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检查官
1994年，危地马拉，圣马科斯省，拉梅西亚边境检查站。
大多数人没听过这个国家的名字，也没人关心他们的内战，所以这里哪怕某天死个上百人都不会有人在意。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边境线的对面，是一个死上千人都不会有人在意的地方。
而这个国家的名字，不会有人没听过。
墨西哥。
也被检查站的军官们称为“北方佬”。
别看“边境检查站”名字威风，实际上在这战火纷飞的国家既得不到中央政府的太多支援，又不得不面对反抗军的威胁。
北边墨西哥邻居那武器装备堪比国防正规军的大毒枭们，更不是一个小检查站惹得起的势力。
甚至时不时还会有各个武装帮派来“打秋风。”
为了生存，这座连工资都要自己给自己发的小小检查站，自然是高度腐败的。
此时，检查站的二号检查位。
一位精壮高大，肩上挂着少尉军衔的男人看似认真，实则敷衍的查了一遍眼前的皮卡车。
说实话，米尔顿·明斯直到现在脑子都有点乱。
穿越就算了，为什么时间点在1994年？
时间点不好就算了，为什么穿到了国外？
往国外穿就算了，不穿美利坚，穿个什么听都没听过的危地马拉，还是走个两步就能到墨西哥的边境，这谁顶得住啊？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能看到这些车辆的信息，能看到违禁品清单，这让他哪怕没有多少专业技能，也能混到一口饭吃，甚至存一点钱下来。
【福特F-150皮卡车】
【检测到该车携带三级违禁品（绿）：碎肉三明治】
【检测到该车携带二级违禁品（黄）：烟草制品】
【未检测到该车携带一级违禁品（红）】
只要秉公执法，收上税款，没收违禁品，就能获得积分，换取一系列奖励。
在这种一言不合就拔枪射击的鬼地方要秉公执法，当正义使者，危险性可想而知，说不定哪天就人间蒸发了。
还好，这个面板没有什么强制性任务，米尔顿可以比较灵活的设定“秉公”底线。
唉，秉公执法……垃圾系统，让我无法进步！
米尔顿吐槽一句，敲了敲车窗，对里面那司机喊道：“三明治吃完再走，不准带进来。还有你这烟味，熏的整个检查站都能闻到了，都交出来，不要耍花招。”
说着，米尔顿摸了摸腰上别着的SW Model 29马格南左轮手枪（史密斯威森M29）。
皮卡车上的司机明显露出一阵肉痛的表情，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私两包烟都能被发现：“长官，这……”
米尔顿拿着枪管，用枪托敲了敲门板，打断道：“要么我在拒绝入境这栏盖章，让你的水果统统烂在车上；要么，你把违禁品和关税一分不少的交上来，我不会重复第二次。”
“遵命，长官……唉。”
说完，司机垂头丧气的打开手套箱，把里面的两包烟连带着几张一共50面值的格查尔钞票一起递了过来。
米尔顿拿上烟盒和钞票，没为难这些艰难求生的小本生意人，痛快的盖章放行：“行了，拿好你的证件。还有，车不错。”
50格查尔是检查站的税款，那两包作为违禁品没收的香烟，自然就是检查官的“合法收入”了。
一开始米尔顿做这种事情还有些不习惯，现在早就轻车熟路了。
这辆车刚被放行，身后一位拉丁裔，带着牛仔帽，颇有美国老西部风的男人朝这边喊了一句。
“嘿！米尔顿。站长叫你过去！这里有别人接手。”
然后他看到米尔顿手上的烟盒，声音一下卡在了喉咙里。
“高希霸短号？！我靠，古巴来的高级货啊！你怎么回回都能搜罗出这些好东西？这一盒小雪茄拿到黑市里，我看至少能卖个10美元。”
在这种地方，在1994年，10美元的确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雪茄？我还以为是香烟呢……对烟草毫无了解的米尔顿干脆拆了一盒，跟着这位叫霍恩的同事朝站长办公室走去，同时递了一根烟过去。
用这种小东西和同事打好关系，哪怕是表面的关系，那也是值得的。
“霍恩下士，你是有什么消息要和我说吗？”
果然，拿过雪茄的霍恩四下打量一番，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米尔顿……喂，我告诉你啊，你之前扣了范康帮的车，他们给梅纳德检查官通了气塞了钱，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我这段时间一直听说有人想让你付出代价。”
梅纳德……范康帮……唉，又是这事。
半个月前，米尔顿刚穿越没两天，照例检查过境的车辆，在看到一辆车上上下下布满红黄违禁警告的时候，险些气笑了。
当时还有个看着很和蔼的同事用开玩笑的语气过来搭话，说这车这司机看上去就没多大问题。
那个同事，就是梅纳德检查官……只可惜当时米尔顿刚穿越，没能理解话中之意，又特别缺钱，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车里的那一大堆违禁品一点不差全部搜了出来。
后来……米尔顿才知道，那天是司机喝多了，没开到事先商量好的，已经被买通的检查位。
老资历梅纳德过来疏通，却被新同事当众羞辱，一点面子不给。
那辆车，装的是本地武装帮派范康帮的货。
这一个趁着墨西哥萨帕塔起义产生的混乱而趁势崛起的黑帮。
米尔顿一波查封赚的钱，可是从梅纳德检查官团队和范康帮兜里掏出来的！
他们向来是号称有仇必报。
范康帮的暴徒曾当街枪击指责他们的议员，制造过几十人伤亡的惨案；梅纳德更是让一个得罪过他的同事人间蒸发！
曾经一位女检查官查了范康帮的货，第二天下班时就被强奸喂狗，被啃的残破的尸体被分解，悬挂在了红绿灯上，头颅则被邮寄给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毫无疑问，他们放话出来，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死亡信号！
还好，检查站站长算是有点威严，米尔顿这段时间又一直躲在检查站没出去过，所以暂时没遭到报复。
但威胁近在咫尺……米尔顿必须想想办法了。
……
两人刚走到站长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位脸庞圆润和蔼，脖子上染着健康红色光泽的白人男性推门出来。
肩上挂着上士军衔。
梅纳德。
冤家路窄！
梅纳德目光一滞，紧接着露出了一个笑进了褶皱里的微笑，瞥了一眼米尔顿的烟盒：“长官，看起来又有不长眼的小子试图骗过你的眼睛了？”
这可比上来就放狠话的敌人难对付多了啊……
军衔……这少尉军衔一看就是前身为了检查官这个职位买的，哪有一点含金量，哪可能得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的人的尊重？
“站长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米尔顿长官，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啊！呵呵……”
说完，他和蔼的挥挥手，转身坐进了自己的汽车——在米尔顿眼中，这车的颜色，几乎都快被红色警告覆盖满了！
属于是在一堆一级违禁品中找到了少量汽车。
要不是这个系统，米尔顿真的会以为这家伙是在和自己释放和平相处的信号。
这样的敌人太危险了……一定要想办法先动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能等他在暗中把计划酝酿好！
而且要越快越好！
否则就是慢性死亡。
“别给他骗了，我吃过亏。”霍恩抽一口烟，说了一句悄悄话，“这家伙没看上去那么大度。”
“我当然知道。”米尔顿转过目光，“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霍恩又品了一口烟，看了眼他从某个走私犯手里没收来的银质怀表：“我接着去巡逻了，不白抽你的烟，晚上请你吃顿你最喜欢的中国菜！”
说完，他就小跑着朝哨站过去，继续巡逻了。
去你妈的，镇上只有美式中餐，那玩意狗都不吃，除非买一送一！
米尔顿心里吐槽一句，伸手敲了敲站长办公室的木门。
“进来。”
米尔顿稍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进办公室，行了一个简单的军礼：“瓦尔塔长官，中午好！”
瓦尔塔上尉，就是这座检查站的站长，是个不高不大，一个说话铿锵有力，总是喜欢演讲，经常在处理一些事件中表露出正义感的中年男人。
而且米尔顿也抽空看过瓦尔塔的车，上面干干净净，一点违禁品都没有，和梅纳德那红红黄黄的车简直没法比。
说实话，米尔顿打算这段时间慢慢的，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和瓦尔塔摊牌，说一下关于梅纳德的那些破事。
这段时间米尔顿已经表现出超强的，缉拿走私犯，查抄走私品的“天赋”，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再有正义感，也是需要利益驱动的，米尔顿可没天真到指望依靠站长的良心就能干掉梅纳德。
“最近你工作做的很不错。”瓦尔塔站长笑呵呵的看着米尔顿手上的烟草，挥手示意他坐下，语气和蔼，“那些走私犯藏东西的角落，十几年经验的检查官都找不到，你一下就找出来了！”
“这是我的职责，长官。”说着，米尔顿把税款从裤兜里掏出来，交给了瓦尔塔，“这是今天收上来的税款，您核对一下。”
瓦尔塔随意收下，把税款塞进了抽屉里，挥挥手：“我听说你和同事闹了点小矛盾？需不需要我给你换一个工作岗位，薪水不变，不会浪费你的天赋，还能轻松一点。”
换岗？从敌人身边调走？
瞌睡来了递枕头？
不在敌人眼皮底下，确实是个不错的，拖延时间的方法，米尔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米尔顿刚想答应下来，站长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之前从未在检查站内见过的陌生面孔没敲门就走了进来，他目光随意扫了一眼米尔顿，然后给瓦尔塔敬了个礼。
“先生，您预约的会议即将开始了，司机已经把您的车开了过来，您现在出发吗？”
瓦尔塔很和蔼的笑道：“不着急这几分钟，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和年轻人交代一点事情……你要知道，年轻人才是我们的未来，他们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是，先生！”
说完，那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擦着米尔顿的肩膀走出了站长办公室。
米尔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目光跟着这人扫了一下，看着他走上了那辆威风霸气的悍马。
紧接着，他的眼神就凝滞了。
他上的那辆悍马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色一级违禁品！！
在其中一个红色违禁品中，他还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字眼。
【一级违禁品：范康帮-拉梅西亚检查站互助协议（违法文件）】
范康帮！
那个扬言要干掉自己的范康帮！
和检查站，而不是检查站的某个人之间的秘密协议！
在这里，能代表检查站的，有且只有一个人……
再看着瓦尔塔的和蔼笑容，米尔顿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窖！
卧槽……
敢情老子来了恶人谷是吧，全员恶人？！
ps：这国家货币汇率就约等于人民币吧，差距不算特别大。
第2章 已老实，求放过
站长也有问题！
不，应该说，站长很可能就是问题本身。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米尔顿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居然觉得还挺合理……
梅纳德一个普普通通的检查官，真的能在站长眼皮底下拉帮结派，勾结犯罪帮派，大肆贪腐还不被发现吗？
在一个贪腐成风的检查站，真的有可能有一个清清白白的站长吗？
米尔顿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相信。
甚至比这更糟糕……因为瓦尔塔站长要和范康帮勾结，那怎么可能不顺手除掉米尔顿，给自己谈判的牌桌上再增添一份筹码呢？
还好，还好刚刚没有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否则……恐怕自己这边刚说，十几分钟后梅纳德那边就收到情报了。
米尔顿一阵恶寒冷。
瓦尔塔语气还是很和蔼，似乎真的很关心“年轻人的未来”，为此甚至愿意耽误重要的会议日程：“都是为检查站工作，为人们服务，把你们两个调开一点也好，你说呢？”
话里话外都是关心。
神态目光都是和蔼。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前辈，在几分钟之前甚至可能恶毒的笑着，讨论着如何把自己的人头给砍下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米尔顿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说实话，对于之前那件事，我也感到十分遗憾。”
在自己尚且弱小的时候，还是装一下孙子吧。
给对面一种自己已老实，求放过的错觉。
瓦尔塔将桌上的东西慢慢收好，拿出了一份表格：“来看看，这上面都是目前还缺员的岗位。”
“你可以去看守那些被羁押的走私犯，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曾经我还不是站长的时候，就有个同事这么发了财。”
“还有这里……你可以协助处理这些危险违禁品，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能赚到很多钱。”
“……”
米尔顿快速扫着表格……大部分岗位，说是远离了梅纳德，细看一下仍然在站长的完全掌控中。
不行！
这些岗位都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缺员极多的岗位被米尔顿注意到了。
“长官，这个关税追索员，是做什么的？”
因为危地马拉内战，且远离中央的原因，这个检查站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政府的掌控，变成了一个类似“包税制”的私人承包站，大多职位和职级都是非官方的，混乱的让人完全看不懂。
换句话说，是站长需要什么岗位，就安排什么岗位，并不按官方的来。
瓦尔塔皱了一下眉头：“那个位置……我这么说吧，我们偶尔会通过各种渠道发现一些当初过了检查站，但是并未完全缴纳税款的人。”
“而追索员，负责去追索这部分税款。”
“米尔顿，我必须提醒你，这是一份很无聊很辛苦的工作，没人知道那些人躲在哪里，寻找他们很浪费时间。而且，没人知道上门补征会遇到哪些危险，很多走私贩手里都有武器。”
“事实上，检查站没有人完全做这份工作，都是在站里忙活，隔几天去才去干一次。”
又穷又忙，还危险，这苦差事从来都是扔给检查站那些被排挤的人。
但米尔顿却从这个岗位里看到了一点希望！
每隔几天就可以外出，意味着有彻底摆脱站内目光的空间。
遭到排挤的人才被安排过来，说明这里的同事至少不是站长的眼线，不是梅纳德的同党。
更何况……正常收缴关税获得的系统积分是金额价值的1倍，查抄三级不同等级的违禁品对应2、3、4倍。
而追索回来的关税和违禁品，获得的积分则有5倍之多。
风险高，但收益也大！
在他们看来又穷又忙的活，在米尔顿这里还是有盼头的。
有系统的帮助，追索这些“走私犯”的难度，比正常情况下低很多很多，因为米尔顿能用积分换线索，换武器，换防具，换基础属性……
火力上来了，就不会有危险。
如果有，那就是火力还不够猛。
“听上去是一份荣誉感十足的工作。”米尔顿笑了笑，将手上那包完整的烟递了过去，“我想试试看。”
根据检查站的规则规定，走私品中像烟草、酒精或是类似的二三级违禁品，大都可以成为检查官们的战利品。
而武器、麻醉药品这些，才需要上缴检查站。
瓦尔塔很有正义感的把烟盒推了回去，表情关切又严肃：“这是你的什么整蛊活动吗？不要用工作的事情来开玩笑，更不要用你的生命开玩笑。”
这个虚伪的表情真是比美式中餐里裹了浓缩芬达的左宗棠鸡肉还要恶心……
“不，长官。”米尔顿也学着站长，充满正义感的摇了摇头，“要是放任这些走私犯，他们通过犯罪而发财的事迹就会很快传遍这片地区。”
“哪怕大多数违禁品都被我们扣押了，他们这些少数人的声音，也同样会让很多人滋生犯罪的念头……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读过，学者们说，这叫‘幸存者偏差’。”
在这种鬼地方，初中知识都能把绝大多数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瓦尔塔眉头锁起，花了好一会，才算是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原来如此。”他的眉头松开，笑着起身拍了拍米尔顿的肩膀，“确实，我们不能放任‘幸存者’的存在，很好，很好，这就是年轻人的精神。”
“那这样，以后你每两天出去查一次，平常日子还是在站里做原本的工作。搜捕文件我会给你批，这么危险的任务，一把手枪也不够，等会你到装备库那里选一把新武器，就说是我允许的。”
米尔顿不动声色的把被推来的烟盒收回去，挺腰敬礼：“是，长官！”
瓦尔塔将目光从那包烟上抽离开，和蔼笑道：“很好，去工作吧。”
出门之后，米尔顿走到了不远处那摆放着陈旧武器的装备库。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查关税，赚积分，换武器，发展势力，然后干死站长他丫的！
米尔顿看一眼框框里面那堪称万国造的武器，叹了口气，拿了一支他比较眼熟的武器出来，按着前身的记忆，简单检查了一下枪支的机械部件。
老旧，磨损严重，但还算能用。
这时候，恰巧巡逻到这边的霍恩从身后凑来，十分认可的点头：“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选AK47，真男人！AR那玩意只有娘们才用。”
米尔顿拿起三个弹夹，放在腰上，在登记册上签名，同时回应了一句：“去你的，这是56冲。”
就这破逼穷地方，真正的AK-47怎么轮得到他来用？
能搞到东大或者白沙瓦造的56冲算不错了。
至少皮实耐造，在恶劣环境中实用性强于其他美制武器或是欧系武器。
其实瑞典的M45冲锋枪也相当不错，但很可惜，米尔顿没能在这堆破铜烂铁里面找到这把武器。
再说，AR或者说M16怎么你了，也是好枪好吧。
米尔顿刚拿起枪，一辆老旧的丰田Hilux SR5皮卡车从检查站外驶来，停在了米尔顿的检查位。
霍恩转身看了车一眼，嘬了一口烟，幸灾乐祸道：“这都快散架的破车，我看是没有油水能捞了。”
然而，米尔顿的目光却略微停住，微微摇头：“未必。”
第3章 给我交税！
未必？
这破车难道还能再搜刮出两包烟？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查的，每次都能找到好东西，我也要跟着你发财……”
霍恩嘟嘟囔囔，跟在米尔顿的屁股后面。
