那你怎么回复的？”
发泄了一会儿的萌洁，重新拽着陈延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对方给她一个接受不了的答复。
“你希望我怎么回复？”
经验老道的陈延森，又把问题踢了回去。
“实话实说啊。”
萌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咱俩想一块去了，我当时就实话实说的。”
陈延森点点头，冲着萌洁夸赞道。
“所以，你怎么跟我爸说的？”
萌洁继续问道。
“实话实说的。”
陈延森展开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起话来就跟一台复读机似的。
反应过来的萌洁，气得龇牙咧嘴，气呼呼地骂道，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消。
实际上，萌振国根本不会问这类问题，以他的阅历和城府，只需几句简单的攀谈，便能洞悉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未来的学业与职业规划，进而判断对方能否与萌洁的人生产生正向交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延森的段位比他高了太多。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暗藏玄机的交谈，他所获取的信息，全是陈延森有意透露的，他想知道的信息，一丁点都没套出来。
因此，萌振国对陈延森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陈延森心智远超同龄人，凭借这份过人之处，未来必定能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当他女婿绰绰有余；
恨的是，自家女儿的情商和能力摆在那儿，根本拿捏不住陈延森，倘若这小子花心风流，那萌洁就只有吃亏受苦的份。
最后思前想后，索性不管了，打算先回家跟老婆通个气。
一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
萌洁好奇地跟着陈延森两人，一同走进了西城的老房子里。
“咣当”一声！
王子豪把钱箱丢在地上，随即一屁股坐下，兴致勃勃地开始数钱。
“你们俩整个暑假都在干这个吗？”
萌洁指着屋里堆积如山的货箱，一脸惊讶道。
“那倒不是，今天才第二天，八号我们去振阳关，你去不去？”
陈延森把裤脚卷到小腿上，毫无形象地坐在青石板上。
“哼！又想白漂我的劳力！”
萌洁挨着他坐下来，语气不满道，她又不傻，自然明白对方的小心思。
“放心，我又不给钱，不算漂。”
陈延森一本正经地陈述，那副俊朗的外表，与他脸上狡黠的表情格格不入。
“猜猜我们赚了多少？”
王子豪猛地抬起头，眉开眼笑地冲着陈延森问道。
“400个MP3和200个MP4，动动脚指头也能算出来，算上前天的利润，应该不到四万八。”
陈延森眉角微挑，随意地说道，四万八在他嘴里，仿佛只是四十八一样。
“你说多少！？”
萌洁被吓了一大跳，满脸不可置信。
她爸身为行长，算上绩效，月工资能8000元，放眼2010年的春申，这个收入，绝对能超过99.9%的普通人。
可现在陈延森告诉她，自己仅仅用了两天，就赚了她爸半年的工资！
“销售情况远超我的预期，MP4的存货没剩多少了，我打算再进一批货。”
陈延森没理会满脸惊讶的萌洁，思索片刻后，向王子豪说明情况。
“进多少呢？”
王子豪连忙追问道，显然他对陈延森的决定，并没有异议。
“明天再跟你同步，我需要对剩下乡镇的人口规模、消费力和市场饱和度重新评估，才能确定第二批的进货数量。”
陈延森不假思索道。
贪功冒进和畏首畏尾都是商圈大忌，详尽的市场调研和理性的分析判断，才能让他做出正确的决策。
萌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觉得陈延森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反倒像是一个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大老板。
“好的。”
王子豪‘嗯’了一声，坦白来讲，陈延森说的话，他多半都听不懂，可他心里清楚，管他呢，跟着干就成。
“走吧，我送你回家。”
陈延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萌洁的脑袋道，说完带头往外走。
“其实和你们一起卖货，还蛮有意思的。”
萌洁低着头，轻声细语道。
“八号早晨七点，老房子见。”
陈延森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先是看了看，接着伸出一根食指，把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往上推了推。
“下次把眼镜摘掉，我想看看不一样的你。”
陈延森的话温吞吞的，像是一股暖流，冲刷着萌洁的心脏。
“算了，我自己走回家，不用你送了。”
萌洁的心被他撩得直打鼓，匆匆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姿势很Man，让陈延森看得直发笑！
听见背后的笑声，萌洁越跑越快，嘴里不停地骂着‘死变态’。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卖货小组正式成立。
每逢农历双日，三人便会沿着春申周边，由近及远地赶集出货。
王子豪的嘴皮子越来越溜，萌洁数钱的速度同样愈发娴熟。
直到八月下旬悄然临近，他们才将第二批货全部卖完。
“8月8，宝义镇，MP3卖出147个，MP4卖出85个，销售额24118，利润11024...”
“8月10，振阳关，MP3卖出235个，MP4卖出98个，销售额31017，利润14479...”
“8月12，峰庄镇...”
“8月14，山觉镇...”
“……”
“我们一共卖了2987个MP3和1390个MP4，扣掉包车费用、油费和吃饭等，利润还剩十九万出头。”
西城老房的院子里，王子豪捧着一本卷了边的笔记本，将最近的销售情况一一汇报。
23个残次品并未计入，而是打包退给了厂家。
在陈延森身边耳濡目染久了，此时的王子豪张口闭口都是‘销售额’、‘毛利’，与此前判若两人，成长速度惊人。
“之前说过，你的那三千块，算你五个点，我给你凑了个整，刚好一万。”
陈延森从袋子里甩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径直落到王子豪怀里。
“嘿嘿，谢谢森哥。”
王子豪拿着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又用脸蹭了蹭，嘴里嘟囔着：“真他妈香啊。”
“人道薪火+1！”
一串半透明文字，悬浮在陈延森的眼前，沉寂多日的系统，终于派上了用武之地。
“系统！给我加点！”
陈延森在心中大喝。
一缕细若发丝的白色气体凭空产生，随后‘嗖’地钻入他的眉心，陈延森顿时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血管，冲进了心脏里。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
陈延森还没反应过来，这股凉意就已消散，面板上的体质数值也从‘1.16’变成了‘1.17’。
然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除了刚刚蹲麻的右脚，现在貌似不麻了。
“狗系统！滚出来说话！”
陈延森彻底怒了。
骂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这破系统压根就是一个死物，最后无奈叹道：“还得努力搞钱啊！”
“♫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音乐声突然响起，裤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陈延森方才回过神，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限你十分钟之内，给老子滚回家！”
电话对面的陈国宾，手里攥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冲着话筒勃然大怒道。
第20章 赚钱就像呼吸一样轻松
盐业公司家属区，墙皮斑驳，尽显岁月沧桑。
“破有破的好处，至少不用交物业费。”
陈延森抬头看了一眼，随口吐槽两句，对于老陈的突然暴怒，他心里面门清，八成是对方发现自己多年的积蓄，被儿子‘卷’走了一半。
“一把年纪了，遇事就慌，老陈还得炼啊。”
陈延森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往家走。
行至四楼，瞧见自家的门大敞着。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根碗口粗细的棍子，正被陈国宾紧紧攥在手里。
陈延森后撤一步，扭头就走。
“滚进来！”
然而陈国宾一眼就发现了他，见他转身想跑，立马拎着棍子冲了出去。
老父眼中含泪，满是委屈和失望。
这些日子，陈延森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原以为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竟给他埋下一个更大的雷。
“老陈，先把棍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陈延森不仅没进门，反而继续往后退，半只脚踩在楼梯口，随时准备开溜。
“相册里的银行卡，是你拿的？”
陈国宾咬着牙，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陈延森，眼中喷火道。
“没错。”
陈延森硬着头皮回答。
“现在还剩多少？”
老陈嘴唇发颤，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生怕陈延森回他一句‘全花完了’。
“一分钱都没动。”
陈延森摊开双手，神情极为认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哼哼，耗子掉到粮仓里，最后一口没吃？”
陈国宾一怔，随即冷哼一声，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小区门口有ATM机，自己查！”
陈延森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小心翼翼地还给陈国宾。
“别想耍花样，咱们俩一起去。”
陈国宾的脸色稍霁，长舒一口气，终于将手中的棍子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
木棍重重掉落，滚到了一口粗布麻袋边，一旁还堆着一捆尼龙绳。
“老陈，你开书店前，该不会是个悍匪吧？”
陈延森咽了咽口水，望着陈国宾给他精心准备的‘爱子三件套’，强装镇定，笑着打趣道。
“卡里少了一毛钱，我都要把你吊起来打！”
陈国宾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
“我妈要是...”
陈延森故技重施，张口就来。
“你妈要是活着，知道你这么不成器，打得比我还狠。”
陈国宾没好气地打断他。
卡上一共有十三万五千八百块，他足足攒了十八年，哪怕梁慧珍此刻复活，也拦不住他想打死陈延森的决心。
“走吧！不过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后遇事稳重点，少让我操心...哎哎哎，这绳子就别拿了吧？我又不会跑！难道你还真想捆着我去银行？”
陈延森一边说，一边脚底抹油，撒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
陈国宾连门都没关，赶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路过ATM机时，陈延森主动停下脚步，靠着门口的玻璃墙，一脸有恃无恐的等着老陈。
“算你小子识相，老实待着。”
陈国宾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完摸出银行卡，直接插入槽口。
“您卡上的余额是十三万五千八百元...”
直到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长长的数字，陈国宾才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料到这一种。
“我这还有一张，顺便也查查吧。”
陈延森掏了掏口袋，又把他自己的银行卡给递了过去。
“谁的卡？你的？”
陈国宾满心疑惑，连连反问道。
“嗯。”
陈延森双手环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虽然卡里只有十八万，与他重生前的八位数余额没法比，但这笔钱却对他意义非凡。
第一，验证了系统的真实性；第二、为他将来的商业帝国奠定了根基。
“十八万！？你哪里来的钱？”
陈国宾再次震惊，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眼巴巴地望着陈延森，期待对方的合理解释。
“你是在质疑我的才华？”
“赚钱对我来说，就跟呼吸一样轻松。”
“所以，拿着你卡上的三瓜两枣，赶紧买几套筒子楼，坐等拆迁款到账就行。”
陈延森拍了拍正在发呆的老陈，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一个暑假，你赚了十八万？”
陈国宾不敢相信。
“精确一点，大概用了十天！”
陈延森的语气平淡，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随后，他将倒卖MP3和MP4的事情和盘托出，方才彻底解开陈国宾的困惑。
“以后再有这种事，记得和我商量。”
老陈眼里的神色复杂极了，有欣慰，有喜悦，也有惆怅。
以儿子的赚钱能力，怕是瞧不上他那点积蓄。
“提前告诉你，你能同意？”
陈延森表面上爽快答应，心里则在暗暗吐槽。
两人各怀心事，向家走去，相熟的邻居见到这一幕，不禁连连称奇。
方才父子俩还追着打着出了小区，现在却和和睦睦地一同回家，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客厅。
陈国宾捡起地上的棍子、尼龙绳和麻袋，转身塞进床底，接着又取出两封EMS邮件，轻轻摆在茶几上。
“章老师亲自送来的，一份是你的，另一份是子豪的。”
陈国宾坐在沙发上，端起凉茶猛饮一口，心头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下去。
“虚城学院，2010年录取通知书，陈延森同学，你被录取到我校新闻学专业……”
陈延森直接撕开，内容与上辈子一模一样。
实际上，他和王子豪的录取通知书早就寄到了学校，只是两人忙着驾考和赚钱，一拖就拖了十几天。
“如果你想复读一年，我不反对。”
陈国宾匆匆瞥一眼，思虑良久，认真开口道。
“算了，一本和二本对我没区别，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钱，何必多走一年弯路。”
陈延森笑了笑，全然不在意。
“你想清楚就行，别后悔就成，另外，姥爷姥姥听说你考上了大学，让你过去一趟。”
陈国宾脸色一顿，哑然失笑，旋即摆手叹气，显然知道强求不得。
“我不去！”
陈延森立刻拒绝，上一世的经历，他并不想体验第二遍。
这世上既有疼爱外孙的姥爷姥姥，也有厌恶外孙的姥爷姥姥。
“你...好吧，我知道了。”
陈国宾本想再劝劝，但见到儿子坚定的眼神，瞬间就放弃了。
“我给子豪送去，晚饭就不陪你吃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陈延森率先开口，起身拿着王子豪的录取通知书，对着老陈说道。
“早点回来，别太晚。”
陈国宾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
“晓得了。”
陈延森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向外走着，同时掏出手机，给萌洁发去一条信息。
“做人可得讲诚信，你录取通知书估计早就收到了，我要看的白色丝袜照呢？”
另一边。
独身一人的萌洁，站在山福百货的内衣区，正在偷偷摸摸地挑选着。
“这个蕾丝太多，一看就不正经。”
“这款太透明，穿了跟没穿一样。”
“这个也不行，怎么还有桃心花纹呢？”
萌洁一边挑，一边念念有词道。
原本与耳尖齐平的短发，比之前长了寸余，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变成了更适合她脸型的无框眼镜，粉嘟嘟的嘴唇莹润晶亮，明显涂了一层唇釉。
“滴滴滴——”
听到手机提示音，萌洁连忙拿起一看，屏幕上的文字，让她的心口不由地一收，脸颊更加绯红。
第21章 学长不骗人，可我又不是学长
暮风微凉，徐徐吹拂。
陈延森坐在通淝门旁的城墙上，双腿悬空，目光飘向不远处的春申广场。
摇着蒲扇的老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下棋闲聊，几个光脚孩子在草皮上肆意奔跑，售卖刨冰的摊贩前，挤满了年轻人。
“我去买两碗？”
王子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刨冰摊。
这东西是将冰块碾成细沙，再加上果汁、葡萄干、山楂碎和红豆沙，夏天吃一口，可以凉到天灵盖。
想到这里，王子豪咽了咽口水，主动提议道。
“给萌洁也带一份，她一会儿过来。”
陈延森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
开学在即，即将离开这座从小长大的小镇，王子豪满心惆怅，非得拉着他一起看夕阳。
陈延森心想，老子跟你看个屁的夕阳，索性喊上萌洁，顺带着让她兑现赌约。
王子豪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向下跑去。
陈延森摸出手机，点开移动QQ，瞬间弹出一大串的群通知消息，列表里全是等待同意的申请。
而他置顶的几个群，成员大多超过了两百人。
群聊名称比较统一，基本都是‘2010级虚城学院-***学院新生交流群’的命名格式，譬如信息工程学院、商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音乐学院等，类似的群足足有十二个。
再看群文件，则是陈延森精心制作的一份PPT大餐——虚城学院新生指南。
内容包罗万象，大到入学流程、校园设施、学习资源，小到宿舍环境、餐饮口味、图书馆借阅规则等，统统一应俱全，甚至连军训所需的防晒品、蚊帐、鞋垫、水杯和雨伞都做了特别提醒。
群里的新生都认为，他是大二或大三的学长，完全没想到陈延森跟他们一样，也是大一新生。
“老子的信息整合能力，依旧是那么拉风。”
陈延森嘿嘿一笑。
他费尽心思地收集信息、制图制表，又在PPT上打上密密麻麻的QQ群水印，自然不是为了学好人、做好事，而是要在这些人身上，捞他人生的第二桶金。
“滴滴滴——”
“@群主，学长，我要办一张月租39元的电信卡，资料发你邮箱了。”
“@群主，学长，月租59元的电话卡，真的送空间黄钻和QQ超级会员吗？”
“@楼上的兄弟，什么真的假的！学长又不会会骗我们！”
“哎哟，不好意思，手滑把自拍发群里了。”
“……”
他随意地点开一个群聊，匆匆瞥上一眼，然后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学长确实不会骗你们，可我又不是学长。”
陈延森脸上挤出一抹坏笑，自言自语道。
聊天群里提到的套餐价格和内容，全是他在去年的校园卡版本基础上，进行的‘升级’创作罢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瞎勾八编的！
至于如何跟这群新生交代，他则一点都不慌。
届时他手里握着上千名新生的办卡资料，还怕跟当地的运营商谈不下来代理权吗？
“陈延森，怎么就你一个？耗子呢？”
逐渐靠近的萌洁，见陈延森一个人在发呆，于是拍了拍他的大腿问道。
“在那边买刨冰。”
陈延森跳出思绪，指着广场上的黑胖子答道。
“拉我一把。”
萌洁抬脚踩在旗杆窝处，接着伸出右手，示意陈延森把她拽起来，显然是打算爬到跟他并排的位置坐下。
“搁下面好好待着，上面风大不安全。”
陈延森拍开她的小手，丝毫没给面子，直接拒绝道。
“嘁——我自己能上来！”
萌洁努力尝试了几次，但由于身高不足，每次都差上一点点，最后只能放弃，嘴上却不服气道：“这边的城墙太高，要是前面那截，我肯定没问题。”
“是是是，你最牛逼！”
陈延森随口敷衍，继续拿着手机，把待同意的申请一一点掉。
毕竟，搞钱才是陈总的主业！
“如果我去复读，你觉得怎么样？”
萌洁见他不搭理自己，先是独自生了一会闷气，可陈老板始终无动于衷，随后她又试探性地问道。
“正确的选择呗！”
陈延森听她这么一说，放下手机，神情认真地回复道：“别和你爸硬犟，让萌叔叔找找关系，送你去一中跟读，苦熬一年，考个一本不是问题。”
以萌洁的家庭条件，当初就不可能读二中，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丫头脾气倔，不想让她爸花钱托关系。
“要是复读的话，我们就...很难见面了。”
萌洁的话说到一半，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继而话锋一转，又换了一种说法。
“没关系啊，反正有手机，随时保持联系。”
陈延森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说着，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潜台词。
“你是不是故意装傻？”
萌洁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紧绷，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气冲冲地质问道。
“你先装傻的，某人明明输了赌约，却非要赖账。”
陈延森直勾勾地看着萌洁。
自从几天前，他开始催账以来，对方就一直避而不见，他当然不乐意了。
连他陈老板的账都敢赖，实在过分！
“死变态！要看就看快一点啦！”
萌洁被他盯得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好似下定决心般，猛地卷起裤脚，露出了一截雪白的丝袜。
萌洁的个头不高，顶多也就一米五六，身形小小的。
但她的身材比例却堪称绝佳，小腿白皙纤瘦，像是一块象牙雕琢而成，泛着柔和迷人的光泽。
牛仔裤里套丝袜，玩的真花！
“能试试手感吗？”
陈延森眼前一亮，话音刚落，还没等萌洁作出回答，他的手就已经摸了上去。
“不...不行的！”
萌洁摇着头，紧急撤回了一条小腿，但刹那间温热的触感，还是让她面红耳赤，脑袋晕眩起来。
“大姐头，吃不吃刨冰？”
就在她天旋地转的时候，王子豪拎着三碗刨冰，嘻嘻哈哈地跑了回来。
“噢噢，谢谢。”
萌洁慌慌张张地接过刨冰，拿起勺子，连忙大口大口吃着。
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陈延森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秒钟，自己就会原地爆炸。
“客气啥，对了，你打算几号去报道？”
王子豪‘哧溜’一声，对着刨冰猛吸一大口，被冻得直吐舌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才扭过头问道。
“我还没想，到底是去读大学还是复读？”
萌洁鼓起勇气，看了看陈延森，随即回道。
“没必要复读，按照萌叔叔的安排，你将来肯定要进银行，在咱们这，甭管重点、一本还是二本，全部都是本科，并没有实质性区别，所以也不会对你未来的升迁造成影响。”
“与其浪费一年光阴，不如早一步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
陈延森指着脚下的土地，一板一眼道，与他刚才的说辞截然不同。
“狗日的陈延森！摸腿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萌洁的眼中喷火，在心里暗暗大骂道。
第22章 搅局？破局！
看完落日，三人一同走进了一家牛肉汤馆。
王子豪吵着要请客，陈延森和萌洁自然不会跟他争，这小子自从赚了钱后，请客欲望高涨，恨不得包下陈延森的一日三餐。
饭后，王子豪独自一人往西城走去，陈延森要送萌洁回家，两人踱着碎步，晃晃悠悠地朝着她家的方向溜达。
“给你准备的，差一点我都以为用不上了。”
陈延森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笑着打趣道。
“给我的？”
萌洁微微一怔，接着立马反应了过来，这笔钱显然是她帮陈延森卖货所获得的报酬。
“你以为我真的会白漂你呀？”
陈延森背着手，像个老大爷似的走在前面，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红包早就备好了，无奈萌洁一直不敢出门，在他兜里揣了四五天，八成还带着汗臭呢。
“人道薪火+0.2！”
一串半透明的文字从眼前飘过，陈延森嘬了嘬牙花子，不由地暗啐一口：“真是少得可怜。”
“你打算几号去学校报道？”
萌洁突然开口问道。
“31号吧，我得提前一天过去，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陈延森不假思索道，明显心里早就有了计划。
“谁要跟你一起了？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复读呢。”
萌洁有些口是心非，之所以反驳陈延森，主要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笃定，激起了她的反抗精神。
“是么？”
陈延森笑笑，没有多说，继续往前走。
直到萌洁望见自家的房子，她才头一回意识到，原来相同的一段路，与不同的人走，竟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十几米外的一间房子里，萌振国拉着老婆站在客厅，指着陈延森介绍道：“就是这小子！”
“高高大大，长得蛮帅的，怪不得咱家小洁为了他，不愿意复读呢。”
萌母眯着眼睛，先是仔细看了看，然后笑吟吟地夸赞道，颇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
“这小子坏得很，以后肯定花心，将来小洁是要吃大亏的。”
萌振国拍着大腿，眼睛里满是担忧之色。
他第一眼看到陈延森就觉得不满意，经过简短交谈后，心里更加认定，这小子情商高、城府深，未来成就必定不俗。
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婿，还得是踏实肯干、专情专一的类型才行。
“你又不是算命先生，长得帅就不靠谱？难不成你想让小洁找个丑八怪吗？”
萌母对他的看法嗤之以鼻，反正她是越看越满意。
“你们娘俩，看人的眼光都一样差。”
萌振国跺了跺脚，气呼呼地总结道。
……
……
春申和虚城之间差不多一百八十里，走高速需要两个小时，走国道则需要三个半小时。
上一世，陈延森坐大巴车，一路上足足颠簸了四个多小时，才抵达虚城学院西校区。
之后转校车，又得半个小时，等他到达报名点时，早已精疲力尽。
相同的苦，陈延森可不想再吃第二遍。
他直接托黄伯翔帮他介绍了一家靠谱的租车公司，算上保险，一辆奔驰E300的日租金，仅仅才八百块。
正巧对方在虚城设有办事处，这样一来，他连还车的麻烦都省了。
8月31号，早上八点。
陈延森和老陈告别后，开着一辆全黑的奔驰E300，在西城接上王子豪，随后一路疾驰，上了合徐高速后，先前密集的车流才有所减缓。
“森哥，目前统计在册的办卡信息一共是1154条，另外，按你的方法，我拉了一个群，群里全是大二、大三的兼职人员，他们一听咱们开出每张卡50元的提成，全都乐疯了。”
副驾上的王子豪，洋洋得意道。
“在三家运营商的校园总代有所察觉之前，我们必须成功拿下代理权，否则，就只能注销QQ号，把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从此绝口不提。”
陈延森点点头，神情严肃道。
“哈哈，看来咱俩，除了成功，别无选择。”
经过一番历练的王子豪不但不紧张，反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与此同时。
虚城电信营业厅。
放下手机的赵茂林一脸懵逼，五分钟前，联通负责校园卡业务的张经理和移动负责校园卡的周经理，先后打来一通电话，冲着他阴阳怪气，指责他做事不地道，背地里尽耍小动作。
一张校园电话卡的次级代理提成，定价一直都是30元，从而才能保证二级代理、校园总代和区域代理的利益，下面的大学生才肯卖力帮他们干活。
但现在却有人开出50元的价格，显然是想打破三家以往的默契，进而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但...不是我干的啊！”
赵茂林一头的雾水，不禁低声开骂道。
思索片刻后，他给虚城学院的区域经理打去电话，让其探探口风，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校园总代，竟然想钱想疯了，明着破坏规矩。
另一边。
陈延森开车驶下了高速，沿着胜利路直奔市中心的电信营业厅。
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接触校园里的次级代理，马上就会有人发现不对劲。
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对他至关重要！
二十分钟后。
“咔哒”一声！
车门缓缓打开，陈延森抬脚下车，王子豪紧随其后，两人照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朝着营业厅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你好，我是虚城学院的校园卡总代理，之前和赵经理约好了今天过来开会，麻烦小姐姐喊一下赵经理，谢谢啦！”
陈延森一进门，飞快锁定目标，三两步走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制服女生面前，笑着开口道。
“校园代理？以前不是区域经理在负责吗？”
制服女生抬起头，将陈延森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高大帅气，衣冠楚楚，一脸温煦灿烂的笑容，不免就多了几分信任与好感。
“是啊，今年有些变化。”
陈延森淡淡一笑，不见丝毫慌张，随口胡扯起来。
“哦，那你稍等。”
制服女生点点头，并未起疑，转身向着办公室的方位走去。
“笃笃笃——”
“赵经理，门外有个虚城学院的校园代理，他说和您提前约过，需要叫他进来吗？”
制服女生看见房门没关，于是站在门口问道。
“我没约什么校园代理啊。”
赵茂林正烦着呢，哪里有闲工夫去搭理什么代理。
在他看来，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找他谈业务，那还要手下的区域经理做什么？
制服女生闻言，瞬间愣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陈延森居然是个大骗子。
还好赵经理没冲她发脾气！
想到这里，她扭头就想回去找陈延森算账！
“等等！你把他叫进来！”
就在制服女生转身之际，赵茂林猛然惊觉，他神色骤变，连忙提高声音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然找上门，十有八九便是搅局之人！
他倒要瞧一瞧，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第23章 你们俩什么身份（求追读）
“虚城学院已经有了校园总代和二级代理，这些人不是学生会骨干，就是社团核心成员，你们俩什么身份，一声招呼不打，上来就要坏了规矩？”
赵茂林的目光冰冷，厉声质问道。
对面那两个年轻人，绕开区域经理来找他谈代理权，这已然坏了头一层规矩；不仅如此，他们还私自抬高给次级代理，也就是三级代理的提点，又一次破坏了规矩。
谁给他们的勇气？
到底是哪个区域经理培养出来的‘人才’？
“赵经理，麻烦看看我手上的这份资料，能否让您破个例？”
面对赵茂林的下马威，陈延森神色自若，不见丝毫慌张，将一沓厚厚的A4纸递了过去。
“不用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代理权我是不会给...”