他不知道的是，在米尔顿眼里，副驾驶座位里面，在座椅填充物里面，塞着一大包红色违禁品！
而且，这种偷偷摸摸夹带一包违禁品的人，一般来说不会背靠什么大势力。
像范康帮那种，就是光明正大把违禁品摆在仪表盘上，被买通的检查官也会装作看不见。
既然是夹带，说明至少在检查站里，在附近这一块地区，他背后是没有大势力的。
是个适合“秉公执法”的对象。
【一级违禁品：不合格，且未登记的进口药物（非麻醉制品）】
“长官，这是我的证件。”米尔顿刚走过去，车里那个瘦弱的墨西哥人就谄媚笑着，把护照递了过来，“天气真好，不是吗？”
米尔顿拿过证件，简单比对了信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还给他。
“这车，你也舍得给座椅用Nappa真皮？”米尔顿伸手帮汽车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用力捏了司机旁边的车椅，同时探头看了看汽车的后备箱，“后面没装什么违禁品吧？”
墨西哥人眼珠不自觉的朝副驾驶看了眼，然后迅速收回：“长官，您知道的，我是守法公民，您看我……”
“北方佬，回答我的问题。”米尔顿绕车检查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口，“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如果瞒报被发现，你的货会多出200%的惩罚税，就不是补缴那么简单了。”
自己说出来，那就还是补缴。
“长官，没有，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向上帝发誓，我这什么违规的东西都没带！”
“那我确实很愿意相信你。”米尔顿没感情的笑了笑，“我乐意顺从任何蠢到信仰上帝的白痴。”
那老墨人有点红温了：“长官，你没必要这样冒犯一位友善的客人。”
“行了，给你盖……等一下！”米尔顿装模作样准备拿出印章，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你主驾驶的座位和后排座位，都用了那么好的真皮，为什么副驾驶就是劣质皮革？！”
“你是不是在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他装作像是刚刚才发现了这个异常点一样。
老墨脸色骤变，生生控制自己不往旁边看，下意识辩解道：“长官，我，我只是没钱一次性全部换了，我保证里面没东西！”
米尔顿把证件扣押，脸色逐渐沉下去，不给对方任何解释的余地：“立刻下车，我要对你的汽车进行一次全面搜查，根据《边境管理法》第三十七条第二款的规定，我有权力对你这么做。”
……这是哪来的检查官？为什么连汽车椅子都能这么细致的观察到？
老墨脑子极速运转，打算吓唬一下米尔顿：“长官，这可是我的个人财产，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服，我要投诉你！”
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左顾右盼，试图引起站内其他人的注意。
米尔顿丝毫不为所动：“如果因为检查官的误判而造成了财物损失，检查站将全额赔付。”
“现在，米尔顿·明斯，工号10983，要求你配合检查，从此刻开始，你的任何不必要动作都有可能被视为暴力抗税，检查官将有权进行无限自卫。”
你跟检查官说隐私，我都觉得好笑……
说完，米尔顿便准备拉开车门，搜出座椅下的违禁品，结束这出闹剧。
其他检查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也没有一个人有走上来的意愿。
开玩笑，不塞钱谁理你啊。
因为违禁品藏在坐垫下面，米尔顿打算直接用刀划破副驾驶的座椅。
反正在检查官视角下，他知道这老墨没带枪，刚刚自己也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收了车钥匙，不会有什么危险。
整体来说，米尔顿的情绪还是很放松的。
然而，见事情败露已经不可避免，老墨脸上一阵扭曲，趁米尔顿还没拉开车门，动作极快的又从口袋摸出来一把车钥匙，用最快的速度打火，挂档，起步，冲卡！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轰！
大马力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车子猛的冲断了闸门，朝着外面逃窜而去。
“卧槽！”手差点被撞断的米尔顿往后退了三四步，惊怒交加，“冲卡？！”
车钥匙毕竟不是违禁品，米尔顿的系统看不到，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带了一个备用的车钥匙，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冲卡。
这时，系统关于这辆车的信息一下更新了。
【车辆信息变更-该车辆暴力抗税，逃税，冲卡。积分奖励上升为收入的5倍】
【该车已离开检查站，信息更新为“追缴”（该条目已添加至“追缴”栏，可随时查看）】
【如检查官丢失该车辆线索，可通过积分进行购买，以重新追踪】
【当前积分：21300】
正常情况下，查抄金额的十分之一会被转为积分，系统标定的单位为美元。
现在抓到就是收获五倍积分，而且米尔顿也判断过，这人大概率不会从属于自己惹不起的势力。
追！
必须追！
五倍积分，还带着冲卡的高额罚金，这个税你不交也得交！
而且……趁现在一个意外跑出去，也可以看看梅纳德会有什么反应。
这种没有计划的突发事件，最容易打乱敌人的布置和思路。
“霍恩，车借我一下！”米尔顿把手枪收进枪套，伸手问同事要车钥匙，“有擦伤什么的我来赔。”
“没必要吧……这破车能抄出这趟的油钱吗？算了，你小心点开，这车我刚买不久！”
霍恩嘀嘀咕咕，但还是把车钥匙给了米尔顿。
不知多少手的84年款别克君威Grand National轿跑，3.8L，200匹马力，加装了一个坚固的防撞前梁。虽然旧，但速度快，绝对追得上一辆皮卡车。
上车，系上安全带，点火挂档，米尔顿一脚地板油，美式肌肉车的巨大音浪、刺耳的鸣笛声，让不少检查站的其他人都为之侧目。
轰！！！
肌肉车带着巨大的烟尘，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说实话，换个其他的检查官，这种破车压根懒得追——追上了也大概率找不到好东西，跑了就跑了。
对于冲卡的人，这次冲卡的成本也高到难以想象，身上直接背一个案子，照片护照车牌车架号全部进入黑名单，以后他还想过境，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
站长瓦尔塔正巧出门，看到了这一幕，十分满意的点头说道：“这是年轻人的工作态度，是你们学习的榜样。”
说完，瓦尔塔看了不远处目光死死锁着汽车的梅纳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身上了悍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墨西哥的方向扬长而去。
梅纳德身边的几个人也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开口问道：“老大，咱们要不要追上去？”
同时，还用手掌在脖子上抹了抹。
多么好的机会，米尔顿自己一个人外出了，还是去追捕走私犯！
完全可以趁机让他“殉职”！
然而，梅纳德却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们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谨慎。绝对不能冲动……米尔顿可不是傻子。”
在检查站苟了那么久，这次刚从站长办公室出来，就开车一个人往外冲？
说不定是什么陷阱！
“派人远远跟着就好，看看他想做什么。”
第4章 米尔顿专员
轰，轰……
大马力引擎的轰鸣声带动着车子往前飞奔。
得益于速度优势，在前面那辆皮卡车开入马拉坎镇之前，米尔顿就已经跟了上去。
马拉坎镇，是坐落在检查站附近的一座小镇。
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不断在缩小，但前方那辆皮卡车却依旧没有一点要减速的迹象，反而是一个急转弯，加速朝着小镇方向冲去。
“想靠复杂地形甩掉我？还是在镇上有他的接应？”
无论哪种情况，迟则生变，要快点行动了……
小镇不但地形复杂，而且还有各种设施和行人，逃窜的走私犯可以横冲直撞，米尔顿可不行。
米尔顿看了一眼手边已经是最高档的排挡，伸手关掉了空调系统。
虽然多出来的这点动力很微弱，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方向盘一把打死，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传来，米尔顿稳稳跟着过了第一个急弯。
这时候，操控性好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逃窜的皮卡车在过弯时，明显出现了转向过度的情况，险些就失控，后轮甚至都已经甩上了路肩！
米尔顿则是十分平滑的入了弯。
“没装多少货的轻载皮卡车，后轮抓地力本来就弱……很容易给他做一个pit……”
米尔顿没有着急一时，而是冷静的继续跟车，心中想着对策。
因为对方的失误，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接近了不少，米尔顿甚至已经能透过尾窗看到前面那个老墨正在气急败坏的看后视镜，又慌张的猛踩油门。
老墨慌不择路，一下猛然变道，一下驶入逆向车道，甚至在一次猛转弯的时候，都与和对向等红灯的车剐蹭了一下。
但米尔顿依旧轻轻松松的咬着，在对方上蹿下跳，不得不逆行绕开前方慢速行驶的三辆汽车时，米尔顿只是打了两把方向，就轻松从这几辆车的车缝中钻了出去。
再跟进了不少！
那位后视镜险些被撞飞的司机差点被米尔顿的狂野车技吓的撞到树桩上。
可他还没来得及叫骂，眼前就只剩下了米尔顿的车尾灯了。
“……好快！”
“这个检查官以前是赛车手吗？”
路边此时聚集起来了不少人，看着这场刺激的追车。
“……”
又是一番追逐，两车的间距已经缩短到了只有五米！
按照这个进度，要不了多久米尔顿就能抓到走私犯，狠捞一笔了。
然而，正当米尔顿想找机会逼近做截停的时候，他看到前面逃窜的皮卡车方向小幅改变，直接冲着正在过马路的行人撞了过去！
要不是那个行人及时的朝反方向扑倒，此时恐怕已经被撞成了肉泥！
那路人手上的药瓶滑落，路上散落了一地的药品，他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心疼和茫然的情绪，显然是等着这瓶药回去给家里的小孩或老人治病！
还好，散落在地上的药捡起来还是能吃的……
这一幕直接让米尔顿目光一沉，打了一下方向盘，惊险的避开了行人。
“我操……这老墨铁定是个亡命之徒！”
居然想用无辜者的性命来拖延时间？让检查官束手束脚？！
别说，这招对米尔顿还真有那么一点“威慑力”。
他不是圣母，但是也不代表他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忽视无辜者的性命。
也是因为这个动作，双方车距终于被稍微拉开一点，来到了10米左右。
好，滥杀无辜，不讲武德是吧？
那你可别忘了，真正的武德在我手里！
本来这段时间的破事就让米尔顿心中积压了很多情绪。
这下米尔顿是真生气了，他用余光瞥了一下副驾驶，拿过自动步枪，然后摇下车窗，把枪口随意对着天上。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子弹火药枪膛里爆炸的巨大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镇！
单手使用自动火器，谈不上精准度，哪怕是扫车也容易误伤路人，所以不如抬起枪口。
但这种猛烈急促的枪声，足够提醒小半个镇子上的人了。
既是让路上的汽车避让，也是警告路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事后报损的时候，米尔顿还能多报几发弹药。
打两个弹匣，报三个弹匣上去。
“你不拿我不拿站长怎么拿？以后请叫我史密斯，不对，是米尔顿专员……”
果然，在自动步枪连续密集的扫射下，街上刚刚聚集起来的路人们没有再看热闹，纷纷下意识的拔腿就跑，就近寻找掩体，速度快的就像失去过什么一样！
路上的汽车也一下少了很多。
几乎10多秒的时间，街上就变得无比冷清。
米尔顿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连串扫射的效果能这么好，真的就高效清空街区。
要是换在治安好的地方，这枪声指不定会吸引来更多围观群众……看起来，有的时候，混乱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
更重要的是，前方的老墨在听到密集的枪声后，显然被吓的够呛，一阵胡乱操作，已经被米尔顿跟车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
五米……三米……
前方没有路口，也没有别的车辆和行人。
好机会！
米尔顿没有一点犹豫，浅踩一脚油门，从侧面逼近了皮卡车的尾部。
防撞梁对准皮卡车尾部，轻打方向盘。
砰！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皮卡车的后轮瞬间失去抓地力，轮胎与地面传来“刺啦”的剧烈摩擦声。
伴随着汽车轮胎过热传出的白烟，皮卡车尾部被甩了180度，左右大幅“死亡摇摆”后，直直冲上人行道，撞翻了一排垃圾箱，又继续往前冲了十几米，掀翻了路边一个水果摊后，剧烈抖动一下。
彻底熄火。
“完美的美式截停……不过，也不是我水平高，而是这种后驱皮卡车没装货物，轻轻一碰，后轮失去抓地力就得失控。”
米尔顿一个调头，把车开到了水果摊附近，给步枪换了一个弹匣后，瞄准皮卡车的驾驶座，扣下扳机。
嘣嘣嘣！
三枪打碎驾驶座的玻璃后，米尔顿走上前，拉开车门，把车上那个老墨薅到地上，同时猛猛的朝他脸上和肾脏位置踹了几脚。
本就晕头转向的走私犯旋即感受到了极其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一下蜷缩成一团，嘴里“嗬嗬”喘着气，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在遭受剧烈疼痛时，大部分人第一时间是喊不出来，也没力气没精力去喊的。
对于这种人渣，米尔顿是一点都不会客气。
再说，他最近积压在心中的戾气本来也很大。
叮叮当当……噗哒……
弹壳落在地上的声音和拳脚打在人肉上的声音，让周围不知多少双耳朵都觉得刺痛。
这个检查官……也太暴力了吧？！
上来就是扫射，就是撞车，就是打人？
缓过最初的疼痛后，老墨的惨叫声传遍了一整个街区：“别打了长官！别打了……啊！！！”
“我不是在打你。”米尔顿下脚的力度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干脆直接用枪托砸了上去，“我只是在确保，你会对我说实话。”
老墨都快哭了：“长官，您问啊！”
婊子养的狗屎检查官，你倒是问啊！
干这行的人没少挨打，但是老墨还是第一次这么委屈——哪有上来一句话不问，先表演刑为艺术的？
你问啊，我祖宗十八代偷过什么人都交代了！
“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带了什么违禁品？”米尔顿声音冷淡，“我十分诚恳的给你一个建议，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怀疑你在说谎。”
“长官，我说……我说！我，我真是墨西哥人，是帮范康帮办事的！真不是我要逃，要是弄丢了这批货，他们肯定要我全家的命啊！”
范康帮？！
原本笃定这人背后不会有大势力的米尔顿，目光一下凝滞住了！
第5章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墨西哥。
检查站站长瓦尔塔此时坐在M1114悍威多用途车的后排，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欣赏窗外的美景。
身边，那位引路的军官十分谦卑的问道：“长官，我们不是要和范康帮谈判吗，为什么还要查他们的货？为什么不趁机把米尔顿给干掉？”
“做事，要先动脑，我们处在文明社会，是文明人，只会开枪，是活不久的。”瓦尔塔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声音愉快，“亲爱的卡洛斯·鲁尔先生。”
瓦尔塔挥挥手，卡洛斯赶忙打开中央扶手箱，从里面取了一瓶香槟倒出，又同时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后恭敬的递给了瓦尔塔。
站长先生喝了一口美酒，抽了一口烟，直到整辆车都被酒香和烟雾弥漫后，他才慢慢开口。
“你短视眼睛里只看到了阻挠你发财的米尔顿，却没能看清梅纳德和范康帮勾结后，带来的危险，他发展了自己的武装势力，对我，对检查站，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我要摧毁这样的威胁，我也正在这么做。”
“自从上次，范康帮的货被扣押后，范康帮和梅纳德之间的信任关系就接近破灭了……货，是押在我这里的，只要我一天不松口，梅纳德和范康帮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
“但范康帮要继续赚钱，不可能不接着往这边运东西，他们只能找外面的亡命徒或者北方穷鬼来帮他们分散运送。这种外围成员，是完全的消耗品，范康帮可不会为了他们的性命去收买任何检查官。”
“这个时候，我再让范康帮的车到米尔顿的位置上，再让他们的货被查一次，既可以让他们对梅纳德的能力彻底死心，彻底倒向我寻求我的帮助，又断绝了米尔顿和范康帮和解的任何可能。”
“一个一无所知，没有势力，还得罪了无数同僚的米尔顿，活着远比死了有用，有用很多，很多。”
“明白了吗？”
讲到这里，卡洛斯也听懂了。
他吸了一口气，接着喃喃说道：“而范康帮想要拿回他们的那批货，就只能来找您了……梅纳德经营了那么久的关系网，也全部归您了！原来是这样！”
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任检查官梅纳德冒着巨大的风险发展和武装帮派的关系，等确定没有风险，确定利益够大后，再接过来！
无本万利！
这样，无论是和范康帮闹掰的梅纳德还是需要运送违禁品过境，急需取回被扣押货物的范康帮，都不得不寻求瓦尔塔的帮助！
站长的目标从来都是梅纳德，和他背后的利益巨大的关系网络。
至于米尔顿？
谁会真的在意一个区区米尔顿。
瓦尔塔把酒水在杯中晃了晃：“而且，我还多了米尔顿这么一个‘筹码’……到地方了，看看我们的新朋友，愿意为这个筹码付多大的代价吧。”
这把刀是好用，但用完之后，垃圾处理厂就该是他的归宿了。
当然，要处理的漂亮一点，不能把场面上的事情搞的太难看。
……
“范康帮的货？！”
怎么可能呢？！
在一瞬间的茫然后，米尔顿心中不由得冒起了一阵凉气。
只要这个词和自己出现在一起，就很难让人相信这会是巧合。