赵茂林嗤笑一声，连连摆手，只是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纸上的信息。
“刘宇彤，2010级信息工程学院，学号信息***，身份编号***，……”
“田甜，2010级文学与传媒学院，学号信息***，身份编号***，……”
“江河，2010级音乐学院，学号信息***，身份编号***，……”
“……”
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地占据着他的视线，全是即将报道的新生信息。
“总计1154条办卡资料，赵经理，要是您愿意，这些人在大学四年，都将是电信的忠实用户，若是赵经理能在套餐内容、活动物料方面提供支持，我有十足的把握，让这个数字再翻一倍。”
陈延森见他翻着材料，于是笑着说道。
“你们俩是大二的学生，还是大三的？”
赵茂林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继而开口问道。
大四的学生都忙着毕业论文和找工作，自然没心思争抢着做校园代理。
至于大一新生？
他压根没想过，因为完全没可能！
“赵经理的意思是同意了？”
陈延森并不急着自报家门，冷静地反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恐怕你们一出门，就会拿着这份资料，直奔联通或者移动大厅吧？”
赵茂林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问道。
他原本觉得这两人是蠢货，在没拿下代理权之前，就敢贸然去挖校园总代的墙角，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早就做了两手打算。
“这是当然。”
陈延森的笑容极为坦诚。
电信只是他的第一站，又不是他的唯一选择，谈不拢，大不了换一家。
“我可以给你代理权，你要的活动物料也没问题，甚至还可以在人手方面给予支持，但我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办到的？”
赵茂林抖了抖手里的文件，一脸好奇道。
“子豪，你来和赵经理解释。”
陈延森拍了拍王子豪，示意对方上前。
王子豪点头应了一声，接着掏出手机，给赵茂林展示了十几个QQ群聊，每个聊天群均有两三百人，并顺手点开了陈延森制作的新生指南PPT。
他说话的语调不缓不急，逻辑谈不上非常严密，但也有一定的思路在，同龄人身上的怯场和紧张感，他是一丁点都没有。
“单就这份整合资源的能力而言，让他干个主管都绰绰有余。”
赵茂林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心中不禁暗暗感慨道。
当他听到王子豪说，预售出去的一千多张电话卡，所有的套餐内容都是陈延森瞎编的，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胆大心细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像陈延森这样的还是头一次碰见。
每一步，每一环，都能提前计算好。
“所以，我们还有一个合作前提便是，我得认下你的这些套餐？就不担心我会拒绝你，最后闹得收不了场？”
赵茂林看向陈延森，语气轻飘飘道。
“虽然是假的，但并非胡编乱造，而是我根据电信近三年的校园卡套餐内容，结合3G网提速降价的政策，进而设计出来的套餐内容。”
“另外，电信与企鹅早有合作，空间黄钻和QQ超级会员，本身59档位的企业卡套餐就能免费送，校园卡自然也能赠送。”
“流量方面，可以通过补充流量包的形式做进套餐里……”
陈延森侃侃而谈，一副自信从容的神色。
赵茂林仔细翻看他设计的套餐，内容确实如对方所言，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OK，我们一条一条过，19元的套餐内容是：100条短信、300M省内流量，国内主叫0.2元/分钟，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在现有的飞yuong套餐基础上，每月多赠送100M省内流量。”
“39元的档位跳过，因为它和我们即将推出的套餐内容一模一样。”
赵茂林招招手，三人一同站在办公桌前，开始商量起来。
“59元的套餐内容是：300条短信、2G省内流量和500M全国流量，国内主叫0.2元/分钟，超出套餐的流量每10元1G……前面的我都能答应你，但套餐之外的流量价格只能30元1G，我动不了！”
赵茂林向上指了指，表明以他的权限，只能在流量和短信方面做增改。
陈延森表示理解。
没办法，在4G网络和WIFI大范围普及之前，手机流量的价格就是天价，并且还有省内流量和全国流量的区别。
赵茂林见他同意，接着说道：“一张电话卡的售价是100元，激活之后，自动到账100元余额，这是三家之间的默契，小陈，售价这一块，你可千万不能乱来。”
在他看来，陈延森不是一个能守规矩的人，因此特意叮嘱道。
“赵经理，我明白。”
陈延森笑了笑，爽快答应下来。
心里却不以为然，什么狗屁默契，在他重生之前，各家电商平台上都充斥着大量的一分钱电话卡。
规矩嘛，就是用来打破的！
“每卖出一张卡，我可以给你们80元的提成，剩下的一部分，需要分给区域代理，毕竟到时候，不管是搭建活动展台还是电话卡激活，都需要校内营业厅的工作人员配合。”
赵茂林耐心解释道。
“80？！”
王子豪眼前一亮，下意识地低声惊呼。
100元面值的电话卡，竟然有80元提成，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赵茂林将王子豪的反应尽收眼底，表面看似大气爽快的他，内心却在嗤笑。
“海报、横幅和其他物料，我会安排人手准备，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
赵茂林顿了顿，见两人没有异议，继续说道。
“赵经理，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陈延森见状，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故意提高音量，冷着脸问道。
狗日的，居然敢把他当傻子！
“小陈啊，我都说完了，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提要求。”
赵茂林哈哈大笑，拍着胸口保证道，眼角却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赵经理，难道电信没有充返的提成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去联通或者移动碰碰运气了。”
陈延森见他还在装傻，索性直接收起东西，招呼王子豪闪人。
每逢开学季，三家运营商在售卖电话卡的同时，还会推出一些‘充100返100’、‘充200返200’、‘充300送手机’的活动。
而一张电话卡的最大提成来源，便来自充返！
提成比例高达60%以上！
在未来，随着新用户的数量枯竭，三家运营商为了拉拢售卡代理，甚至愿意开出90%的恐怖提成比例！
赵茂林的盘算很简单，无非不过是看着他俩年轻，便想着用80元的报价把他们唬住。
“哎哎哎，小陈，有话好好说嘛。”
赵茂林见两人说走就走，立马就慌了神，赶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口，满脸堆笑地劝说道。
第24章 板砖少女（求追读）
“充返的提成比，我要80%！”
陈延森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字一顿道。
“不可能，整个徽安省都不存在这么高的提成比例，我顶多帮你争取到50%。”
赵茂林摇了摇头，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道。
“70%，这是我的底限。”
陈延森目光微沉，语气坚定，说话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赵茂林面部的细微变化。
“小陈，我的上限就在60%，你也别再试探了，实话跟你说，另外那两家也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比例。”
赵茂林微微沉吟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认真，语气诚恳地解释道。
“赵经理，合作愉快。”
陈延森的眉头骤然舒展开，露着一口大白牙，随即笑嘻嘻地伸出了右手。
90%的提成比例在将来确实存在，但那毕竟在十五年后，而在移动网络蓬勃发展的起始阶段，运营商之间的博弈，显然还未到白热化的程度。
“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了吧？”
赵茂林哈哈一笑，握住他的手问道。
“虚城学院，2010级新生，陈延森。”
“虚城学院，2010级新生，王子豪。”
陈延森和王子豪在互相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各自开口介绍道。
“你们俩...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赵茂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就在十分钟前，这两人一个自称叫陈河宇，另一个说自己叫王正轩，敢情没一个报的是真名啊。
不过他也能理解，要是对方没拿到代理权，等于忽悠了1000多名大一新生，一旦真实身份被人知晓，恐怕连书都没法读，学校必然会追究两人的责任。
轻则背个处分，重则开除学籍！
“赵经理，物料方面明天能来得及吗？”
陈延森淡淡一笑，主动询问道。
所有的校园卡套餐内容，均有些许变化，海报、横幅和宣传单上面的内容，自然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还叫什么赵经理，太生分了，以后叫我赵哥，物料你不用担心，我们有自己的印刷厂，今晚就能赶制出来。”
赵茂林望着两人，眼中满是欣赏。
自己如他们这般年纪时，可没这份胆识和头脑。
正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他从两人的衣着打扮不难看出，陈延森和王子豪的家境优渥，再加上出众的能力，更让他萌生了结交之意。
陈延森和王子豪立刻一口一个“赵哥”地喊起来，一时间，三人热乎的像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般。
最后的细枝末节，也在欢声笑语中达成一致。
“小顾，接下来这几天，你就跟着小陈，帮他协调一下校内营业厅的人手安排。”
赵林茂把刚才的制服女生喊到跟前说道。
虽说陈延森和王子豪看着沉稳可靠，但他俩可都是实打实的大一新生，处理人际关系或许还不够成熟老道，难保不会跟区域代理起冲突，从而影响今年的校园卡业务。
再者，他派一个自己的人过去，也能避免下面人出工不出力。
“好的，赵经理。”
顾文文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陈延森，心里不由地暗暗吐槽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长得好看的男人同样如此。”
简单交流后，互留了联系方式。
随后，赵茂林热情地起身送两人出门。
陈延森掏出车钥匙轻轻一按，停在路边的奔驰E300应声解锁，车灯亮起。
看到这一幕，赵茂林心中暗惊，对陈延森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嘴上连忙称赞道：“陈老弟可真是年轻有为，才大一就开上了奔驰。”
“赵哥，不瞒您说，车子我租的。”
陈延森眯着眼，实话实说道。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谦虚！等这几天忙完，哥哥我做东，带你去银河之星放松放松。”
陈延森越是这么说，赵茂林越是不信。
在他看来，陈延森明显是个富二代，心中的结交之意更甚。
“老流氓！”
顾文文暗啐了一口，作为本地人，她自然听过银河之星的大名，正经人往里瞅一眼都脸红，能是啥好地方？
“嗯，小顾...姐姐，那我们明天见咯。”
心情放松的陈延森点点头，这才有心思打量了一番顾文文，对方的身材肉感十足，一套浅灰制服穿在她身上，居然还有些紧绷。
可惜，小腿上穿的是肉色丝袜。
他比较喜欢白丝。
“大骗子！小流氓！”
顾文文见他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心中暗骂不已，可领导就在身边，她也不敢炸毛，只是笑吟吟地回道：“小...弟弟，开车要专心哦。”
小？
老子大到没谱好不好！
陈延森白了她一眼，向着赵茂林挥挥手，然后升起车窗，朝着虚城学院的东校区驶去。
半路上。
“西校区交给次级代理负责，咱们也就不用两头跑了，能专心拓展东区市场。”
陈延森对着王子豪说道。
“森哥，最近这段日子，我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咱们先是倒卖MP3和MP4，现在又搞了电话卡业务，说实在的，要不是有你带着我，我恐怕还泡在网吧打穿越火线呢。”
王子豪嗯了一声，接着一脸唏嘘地感叹道。
“要是你还想玩游戏，我也不会拦着你。”
陈延森明知他话里的意思，却故意打趣道。
“嘿嘿，游戏哪比得上钞票有吸引力呀。”
王子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随后往真皮座椅上一躺，用力蹭了蹭，感受着松软的弹性，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陈延森笑笑，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王子豪察觉到了异样，他猛地直起身子问道：“森哥，这条路是不是走错啦？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偏了？”
窗外的景色逐渐荒凉，周围的环境跟农村别无二致。
“你知道虚城学院的别称是什么吗？”
陈延森嘴角上扬，面带笑意地反问道。
“不知道。”
王子豪摇了摇头，满脸疑惑，对陈延森的话不明所以。
“朱仙镇大学，东二铺大学，哈哈哈！”
陈延森握着方向盘，放声大笑起来。
彼时的虚城学院东校区，远离市区，坐落于朱仙镇，三面被农田环绕，一面挨着村子，躺在宿舍的床上，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麦浪，出了校门，没走几步就能抵达隔壁村的CBD。
“卧槽！不会吧？”
王子豪哪还有心思享受豪车带来的愉悦，两眼死死地望着窗外，然而，街景越来越荒，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整个人立马就焉了！
“要不，先带你在学校里转一转？”
陈延森提议道。
原本，两人打算先去学校门口的酒店开个房间，再吃顿午饭的。
因为他们俩提前一天来的学校，报名工作还没开始，所以无法住寝室。
“算了，还是先吃饭，既来之则安之。”
王子豪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拒绝了陈延森的提议，他可不想在死党面前，表现得太怂。
车子继续前行。
“轰隆隆——”
夏末的天说变就变，眨眼间黑云密布，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落，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气息。
雨势愈发凶猛，倾盆而下。
细密的雨幕，遮挡住了前方视线，让人眼前一片朦胧。
就在这时，学校大门隐约浮现，终于到了！
当陈延森刚把车子停稳，车窗外猛然传来‘啪啪啪’的敲击声，又急促又愤怒。
“谁啊？有病吧！”
陈延森下意识地摇下车窗，满脸不悦地质问道。
只见瓢泼大雨中，站着一个鹅蛋脸的少女，她披着一件破了口的白色雨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眼睑泛红。
少女一手高举板砖，一手吃力地拖着行李箱，气势汹汹地朝着陈延森怒吼道：“你才有病！开车不看路，把脏水溅了我一身！”
第25章 我向来喜欢大的
“我...”
陈延森被她这么一吼，当即愣住了。
随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只见她上衣和裤子沾满了浑浊的泥水，再联想到刚才经过的那个水坑，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要我给你洗干净，还是直接赔钱？”
陈延森倒也不扯皮，语气干脆地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你说应该怎么办？”
宋允澄的气势顿时一滞，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她没想到，刚刚还态度恶劣的陈延森，转眼间就痛快地认了错，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手里的板砖不自觉地松开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这样，第一，你把脏衣服脱下来给我，我洗完了再还给你；第二，赔你三百块，你选一个吧？”
陈延森直视着她说道。
对方身上的穿着很简单，白T桖、牛仔裤、一双帆布鞋，凭他的经验判断，这一身行头顶多值两百块，多的一百块就当是清洁费了。
本身就是自己的错，犯不着欺负人家，更何况，这女孩的长相还挺不错的。
她眉眼精致，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细长的睫毛上凝着水雾，鼻梁秀挺，嘴唇嫣红，上身被雨水打湿了一半，一道惊人的弧线若隐若现，至少C起步。
“我不要钱。”
宋允澄摇了摇头，拒绝了第二个选择。
见陈延森态度不错，她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身上衣服都是从批发市场淘来的便宜货，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块，她自然不愿收下陈延森的三百块赔偿。
“前面有家酒店，我给你开个房间，你把湿衣服换下来。”
陈延森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酒店说道。
“不...不用。”
宋允澄连连摆手，她可不想和两个陌生人去酒店。
“难不成你还想当场脱给我？”
陈延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补充道：“放心，我们俩都是虚城学院的学生。”
“那好吧。”
宋允澄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顾虑立马消去不少，思考片刻后，也只能点头答应。
三人与酒店相距不过四五十米，陈延森重新发动车子，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前台听到动静，抬头朝外望去，只见两男一女迈步走了进来。
“你家最贵的房型，给我开三间。”
陈延森掏出钱包，一脸豪气地冲着老板说道。
他始终信奉‘钱是用来花的，绝不委屈自己’的人生准则，单从他租豪车这件事，就能瞧出一二。
至于为什么不买车？
还用说嘛！
他全身家当拢共不到二十万，就这点钱买的车，能开得出手吗？
“额...我们家今天只剩一间房了，这两天新生报到，学生家长比较多。”
老板微微一怔，随后耐心解释道。
“前面还有一家酒店。”
宋允澄站在两人身后，垂着脑袋，小声提醒道。
“前面那家啊，你们肯定住不惯的。”
老板先是瞥了眼门口的奔驰E300，继而自信地笑着道。
前面确实还有一家酒店，不过那酒店的装修已经有五六年了，房间又破又小又脏，穷学生或许能将就，但开着奔驰的这三人，保准还得掉头回来。
“剩下的是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陈延森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心里暗啐一口‘真倒霉’，接着问道。
“双人间，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这房间最多只能住两人。”
老板眯着眼睛，说话的语气颇为严肃。
“我...我不住的。”
宋允澄连忙开口解释，但她又不能说自己，只是上去换身衣服，尽管这是事实，一旦说出口，也很难让人不误会。
“身份证，两百块押金，访客也要登记。”
老板见他们决定好以后，便开始为三人办理手续。
三分钟后。
三人沿着楼梯，两男一女，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
宋允澄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由地惴惴不安起来，她突然想到，对方自称是虚城大学的学生，可自己连两人的学生证都没看过。
更何况，哪一个大学生开得起奔驰？
一瞬间，她萌生了转头逃走的念头！
仿佛再往前踏出一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喂！想什么呢？噢，是箱子太重了吗？”
陈延森转过身，见她呆呆地杵在原地，于是一把拽过她的行李箱，‘噔噔噔’地往楼上走去。
“你把箱子还给我！”
宋允澄脸色一慌，咬咬牙，满脸怒容地追了上去。
“箱子也不重啊？好好好，还给你。”
陈延森见她一副大惊失神，马上准备哭的样子，顿时心头一软，温声细语道。
宋允澄夺回箱子，直勾勾地盯着陈延森，胆怯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你仔细看看，我像坏人吗？哪个警匪剧里，有我这样的帅逼？”
陈延森笑得很无语，说完，又把脸凑了过去，打算让对方彻底看清楚。
宋允澄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陈延森身上。
对方身形挺拔，似乎比他们班最高的男生还要高上几分，留着一头清爽干净的短发，眉型如刀锋一般，两颗眼眸又亮又好看，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确实如他所说，长得挺帅，可看着也不像个正经人。
“不...不像坏人。”
宋允澄磕磕巴巴，昧着良心说道。
“呵！”
陈延森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嗤笑一声，扭头不再管她，向着房间走去。
宋允澄犹豫了十几秒，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滴滴滴——’
陈延森用房卡打开了房门，一道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立刻映入眼帘，显然那是洗手间的门。
“卡给你，换好衣服出来，我们在门口等你。”
陈延森把卡塞到对方手里，招呼着王子豪一同往外走去。
不等宋允澄作出反应，两人便合上门走了出去。
宋允澄的脑子有点乱，短短十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这个笑起来混不吝的男生，应该不是坏人。
宋允澄莞尔一笑，接着把行李箱放倒，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湿哒哒的衣物紧贴皮肤，让人浑身不舒服，脱下来的时候也格外费劲，身上的衣服慢慢减少，露出白皙红润的皮肤来。
站在镜子前，宋允澄匆匆看了一眼，便低着头钻进了浴室。
站在门口的陈延森，靠在墙上，‘啪嗒啪嗒’地敲着手机键盘。
“森哥，这女生蛮漂亮的，估计是咱们学姐。”
憋了一肚子话的王子豪，碰了碰陈延森胳膊，笑嘻嘻地道。
“嗯，可能吧。”
陈延森给萌洁回了一条信息，接着放下手机，冲着王子豪说道：“咱们学校的地理位置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胜在学姐学妹的质量不错，大妹妹和小妹妹都有，就看你喜欢哪一种？”
“森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喜欢大的。”
闷骚的王子豪略显扭捏，贱兮兮地回道。
第26章 因为我，不是好人
“不应该等她，我原以为女人洗澡慢，没想到女孩也一样。”
陈延森看了看时间，轻声吐槽道。
“是啊，都快一点了，我们午饭还没吃。”
王子豪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道。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宋允澄推着行李箱，缓步走了出来。
走到陈延森跟前，她仰起头说道：“鉴于你的认错态度良好，我就不追究你了，脏衣服我自己会洗，下次开车可得多留点心。”
之前她是一时气昏了头，直到看到内衣和T恤混在一起时，才意识到自己做的选择有多离谱。
让一个男生给她洗衣服？
想想就觉得离谱！
“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给你赔罪，我们等了半天，你瞧，我这同学都快饿瘦了。”
陈延森指着一旁的黑胖子，笑着打趣道。
“狗日的陈延森，你真够损的。”
王子豪的脸色一黑，双手叉腰，当即回怼道。
宋允澄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想拒绝，但她转念一想，总不能被人白白溅了一身脏水，必须要狠狠地宰陈延森一顿。
“你俩真的是虚城学院的学生？”
宋允澄满是好奇地问道。
“我叫陈延森，耳东陈，延续的延，森林的森，10级新闻学专业的，旁边这个胖子嘛，是男的，名字啥的不重要。”
陈延森伸出手，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学姐，我是2010级电子商务的王子豪，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幸会幸会！”
王子豪一把推开陈延森，笑嘻嘻道。
“宋允澄，2009级视觉传达设计专业，算是你们的学姐。”
宋允澄笑着回应道。
“外面雨停了，一会儿先把行李箱放车上，等吃完饭，我们送你回学校。”
陈延森瞥了眼窗外，岔开话题道。
他的真实心理年龄是三十四岁，自然不会对着一个小姑娘喊学姐。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宋允澄摇头拒绝，在她看来，接受了对方的请客，陈延森开车溅她一身水的事就算翻篇了。
要是再让对方送自己回学校，反倒显得自己得寸进尺，净想着占人便宜了。
“少啰嗦，我都快饿死了。”
陈延森摆了摆手，转身朝楼下走去。
“学姐，你对学校周边的餐厅比较熟悉，帮忙推荐一家味道最好的呗。”
王子豪在一旁劝说道。
宋允澄微微一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让她一时犯了难。
思索片刻，她想起同寝室友曾提过一嘴QQ-E家，于是开口道：“门口有一家叫QQ-E家的餐厅，价格实惠，味道也还不错。”
当三人走进餐厅时，才发现宽敞的大厅里，并没有几桌客人，或许是刚过了饭点的缘故。
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陈延森坐下看着菜单，冲着老板说道：“地锅鸡、酸菜鱼、香酥鸭、白切牛肉，再要一份西湖牛肉羹，饮料我们自己拿。”
“点太多了吧？”
宋允澄张了张嘴，一脸惊讶道。
“不多呀，才五个菜而已，森哥，再点三个，凑个双数呗。”
王子豪建议道。
“徽北和咱们老家不同，这里的菜量大，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延森没理会王子豪，示意老板下单即可。
“切，能有多大？”
王子豪显然不信，嘴里嚷嚷着，坚持要再加几个菜。
“学弟，这边盛菜都不用小碟小碗的，直接用盆装。”
宋允澄连忙拉住他，认真地比划了一个比脸盆还大的圆圈。
“卧槽！这么离谱？”
王子豪一下子愣住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连连咋舌感叹。
地锅鸡，28元！
酸菜鱼，18元！
香酥鸭，18元！
最夸张的是西湖牛肉羹，只要8块钱！
陈延森看着菜单，眼里闪过一阵唏嘘，上一世，他常和寝室里的几个狗儿子来这里加餐。
不多时，几盆沉甸甸的菜就端了上来。
“卧槽！”
王子豪倏地站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咔咔’拍了几张，准备发给父母看。
三人早已饥肠辘辘，立马动起了筷子。
虽是第一次见面，可大家都是年轻人，话题围绕着高考和学校展开，没几分钟便热络起来。
当陈延森和王子豪得知宋允澄明天要负责接待新生，而且还在兼职卖电话卡时，两人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一张卡的提成是多少？”
陈延森主动询问道。
“电话卡激活后一张给30元，要是卖出去10张卡，那就是300块，这足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宋允澄咬着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希冀。
一个月生活费只有300元？
王子豪听了这话，只觉得这钱少得可怜，毕竟他爸一个月给他800元的生活费。
陈延森的感受却不一样，上辈子，他当舔狗，生活费都拿去给人买礼物了，手头自然拮据，对他来说，300元一个月确实够，但只够维持生存。
一三五米饭泡汤，二四六冬瓜豆芽豆腐，周末开瓶老干妈，都算是开荤了。
这方面，他老有生活了。
“吃这么少，身材还这么赞，天赋是真的顶！”
陈延森没忍住，又瞄了一眼，暗暗感叹道。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干，每卖出去一张，给你50块提成。”
陈延森顿了顿，主动提议道。
“你们也卖卡？可你们不是才大一吗？”
宋允澄满脸疑惑，压根不敢相信。
“我们是电信在虚城学院的总代理，能给你二级代理的提成点。”
陈延森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解释道。
这话里的潜台词非常明显，等于明着告诉宋允澄，她被别人吃了二十块差价。
“算了，我已经答应学姐了。”
宋允澄的脸色变了变，最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是拒绝了陈延森。
系里想做代理的人不在少数，尽管学姐从她身上赚了差价，但她心里明白，没有学姐牵线搭桥，她连赚这30块钱的机会都没有。
“子豪，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一个人的道德感太强，就注定发不了财。”
陈延森不好明着骂她傻，便旧话重提，拿宋允澄当反面教材，向着王子豪输出。
“我觉得遵守承诺，远比那20块钱来得重要。”
宋允澄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认真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学姐说得好！陈延森就是个俗人，别管他！”
王子豪见气氛有点尴尬，赶忙插科打诨地开起了玩笑。
陈延森笑了笑，没再搭话。
大学生嘛，单纯一点很正常，送去电子厂打几天螺丝，马上就能明白社会的底层逻辑就是——弱肉强食！
单纯善良，只会被人打上‘软弱可欺’的标志。
“我...我也只是一个俗人罢了。”
宋允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这顿饭吃到后半程，大家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安静，不过出了餐厅后，陈延森还是拉开了车门，示意宋允澄上车。
宋允澄实在拗不过他，只能乖乖上了副驾驶。
“陈学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蠢了？”
眼看着寝室楼就要到了，宋允澄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
“没有，在我心里，善良和信守承诺都是一个好人最宝贵的品质。”
陈延森咧嘴笑着道。
“那你为什么还...？”
宋允澄不解。
“因为我，不是好人。”
陈延森把车稳稳停在宿舍楼下，语气平淡道。
“……”
宋允澄有些无语，甚至想发笑，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特别的男生，一嘴的歪门邪理，坏得理直气壮。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陈延森微微俯身，一边帮她解开安全带，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第27章 这车八十万，你敢动吗
与宋允澄挥手告别后，陈延森领着王子豪在学校里瞎溜达，熟悉环境的同时，顺道消消食。
“学姐说她有男朋友了，你还打算追她呀？”
王子豪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她说你就信？再说了，为什么是我追她，而不是她来追我？”
“花香蝶自来，梧高凤必至，只要你足够优秀，女生主动起来的劲儿，超乎你的想象。”
陈延森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心道：兄弟啊，怪不得上辈子你被人坑走一半家产，连儿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这眼力见也没谁了。
王子豪微微一怔，感觉陈延森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嚣张，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羡慕。
“放心吧，有爹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
陈延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去你的！”
王子豪黑着脸，作势挥了下拳头，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陈延森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电信顾文文，按下接听键后，对方让他去一趟校内的营业大厅，一同商议明天校园卡活动的方案。
陈延森爽快答应，挂断电话后，招呼着王子豪上车，向着营业大厅疾驰而去。
几百米路程，眨眼即至。
两人刚推门下车，便看见几个身材壮实的男生围了过来，领头的男生先瞥了眼车，心里顿时有些怵，但周边都是他的兄弟，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就是你们俩不懂规矩，抢了我们的校园代理？”
“咋滴，不服吗？”
陈延森一听这话，立马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于是眉梢一挑，轻笑着问道。
张嘴闭嘴全是规矩，他可不惯对方的臭毛病！
不过是仗着在学生里有点影响力，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社会哥了？
“妈哒！周哥，咱们干死他！”
见陈延森说话这么拽，丝毫不给面子，人群里的一个愣头青瞬间火冒三丈，从身后抽出一根双截棍，恶狠狠地怒吼道。
“哇！好凶啊，我还真是有点害怕呢！”
陈延森的语气里满是戏谑，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畏惧，反倒还在继续挑衅。
“朋友，都是虚城学院的学生，你们俩初来乍到，一上来就把我们干了两年的校园总代抢走了，直接把锅端走，连口汤都不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周泽凯伸出手，拦住跃跃欲试的同伴，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样吧，你们跟着我一起干，卖出去一张卡，我给50元提成。”
拿捏这帮十八九岁、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陈延森自然是手到擒来，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让对方面露出迟疑之色。
在这群人当中，除了周泽凯以外，其余的全是二级代理，他们卖卡的提成原本就是50元一张。
如此一来，唯一利益受到损害的，只有周泽凯这个校园总代。
“那我呢？”
周泽凯立马感觉到了气氛不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问道。
“你也50元一张。”
陈延森呵呵一笑，随口回道。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周泽凯，这家伙仗着自己校园总代的身份，一张卡不卖，靠着吃差价，每年舒舒服服地躺赚四五万。
而这些卖出去的校园卡，可全是二级和三级代理，冒着三十多度的高温天，一趟一趟地接送学弟学妹换来的。
“草，你跟着我干，我也给你50元的提成。”
周泽凯的双眼泛红，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你有代理权吗？你能搞到校园卡吗？”
陈延森杀人诛心地问道。
他凭借一千多条办卡信息，成功越过区域代理，将周泽凯取而代之，这也是对方暴怒的主要原因。
他的话也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周泽凯的同学。
是啊，如今周哥没了校园总代的身份，学校这边的电信工作人员压根都不会给他电话卡，若是继续跟着周泽凯，他们连卖卡的资格都没有。
“想卖卡的朋友，留个联系方式，想干我的请排好队，看看这辆车，奔驰E300，落地79万8！砸碎一块玻璃，或者蹭掉一面漆，定损起码八千块，如果我不谅解，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陈延森看他们都默不作声，于是嗤笑一声，靠在车身上说道。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大奔他们是认识的，但原以为陈延森和他们都是学生，顶多开个丐版奔驰，万万没想到，人家的一辆车，顶好几套房子。
心里不由地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冲动，不然就惹上大麻烦了。
甚至有人不自觉地往后退，生怕蹭到车子上。
“你真愿意给我们50一张的提成？”
沉默片刻后，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生，率先打破了僵局。
“李辉，周哥对你不错，你居然第一个背叛他。”
拿着双截棍的愣头青，不敢置信地望着李辉。
“郑新阳，别他妈装清高！周泽凯对我好？那是因为我卖卡卖得最多！一张卡吃我20块差价，他可没少赚。”
李辉瞪着眼吼道。
“我...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干。”
人群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默默地走到李辉身旁。
随后，宛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短短三分钟，周泽凯的身边就只剩下郑新阳这个愣头青，其余人全围着王子豪，忙着加联系方式，进QQ群。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郑新阳跟个二傻子似的，嘴里不断地咒骂着，但他又不敢举起双截棍，给陈延森的脑袋或者他的车子来一下。
最后连周泽凯都听不下去了，连忙悻悻地拉着他，灰溜溜的离开了。
“啪啪啪——”
“不愧是赵总看重的人才，三言两语，就把周泽凯吃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穿着一套浅灰套装，与顾文文从营业厅里走了出来，朝着陈延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陈延森，这位是虚城学院的区域经理孟雅琴，你们认识一下。”
顾文文从中介绍道。
“孟姐姐，幸会幸会！”
陈延森嘴上喊得甜，手上的动作也不慢，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刚一触碰便迅速松开，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同时心里泛起嘀咕，周泽凯能如此精准地找上他，八成是这个女人透露的信息。
“天气热，咱们进屋聊。”
孟雅琴笑笑，开口提议道。
陈延森当然没意见，与两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王子豪应付完李辉一群人后，忙不迭地追上三人。
校内的营业厅面积并不大，三十几个平方。
右手边的玻璃柜上，此刻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话卡，显然是为了明天而准备的校园卡。
“一盒50张，这里一共是2000张，我看你们开着车来的，正好带回去。”
孟雅琴指着那堆电话卡，轻声说道。
说话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要知道，以往的校园总代从她这儿拿卡，每张都得先交 30元，扣除这部分后，剩下的才是校园总代的提成。
而顾文文却告诉她，赵总特意叮嘱过，陈延森来拿电话卡无需预交费用。
“好的，孟姐姐。”
陈延森点头应道。
之后，经过一番沟通讨论，三人又确定好了明天活动的时间地点、物料海报和流程信息，待所有细节敲定后，孟雅琴要请两人吃晚饭，但被陈延森给推了。
理由便是，晚上还要跟下面的代理开会，电话卡也要拆分到人，省得明天手慌脚乱。
孟雅琴表示理解，倒也没坚持，亲自送着两人出了门。
“森哥，和代理说好了，晚上19点篮球场见。”
副驾驶上王子豪放下手机，看向陈延森说道。
第28章 一天赚十五万（求追读）
回到酒店简单休息了会儿，吃过晚饭后，两人再次驱车驶进了校园。
暮色沉沉，奔驰车的大灯明亮耀眼。
直到两人下了车，向着他们招手，一帮大二和大三的校园卡代理们，才一脸难以置信地围拢过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李辉等人。
与下午时西装革履的模样有所不同，此时的陈延森上身一件简约白T，下身一条灰色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耐克小白鞋，搭配看似简单，却把他的身形衬得愈加挺拔，让人忍不住地想多看两眼。
“大家好，我是文传系的陈延森，身边这位是商学院的王子豪，明天电信的活动点设在学林路上，紧挨着篮球场，一会每人从我这里领20张电话卡，卡卖完了就联系王子豪，或者直接去活动点。”
“群文件里有我整理的销售话术，务必背熟记牢，预祝大家旗开得胜，赚个盆满钵满！”
陈延森站在人群中央，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放心吧，学长，我在家足足背了好几天，现在那些话术早都滚瓜烂熟了。”
“嘿嘿，漫游费这么贵，新生基本上都有买电话卡的需求，咱们这卡流量给的又多，肯定不愁卖！”
“学长，真得谢谢您！我之前的上级代理，一张卡才给我30元提成。”
“……”
代理们簇拥着陈延森和王子豪，七嘴八舌地说着，话语间满是感激，也透着终于安心下来的意味。
毕竟两人开着大奔来，实力肯定非常雄厚。
人群里的李辉面色怪异，他看着一帮大二、大三的校友，一口一个‘学长’地喊着，险些忍不住吼出声来：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大一新生吗？
但当他对上陈延森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立马选择闭上嘴，他要想赚钱，就不能给对方找麻烦。
“好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陈延森看了看时间，示意这些代理们可以散会了。
毕竟四十多个人聚在一起，被保卫科看到，还以为他们在这里闹事呢。
众人各自领了20张电话卡后，便渐渐散去。
“陈...陈延森，我认识虚城卫生学院的人，我能不能多要一些电话卡？”
李辉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等周围人少了些后，他主动走上前，结结巴巴地问道，不过那声“陈学长”始终卡在喉咙里没叫出来。
“噢，你打算要多少张？”
陈延森直直地盯着他，见他神情笃定，不像是在忽悠自己，于是轻笑一声问道。
“300张。”
李辉咬咬牙，报了一个让陈延森惊讶的数字。
“你在隔壁有三级代理？一共几个？”
陈延森来了兴趣，拉着李辉聊起来。
“十四个，去年光我一个人，就帮电信卖了六百张电话卡。”
李辉坦诚回道，言语间透着一股自豪。
“子豪，给他再拿300张。”
陈延森冲着王子豪吩咐道，人家卖得越多，他就赚得越多，没理由拦着。
“多谢。”
李辉接过电话卡，连连点头致谢。
陈延森挥了挥手，径直上了奔驰车，随后向着校外疾驰而去。
……
……
翌日清晨。
陈延森和王子豪开车进了学校，两人也不急着去报名，反而是直奔电信的活动点。
沿着学林路，往北不到两百米，便看到一个蓝色的遮阳棚，上面挂着醒目的海报——充100返100，充300送手机，上网冲浪、畅聊通话，绝不卡顿！
陈延森瞄了一眼顾文文的肉感身材，上前和她打了一声招呼，他和王子豪并不用亲自去卖卡，只需坐在活动点，等着表格上的新生寻来即可。
剩下的零散客户，则交给代理负责。
第一波前来报道的新生，已经跟在家长的身后，带着好奇和紧张的目光，缓缓走进了校园。
“学妹你好，你是哪个系的？”
“音乐学院？咱们一个系，学长帮你拿行李，先带你去报名点。”
“同学，办不办电话卡？充100返100，每个月再送60个小时的上网时长。”
“什么？电信的套餐内容更好，还送QQ会员和空间黄钻？”
热情似火的学长学姐们，穿着颜色各异的志愿者马甲，穿插在人群中，对着学弟学妹们亲切问候，领着他们一边熟悉校园环境，一边报名缴费。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也没忘——推销校园卡！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联通和移动的校园代理们渐渐发现，大多数的新生都摇头拒绝了他们的推销。
再三追问后才得知，原来电信的19元套餐，光流量就比他们多出100M，39元的套餐更是多出300M，59元的套餐还送QQ会员和空间黄钻。
另外加上三个档位的充返活动和多达300小时WLAN上网时长，更是把他们的校园卡秒成了渣。
结果便是，他们前脚把人送到寝室，后脚新生就摸到了电信的活动点。
“学长，原来你长得这么帅呀！”
“陈学长，刚刚有人让我办电话卡，套餐又贵，流量又少，我就知道还是你推荐的最靠谱。”
“学长学长，我要一张59档位的校园卡！”
“学长，旁边那个黑胖子是谁？你同学吗？”
没过多久，陈延森的面前就聚满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们甜甜地喊着“学长学长”，亲热极了，甚至有个大胆的姑娘，趁着办卡间隙，偷偷地摸了一下他的手。
坐在一旁的王子豪黑着脸，生平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他其实很想站起来大声说，每天在群里陪你们聊天的人明明是我啊！
“还是大学生活好啊！”
陈延森心中暗暗感叹道。
再次重归青春时光，他才惊觉，这些‘学妹们’即便个个素面朝天，可身上那股蓬勃的青春气息，却有着别样的魅力，令他有些着迷。
等他好不容易应付完这群可爱的‘学妹’，回头一看，桌上的电话卡竟已少了一大半。
“小陈，你可把这群小姑娘迷得够呛，等开学之后，她们要是知道你跟她们一样，也是大一新生，你猜她们会是什么反应？”
顾文文瞅准空档，弯腰低声打趣道。
“文文姐，她们都太青涩了，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大姐姐。”
陈延森眯着眼睛，笑得格外灿烂。
“哼，鬼才信你！”
被陈延森这么盯着，顾文文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嘴上却还是强硬地说道。
“明白就好，赶紧再去拿一盒新的电话卡来。”
陈延森故意板着脸，冲着顾文文发号施令道。
“哟，小陈还演上了。”
顾文文不仅不生气，反而咯咯笑起来，同时按照他的吩咐，又拆了一盒新的校园卡。
一行人忙到中午，孟雅琴才拎着几份盒饭，笑吟吟地走来。
几人又累又饿，趴在桌子上大口吃着。
下午依旧忙碌，前来办卡的学弟学妹几乎就没停过，把联通和移动的工作人员恨得牙痒痒。
哪怕他们立刻调整套餐内容，此刻也失了先机，毕竟报名首日可是新生人数最多的一天。
不知不觉，天色慢慢黯淡下去，新生越来越少。
陈延森终于能抽出空来，拉着顾文文和王子豪开始统计当天的校园卡售卖数量。
“箱子里还剩194张，不算代理手上没卖完的，我们今天一共卖出了1806张校园卡。”
“我的天！去年还不到这个数的一半呢。”
顾文文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显然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陈延森反应颇为平淡，依照一张卡30元的提成来算，也就五万多罢了，不过收益的大头其实是在充返的提成方面。
一张校园卡的最低月租是19元，大多数新生都会选择参加‘充100返100’的活动，这样一来，基本就能抵掉月租。
因此，他保守估计也能赚到十五万以上！
“卧槽！我居然把报名给忘了！”
王子豪猛地一拍大腿，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第29章 拿着法律武器的高级流氓
当陈延森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到文学与传媒学院的迎新站点时，辅导员郭东晨刚准备离开。
“你也是大一新生？汉语言还是新闻学专业？”
郭东晨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眼前这人，除了手上拿着报名资料，身上似乎什么都没带，身边连个家长的影子也没有，就算没有拖着行李箱，好歹也该背个双肩包吧。
他在迎新点忙乎了一整天，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奇怪的学生。
“老师您好，我是新闻学专业的新生。”
陈延森点了点头，主动递上材料。
上一世，郭东晨只带过他们一年，后来成功考上博士生后，自然就去北平读博了。
陈延森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但当两人照面时，还是唤醒了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
对方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米七左右，穿着蓝条纹衬衫，长相看着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五岁。
“同学，欢迎来到虚城学院，我是你的辅导员郭东晨。”
郭东晨见他是自己的学生，于是轻笑着介绍道。
“郭老师您好，请问现在还能登记吗？”
陈延森指了指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负责迎新的大二学生都已经回去了，这样吧，等会儿我带你去宿舍登记，至于饭卡，在食堂的一楼就能办理。”
郭东晨推了推眼镜，耐心解释道。
“郭老师，不用麻烦您了，其实我对咱们学校挺熟悉的，我自己去寝室就行。”
陈延森赶忙回答道。
“啊，这样啊，那好吧。”
郭东晨微微一怔，随即顺口应了下来。
他平日里一门心思忙着考博，本就不喜欢过问班级里的杂事，今天要不是新生报名第一天，他恐怕都不会来迎新点。
五分钟后，陈延森顺利完成了身份核验与信息录入，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单子，告知他前往宿管处领取床单被褥。
陈延森简单和郭东晨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
“老郭啊，你的这个学生可不简单。”
就在这时，隔壁汉语言专业的辅导员凑了过来，望着陈延森的背影点评道。
“什么意思？”
郭东晨不解，面露疑惑之色。
“你居然还不知道？这小子从体育学院的周泽凯手里，把电信校园卡的代理权抢了过来，他这一天啊，全忙着卖卡呢，我估摸着，就今天这一天，他能赚好几万。”
汉语言专业的辅导员一下子来了兴致，显然是个既爱打听八卦又热衷于传播八卦的人。
“周泽凯我听说过，去年打架受了一次校级大过处分，他就没找陈延森麻烦？”
郭东晨的眼中浮起一抹惊讶之色，不可置信道。
“哈哈哈，所以我说他不简单，这小子开着一辆价值八十万的奔驰E300，周泽凯根本不敢动手。”
汉语言专业的辅导员嘿嘿一笑，将陈延森的原话复述了一遍，接着补充道：“周泽凯顶多算个流氓，可你这个学生呢，则是拿着法律武器的高级流氓。”
郭东晨听得直摇头，他人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刺头，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
……
另一边。
陈延森拉着行李箱，轻车熟路地办好饭卡，又从宿管那里领了一套全新的被褥，然后向着八号楼走去。
宿舍号还是8302，没有丝毫改变。
宿舍门大敞着，五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正聚在一起闲扯淡。
“打僵尸最厉害的枪还得是大炮，干小红一炮一个！”
“游戏有啥好玩的，哥们高中是校足球队的，足球踢得好，妹子少不了，以后哥带你们踢球去。”
“我听学长说，咱们这届出了一个厉害人物，还没开学就抢了大三学长的校园卡代理权，对方连个屁都没敢放，出行都是大奔开路。”
“卧槽，真够装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突然，门口传来滑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几人心里明白，最后一名室友终于到了。
陈延森随意地瞥了一眼，屋内是上床下桌的设计，六人间，只有阳台没独卫，目前还剩左侧中间的床位空着。
“同学，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吧？我叫汤镇哲，庐州人，你怎么称呼？”
其他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汤镇哲便起身迎了上来。
陈延森笑了笑，这鸟人穿得比他还招摇，浅咖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蓝色条纹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搭配一双圆头皮鞋，卖相老成，再加上三七开的后梳油头，说他是学生家长，都不会有人怀疑。
两人上辈子的关系很铁，没钱的时候还曾挤过一张床，有钱之后，经常一起泡脚按摩去商K。
勉强算是半个正经人！
“陈延森，州来人，有空去我老家玩，我请你喝牛肉汤。”
陈延森笑着回应道。
“你好你好，我叫王峥强，咱俩是老乡，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第二个搭话的叫王峥强，身高接近一米八，自称是高中足球队的大前锋，上辈子他一毕业就跟初恋奉子成婚，夫妻二人后来都成了小镇公务员。
“哥们，我叫朱孝鹏，庐州人。”
一个皮肤稍黑、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挤了过来，他个头不高，刚过一米七，毕业后考上了研究生，再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刚才说陈延森‘装’的便是他。
剩下的两个人坐着没动。
“我叫宋洋，金陵人，看来咱们寝室，就我一个外地的。”
瘦瘦弱弱的宋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自嘲地笑着道。
他不喜欢运动，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和打游戏。
陈延森记得，这人毕业后去了琴岛，在栈桥边上开了两家酒店，看着最为普通，却是寝室里最有钱的人，可当初在大学里，他压根没察觉到。
“额...我叫孟熙波，宣州人，你们叫我波波。”
最后一个男生见只剩自己还没介绍，赶紧咧嘴笑着说道，两手局促地搓来搓去，看上去有点社恐，实际是个人精，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演戏。
刚进学校第一天，他就通过学长和同乡会的渠道，搜罗到了不少八卦消息，刚才拿陈延森当谈资的人正是他。
简单寒暄几句后，陈延森刚准备铺床，手机便响了起来。
“大姐头约咱们晚上一块儿吃饭，在南门碰头，OK不？”
刚接通，王子豪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白天萌振国带着萌洁来学校报到，看到他和王子豪正忙着推销电话卡，想着不好耽误他俩赚钱，便打了声招呼，然后去排队缴费了。
“这寝室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我先回酒店冲个澡，七点门口见，算了，你们先去双庆酒楼占个位置，我担心到时候没座了。”
陈延森想了想回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延森，你要出去吗？本来还想着喊你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呢，毕竟大家刚见面……”
汤镇哲略带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下次。”
陈延森拍了拍老汤的肩膀，一副极为熟稔的样子。
随后也不跟他啰嗦，从书包里摸出奔驰的车钥匙，接着又装了两件换洗衣服，随意地塞进袋子里，转头就向着门外走去。
“他手里握着的好像是奔驰车的钥匙。”
角落里，宋洋忽然开口道。
他之所以能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家也有一辆奔驰车。
“你是说，开着大奔，抢了大三学长校园卡代理权的人，就是陈延森？”
汤镇哲猛地站起身来，反应十分夸张。
“我刚刚还说他挺爱显摆的，你们说他会不会压根没听见啊？”
朱孝鹏咽了咽唾沫，心有余悸地问道。
对方连体育系的大三学长都不放在眼里，要是想收拾他这种一米七的卡拉米，岂不是轻轻松松。
第30章 我怎么感觉浑身发热
“一天十五万？”
双庆酒楼内，人声嘈杂。
萌洁听到王子豪说起校园卡的当日收益，顿时被惊得嘴巴微张，握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未动。
她知道陈延森靠着倒卖MP3和MP4赚了十几万，但那花了十几天时间，如今一天十五万，又怎能不让她震惊。
“只是估算，最终能拿到多少，还得看赵茂林的格局。”
陈延森夹起一片鱼肉送入口中，神色淡然道。
“森哥，你是说赵茂林会在提成上做手脚？”
王子豪的得意瞬间没了，气呼呼问道。
“电话卡的销量我们心里有数，所以80元一张的激活提成他不会少给，但充返活动的提成，我们拿不到精准数据，赵茂林自然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陈延森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番话如冰水浇头，王子豪泄了气，满脸无奈。
然而，当他瞥见陈延森那副从容淡定的表情，脑子飞速一转，心中立马燃起希望，急忙追问道：“森哥，你肯定有法子应对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想那么多，先吃饭。”
陈延森轻叹一声，敲了敲桌子道。
至于办法，他当然有，赵茂林要真敢坑他钱，他有足够的手段让对方跪地求饶。
之所以不告诉王子豪，一是让他明白人心险恶，二是见他得意忘形，半场开香槟，顺带敲打一番。
“你们准备竞选班长吗？我爸说开学头几天很关键，如果能在辅导员跟前多露露脸，争取当上班长，往后不管评奖学金，还是进学生会，都更有优势。”
萌洁笑嘻嘻地岔开了话题。
“咱爸说得在理，不过，我对当班长没兴趣。”
陈延森抬起头，嘴角一咧道。
虚城学院不过是所二本院校，况且他也不打算考选调生，班长这个职位所带来的那点资源，对他而言毫无价值。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琢磨怎么赚钱。
“谁是你爸？你...你就爱胡说。”
萌洁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王子豪嘿嘿一笑，低下头专心干饭。
随后，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走出酒楼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如墨。
“谢谢陈老板招待，我先回宿舍啦。”
萌洁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八点还剩一刻钟，于是挥手告别道。
“学校的澡堂是八点钟关门，你现在回去，恐怕没地方洗澡，要不要去我那儿？”
陈延森的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坏笑。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
萌洁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气鼓鼓地质问道。
“你又没问我！怎么，还怕我把你吃了？”
陈延森双手插兜，俯下身子，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痞笑，凑到萌洁的耳朵轻声说道。
“切！谁怕了？咱们都是好兄弟，不就是借你房间洗个澡嘛。”
萌洁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可嘴上却依旧说得洒脱爽朗，没有一丁点扭捏。
“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延森淡淡一笑，转身向着酒店走去。
“森哥，我也上去洗个澡呗。”
王子豪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说完便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
“子豪，你身体好，其实洗凉水澡也可以的。”
陈延森扭过头，眨了眨眼睛，语气平淡道。
“噢噢，我突然想到，辅导员一会要来查寝，我先回去了。”
王子豪只是经验少，又不是智商低，在接收到陈延森的信号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忙不迭地向着学校里跑去。
“兄弟，咱们走吧。”
陈延森拍了拍呆愣在原地的萌洁，笑着打趣道。
走进酒店房间，当萌洁看见那扇半透明的磨砂门，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我...我没带换洗衣服，还是算了吧。”
“给你准备的。”
陈延森指了指桌子，台面上居然摆放着一次性内衣，甚至还有一次性的浴巾和毛巾。
“你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澡堂关门的时间。”
萌洁恍然大悟，明白眼前的家伙肯定蓄谋已久，吃饭时还故意拖延时间。
“你就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吗？”
陈延森轻轻合上房门，顺手挂上栓链，向着萌洁一步步靠近。
“我...我不知道。”
萌洁原本是想说‘我不想’，但望着陈延森明亮的眼睛，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变化挺大的。”
陈延森笑笑，主动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坐到床沿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萌洁，开口点评道。
她的双眼均匀对称，泛着水盈盈的光泽，睫毛细长挺翘，一双新月般的卧蚕，平添了几分灵动，嘴唇粉粉的，像是一块软叽叽的果冻。
除了头发稍短、眼镜太丑、不懂得化妆外，其他方面都让陈延森的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爱。
这样可爱的妹子，上辈子竟硬生生熬到三十多岁还没嫁人，一直在银行体系里打拼。
同学聚会上那个架着黑框眼镜、神情肃穆的中年女人，与眼前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你也是，感觉又长高了。”
萌洁说着，抬手在他头顶上方比划了一下，最后发现，坐着的陈延森，竟然和站着的自己一般高。
“之前一八二，现在一八四，你还洗不洗？”
陈延森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床，懒洋洋说道。
“这门是透光的，你在这里，我怎么好意思洗啊？”
萌洁双手叉腰，指着那扇磨砂玻璃门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偷看你吧？再说了，外面热得要命，你就忍心让你的好兄弟受苦？”
陈延森撇了撇嘴，一副‘你怎么不信我’的委屈模样，反倒指责起萌洁来。
“你个死变态！无赖！”
萌洁气得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狠狠翻了个白眼，见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实在没辙，只好无奈地抓起一盒一次性内衣，气鼓鼓地钻进了浴室。
不多时，“哗哗”的水流声传来，一道玲珑娇俏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玻璃之上。
“小小的，倒也挺可爱的。”
陈延森随意扫了一眼，随后走到书桌前坐下，从包里取出一台戴尔商务本，登上QQ，大多是群消息，还有一些‘学妹’的私聊信息。
这时，李辉的消息弹了出来：“森哥，明天我想再拿300张电话卡。”
“早上7点，电信活动站。”
陈延森的回复简洁明了。
“谢谢森哥。”
李辉马上回复道，这一句‘森哥’喊得越来越顺口，尽管两人一个是大三的学长，一个才刚上大一。
萌洁洗完澡，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门，本以为会看到陈延森蹲在门口偷看。
可实际上，此时陈延森却坐在电脑前，键盘‘啪啪’敲个不停，显然是在忙着校园卡的销售工作。
看到这一幕，她的心瞬间生出了一丝愧疚感。
是啊，就自己这没料的身材，陈延森多半也不稀罕看吧，原本紧张的心情，转而又变得空落落的。
“给我拿瓶水。”
陈延森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直接朝着萌洁吩咐道。
“噢，行。”
萌洁左右望了望，很快便瞧见茶几上的矿泉水，随手拿起一瓶递了过去，自己也开了一瓶，小口小口地喝着，脸颊红扑扑的。
“那...我先回去啦？”
萌洁在床边坐下，声音小小地问道。
“怪了，这水有问题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浑身发热。”
陈延森‘咕噜咕噜’灌了一口水，忽然眉头一皱，一脸严肃地问道。
“？？？”
萌洁一下子愣住了，心里直骂陈延森无耻，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第31章 咋滴，最后失身了（求追读）
陈延森脸上挂着一抹坏笑，一屁股重重地坐到萌洁身旁，松软的床垫瞬间凹陷下去。
萌洁像如同被猫抓了似的，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你...你想干什么？”
萌洁声音发颤，结结巴巴地问道，双手死死抵住陈延森的胸口，双脚已经暗暗调整姿势，做好了随时夺路而逃的准备。
“我只想...好好看着你而已，别紧张。”
陈延森抬起双手，缓缓搭在萌洁的腰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正如他所说，只是笑意温柔地凝视着她。
萌洁同样也在看着他，咫尺之间，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对方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鼻尖。
“萌洁，你真打算不复读了？就因为陈延森？”
“他长得确实帅，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呀。”
“小洁，爸爸不反对你在大学里谈恋爱，唯一有一个要求，千万别跟陈延森那小子谈。”
萌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周雪和父亲说的话。
可她望着陈延森的这张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似在浅笑的嘴唇，心里便只剩下一个坚定的想法：我就要和他谈恋爱！
“我送你回宿舍吧。”
陈延森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轻声细语地说道。
原本搭在萌洁腰间的手，也随着话音悄然收回，只留下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
“我不想回去。”
萌洁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失落，下意识回道。
“哦？那你想干什么？”
陈延森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道。
“咬！你！”
萌洁话音刚落，脑袋就立马凑了上来，像是一只小猫，恶狠狠地啃在陈延森的嘴唇上。
“什么鬼？居然被小屁孩给强吻了？”
向来沉稳淡定的陈延森，此刻也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尤其对方那生涩的动作，咬得他嘴唇一阵刺痛。
“停停停！”
陈延森捧着她的脑袋，急忙往后撤了几公分，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陈延森，你几个意思？”
萌洁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你这技术太烂了，好好学着点。”
陈延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让我学什么？”
萌洁的脑袋有些掉帧，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傻傻地问道。
结果还没等来陈延森的回答，便看见对方的脸，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嘴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她才明白陈延森‘好好学’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
“嘘！别说话，是我爸打来的。”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萌洁这才如梦初醒，在看清来电显示后，立即一把推开了陈延森，随后小心翼翼地低声警告道。
陈延森舔了一下嘴唇，微微颔首。
“爸，你到家了吗？我在寝室里呢，室友们都出去吃饭了，所以现在比较安静。”
萌洁按下接听键，面对父亲的询问，只能硬着头皮撒起谎来。
“小洁，宿舍就像一个小社会，你得和同学们处好关系，箱子里有一袋零食，你记得分给室友吃。”
萌振国一听女儿这话，立刻就急了，连忙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所有的室友都出去了，唯独没叫上萌洁，他自然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孤立。
“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担心。”
萌洁赶忙点头应下。
“还有啊，你一定要记住爸爸的话，离陈延森那小子远点儿。”
萌振国还是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一遍。
“是是是，我以后找男朋友，一定按您的标准来，爸，先不说啦，我还要去洗澡呢。”
萌洁尴尬地瞥了陈延森一眼，接着又编了一个谎话。
挂断电话后，两人一对视，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再不回宿舍，你可就得跟我挤一个被窝咯。”
陈延森拉过萌洁的小手，指了指她手腕上的腕表，时针已然越过了九点。
他从未想过留萌洁在这里过夜，一来怕吓到她，二来他深知，大学的第一晚就夜不归宿，将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回去的路上，陈延森也没开车，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里，偶尔还能见到抱在一起互啃的情侣。
萌洁偷偷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嘴角上满是笑意。
“珍珠湖那边更多，几乎每张椅子上都有一对。”
陈延森看穿了她的心思，带着几分夸张的神情描绘道。
“大学和高中确实很不一样。”
萌洁微微感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她清楚，若是在高中，谈恋爱一旦被老师发现，绝对逃不过请家长和写检查的命运。
“嗨！陈学长！”
几个穿短裙的学妹，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忽然认出对面的男生，竟是陈延森学长，于是连忙笑吟吟地上前招呼道。
“咦？是萌洁！你居然也认识学长呀？”
其中一个女生，在看清陈延森身旁的女生是萌洁后，惊讶地轻呼出声。
最令人震惊的是，学长竟然牵着萌洁的手！
在室友们的注视下，萌洁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她向来如此，性格直率，既勇敢又强悍。
“你们好！”
陈延森轻笑着回应，随即转头看向萌洁问道，“她们是你室友吗？”
“是啊是啊，学长，我们都是萌洁的室友。”
“原来学长已经有了女朋友，好可惜啊。”
“萌洁，学长这是送你回寝室吗？他人看起来好温柔呀！”
几个妹子你一言我一语，眼里满是好奇，不住地在陈延森和萌洁的身上打量着。
在她们看来，萌洁跟个男孩子似的，一头利落短发，性格大大咧咧，瞧她箱子里的衣服，全是T桖和牛仔裤，连条裙子都没有。
萌洁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拿下陈延森学长？
还是说，陈延森学长偏偏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那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陈延森与她们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向萌洁告别，说完朝着男生寝室的方向走去。
萌洁刚想问他，不应该是往校外走吗？可当她瞥见身旁的室友们，瞬间就明白了陈延森的用意。
待陈延森的身影远去，萌洁的室友立马围了上来，急切地追问：“萌洁，你真的是学长的女朋友呀？”
“算是吧。”
萌洁微微思索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自己主动亲了陈延森，陈延森也亲了她，怎么能不算是男女朋友呢？
什么叫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萌洁的几个室友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不过终究没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几人沿着学林路一路走下来，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沓社团的招新海报。
……
……
本想回酒店的陈延森，在看到萌洁和她的几个室友后，临时改了主意，从学苑超市买了一包卤味零食和一打听装啤酒，然后晃晃悠悠地朝着八号楼走去。
8302门依旧半掩着。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朱孝鹏在说：“这都九点半了，陈延森不会是打算夜不归宿吧？”
“人家开大奔，还缺女朋友？”
躺在床上的汤镇哲，对朱孝鹏的说法不屑一顾。
“你们谁谈过恋爱？”
最爱打探消息的孟熙波，接过话茬说道。
“大家都知道，哥高中的时候可是校足球队的大前锋，天天被小姑娘围着转，最后一时没忍住，哎。”
王峥强厚着脸皮吹嘘道，一副我不情愿的样子。
“咋滴，最后失身了？”
陈延森一脚踢开房门，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笑着打趣道。
第32章 学弟，我可是你的学姐呀
听到门口的动静，几人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喝一杯？”
陈延森一手举着零食，一手拎着啤酒，笑容灿烂的提议道。
“我...我不会喝酒。”
宋洋坐在床上，面露迟疑之色。
他有些轻微社恐，觉得自己和陈延森到目前为止，仅仅只是打了声招呼，还没熟悉到能坐在一起喝酒的程度。
不会喝？
扯勾八蛋呢！
上一世，他路过琴岛，两人踩着箱子，干掉了一打蓝带1844，那时的宋洋，不过是松了松腰带，脸都没红。
“少啰嗦！要么你麻溜地下来，要么我上去。”
陈延森咧嘴一笑，明晃晃地威胁道。
“森哥，我陪你喝。”
接连说了两次陈延森‘坏话’的朱孝鹏，心里自觉理亏，想着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于是他第一个响应，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
“草！反正也睡不着，这么热的天，寝室里连台电风扇都没有，真他妈绝了！”
汤镇哲骂骂咧咧地下了床，接过一罐啤酒，仰头猛地灌了一大口。
陈延森把行李箱放倒，将零食一股脑倒了出来，堆得满满当当，少说也值两三百块。
“老乡够大气！给我留个鸡腿！”
王峥强麻溜地翻身下床，拖来一把椅子，朝着陈延森夸赞道，说完，还不忘扭头看向剩下的两人：“波波，洋洋，就差你们俩了。”
孟熙波和宋洋对视一眼后，没再继续扭捏，道了一声谢后，便也跟着围了上来。
“陈...森哥，看样子你做校园卡代理，没少赚吧？”
孟熙波端起啤酒，与陈延森轻轻碰杯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听道。
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陈延森都显得比其他人成熟。
再加上一辆价值八十万的奔驰车，一米八四的大高个，在几人眼里，陈延森仿佛自带大哥气场。
孟熙波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照着朱孝鹏的称呼，张口喊起了‘森哥’。
“其实没多少，也就赚个跑腿的辛苦费。”
陈延森随口敷衍道。
他心里清楚，一天能赚十五万这事，对几人的冲击力太大了，毕竟他们每个月的生活费，少的才五六百，多的顶多也就两千。
“森哥，我听老乡说，他们帮你卖一张卡，你给他们50元的提成。”
孟熙波压根不相信，因为他早就通过同乡会，了解过校园卡的提成比例。
“你想卖校园卡？行啊，没问题，明天去电信的活动点找我。”
陈延森听出了孟熙波话里的弦外之音，不想跟他绕弯子，于是主动点破道。
“谢谢森哥，回头我请你吃饭。”
孟熙波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延森会答应地如此爽快。
至于为什么不从学长手里拿电话卡，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被吃一层差价。
“森哥，我也能跟着做吗？”
朱孝鹏见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动，脸上堆着笑讨好地问道。
陈延森扫了他们一眼，除了宋洋这个隐形土豪外，其余几人都露出了意动之色，只是有的人选择主动，有的人却碍于面子没有出声罢了。
妈哒，本来想着跟老同学叙叙旧，没曾想，却被他硬生生搞成了代理招聘会。
思索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有谁想卖校园卡的，明天直接到电信活动点找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咱们还是聊聊阿强的恋爱史吧，最后到底有没有‘失身’？”
“啧啧啧，你们的思想太污浊了，我的意思是，我最后没抵住压力，把初吻交代出去了。”
王峥强喝了一口啤酒，贱兮兮地笑着道。
“切——你这人真没劲！”
期待了老半天的汤镇哲，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当即吐槽道。
“想歪的人，统统都去面壁思过！”
王峥强要的就是这效果，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汤镇哲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无聊’，转而扭头看向陈延森，一脸好奇地问道：“你真有一辆奔驰E300？”
“我租的。”
陈延森如实答道。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你说假话时，别人信以为真；你说真话时，别人却死活都不信。
抛开校园卡代理和豪车的话题不谈，大家能聊的内容也不少，从游戏聊到漫画，从小说扯到电影，又从球场趣闻聊到霓虹的动作片演员。
末了，房间里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
……
第二天清晨，陈延森迷迷糊糊地醒来。
“这群牲口，一到半夜，打呼的打呼，磨牙的磨牙，说梦话的说梦话，这寝室跟个养鸡场似的。”
陈延森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地暗暗吐槽道。
昨晚喝酒那会儿，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从来不打呼，感情是从来没听过自己打呼。
陈延森下了床，端起洗漱用品，走进了卫生间。
等他刷牙洗脸回来后，五人还在呼呼大睡。