米尔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用枪口指着走私犯老墨，在脑海里把整件事情快速过了一遍。
范康帮的车为什么会到自己的检查位？
上一次的巨大损失，就算没让范康帮和梅纳德彻底闹掰，他们的车也不应该再到自己的位置上来。
一定有人故意设计了这次检查，故意要让范康帮的货，被米尔顿查抄出来。
这个人是谁，用膝盖想一想都知道。
站长！瓦尔塔！
他在激化矛盾！
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形式，什么手段……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站长在近期就要借范康帮对自己下手。
还好，米尔顿的这次查抄带了点个人情绪，一顿好打，让这个走私犯把什么事情都撂出来了。
否则按照正常流程，他不太可能得到这个信息，仍然被蒙在鼓里。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某次“意外”中丧命。
米尔顿又给了走私犯一枪托，从腰间把刀抽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走到了汽车副驾驶位：“这是瓦尔塔唯一的破绽……”
不，不对。
这根本不是破绽……瓦尔塔，根本不在乎米尔顿会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米尔顿追出来？
知道了又怎么样？
无非就是在无知中被干掉和在绝望中被干掉的区别罢了。
米尔顿就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操……瓦尔塔这畜生，故意挑起范康帮和我的矛盾，真是要动手的前兆啊！
必须赶紧想办法！
把这个老墨的钱收了，看看能换什么保命的东西，不能再等了！
……
就在米尔顿到副驾驶座位固定证据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走私犯咬着牙滚了半圈，面带绝望的看着米尔顿拿出了那包走私药品。
完了……全完了……
范康帮不会放过自己的……欠下的这笔钱，会被算作高利贷，不赔个四五倍，根本不可能翻身。
这时，他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从水果摊散落下来的水果刀。
老墨眼前一亮。
那个狗屎检查官没有穿防具……
只要杀了他，开上车，就还有逃命的空间。
他脸色一狠，伸手抽过了水果刀，在米尔顿回来前的片刻，一个转身，把刀压在了身下。
米尔顿心思混乱，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是淡淡的说道：“证据确凿，你走私未经许可的医疗用品，根据药品价值，你应该缴纳20000格查尔……约等于2500美元的税款。”
“加上200%的罚款，你应该缴纳总计7500美元的欠款。”
填完罚单，米尔顿还颇为黑色幽默的问了一句：“现金还是刷卡？Visa or Mastercard？”
操你妈的，还Visa……
看着米尔顿把长枪挎在腰间，从口袋拿出罚单填写信息的时候，老墨就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解决米尔顿了。
他假装很痛苦但是很配合的模样，恳求道：“长，长官……您把罚单给我看看，可以吗？”
米尔顿点点头：“看吧，别耍花招。”
看着米尔顿一步一步走近，老墨眼神里闪过一丝窃喜。
他已经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术，在脑海里构筑起了接下来的画面。
等米尔顿靠近到七步内的时候，他就暴起发难，先砍他的右手腕，让他没办法摸到手枪……
然后攻击胸口……不，脖子，那里更脆弱，更容易捅进去。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老墨甚至还在脑中做了一个简单的预案——
要是第二步不顺利，那就去抢米尔顿的枪。
右手受伤的米尔顿，肯定抢不过自己。
等解决了米尔顿，把他身上的财物搜一下，上车逃跑，没人追得上自己，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
来了！
狗屎检查官越来越近了！
七步……五步……
三步……
第6章 你也要交税
三步！
再往前走一步，就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老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孩喊声。
“检查官先生，他有刀！小心！”
妈的，臭婊子……等会就把你玩死，肢解，邮寄给你家人！
老墨来不及多想，抽出水果刀，就要扑向米尔顿。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极度冷静的眼睛。
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砰！砰！砰！
米尔顿的动作，比女孩那道声音还要快上一瞬！
在注意到走私犯有一只手没处在自己视野内的时候，米尔顿就有意识的去摸手枪了，根本不需要等别人来提醒他。
两秒内，M29轰出了弹巢内所有的六发.44马格南子弹！
火药剧烈燃烧后的味道弥漫在街道上。
老墨感觉自己身子像是被蚊子叮咬了几下，紧接着意识就快速散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死了。
和他刚刚脑补的那一大串刀战画面，一起被光速送走。
他也用生命证明了，哪怕是三步，也仍然是枪快。
米尔顿甩出弹巢，抛下弹壳，重新装弹的同时也朝刚刚发声的地方看了一眼。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一个四十多岁的沧桑男人，看上去像是水果摊老板和他的女儿。
虽说那声提醒没发挥什么作用，但米尔顿还是用眼神表达了感谢，点了点头。
好市民啊！
就是有点倒霉，好端端的在卖水果，结果被一辆车全部掀翻了。
米尔顿感慨一句，把子弹装好，按下击锤，朝四周看了眼，开始舔身下那具尸体的包。
有汽车掩护视野盲区，正面地形开阔，应该不会被偷袭。
“草，这老墨，身上的现金还不少了，120多美元！还有一包烟，呃，这包烟应该是走了合法程序的……没事，管他呢，通通没收！”
“小玩意不少，应该能换一点钱。”
“嘴里居然有颗金牙？！嘶，那他肚子里会不会装了什么大货？好吧，应该没有，面板没显示那就是没有……”
“这点钱不够交罚款啊，那我就要合法扣押你的车作为抵押物了，这位……嗯，这位老墨先生。”
一共123.21美元现金，1.5克黄金，价值大概20美元左右的物件，一包违法药品，以及一辆老旧但损坏不算严重的丰田SR5皮卡。
哦，还有一把水果刀，正好把那颗金牙撬下来。
收获满满！
至少有一辆自己的汽车了，拿到维修厂把玻璃换一个，花钱办个本地牌照，完全不会影响驾驶。
有了自己的车，很多事情就方便许多。
唰唰……
就在米尔顿盘点收获的时候，他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伴随着不大的脚步声！
嗯？！
有人在靠近？！
感受过美式居合的米尔顿想都没想，在看到影子的一瞬间，就已经后退半步，完成了拔枪瞄准这一套动作。
只要他的食指轻轻一动，就可以扣下扳机，让按下击锤的手枪把面前的任何碳基生物打成筛子！
转轮枪不按下击锤也同样可以射击，但是需要把扳机用力扣到底。而如果事先就手动按下击锤，则只需要轻轻碰一下扳机就能完成射击，能节省一定的射击时间。
这点时间，或许就是生与死的边界。
“检，检查官先生……”
听到声音，米尔顿才意识到，这是倒霉水果摊的老板女儿。
十五六岁的姑娘看着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满地的鲜血、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男人和他手上的手枪，眼睛里闪过了难以遏制的恐惧。
她用余光，很小心很小心的瞥了米尔顿脚下的那一大包违规药品，迅速收回目光，声音颤抖的问道：“检查官先生，那把水果刀是我们的，我，我可以拿走吗？”
还没等米尔顿说什么，那个中年人就快步上前，拉住了自己女儿，怒声道：“你在说什么呢莉雅？赶紧给长官道歉！”
没看到他背着的那把步枪吗？没看到那具尸体吗？！
还问他要一把水果刀？
这鬼地方的什么检查官，什么警员，什么稽查官，和那些强盗也没什么区别。
被收黑钱收保护费都算好的了，万一别人看上你这个人了呢？
要是人被带走，运气好，还能期待一下几天后被拾荒者在某个大垃圾桶翻到遗体。
运气不好，就会以零件的方式进入其他人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可能再被找到。
莉雅被父亲拉开，视线却始终没移开，直直的和米尔顿对视，眼中闪过恳求和倔强。
米尔顿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摔碎的水果，沉默了一瞬，把沾血的刀还给了小姑娘，然后问道：“这些水果，多少钱？”
听到这个问题的男人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不要钱，都不要钱！您想要就什么就拿，这是在感谢您的付出！”
他以为是米尔顿想拿几个水果吃，才故意问了这个问题。
当一个拿着枪，还有官方身份的人问你一件商品多少钱的时候，你的回答最好就是免费。
米尔顿刚想说什么，眼前的面板忽然闪过来了一条新的提醒。
【获得线索，三级走私品“水果类”，价值约为20美元】
【你意外找到了一处售卖走私水果的摊子，可进行追缴行动，更多线索可自行探索或花费积分进行购买（该条目已添加至“追缴”栏，可随时查看）】
系统面板中，会列出各种米尔顿已知的在逃走私犯的信息，可供米尔顿选择性追索——当然，那些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走私犯，是不会被列入名单的。
所有隶属于米尔顿的线人或是下属掌握的线索，也会被列入系统名单中。
但除此之外的则不行——比如站长瓦尔塔知道但隐瞒下来的信息，系统就不会列入，需要米尔顿自己去摸索。
这是让我建立自己的势力，寻找线人建立情报网啊……
米尔顿目光平静的看了小女孩一眼，从手上点出了100美元的钞票，递给了莉雅，淡淡说道：“他损坏了你的私有财产，根据法律，理应赔偿，这么多够了吗？”
100美元？！
赔偿？！
好陌生的单词。
他们一天的收入也就15格查尔，2美元左右啊！
100美元，是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检查官是想在杀人之前玩小游戏？
在这种鬼地方，没人会相信天降财富——只有自己的钱被别人拿走时，才说明性命被保住了。
恐惧一下蔓延到了男人全身，他连忙推脱道：“检查官先生……不用，真的不用！孩子小不会说话，请您不要责怪她！”
米尔顿没理他，强行把这一把钞票塞进了女孩手里，继续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赔偿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让我们来说说你走私水果的事情吧。”
完了……
走私水果这几个词一出来，男人险些就瘫软在了地上。
不是他想走私，而是走关税的正规水果太贵，根本卖不出去啊！
根本没办法和别人竞争啊！
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检查官现在说出来，不就是要找麻烦吗？
全完了……
两人心中涌起绝望的情绪，莉雅甚至已经在后悔，她就不应该问警官要这把水果刀的……
只是，他们实在太穷了，今天又损失了那么多水果，不知道又要背上多少债务。
一把小刀，都是珍贵的财富。
她只是想活着……
委屈上涌，小姑娘眼睛一下红了一圈。
米尔顿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依然冷着脸，从那叠钞票中抽走了70美元，随手开了一张罚单和收据过去：“根据法律，我要对你们处以500格查尔的罚款。”
同时，米尔顿又冷淡的威胁了一句：“收好！小心点，以后可别被我抓到了。”
泪水都要渗出来的莉雅顿时错愕的看向米尔顿。
罚完款后，自己手上竟然还有30美元？！
哪怕生意最好，过的最幸福的时候，他们一个月也就能赚最多100美元……
检查官没有抢劫她？
莉雅脑子一下乱了，从绝望到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
“检查官先生……”
“闭嘴，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讲条件！赶紧收起来！”
米尔顿不想多做停留，不想独自一人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于是高声怒斥一声，就要转身快步离去。
赶紧放下拖车钩，先把两辆车带回检查站。
忽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呼啸的警笛声！
镇上的警察听到枪声赶来了！
这……
米尔顿的目光稍有凝滞，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枪套。
他不怕警察，却担心这些警察会不会和检查站的某些人有所勾结。
瓦尔塔？还是梅纳德？
远处，两位警员拿起手枪，开门下车，厉声高呼道：“那边的，发生了什么事？！”
第7章 擦肩而过的刺杀
还是被堵住了……
米尔顿心中叹息一声，手臂一拧，把56冲拿在了手上，把快慢机从保险推到全自动。
与许多电影中和游戏中的画面不同，自动步枪的压制力绝不是单动式自动手枪可以比拟的。
除非有好几个人依托掩体，利用好交叉枪线的优势，才有可能反击成功。
像那种主角一把小手枪，和拿着步枪机枪的敌人激情互射的情况，是纯粹的找死行为。
米尔顿拥有车辆作为掩体，交火时，可以很轻松的压制两个看上去没什么警惕心的警员。
无论如何，先假设对方是带着敌意来的！
两位警员看着米尔顿把自动步枪拿了出来，先是一愣。
看了看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又愣了一下。
两人脸上凶狠的表情一下柔和了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亲切笑意：“喂喂，兄弟，不要紧张！”
“你是检查站那边的吧？我们就是来看看，这是我的警员证！”
“枪法真好，这北方佬死的跟条狗一样，哈哈！”
“就是，臭北方佬，来我们这讨饭吃了。”
“……”
说着，他们把手枪收了起来，表达了自己的友善。
变脸速度之快，让米尔顿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手上有“道理”，果然能让别人更讲道理？
“我在执行任务，说明你们的来意。”米尔顿没有被对方的行为麻痹，依旧架着枪，漠声道，“立刻。”
同时，他仔细观察起对方的表情，试图弄清楚他们背后的人。
虽然弄清楚也没啥用，反正哪边都想要自己的命……哈哈。
米尔顿还是会苦中作乐，稳定心态的。
“你太紧张了，我们只是过来确认情况而已。”两位警员又退了一步，对视一眼，讪笑道，“看起来没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不是他们不想拖时间，而是他们怕再耽误一秒，米尔顿真就会扣动扳机。
这种地方，死个把警员根本不叫事，身上那套警服没办法给他们带来半点安全感。
毒枭甚至敢公然在大街上贴警员的通缉令！
罪犯通缉警察，敢信吗？
领工资打卡上班，何必和拿着突击步枪的人起冲突？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个疯子？
一个月几百格查尔，玩什么命啊。
在大街上飙车，对走私犯扫射的人，一看就不好惹，犯不着和他起正面冲突。
那些不信邪的同僚，此时已经在小镇中央教堂的墓园里埋着了。
举双手往后退的同时，他们抓紧时间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
在看到路边哭红了眼的女孩、满地烂水果和米尔顿手上的钞票后，两位警员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向米尔顿的眼神，也多了点“猥琐”和“亲近”，连高举的双手都放下了少许。
“放松，放松！”警员们一边后退一边笑，“我们刚入行，刚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比你还紧张！你看，不都过来了吗？”
“你慢慢享受，嘿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对方的态度朝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让米尔顿又愣了一下。
难道这两个人以为米尔顿趁机抢劫了这家水果店，还准备强奸老板的女儿？！
而且有了这个猜想后，他们反而更亲近了？反而在试图拉拢？
人渣聚合定理是吧？
这两人不是来处理自己的，也没有处理自己的趋势……看起来，真就是过来看一看，收集一下情报？
甚至，他们还觉得自己可以被拉拢。
没有死仇？
那他们背后到底是谁？
嗯，换句话说，类似抢劫强奸乃至杀人的事情，这两个警员怕是没少做……
贼配军啊。
米尔顿目光微沉，但没有澄清什么——在现在这个阶段，这样的误会反而能对这对父女产生一定的保护作用。
他连自保都做不到，胡乱说话是会连累无辜者的。
“等一下。”米尔顿不太放心就这样让两位警员离开，同时也打算试探一下他们，“我这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两位警员对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我们这边有公务在身上，您先说，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帮忙。”
这个什么产业都没有的边境小镇，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边境贸易。
不到迫不得已，没人想得罪边境检查官。
但米尔顿也只是一个检查官，不代表整个检查站，要是任务太让人为难，他们也会找借口拒绝。
米尔顿仔细看着两位警员的表情，指了指霍恩的别克车，一字一句的说道：“帮我把这辆车开回检查站，这是梅纳德长官的车，我建议你们最好一道擦痕都不要弄出来。”
这个谎言不影响车的最终归属，但是能从警员的反应中看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两位警员再对视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布兰登，你去还是我去？”
那位叫布兰登的警员看了一眼米尔顿脚下的违禁药品，说道：“你去吧，我得继续在附近‘巡逻’……嘿嘿，我跟你说，旧街道那边，老肖恩的女儿真带劲！”
“嘿嘿……你啊，行行行，没问题。”
“……”
米尔顿仔细看着两人的表情，在心中快速做起了简单的推理——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应该是梅纳德阵营的。