陈延森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便向着学林路上的电信站点走去，路过食堂时，又顺手买了几份早饭。
当他走近后，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小陈，你来得正好，这两位同学想兼职卖校园卡，你跟她们聊吧。”
顾文文一看到陈延森，立马招了招手说道，同时拿起一份早饭，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陈...陈延森，这位是大三的学姐姜若萱，我们想做电信的二级代理。”
宋允澄感觉有点尴尬，但一想到校园卡售卖的关键期就在头两天，便也只能鼓起勇气解释道。
电信靠着超划算的套餐，吸引走了绝大多数新生，她和姜若萱是联通的代理，原本就有信号差的劣势，如此一来，就更没什么人愿意办理联通卡了。
昨天一整天，她们俩才卖出寥寥几张。
“没问题，一人20张，提成是50元一张，留个联系方式，学生证拿来，我得登记。”
陈延森按照流程，不急不慢地说道。
宋允澄微微一怔，原以为要低声下气求着陈延森，甚至还可能被他奚落几句，对方才会松口答应，没想到，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是没带，还是不想给？登记身份证是因为我不收电话卡的预付费，如果你们愿意直接掏钱买，那当然也可以。”
陈延森见她愣在那儿，轻笑着解释道。
“不...不是的，学生证我带着呢。”
宋允澄赶忙说道，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学生证，轻轻放在陈延森面前。一旁的姜若萱也跟着照做。
“谢谢陈学弟。”
电话卡到手后，姜若萱微微欠身，笑着道谢。
“谢她就成，本来二级代理已经招满了，要不是看在宋允澄的面子上，我可不会开这个特例。”
陈延森随口胡诌道。
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多半就是上次宋允澄提到的那位‘学姐’，容貌中等，化着淡妆，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姜若萱听他这么一说，又向着宋允澄连连道谢，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都得有个敞亮的态度。
陈延森看她是个明白人，随即也不再多言，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去为他赚钱了。
“打算怎么谢我？”
待姜若萱走远后，陈延森看着留下来的宋允澄问道。
“我可以请你吃饭。”
宋允澄想了半天，咬了咬牙才开口，仿佛请客吃饭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吃饭免了，亲我一下就行。”
陈延森灿然一笑，眼睛微微眯起，戏谑地看着宋允澄。
“？？？”
宋允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看到陈延森脸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痞笑，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手心手背，随便选一个。”
陈延森顿了顿，继续补充道，随后伸出温润修长的右手，摆到在了允澄的面前。
原来只是亲一下手而已，吓死我了！
宋允澄长舒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她便回过神来，亲手也不行！
她在心里疯狂地摇头拒绝。
“不愿意啊，那把卡还我。”
陈延森见她半天没有动作，脸色一沉，开口威胁道。
“学弟，我可是你的学姐呀。”
宋允澄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家长和老师，微微弯下身子，眼中含着雾气，一脸可怜地央求道。
只要能卖出40张电话卡，她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可陈延森的要求真的过分，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陈延森见她眼眶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能一硬到底。
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意：“学姐，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宋允澄紧蹙的眉眼猛地一滞，双唇微张，话到嘴边却卡住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男人，真狗！
第33章 班长？狗都不当！
望着宋允澄狼狈逃离的背影，陈延森轻轻一笑。
上午来报到的新生依旧络绎不绝，电信展台前排起长队，全是办理校园卡的学生。
几个青春靓丽的‘小学妹’，明明已经拿到了电话卡，却仍赖着不走，围在陈延森身边，打听着他的感情状况。
“问得这么细，是不是想当我女朋友呀？”
陈延森被问得烦了，索性打起直球来。
女生们一听，大多红着脸，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刚才问得最凶，这会儿却最怂。
“学长，我想当你女朋友，是预约还是排队呢？”
唯独有个不怕死的，俏生生地追问了一句。
陈延森循着声音看去，一个高挑的女生映入眼帘，她穿着一件浅绿色T桖，搭配流苏半身裙，松软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了丸子头。
皮肤白得近乎发光，五官精致灵动，一颗米粒大小的泪痣挂在眼角，更添几分独特韵味。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看看咱俩八字合不合？”
陈延森是什么身份？
他可是斐鱼科技董事长，沪城最大直播公司CEO，那些经他测评过的女主播和Coser多如过江之鲫，区区一个毛丫头，他可不会怯场。
“我叫苏美玲，来自庐州，是今年的新闻学专业新生，出生年月写在你那张登记表上呢。”
苏美玲眉眼弯弯，唇角含笑，落落大方地说道。
一个班的同学？
陈延森微微一怔，眯着眼又打量了对方一番，脑子里却没什么印象，倒是‘苏美玲’这三个字让他有点熟悉的感觉。
对了！
上一世，10新闻班的团支书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狗日的汤镇哲，貌似还暗恋了她四年！
“抱歉啊，学妹，我妈不让我跟姓苏的女孩子谈恋爱。”
陈延森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此话一出，瞬间逗得周围的女生哈哈大笑。
苏美玲脸颊微红，虽然被拒绝了，但陈延森的理由太过离谱，便又笑着道：“那学长帮我问问阿姨，她喜欢什么姓的女生，不行我就去一趟巡检所改个姓。”
“没问题！等我想清楚了，打电话告诉你。”
陈延森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完便不再多话，继续埋头干活。
苏美玲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尽管她看起来比普通的大一新生更成熟，但本质上也是一个初入大学的新生罢了，第一次主动出击就碰了钉子，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随后，默默地离开了人群。
直到上午10点，陈延森才迎来第一位‘室友代理’，出乎意料的是，来人既不是‘包打听’孟熙波，也不是‘西装男’汤镇哲，反而是看起来有些社恐的宋洋。
“你一个富二代，跟一帮穷学生抢饭吃？”
陈延森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嘀咕。
“森...森哥，我不能做吗？”
宋洋被陈延森看得心里直发慌，怯怯地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知道音乐学院在哪里吗？女生寝室又是哪几栋楼？食堂的味道哪一家最好？”
陈延森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一连串地问道。
“我...我明白了，谢谢森哥。”
宋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中的热忱顿时消散，脑袋耷拉着，转身就想回寝室。
“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想卖校园卡，得先熟悉校园环境，不然怎么跟学弟学妹搭话？”
陈延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数落道。
接着，他加上对方的QQ号，发去一份《虚城学院新生指南》，然后解释道：“一个小时内背熟，争取今天把这些卡全卖完。”
说话的同时，递给了宋洋10张校园卡。
“谢谢森哥，我马上背。”
宋洋一愣，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由衷地向陈延森道谢。
但这一声感谢，明显比刚才真诚了许多。
等宋洋走后，汤镇哲、朱孝鹏、孟熙波和王峥强才慢悠悠地赶来。
陈延森也不废话，每人10张卡，毕竟他们不是院系指定的迎新人员，身上没穿标志性的小马甲，能卖掉10张，就算挺不错的成绩了。
下午五点后，人流量骤减，各大院系的迎新点变得冷冷清清。
“怎么样？最后的数据出来了吗？”
顾文文站在陈延森身后，急切地问道。
“还差13个代理没有回复，如果他们手上的电话卡全卖完了，我们这两天的新用户开卡数就是4160张。”
陈延森抬起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满。
虚城学院和虚城卫生学院的新生总数应该在6700多人，他又是发展二级代理，又是倒逼赵茂林升级校园卡套餐，没想到也只占了60%出头的份额。
“你就知足吧，两天时间赚了几十万，这钱都能在虚城的市区买两套新房了，姐姐我才是命苦，忙前忙后，连你的零头都没赚到。”
顾文文见他一脸不满，轻叹一声，心酸抱怨道。
“买两套房子？那我也住不完呀！要不，文文姐你住一套？”
陈延森嘴角带笑，打趣地说道。
“怎么，你还想金屋藏娇啊？你才多大点呢！”
顾文文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丰腴的身材随之轻颤。
“我十八了。”
陈延森故意凑到顾文文的跟前，声音低沉地回道，语调又酥又贱。
“我问的是你的年龄！”
顾文文脸上泛起红晕，往后挪了一步，大声道。
“我说的就是年龄，文文姐以为是什么？”
陈延森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道。
“打住！谁也不准再提刚才的事！赵经理让我转告你，今晚八点约你去银河之星。”
顾文文知道自己不是陈延森的对手，赶忙喊停，随即转移话题道。
“跟赵哥说一声，明天吧，晚上我得开班会。”
陈延森思索了一下，淡淡一笑道。
“行，那我们先撤了，回头你要有空，就来市里找我，姐姐请你吃饭唱歌。”
顾文文点了点头，动手收拾起物料，准备下班。
陈延森‘嗯’了一声，登录QQ后，发现列表上多了一个‘8302’的群聊，原来是宋洋加了他之后，又把其余几个也拉了进来。
“森哥，18点开班会，听说要竞选班长呢，你要是上，肯定十拿九稳。”孟熙波在群里@了陈延森。
“森哥，隔壁寝室有个叫李文昊的，一下午打着串门的幌子，到处给自己拉票呢，你可千万得留意。”朱孝鹏紧接着补充道。
“森哥，我到教室了，给你占了好位置。”宋洋突然在群里说道。
“@宋洋，洋洋，怪不得刚才回寝室没瞧见你人影，你咋不叫上我们一起呢？”朱孝鹏在群里质问道。
“班长？狗都不当！@汤镇哲阿哲有兴趣吗？我全力支持你当10新闻班的话事人。”
陈延森扣了一段文字发了出去。
“？？？”汤镇哲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好敲了几个问号。
第34章 我有病，我病得很严重（3K求追读）
在QQ-E家简单吃过晚饭后，陈延森不紧不慢地朝着教室走去。
一边散步，一边想着明天与赵茂林的见面。
‘希望这老小子别犯蠢。’
陈延森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暗自思忖着。
“咦？学长，是你呀！你也去D栋楼吗？”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钻进陈延森的耳朵里。
陈延森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竟是白天见过面的苏美玲，身旁跟着几个青春洋溢的女生，显然是她室友。
“是啊，苏学妹。”陈延森强忍着笑意，神色平静地答道。
苏美玲的室友们，大多也是在陈延森这里办的校园卡，见到他同样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陈延森一一回应，和她们边走边聊，没一会便走到了目的地——D408教室。
让苏美玲几人意想不到的是，陈延森竟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学长，你……”
苏美玲刚想开口询问，便被孟熙波的呼喊声直接打断：“森哥，我们在这呢。”
“学妹，我先过去，咱们一会再聊。”
陈延森挥手告别，向着孟熙波几人的方向走去。
“文科专业就是香啊，我们班的女生可真不少，跟森哥走在一块的女生叫什么？好像是最漂亮的！”
朱孝鹏推了推眼镜，低声点评道。
“别乱看！说不定是未来大嫂呢！”
孟熙波推了他一把，语气认真地提醒道。
“光看有什么用？喜欢就去追！别以为你们的竞争对手只有班里的男生，大二、大三的学长个个如狼似虎，下手晚了，说不定大学四年都得单着。”
陈延森坐下后，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啊？万一人家有男朋友呢？”宋洋缩了缩脖子，表现得有些怂。
“男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公，有男朋友更好，竞争对手只有一个，追到手的概率反而更高。”
陈延森勾着宋洋的脖子，把对方上辈子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陈哥，你...你太渣了。”
宋洋脸色一囧，主动与他拉开了距离，然后昧着良心地夸赞道。
我渣？
这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陈延森暗啐了一口。
自从陈延森进来后，周围的同学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心中疑惑：陈学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班会上？
陈延森轻叹，明白自己的‘学长’身份恐怕是演到头了，与其被人拆穿，不如主动出击。
“阿哲，让一让，我上去帮你拉票。”
陈延森拍了拍汤镇哲的肩膀，示意他把脚收一收，给他让条路。
“陈...森哥，你别开玩笑啊，我真的不想当班长。”
汤镇哲一把拽住陈延森，无奈地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不！你想！”
陈延森甩开他的手，昂首阔步地走上了讲台。
汤镇哲这个狗东西，有一回在商K里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早知道当班长能天天和苏美玲相处，自己肯定会去竞选班长。
只不过，当年的他太装！
兄弟，这一把，哥哥带你上巅峰！
他了解汤镇哲的能力，当个班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上一世汤镇哲没去竞选，主要是高中时的一些不愉快经历，让他低估了大学班长所能掌握的资源。
更何况，要是汤镇哲当了班长，以后查寝和点名，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大家好，我是陈延森，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10新闻班的大一新生，首先，感谢大家信任我，在我这办了校园卡……”
陈延森站在讲台上，气定神闲地说道。
“什么？陈学长居然和我们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
“什么学长？他也是大一新生！原来是个骗子！”
“你怎么说话的？学长骗你什么了？你的校园卡是套餐不对还是价格不对？”
“哇！学长和我们一个班耶，可以经常看到他了。”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道。
“他是大一新生？和我一个班！”
苏美玲呆呆地望着陈延森，脑子疯狂掉帧，随即猛然反应过来，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
早上，她还一口一个‘学长’地叫着，甚至还想当他女朋友。
本以为已经翻篇的事，现在却告诉她还要再熬四年，残酷的现实让她顿时崩溃。
10新闻班的校园卡，一半以上都是在陈延森这里办的，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没啥坏情绪，大家倒也没什么不满，毕竟卡是真的，套餐是真的，还多了一个校园总代的同学。
“……其次，关于晚上的班长竞选，我推荐汤镇哲同学，原因有三点：第一、汤同学经验丰富，从幼儿园开始，至今已担任过十四年班长；第二、汤同学的组织协调能力出色，未来无论是助学金提报还是奖学金申领，他都会尽力为大家争取；第三，……”
陈延森等他们稍稍安静后，继续说道。
汤镇哲是谁？
能让身为电信校园卡总代的陈延森如此信服？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8302寝室所在的方位。
“阿哲，上来跟大家打声招呼！”
陈延森见状，向着汤镇哲招了招手，完全把教室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这狗日的陈延森，自己不当班长，还利用影响力，推选他寝室的人。”
“文昊，要不你也上去？女生那边咱们都不熟，真让他拉完票，等辅导员来，你就被动了。”
“李哥，干他们！我们都支持你！”
教室另一角，8316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眼中喷火，低声商量着。
“算了，再看看情况吧。”
李文昊看着讲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向着室友摆了摆手，故作大度道。
其实他想上去，但又不敢和陈延森正面交锋，更何况，他也没陈延森那么社牛！
汤镇哲硬着头皮上了讲台，心里不断嘀咕：我什么时候当过十四年班长？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
“各位同学，我是汤镇哲，庐州人，谢谢陈延森同学的推荐。说到当班长，我确实经验丰富，尤其在班级活动组织方面颇有心得，比如爬山、露营、唱K等，虚城周边的旅游景点我特熟………”
汤镇哲缓缓开口，提到吃喝玩乐时两眼放光，讲得绘声绘色。
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有不爱玩的？
爱玩也来不了虚城学院。
听他这么一说，台下的同学也觉得，让他当班长似乎也不错。
“汤同学，你要是能组织我和陈延森看场电影，我保证投你一票！”
一个胆大的女生笑嘻嘻地喊道。
“我也是！”
“学长，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电影！”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附和道。
“没问题，回头我研究一下看哪部电影。”
陈延森点了点头，爽快答应道，看电影这事儿对他来说很好解决，教室里就有投影仪，到时候组织全班一起看，保证一个同学都不落下。
“哟！你们还挺自觉的，都已经自己做起自我介绍了。”
就在这时，郭东晨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讲台上的两人，还以为他们在自发破冰交流呢。
陈延森和汤镇哲相视一笑，向辅导员打了声招呼后，便面带笑意地回到了座位上。
之后，郭东晨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接着又拿出名单，让大家依次上台介绍自己，中间顺口问了一句：“你们当中，谁有当班长的经验？”
没想到，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汤镇哲！
郭东晨得知汤镇哲有十四年的班长经验，一开始差点笑出声，显然并不相信。
可当汤镇哲站到讲台上，流畅地发表竞选感言时，他又有些信了。
他哪里晓得，汤镇哲在短时间内，连说两遍竞选词，自然是驾轻就熟。
除了汤镇哲，李文昊和苏美玲也都参加了班长竞选，但汤镇哲的票数却遥遥领先。
全班18个男生中，8302的票投给了汤镇哲，8316的票投给了李文昊，剩下的8324随机投票，但41个女生的票，大多投给了汤镇哲。
苏美玲的得票出乎意料的少！
由此可见，大学里热衷班长职位的人并不多，同时女生对漂亮的女同学并不感冒。
郭东晨思忖半晌，便宣布由汤镇哲担任班长，苏美玲担任团支书。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陈延森，这个刺头没跳出来参选班长，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大家需要积极参与入学教育，比如了解校史、学唱校歌等。
说白了，其实就是给这群半大孩子们一个缓冲期，让他们先放松几天，从而尽快适应大学生活。
而从9月9号到9月25号，将开展为期两周的军训，身体有不适的同学，可以提前向他请假。
“郭老师，我有病，病得很严重。”
郭东晨的话音刚落，陈延森的手立刻举了起来。
立正稍息站军姿，太阳底下晒到死？
陈延森可没兴趣，得知孟雅琴的妹妹是虚城学院的校医后，他硬着死缠烂打地要来了几张病假单。
“你？腰椎间盘突出症？”
郭东晨盯着病假条反复看了两遍，盖着校医院的章，证明没问题，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陈延森绝对是装病。
“这个刺头不参加军训也挺好，省得我担心他会和教官起冲突。”
想到这里，郭东晨一脸真诚地叮嘱道：“陈同学，那你要多多注意休息。”
第35章 身份暴露！赵茂林起疑心
回寝室的路上，汤镇哲拉着陈延森走在最后。
“森哥，你可把我给害苦了。”
汤镇哲苦着脸，一副满不情愿的样子。
“少跟我装！”
陈延森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你以为大学的班长和高中一样？这个职位所对应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
“第一，班长优先入党；第二，点名查寝挂科不用愁；第三，接触女生的机会多，脱单几率高；第四，每届的院系学生会主席都是从班长里选的，最次也能混个部长……”
“看你整天穿得人模狗样，多半是个小楚男，你不会真想大学单身四年吧？”
陈延森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打趣道。
“信不信告你诽谤啊？我高中就谈过两个！”
汤镇哲原本被他说得颇为心动，感谢的话都到了嘴边，可又听到他的这句调侃，立马反驳道。
“左手？右手？”
陈延森轻笑着反问。
“哈哈哈！阿哲，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朱孝鹏咧嘴大笑，转身问道。
“森哥一看就是老司机，他说的准没错！”孟熙波嘿嘿一笑，跟着附和道。
“原来当班长有这么多好处，早知道我也上去试试。”王峥强听完陈延森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满心后悔地感慨道。
“森哥，谢谢你。”
汤镇哲稍作扭捏，随即长舒一口气，真诚地向着陈延森道谢。
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陈延森帮他拉票，班长的头衔八成会落到李文昊头上。
“咱爷俩这关系，就别客气了。”
陈延森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坏笑。
“……”
汤镇哲苦笑，换做寝室的其他人跟他这样开玩笑，他大概率是要翻脸的，可面对陈延森，他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森哥，我这儿还剩3张。”
一直没说话的宋洋摸了摸口袋，掏出没卖完的校园卡说道。
陈延森‘嗯’了一声，并不惊讶，对方日后能在琴岛连开两家酒店，自然是有些生意头脑的。
“我去！我只卖掉5张，你怎么办到的？”
朱孝鹏一愣，不敢相信，拉着宋洋追问。
“我全卖完了！”
孟熙波得意洋洋开口道，他借着同乡会的名义，专门接待徽南的新生，一下午就把手上的10张卡销售一空。
“波波牛逼！我才卖了3张。”王峥强略显尴尬，随后不甘心看向汤镇哲：“阿哲，你呢？”
“我卖了9张。”
汤镇哲嘿嘿一笑，他这一句话，让王峥强更觉难堪。
男人嘛，骨子里总有着一股好胜心，喜欢相互比较。
没钱的时候，喜欢比长短粗细，有钱之后，便喜欢晒收入和银行卡余额。
“剩下的卡你们先拿着，新生报到虽然结束了，但想办校园卡的人肯定还有。”
陈延森把宋洋的卡推了回去。
“那行吧。”
宋洋点了点头，脑子里开始盘算，除了迎新以外，还有哪些地方能接触到大量新生。
陈延森走在前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
……
翌日清晨，窗外急促的鸟鸣声，吵醒了陈延森。
“看来得搬出去住才行。”
陈延森从床上坐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重新融入校园生活的难度，光是室友打呼磨牙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着点开未读短信。
“陈先生，手续已经帮您办完了，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随时来取材料。”
代办中介发来的信息。
陈延森回了个‘OK’，翻身下床，先刷牙洗脸，接着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套熨烫整齐的西装，穿戴整齐后才朝着楼下走去。
他租的那辆奔驰E300停在食堂门口，等他上车后没多久，同样西装笔挺的王子豪，也气喘吁吁地匆匆跑来。
“森哥，咱们现在就去找赵茂林要提成吗？”
王子豪上了车，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着急，先陪我去一趟华贸，顺便取点东西。”
陈延森随口应道，没再多做解释。
华贸是虚城最大的综合体商场，人流量密集，周围还有一片写字楼园区，算得上是市区最繁华的核心地带。
王子豪看着渐渐热闹的景象，嬉皮笑脸道：“总算离开东二村了，终于有了点即将进城的感觉。”
陈延森笑笑，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灯光明亮璀璨，迪奥、香奈儿等大牌专柜一字排开，往里走几步，还有蒂芙尼和卡地亚专营店，奢华的装修让王子豪有点发怵，可当他看见陈延森气定神闲的样子，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森哥，我们来这做什么？”
王子豪耐不住性子，满脸疑惑道。
“买个表。”
陈延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名表店，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说完后，他走到了橱柜前，冲着柜姐道：“美女，预算七万左右，帮我推荐三款。”
妆容精致的柜姐闻言抬起头，看清两人的穿着后，立刻换上笑脸，声音夹夹的：“先生您好，七万的价位段，有三款劳力士符合您的要求，请随我来。”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到休息区，笑吟吟的奉上茶水。
“这款劳力士日志是我们店的热销款，售价六万两千八，它的表带……”
柜姐一边介绍，一边观察陈延森的神色，见他波澜不惊，心中一定，继续道：“这款劳力士探险家售价六万一千八，顶配价格能达到七万上下，最后一款是科研专用的Milgauss系列，具备防磁特性……”
她正想详细介绍配置和材质时，陈延森直接打断了她，指着那款劳力士探险家道：“帮我包起来，发票放在盒子里。对了，不满意的话，几天内可以无条件退货？”
柜姐听到前半句，心里乐开了花，可听到后半句，顿时泄了气，暗骂了一声‘晦气’，见多识广的她，顷刻间就明白了陈延森的用意。
脸上却不敢有半分不满，强笑着回道：“两天之内，您拿着发票随时能退换。”
“刷卡。”
陈延森语气平淡，随手将卡递了过去。
“森哥，你疯啦？这表六万一千八，不是六十八！”
等柜姐走远，王子豪压低声音提醒道。
“这表是送给赵茂林的，你以为是我自己买啊？咱们这次差不多赚了三十个，总得拿点诚意，让他喝口汤吧。”
陈延森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块表的价值，大约占总利润的两成，这也是他的底线，对方要是收下后，还敢在提成上做手脚，那就别怪他不讲规矩了。
“妈哒，咱们累死累活，他坐在办公室里啥也没干，居然还能白拿20%？”
王子豪愤愤不平道。
“不干活却能拿大头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不服，就拼命往上爬，将来把这些人踩在脚底下。”
陈延森嗤笑，轻呵一声道。
两成算个屁的？
以前的校园总代，每张卡仅有70元提成，充返提成更是一分没见过。
另一边。
赵茂林坐在办公室内，正在与人通话，话筒里传出声音：“他父亲在春申开书店，那辆奔驰车我查过了，挂靠在州来的一家租赁公司名下，另外，他自己名下还有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叫森海……”
无权无钱无背景？
赵茂林紧皱眉头，从打听到的情况来看，陈延森并非他所想象的那种二代，可对方的谈吞和见识，又岂是一个普通书店老板能培养出来的？
不对劲！
赵茂林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第36章 两天赚37万！20点人道薪火（3.2K求追读）
出了华贸，陈延森顺路去了一趟中介公司，取回了森海的开户资料。
“你开了一家公司？”
王子豪嘴巴大张，满脸惊讶。
他本来想告诉陈延森，自己昨晚当选了班长，可一想到对方已经是公司老板，顿时觉得没啥可炫耀的了。
“现在还是家皮包公司，一个员工都没有呢。”
陈延森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分明更甚，显然心里不错，对森海的未来期望颇高。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陈延森往左打方向盘，拐进了胜利路，朝着营业厅开去。
“昨天开班会，辅导员让我们竞选班长，我得票最多。”
王子豪调整好心态，笑嘻嘻道。
“恭喜啊！接下来你要晒得更黑了！病假条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看来现在也用不上咯。”
陈延森微微一笑，略带遗憾地说道。
“病假条？”
王子豪一愣，接着追问道：“你没打算参加军训啊？”
“森海的手续刚下来，我得忙着找场地、买电脑、买服务器，哪里有时间陪你们晒日光浴？”
陈延森笑着调侃道。
这也是他不想当班长的另一个原因，毕竟挂着班长的头衔，郭东晨可不会轻易地准他假。
“那...”
王子豪支支吾吾，半天只挤出一个字，随后便又没了下文。
“前期主要是筹备工作，等项目上线，哥肯定带你大干一场，放心。”
陈延森瞥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
哪怕王子豪不吭声，他也会拉着对方一起干，因为多一个员工，他就多一个薪火来源。
说话间，营业厅的大门渐渐出现在眼前。
陈延森把车停好，整了整衣领，迈步往里走，王子豪紧跟在他身后。
“文文姐，好久不见，抱抱。”
陈延森张开双臂，迎向顾文文。
“少来！明明昨天才见过！赵经理在办公室，你直接进去就行。”
顾文文拍开他的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回见。”
陈延森干脆利落地挥了挥手，绕过顾文文，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
“哎哟！陈老弟来了，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去门口迎你。”
听到动静，赵茂林抬脚走了出来，先是拍了拍陈延森的肩膀，然后搂着他进了办公室，同时朝王子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赵哥言重了，你要这么说，那下次我可不敢登门了。”
陈延森握住赵茂林的手，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小陈，喝什么茶？”
赵茂林拉开柜子，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茶罐子，各个包装精美奢华，标签上贴有茶叶的名字。
“猴魁吧。”
陈延森随意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道，随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赵茂林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延森一眼，接着又问了王子豪的喜好，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泡茶。
再次见面，赵茂林暗中对陈延森的观察更加细致入微，从坐姿神态，到选茶时的偏好，再到拿杯子的动作，全然不像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孩子。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轻声闲谈。
赵茂林看似无意，却总把话题往国内外的经济形势上引，本以为能让陈延森露出一些破绽，没想到对方应对自如，甚至某些专业名词，连他都未曾听过。
赵茂林尴尬地笑了笑，忙岔开话题道：“小陈，你对移动网络这一块怎么看？”
通讯行业是他深耕了十几年的领域，对此他自然更为熟稔。
“移动互联网的黄金时代就要来了！PC业务肯定会逐步走向衰退，说不定在未来，普通人对手机的需求会远远超过电脑。”
陈延森暗中冷笑，赵茂林的怪异举动让他心生警觉，猜想对方八成是动用了一些关系，试图探查他的底细。
可又没完全摸清楚，所以在一直试他的成色。
“哦，有什么依据吗？”
赵茂林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地追问道。
“大洋对岸的Sprint公司，正在加州利用最新的微波互联技术，开展小范围的4G基站测试，咱们国内的三大运营商也有类似的动作。”
“从3G到4G，意味着网速会越来越快，就拿手机来说，今年的网络只能加载图片和文字，可到了将来，说不定都能变成一台小型笔记本。”
陈延森侃侃而谈。
前世，他常和沪城圈子里的老总们喝酒吹牛逼，什么话题都聊。
在那种场合，要是接不上话，虽说不至于被人嘲笑，但难免会遭人轻视。
而陈延森便是其中最能吹，也是最能装的人。
到了这时，赵茂林已经打消了截留陈延森充返提成的念头，即便对方确实毫无家世背景，可单凭陈延森的能力、见识，以及他对时局的精准判断，日后必定能有所成就。
没必要为了区区几十万，给自己树一个仇敌。
更何况，他若有意示好，说不定还能多一个得力的帮手。
“小陈，毕业后来我这里，职位和编制都给你安排妥当，有没有兴趣？”
赵茂林思索片刻，一脸郑重地问道，他是真的动了爱才之心。
“那就多谢赵哥提携了。”
陈延森并未拒绝，没那个必要，心里则在想：跟你干，老子岂不是白重生了？
一聊到手机，赵茂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吩咐了几句，没过两分钟，顾文文就拿着两个盒子走了进来。
“灯塔国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苹果4，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
赵茂林笑呵呵地介绍着，价值五千的手机，一出手就是两部。
“赵哥，麻烦再拿两部，要白色款。”
陈延森眼前一亮，他早就想把手里的诺亚基N78给丢了，虽说苹果4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电子垃圾，但怎么着也比塞班系统强多了。
赵茂林脸色一滞，这小子倒是不客气，四台可就两万出头了，难免有些心疼。
“赵哥，我自己掏钱买。”
陈延森瞧出了他的犹豫，赶忙补充了一句。
“小陈，你这话可就见外了，这不是打哥哥的脸嘛！小顾，再给陈老弟拿两台白色的。”
赵茂林心里虽有些肉痛，但还是板起脸，豪爽大气地说道。
陈延森爽快收下，一点没跟赵茂林客气，他心里清楚，对方在他身上，绝对能捞不少。
哼，这手机，本来就该是老子的！
随后，他和王子豪在赵茂林的办公室里一直待到天色渐黑，三人才一同开车，驶向银河之星的停车场。
不愧是虚城最大的商K会所，内部装修金碧辉煌，奢华至极，经理带过来的妹子更是个顶个的漂亮，身材曲线凹凸有致。
“左边第三个，去坐我兄弟旁边，他就喜欢大的。”
陈延森大大咧咧地倚在沙发上，指着前排的一个妹子说道，那说话的口气和架势像极了欢场老炮，没有丝毫的局促与尴尬。
这年头，还没有直播行业掀起的内卷之风，场子里的姑娘，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比十几年后要更胜一筹。
“陈老弟，今晚必须给我尽兴了！”
赵茂林解开领带，端起酒杯，高声嚷嚷道。
“子豪，别光顾着喝酒，好歹上手摸一摸，赵哥花了钱的，你可别浪费了他这份心意。”
陈延森与赵茂林碰了碰杯，瞧见王子豪那副畏缩发怵的模样，不禁笑着打趣道。
“怎么回事？我弟弟腼腆，你他妈也腼腆？”
赵茂林大步走过去，眼里窝着火，黑着脸问道。
吓得对方一把抓起王子豪的手，就往自己的挺翘处按去。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赵茂林扯着衣领，跟着音乐摇头摆腚，与白天的经理形象判若两人。
“赵哥，特意为你挑的，很适合你的气质。”
陈延森适时掏出手表，说着就要往赵茂林的手腕上套，动作极其娴熟。
“别别别！这东西我真不能收。”
赵茂林急忙摇头拒绝，盒子里的发票单他自然看见了，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收了哪还有人情？这不成了交易吗？
“赵哥，弟弟我是真心想送。”
陈延森往前一递，神情认真地说道。
“陈老弟，哥哥我也是真心不能收，咱哥俩的感情，哪能用钱来衡量？”
赵茂林放下酒杯，板起脸正色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小弟我自罚一杯！”
陈延森懂了，对方要的是人情，尽管也是交易，但却体面多了。
直到凌晨一点，酒局才最终散场。
“森哥，一个妹子就要2000块啊，就这几个小时的功夫？”
王子豪上了车，压低声音，满脸肉疼地抱怨道。
晚上的花销，自然是陈延森付的账。
赵茂林没收那块表，还额外又送了他四部手机，于情于理，陈延森也得投桃报李才行。
“师傅，去虚城学院东校区。”
陈延森没搭话，冲着代驾师傅说出了目的地，随后便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这具身体到底年轻，还没怎么经历过酒场的磨炼，一晚上喝下来，早已脑袋昏沉。
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王子豪却毫无困意，脑海中回想着那温热软滑的触感，以及两千块的价格，他头一次生出了悔意，暗恨自己没多摸一会。
……
……
第二天上午，陈延森揉了揉胀痛的脑袋，随手拿起床边的手机，看到短信的瞬间，他立马咧嘴笑了起来。
“您账号0129于9月4号08:03分入账582400.00元，余额682846.40元……”
校园卡的提成到账了！
扣除二级代理的提成后，他这一波净赚三十七万，还有20点的人道薪火！
第37章 你也不想男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吧（3K）
陈延森放下手机，在看见王子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寝室，而是身处酒店的房间内。
“子豪，醒醒！”
陈延森下了床，轻轻踢了一脚还在睡梦中的王子豪。
“卧槽！困死我了，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王子豪睡眼惺忪，嘟囔一句后，抱着脑袋又钻进了被子里。
“提成到账了！”
陈延森提高音量，怼着王子豪的耳朵吼道。
“狗日的陈延森！你说什么？不不不，森哥，我刚才说胡话呢。”
王子豪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
“陪我去一趟银行。”
陈延森没眼看他，扔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进了浴室。
“陈...”
王子豪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神色古怪地看向陈延森，刚想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昨晚喝醉后的陈延森，嘴里一直念叨着王子嫣的名字，简直畜生啊，我妹今年才十四岁，这家伙居然就惦记上了？
“喊我干嘛？”
陈延森嘴里刷着牙，微微探出头问道。
“没啥事，我就是...想问你早饭想吃啥，我先下楼去买，这样能节省点时间。”
王子豪迟疑了几秒，匆忙找了个借口应付道。
“热牛奶，一份杂粮饼，给我加两个蛋。”
陈延森没多想，漫不经心地回道，接着便继续洗漱。
“延森啊，不是兄弟我不想当你大舅哥，是你实在太渣了，就算四年后子嫣成年了，也得少让你们见面。”
王子豪推门出去，心里默默想着，眼神越发坚定。
陈延森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忽地自嘲一笑：“你还真是怕了她，连做梦都能梦见她在催婚。”
这辈子，老子绝不会再上当！
没多久，王子豪提着早餐回来，两人吃完后，开车直奔市区银行。
陈延森递上银行卡，顺利取出二十三万现金，当即丢给王子豪两沓。
“森哥，多给了两千。”
王子豪捧着钱，笑着提醒道。
这笔生意一开始，陈延森就答应给他五个点的报酬。
“多的算奖金，在代理群里通知一声，十点在一号食堂开会，发提成！”
陈延森没心思跟他废话，把钱塞进袋子，提着就上了大奔。
这年头没有各种支付方式，发钱可真麻烦。
“对了，森哥，你之前打算送赵茂林的那块手表，现在怎么处理？”
王子豪生怕他过了退货期。
“算了，凑合着戴吧。”
陈延森沉思片刻，随手将劳力士探险家系列手表戴在手上，看都没多看一眼。
前世他戴的不是江诗丹顿，就是百达翡丽，劳力士名气虽大，却与他气质不符。
“卧槽！六万多的表，你竟然还说凑合。”
王子豪撇了撇嘴，只觉得陈延森这狗东西，太他妈能装了。
从虚城学校到市里往返得一个小时，陈延森把车停好，走进食堂时，近五十个二级代理已等候多时。
“森哥！”
“学长！”
“……”
‘噌’地一下，齐刷刷站起一大片，个个面带喜色，纷纷朝着陈延森打招呼。
其中有些人，即便知道陈延森只是大一新生，仍热情地喊他学长。
这个时间点，食堂里除了他们，就只剩几个食堂阿姨，见到这一幕，阿姨们暗自纳闷：这人是谁啊，派头这么大！
“按名单来，我念到谁，谁就上前。”
陈延森挥了挥手，走到众人中间，在餐桌前坐下，语气有力地说道。
“哗啦”一声！
二十一万现金，像垃圾一般，倾倒在桌面上。
“操！这么多钱！”
“森哥撒钱的样子太帅了，比周润发还吊！”
“哈哈，那必须是森哥更帅，周润发又不会给咱一分钱。”
代理们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不远处的食堂阿姨，同样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盯着这堆现金。
“李辉！”
陈延森的表格按校园卡的销量降序排列，第一个名字便是前校园总代的销冠——李辉。
“542张，提成27100。”
陈延森示意王子豪点钱，他心里明白，这642张校园卡，李辉自己卖的顶多是零头，大多得靠下面的三级代理。
扣除手下提成，李辉至少能赚一万二，这对2010年的大学生来说，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
周围人的眼光中，无不带着羡慕之情。
“谢谢森哥，谢谢豪哥。”
李辉接过钱，欠着身子，连连道谢。
他今年大三，明年大四，这笔钱是他做校园卡业务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谢我干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陈延森淡淡一笑，摆了摆手，接着喊下一个名字。
几十万现金看着不少，可几十个代理们一分，短短半个多小时，桌上的钱就快分完了，只剩十几张散钞。
感激和吹捧声不断，几个有眼力的二级代理拉着两人，非要请吃饭。
“子豪，跟大二的代理多聊聊，别摆架子，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学生会的部长，甚至是主席。”
陈延森不想去，于是拦住王子豪低声交代道。
校园卡业务明年还得做，大二的代理是明年的中坚力量，一方面要和他们加深感情，另一方面也能借助他们在学院的人脉资源，助王子豪顺利进入院系学生会。
“好的，我明白。”
王子豪暗自点头，随后拉着几个业绩拔尖的代理，说说笑笑地走出了食堂。
“宋允澄，你要去哪里？”
陈延森看着人群中的宋允澄，见她缩头缩脑的鬼样子，不由地感到好笑，冷不丁地出声质问道。
“我...我回寝室。”
宋允澄见躲不过，停下脚步，硬着头皮答道，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一丝胆怯，生怕陈延森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我饿了，请我吃饭。”
陈延森俯下身，看了看她略微干裂的嘴唇，温声说道。
对方为了推销电话卡，显然吃了不少苦。
“噢，在食堂行不？”
宋允澄嘴角耷拉下来，心里的不满一眼就能看出来，心想别人请你去酒楼你不去，非要宰我一个穷鬼。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哎，好吧。”
陈延森皱了皱眉，面露嫌弃，不过见对方一脸肉痛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快点。”
宋允澄拿起两个餐盘，率先走向窗口，神色里透着几分急躁。
“你想吃什么？待会刷我卡。”
宋允澄指着一排排热气腾腾的菜，轻声说道。
“大虾，排骨，牛肉，炒鸡，再来两份蒸蛋，小青菜也要一个。”
陈延森摸了摸肚皮，专挑贵的点。
“小橙子，这是你...男朋友？小伙子挺帅的。”
阿姨见有人来，立马拿着饭勺迎过来，看清陈延森就是刚才发钱的学生时，先是一怔，随即笑着问道。
“王阿姨，不是，他是...”
宋允澄看着陈延森点的菜，全是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心里顿时一阵刺痛。
又听到王阿姨的询问，她赶忙否认，只是说到陈延森的身份时，她却卡住了。
“王阿姨，小橙子脸皮薄，我爱吃肉，您给我多打一点。”
陈延森咧嘴一笑，接过话头。
“放心，阿姨手稳着呢，没得帕金森。”
王阿姨哈哈笑着道，她以为陈延森是宋允澄的男朋友，恨不得一勺子盛出两勺的量。
谁说食堂的阿姨只会抖，这阿姨太棒了！
端着餐盘刚坐下，陈延森便冲着宋允澄吩咐道：“小橙子，给我剥只虾。”
“叫我宋学姐！”
宋允澄气得牙痒痒，龇牙咧嘴地凶他。
“明年你还想做校园代理吗？”
陈延森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语言间的威胁意味十足。
“你死心吧！我有男朋友了！”
宋允澄梗着脖子，凶巴巴地低吼道，像极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也不想男朋友知道，你为了拿校园卡代理，主动亲我的事吧？”
陈延森根本不信她，姜若萱早就把她卖干净了。
“我没亲过你！”
宋允澄懵了，头回见这么厚脸皮的人，睁眼说瞎话。
两人视线对视！
一分钟后，宋允澄乖乖拿起一只虾，粗暴地剥了起来。
陈延森微微一笑，唤出系统面板。
“狗东西！给我加点！”
念头刚落，一缕笔芯粗细的白色雾气，倏地钻进了他的眉心。
刺骨的凉意瞬间在血液中肆虐，全身的肌肉微颤，待凉意彻底消散，一股宛如烈日的热意，猛地从心脏中迸发，眨眼间流遍四肢百骸。
他的体质从‘1.17’涨到了‘1.38’，薪火再次耗尽。
“喔，舒服——”
陈延森情不禁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陈延森，果真是个变态！”
宋允澄听到他发出怪异的声响，立马红了脸，眼眸水水的，心里暗自评价道。
第38章 你用什么头油？（3K求追读）
十一点一到，宋允澄匆匆告辞。
直到看见她换上工作服，拿起勺子站在窗口，陈延森才明白，她之前一直催自己吃快些的原因。
大学能申请助学贷款，还有助学金和奖学金，她到底穷成啥样，赚钱比自己还拼？
陈延森心里暗自纳闷。
随后，他迈着碎步，一边消食一边朝寝室走去。
另一边，校内论坛和千度贴吧里，关于‘陈延森’的讨论帖已经盖到了几百层楼。
“有图有真相！大一土豪学弟，在食堂狂发几十万现金！”
“校园卡代理这么挣钱吗？谁能带带我，我也想做。”
“人家本来就是富二代，开学那天开着奔驰E300来报到的！”
“这照片谁拍的？跟用座机拍的似的，糊得根本看不清长相。”
“我见过陈学长，他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井柏然都没学长帅。”
“楼上的花痴，拜托你搞清楚，陈延森今年大一，他哪算什么学长！”
“关你屁事！我就喊他学长！”
后面两百楼，全是花痴女和屁事哥的骂战，最后管理员出来禁言，他们才彻底安静下来。
加上一众二级代理的吹捧，陈延森这个名字，不仅在大一新生中出了名，就连大二、大三的学生也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
至于大四的学生，忙着写论文和找工作，自然没心思关注这些八卦。
女生寝室里。
苏美玲坐在电脑前，不停刷着有关‘陈延森’的帖子，嘴里不自觉地呢喃道：“这么优秀的男生，应该做我男朋友才对。”
想到这儿，她给汤镇哲发了条短信。
两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早早就互加了联系方式。
当陈延森推开宿舍门，就看到头发锃亮的汤镇哲，正在镜子前往脸上涂抹水乳，他笑着打趣道：“你用的什么头油？跟鞋油似的。”
“哎呀，森哥你可算回来了！昨晚辅导员查寝，我跟他说你去洗澡了。”
汤镇哲嘻嘻一笑，拉着陈延森表功。
“不错，阿哲就是会办事，咦，你们是要出门？”
陈延森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但看到其余几人也在穿衣打扮时，他立马反应了过来。
“团支书约了咱们寝室联谊，我们商量了一下，下午唱歌，晚上吃饭。”
宋洋放下手里的运动鞋，主动解释道。
“哦，祝你们玩得愉快。”
陈延森放下包，用脚把门踢上，一边脱衬衫一边说道。
“啊！森哥，你不去啊？”
汤镇哲闻言一愣，急忙追问道，苏美玲特意嘱咐他，要把8302的人全带上。
“卧槽！森哥，你健身呐？这肌肉真牛逼！”
没等陈延森回话，王峥强便一头扑来，说着就要上手摸。
“啪”！
“阿强，没想到你好这口，以后离我远点。”
陈延森打开他的手，一脸嫌弃，坏笑着调侃。
“不不不！我是说，森哥你这身材太厉害了，比我们这些天天踢球的还壮。”
王峥强连忙摇头否认，嬉皮笑脸地说道。
其余几人看了一眼，纷纷露出赞同的神色。
没想到陈延森衣服下，竟藏着纹理清晰、棱角分明的胸腹肌肉，虽不夸张，却满是力量感。
陈延森笑了笑没吭声，他这一身腱子肉，全是靠自己一点点努力加出来的。
“森哥，下午一起呗，说好的寝室联谊，要是缺了一个多不好？再说这么久，你连一次集体活动都没参与过。”
汤镇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下午有事，去不了。”
陈延森没理他，自顾自换着衣服，随后将两台苹果手机塞进柜子里，又把另一台摆在桌面上，打算换上新手机。
“我去，是苹果4！好像还有十几天才发售呢，森哥，你怎么搞到的？”
宋洋眼前一亮，好奇问道。
“校园卡卖得多，电信送的。”
陈延森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手机很贵吗？”
朱孝鹏从宋洋和汤镇哲的中间挤了进来，随口问道。
“能买你那手机十部。”
宋洋一眼就认了出来，陈延森手里的苹果4是32GB版本的，裸机售价5999元。
“比学费还贵？”
朱孝鹏攥着手里的山寨机，头一回意识到，一部手机的价格竟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森哥，给兄弟个面子，头一次搞联谊，你不在场我心里真没底。”
汤镇哲可怜巴巴地求着，那说话语气，跟他衣冠楚楚的模样，极其违和。
陈延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没骗汤镇哲，下午确实得去看房，校内电信区域经理孟雅琴，帮他联系到了一位老师，对方刚好有间空置的教师公寓。
他沉吟了片刻，对着汤镇哲道：“我晚一点去，最迟不超过五点。”
“好吧。”
汤镇哲见他应下，终于松了口气。晚去总比不去强，其实陈延森真不去倒更好，省得妹子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们手上的校园卡卖完了吗？”
陈延森接着问道，代理的提成已经都发了，就剩下汤镇哲他们几个还没给。
汤镇哲几人嘿嘿一笑，得意地说，昨天就卖光了。
这主意还是孟熙波想出来的，他们借着到新生宿舍串门的由头，专门挑大一新生的宿舍，先跟人家唠家常，然后就直接摊牌卖电话卡。
大家都是大一新生，彼此之间反倒多了一层信任。
“每人500。”
陈延森翻开钱包，里面露出厚厚的一沓现金，随即便把几人的提成结算了。
钱一到账，几人就合计着，要不要找家高档点的Ktv。
陈延森摇了摇头，拿起手机，转身出门。
“森哥，尽量早点来！”汤镇哲在身后喊道。
虚城学院的教师公寓，就在八号宿舍后面。
一般是分给青年教师的福利房，一室一厅的格局，有些老师结婚后，会搬到市区换套大房子，校内的公寓房就会租给考研的学生。
他来到楼下，拨通电话道：“柳老师，我是孟姐介绍来的，现在方便看房吗？”
“噢噢，那你上来吧，房间是0418。”
柳老师的声音听着很年轻，温声细语，还带着一点娇嗔感。
四楼啊？
陈延森不太满意，教师公寓是楼梯房，楼层越低住着越舒坦，而且他懒得爬楼梯。
“算了，来都来了。”
陈延森抬脚往上爬，或许是加点的缘故，他一口气登到四楼，连脚都没酸。
“笃笃笃——”
柳慕妍听到声响，倏地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穿白衬衫，下身配一条黑条纹休闲裤，干净清爽，高高大大，单从外表看，就叫人觉得可靠，不像是个坏学生。
“柳老师，我是10新闻班的陈延森，这是我的学生证。”
陈延森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主动递上证件。
对方二十五六岁，戴着副金丝眼镜，透着书卷气，身材丰腴，长着一张娃娃脸。
柳慕妍接过学生证看了看，很快就还给他，接着转身介绍道：“这房是一室一厅一卫，能做饭，不过只能用电磁炉，空调、冰箱、电视机和洗衣机都有。对了，宽带是电信赠送的，你可以免费使用。”
声音和刚才一样，带着娇嗔，想来是天生的。
陈延森微微点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家电都是大品牌，屋里整洁没异味，看来不养宠物。
这房子他挺满意，就是在四楼，让他有点犹豫。
“既然是孟姐介绍的，我再给你便宜50。”
柳慕妍瞧出了他的迟疑，赶忙说道。
她原本的报价是450，再降50就是400，这价格其实不算低，她之所以喊得高些，也是因为在装修上花了不少心思。
“一年4800？还能再降点吗？”
陈延森问道。
“那...那给你再便宜200？”
柳慕妍小心翼翼地问道，在讨价还价方面，她并没有什么经验，陈延森一张口，她便下意识地退让。
“行，柳老师，稍等。”
陈延森看她这人实在，也不好再挑刺儿，而且这房子装修得不错，住着肯定舒服。
说完，他掏出钱包，随手抽出一沓现金，不紧不慢地数了起来。
柳慕妍微微一愣，心里暗忖：这学生还挺有钱，家境应该不错。
“一共2300，我先租半年，柳老师，您准备合同了吗？”
陈延森把钱递给她，顺口问道。
“合同？我回头上网下载一份，拟好后咱们再补签？”
柳慕妍没想到对方想得比她周到，思索片刻，轻声回应道。
“可以。”
陈延森没多考虑，反正都是学校老师，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拿到钥匙后，他回了趟寝室。
屋里空无一人，显然都去了Ktv，于是他推着行李箱，先搬了一部分东西回0418。
下楼后，陈延森沿着学海路，来到音乐学院旁一栋红墙二层小楼前。
他上了二楼，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敲了敲：“老师您好，请问创业园的办公间怎么租？”
第39章 0418，晚上我要亲自面你（3K）
自从08年起，上面喊出大学生创业的口号，徽安省的一众本科院校纷纷响应。
比如虚城学院，就在音乐学院和篮球场间的空地上，建了一座两层小楼，每层六百多平米，隔成了16个单间，用来支持大学生创业。
只是院系领导没想到，虚城学院的大学生中，没多少人有创业的想法。
两年过去，楼上的创业空间一大半空着，楼下全是水果店、奶茶店、数码店和小礼品店，跟夜市似的，哪有半分创业园的样子。
尽管校长多次想把这些卖奶茶零食的人统统赶出去，可他心里清楚，没了这些人，创业园就彻底沦为鬼城了。
久而久之，创业园便成了虚城学院的搁置项目，派来的执导老师也成了‘看门大爷’，偶尔拉上一帮‘夜市摊主’，照着PPT念着他自己都不信的创业培训内容。
创业要是这么容易，我还当什么老师？
曹达华暗自嗤笑，他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哼着曲，吹着空调，工资就到账了，创个鸡毛业！
就在他哼哼唧唧时，一阵清脆的敲击声突然响起，随后，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玻璃门上。
对方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问道：“老师您好，请问创业园的办公间怎么租？”
曹达华赶忙把架在办公桌上的脚放下来，在学生面前，总得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问：“你租办公间打算做什么？”
“搞电商。”
陈延森回答得干脆利落。
“电商？”
曹达华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随即脑子转了转，心里话脱口而出：“就是开网店呗？”
“呃，差不多吧。”
陈延森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心想：创业园的老师就这水平？哪怕再不懂，也不能把电商和开网店划等号吧。
刚才他见对方翘着二郎腿，一副混日子的模样，立刻就给曹达华打上了‘关系户’标签。
要不是关系户，能混上如此轻松的岗位？
“嗯，不卖小吃就行。”
曹达华嘴里咕哝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扔给陈延森：“先填表，等创业园的负责人审核通过，你就能来挑办公间了，对了，一间房月租两百，得按三个月起付。”
两百块看着不算多，可这是2010年，九成大学生的生活费都不足1000块，哪还有余钱去搞创业？
“老师，审核得多久？”
陈延森拿起圆珠笔，唰唰地填起表格。
上面不过是些基础信息和创业愿景之类的问题，对他来说就像‘1+1=2’一样简单，不到两分钟便填完，递还给了对方。
“很快！”
曹达华接过表格看都没看，说完便从抽屉里摸出一枚印章，对着印章大口呵气，‘啪嗒’一声盖在表格上，接着仰起头问道：“快不快？”
“老师，您贵姓，该怎么称呼您？”
陈延森无语到想笑，但还是强行憋住了，他带着敬语，轻笑着问道。
本以为对方是个没多少实权的闲职人员，没想到竟是创业园负责人。
日后要打的交道还多，自然得跟他拉近关系，总不能下次碰面，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吧？
“我姓曹，达者为先的达，华星秋月的华，以后喊我曹主任就行。”
曹达华双手抱胸，语气淡淡地说。
“曹主任，这是一千二，您点下。”
陈延森又掏出钱包，抽出十二张钞票，放在桌上。
“你这个同学，年纪轻轻，听力咋这么差？我不是说了嘛！三个月起付，交六百就行。”
曹达华沉下脸，不满地说道。
“曹主任，我租两间。”
陈延森微微一笑，竖起两根手指。
“两间也...两间啊，那没问题了。”
曹达华的话刚说一半，后半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整个创业园里，还真没人一口气租两间的。
他又重新打量起陈延森，这才留意到，对方穿着得体，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手机也很昂贵。
原来是个富二代啊！
估计撑不过半年！
曹达华暗自冷笑，创业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行的，虚城学院也有不少家底殷实的学生，基本上过了三个月，热情没了，又没有能持续赚钱的模式，最后也只能作罢。
交完钱，选好房，拿到钥匙！
陈延森跟曹达华客气道别，下楼后，在门口的打印店印了100份招聘启事。
“哥们，你这....真的假的？”
帮他打印的学生，随意扫了眼内容，两眼猛地瞪大，嘴巴都忘了合上，忙扭头问道。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延森晃了晃手中的两把钥匙，笑着反问。
“牛逼！”
对方竖起大拇指赞道，心里却暗骂了句‘傻×’，心说这估计又是个不心疼爹妈钱的富二代。
不到三分钟，100份招聘启事就打印好了。
陈延森扔下十块钱，刚想往外走，又扭头回来买了两卷双面胶，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创业园的大门外，在信息栏上贴了一排招聘启事。
行为很过分，但陈延森觉得效果肯定差不了。
“森海科技有限公司招聘启事”
“前端开发（2人）：负责页面布局、用户交互实现（HTML/CSS/JavaScript），兼容IE等主流浏览器；薪资：2000-4000元……”
“后端开发（2人）：使用PHP或Java开发核心功能，需实现用户注册登录、返利计算、订单处理、商家管理接口等逻辑，并与数据库交互；薪资：2500-4000元……”
“后端开发（1人）：设计MySQL数据库结构，优化查询性能，管理用户数据、订单记录、商家信息等：薪资：2000-4000元……”
“UI设计师（1人）：……：薪资：2000-4000元……”
“测试工程师（1人）：……：薪资：2000-4000元……”
“项目经理（1人）：……：薪资：2500-4000元……”
这薪资待遇，要是放在十几年后的互联网大厂，肯定会被人笑成‘黑奴价’，但在2010年的虚城学院，绝对能立马成为全校关注的焦点。
事实上，陈延森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把招聘启事的内容发到了校内BBS上，随后又被转到了千度贴吧。
“森海科技公司？地址在创业园二楼206、208室？”
“有没有在创业园的同学，上去看看真假？”
“我上楼瞅了一眼，206和208还是空屋子，估计是哪个NO JJ的混蛋，故意搞出来的恶作剧。”
“都散了吧，就是一场闹剧！”
但一些存过陈延森手机号码的人，只觉这串数字十分眼熟，直到他们掏出手机，才惊叫道：“原来是陈学长！”
消息很快传开，没多久，文传系的院长就得知了此事，紧接着虚城学院的校长也收到了消息。
“曹老师，创业园出了大新闻，你怎么没提前跟我汇报？”
校长一个电话打过来，曹达华猛地打了个激灵，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指的是？”
曹达华一脸懵逼，心里嘀咕着哪来的‘大新闻’，创业园今天风平浪静啊，除了一个败家子来租了两间创业房。
“哎，曹老师，看来你对创业园的工作了解得还不够细致，不是有个叫陈延森大一新生嘛，他在创业园门口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据说要招十名兼职大学生……”
校长缓缓开口道。
“是是是，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
曹达华拍着胸口保证道，挂断电话后，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陈延森的创业项目，八字还没一撇，但他大手撒钱的气势，却着实惊到了不少人。
稍加了解后，院系领导对这个一出手就拿下校园总代，带着大二和大三的学生，把电信业绩做到第一的大一新生，还是生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期待。
只要陈延森的项目有所起色，校长出去和省内的院校同行开会，脸上自然有面，同时还多了一份谈资。
“这小子什么背景？校长居然都知道他？”
曹达华心里纳闷道，校长让他尽力支持陈延森的创业项目，但他手里一没资金，二没资源，他拿鸡毛支持啊。
琢磨半天，他喊来几个学生，从库房翻出几套积灰的办公设备，一直接堆到了206和208室门口。
“嘿嘿，这样谁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曹达华颇为得意，做完这些，他一转身，又回办公室摸鱼去了。
另一边。
陈延森离开创业园后，在路口给王子豪打去电话，让他把车还给租赁公司。
“行！我下楼拿钥匙。”
王子豪一口答应下来，不到两分钟便下了楼，随后开车载着陈延森，顺道把他送到学校外的Ktv门口。
陈延森刚要往包厢里走，就接到了一个熟悉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PS、AI和CDR用得都很熟练，符合UI设计师的要求不？”
声音糯叽叽的，甚至有点发嗲。
陈延森还是头一次听到对方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财迷’，想了想回道：“今晚8点，教师公寓0418，我要亲自面试你。”
第40章 坏女孩（3K求追读）
大学周边的Ktv大多走平价路线，而虚城学院挨着农村，校门口的Ktv水准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陈延森推开包厢门，一块50寸的屏幕映入眼帘，话筒是有线的，长长的线盘了一地。
汤镇哲握着话筒，深情款款地唱着华仔的《冰雨》。
“这小子没救了，唱《冰雨》可不好跟妹子搭话。”
陈延森暗自摇头。
这是2010年，李宇春、蔡依林、梁静茹和BY2才是女生追捧的热门歌手，最不济也得唱QQ三巨头的歌，唱《冰雨》的话，妹子还以为在陪长辈唱歌呢。
“森哥，你可算来了！想唱什么歌，我来给你点。”孟熙波腾地站起身，笑着招呼道。
“森哥！”
“陈同学，你来啦！”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热情地打起招呼。
“不好意思，下午有点事，让大家久等了，你们接着唱，我坐下喝口水。”
陈延森摆了摆手，找了个理由说道。
他在沙发边缘坐下，和几个女生隔了好几米远，显然对她们不感兴趣。
挂断宋允澄的电话后，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
陈延森出去接了几次，后面嫌麻烦，直接用短信回复：明天上午9点，去创业园二楼面谈。
“你喜欢唱谁的歌呀？我陪你一起唱呗？”
不知何时，苏美玲悄悄坐了过来，温声细语地对着陈延森说道。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蕾丝短裙，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上身是一件白色雪纺衫，身材曲线若隐若现，这种又纯又欲的穿法，很容易让小男生上头。
陈延森随意扫了一眼，轻轻摇头说：“你们玩，不用管我。”
倒不是苏美玲不漂亮，而是上辈子，他谈过几个像她这样温婉的女生，相处没多久，对方就想和他结婚生子。
只谈恋爱不香吗？
他打心底里抵触这类女生。
“嘿嘿，森哥，来都来了，一直坐着多没意思，想唱啥？我给你点！”
汤镇哲唱完副歌，放下话筒，笑嘻嘻地劝道。
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是觉得自己刚才表现挺好，肯定给女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特别是苏美玲。
朱孝鹏、孟熙波和王峥强也跟着起哄，在他们看来，陈延森进门后连话筒都没碰过，多半是五音不全，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停地劝说。
谈不上有什么坏心眼，主要陈延森给他们的印象太优秀了，他们也想看看陈延森出糗的样子。
唯独宋洋没吭声，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居然是在看小说！
“那...那就点首《坏女孩》吧。”
陈延森看着苏美玲，微微一笑，故意说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哥不喜欢乖乖女，就喜欢坏女孩！
坏女孩？
徐良的歌？
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爱听QQ三巨头的歌，绝对是件很羞耻的事情，谁都不愿承认自己是非主流。
他的话，却让另一个女生眼睛一亮。
她原本还在低头玩手机，这时立马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延森。
熟悉的前奏缓缓响起。
陈延森接过话筒，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屏幕前，留给众人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穿搭，怎么看，都与这首歌格格不入。
“那时我放开你的手，转过身只剩了保重♪”
“你话都没说，却哭了很久很久♪”
陈延森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本本觉得他五音不全的几个人，尴尬地相互对视一眼。
他的嗓音低沉，颗粒度饱满，音色甚至超过了原唱，他唱得既自信又洒脱，把坏女孩唱出了坏男孩的味道。
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陈延森唱完男生的部分后，本想继续唱女生的副歌部分，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媚可爱的女声：
“在谁的怀中会有感觉，被爱的深夜我在想念，明明是为你才会改变，却回不到从前♪……”
陈延森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牛仔短褂的女孩，正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论长相，她丝毫不比苏美玲差，只是一个活泼直爽，另一个温婉可人。
哝，这种就是陈总喜欢的爱玩女生，分开时不会纠缠，玩起来没有负担。
陈延森嘴角勾起，朝那女生招了招手。
对方秒懂他的意思，拿着话筒蹦蹦跳跳，两三步走到了他跟前，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陈延森手心。
这一幕，瞬间让其他人看呆了。
两人神情自然，没有一丁点扭捏，手拉着手唱完了整首歌。
“你是坏女孩吗？”
陈延森移开话筒，凑到女孩耳边，轻轻吐了一口热气，压低声音问道。
女孩的牛仔褂里是一件白色吊带，许是贴得近，顺着领口，能清晰看到一团挤压变形的雪白轮廓。
“你猜猜咯。”
女孩见陈延森拉着她没松手，吃吃地笑着，趁没人注意，一只小手还在他腹部摸了一把。
毕竟陈延森高大帅气又多金，受女生青睐也很正常。
苏美玲死死盯着两人，银牙咬得咯吱响，她费心思组织的联谊，竟成全了别人。
“哇！森哥，你唱歌的样子真拽！”宋洋第一个回过神来，满心羡慕地说道。
其他人回过神后，也纷纷鼓掌夸赞。
平心而论，两人唱得确实好，配合还十分默契。
陈延森笑了笑，回到座位上，穿牛仔褂的女孩也跟了过来，她贴着陈延森说：“我叫许星星，言午许，小星星的星。”
“不小，还行啊。”
陈延森端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下，低声说。
“我是不是坏女孩不清楚，但你肯定是个坏男孩。”
许星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意识到自己有走光的可能，忙拉了拉衣服，轻声回应道。
“那你还坐过来？”
陈延森抿了口酒，笑着打趣。
“他们太老实，没劲！”
许星星指着汤镇哲几人，撇了撇嘴。
“我也这么觉得。”
陈延森瞥了眼苏美玲，语气冷淡地应和道。
上一世，陈延森大学时期的性格，便和汤镇哲几人差不多，被女生划入了‘没劲’的行列。
随后，两人边喝酒边摇骰子，有说有笑。
许星星身材和长相都不错，陈延森没来之前，孟熙波和朱孝鹏也都上前搭讪过，可她一副不想玩、自称社恐的模样，让两人打了退堂鼓。
如今他俩明白了，不是人家真社恐，而是只对他俩社恐罢了。
一行人唱到下午六点才结束，随后进了一家餐厅吃晚饭。
这期间，除了苏美玲话少了些，其他人仍旧兴致勃勃地聊着大学生活。
回去路上，汤镇哲笑着道：“森哥，你现在追许星星，估计两天就能拿下。”
“我干嘛追她？”陈延森一脸无语，反问道。
“呃，看她那样子肯定喜欢你，你一追就成了啊！”
汤镇哲被他问得一愣，卡壳半晌，才恨铁不成钢地解释。
“她喜欢我，就让她来追我。”
陈延森淡淡一笑，不像是在开玩笑。
“卧槽！不愧是森哥，是我格局小了。”汤镇哲猛地拍了下脑袋，咧嘴笑道。
“咦？森哥，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朱孝鹏见他和大家一样步行回学校，好奇发问。
“车子还给租赁公司了。”
陈延森没多想，如实说道。
“啊？那奔驰真是你租的？”
朱孝鹏一惊，不知为何，他觉得陈延森给他的压力一下子少了九成九。
“傻×！车可能有假，但人家会挣钱的能力可假不了。”
朱孝鹏的表情太明显，不光陈延森，连宋洋都看出来了，宋洋在心里不屑地暗骂。
“是啊，一天好几百呢。”
陈延森卖惨，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对他而言，一天八百的奔驰E300，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也帮他获得了不少机会。
这世上就是这样，先敬衣装后敬人，你开迈巴赫、迈凯伦，漂亮姑娘自己就凑上来了。
回到宿舍，几人依旧热情高涨，不住聊着班里的漂亮女生、大二的知性学姐，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快晚上八点。
“靠！今天还没洗澡呢！离八点就剩十分钟，澡堂要关门了！”
王峥强突然大吼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几人立马开始收拾洗漱用品，再晚一步，就只能用凉水冲澡了，虽是夏天，那滋味也不好受。