因为有犹豫，有怀疑……但是没有一点抵触和不屑的情绪。
而且看上去，地位应该不会很高，属于是“线人”这一级别的。
否则他们不可能给米尔顿这种好脸色。
两位警员应该只是收到了类似监视、观察、收集情报的类似命令。
可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梅纳德才是那个和自己有死仇，恨不得用最快速度解决掉自己的人啊？
难道他是担心自己这么一个人往外跑，是布置了陷阱，所以想谨慎行事？
信息缺失有点多，不能胡乱猜测，否则会自己把自己误导……
米尔顿轻轻摇头，不再多想，同时把从同事霍恩那里借来的车钥匙扔给了警员。
看着两位警员分两路，彻底远去，米尔顿才小心收起了武器，把尸体扛上了皮卡车。
这个叫莉雅的小姑娘，神情比较放松，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米尔顿驾车离开，找个地方扔了尸体，再去小镇上的修车站，打算把被打碎的车窗玻璃换了。
很快，米尔顿来到了“拉梅西亚改车王”汽修店，稳稳停进修车位。
汽修店老板看到是外国车牌，原本打算狠宰一顿，但看到车上坐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时，立刻熄灭了这种找死的想法。
这种边境小镇的修车店，里面一大堆走私零件、违规拆车件、违规下线的瑕疵品……
干这种灰产，还得罪边检，实在不太明智。
“长官？车窗坏了？需要换个吗，保准跟刚出厂一样新！”
米尔顿扫了一眼这里满屋子的绿色三级违禁品，笑了一声，选择暂时放他一马：“有货不？”
“有，有！您太幸运了，上周有个车主订了货，结果昨天在墨西哥那头被黑帮打死了，听说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
米尔顿没空和他寒暄：“多少钱，多久可以装好？”
“不要钱，不要钱！我顺便帮您洗个车，半个小时就搞定！”
想用一块玻璃就让我欠个人情？
梦里什么都有。
米尔顿呵呵一笑，根据面板信息，扔出30美元的钞票：“赶紧，20分钟之内弄好。”
修车店老板有点遗憾，但还是接过了钱：“保证让您满意，如果后续出了问题，我这边免费帮您修好。”
米尔顿点点头，走出汽修店，准备打开面板，打算看看能兑换什么道具以便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
敌人已经快要下手了，乐观估计，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到下一次出外勤的时候，恐怕就会遭到突袭……
就在这时，小镇外围公路，边境检查站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连串十分轻微的，炒豆子一样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紧接着，在视野最极限处，米尔顿看到了一团火球伴随着浓烈的黑烟滚滚升起，其中还有被抛洒上天的汽车零件碎片。
他的目光凝固了。
几秒后，猛烈的爆炸声传来！
轰！
第8章 用完就丢
哗啦啦……
一个堆满垃圾，又破败又恶臭的街道里，来来去去好几道人影，拿着瓶瓶罐罐，踩着乌黑的废水快步行走。
他们都有意弓着背，缩着身子，不愿意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脸，也下意识做着防备姿态。
这里是马拉坎镇最穷，最脏，最乱……但同时也是东西最丰富的黑市。
大家都管这里叫“旧街道”。
无数正常渠道买不到的，或者干脆是非法的物品，都会被各路走私犯想办法带过来。
甚至这里的很多“顾客”，都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
欲望，金钱，绝望，腐败，罪恶……
都在这片臭气中滋生蔓延。
黑市中，没有什么是不可交易的。
任何东西，包括生命，都有标价。
咚咚咚！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踩着污水，来到了一扇生锈铁门前，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五六秒后，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一道沙哑中带着十足谨慎的声音传来：“谁？”
“我。”
“布兰登？！”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来者的身份，“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怕被你的同事发现吗？”
布兰登！那位刚刚和米尔顿在水果摊碰面的警员！
他根本没有去“巡逻”，在离开水果摊之后，就直奔这里了！
布兰登脸上的那种“猥琐”和“腐败”气质一扫而空，他微沉着声音：“今天遇到了点意外，我同事被临时任务支开了。”
里面那人嘟嘟囔囔的打开铁门，左右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尾巴，才把布兰登放进来，同时抱怨道：“就算你的搭档离开了，也还有其他警察啊。”
“不会的，大部分警力马上就会被另一件大事引开。”布兰登开口应道，“我们很安全。肖恩，我比你专业很多，不要质疑我。”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一座下水道入口。
“好吧好吧……”老肖恩苦笑摇摇头，弯腰打开门锁，“你说的大事，是什么事？”
话音刚落，一阵从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就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老肖恩愕然转身，看到了冲天的黑烟和火光！
紧接着，就是几道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过！
肖恩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震惊道：“你……这，这是你做的？”
“不是我，但我事先从范康帮那得到了一点消息。”布兰登警员说道，“反正他也是个人渣，你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的，不是吗？”
之前布兰登在水果摊说“老肖恩的女儿”时，他的搭档警员露出那种淫邪表情，就是因为那个搭档是个强奸犯。
那位警员也是导致肖恩女儿至今仍需要药物治疗的罪魁祸首。
肖恩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化，有痛苦，有感激，却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快意。
太迟了。
而且，眼前这个难得的好警员，好像也越陷越深了。
“布兰登，你最好离范康帮那些人远一点……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拖下水。他们不是好人。”
“我远离了他们，谁去拿药，谁去问消息，谁来当你们在警局的保护伞？边检那边出了问题，现在药价翻了多少倍？我这边不能再出意外。”布兰登摇了摇头，“而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被拖下水了。”
边检出了问题……
走私药送不进来了——刚刚遇到的那个检查官，就缴获了一包查抄来的药品。
通过其他渠道进来的，价格高昂不说，品类也很不齐全。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走过了蜿蜒复杂的窄路，深入到下水道最后一个房间，布兰登挥挥手：“就到这里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要和‘老板’谈。”
肖恩佝偻着身子，慢慢远去：“警官，注意身体……”
布兰登沉默了一会，推门进入。
面前，是一个看不清面貌，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也是这一带最大的药贩子，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代号是“老板”。
“老板”问得很简略：“药品进口的事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趋于稳定，但是会有大动作，是边检内部的事情。”布兰登叹气道，“问题是我们在边检的关系网，可能全部都要作废了。”
就是和梅纳德以及范康帮都搭上了关系，他们才能走私这么多药物。
直到一辆满载药物的车被查封，梅纳德和范康帮损失惨重，直接导致了边检站本身的动荡，他们的走私成本才急剧上升。
“老板”声音里没多少感情：“今天开始，药价上涨20%，作为重新铺设关系网的费用。这是必要的花费，我们的药都是盗版仿品，无法走正规进口流程。”
“这段时间，药价已经快翻了三倍了……我担心……”
咚咚咚……
两人聊天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被敲了敲，一个小姑娘小心的走了进来。
看到来者，布兰登脸色温和了一些。
“莉雅，又来买药了？”
这是刚刚那个水果摊的小姑娘！
“布兰登叔叔！”莉雅微笑着点点头，心情很好，“下午好！我刚刚的演技怎么样？”
布兰登笑了笑：“稍微有一点破绽，不过不明显。”
“老板”显然也是认识莉雅的，他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口道：“莉雅，格列本脲，160格查尔。”
“160？！”莉雅转头惊呼，“怎么又贵了。”
问题一出口，她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刚刚那位检查官先生查获的“战利品”。
她其实知道，布兰登叔叔和“老板”，并没有赚他们多少钱。
可检查官先生也是好人……
他们都没错……那究竟是谁错了呢？
小姑娘脸上的情绪一下低落了不少，声音低低的问道：“20美元……可以吗？”
布兰登忽然插了句嘴：“你哪里来的美元？”
“那位……检查官先生给的，说是给水果摊的赔偿。”莉雅赶忙解释道，“布兰登叔叔，检查官先生也是好人，他没有欺负我。”
看出来了……你身上都没什么伤，就哭个鼻子，也就刚刚那个被炸死的警员那种精虫上脑的蠢货才会觉得米尔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老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美元可以。”
他检查了一下钞票的真伪，然后把药瓶递了过去。
“赶紧回家吧，晚上这里不安全。”
莉雅小心接过药瓶，用力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在这吃完饭就回家！”
铁门被关上，房间里又被黑暗笼罩。
十几秒后，布兰登才自嘲的笑了一声：“一个好人？”
“老板”幽幽出声：“好人在这里是活不久的。”
“希望风暴快点过去吧。”布兰登摇摇头，“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隐藏好自己，等待所有事情结束，药品进口恢复正常，找到新的保护伞。”
一个“好人”检查官，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就算他真的干掉了范康帮的杀手，真的在边检站的洗牌冲突中活下来，又能如何呢？
没有了范康帮，还会有范恩帮。
没有了站长瓦尔塔，还会有站长梅纳德。
除了换个名字外，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变化。
两人聊天的时候，又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眼中带着疲惫的男人走了进来，如往常般买了药。
“老板”收好钱，拿出药，淡淡道：“你的病差不多好了，以后以调养为主，不需要再过来了。”
“好！好！谢谢您，老板！谢谢您，布兰登警官！”
男人千恩万谢，拿着药离开，悄悄的关上了门。
咔哒。
嘟嘟嘟……
听到身后锁扣咬上锁舌的声音，听着街区外传来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这个男人脸色一下阴沉，神情接连变化，似乎是在犹豫，在挣扎。
刚刚“老板”和布兰登的对话，他藏在门外角落偷听到了。
听到了很多。
他的病好了，可是为了买药，也掏空了积蓄，欠了一屁股债。
所以，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能不能把“老板”和这个黑药店举报了，从检查官那边换一笔赏金或是情报费呢？
如果成功了，他欠的债能还上不说，或许还能有盈余，支持他跑到美国的盈余！
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敢有这个心思——无论是在警局还是在检查站，黑药店都有保护伞，谁敢动心思？
可现在，边检站出问题了，黑药店在那边的关系网短暂瘫痪了！
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窗口期，如果错过，等“老板”买通新的关系网，举报不但没用，还可能让自己把命都丢掉。
男人咬了咬牙，忽然脸色一狠：“干了！”
至于“老板”和布兰登会怎么样；那些失去了救命药的病人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那个小女孩失去父亲后如何生活，是不是只能爬上男人们的床，在黑帮抽成压榨下勉强活命，最后染上一身性病而亡，他根本没有去想。
也不在乎。
别人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好人在这里是活不久的。
第9章 争分夺秒
米尔顿坐在新车的驾驶座里，双手握着方向盘，朝检查站的方向驶去，神色晦暗不明。
“呜——”
一辆拉响了警笛的警车从旁边超了过去，速度快的惊人。
“第六辆警车了……”米尔顿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警察，心里默念了一声，“这还是我看到的，整个小镇怕是有一半警力，不，超过一半警力被调过去了。”
在大白天，在公路上，一伙悍匪公然射杀了一位警察，还用炸弹引爆了他乘坐的汽车！
换哪个地方的警局都会发疯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浓烟，米尔顿心中还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米尔顿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悍匪”，其实是冲自己来的。
这些劫匪看到了目标车辆就直接动手了，殊不知坐在车上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目标。
如果不是米尔顿临时起意，想试探两位警员；如果不是他选择了先修车，那现在被炸上天的就是他自己了！
真正的和死亡擦肩而过！
“我没有低估他们的决心，却低估了他们的行动速度。”米尔顿目光盯着越来越近的浓烟，认真总结了自己的失误，“我以为他们至少会等到我下次出外勤时才会找机会突袭我，没想到……”
没想到，范康帮给的答案不是“三天后”，不是“一天后”，甚至不是“三小时后”，而是“现在”！
果然，永远都不能把敌人当成傻子，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可以有条不紊，慢悠悠的做好一切准备，以最完好的状态面对敌人。
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还好，阴差阳错之下，并没有酿成严重后果，反而让事情出现了相当的转机。
范康帮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杀手队伍仓皇逃窜，而且彻底惹怒的当地的警察势力。
这次行动，还让小镇回检查站的道路上遍布警察，变相的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断绝了杀手团伙杀回马枪的可能性。
但这不意味着米尔顿就真的安全了——那几位带着致命武器的杀手，仍然在小镇上仍然在谋划着米尔顿的性命。
第二次袭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躲过的了。
运气不可能再眷顾他第二次。
米尔顿开着皮卡车又往前了一段距离，总算是看到了“事故现场”，看到了那已经被炸成残骸的汽车。
焦黑的残骸旁边，能看到几个面色难看的警员围成一圈，时不时拿起对讲机，和同事们说着什么。
警员旁边，是几位明显被冷落的边检官员。
这其中包括了检查站巡逻员，同时也是这辆车的车主霍恩。他看着爱车的残骸，心疼的手都在哆嗦。
借出去的车，居然在回来的时候变成了满地碎片！
米尔顿在心中默默给这位同事道了个歉，然后把车停到了附近。
一边的警员原本想上来阻拦，但是看到米尔顿身上的那套服装，便又停下了脚步。
但脸上不满的神色丝毫未减。
还不是检查站监管不力，才让这伙悍匪跑了过来？
闹这么大，边检站的责任是无法推脱的！
米尔顿没有理会这些警员，熄火下车，径直朝汽车残骸方向走去。
霍恩看到米尔顿走过来，脸上先是闪过一点放松，然后又迅速爬满了责怪。
但最终，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米尔顿的肩膀：“算了……还活着就行，这次就不怪你了。”
他知道，眼前这位同事也是受害者，车被炸掉这件事不能怪米尔顿，更不是米尔顿的责任。
米尔顿看了一眼那些警员，没有废话也没有客套，压低声音道：“霍恩，你想讨回公道吗？”
霍恩愣了一下，没想到同事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他旋即苦笑的摇了摇头：“也就只能想一下了。”
谁不知道这次袭击是范康帮策划的，谁又不知道范康帮和检查站捆绑极深？
讨公道？
找谁讨公道？
米尔顿扫了一下周围，确定没被窃听，才继续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无论是梅纳德还是瓦尔塔，他们都在勾结范康帮，不可能帮你讨回公道。”
“整个检查站，没几个人会和他们为敌。”
“除了我，也只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尔顿盯着霍恩——从这段时间共同相处的经历，从他刚刚脸上表情的变化，从他清楚敌人是谁，并没有过多责怪自己的表现来看，这是一个比较胆小，在站里左右逢源，但是还保持着最低底线的人。
这样的老油条，平时未必能拉拢到。
但在他遭遇重大损失，绝大多数积蓄都化为乌有后，在愤怒和仇恨的加持下，或许可以临时争取到自己这边的阵营来。
别看霍恩现在看着平静——任谁看到自己背负巨额贷款，花费大量金钱才买到的新车被摧毁后，都不可能不愤怒，不可能不绝望。
车没了，贷款可还是要还的！