“忘了跟你们说，我在后面的教师公寓租了房子，以后晚上就不回宿舍住了，辅导员要是问，你照实说就行。”
陈延森起身告辞，临走时跟汤镇哲交代了一句。
“森哥，才大一你就搬出去住啦？”
汤镇哲端着脸盆，停下脚步问道。
“我白天还会回来，就晚上不在宿舍睡，我先走了，你们跑快点，听说澡堂大爷每天都提前五分钟收刷卡器。”
陈延森提醒道。
“操！还剩9分钟！”
“波波，等等我啊！”
“阿强，你洗发膏没拿！”
一阵鸡飞狗跳后，寝室只剩陈延森一人，他洒然一笑，慢悠悠地朝0418走去。
“她会来吗？”
陈延森抬脚迈上四楼，目光落在了0418的门口。
第41章 第一号员工（3.2K）
0418门口空无一人。
陈延森抬手看表，19点57分，离八点还剩3分钟，没有失落感，心里反倒生出了一丝庆幸。
他推开门走进屋，从上往下解开衬衫的扣子，解到最后一颗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陈延森脸上神情瞬间一僵，眼中闪过恼火，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混不吝的痞笑。
女人啊，都一个样！
陈延森不屑地哂笑一声，走到门前，缓缓拉开了房门。
宋允澄抱着电脑，胆怯地站在门口，与两人初见时的凶悍模样不同，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透着防备。
“愣着干嘛？进来！”
陈延森拍了拍门板，语气生硬地说道。
“噢。”
宋允澄咬着嘴唇，抬眼瞥了下陈延森，对方的脸型棱角分明，嘴角挂着一抹坏笑，长相确实帅，但真的不像好人。
刹那间，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散殆尽。就在她想往后退一步，转身跑掉时，陈延森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满脸嫌弃地把她拽了进来。
“咣当”一声！
大门紧紧关上！
“开始吧。”
陈延森坐在沙发上，冲宋允澄吩咐道。
“开始干什么？”
宋允澄的心怦怦直跳，她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仅仅是那一声关门声，就令她脑子一片混乱。
“当然是面试咯，再给你一次机会，以你刚才的表现，换做以前，早被我淘汰了。”
陈延森轻哼一声，面露不满道。
“啊？好...好的，马上。”
宋允澄用力咬了下嘴唇，强行从恍惚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摊开笔记本，插上U盘，点开文件说道：
“这里是我的作品集，有商品设计图，也有电商海报和品牌LOGO，你想先看哪个？”
“都看看。”
陈延森无所谓道，十几年前的平面设计作品，多半又丑又土，他主要是想考察宋允澄的设计理念和基本功。
宋允澄点点头，拖动鼠标，向着陈延森一一介绍她的设计作品。
事实正如他所料，对方的作品集就像千禧年的设计课件，实在看不到什么出彩的地方。
“你很缺钱？”
陈延森摇了摇头，随即看着宋允澄问道。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允澄半蹲在茶几前，冷不丁听到陈延森的询问，下意识地回答，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
“你这样的水平，没办法胜任UI设计师的工作，不如我给你一个新职位，做我的兼职女友，每月一万。”
陈延森轻描淡写道，这类话他说过不少回，只是每次开的价格不同，对象也不一样罢了。
“陈延森，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赚钱，你连一个设计要求都没提，凭什么说我不行？”
宋允澄像是一只炸刺的猫，猛地站起身，一边朝着陈延森大吼，一边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砖头。
怪不得她口袋鼓鼓囊囊的，原来藏着武器！
她气势汹汹，一副一言不合就会把砖头砸到陈延森头上的架势。
“给你一小时，设计一个购物网站的卡通形象，类似桃宝和京东那种。”
陈延森眯着眼打量她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看宋允澄举起板砖的模样，他不禁莞尔一笑，漂亮的女生有很多，可他更喜欢有趣的。
“再有下次，我绝不客气，直接砸烂你的脑袋。”
宋允澄双颊泛红，气呼呼地警告道。
“是是是，那你接不接受我这个面试要求？”
陈延森双手环抱，显然没将她的威胁当回事。
“哼！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宋允澄拿起电脑，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自顾自地开始埋头干活。
陈延森轻轻一笑，拿起睡衣和浴巾，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宋允澄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在浴室洗澡，陈延森在外面等着的场景。
“一个月一万块，他给的可真多。”
宋允澄心里暗自想着，她在招聘网站上查过，像自己这样的二本小设计，毕业后能拿到六千月薪都谢天谢地了，而且还得去沪、京、深这样的一线城市才行。
“宋允澄，什么狗屁兼职女友，说得好听，不就是当他的情人吗？你要记住，绝不能妥协！”
宋允澄察觉到内心的动摇，赶忙在心里告诫自己。
人在忙碌的时候，一小时往往只是眨眼功夫。
陈延森洗完澡，擦了擦头发，朝客厅瞥了一眼，见宋允澄还在绘图，便走回卧室，躺在床上和萌洁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他竟睡着了。
梦里，王子嫣穿着一身香奈儿小西装，气场十足，冲他勾了勾手说：“陈延森，你以为重生了就能逃掉？”
“王子嫣，老子娶猪娶狗也不会娶你！”
陈延森转身就跑，恰巧路边有辆自行车，他一屁股跨上去，拼命地蹬起来。
“陈延森，你醒醒！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陈延森感觉前方的天地快速塌陷，猛然睁眼，长舒一口气后，才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陈延森，按你要求设计好了，看看吧。”
宋允澄神情古怪地看着陈延森，里琢磨着：王子嫣是谁？能把这个混蛋怕成这样？
陈延森从床上坐起，转头看向蹲在床边的宋允澄，苦笑着说：“我以为你早走了，给我瞧瞧。”
只见屏幕上画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狐狸，橙白配色，耳朵上挂着枚金币，手里捧着个金元宝。
“我研究过，你想做的是一种返利性质的导购电商平台，广告里叫 CPS模式，小狐狸寓意着聪明、机灵，与网站帮助用户聪明购物、获取返利的特点相契合……”
宋允澄一脸认真地说着设计思路和其中的小巧思。
陈延森望着她的侧脸，皮肤很白，微微泛红，一缕柔软的发丝垂在耳边，圆润的鼻梁多了一些娇憨，嘴唇有些干，但却是极好看的淡粉色。
“其实，你不用这么累，做我女朋友并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陈延森突然开口道。
“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宋允澄被打断，皱起眉头，晃了晃砖头说道。
“月薪2000，每周双休，每天上满六小时，碰上有课的情况，你可以利用周末补齐，月底发薪。”
陈延森干笑一声，正色说道。
“你意思说，我通过面试了？”
宋允澄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她清楚陈延森居心不良，可为了那一丝希望，还是做足了准备，本以为陈延森会挖苦她两句，接着趾高气扬地说：“不好意思，你能力不够，不能录用！”
“试用期一个月，干得不好，直接滚蛋！”
陈延森语气凶狠地补充了一句。
“谢谢老板，我一定好好干！”
宋允澄笑吟吟的保证道，笑容灿烂，没了平日里的愁容。
“不过，我要求的是一个小时，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
陈延森抬起手，将手表表盘怼到宋允澄眼前：“22点47分，你用了快三个小时！”
“是你睡了三个小时，我怎么都叫不醒你。”
宋允澄硬着头皮撒谎，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她可不想丢了。
“这么说，你不回寝室，打算在我这儿住下？”
陈延森眉梢一挑，提醒着对方。
宋允澄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一把抓起电脑，毫不犹豫地打开大门，向着楼下飞奔而去。
五分钟后。
陈延森站在阳台，远远瞧见宋允澄蹲在女生宿舍前，一副想叫门，又不敢叫门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他拿起手机拨了过去：“我这儿，沙发还能睡个人。”
“不用，我...我去喊宿管阿姨。”
宋允澄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了精神。
“我最多等你五分钟，不来我就锁门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吵我睡觉，明天就别去创业园报到了。”
陈延森没跟她多废话，果断挂了电话。
就宋允澄这脾气，要是真敢叫宿管阿姨，早就叫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宿管来了肯定先登记院系，再登记学生号，回头就给她记个夜不归宿。
果不其然。
宋允澄垂头丧气地折返回来，手里紧攥着那块破石头。
“客厅有空调，一次性内衣和浴巾也有，在门口杂物柜里，自己去拿，我睡了。”
陈延森简单嘱咐了几句，转身回了房间。
“谢...谢谢，陈，老板。”
宋允澄话还没说完，陈延森就进了房间。
她尴尬地笑了笑，按照陈延森说的地方翻找，拿出一盒一次性内衣和浴巾，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浴室。
那半截砖头，她握了大半夜。
直到后半夜，“咣当”一声，砖头掉在地上，她硬生生熬了几个小时，预想中会发生的事，始终没有出现，最后实在撑不住，才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或许，陈延森没那么坏。”这是她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醒来。
陈延森发现宋允澄还在酣睡，呼吸声粗重，上身的白T卷到了腹下，露出一截白皙肌肤，小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
“呵，就她那抠搜样，能吃胖就怪了。”
陈延森轻笑，想了想，拿了条毛毯，随手扔在她身上，见对方毫无反应，便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换上一身干净衣物，直接朝着创业园走去。
刚进创业园，陈延森就看到曹达华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小陈，你来得真巧，我看你那儿有点空，就帮你弄了几套办公桌椅。”
这家伙，怎会这么好心？
陈延森一脸狐疑，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第42章 火爆全校的招聘会（3.2K求追读）
“小陈，我是创业园负责人，支持你们创业本就是应该的，几套办公桌椅而已，电脑我都能给你搞来。”
曹达华瞧见陈延森满脸狐疑，挺了挺啤酒肚，面露不满地说道。
“电脑也行？”
陈延森微微一怔，对曹达华前后迥异的态度有些吃惊，笑着追问。
“图书馆电脑室淘汰下来的教学机，你要是想要，搬两台给你也没问题。”
曹达华咧嘴笑道。
“谢谢曹主任，电脑我自己解决就行。”
陈延森哑然失笑，摆了摆手拒绝道。
就那些教学机，玩个扫雷都费劲，要是处理稍大点的表格，估计直接就死机了。
“嘿嘿，小陈，电脑的事我主动提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有人问起，你可别装作不记得。”
曹达华左右张望了一下，凑上前低声说道。
有人问？
是院长，还是校长？
难怪这老小子的态度前后反差这么大，原来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
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有人留意上了？
“曹主任，您可是我的贵人，我哪能忘了您的关照。”
陈延森打着哈哈，热络地回应道。
不管是谁在留意，他清楚‘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对了，库房还有台饮水机，你要不要？”
曹达华见他懂事，马上又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陈延森想着能白拿就白拿，自然不会拒绝，这就是在学校创业的好处，只要上面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总能弄到些免费资源。
等他把饮水机搬到二楼，曹达华叫来两个免费苦力，又帮他从隔壁楼的宿管那买了两桶纯净水。
没办法，虚城水质硬，不想大量掉头发，就只能喝矿泉水或纯净水。
临近九点，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往二楼走。
在这个兼职时薪不足10元的时代，每月超2000元的报酬，加上陈延森承诺能盖实习章、出具实习报告，还是吸引了不少大三、大四学生的关注。
“他就是项目负责人？看着挺年轻啊！”
“10新闻学的陈延森，你们不认识？他一出手就抢了体院大三学长的校园总代，就靠卖校园卡，估计至少赚了这个数！”
“十万！？我说哥们，这话你自己信吗？”
人群乱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陈延森看了眼时间，清了清嗓子，冲着嘈杂的人群喊道：“想加入森海的同学，麻烦先排好队，简历都带了吧？纸质或电子简历都行。”
说完，他转身坐下，在他正对面，也留了把空椅子。
一个简易的面试间，就这样搭起来了。
“啊？还要简历啊！不过是个兼职，用得着这么正式？”
“操！这人真他妈装！老子不面了！”
“一个大一的，连声学长学姐都不叫，一点礼貌都没有。”
人群中窃窃私语，传来几声嘲讽，还真有人转身就走。
陈延森面无表情，神色淡定，心里想：连简历都不准备，走了更好。
“对前端开发岗位有兴趣的同学，谁先第一个来？”
陈延森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正色道。
“陈...”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不高的男生，穿着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衫，迈步走来，只是当他想打招呼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延森。
叫陈学弟？
陈老板？
还是直接叫名字？
“叫我陈延森就可以了，把简历给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陈延森微微颔首，淡淡一笑道。
“呃...好的，我叫张文博，计算机专业，今年大四，精通HTML、CSS和JavaScript，jQuery这类前端框架我也略懂一些……”
张文博推了推眼镜，有条理地说着。
敢第一个上来，对自己总归有些自信，他表达流畅，介绍学习和项目经历时逻辑清晰，看得出在专业上花了不少功夫。
虚城学院虽是二本，混日子的学生不少，但勤奋努力的也大有人在。
待对方介绍完，陈延森放下简历问道：“用JavaScript怎么实现简单的图片轮播效果？”
他要的不是熟背八股文的书呆子，而是一上手就能干活的开发主力。
“一般用计时器控制图片切换频率，再添加控制按钮，方便用户手动切换。”
张文博思索几秒，认真回答道。
“我这里有电脑，能实操吗？”
陈延森把他的商务本推了过去，接着问道。
“没问题。”
张文博自信点头，接过电脑，桌面上没编程文件，不过插着移动上网卡。
他熟练登录网页，下载了轻量级的JS编辑器和测试工具，然后啪啪地敲击键盘，现场撸起了代码。
看到这，不少没实操经验的学生悄悄溜走了，免得等会上去出丑。
仅十分钟，张文博就把电脑推回，启动测试工具，给陈延森展示代码效果。
陈延森没说话，继续问：“怎么优化网页加载速度？如何实现响应式网页设计？怎样防范XSS攻击？”
上一世，他虽是商务和运营出身，但在创业初期，一些简单的代码和产品知识，都是要必须了解的。
面对一连三个问题，张文博倒也不慌，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敲出代码做着演示。
“你之前有过开发经验？”陈延森突然问道。
“我在校外软件公司实习过半年。”张文博回道。
“月薪4000，每周双休，每天工作六小时，明天来报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延森沉吟片刻，当场给了张文博Offer，他知道像这种水平的大四学生不多。
工资开低了，对方还不如去校外接外包。
“谢谢，陈...陈总！”
张文博满脸欣喜，起身致谢。
他在校外软件公司兼职过，了解行情，别的公司工资或许更高，但每天至少工作10小时，每周仅能休息一天。
扣除房租和饭钱，剩不了多少。
哪有进森海舒坦，吃住都在校内，算下来时薪高多了。
“4000！卧槽！我以为招聘启事写2000-4000，工资就是2000呢！没想到给了最高档！”
“咱出去找实习，拿不到4000吧？”
“别想了，校外那些软件外包公司，把女生当男生用，把男生当驴使唤！”
第一个Offer一出，众人的面试热情瞬间被点燃。
但陈延森的热情却飞快冷却，之后的面试者大多水平一般、实操差，就连凑合能用的都没有。
看来招到张文博，是他捡漏了。
“哎，不行就只能社招了。”
陈延森无奈想着。
就在他打算接着面试后端开发时，宋允澄才发丝凌乱地跑来，站定后气喘吁吁道：“陈老板，我来报到。”
陈延森看她一眼，脸蛋粉红、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便随口说：“你负责收简历。”
宋允澄‘嗯’了一声，放下书包，直挺挺站在一旁，像是陈延森的贴身秘书。
直到中午，陈延森也没招到满意的人，他知道急不得，便长舒一口气，对着宋允澄说：“恭喜你找到新工作，要不要请我吃饭？”
“啊！？你有没有搞错，作为老板，不该你来请客吗？”
宋允澄闻言一愣，反问道。
“你也知道我是老板，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陈延森双手抱胸，半开玩笑地威胁道。
“只准吃食堂。”
宋允澄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强行咽下一口闷气，凶巴巴地说。
“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光赚不花？”
陈延森笑着打趣道。
“反正不用你管。”
宋允澄抱着简历，跟在陈延森身后，嘴里不断咕哝着：“黑心老板，就知道宰我这个穷鬼！”
“对了，回头把你要用的电脑配置发我。”
陈延森扭头说道，见见她嘴巴在动却没声音，于是皱眉道：“你在说我坏话？骂我是黑心老板？我告诉你，我耳朵很灵的。”
“啊？你怎么...不是，我怎么会骂您呢？”
宋允澄嘴巴微张，满脸惊讶，接着鬼迷日眼地笑着否认，心里却在想：我去，他会读心术啊！
“我不会读心术，但你脸上都写着呢！”
陈延森握拳，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算是小小的惩罚。
“你要给我买电脑？”
宋允澄的脑子在掉帧以后，终于又接了回来，一脸惊喜地问。
“这是办公用品，想什么好事呢？白日梦少做，人会变蠢的！”
陈延森走在前头，无情地嘲讽道。
“谢谢老板！”
宋允澄向他鞠了一躬，眼里满是真诚的谢意。
“下次别太抠，请我去餐厅吃顿好的就行。”陈延森轻笑着回了一句。
宋允澄尴尬笑笑，没搭话，像个小跟班似的，快步追上陈延森。
另一边，森海发出的第一个Offer内容，迅速在校内传开。
“每天六小时，月薪4000，还双休？”
“早知道我就不逃课了，不敢想象，一个月4000块，能让我过上什么神仙日子。”
“听说面试特别严格，一上午，除了大四的张文博，几十个人全被淘汰！”
“鹏飞，你可是咱们系的顶梁柱，要不你去试试？”
一间大三男生宿舍里，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问室友。
“我怕这项目撑不了几个月，白白浪费时间。”向鹏飞想了几秒，抬头案道。
“几个月就能赚够一年生活费啊！我要有你这水平，肯定去面试！”
室友劝说道。
“创业园206是吧？那我去试试呗。”
向鹏飞推了一把眼镜，有点心动。
类似的场景在无数大三、大四的宿舍里上演，很多人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全在忙着改简历。
与此同时，不少人对陈延森嗤之以鼻。
一个大一新生，凭什么拿学长学姐当员工？
不就是靠校园卡赚了点钱吗？等着赔钱吧！
第43章 组建开发团队（3.5K求追读）
“把食堂的兼职辞了，这几天你干人事的活，招聘结束后，再回归本职工作。”
吃饭时，陈延森缓缓对着宋允澄说道。
“多干一份活，是不是能多加一点工资呀？”
宋允澄小心翼翼地试探，昨晚她对两千月薪还很满意，可对比张文博的四千后，心里落差一下就来了。
“少啰嗦！信不信扣你工资？给我剥只虾！”
陈延森咧嘴一笑，暗戳戳地威胁道。
“我...我真有男朋友，被他看到，你就完了！他练体育的，腹肌有八块，打你十个都不费劲。”
宋允澄不想剥虾，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像我这样的八块腹肌？”
陈延森撩起衬衫，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来。
“你变态啊！”
宋允澄匆匆瞥了一眼，耳根一红，连忙拽着他的衣服往下拉。
“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
陈延森把手机扔过去，示意宋允澄拨号，态度非常嚣张。
“老板，我开玩笑的，不就是剥虾嘛，我可喜欢给您剥虾了。”
宋允澄脸色一僵，立马换上笑脸，无奈地剥起虾来。
“下午早点去创业园，记得买一次性杯子，要是有来面试的学生，让他们排队等着。”
陈延森接过虾仁丢进嘴里，边嚼边说。
“老板，我下午有课。”
宋允澄微微皱眉，面露难色。
“当然逃课啊，这还用教？跟着我好好干，以后给你升职加薪！”
陈延森的饼张口就来，也不管对方吃不吃得下。
“噢，好吧。”
宋允澄纠结了老半天，最后有气无力地应道，接着她又问：“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去睡午觉咯。”
陈延森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
宋允澄嘟着嘴，要不是害怕陈延森扣她工资，恐怕早就扑咬了上来。
陈延森见她敢怒不敢言，不禁笑了，欺负老实人的感觉，还挺爽。
吃完午饭，两人在食堂门口分开。
陈延森回寝室补觉，宋允澄走进食堂，看样子是准备听陈延森的话去辞职。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半。
陈延森穿上衣服，不紧不慢地向着创业园走去，到了后他十分意外，下午面试人数比上午多了一倍，创业园二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去把曹主任叫来。”
陈延森冲着宋允澄吩咐，人太多，他怕出乱子，便让宋允澄把曹达华拉来帮忙。
宋允澄虽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沟通的，曹达华眯着眼，端着茶杯，满脸笑意大步走来。
“咳咳！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要面试就排好队，乱哄哄的，一点秩序都没有！前面堵路那几个，你们哪个学院哪个班的？辅导员是谁？”
曹达华清了清嗓子，厉声问道。
众人一听，赶忙乖乖排队，刚才堵路的几个学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曹主任，麻烦您了。”陈延森笑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有事喊我！”曹达华递给他一个‘找哥好使’的眼神，转身钻进办公室，一看就是又要开始摸鱼了。
陈延森坐下，拿起一份简历喊道：“向鹏飞！”
下午来面试的人实力明显比上午强，毕竟大家都知道上午几十人面试只录取了一个，没点真本事，还真没勇气来。
从烈日炎炎面到暮色沉沉，陈延森早已疲惫不堪，没办法，面试官只能他来，不过好在下午的成果不错。
除了后端开发向鹏飞，他还招到了数仓管理、产品经理和测试工程师，但开发人员的数量还是不够，他原本计划每个岗位招两到三人，争取十月前搭好网站，然后投流营业。
“希望明天的候选人能给我点惊喜。”陈延森暗暗想着。
“森哥，我们晚些把需要的物品清单发给您，前一周开发用自己电脑，保证不耽误进度”
向鹏飞临走时说道，陈延森给他开了四千的月薪，积极性一下子就起来了。
“三天就能到货，域名、服务器和宽带我来搞定。”陈延森又看向一旁清瘦的男生，“庄瑞，你提前写好产品需求，到时候一起过审，争取下周按开发计划，有序开展工作。”
庄瑞是软件工程专业的大三学生，在产品架构和系统设计上有一定水准，月薪3000，虽比不上张文博和向鹏飞，但他已经很满意了。
“好的，森哥！”庄瑞点头应道。
人都走后，陈延森看向还没离开的宋允澄，开玩笑道：“又想请我吃饭？”
“不...不是，我没有自己的电脑，想问下能不能先用你的笔记本？”宋允澄垂着头，支支吾吾道。
“昨天那台电脑呢？”陈延森皱眉，轻声问道。
“是室友的，可别人也要用，我没法借三天。”宋允澄低头看着鞋面，有点不好意思。
陈延森好奇：“你没电脑，平时用什么画图做设计？”
“图书馆，电脑室。”宋允澄简短作答。
“就那些电子垃圾？玩蜘蛛纸牌都能卡顿！你牛！”陈延森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最后长舒了一口气道：“密码是920204，记住没？”
“好记，我晓得了。”
宋允澄微微一笑，心里满是感激。
“记住就好，这是我生日，到时候可别忘了送我礼物。”
陈延森走到门口，懒洋洋地提醒道。
“可是，我很穷的。”
宋允澄冲着陈延森的背影小声嘀咕，水叽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走出创业园，陈延森沿着学海路踱步。
兜里手机震动，他掏出一看，是许星星发来的消息：“喂，我买了啤酒，出来喝一杯？”
“改日吧。”
陈延森随意回了一句，许星星长得确实漂亮，身材也不错，可他今天没兴致，都两三天没见萌洁了，他约了萌洁去0418。
没过多久，许星星又发来信息：“你和女生聊天，一向这么直接？看你这么老练，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陈延森一愣，重新看了一眼刚发的信息，才发现略有歧义，但许星星的态度挺有意思，没生气，反而追着他继续聊。
于是，他想了想回道：“你想知道具体的数字，还是想了解我的过去？”
“这有区别吗？”许星星又问。
“数字嘛，就像天上的星星，早数不清了，但我的过去，下次找个空可以和你深入聊聊。”反正闲着无事，陈延森敲着键盘，存心逗她。
“去酒店，带身份证的那种深聊吗？”许星星问。
“也行，我长这么大，还没见女生的身份证。”陈延森睁眼瞎说道。
许星星躺在寝室，忍不住捂嘴轻笑，陈延森这种男生，虽说坏了点，但胜在有趣啊，而那些木头男生，跟他们多说一句话，她都嫌累。
陈延森随意敷衍了几句后，便懒得再理会许星星。
他迈步走上四楼，目光一扫，就看见萌洁拎着水果，正趴在走廊栏杆旁，向着楼下张望。
“哟，萌大班长来了，还带了水果，太客气啦。”陈延森走上前，笑着打趣。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点。”萌洁浅浅笑着，脸颊泛红，水润的嘴唇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化妆了？”
陈延森自然看的出来，一边开门，一边笑着问道。
“好看吗？”萌洁踮起脚，想让陈延森看得更清楚些。
换做别的女生，可能会害羞，或者娇声说‘专门为你化的哟’，但萌洁的性格不会。
她只会用行动表达：陈延森，姐第一次化妆，给我认真仔细地看。
“嗯，很漂亮，让我有种直奔巡检所领证的冲动，最好再马上生个娃。”
陈延森俯下身，和她对视，两人距离不过几厘米，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一清二楚。
一抹淡淡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
“去你的！”萌洁嘴角忍不住上扬，显然陈延森的这番情话很对她胃口。
“进来吧，不用换鞋。”陈延森抬脚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是第一个进来的女生吗？”萌洁放下水果，冷不丁问道。
“呃，不是。”陈延森摇了摇头，直接否认。
“喔，那之前都有谁来过？”
萌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开心地问道。
“柳老师，还有她的女性家人、朋友、学生等等。”陈延森憋着笑，故作严肃地回答。
至于宋允澄，自动被他忽略。
和女生聊天，得一句真九句假，全说实话，那不成舔狗了吗？
“你故意耍我是不是！”萌洁扔下水果，一下子扑到陈延森怀里，揪住他的衣领。
“唉，今天面试了一百多号人，眼睛都花了，我抱抱你可以吗？”
陈延森岔开话题，张开双臂，满脸疲惫道。
“你呀，就爱占女生便宜！”萌洁嘴上抱怨，身体却很诚实，像抱小朋友似的，搂住了陈延森的腰。
陈延森低头吻了上去，几分钟后，就在他有所进一步举动时，萌洁却紧紧攥住他的手，喘着气说：“你再这样，下次我就不来了。”
“我就是好奇，你别介意，”
陈延森把手抽回来，笑嘻嘻道，说完拉开茶几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面：“送你的，我也有一个，算是情侣手机！”
是一台崭新的苹果4。
“太贵重了，你退了吧。”萌洁听到情侣手机时心里一动，可知道价格后，又赶忙摇头拒绝。
“电信那边免费送的，王子豪也有，总不能就我女朋友没有吧？”
陈延森煞有介事地说着。
萌洁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后，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思忖片刻道：“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
……
与此同时，文学与传媒学院，院长办公室。
“郭老师，听说你们班有个学生在搞创业项目，能不能让他招几个贫困学生？”
院长斟酌着开口道。
“院长，是有这事儿，但他招的好像都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咱们文学院不对口啊。”
郭东晨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这倒也是，他在班级里担任什么职位？”
院长又问。
“什么职位都没有。”郭东晨如实回答道。
“那哪行？这样优秀的学生，你作为辅导员，得主动给他加加担子。”院长板起脸说道。
郭东晨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陈延森把萌洁送回寝室，路过8302时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副班长的头衔。
可大学里哪有副班长？
团支书就相当于副班长啊！
第44章 上线前夕，第一次见面（3K）
陈延森压根不想当副班长，反正郭东晨没找他，他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之后几天，他依旧忙着招人，和庄瑞等人完善开发计划，梳理出第一步最紧急的开发需求。
创业园206和208室，也从最初的七人小组，迅速扩充到十一人，开发进程也在稳步推进。
“宋允澄，把网站品牌LOGO再优化一版，做三个版本的用户注册、登录、首页、返利列表和订单详情的Icon，下周一起评审。”
陈延森敲了敲桌子，冲着对面的宋允澄说道。
“好的，老板！”
宋允澄耷拉着脸，无奈地点点头。
她本以为招聘结束，回到UI岗位，工作会轻松些，没想到一个需求，陈延森总让她做出A、B、C三个版本，有那么一刻，她都想回食堂打饭了。
“鹏飞，注册、登录、个人信息管理和返利提现功能，开发还得几周？”
“文博，浏览器兼容问题，给你三天，解决不了就别来了。”
“庄瑞，这是你写的需求文档？连返利到账的逻辑都没理清楚，再有下次，直接走人！”
陈延森的咆哮，响彻创业园二楼。
宋允澄看到这一幕，暗自庆幸，起码陈延森没这么骂过自己。
陈延森性格强势，在项目落地前，不容许出一点差错，不过他并非只是一味催促，偶尔也会拉着几人，一同厘清开发上的难题。
或是请客吃饭，加深团队的感情。
他经历过移动互联网的黄金十年，也见识过电商帝国的繁华景象，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产品，以及怎样的产品才能在市场站稳脚跟，扬名立万！
“项目上线后，我会根据大家在开发期间的表现重新定薪，不合格的直接淘汰。”
陈延森冷着脸，神情严肃地说道。
说完，他转身下楼，碎步慢行，慢悠悠地跨过懿行桥，站在篮球场边的树荫下，一边吃着雪糕，一边望向正在军训的学生方队。
“一二一，一二一！”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尘土飞扬！
九月的徽北依旧闷热，没一会儿，就有男生在烈日下汗流浃背。
陈延森眯着眼，远远瞧见一脸痛苦的王子豪。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王子豪立马就读懂了他的唇语：“爽不爽？”
“哎，早知道就不装×了，拿着病假单，在寝室吹风扇多舒服。”
王子豪低下头，心里有些后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胸口痒得难受。
一痒就想挠，他刚抬起手，就听见教官的怒吼：“第二排第六列，出列！二十个俯卧撑！”
“教官，我...”
王子豪刚要解释。
教官却根本不跟他啰嗦，冲着他瞪眼道：“三十个！”
“妈哒，还是森哥有先见之明！”王子豪无奈，自己顶着班长头衔，实在不好和教官对着干，最后只能乖乖出列，撅起屁股做着俯卧撑。
陈延森幸灾乐祸地看了一会，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转身往回走。
他买的两台空调到货了！
整栋创业园，除了曹达华的办公室，其他创业间都只能靠风扇降温，夏天还能勉强忍一忍，徽北的冬天寒冷，要是没暖气，那可真是会要了老命！
“师傅，这边！”陈延森向着两名送货师傅招手，随后带他们上了二楼。
“你们这楼没预留空调位，得在外墙安两个支架……”
其中一个瘦子打开外窗，仔细查看后说道。
“钱不是问题，尽快装好。”
陈延森摆摆手，打断对方的铺垫。
“老板爽快！老刘，咱们干活！”
瘦子咧嘴一笑，麻溜地拆开箱子，露出空调外机和主机，招呼同伴开工。
“森哥，你要给我们装空调啊？”向鹏飞丢下键盘，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是啊，屋里全是你小子的汗臭味！”
陈延森瞥他一眼，笑着打趣道。
“嘿嘿，森哥，能和你商量个事吗？晚上我带张凉席，以后就睡206行不行？”庄瑞挤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问道。
虚城学院的宿舍没有空调，到了夏天，着实难熬。
“随你咯。”陈延森自然不会在乎那点电费，无所谓道。
“谢谢森哥，我也想睡这儿，我正好有张行军床”张文博最鸡贼，听到陈延森答应，才赶忙附和。
其余几人眼里，明显也动了心思。
陈延森完全意识到，他装空调的无意举动，大大提高了开发速度。
这群十八十九岁的年轻人，晚上抱着被褥来了后，也知道不好意思白蹭宽带和空调，反倒聚在一块写起了代码。
临近中午，陈延森刚打算下楼吃饭，便看见王子豪和萌洁，从楼梯的拐角处走了上来。
“卧槽！森哥，你什么时候装的空调？噢哟，太他妈爽了！”
王子豪推开206的玻璃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话还没落音，就几步冲到空调底下，一边吹一边哼哼道。
“陈延森，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这儿就小猫两三只，没想到都这么有规模了。”
萌洁踮起脚，在陈延森肩膀上拍了拍，像个小大人。
“还不错吧？军训累了随时过来休息，我回头再买个冰箱，给你塞满喜欢的冷饮。”陈延森笑着说，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
“森哥，我也要！”王子豪嘿嘿一笑，扭头喊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胖子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下次要是看到他来偷雪糕吃，别当成小偷抓了就行。”
陈延森指着王子豪，戏谑地打趣道。
“狗...森哥，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各位学长学姐好，我是10电子商务的班长王子豪，很高兴认识大家。”
王子豪刚想爆粗口，可一看屋里都是陈延森的员工，又把脏话憋了回去，接着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至于这位，我女朋友，萌洁！”陈延森拉着萌洁，认真介绍。
萌洁一听，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烟花炸开，心脏怦怦直跳，她昂着脑袋，下意识地看向陈延森，对方的眉梢轻挑，脸上挂着一丝痞痞的坏笑，可说话时的神情却格外郑重。
这是陈延森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正式向人介绍，自己是她的女朋友。
“女朋友？原来他有女朋友。”
人群里的宋允澄神色一僵，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又迅速地消失，旋即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陈延森的一举一动，或多或少，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方吃虾时，还曾故意咬自己的手指。
她没谈过恋爱，但对陈延森这个痞气十足的男生，要说一点好感都没有，那显然是自欺欺人。
可现在，这仅有的一点感觉，也被陈延森的话彻底碾碎了。
“还好我没上当，陈延森就是个渣男。”宋允澄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
“这位是我们森海的前端工程师张文博，后端向鹏飞，产品经理庄瑞，UI设计师宋允澄……”
陈延森向王子豪和萌洁，逐一介绍森海的现有成员。
“宋学姐，你也在这儿啊？”
王子豪略感惊讶，狐疑地看了看陈延森，随后寒暄道。
“咦？子豪，你和宋学姐认识吗？”萌洁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唔，对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王子豪下意识地就想把三人初见时的场景，抖给萌洁听。
“没什么特别的，宋允澄是我们的校园卡代理。”陈延森白了一眼王子豪，接过话茬说道。
“宋学姐你好，我是10会计学的萌洁，很高兴认识你。”
萌洁落落大方走上前，伸手说道。
“你好。”
宋允澄简短回道，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萌洁。
对方身材娇小，不足一米六，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穿着蓝白相间的军训服，戴着无框眼镜，巴掌脸，五官小巧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短发，刚过耳垂。
神情灵动，性格大大咧咧，看着更像个男生。
“好像也没比自己漂亮！”宋允澄没来由地冒出这个念头，可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急忙在心中掐灭。
寒暄结束后，一群人有说有笑，往食堂走去。
……
……
接下来的日子，宋允澄除了在创业园，没再和陈延森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陈延森每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两人关系一下子回到做校园代理那几天。
陈延森不以为意，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把精力全部都投到了工作中。
9月17号，用户登录系统上线，支持邮箱或手机号验证；
9月19号，致富宝API接口对接成功，返利提现功能上线；
9月24号，订单系统测试上线，接入了桃宝网API，用来同步订单数据；
9月29号，商品库模块上线，数据源来自阿狸吧巴巴商品池，可以在后台自主修改主图和标题，实现一键推送的功能。
至此，陈延森第一期开发工作全部完成，核心的商家管理系统留到了第二期。
距离上线只差一个合适的产品名称。
第45章 注册量突破3万大关！（3.1K）
创业园二楼206室，凉风阵阵。
十几个年轻人围坐成一圈，大家的穿着随意，有白T短裤，也有衬衫牛仔裤，甚至还有人穿着拖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支冰棍。
“森哥，我想到一个，叫狐狸淘！既跟咱们网站的品牌形象呼应，又能让人一看就知道咱们是做电商的。”
庄瑞推了推眼镜，灵机一动说道。
“阿瑞这点子不错！我赞成！”向鹏飞皱着眉头，认真琢磨了一会，感觉庄瑞的想法确实好。
“宋允澄，你呢？作为UI设计师，对自己设计的品牌形象，难道没给它取个名字？”
陈延森在白板上写下‘狐狸淘’三个字，然后盯着宋允澄问道。
“我想了两个，一个是小狐省钱，亲切可爱，还直接点明了产品的省钱功能；另一个是狐利网，出发点和庄瑞的想法差不多。”
宋允澄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时，白板上已经写了十几个备选名字，像狐小惠、狐利宝、狐利社之类。
“要不投票决定？”张文博提议道。
“森哥，你觉得用哪个好？”向鹏飞发问，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陈延森。
“这样吧，在网站上搞个投票活动，把这些备选项放上去，按票数定结果，参与投票的用户一起瓜分活动奖金。”
陈延森思索片刻，给出一个意外的答复。
这么做有两点好处，第一，借活动宣传网站，低成本拉来首批种子用户，高效完成产品冷启动；第二，大学生网感好，他们的选择更有时代感。
大家很快就明白了陈延森这做法的聪明之处，于是纷纷响应。
“文博，鹏飞，多久能搞定？”
延森拍了拍手，看向两人问道。
“技术层面没啥难度，我们套现成的模版就行，打好数据埋点，记录下用户ID和投票动作，下班前肯定能上线。”向鹏飞不假思索道。
一旁的张文博点点头，表示认同。
“奖金暂定一万，到时候根据参与人数浮动调整，先从虚城学院开始推广，至少得让大家明白返利购物是怎么回事。”
陈延森微微颔首，扬声宣布道。
“OK，我们马上弄。”张文博握了握拳头，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不着急，先发工资！”
陈延森微微一笑，从身后椅子上拎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啪嗒’一声，几沓厚厚的钞票掉了出来。
大学生用着就是顺手，便宜耐操，你要给他们交社保，他们还会跟你急。
应届生的身份极为重要，以后在求职、落户、考公时都能派上大用场。
“森哥，你数错了，多发了一千！”张文博第一个领薪水，数了数，下意识开口问道。
“你们几个天天晚上来公司，蹭网蹭空调，当老子瞎啊？多的算加班费。”
陈延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
加班费？
张文博一愣，随即咧嘴笑了，一个月五千，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谢谢森哥！”
“老板大气！”
“……”
众人收下工资后，抢着拍起了马屁，基本上每个人都拿到了‘加班费’和‘奖金’，宋允澄也不例外。
“希望咱们旗开得胜！”陈延森挥了挥手，对着众人说道，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眼前不断飘过‘人道薪火+0.5’、‘人道薪火+0.4’、‘人道薪火+0.3’的字样，没多久，面板上人道薪火那一栏就多了4点。
陈延森把意念集中在体质上，一股熟悉的寒意袭来，转眼间，体质数值变为‘1.42’。
这次加点的感觉没上次强烈，但仍能察觉到，身体力量在慢慢增强。
等我赚了钱，一定要进军外卖和网约车行业，五险一金、商业保险和补充养老金统统安排上，到时候几百万员工，还不得原地飞升啊！
陈延森暗暗想着，心里多了一份期待。
上午的时光转瞬即逝，陈延森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瞥到对面的宋允澄，想了想说道：“发了工资和奖金，是不是得请我吃顿饭？”
“饭卡给你，想吃什么自己刷。”
宋允澄听后，面无表情地掏出饭卡，放在陈延森桌上。
“如果，我想你陪我一起吃呢？”陈延森环顾左右，见没人注意，便俯下身低声道。
“陈老板，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
宋允澄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警告。
“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吗？我又不介意。”陈延森继续开着玩笑。
“可我介意！”
宋允澄收起饭卡，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气冲冲地样子，像极了一只炸刺的小猫。
陈延森摇了摇头，招呼上张文博、庄瑞和向鹏飞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食堂。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月前，陈延森在虚城学院声名大噪，不过，随着他一心扑在网站开发上，有关他的热度慢慢消退了，但关注他的人依然不少，都在打赌，看他的创业项目能不能撑到年底。
“森哥，产品即将上线了，要不要招个精通SEO和广告投放的运营。”张文博边走边问。
他的项目经验最丰富，知道在这个节点，陈延森最需要做什么，只是看老板一直没动静，才主动提醒。
“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延森轻笑着回道。
2010年的互联网生态，和十几年后大不一样，没钱就搞SEO和关键词搜词，更穷的就在QQ群、校内网发帖推广，财大气粗的才会在千度、谷歌上买关键词排名。
陈延森深知流量关键，可他手头资金有限，在起步阶段，只能玩点经济实惠的打法。
比如私域运营，俗称QQ群发广告。
在微信成为主流社交软件的之前，QQ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同学群、兴趣群、交友群等各类群组一应俱全，与其花钱在千度上投广告，不如把钱花在社交平台上。
上一世，被万人唾骂的拼夕夕就是借了微信的东风，靠着病毒式的砍价活动起家的。
“回头就让鹏飞和文博，把砍价功能的开发优先级，放在第一位。”
陈延森心里暗自盘算着。
众人吃完午饭，多数人都回到了206和208吹空调，毕竟还有免费的饮料和雪糕，回寝室岂不是活受罪。
下午4点，投票插件测试通过后正式上线。
活动规则在陈延森和庄瑞的沟通中逐步完善。
活动规则在陈延森和庄瑞的沟通中逐步完善。奖金池为浮动制，每新增3000名抽奖用户，就追加1万元；中奖者一起瓜分奖金池，奖金随机，在2.8元到888元之间；奖金会发放至用户余额，可提现到致富宝。
为提升用户留存率和首单成交率，陈延森又设置了5元的提现门槛，中奖用户为了提现，就不得不再次下单。
在确定没BUG后，陈延森把网站链接发到了新生交流群里：
“@所有人各位同学，咱们创业园206室开发的新产品马上上线，这是一个通过桃宝购物、获得返利的优惠网站，现在产品名还没定下来，麻烦大家帮忙投票选个最合适的。另外，参与投票的同学可以瓜分最低一万元现金，最高能拿888元……”
奖金池最低一万！
个人最高可得888元！
在利益驱动和陈延森在新生群体中的影响力加持下，后台的注册用户量节节攀升。
随后，他把这段话复制黏贴，又发到了校园卡代理群和高中班级群。
向鹏飞、张文博和庄瑞等人，也都在帮忙转发。
“@陈延森这是你搭建的网站吗？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你在创业呀？”
“@陈延森听说森哥是虚城学院的校园卡总代，赚了不少吧？”
“@陈延森真土豪啊，投个票，就给888元现金吗？”
“@章老师会不会是木马病毒？陈延森被人盗号了？”
滴滴滴——！
陈延森的高中班级群一下子热闹起来，昔日同学激烈地讨论着。
“活动真实有效，三天后开奖，说不定中888元的就是你！”
见陈延森没在群里回复，萌洁便站出来替他作证。
“森哥在开会呢，大嫂说的话，就跟森哥说的一样有效！”王子豪突然在群里冒了句。
“@王子豪死耗子，你找揍！赶紧把消息撤回！”
萌洁气势汹汹地骂道。
大嫂？
陈延森和萌洁在一起了？
一时间，身处各地的老同学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们本以为陈延森上大学后会和周可媛成为情侣，没想到结局出乎预料。
“@萌洁@陈延森恭喜啊，谈恋爱可以，不能把学习落下喔，老师祝福你们。”
过了会儿，班主任章莉回复道。
一直在窥屏的周可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从字里行间能看出，陈延森在大学里混得不错，既是校园卡总代，又创业开了公司。
“早知道，我就不晾着他了。”周可媛隐隐有些懊悔，同时又对萌洁满心怨气：我不要的东西，你也不能抢啊。
陈延森发出的链接，以大学生和大学城为依托，向全国各地扩散开来。
直到用户注册量突破了3万大关！
陈延森这才意识到，他远远低估了2010年的QQ霸主地位。
此时，奖金池的额度已追加到11万！
大一新生、电商创业项目，第一个推广活动就拿出几十万奖金！
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合，立马成了自媒体和八卦博主关注的焦点。
甚至连搜狐、新浪和网易这三大门户网站的一些角落，都有了关于陈延森及其创业项目的报道。
注册量开始疯狂攀升！
第46章 10亿我都敢想（求追读）
第二天傍晚，陈延森送萌洁上了大巴车。
“在学校乖乖待着，等姐回来给你带牛肉汤、大救驾，还有千张卷油条……”
萌洁坐在座位上，眼睑低垂，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舍，絮絮叨叨地说着。
“要不，你还是别走了？”
陈延森微微一笑，搂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那可不行！我妈都想我啦，就五天而已，我会提前回来的。”
萌洁在他怀里蹭了蹭，温声细语道。
她原本的短发已垂至肩部，与两个多月前相比，愈发精致漂亮。
陈延森暗道可惜，本想趁着十一假期，攻上萌洁的三垒，甚至是本垒，没想到丈母娘太想女儿，坏了他的计划。
回到学校时，天色已暗。
当他走上创业园二楼，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不由地一愣，没多想便挤了进去。
“校长，他就是陈延森！”
站在人群旁的郭东晨指着陈延森介绍道。
校长？
陈延森的反应极快，立马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快走几步来到校长面前，举止沉稳地说道：
“唐校长您好，欢迎您来创业园206视察，要是没您的大力支持，我们项目哪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唐青山五十多岁，梳着三七分发型，中等身材，与演员唐国强有几分相像。
他见陈延森说话周全，又懂人情世故，便拍了拍陈延森的肩膀说：“陈同学，听说你们的创业项目干得挺好，有什么经验，给几位老师讲讲？”
陈延森听后，目光在众人身上快速扫过，唐青山身旁的几人，单看气势就不像是普通老师，估计多半是商学院、文学院和信息工程学院的院长。
他可不会傻到自吹自擂，而是谦逊说道：“校长，我才大一，哪有什么经验？之所以能取得微末成绩，全靠曹主任的悉心指导、院长们的重点培养，还有各院培养出来的优秀学长学姐……”
换作其他年轻人说这些话，即便能说出来，也没陈延森这般流畅自然。
唐青山神情一怔，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这小子入学才一个月，就能让一帮大三、大四的学长为他做事，能付得起薪水是一方面，会做人又是另一方面。
单是这滴水不漏的话术，一般人就得学个三五年。
角落里的曹达华，听到陈延森提到自己的名字，腰杆不自觉挺直，心道：这小子懂事，没白送他办公桌和饮水机。
“谈谈你们的项目吧。”
唐青山摆了摆手，打断了陈延森的夸赞，他心里清楚，自己对陈延森的帮助，不过是跟曹达华打了一声招呼。
对方能把网站做起来，全靠自身能力！
“好的，校长！”陈延森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认真，他领着众人走进206，靠窗位置摆放着一台60寸的屏幕。
上面只有一串正在滚动的数字：57483！
“校长，我们这个项目是种新型电商业态，依托于各大B2C平台生存，用户通过我们的链接跳转到桃宝、亰东或囯美……”
“从原理讲，我们是广告平台，把流量卖给电商平台，再将收益分一部分给用户，达成双赢，在现代广告营销里，这种模式被叫做CPS……”
陈延森侃侃而谈道，边说边介绍，没有丝毫的怯场和紧张感。
“这数字是？”
唐青山指着屏幕上的数字，好奇问道。
“这是网站的实际注册用户数，估计三天后，还能再翻一倍，按照原定的推广计划，我打算在年底前，把网站的DAU做到十万标准，月营业额突破1000万。”
陈延森语气平淡地回答，就像在说不值一提的小事。
至于唐青山信不信无所谓，作为创业者，就得敢于给人画饼，不管对方是员工还是投资人。
效果立竿见影！
就连张文博和向鹏飞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心中重新考量森海在各自职业规划里的重要性。
一旦森海发展起来，他们只要跟着项目一同成长，起码能当个主管或经理。
10万DAU！
每月1000万营业额！
唐青山眉心微皱，陈延森画的饼颇具吸引力。
只要他能说到做到，那就意味着虚城学院在大学生创业项目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果，向上汇报时也很有说服力。
“陈同学，你们的项目是创业园孵化的，作为师长，自然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你们现在最缺什么？”
唐青山笑了笑，温和地说道。
当然是缺钱！
陈延森心里想着，但他清楚不能直接提钱。人家随口一问，自己也只能随口应付，捞点实际好处就行。
“校长，我们项目刚上线，活儿多，有些选修课实在抽不出空去上……”
陈延森思索片刻，吞吞吐吐地说。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校长，我想要个‘特权’，以后能持证逃课。
“郭老师，你回头和文学院老师说一声，以后陈延森的考勤适当放宽些。他创业，这也算是一种学习嘛。”
唐青山见这只是个小要求，马上就答应了。
“谢谢校长体谅！”陈延森轻笑着回应，随后让张文博和向鹏飞简述了一遍开发流程，顺势让他俩在信息工程学院的院长跟前混个眼熟。
临走时，唐青山对曹达华吩咐：“曹老师，节后交份研究报告给我。”
显然，他是打算把森海树立成虚城学院大学生创业的典型，往后出去和省内的校长开会，说起来也有面儿。
送走这帮大神后，陈延森长舒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森哥，咱们年底真能做到1000万营业额？”张文博这个老实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追着问道。
“1000万算个屁！10亿我都敢想！”
陈延森咧嘴笑，接着看向宋允澄道：“给我拿根雪糕，赶紧的！”
见她一动不动，陈延森嘴角上扬，坏笑着威胁道：“再瞪我，信不信扣你工资？”
对付宋允澄这个财迷，这招屡试不爽。
“是是是，陈老板！”宋允澄缩了缩脑袋，无奈起身，乖乖朝冰箱走去。
其余几人嘿嘿一笑，只当陈延森在吹牛，1000万对他们而言已是天文数字，更别说10亿了。
因为明天是十一假期，陈延森跟张文博、向鹏飞商量了一下，让他们组各出一人，留下来应对突发状况。
到了19点，陈延森抬手看了看时间，见他们还坐在座位上，紧盯着屏幕，便开口说道：“都回去吧！投票活动还有两天才结束，光盯着也没用。”
“森哥，我们就想看看今天的订单能不能破1000！”庄瑞笑着回道。
“还差多少单？”陈延森走到庄瑞身旁坐下，目光落在他的屏幕上，后台显示，当天的订单量为837单，总销售额26365.5元，单笔订单均价勉强超过了30元。
卖得最好的商品，是一件售价9.9元的男士短T，凭借沿海地区包邮的优势，一天售出了183件。
“预估毛利6318元，嗯，还行。”陈延森笑了笑，随意说了一句。
“森哥，可咱们活动的奖金池都22万了。”张文博弱弱地问道。
“文博，账不能这么算的，你得看这22万，帮我们拉来了六万多的新客，而且，到时候99%的中奖用户都达不到提现门口，要么放弃，要么就得再下一单。”陈延森缓缓解释道。
“没错，文博！我和森哥算过，按照当前的毛利率，咱们这活动最后实际支出，可能不到三万块。”
庄瑞跟着补充道。
“牛逼！”张文博竖起大拇指称赞。
“你们接着忙，我回去睡会儿。”陈延森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外走。
投票活动的效果远超他的预期，所以昨晚，他守在电脑前，勾选了上千个不同品类的商品，一键推到了前台。
改标题、换图片也是个大工程，他一直忙到天色微亮，才上床小憩了一会。
看来节日一结束，就得马上招几个编辑。
文学院的女生就挺好，挑几个颜值高、身材好的，张文博他们那帮搞技术的，干起活来估计也更会更卖力。
陈延森回到0418，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叫，才不情不愿地下楼觅食。
学校里空荡荡的，一路上没见着几个学生，食堂也只有一家煎饼摊还开着。
陈延森没别的选择，倒也不挑剔，手里拿着杂粮饼，一边吃，一边在校园里瞎逛。
路过创业园，他发现二楼的灯亮着。
“估计是文博和鹏飞他们。”
陈延森没多寻思，顺着楼梯往上走，却看到208室漆黑一片，只有206室还有一个人。
“哝，怎么还没走？又想骗我的加班费？”
陈延森悄悄走近，低声打趣。
第47章 日订单破万的野望（3.1K求追读）
创业园206室。
宋允澄坐在工位前，目光落在屏幕的商品信息上，一边拖动鼠标，一边在本子上抄抄写写。
偶尔停笔，对着页面排序若有所思。
一头轻柔如瀑的长发，简单扎成马尾状，一缕发梢贴在脸颊，随动作微微颤动。
“哝，怎么还没走？又想骗我的加班费？”
一道轻挑的声音猛地从身后响起，宋允澄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站起身。
“嘭”的一声！
宋允澄的脑袋，狠狠顶在陈延森的下巴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呃，好痛哎。”宋允澄瞪着眼，凶巴巴地质问。
“你是聋了吗？我脚步声这么重！你这头硬得跟石头似的，快看看我是不是流血了？”
陈延森皱眉骂道，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钻进了鼻腔。
宋允澄闻言踮脚一瞧，只见陈延森的嘴唇沁出了一片血色。
想到自己刚才走神，估计真是自己的错，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咧嘴干笑：“就破了一点皮，你没事吧？”
“你让我咬一口，不就知道了？”陈延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道。
“我...我不干。”
宋允澄后退一步，整个人像炸刺的野猫，瞬间充满防备。
“呵！谁稀罕亲你？这么晚不回寝室，当我的电费是大风刮来的？”
陈延森用纸擦了擦嘴，接着一屁股坐在宋允澄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了她的笔记本。
“品类：家居、美食、美妆、数码家电……”
“排序逻辑：桃宝网月销、本站日销……”
“……”
笔记本上的内容，是宋允澄整理的选品逻辑，看起来杂乱无章，东一锤西一棒。
“你一个UI设计师，梳理这些做什么？”陈延森盯着她，好奇发问。
“我心里明白，虽然你录用了我，可在设计方面，我和大三、大四的学生比，差距挺大的，我就想着多学一点东西，多承担一些工作。”
宋允澄低着头，沉吟良久，缓缓解释道。
“我不是一个随便开除下属的老板。”陈延森微微一怔，语气缓和道。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宋允澄抬起头，神情坚定，带着一丝倔强。
素面朝天的她，眼角下微微泛红，似乎每次一激动，脸上就会泛起淡粉色的红晕。
陈延森想笑，可叹口气后，还是强行忍住了，他指着旁边的板凳说：“坐过来，我教你选品逻辑。”
宋允澄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模样，比平时可爱多了。
“要不要学？”陈延森提高嗓音催促。
“噢，我学。”宋允澄乖乖坐下，紧挨着陈延森。
许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
陈延森深吸一口气道：“你用的什么沐浴露，挺香的，回头我给女朋友也买一瓶。”
宋允澄听后，心头一颤，皮肤也莫名发痒，她咬着嘴唇，岔开话题道：“我准备好了，你教我选品吧。”
陈延森笑笑，没再逗她，开口道：“先从某一个品类入手，比如美妆，第一步别先看基础月销，而是了解品牌影响力，根据市场评级，之后才能具体到商品……”
随后，陈延森教了她几种品牌定级方法，每个季节对应的热门品类和单品，以及针对现有的订单数据，如何逐步提升客单和毛利。
宋允澄听着听着，视线不自觉落在陈延森脸上，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微翘似笑的嘴唇，心里突地一软，暗自想着：要是她没女朋友就好了。
随即，宋允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用力晃了晃脑袋，努力集中精力听陈延森讲课。
“明天你试着选品，把商品ID记下来，方便观察后续售卖数据，磨炼几个月，就能勉强出师了。”
陈延森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笑着总结道。
“才勉强出师呀？”宋允澄听他讲了许久，本以为按这方法至少能当个品类运营经理。
“这里面门道多着呢，有空慢慢跟你说，想做好品类运营，得了解行业动态、品牌分布，甚至商品的原材料和制作工艺，你以为几个小时就能学会别人数年的积累？”陈延森撇撇嘴，毫不留情地说道。
“陈延森，谢谢！”
宋允澄直直地看向陈延森道，心里想着：为什么两人的年纪相仿，陈延森却懂的这么多，真想掰开他脑袋看看。
“既然你了解了选品所需的能力，放假这几天，写份招聘启事，先招三个选品运营，你负责带她们。”
陈延森张张嘴，又给宋允澄安排了任务。
“好的，我会尽快发给你。”宋允澄爽快答应。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陈延森看了眼时间，起身告别。
“天呐！这么晚了，我估计...又回不去了。”宋允澄看到电脑上显示23点10分，猛地一拍脑袋，立马崩溃。
“在这里凑合一晚吧。”陈延森指着206的地板，笑着打趣道。
“可我还没洗澡。”宋允澄低着头，小声嘟囔。
“你总去我那儿睡，要是被你男朋友知道，找我麻烦咋办？毕竟你说过，他能打我十个。”陈延森没等她开口，直接拒绝。
“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你是不是早知道，才老取笑我。”
宋允澄脸一红，攥着小拳头，气势汹汹地问道。
“啊？真的？可我有女朋友啊！”陈延森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老板，我是你的员工哎！”宋允澄紧跟其后，可怜兮兮地说。
最后，两人还是一同走进了0418。
进门换好拖鞋，陈延森随口问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当然是老板您先。”
宋允澄嘿嘿一笑，自觉走向沙发，熟练收起靠枕，收拾起自己的临时小窝。
陈延森没管她，自顾自刷牙洗澡。很快，他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
“不能穿好睡衣再出来吗？”宋允澄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身形挺拔，猿背蜂腰大长腿，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沉默几秒后才开口说道。
“这是我家！只要我乐意，光着都行。”陈延森不屑道，说完一把扯开浴巾，吓得对方哇哇大叫。
宋允澄捂着脸，背过身子道：“陈延森，信不信我告诉萌洁。”