霍恩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动摇，可看了一眼旁边的汽车残骸，这种情绪很快就被畏惧重新淹没，他摇了摇头：“算，算了……我不敢得罪他们。我还有家人……”
米尔顿并未指望霍恩能下定决心——要改变一个人，不可能像狗血电影狗血动漫一样，光靠几句嘴炮就行了的。
“我不需要你向范康帮宣战，你只需要帮我在出外勤时，尽可能的搜集检查站的各种粗略走私情报，这不正好是你的长处吗？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时间紧急，米尔顿要的，只是最低限度的合作，只是把霍恩暂时纳入自己的“线人”体系。
只要是“队友”搜集的情报，米尔顿就能在面板中直接共享这些信息，哪怕他不在检查站。
万一看到有人走私武器，特别是微型冲锋枪，就有很大可能意味着下一轮的袭击即将到来。
在站长开绿灯的情况下，米尔顿相信杀手不会舍近求远，他们一定会走检查站这条路，从墨西哥到危地马拉！
听着米尔顿的话，霍恩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只需要搜集一点粗略的情报……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想着自己的爱车，想着自己过两天就要偿还的月供，再想想自己可能还要对罪魁祸首赔笑脸，霍恩神情一扭曲，鼓起了勇气：“行，我答应你！但是，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直接参与到你们之间的矛盾中。”
等火并真的爆发，还由得了你？
你当不了多久的墙头草了……
米尔顿看着面板，确认霍恩已经成为“线人”，点了点头：“很好。”
霍恩吐了一口气：“带我一程吧，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们处理了，我们回检查站。”
米尔顿下意识的就要点头答应——他本来也打算先回检查站，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想想对策。
但在目光又一次扫过汽车残骸的时候，米尔顿忽然想起了刚刚的教训——
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可以有条不紊，慢悠悠的做好一切准备，以最完好的状态面对敌人！
逃回检查站看似是个最保险的选择——站长瓦尔塔要维持自己的形象，维持检查站的人心，并没有亲自动手的打算。
在站内不出外勤的三天大概率是不会遭到袭击的。
可仔细想想，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站内的一举一动都在瓦尔塔的监视下，自己有再多的准备都会暴露！
再说了，在站内拖延三天，反而会让敌人更加确定袭击的精确时间，精确地点。
看似安全，看似拖延了时间，实际上是把自己带进了慢性死亡的牢笼里。
想要死里求生，就不能回去！
“我在镇上还有一点事情。”米尔顿的大脑此时出奇的冷静，声线听不出一点颤抖，“先不回站里了。”
他脑子里有一个极其大胆，且疯狂的计划。
你范康帮不是快吗？
不是喜欢偷袭吗？
那我就比你们更快！
你们以为我会在检查站躲三天，然后被做好准备的杀手一脚踢死？
不！米尔顿今晚就要动手，把这些范康帮杀手全部解决掉！
他要去进攻范康帮的杀手！
这个计划和目标看起来疯狂，可米尔顿却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全镇警力部署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松懈，杀手背靠的范康帮也一定会在这段时间重振旗鼓，做好更充分的刺杀准备。
现在正是满镇警察戒备，杀手东躲西窜重新组织，米尔顿可以自由行走在大街上，敌在明我在暗的难得机会！
这个机会可能就存在半天到一天，可能就是米尔顿为数不多的优势期，唯一能指望的翻盘点。
自己没有准备好，敌人同样没有准备好！
没有低烈度可笑的试探，没有小孩子之间的游戏，更没有狗血电影一样的缓慢推进。
来吧，决战！
第10章 优势信息学说（求追读）
米尔顿做好决定后，直接转过头，看向了一边正在检查现场的警员。
“这帮暴徒一共有多少个人？”
那位警员看了自己上司一眼，得到许可，才语气严肃的回应道：“根据现场线索判断，应该是两辆摩托车，一共六个人。”
同时，他也指责了米尔顿一句：“你们检查站不应该把这么明显的目标放过来，这是很严重的渎职。”
又不是我放过来的。
而且那个警员也不是啥好人，死了就死了。
米尔顿并不对这个“牺牲”的警员感到惋惜，而是继续问道：“武器呢？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现场线索不足，暂时无法判定。”警员看了一眼手上的记录册，“但根据子弹型号，以及我们已知的范康帮信息判断，推测有极大可能是TEC-9冲锋枪。”
“我们可以肯定他们的枪都完成了全自动改装，使用的也应该是大容量弹鼓。”
“自动阻铁这种严格的管制品，你们检查站应该更加注意才对！”
“……”
臭名昭著的英特拉泰克TEC-9，结构简单可靠，发射9x19mm弹药。但按理说它只是一把半自动的“手枪”。
只是它便宜，又实在太适合，也太容易进行全自动改造了，所以成为了各地黑帮最钟爱的武器之一。
一块简单的自动阻铁，就能让这把“半自动手枪”进行全自动射击，射速高达每分钟600发以上！
火力极其凶悍。
或者说，它就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可以想象，那个倒霉警员在第一时间恐怕就被射成了筛子。
确定了敌人火力之后，米尔顿忽视了警员的抱怨，继续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比如防弹衣？比如手榴弹？”
他上辈子算是个小军迷，此时这些知识正好派上用场，能在关键时刻问一些关键信息。
警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米尔顿：“他们有这个钱，想办法买一张去美国的黑船票或者车票不好吗？你知道一件防弹衣有多昂贵吗？”
米尔顿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在现在这个年代，防弹衣还是一种非常昂贵，非常珍稀的战略物资。
哪怕是防护等级相对不那么高的NIJ III级的防弹装备一套，到这个地方也需要至少1万美元，而且经常有价无市。
2010年前后，东大全产业链下场，才把相对应的装备打到了小几千rmb一套的低廉价格。
在这个年代，哪个黑帮舍得给小弟用一万美元一套的消耗品？
那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存下来的巨款。
确认了敌人没有防具的消息，米尔顿松了一口气……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好消息了。
很多人对防弹衣的理解都有误，要么认为穿了防弹衣的人立刻就能化身高达，无视子弹；要么认为防弹衣没用，被子弹打中还是会“断肋骨”，会有严重内伤。
实际上，这两者都是错误的。
防弹标准严格规定了插板遭到近距离直射后背部凸起的程度，也就是人员遭到冲击的力度——除非是用低级插板越级抵挡了超出其防护标准的子弹，否则哪怕是15米的近距离直射，也不会让人员受到致命致残伤害。
当然，疼痛、失能甚至轻微内出血是不可避免的，防弹插板本身就是消耗品，会出现损坏，而且插板之间会有防护真空部位，所以穿了就等于无敌的说法也同样片面。
“如果敌人穿了防弹衣，那就真不好办了……还好！六把微型冲锋枪，无甲，在偷袭的情况下，不是没有战胜的希望。”
米尔顿心中缓了一口气，问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警员看了看手上的册子，指了指小镇的方向：“从目前的现场痕迹和目击者提供的证词来看，应该是躲镇上了。”
米尔顿追问道：“更具体一点呢？”
怎么，问那么多干嘛，你要查案吗？
你们检查站屁股都没擦干净呢。
警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警长上司，看到上司点头后，才不情不愿的继续说道：“精确的位置不知道，但我们猜测，有可能在旧街道黑市那一带，躲在某一座安全屋里。”
“但猜测只是猜测，我们还是要按照程序，从外围缩小包围圈，慢慢推进去，否则要是判断失误，就等于把他们放跑了。”
“旧街道那里有走私的黑药店，黑市，地下赌场，妓院，瘾君子……乱得很，你如果要过去得小心一点。”
米尔顿转身拉开车门，远远的扔下了一句“谢谢”后，立刻深踩油门，朝着警察指明的方向疾驰而去。
至少在这一刻，米尔顿对杀手拥有了一定的，微弱的信息优势！
必须尽快出动，最大程度利用上这份优势。
最终的胜利或许就是由一个又一个不起眼的小优势累积起来的。
看着远去的皮卡车，那位基层警员看向自己上司，有些不满的问道：“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配合他们？谁知道检查站和那些黑帮有没有勾结啊？”
警长没有抬头，慢悠悠记录着什么，慢悠悠反问道：“那你又怎么确定，警局和那些黑帮有没有勾结呢？”
谁又知道，警局有没有被腐蚀呢？
警员咀嚼着这句话，顿时感到一阵悚然！
……
米尔顿注视着前方，打算到路况好一点的地方后，再打开面板，赶路的同时兑换装备。
他没有去信任警方所谓的“包围”，没有想着他们真的能把杀手找出来。
为了平息警员们的怒火，为了给市民们一个交代，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包庇杀害了警员的杀手，一线警员确实在认真调查，没有问题。
可警局上层的官员呢？可那些组成包围圈的其他警员呢？
米尔顿敢用生命去赌警局上层和检查站，和黑帮势力没有一点勾结；敢去赌包围圈没有任何一环被买通吗？
但凡一个环节出问题，结局就是崩盘。
而在这么腐败的地方，出问题几乎就是一件100%的事情。
把活命的希望交给别人，寄希望于缥缈的运气？
绝对不可能！
米尔顿要自己去打掉杀手藏身的安全屋！
皮卡车朝着小镇方向快速驶去，看到前方路况不错，行人车辆都很少后，米尔顿没有犹豫，立刻打开了面板。
来到了武器装备的兑换页面。
ps：在1994年，防弹等级应该用的还是北约NIJ 0101.04标准，不过为了方便理解，我这边还是统一使用06标准了。
第11章 优势火力学说
根据警方的线索，杀手们很可能躲在旧街道的一处隐秘安全屋里，等下很可能会爆发一场室内近距离短时间战斗（CQB）。
这种作战，一不小心连专业的特战部队都容易遭到较大伤亡，必须好好挑选装备了。
按理说，这种作战最少都需要两人，单兵最好的应对方式是转身离开……但，没办法，米尔顿无处可逃。
米尔顿首先略过了武器，打开了防具相关的页面。
现实可不是游戏，死了可以重开一把，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进行一些赌命操作，失败了大不了就输掉这一局。
死了就是真死了。
对方火力这么凶悍，防具是一定要购买的。
“要挡住TEC-9的火力，一般来说符合NIJ II二级甲的标准就够了。”
“但是……还是给自己留一点容错率，留一点冗余吧。”米尔顿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在了三级甲的装备购买界面，“现实里被子弹打中，可不是扣点血这么简单。”
杀手的安全屋中可能存在的更强装备，战斗中失能，受伤后续的治疗……等等，对于现在的米尔顿都是难以承受的意外和灾难。
打开兑换界面，面板立刻传来了一条提示。
【宿主当前势力范围以及人手未达标，若要兑换三级甲，需要消耗红色违禁品积分】
【查抄一级违禁品，即可获得对应积分，当前积分：110380】
看着这行提示，米尔顿轻轻点了点头。
想要以更低的积分消耗兑换更好的物品，就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否则就需要消耗宝贵的红色违禁品积分来进行兑换，甚至在当前阶段，兑换商店中还有一大堆显示无法兑换的东西。
哪怕用红色积分都无法兑换！
不然米尔顿恨不得直接用高价买一台红外热成像仪了，有了这玩意，在室内打一伙黑帮那还不是降维打击啊？
还好，高端装备买不到，基础的枪械和防具，还是能够兑换的。
米尔顿快速兑换了一套装备。
【Paraclete的RAV III三级插板及配套一套，3万积分】
【RAV的战术背心，2000积分】
【PASGT战术头盔，5000积分】
最新的Paraclete三级全家桶和美军现役战术头盔，直接换上！
一套防具换下来，用掉了接近4万积分，还是红色积分，性价比显然极低极低。
但米尔顿已经顾不得考虑未来的积分规划，必须在当下把积分变现为战斗力，度过当下的难关，才能考虑未来的事情。
【兑换成功，正在寻找储物点（注意，兑换后的物品无法直接出现在宿主手上，只能以就近原则出现在由宿主掌控的安全地点，请务必在战斗前兑换好所需的一切物品）】
【您的物品已被放置在皮卡车后排座底储物格内，请及时取出】
不是及时发放到手里的啊……
不过确实合理，否则要是打着打着米尔顿从裤裆里掏出一把rpg出来就有点太抽象了。
眼看防具兑换完，自己手头上仍然有不少积分，米尔顿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武器兑换上面。
56冲的火力已经相当充足，米尔顿花了3000普通积分兑换了120发子弹，兑换了3枚震爆弹和3枚MK3A2进攻型手榴弹——不是不想多兑换一点投掷物，而是兑换商店显示了【售罄补货中】的字样。
势力不够大，处处都会遭到限制，手雷都只能一次性兑换三枚。
至于防御型手雷，由于破片伤害范围太大，在室内用不方便，在仅能兑换3枚各类手雷的情况下，他并不考虑兑换。
米尔顿兑换完投掷物，又看向了手枪兑换点。
他想换一把副武器，也就是一把手枪。
倒不是说现在的M29左轮不好用，只是它恐怕不适用于等下的室内战斗场景，难以用来压制手持冲锋枪的敌人，声音又大，没法偷袭。
“对方有六个人，如果能在交火前，想办法偷掉对方一两个人，整个战斗的难度会呈指数级的下降。”
“换一把微声手枪、消音器和一组亚音速子弹吧，就算没派上用场，以后搞刺杀的时候说不定也有用。”
对于消音器，不少人的理解也较为片面。
有的人觉得消音器一点用都没有，装不装都能把人耳朵吵聋；有的人则觉得装了消音器的武器开枪时能安静的像钉子落地一样。
实际上，对于步枪，特别是大口径步枪来说，消音器的作用仅限在室外作战时，降低被敌方找到位置的概率。
通俗来说，就是从五条街外就听到枪声，变成街对面能听到。
对野战作用很大，可对于室内作战则毫无帮助。
但是……对于小口径的手枪，消音器的效果就很大了。
如果这种小口径的手枪，再配上小口径的减装药的，枪口初速在200m/s左右的亚音速子弹，就真的能做到开枪声音如钉子掉地上的效果。
事实上，这时候最主要的噪音反而不是火药爆炸，而是机械噪声。所以想要保证最大程度的静音，最好是把手枪设置为手动开火模式，用人力去拉手枪的套筒完成上膛，而非依靠半自动手枪自身的循环。
只要敌人分布的不是太密集，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完成一次室内暗杀！
当然，这也仅是理论上的操作，室内静音作战的难度太大，环境复杂，变数极大，需要极其专业的行动和一定的运气成分。
米尔顿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能提前让对方减员算意外收获，不行就算了。
【Ruger Mark II手枪，10000积分】
【Aguila的.22 Colibri亚音速子弹20发，1400积分】
【Outback II消音器，5000积分】
把兑换清单检查一遍后，米尔顿为了保险起见，又花费了一点积分，兑换了一把MP5冲锋枪和其配套的弹药。
这是为了防止出现作战区域较为狭窄，突击步枪不好施展开的特殊作战环境。
在这种环境里，还是用冲锋枪更加可靠一些。
最后就是一些杂项兑换。
瞄具方面，米尔顿花了10000积分兑换了Aimpoint的Electronic红点瞄准镜——这种瞄准镜的好处就是瞄准时不需要三点一线，无论什么角度，只要看到目标在红点里就能直接射击，很适合室内作战。
虽说体积大，续航有限，但好歹是个红点瞄准器。
塔虎TT战术背包来一个、肾上腺素注射器来一个、110cm旋压式止血带来一根、拾音降噪耳麦也来一对……
这些东西又用掉了3000积分。
【后排座下储物空间不足，剩余物资已放入后部货箱中，同时附赠防水雨布一张】
……
兑换的差不多了，米尔顿把系统面板关闭，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这算是火力不足恐惧症几期患者？”
一波扫货，自己的积分就只剩下40000出头了。
米尔顿不经意间换了好多枪，换了好多子弹，生怕弹药不够多，火力不够强。
一把突击步枪/冲锋枪、一套三级防具、一组投掷物、一把微声手枪……
实际上，这样的火力已经属于溢出状态了。
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了啊。
米尔顿继续踩着油门，朝着马拉坎镇上的旧街道开去。
前往旧街道的路上，正好要路过莉雅的水果铺，不过米尔顿并没有看到这对父女，铺位的门也关着，看起来没人在里面。
或许是去进货，修补损坏的摊位了……
米尔顿自身难保，没闲工夫去管别人要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打算继续驱车前往旧街区。
这时，一个等在路边，一直仔细观察来往车辆的男人看到米尔顿身上的工作服，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走来，朝米尔顿猛的挥手，快步上前，似乎是想拦车！
第12章 等通知吧
嗯？
有人拦车？
米尔顿神经此时高度紧绷，下意识的就伸手摸向了腰上的手枪。
见对方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才缓慢的把车靠边停下，摇下车窗，警惕的说道：“你，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同时说明你的来意！”
米尔顿快速观察了四周，确定了没有埋伏。
其实米尔顿现在真没精力去管太多别人的事情，但是他此时更加不敢放任意外情况的发生。
这就是处于劣势，容错率太低的后果。
相较于浪费一点时间，突发事件更加让人心神不宁。
或许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正在专注于某项艰难，复杂的事情时，任何一点其他人的打扰，都会让人产生极端烦躁的情绪。
米尔顿压制住了这种情绪，盯着那个男人的双手，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那个男人高高举着双手，脸上笑容谄媚：“警……检查官先生，我有情报，我有很重要的情报！”
他决心要出卖药店后，就来到了这个水果摊附近碰运气，因为听说这里刚刚有个检查官处理了一起走私案。
果然，遇到了检查官！
米尔顿审视了男人两秒，开口道：“说，手不要乱动。”
“我知道一个巨大的走私窝点，巨大的！”
这个男人想稍微卖一点关子，夸大说辞，诱导检查官主动追问，以便能拿到更多的情报费。
此时米尔顿根本没心思查案，知道对方要说的和范康帮没关系后，随口敷衍了一句：“知道了，回去等通知吧。”
说完就要摇上窗户。
那个男人有点急了，他生怕消息再晚一点，黑药店就能重新找到保护伞，也顾不得卖关子，高声道：“长官，那里是旧街道最大的几个走私犯之一，您过去一趟，说不定能搞到几十万格查尔！”
在期待和忐忑中，那扇玻璃窗停止了上摇——米尔顿听到了“旧街道”三个字！
警方的消息中，杀手就藏在旧街道！
男人见状一阵欣喜——果然没人能拒绝几十万格查尔的诱惑！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要价，就看到车窗里伸出来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以及米尔顿平静的声音：“上车，不要出现任何摸口袋的动作。”
只是想出卖药店赚一笔钱的男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强撑着酸软的手臂，慢慢走到皮卡车的另一边，脑子一片空白的坐进了副驾驶。
你告诉我这是检查官？
黑帮都比这讲道理啊……
米尔顿拿着随时可以击发的手枪，仔仔细细对这个男人完成了一遍搜身，确定他身上没法携带致命武器，才摸出一把手铐，把他的手腕拷在了车上。
其实他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只是在这个敏感时间，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米尔顿要去旧街道找杀手，这里突然出现一个报警人提供了旧街道走私黑药的信息，范康帮又正好是做药品生意的……
米尔顿暂时没办法把这些零碎的线索连成片，那就干脆先假设这些事情都是阴谋，都可能对自己不利！
“在确认线索真伪后，我会视情况，把你应得的那份给你。”米尔顿收起武器，继续开车前往旧街道，“现在，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我。”
男人看到枪口挪开也仍然不敢还价，连忙把黑药店的事情全部详细交代了一番。
同时他心中也逐渐产生了后怕的情绪……这检查官的作风，和强盗也没什么区别啊。
执法未免也太有力度了吧？
听完男人的供述，米尔顿低声自语了一句：“黑药店，走私金额较大，旧街道……”
听上去，应该和范康帮有一定的联系。
因为范康帮就是做卖药生意的。
而且，在接到这个“报警”后，米尔顿发现系统中“线索”栏里，出现了“范康帮杀手走私非法武器”的可购买情报。
咬牙花了2000积分买下这个情报后，系统给出了提示。
【在旧街道一处隐秘的黑药店中，或许能找到一点有关杀手们的线索】
很模糊……但至少确定了大致方向，确定了男人没有报假警。
斟酌一番后，米尔顿打算先按这个男人和系统提供的线索，去旧街区的黑药店看看情况。
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旧街道胡乱搜查好。
反正杀手也藏在这片区域，顺路，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如果黑药店和范康帮只是简单的供货关系，就试着逼问药店老板知道多少关于范康帮的消息，知不知道他们在旧街道的安全屋藏在哪里，知不知道他们的安全屋里面有什么武器装备，以及可能的房间布局。
哪怕只能套出一点模糊的信息，也是值得的。
CQB中信息的重要性，已经被无数人用生命证实过了。
而且顺带还能赚一下积分。
如果发现黑药店和范康帮捆绑极深，那就想办法解决掉里面的人，免得在自己突袭杀手据点时成为隐患。
只要在一个小时内解决这件事情，对后续的行动应该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轰！
皮卡车再次启动出发。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狭窄肮脏的旧街道旁。
为了避免过于招摇，米尔顿又花了一点积分，兑换了一套旧便服，换下身上的检查官工作服后，才在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旧街道。
保险起见，米尔顿没有携带之前的M29左轮，而是换上了鲁格Mark2手枪。
万一等下需要暴力执法，这把手枪不至于让枪声传播太远，让杀手们提前警惕起来。
男人看检查官准备的差不多了，才殷勤道：“长官这边，我带您走！这里都不是好人，只会敲骨吸髓，您不用对他们手软！”
米尔顿跟着男人往街道内行走，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很脏很乱很穷，到处是可疑的臭味，在这里的人普遍疲惫且不健康，乞丐小偷妓女赌徒酒鬼骗子混混随处可见，路边还停放着不少摩托车……
“怪不得会选择躲到这里来，还好我穿的是旧衣服，忙碌了一天身上也不干净，不会过于显眼。”
大概只走了一两分钟，并未过于深入街道，这个男人就停在了一扇生锈铁门前。
门后是一栋很不起眼的房子，部分坍塌，损坏的部分只是用劣质铁皮蒙了起来；破烂的烟囱往外冒着白雾，稍微能闻到食物和油烟的味道。
没有异常。
米尔顿点点头，站在了铁门的视野盲区，用眼神示意那个男人可以开始了。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后，铁门上的小窗打开了。
老肖恩疲惫异常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掩埋了他刚刚深藏于眼底的畏惧：“奥利沃，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买完药了吗？”
奥利沃脸上是一阵懊恼：“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把螺丝刀放这里忘拿了，你知道的，没这把螺丝刀，我明天的工作根本没办法交代！”
肖恩似乎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又因为奥利沃是老熟人，平时也丢三落四的，所以听到这个说辞，他并未多想就伸手打开了铁门。
“奥利沃，我告诉你，进去了拿了东西就赶紧出来，你不知道里面发……唔！唔！！！”
可怜的小老头连后续的话都没说完，埋伏在一边的米尔顿就扑了上来，把一块拧成团的布条塞进了他的嘴里。
同时用力一扭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下，肖恩重重哼唧了一声，背身朝上，跪倒在了地上。
咔！
米尔顿娴熟的给肖恩戴上手铐，把他拖进了一边大约只有两三平米的杂物室里，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奥利沃看着倒在地上，用目光表示愤怒的肖恩，对这个当初救了自己命的老人没有丝毫的愧疚。
等这个臭老头死了，这个黑药店倒了，自己拿到了检查官的赏金，说不定还能尝尝他女儿的滋味再跑去美国……反正她也被人强奸过了，不差自己这一次。
钱，女人，美国……自由和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里，奥利沃更是殷勤了起来，他转过头，对米尔顿拽了一句英语：“Sir，this way！”
ps：危地马拉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
第13章 狭路相逢
“长官，药店就在这栋房子下面，下水道地形比较复杂，一般人找不到路，我带您走！”
上面的房子只是遮掩？
真正的黑药店实际上隐藏在下面？
米尔顿眉头一皱，心中的警惕拔高不少，他保持了随时开枪的可能性，回应道：“带路吧，脚步放轻，如果被我怀疑你在故意制造噪音，我会立刻开枪。”
“是，是！长官其实您不用这样，这里没人能威胁到您。”
“闭嘴，带路。”
“……”
下水道内灯光很昏暗，视线不好，所以在任何有可能藏枪线的角度，米尔顿都必然会让奥利沃站在自己身前。
如果有可能存在交叉枪线，则奥利沃作为肉盾挡一边，米尔顿自己时刻准备反击另一边。
这个下水道空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类似教学楼，庞大的地下系统之类的室内环境，守方是拥有巨大优势的！
哒，哒，哒……
两个人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下水道内，行走了大约十来米的距离。
下水道并不是特别安静的环境，两人的脚步声没办法传出去太远。
就在这时，米尔顿忽然听见前方一个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极低极低的啜泣声和哀求声，紧接着一道关门声传来，整个下水道再次安静了下来。
要是周围环境再嘈杂一些，米尔顿说不定都没办法听到这个啜泣声音了！
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米尔顿本应该什么都不要管，先清除掉一切意外情况再说别的。
但……那道啜泣的声音，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米尔顿沉吟片刻，想到了系统提示中可能的线索，于是再一次放缓脚步，以最小的动作，朝那间传出动静的房间走去。
奥利沃开口要提醒米尔顿走错方向了，但又想起了禁止发出噪音的警告后，于是只能无奈的跟过了过去。
十多秒后，米尔顿来到了房间门口。
从外部轮廓来看，这个房间不大，而且门靠着一侧的墙壁，不会面对交叉枪线。
在贴近房门后，米尔顿又能重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了。
“……嘿嘿，小女孩啊，以往这种好东西都是老大才能玩到的……”
“求您……放了我父亲……我不会反抗……”
“你反抗啊，反抗才有意思！你，你父亲，还有你那臭婊子母亲，不都很喜欢反抗吗？”
在听到“母亲”这个词后，女孩的声音中明显出现了一丝崩溃：“您放了我的父亲吧……今天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请您相信我，求您了。”
听到这里，米尔顿已经想起来这个女孩的声音是谁的了。
莉雅！
不久前水果摊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
她为什么在这里？！
米尔顿没去过多猜想，干掉那个强奸犯，等会直接问本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米尔顿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绝大部分情况下，床都不会正对着门，这时候开门，米尔顿大概率面对的是一个侧身，不会有太大危险。
里面那个男人十分放松，对周围环境没有丝毫警惕，仍然肆意的笑着：“我们的人死在了你的水果摊，你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那检查官母亲当年被狗活着啃完的时候也没这么嘴硬啊，真应该把她当时求饶的画面录下来给你看看，哈哈……”
“求您……不要说了……求求您……”
吱呀……
话还没说完，米尔顿就已经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表情彻底崩溃，衣冠不整，正在做无谓抵抗的姑娘和一个光着上半身，脱了一半裤子的男人。
他听到了开门声，慌忙的想转过头来，却被裤头勒住了下面，整个人呈现了一种荒唐的滑稽感。
这个男人的腰上，还挂着一把很显眼的短枪。
TEC-9冲锋枪。
这……米尔顿目光有点凝固。
范康帮的杀手！！！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说心中惊愕至极，米尔顿手上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眨眼间就扣下了扳机。
咔！
一声轻响，子弹出膛，精准的钻入了这位杀手的太阳穴。
他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床上，让被子和床垫有了红白搭配的新颜色。
莉雅下意识的，恐惧的想钻进被窝，却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那位人很好的检查官先生。
自己……得救了？
想到刚刚的恐怖经历和极致羞辱，女孩崩溃的情绪当即就要释放出来。
但米尔顿立刻竖起食指示意女孩保持安静，同时把门外的奥利沃喊进来，关上门后，才平静的问道：“我问，你答，一件一件来，不要慌张，越慌张我越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其实米尔顿也很茫然，也很不知所措……他手上就一把小口径手枪，19发子弹，一把刚缴获的TEC-9，其他什么都没带！
而人员数倍于他的杀手，就和他身处同一个地方！没有人数优势，没有装备优势，单人进行CQB那就是纯粹的找死！
不，应该说你才是被CQB的那一方！
要是运气不好，很可能就在自己的墙对面，此刻就站着一位杀手！
但此时，米尔顿已经没有不知所措的资格了。
冷静！冷静……我还有信息优势！杀手还没有发现我！
莉雅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米尔顿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你是自己来这里的，还是被这些人绑过来的？”
“我，我自己来的……”莉雅有点慌张，想给这家药店辩护，“检查官先生，‘老板’和……”
咔！
莉雅话都没说完，就看到米尔顿拉了一下手枪套筒，抬手给了色眯眯看着自己的奥利沃一枪，子弹直接掀开了他的头盖骨。
处刑射击，奥利沃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人在之前的情报中撒谎了，黑药店根本不是他描述的那样凶恶，否则莉雅不会主动来，更不会主动帮药店辩护。
只要有掩饰，那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而现在的米尔顿没有时间去分辨问题的大小，他为什么要隐瞒部分情报。直接杀掉是最效率，最安全的选择。
米尔顿没去管倒在地上的尸体，继续问道：“杀手……这些拿枪的家伙一共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大致分布在哪里？有没有其他武器？”
莉雅被检查官的凶残吓了一跳，但还是颤抖着回答道：“一，一共六个，大概一个小时前来的，现在应该都在药房那边的房间里，好像没有带其他武器。”
她隐隐感觉到，检查官先生通过刚才那个问题，判定了奥利沃叔叔做了坏事……
米尔顿点头：“保持安静，在这里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发出声音。你回忆一下那些房间的布局，等我回来之后告诉我，记不清就说不知道，绝对不要提供错误情报，我不会怪你。”
说完，米尔顿转身准备开门——那些杀手很快就会意识到少了一位队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穿上他的那些装备！
来回要在10分钟以内，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至于其他的问题，打完再问。
杀手的愚蠢业余和各种信息的误导，让米尔顿出现了一个严重的误判。
什么安全屋，根本就没有安全屋！
范康帮杀手选择的据点他妈的就在这个黑药店里！
在米尔顿的理解中，作为防守方，不应该去最熟悉的室内环境，取出那里面的备用武器，布置陷阱诡雷，时刻警戒，等待援助或者戒严过去吗？
就算迫不得已占用了某一处产业作为临时据点，也应该迅速肃清或扣押无关人员，派至少一个人在门口放哨，只有一个老头在外面当门卫是什么意思？
还能随便放人进来？还能被一句丢了东西在里面就骗开门的？
谁能想到这到处漏风的鬼地方能是敌人的据点啊？
甚至还特么有心情搞女人？
蠢的超出了米尔顿的常识理解范围！
米尔顿的脑海中，始终认为自己要进攻的是一个布满陷阱，拿着致命武器的敌人躲在环境复杂的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接近军事堡垒一样的安全屋。
系统又给出了颇具误导性的情报“药店或许有杀手的线索”——让米尔顿以为杀手并不在药店里，只是能从药店找到杀手的藏身点信息。
事实上，这个情报也没错，线索确实在药店里——杀手本人难道就不算线索了吗？
“是我太高估敌人了……算是被菜逼克了一次。还好用的是微声武器，还好室内环境开阔，还好我足够谨慎小心，没暴露自己，不然我这不穿防具带把手枪过来，纯粹就是在送人头啊。”
“黑帮不是特种部队，哪有我想象中的组织度和纪律性……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训才行。”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对我的袭击确实毫无防备！”
第14章 声东击西
米尔顿拉开房间门，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往这边过来，才小心按着刚刚的路线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他都贴着掩体走，尽可能小的制造动静。
滴答……哗啦……
轻微的滴水声和水流声掩盖了他本就不重的脚步。
这一刻，米尔顿甚至有一种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错觉！
哪怕是一点意外的动静，都让人立刻紧张起来，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挪到入口，从楼梯离开下水道，看到了被夜色笼罩的大地后，米尔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没有巡逻，没有放哨。
“要是我的对手是海豹……不，随便来个受过训练的，有点警惕心的敌人，稍微布置一个巡逻人员，我就已经彻底完蛋了。”
米尔顿出去时，还看了一眼杂物室，不过他并没有去给肖恩松绑。
松绑需要时间，解释需要时间，而米尔顿最缺的就是时间！
别的不说，莉雅还在里面呢。
两分半钟之后，米尔顿来到了皮卡车旁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所有装备，带上了所有道具！
重型防弹衣很沉，战术头盔更是让脖子十分不舒服……体力消耗很大不说，自己还没有补给。
但当米尔顿把头盔戴上，把弹匣装好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回到了心中。
米尔顿用力捏了捏瞄准镜，冷笑道：“追杀我那么久，追够了吗？现在该轮到我来追杀你们了……”
该让这群第三世界的虫豸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信息压制，什么叫火力压制了！
在米尔顿已经搞清楚了他们人数，武器装备，大致位置，并且偷袭掉一个人的情况下，对方对米尔顿的了解还是0！
很快，米尔顿再次来到了下水道。
但这一次，他不再需要刻意掩盖脚步——负重这么大，他也没办法掩盖脚步声了。
米尔顿半小跑的来到了莉雅的房间门口，得知了药房那边大概的房间布局情况。
这片区域一共有两层楼，现在他们在地下一层，杀手们在地下二层，而连通两层楼的道路只有一个狭小的楼梯间。