“你告诉她什么？说你大半夜睡在我房间？”陈延森穿着大裤衩，混不吝地坏笑道。
“……”
宋允澄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陈延森见她不敢回头，于是走上前，凑到宋允澄的耳边说：“我穿了衣服，不信你回头看看。”
宋允澄双眼紧闭，连忙摇头，压根不信。
“你还没回答我，用的什么沐浴露？香香的。”陈延森见她一动不动，索性把手搭在她腰间，紧贴着她问道。
“我...我用的香皂。”
宋允澄慌了神，一时间呆立原地，任由陈延森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明天把链接发我。”陈延森见好就收，抽回手，转身回屋。
陈延森走后好几分钟，宋允澄才回过神，瘫坐在沙发上，一张粉润的俏脸，此刻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陈延森的手在自己腰间移动的画面，那触感就像烙铁一样。
按理说，她应该心生抵触才是，实际上却没有。
宋允澄一个人呆坐了很久，直到凌晨的钟表提示音响起，她才慌慌忙忙地跑去浴室。
……
……
第二天，陈延森醒来，宋允澄已收拾好沙发，早早地离开了。
陈延森刷牙洗脸，穿戴整齐，在食堂吃了早饭，便前往创业园。
他约了王子豪，准备教他SEO和广告投流技巧，投票活动一结束，就启动推广计划。
昨天他告诉唐青山，年底前要把网站做到10万DAU，这可不是一句空话，他确实要把这个数值作为下阶段的目标。
“森哥早！”
“老板早！”
“陈总早，我多买了一份早饭，您吃了吗？”
几个留守的技术人员纷纷打招呼。
陈延森颔首回应，婉拒对方递来的早饭，径直走到位置坐下。
对面的宋允澄已经坐在了位置上，鼠标啪嗒作响，像是在画图，又像是在选品。
陈延森朝数据组的胡赟喊道：“报一下昨天的用户量和销售额。”
“森哥，9月30号，咱们的累计用户注册量是83612，昨日新增59184，昨天的销售额是41015.3元，订单量为1281单，毛利9762.8元……”
胡赟倏地起身，故意扯着嗓子喊道。
一天的毛利接近一万！
订单量也破了1000单！
“谢谢各位的努力，这结果比我预想的发展更快更强！下个目标，日订单破万！拿下它，全体涨薪！”
陈延森握拳挥动，高声宣布道。
“森哥牛逼！”
众人面露喜色，笑嘻嘻地附和道，虽然这饼不知何时才能吃上，但好歹陈延森是个愿意画饼的老板。
从上月的加班费和奖金来看，陈延森这人的信用靠谱。
宋允澄望着从容自信的陈延森，神色渐渐复杂。
没一会儿，王子豪赶了过来。
陈延森领着他进了208，两人聊了一上午的SEO优化技巧，王子豪的智商并不低，学东西很快，只是跟王子嫣一比，才显得有些笨拙。
“长尾关键词、外链建设、页面优化……反正核心就这几招，我记住了。”王子豪嘴里念念有词，一脸认真的模样。
陈延森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着急，你慢慢研究。”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走回了206室。
而此时的累计用户注册量，恰好突破十万！
第48章 销售额破50万（求追读）
第二天下午六点，投票活动截止。
累计13.7万用户参与，奖金池一直追加到46万，得票最高的产品名称是‘狐狸淘’，获8.5万票。
换句话说，最终46万奖金由8.5万人瓜分，奖金从2.8元到888元不等。
虽然99%的用户只中了2.8元，但剩下的1%依然有大几百人，不少人拿到了88元奖金，甚至还有人中了888元现金大奖。
短短三小时，‘狐狸淘投票开奖’就登上热搜，评论区里，不少幸运儿晒出888元的提现到账截图，而88元的晒图更是多得数不清。
狐狸淘在大学生群体中彻底打响名气。
加上陈延森大一新生的身份，两者结合，让他和狐狸淘成了媒体追逐的焦点，一时间，陈延森和狐狸淘声名日盛，俨然成了大学生成功创业的典范。
然而此时，创业园206，众人心情却有些丧。
投票结束后，虽说狐狸淘上了一次热搜，却没转化多少用户，实时注册用户的增速，已从巅峰时的每小时2500个跌到了每小时50个。
陈延森扫了眼数据，并未在意。
他心里清楚，狐狸淘本质就是买卖流量的中介平台，无法凭借自身获取大量自然流量。
能以极低的成本，顺利获得第一批种子用户，实现产品的完美冷启动，早已远超他的预期。
陈延森为了提高中奖用户的首单成交率，特意拉着庄瑞、宋允澄，在网站的二级页面，策划了一个新用户活动专区，选品以20元以下的快消品为主，返利金额则保持在2.2元以上。
这样中2.8元的用户只需下一单，就能完成首次提现，还能把狐狸淘的核心链路体验一遍。
“庄瑞，砍一刀的产品需求文档写完没？尽快发我。”
陈延森坐在位子上选了会儿商品，感到有些累，慢悠悠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庄瑞问道。
“森哥，下班前给你，我还要完善一下细节。”庄瑞闻言，抬起头回道。
“行，等文博和鹏飞回来，一起碰下，争取10月上线。”
陈延森点点头，接着补充道。
砍价模式虽然招人烦，但用来拉新绝对是把利器，他手头资金不足，哪怕2010年的获客成本低，他也烧不起钱，除非能拿到天使投资。
可眼下的狐狸淘，注册用户还不到14万，日活不足1万，在盈利模式上与竞品网站并无差别，很难吸引投资人关注。
只有跻身行业前三，资本才会主动上门送钱。
另一边。
庐城学院的一间大三男生宿舍里，张伟正刷着狐狸淘的活动页面。
“这条牛仔短裤39.9元，还能再返4元，到手岂不是才35.9元？”
张伟嘀咕着，仔细看了商品详情和评价，觉得没啥问题，便拿出U盾付了款。
网页上的其他商品也很吸引他，一件9.9元的T桖能返1元，一台299元的MP4能返30元，一件399元的运动鞋能返40元，这种新奇的网购优惠方式，仿佛给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时，很多网购用户常用的优惠方式，就是直接找网店掌柜砍价。
这种方法费时费力，并且不适合i人，大多数人都会默认接受网页上的定价。
狐狸淘的出现，强烈冲击了他们以往的观念。
看着后台节节攀升的订单量，陈延森也懒得休息，利用提前开发的活动模版，在主页一口气添加了八个专题活动页，以品类作为区分，譬如：零食欢乐购、美妆福利社、运动新风尚等等。
他选品的价格段紧贴客单价，同时专挑佣金比例高的优质产品，极大提高了留存用户的下单积极性。
一天下来，单个活动页的转化率一度超30%。
也就是说，10个用户点进活动页，最后有3人下了单，转化率惊人。
10月2号，狐狸淘当日订单量2745单，总销售额89212.5元，利润为13292.6元；
10月3号，狐狸淘当日订单量6123单，总销售额194099.1元，利润为28144.3元；
10月4号，狐狸淘当日订单量4169单，总销售额151706.3元，利润为23673.2元。
短短三天时间，狐狸淘的全站销售额便突破了50万大关！
“森哥，数据出来了，目前一共有12471单都是2.8元的中奖用户订单，毛利率为1.3%，算下来我们还赚了5300元。”
胡赟嘿嘿一笑，朝着陈延森汇报数据。
“跟庄瑞预计的差不多，这次投票活动成本估计最终不到四万，效果却抵得上花四十万做出来的。”
陈延森笑了笑，接着叮嘱庄瑞：“咱们第一步走得稳，接下来多想想留存问题，提高用户首单率和下单频次，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
“好的，森哥，我这几天琢磨琢磨，节后拿方案找你。”
庄瑞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道。
陈延森‘嗯’了声，转身看向仍低头忙碌的王子豪，本想叫他出去放松下，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一个人出了创业园，沿着柳溪瞎溜达。
天色昏昏沉沉，一抹金黄的霞光，渐渐隐入地平线，微风透着些凉意，吹得柳条沙沙作响。
连轴干了一个月，饶是精力充沛的他，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疲惫感。
说到底，陈延森还是不敢把项目完全交给这帮十八十九岁的年轻人。
上一世的经验告诫他，在商场和职场中，能真正相信的人，唯有自己。
其他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延森来到河边，也不嫌弃，一屁股坐下，对着河岸发起了呆。
狐狸淘本质是导购电商平台，其未来结局注定只有三种：一是被收购；二是在主板上市；三是借着电商兴起赚笔快钱，然后慢慢走向衰败。
陈延森没打算把狐狸淘做大，主要是将它当作跳板，先积攒圈内人脉与资源，再带着资金和团队，开拓一条更有前景的道路。
至于选哪条路？
他此刻还没想好。
“陈班长，一个人发呆呢？”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俏皮轻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陈延森转过头，微微一笑，原来是多日没见的许星星。
只见她手里提着半打啤酒和一包小零食，头戴鸭舌帽，上身是件白色吊带，肩膀和脖子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面，下身穿着一条绿色运动短裤。
在整个虚城学院，她这样的穿着相当新潮大胆，一般女生顶多穿个睡衣在外晃悠。
“没回家？”陈延森随口问道。
“你不也没回？”许星星挨着他坐下，递了一瓶啤酒给他。
许星星对陈延森印象很深，两人之前在Ktv合唱了一首《坏女孩》，她本以为回去后，陈延森会加她QQ，再按男生追女生的套路，约她吃饭、逛街、表白，可这些都没发生。
对方似乎忘了她的存在，若不是她主动联系，两人的交集或许就只有一个月前那次Ktv之行。
后来她听说，陈延森忙着创业，项目得到了校长的关注与支持，还受到媒体报道宣传，和其他男生比起来，陈延森仿佛与他们不在同一个图层。
当别人还在熬夜打游戏时，他的创业项目就已经有了十几万用户。
再加上陈延森高大帅气，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不在少数，可真正敢说要追他的人却没几个。
大多数女生心里有数，明白像陈延森这样又帅又有赚钱能力的男生，即便自己表白，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回应。
“我们寝室的苏支书，一直惦记着你呢，你就没点想法？”
许星星抿了口啤酒，随口试探道。
“我不喜欢太乖的女生，太无聊。”陈延森和她轻轻碰了下杯，轻笑着说道。
“那我这样的坏女孩呢？”
许星星挺了挺胸，大胆问道。
“噢，那你坏到什么程度？交过几个男朋友？”陈延森坏笑着问。
“你想知道确切的个数，还是想了解我的过去呢？”
许星星捧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陈延森。
这话是上次陈延森对她说的，这回，她又原封不动还给了陈延森。
“所以，这次你带身份证了吗？”陈延森避而不答，凑近后问道。
“要什么身份证？去寝室呗，反正就我一个人在，你敢不敢来？”
许星星眯着眼，笑盈盈地看向他。
女生寝室？
这个场景他还从未解锁过，不免有些心动！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陈延森掏出手机一看，是萌洁发来的短信。原来为了给他惊喜，萌洁竟提前回来了。
“下次吧，我女朋友回来了，我得去接她。”
陈延森站起身，准备离开。
下次？
现在去接女朋友？
许星星微微一愣，心里想道：陈延森啊，你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第49章 石都温泉行，朱孝鹏的请求（3.3K求追读）
夜幕下的虚城汽车站，人来人往，依旧喧闹。
“陈延森，我在这儿呢！”
萌洁背着书包，站在人群里，朝着不远处的陈延森挥手喊道。
为了见面，她特地化了淡妆，穿着一条靛蓝色长裙，上身搭着一件短款外套，笑容灿烂，眼里满是欣喜，如同渴了许久的人忽然望见了绿洲。
“啧啧啧，萌班长头一回穿裙子？必须纪念一下！来，看镜头，笑一个。”
陈延森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搂着萌洁的肩膀说道。
“好看不？也不全是为了你，下周商学院的迎新晚会，我这个班长还报了节目呢。”
萌洁笑嘻嘻的，口是心非地说。
自打看到陈延森，她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不过才分别四五天，她在家就待不住了，脑子里全是陈延森的模样。
“那我可一定要去瞧瞧。”
陈延森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萌洁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非常好拿捏，稍微亲昵点的举动，就能让她心跳加速老半天。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陈延森对司机说：“去石都温泉酒店。”
一旁的萌洁却根本没留意。
司机咧嘴笑了笑，心想着来了笔大单，路程有六十多公里，收个100块不过分吧。
十几分钟过去。
萌洁见窗外街景越来越陌生，皱起眉问：“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走错啊！你们不是要去石都温泉酒店吗？”
司机愣了一下，看了眼路牌，确认没出错后，才开口回答。
“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一直想歇两天，刚好隔壁石都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就想带你一起去放松放松。”
陈延森捏了捏她软软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温泉酒店？一起去放松？
萌洁脸颊泛红，轻声说道：“我爸说得对，你就是个坏男生，老想着占我便宜。”
“那，让司机现在掉头回学校？”
陈延森笑着逗她。
“行啊，我包里带了分装好的牛肉汤，咱们回0418，我煮给你吃？”
萌洁心里清楚，跟陈延森去酒店，多半是羊入虎口，她确实喜欢陈延森，可不想两人关系发展得太快，起码现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酒店有公用厨房，也能煮牛肉汤。”陈延森拍了拍她，示意别担心。
我是担心这个吗？
萌洁又好气又好笑，幽怨地瞥了眼陈延森，心想：我是害怕你使坏！
只是接下来，她没再继续反对，好似忘掉了这事儿，眸光流转，静静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晃就过去了。
陈延森带着她办理了入住，房间是LOFT式设计，一楼是卫生间、榻榻米休息区和一个三米见方的水池，二楼则摆着两张单人床和一张办公桌。
“我先去放水，放满大概得半个小时。”
陈延森把手机和门卡一扔，说着便要解开衬衫扣子。
“你别脱衣服好不好，我怕！”萌洁的眼角低垂，语气怯生生地问道。
这说话的口吻，与她平日里的性格判若两人。
陈延森听了，停下手上的动作，俯下身，认真看向萌洁，只见她下巴轻颤，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显然是紧张到了极致。
“那我去卫生间换衣服。”陈延森突然说道。
萌洁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她既担心陈延森胡来，又担心拒绝陈延森，会让他不开心。
没多久，陈延森冲洗完毕，裹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这时温泉池里的水已经放了快一半，他把枕巾垫在脑后，惬意地躺了下去。
“去洗一洗吧，泡完温泉，我带你出去吃晚饭。”陈延森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随口对着萌洁说道。
“唔，先警告你，不准乱来！”萌洁小声告诫着，但却没什么底气。
“是是是！我晓得，快去吧。”陈延森摆了摆手，略显敷衍。
萌洁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拿起书包，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裹着浴巾，悄悄往外看时，才发现陈延森似乎睡着了。
他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俊朗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水珠，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肌肉线条分明。
陈延森平时总穿着衬衫，根本看不出来，衣服下竟藏着一副健硕的身材。
萌洁踮起脚，轻手轻脚地走到水池边，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肌肉，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意识到，他之前说最近有些累，应该是真的辛苦。
她学着陈延森的样子，舒服地躺下，目光却一直盯着陈延森。
两人同窗三年，以往最多一同讨论数学习题，毕业后这两个月，他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举止、谈吐、阅历，还有赚钱的本事，都远超同龄人。
再加上他风趣幽默，又懂得哄人开心，尽管父亲再三叮嘱别和陈延森谈恋爱，可萌洁还是陷了进去。
“爸，你不了解他，陈延森真的很好很好。”
萌洁眯着眼，一边感受着温热的泉水在白皙皮肤上流淌，一边暗自想着。
许久之后，陈延森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萌洁躺在对面，一双纤细的小腿泡在水面，湿透的浴巾紧紧贴在皮肤上，这一刻，连水波都有了具体的形状。
“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陈延森倏然起身，扔下一句话，便拿着衣服往浴室走。
萌洁转过头，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等他关上门，才缓缓起身，擦干身上的水，重新裹上一条干净的浴巾。
她个头不高，浴巾从肩下一直能包到小腿，倒也不必担心会走光。
两人换好衣服，走到室外的绿地，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年轻住客，厨师正忙着烧烤，餐桌上摆着烤串、小龙虾、捞汁海鲜，还有酒水饮料。
“是自助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陈延森对萌洁说道。
“你去占个座，我去拿吃的。”萌洁匆匆扫了一眼，立刻喜欢上了这氛围，便吩咐陈延森道。
陈延森笑着点点头，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旁边坐着个背着民谣吉他的青年，文艺范儿十足，正轻声哼着许巍的《蓝莲花》。
等对方唱完，陈延森称赞道：“哥们，雅马哈 F310，挺有品味。”
“哟，兄弟，眼光真毒！要不要试试这琴的音色？”文艺青年咧嘴一笑，爽快地问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带女朋友出来玩，你懂的。”陈延森接过吉他，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文艺青年心领神会，拿起一瓶啤酒，翘起二郎腿准备瞧热闹。
“叮——”
陈延森随手拨了下琴弦，找找感觉，紧接着就弹起了《昨日再现》的前奏，舒缓的琴音瞬间响起。
虽是一首年逾五旬的老歌，可经陈延森一唱，却满是韵味。他嗓音天生带些颗粒感，一开口，画面感与故事感便扑面而来。
萌洁端着食物，听到音乐声，转头看见正在弹吉他的陈延森，眼中顿时一亮，快步走了回去。
“你居然还会弹吉他？高中元旦晚会的时候，怎么没上台表演个节目呀？”
一曲弹罢，陈延森把吉他还了回去，萌洁拽了拽他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我只弹给喜欢的女生听。”陈延森说得直白，萌洁的心却不由得轻轻一颤。
这句话，陈延森在类似的场景下，对不少女孩子都说过，每次的效果都很不错。
“那你高中为什么追周可媛？不先追我呢？”萌洁拧眉问道。
“当时小，不懂事。”陈延森搪塞了一句，他总不能说，那时的自己还没重生吧。
萌洁觉得这话有点敷衍，不过她没接着追问，她本就爽朗直率，不像其他小女生那样，总爱问个不停。
两人吃着烤串，时不时碰个杯，对面的文艺青年瞧见这一幕，不禁直呼，将来自己也要找个短发的帅气妹子，能陪他一起唱歌喝酒。
白天是兄弟，晚上是情侣。
吃饱喝足，陈延森又拉着她躺在月亮椅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天边的星星。
听着萌洁叽叽喳喳的声音，陈延森莞尔一笑，虽说他重生回到了十八岁，可心态已不再年轻，没了十八岁时的幼稚与青涩。
夜风渐凉，草地上的人慢慢减少。
陈延森和萌洁也回到了房间，两人一人一张床，中间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对方。
“晚安，陈延森！今天让我印象深刻，谢谢你。”萌洁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拨动，温声细语道。
“晚安！”陈延森回道。
第二天，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饭，随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户外的一处空地，视线内全是青绿的草地，两边搭着一片片的白色帐篷。
帐篷里摆着茶壶、干果盘和新鲜水果。
陈延森陪着萌洁喝茶打牌，偶尔出去打会儿羽毛球，有时也待在帐篷里看书听音乐。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转眼就过去大半，等他俩回到虚城学院时，已经是五号的下午六点半了。
他把萌洁送回寝室后，想了想，又扭头走进了八号宿舍楼。
“咦？森哥，你回来了？”听到动静，孟熙波抬头问道。
“我没回老家，放假这几天一直忙着狐狸淘的事儿。宋洋呢？叫上他，一起吃个饭。”
陈延森扫了一圈，看到汤镇哲、朱孝鹏和王峥强都在，唯独缺了宋洋。
“洋洋还在金陵老家呢，估计明天下午能到，要不明天再聚？”汤镇哲提议道。
“森哥，你们那项目还缺人不？”
朱孝鹏放下手机，笑嘻嘻地凑过来，满脸讨好地问道。
如今狐狸淘名声大噪，得到了校长的关注与支持，甫一上线，就收获了十几万用户，在整个虚城学院几乎无人不知。
还有个引人注目的消息是，陈延森在九月给团队成员发的薪水在2000到5000元之间，而这仅仅只是一份兼职工作。
要知道，这年头，90%的大学生生活费，每个月都不到1000元。
朱孝鹏主动开口，也在情理之中。
“自然缺人，怎么，你有兴趣？”陈延森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第50章 不就是白丝袜嘛，买！（求追读！）
“当然有兴趣，就是不知道森哥你愿不愿意收我？”
朱孝鹏搓了搓手，姿态放的很低，笑着问道。
陈延森看向他，认真思索了下，狐狸淘眼下最缺选品运营、广告投放和客服人员。
譬如客服岗，主要是给用户解答返利模式，还有返利何时到账的问题，以及处理跟单、丢单和补单操作，这活谁都能干。
“客服的活干不干？一小时10块钱，没什么要求，打字速度正常就行。”
陈延森没怎么考虑，当场就答应了他。
“森哥，其实我也想找个兼职干干。”孟熙波在身后看到这一幕，赶忙跟着说道。
“明天你和孝鹏一块过来。”
陈延森点点头，爽快应了一声。
汤镇哲有些心动，可还是没开口。他家条件不错，没有大把的钱让他随意挥霍，但也不缺钱，等过两年老家房子拆迁，他就会成为8302宿舍里房产最多的人。
王峥强的情况也差不多，父母都是双职工，他觉得没必要把读书的时间浪费在打工上。
虽然平日里在寝室，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电脑上玩实况足球，发下来的专业书，和陈延森的一样，连封面都没翻开过。
“谢谢森哥。”
孟熙波连忙道谢，他看过学校门口的信息栏，学校周边根本没有什么正常的兼职。
网管一个月工资800，晚上10点上班，早晨7点下班，好处是能免费上网，可熬夜是个大麻烦。
送水工呢，按件计酬，一桶水3毛，得从宿舍楼前搬到宿管仓库，一天下来累得够呛，也是个苦差事。
送衣工同样按件计薪，送一袋衣服挣5毛，一包衣服有十几斤重，一上午也送不了几袋。
说实在的，挣那点钱，连买馒头吃都不够。
对比下来，去陈延森的狐狸淘上班，坐在电脑前打打字，一小时10块钱进账，简直不要太舒服。
“去食堂吃个饭，顺便走走？听说音乐学院对面的草坪上，今晚有音乐晚会。”
汤镇哲见他们聊完，笑着插了一句。
“音乐晚会有啥意思？”王峥强撇撇嘴，一脸不屑道。
“汉语言专业的曹学长说，晚会上全是穿吊带短裤的学姐学妹，去饱饱眼福也挺好。”汤镇哲补充道。
孟熙波一听这话，立马穿好鞋子，用行动响应汤镇哲的号召。
吊带短裤？
学姐学妹？
真的假的？
“波波，等等我！”王峥强在反应过来后，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
几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八号楼，连晚饭都没吃，沿着学海路，径直走到了音乐学院大楼前。
此时，对面草地上搭着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小舞台，两个音乐系的学长正在调试设备。
舞台上站着个栗色短发女生，身着蕾丝吊带，下身配着一条灰色百褶裙，身材高挑，一双修长的大白腿格外抢眼。
她长相甜美，颜值有个七八分水准，吸引了一大波盯着她腿看的学弟。
“音乐系的学姐真好看！咱文学院的女生根本没法比！”
朱孝鹏边看边评价。
“能学艺术的，家里条件都不错，人是漂亮，不过估计不好追。”孟熙波一副很懂的样子。
“朱孝鹏，你刚才那话啥意思？文学院女生咋就比不上了？”
突然，一道满是不服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苏美玲和她两个室友。
说话的是个微胖、脸上有点雀斑的女生，正气冲冲地瞪着朱孝鹏。
陈延森微微一笑，算是和苏美玲打了声招呼。
“算了，小洁，朱同学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苏美玲开口劝道，声音依旧软糯。
汤镇哲眼前一亮，忙不迭凑过去：“你们也来看音乐晚会呀？”
“是啊，汤班长。”苏美玲礼貌回应，却保持着距离感。
陈延森见状直摇头，心想阿哲这辈子估计还得再单四年，你这样和女生搭讪，说的全是些没营养的废话，关系怎么可能有进展？
“陈班长，你也来看音乐晚会呀？”苏美玲见陈延森不说话，便主动搭话。
“……”
陈延森哑然失笑，在她和汤镇哲身上扫了一眼，心想：你俩怕不是在一个语言培训班学出来的，这么会聊天，不要命了？
“是啊，你也来看腿？”
陈延森翻了个白眼，如实问道，至于苏美玲是不是来看腿的不重要，反正他是。
“森哥，你……”孟熙波傻眼了，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腿？
苏美玲微微一怔，直到她瞥见舞台上学姐的那两条大白腿，才恍然明白陈延森的意思。
“你们都是来看学姐大腿的？”苏美玲轻皱眉头，一脸嫌弃地扫视着几人。
“苏同学，我是来欣赏音乐的。”汤镇哲闻言后，立刻挺直胸膛，一本正经地说道。
“团支书，我可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和森哥的关注点不同。”孟熙波紧接着狡辩道。
“俺也一样，爱好音乐！”王峥强没他俩脸皮厚，一时想不出别的借口，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俺也一样’。
“陈同学，你的爱好还挺...奇特。”
苏美玲顿了顿，结结巴巴地回了道。
“这跟女生爱看男生腹肌一样，没啥区别。学姐这腿又长又白，要是再穿条白色丝袜，那就更完美了。”
陈延森说得头头是道，神情十分认真。
汤镇哲几人听得脑子直抽抽，他们现在信了，陈延森的确对苏美玲没兴趣。
喜欢白丝？
苏美玲默默记在心里，漂亮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晕，要是换作其他男生说这些话，她肯定会心生厌烦，可从陈延森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有了偷偷去买双白丝袜的冲动。
“对了，帮我个忙。”
陈延森忽然侧身，对苏美玲道。
“你说，我听听看。”苏美玲暗自欣喜，毕竟这是陈延森今天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女生那边的贫困生名单应该定下来了吧？你帮我问问她们的想法，愿不愿意去狐狸淘兼职，最低10元一小时。”
陈延森接着说道。
上次郭东晨私下跟他聊过，院长有意让他的狐狸淘，招几个家境贫困的学生当兼职。
或许很多人难以置信，但在2010年的徽安，许多高校贫困生的名额是不够用的，这跟十几年后情况截然不同。
除了一小部分家境好的学生，其余学生的父母大多都在沿海地区打工，甚至还有常年务农的。
校内图书馆和食堂能提供的兼职岗位不多，十几个院系根本不够分。
陈延森当时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了郭东晨，这倒让对方愣了一下，郭东晨本以为这事挺麻烦，不好办，没想到陈延森这么给面子。
临走时，郭东晨撂下一句：“只要我还在文学院，你小子就别想挂科。”
陈延森有些不屑，不过也没当面反驳，心里想着：你明年就考博跑路了，指望你罩我，那得等到啥时候，院长和校长才是我要抱的大腿。
“陈延森，我替她们谢谢你。”
苏美玲微微欠身，一脸真诚地说道，她心里不禁感慨：陈延森爱看女生大腿，喜欢坏女孩，但比起他的善良，这些似乎都不算啥大问题。
“谢啥？我出钱，她们帮我做事，用不着说谢。”
陈延森语气十分严肃，嗓音都提高了。
苏美玲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见他反应有些奇怪，脑子一转，便想通了。
她笑着说：“陈班长，你真是一个好人。”
咦！怎么还骂人呢！
陈延森心里不爽，别过脸，一副不想理苏美玲的样子。
苏美玲愕然，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许星星拉着室友也凑了过来。可她和苏美玲一句话都没说，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个寝室竟分成了两派。
陈延森心里暗叹，好家伙，上辈子他听人说，一个女生寝室能有42个不同的群聊，以前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要不要再看看我的身份证？”
许星星踮起脚，在陈延森耳边暧昧地说道。
“可我的没带。”
陈延森起初有点心动，但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婉拒了。
“原来陈班长只是嘴上的强者，看着渣，实际好着呢。”许星星嘟着嘴，轻声嘲笑道。
“行啊，也别去酒店了，我在教师公寓租了间房，跟我走。”
陈延森哪忍得了这个，拉着许星星就往0418的大床方向跑去。
许星星倒也不慌，笑嘻嘻地跟上去，走的时候，还朝苏美玲挥了挥手。
“森哥，你们干嘛去啊？还吃不吃晚饭了？”孟熙波昂着头，高声喊道。
“大人做事，小孩子少管！”陈延森转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苏美玲见了，气得跺了下脚，心里想：不就是白丝袜嘛，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