楼梯间尽头有三个房间，一个药房两间卧室。
其中药房和客房的布局是简单房型，就是一个简单矩形。只有主卧比较复杂，是个带了书房和衣帽间卫生间的三联房。
在室内作战时，这种房型确实比较让人头疼……因为简单房型完全可以通过灌雷灌闪的方式，让房间里的无处可逃的人失去作战力，不需要去做危险性极高的动态突入。
而复杂房型的敌人看到手雷进来，完全可以暂时退到书房，等爆炸结束后根据形势，选择重新出来占据优势枪位或是退守书房展开防御阵型。
下水道的房间墙壁又是厚厚的钢筋混凝土，想直接穿透也很难。
“在这里等着。”米尔顿没有畏惧，提着枪朝楼梯道方向走去，“战斗结束前不要出来。”
莉雅忍着哭腔：“检查官先生，请您救救我的父亲……”
“……我尽量。”
很快，米尔顿来到了楼梯井，并且打算用标准处理方式进行清理。
就在此时，楼梯井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一道十分不满的声音：“你搞完没有啊？平时不是五分钟就结束了吗？该轮到我们……”
一个魁梧的身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米尔顿脸上！
杀手一下呆愣在原地，没搞清楚是怎么个事。
嘣嘣嘣！
米尔顿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手上的扳机，简单但可靠的56冲打出了一串点射，毫无准备的杀手当即中枪，倒在地上。
嘣嘣嘣！
AK-47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哪怕只是它的仿制款。
米尔顿快速对这具倒下的躯体进行了头1胸2的补枪，马上往前一步，依靠一个小外扩弧度完成对楼梯井的侦查，然后靠着墙朝着楼下方向小步移动——这个站位可以让他不会被来自下方的火力命中，只需要架住正前方即可。
自动步枪射击的巨大动静立刻被楼下的其他杀手察觉到了。
米尔顿隐约听到楼下的一位杀手朝上面大喊道：“操？谁在上面？！克里斯，你还好吗？！”
“老大，我们怎么办，冲上去吗？”
“冲！干掉他！”
哒哒哒……
米尔顿听着对方惊慌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大致判断了一下对方的位置和队形。
听声音，对方剩下四个人一起来了，排着一字长蛇阵……杀手并不打算做动态突入，不在乎或者没有对死亡漏斗、安全角危险角的意识。
打算直接从正面莽进门来开枪？
那他架在门口，就是一打一个准了！
眼前，楼梯井大门忽然推开，一位杀手右手推门猛的冲出，左手拿着TEC-9对准楼梯方向，猛的扣下了扳机！
与此同时，米尔顿也扣下了扳机。
嘣嘣！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出现！
但杀手只是大致知道米尔顿的方向，米尔顿却轻松架着他的必经之路，这一点信息差距，就足以决定生死。
TEC-9的手枪弹只是掠过了米尔顿的防弹头盔，米尔顿的步枪弹却精准击中了杀手的躯干！
又一位杀手倒地了！
嘣嘣嘣嘣……
击倒这位杀手之后，米尔顿没有松开扳机，他持续朝着楼下楼梯井门口开枪射击，把剩下三名杀手死死压制在了门外。
这三位杀手并未退去，看样子是打算等米尔顿打光弹匣的子弹，趁着他换弹的空档再冲进去。
看起来，是打算利用人数优势。
然而，米尔顿的压制射击，只是为了掩盖手雷拔销和触地的声音！
米尔顿准备尝试直接把他们炸死！
强大的火力持续了三秒后终于停歇了。
杀手们忍着轻微的耳鸣，正想冲出去，可还没迈开脚步，就看到一颗奇怪的东西被扔了下来。
米尔顿在刚刚就换成了左手持枪，从战术背心上摘下MK3A2手雷，扔进了走廊里。
刚刚还枪声大作的战场出现了瞬间的寂静。
“这……”
“操他妈的，手雷！他有手雷！快跑，去房间！去那个大的房间！”
轰！！！
爆炸前的瞬间，幸存的三位杀手狼狈的逃进了房间里，还好是地形相对开阔，进攻型手雷的伤害范围较小，这才没让他们再次减员。
但此时三位杀手也已是人人带伤。
直到撤到了房间内，快速占据了门墙两侧角落的死角，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激动和愤怒的情绪消退，杀手们才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自己这边，在刚刚短短几十秒的交火中，已经减员一半了！
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
而从头到尾，在火力方面，人数占优，枪支占优的他们，竟然是处于被压制的那一方！
杀手头子还算有一点头脑，他终于决定不在这种复杂的地形去担任进攻方了。
“我们就守在房间里，他只要敢进来，面对的就是三条枪线！在死角的那两条枪线，他再怎么样都要同时面对！”
“可是老大……他好像有防弹衣！”
“怕什么！防弹衣能挡住多少部位？我们一起射击，那么多子弹扫射过去，会打不到他的手，打不到他的腿，打不到他的插板缝隙吗？”
“跟他拼了！”
“可他是谁啊？为什么要打我们？”
“……”
在杀手狼狈后撤的时候，米尔顿已经清理完了地下这一层的楼道口和楼道口走廊。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用掉了一发震撼弹。
拾音降噪耳机此时发挥出了巨大的效果——既大幅降低了爆炸声，也不会全面屏蔽外界声响，让米尔顿变成聋子，影响他获取信息的效率。
米尔顿看了一眼走廊，没有发现尸体。
说明刚刚那一发手雷没炸死杀手，但没关系，至少把他们逼入了下一个掩体。
周围确认安全，米尔顿来到了杀手们躲藏的房间门口。
“果然选择了最大，最易守难攻的那个房间……”
米尔顿看着紧闭的房门，贴墙站在了弱手位……或许此时此刻，他和敌人就只有一墙之隔！
接下来怎么打？
无论如何都要面对三条枪线，其中还有一条枪线必定是背身。
虽说这条背身枪线会被打开的房门挡住视线，可杀手也不是傻子，等米尔顿进来直接对着房门扫射就好了，木板又不防弹。
自己就算身穿三级甲，被这样夹击也是必死无疑的。
问题来了，最佳的打背身枪线的方法是什么？
答案就是不打！
从头到尾，米尔顿都打算依靠火力、道具、信息和战术优势，来避免与敌人直接拼枪法，换句话说就是当老六。
能炸死就绝不开枪，能打背身就不打侧身，能打侧身就不打正面。
米尔顿缓慢起身，架着自己的切角，在侧面轻轻踹开一条门缝，朝着房间内用力投掷了一颗手雷！
但他并未拉开手雷的保险销！
这是一颗不会爆炸的哑弹！
第15章 争取让每个纳税人只跑一趟
手雷被扔进室内的瞬间，米尔顿听到三道杂乱的脚步声立刻响起，朝着书房的方向快步逃去！
一枚手雷爆炸只需要3-5秒，把手雷捡起来扔回去这种操作，在电影里看看就得了，现实中不是迫不得已，很少有人这么干。
这个时间足够一个人狂奔向另一处掩体，却不足够让人在复杂的环境中完成找到一颗小小的手雷，拾起，重新扔回去这一系列操作。
在手上爆炸都算好的了，害死的只是自己，要是不小心让手雷在室内空爆，那威力简直不敢想象，或许可以完成团灭队友的稀有成就。
脚步声传来，米尔顿当即猜到了杀手们的意图——
他们打算暂时躲到书房，等手雷爆炸结束后立刻出来，重新占领房间的优势枪位。
手雷的爆炸不分敌我，在驱赶敌人的同时，也会阻止进攻方的攻势。
可杀手们看似最正确最安全的反应，正是米尔顿希望看到的！
米尔顿扔手雷就是要给他们营造一种“安全感”，让杀手认为在手雷引爆前的这几秒时间里，他们只需躲避爆炸，而无需担心被突入房间。
而米尔顿等的就是他们转身逃跑的这一刻！
这也是米尔顿不拔保险销的原因——因为在手雷扔进房间的同时，他就要冲进房间！
杀手们此时则正好转身撤往下一个掩体！
换句话说，在这短暂的片刻，米尔顿打的是三个背身，而不是三条交叉枪线！
声东击西！
你以为我要灌雷，实际上我是来打枪的。
一脚迈入房间，米尔顿果然看到了三个背对他仓皇逃窜的身影！
瞄准，开枪！
嘣嘣嘣……
时间仓促，且几位杀手在高速狂奔，米尔顿这扫射最终只放倒了一人，打伤了另一人的大腿。
在最后时刻，受伤杀手勉强爬入了新掩体，但能明显看到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出血量不小！
米尔顿见状并未乘胜追击，冒险跟入书房歼灭敌人，而是慢慢往前移动，来到了书房门口的强手侧死角，举枪架着门口。
对方有重伤员，这时候等不起的反而是杀手方了……他们要是不主动行动，就会减员到只剩下一人！
人数优势不存在后，米尔顿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随随便便就能碾死一个无甲轻火力单兵。
米尔顿就这么守着，对方不攻就会减员，攻就是强行进行劣势CQB——慌不择路下，两位杀手都逃往了弱手位，而米尔顿在哪一侧架枪，杀手们却是不知道的。
从头到尾的信息碾压，就是能带来无与伦比的优势。
里面的杀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看到连续减员这么多人，自己这边甚至没办法给对方造成一点威胁后，他们的士气不可避免的崩了。
他们想投降了。
“我们有什么仇吗？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我有很多钱，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那些钱放在哪里了。”
“这位朋友，你带我去医院，我给你一千……不，两千美子，两千美子怎么样？我告诉你，这个药店有个很不错的女孩，是个被我们干掉的女检查官生下来的，你可以让她穿着警察制服强奸她，爽得很！”
“她那便宜爹已经被我们碎尸了，你不用担心后续的麻烦！放我们走，钱和这个星怒都是你的，怎么样兄弟？”
“伙计，我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发誓我没有惹过你，你很强，我们或许可以当朋友，不，你可以当我的老大！”
“……”
米尔顿等里面的人表演完，才淡淡说道：“你们不是来追杀我的吗？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这句话过后，是长久的沉寂。
“你是，老大让我们……让我们拜访的检查官，米尔顿·明斯先生？”
米尔顿依旧架着门口，并不介意和对方聊天——他们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是啊，我听说你们没找到我，我这不就来找你们了吗？争取让每个纳税人只跑一趟，是我做事的宗旨。”
杀手听得再次沉默了。
被嘲讽成“纳税人”无所谓，他们此时已经在心中怒骂起了检查站站长。
婊子养的瓦尔塔，你不是跟我们保证，这个米尔顿是个买了官的穷逼，手上就一把手枪和一把烂自动步枪吗？！
为什么会有重型防弹衣，为什么会有手榴弹？
这套防弹衣在马拉坎镇，可以买5条，不，10条人命了！
而且，他为什么这么强？知道有六个人来杀他，非但不逃跑，竟然还敢反过来主动进攻！
“检查官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一些误会，但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米尔顿险些笑出来：“就算之前没有矛盾，今天之后还没有吗？这话你自己信吗？”
两句反问，让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不……不是沉默，米尔顿已经明显能听到对面传来一阵阵虚弱的粗喘气。
伤员要撑不住了，而且过度失血和谈判破裂已经让他的情绪开始出现失控的征兆。
“呃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终于，那位伤员在极度绝望和低落下，挣脱了队友，拿起冲锋枪一边扫射一边冲出了房间。
“哒哒哒哒哒……”
但他很不幸运，因为他没赌对方向——如果他状态好一点，如果他没有出这么多血，应该是可以从刚刚的聊天中判断出米尔顿的大致方位的。
这位杀手的临死扫射，全部扫在了墙上，同时把背身漏给了米尔顿。
扳机扣动，一串点射下去，这位杀手轰然倒下。
扑通……叮叮当当。
尸体倒下和弹壳落地后，又是一片沉寂。
房间里，还有两个活人，而他们相隔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堵墙那么远。
恐怖，阴森，压抑，绝望。
六个杀手被一个人找上门来，一个接一个的干掉，一点有效的反抗都没有。
剩下那个杀手已经彻底被恐惧笼罩了。
出去和他打，一定会死！
不，就算逃走了，这个检查官也会来杀他！
与其面对这种恐怖的检查官，与其时刻担心被他找上门干掉，不如被警察抓住，不如躲在监狱里面！
拿钱贿赂一下狱警，日子一样过得很好。
他不想死！
“我投降！我无条件投降！不要开枪！”
第16章 我？我来收税的
旧街道下水道，药房。
“老板”和布兰登警员身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墨西哥人，正在拿着刮刀，一点点的把地上的那一滩血水抹到墙上。
不，那不是血水。
应该说，那是一团由血肉、器官、骨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人体组织打在一起的“卤子”。
就在刚刚，这群残忍的墨西哥人，在药房所有人的面前，把一位水果摊老板剁成了一团“浆糊”。
唯一还算幸运的是，之前去食堂吃饭的莉雅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
不知道她有没有躲好，不知道她有没有被这些暴徒抓到……
这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全都死在了范康帮手里，而且死状都很凄惨。
哪怕之前听说过墨西哥人的残忍，他们也没想到这种残忍能血腥到如此程度。
布兰登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愤怒，控制自己拔出配枪把这几个人渣打死的冲动。
他打不过拿着冲锋枪的黑帮分子，就算打得过，他也不敢打。
没人能承受范康帮的报复。
可莉雅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不应该面对这么残忍的现实……
墨西哥人终于说话了：“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代价，你认为呢，警官先生？”
布兰登用力攥着手枪，冷冷道：“他可没有和你们作对，这就是你们墨西哥人的作风，只会欺负无辜者来彰显自己的力量？”
“我只知道我们的人死在了他的水果店……”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了恐怖的爆鸣声！
嘣嘣嘣！
那是自动步枪射击的声音！
一个黑帮成员大喊：“克里斯死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道慌张的声音：“老大，我们怎么办，冲上去吗？”
刚刚还一边刮腻子一边放狠话的高大墨西哥人拿起冲锋枪就冲出了门，恶狠狠的说道：“冲！干掉他！”
只留下几个面色茫然的人在药房里，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突然有人进攻这里？
难道是警方？不可能啊，他们没有这个效率……
在激烈的枪火声，叫喊声甚至爆炸声中，药店的人又是恐惧又是无措，完全猜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另一个和范康帮有冲突的黑帮？
但他们没有迷茫多久。
仅仅一分多钟后，枪声彻底平息了。
又过了十秒，药房的门被推开了。
噗哒……一个男人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丢进了药房里面。
这是刚刚还在对他们放狠话，不可一世的黑帮成员，现在他躺在地上，不比一只待宰的猪更有尊严。
其他人呢，都死完了？！
这……他们有足足六个人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全部被解决了吗？
一分钟杀五个人……杀鸡都没那么快啊！
布兰登瞳孔微缩，抬眼看向了走进来的那个人，然后他再一次愣住了。
不久前他在水果摊遇到的那位检查官！！！
难道是他？！
米尔顿把战术头盔拿在手上，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脖子，指了指地上的杀手，问道：“这里还有他们的同伙吗？”
布兰登语气极其复杂：“你，你杀了几个人？”
“五个。”米尔顿看着眼这个眼熟的警官，转头对莉雅笑了一声，“小姑娘，演技不错。”
对这种不伤害别人，仅是要自保的隐瞒，米尔顿并不在意，也同样理解。
五个，意思是米尔顿在一分钟之内，把五个强大的敌人杀死，活捉一个……他真的只是一个检查官吗？
看起来，这个检查官没有队友！
布兰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那就是全部了。”
“嗯……话说，莉雅的父亲？”米尔顿点点头，左右扫了扫两眼，“还在这里吗？”
刚刚杀手说他们已经把莉雅的父亲分尸，但是米尔顿并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在死之前说的话，那很有可能是谎言。
“老板”沉默片刻，简短说道：“不在了。”
不在了。
莉雅的脸色一下惨白，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米尔顿没有多说什么，一把薅起杀手的头，直接按进了一旁的水槽里。
足足三四十秒后，米尔顿才把奋力挣扎的杀手拎起来，伸手从桌上顺了一把镊子，硬生生的把一颗门牙从他嘴里直接拔了出来。
可怜的杀手刚摆脱窒息，还没来得及把肺里的积水咳出来，又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紧接着是指甲一紧，一块硬块从他手指上飞了出去。
呼吸不上来……疼……很疼……
窒息拔牙拔指甲……杀手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不自觉的赞叹起自己真是一个硬汉，这样的酷刑下来都不招。
等等，不对，招什么招？这个检查官有问问题吗？！
我在扛什么，他又在打什么？
“啊！！！”杀手立刻惨叫起来，“您问，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啊！！！”
米尔顿冷冷说道：“米尔顿·明斯，拉梅西亚检查站检查官，工号10983，因为你和你的同伙携带未经注册的管制武器入境，且暴力抗税，现在我要对你开出罚单。”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米尔顿说到这里，连忙打住，“不对……我又不是警察。不好意思，你无权保持沉默，我作为检查官，对逃税者的权力是无限的。”
米尔顿掏出罚单，在上面写了个10万美元的天文数字，扔到了杀手脸上：“这是你们摧毁检查站资产、走私武器、暴力抗税的罚金，有异议吗？”
这几个杀手身上肯定没那么多钱，但无所谓，能收到多少是多少吧。
“没，没有！”
“很好，你的钱放在哪里了？”米尔顿笑着问道，“我建议你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没收齐税款，你就是躲进监狱……不，你就是躲在地狱，我都会找到你的，不要认为我在吓唬你。”
杀手早就被吓破了胆，没有一点犹豫就招了：“在，在中央教堂东侧的……屋子里，烟囱下面埋着……”
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药店里的其他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遭到了侵犯。
一个检查官，拿着自动武器大开杀戒，连手榴弹都用上了，就，就只是为了征税？！
一种荒谬的想法从他们心中蔓延上来——以后干什么都可以，可以偷窃，可以诈骗，甚至可以杀人……但是绝对不能逃税！
不然检查官可能会杀你全家。
在依靠边贸的小镇，所有税务都逃不开关税！
米尔顿继续问道：“范康帮营地在哪里？你们火力如何？”
“营地在墨西哥那头的树林里面，过来这边要经过检查站……但是花不了多少时间，30分钟就到了。”
“有，有重机枪，有迫击炮……还有防弹车！不过最近，我们……他们在和另一个帮派交火，很多武器不在营地，您知道的，帮派在墨西哥那边也有生意。”
武装帮派，火力很足……现在暂时无法硬拼。
还好，范康帮的人过来要经过检查站，而检查站里有霍恩作为线人，能提前拿到一点情报。
“……”
米尔顿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药店“老板”，问道：“他手上的钱应该不够交税，黑市里有没有商人收活人的，我看看把他卖了能换多少钱。”
全场再一次沉默了。
所有人更加坚定自己绝对不能欠税，特别是关税的想法。
看看，这是什么话，把活人卖了也要补齐税款……这像是执法人员说的话吗？
“老板”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他是范康帮的，没人敢收。”
好吧。
米尔顿遗憾的摇摇头，同时抬起枪口，瞄准了杀手。
对死亡的恐惧瞬间上涌，杀手恐惧至极的喊道：“不要杀我！我都说了，我所有的钱都在那里，我没有骗你！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代了！”
然而，米尔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倾听一个临死之人在发表遗言。
莉雅的母亲，莉雅的父亲在死之前，也一定这么哀求过他吧。
杀手看到这种眼神后，彻底崩溃了，他挣扎的爬了两步，看向了一旁的布兰登：“警官，救我！我是罪犯，我被逮捕了，我没有反抗了！你们不能杀我……求求您，抓了我，把我送进监狱吧！你们应该让法官审判我，不能滥用私刑！”
布兰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心中觉得无比讽刺——谁能想到，凶恶的黑帮竟然会恳求执法者讲法律呢？
见没人理他，杀手终于绝望了，他厉声诅咒道：“你们……你们全都会死的，范康帮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着吧！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咔！
一发.22LR子弹结束了他的吵闹。
米尔顿收起武器，朝尸体身上扔了一张收据，然后转身看向“老板”，开口道：“他的税务处理完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了。”
药店刚刚舒缓下去的氛围，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第17章 非标准反派
药店的几个人意识到了一个被忽视的，但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这位检查官确实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范康帮的暴徒，可不代表他就是友方啊。
如果走私这几把冲锋枪就得被收10万美元罚款，就得被枪决，那按这个标准，在场所有人都是死刑起步。
他能轻松杀了范康帮的杀手，也能轻松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布兰登吞了一口唾液，想着能不能用自己警察的身份缓和一下矛盾。
倒是“老板”语气冷静的说道：“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全部杀死，拿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但你没有这么做，所以，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米尔顿有点诧异：“我是检查官，不是恐怖分子。别跟我扯这些废话，我给你们一张税务单，自己填，看在你们是初犯，主观恶意不大，这次就不开罚金了，但是税还是要补缴的。”
说着，米尔顿就把一张税务单扔到了桌上。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大事的“老板”，此刻也迷茫了，他上上下下扫了单子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税务单。
一种荒唐搞笑的想法浮现在了“老板”脑中，难道检查官穿着防弹衣开枪扔手雷，真的只是来查税的？
边检站穷疯了？
斟酌了片刻，“老板”提醒了一句：“可是，我们这些药品，都不在进口清单上，换句话说，都是非法收入。”
对于配合的纳税人，米尔顿耐心十足的第三次强调自己的身份：“我是检查官，不是警察。不负责调查你的收入是否合法，我只负责把税款拿回来。”
只有货物在过境的时候，检查官才会调查一下东西的来源是否合法。
完成入境后按理说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警察了。
检查官找过来也只是追缴和罚款，没不没收货物完全看检查官想不想黑吃黑——要知道这里是战火纷飞，秩序崩坏的危地马拉，不是东大。
连警察都经常扮演黑帮收保护费，职权划分什么的早就是摆设了。
“药店”老板听懂了，他立刻开口道：“两万美元，可以吗？”
米尔顿不是很想为难这些生病吃药的老百姓，不是很想挣穷鬼的钱，于是点了点头：“很合理的数字。”
见对方答应的那么快，“药店”老板眼睛一亮，嘶哑着声音问道：“那，一万五行不行？”
“……你当这里市场呢，还讨价还价？”
“一万八？”
“滚！两万，少一分钱我就把你黑店给封了！我看你就是下了地狱也敢和撒旦还个价！”
“……”
收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由美元、比索和格查尔甚至港币组成的钞票后，米尔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在心中盘点了一下这次的收获。
首先是“老板”的2万美元现金，以及这笔钱对应的8万红色积分——这些药，可都被系统归类为了一级违禁品。
然后他应该可以自由进出这么一处易守难攻的地下药店了，这里算是一个不错的安全屋——结构坚固，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被一群人冲进来干掉，还是半个医疗后勤补给点。
否则被那么多敌人盯上，米尔顿都不知道该在哪里睡觉！
还有这些需要拿药的病人，布兰登警官，“老板”……或许都能成为自己的同伴，至少是线人。
杀手掉落的6把TEC-9冲锋枪和一大堆子弹，可以用来武装一下值得信任的人。
有了自己的势力，系统兑换也会解锁更多的可兑换物品——轻型无装甲载具、绝大部分突击步枪甚至小口径迫击炮都可以花积分兑换了。
可惜，穿甲弹看起来暂时还无法兑换……现在能兑换的子弹只有普通弹。
还有一位杀手的盲盒可以开，按他的说法，里面至少藏有2000美元。
总结一下，一个带医疗后勤的地下据点，一伙队友，一大笔现金和红色积分，更多兑换物，一批冲锋枪和弹药。
收获满满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一个足够安全的据点！
高风险就是有高回报啊。
有了这个小据点后，就能开始想办法在检查站立足了……借助布兰登警员，说不定还能在警局建立一定的影响力。
换句话说，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可以开始种田发育，养武装人员，收更多的税。
未来的生活一下就美好起来了啊。
安全感慢慢回归之后，米尔顿幻想着之后的生活，一下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疲惫和困意。
“先睡个觉，起床再处理别的事情。莉雅这个小姑娘也要安排一下才行。”
她母亲是牺牲的战士，于情于理她的孩子都应该得到照顾。
米尔顿离开房间，打算脱掉装备稍微休息一会。
就在他的手刚伸到背后，准备卸下战术背包时，面板忽然毫无征兆的弹出了一条提示。
像是弹窗一样，强制弹出了警告！
面板从来没有像这样直接弹过消息！
米尔顿一愣。
什么情况？
【您在检查站的线人霍恩得到了一条情报，标注为“危急”，核实后确定为“危急”，检测到宿主此时并未处于紧急状态中，故进行强制提醒】
【霍恩发现一辆疑似范康帮旗下的SUV（雪佛兰Suburban，黑色）经过检查站，承载五人，朝马拉坎镇方向驶去，发现多把长枪，发现其中一人身穿防弹衣】
【预计还有30分钟抵达旧街道附近】
“……”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米尔顿浑身的血都凉了一下，困意更是立刻消失了。
转而在心中出现了巨大的困惑……没道理啊。
范康怎么又突然派人过来了？没完没了了？
还派了一个明显更强的战斗小组。
长枪，防弹衣……
自己这边的装备优势荡然无存。
难道是来增援杀手小组的……不可能啊，这是遭遇战，范康帮那边不可能知道据点遭到了突袭，更不可能知道六人杀手小队已经覆灭。
范康帮此时的信息只有杀手刺杀失败这一条，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知道杀手小组遇袭了才派的增援。
难道说……
米尔顿想到了一种可能——范康帮意识到刺杀失败会让米尔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高度警惕。6位拿着微冲的杀手偷袭一个人可以，但要强攻一位躲在屋子里时刻戒备，且拥有自动步枪的敌人，恐怕要付出极大伤亡。
所以得知偷袭失败的消息，范康帮立刻派遣了更加强大的火力前来支援，为接下来的强攻做准备？
换句话说，这个增援小队并不知道据点已经被端掉，他们是过来黑药店和队友汇合的！
想到这点，米尔顿冷静了下来。
“这是最大的信息差，一定要利用上！他们走进药店，迎接的不是队友，而是我的反扑！”
野外作战米尔顿遇到这伙人，可以说必死无疑……但室内作战则未必！
还有机会！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意外……事情不会完全按预想的方向发展，敌人不会完全按预想的方向行动，反而让米尔顿养成了遇到意外快速冷静下来的能力。
“范康帮的老大到底是谁啊？为了杀我，派了足足11个人过来，还带长枪，带防弹衣？这是不是谨慎的有点过头了？看来我扣押的那批货，真是让他们损失过于惨痛了。”
这个帮派别的不说，动作是真的快！
如果米尔顿没有把霍恩发展成临时线人，如果米尔顿没有面板及时传递消息，就这么倒头睡去，今晚就得死！
躲不过……如果逃了，失去了黑药店这个据点，失去了检查官的身份，没有了面板的辅助，他只会死的更快。
据点一定要守住，身份一定要保住！
只能打，只能拼！
喘息时间是打出来的，不是逃出来的！
没有火力优势也没关系……让这伙黑帮乡巴佬看看，真正的室内攻防战究竟有多惨烈！
30分钟内，米尔顿要把这座地下药店布置成一座血腥的绞肉机，来多少人死多少人！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提上战术头盔，回到了地下二楼，推开了药房的门。
此时，布兰登正在努力安慰情绪极度低落，低声哭泣的莉雅。
“老板”一下注意到了米尔顿的表情，立刻站起身来：“怎么了？”
这位检查官表情不对！
发生什么了？
米尔顿看了一眼药店里的其他人，看了一眼莉雅，开口道：“所有无关人员立刻疏散，我刚刚收到可靠线报，范康帮来人了，30分钟后到。”
“对了，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绑了一个老头，刚刚忘了，你们出去的人记得把他一起带走。”
第18章 攻防转换
药店很快进行了人员疏散。
莉雅在疏散离开前，抹了一把眼睛，小声说道：“……检查官先生，您一定要战胜他们！”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尽量。”
所有人都撤退……说明事情很大，大到这位战斗力这么强的检查官都无法顾及他们的程度！
究竟发生了什么……
药店其他人怀揣着忐忑和恐惧的心情，陆陆续续离开了。
一分钟后，药房只剩下米尔顿、布兰登和“老板”三人个人。
布兰登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问道：“怎么办？逃跑吗？”
他目光一直看着米尔顿——这个检查官刚刚一人干掉了六人，比他在警局见过的最厉害的同事还要强！
在紧张的状况下，人下意识的就会寻找他认为的最强者，听从他的决策。
“他们死了六个人在这里，你们还逃得了吗？”米尔顿摇摇头，“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就连外面那些人的家人，也跑不了。”
这一战之后，黑药店肯定也上了范康帮的黑名单，这里这些人算是被自己强行拉上了贼船。
不过他们好像还没意识到……
布兰登握着警用配枪，咬牙喊道：“那就打！跟他们拼了！这些混蛋，真以为我怕了他们吗？对了，我还没问，对方来了几个人，带着什么武器？”
米尔顿随口说道：“五个人，长枪，其中一个还有防弹衣。”
布兰登：“……要不我们还是跑吧，把东西卖一卖，看能不能凑三张去美国的船票。”
用手枪打这种敌人？想自杀完全不用那么麻烦。
“少扯淡，我车上还有一些装备。”米尔顿扫了一眼自己的剩余积分，“你们两个，会用自动步枪吗？”
布兰登作为警员自然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他点了点头：“会。”
“老板”却摇摇头：“冲锋枪手枪用过两次，步枪没用过。”
现在训练也来不及了，米尔顿不想把累赘拉进队伍：“那你帮忙布置一下陷阱，布置完也撤离。”
“不。”“老板”却果断拒绝了，“防弹衣这么昂贵的东西，他们不可能五个人全都穿着。给我一把冲锋枪，我也能帮上忙……只靠你们两个，是打不过他们的。我用枪不好，但一定不会拖累你们。”
你不怕死吗……你开药店难道不是为了挣钱润美国吗？
这队友，出乎意料的可靠。
米尔顿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笑了一声：“你们不是之前还在和范康帮合作，从他们那里拿药吗？现在就反过来要对付他们了？”
布兰登跟着米尔顿往外走，冷笑一声：“你会对一个供货商产生什么感情吗？还是疯狂提价，疯狂压货，动不动翻脸，动不动杀人的供货商。而且就像你说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老板”哑着声音：“解决掉他们，我就买一张去美国的船票，去旧金山买一栋房子养老，这里又累又危险，还要跑这跑那，有时候甚至还要去垃圾处理厂那种地方拿货……还是赶紧离开吧。”
米尔顿提醒了一句：“药店呢？不做了？”
“我的供货网彻底完蛋了，还做什么？你要的话你就接手，你是检查官，应该还有别的进货门路。房子产权在布兰登手上，到时候你们两个对接就行了。”
“老板”满脸轻松，畅想着退休后的未来，和米尔顿一起来到了皮卡车前。
米尔顿和布兰登一起跳上了货箱，把防雨布扯了下来。
“这……”
布兰登哪怕有心理准备，在看到木箱里的装备时，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两套米尔顿身上同款的重型防弹装备，一把81杠，一把MP5，三部对讲机，大量子弹，6枚不同款式的手雷，几个捕兽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他看不懂的东西！
甚至还有两发M374型号的81mm迫击炮炮弹！
美军现役！
想搞到这些东西，少说要花4万美元，还要等很久。
做检查官，居然能查抄到这么多好东西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米尔顿咬牙用10万积分换回来的。
甚至要不是这几个队友临时加入了阵营，米尔顿的“势力”得到了扩大，系统都不允许兑换这么多装备。
“这……你哪里搞来那么新的AK？”布兰登接过米尔顿手上的56冲，看着车上的81杠，震惊的说道，“你打算用迫击炮打他们？我怎么只看到了炮弹没看到迫击炮呢？”
这特么的不是AK……
米尔顿检查了一遍手上崭新的81杠，同时感到一阵无语：“又不是野战，迫击炮还没你奶奶的臭拖鞋管用……这炮弹是拿来布置诡雷的。”
作为防守方，自然要把防守方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能不对枪就不要对枪！
能当老六就尽量当老六！
要不是商店还未解锁，米尔顿恨不得换一把重机枪出来，12.7mm口径的API（穿燃）对着门口扫过去，管他什么防弹衣都得被撕成碎片。
现在面板的枪械兑换上限，只到突击步枪这一级。
火炮开放兑换，不过只有小口径的迫击炮。
但，足够了。
M374炮弹爆炸杀伤半径高达7米以上，运气够好，一发就能把敌人全部带走！
埋设两颗也够了，再多敌人会有警惕不说，也会很大程度上压缩自己这边的辗转空间。
两颗诡雷之后，敌人也无法确定还有没有其他诡雷，警惕心不会放下，可以很大程度限制他们快速移动，这就达成了战术目的。
几人穿好装备，重新回到下水道门口。
还有20多分钟的准备时间，赶紧布置一点陷阱！
米尔顿扔给布兰登几件工具，吩咐道：“这是M3拉发引信、M10通用起爆器、M7起爆雷管还有一圈鱼线和钢丝钳，拿一发炮弹，去做一个拌雷出来放门口，快点。”
布兰登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上那一堆工具：“我不会啊！”
“你不会？！”米尔顿惊愕转头，“你不是警察吗？”
“难道警察应该会这个？！”
“滚开，我来。”
废物队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米尔顿把他手上的东西抢了过来，先把M374炮弹头部的碰撞引信拧出，把M10通用起爆器拧了进去。
然后他快速拧出拉发引信尾部的底座，把底座尾端插进了起爆雷管，用钢丝钳拧紧，再将其拧入了M10起爆器，最后再装上拉发引信。
一个诡雷就这么做好了，简简单单。
用时不到两分钟。
米尔顿剪下一根鱼线，把鱼线、炮弹上的拉发引信和门把手连接在了一起。
这样只要敌人开门，就会牵动鱼线，同时牵动拉发引信，引爆炮弹！
固定好炮弹，确认鱼线足够紧绷，米尔顿这才收起工具，解除保险，小心退下。
诡雷此刻已经处于战斗状态，万一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造成悲剧性甚至是喜剧性的效果。
这他妈可是一发榴弹！
这时候，“老板”和布兰登看米尔顿的眼神都不对了。
“检查官的技能包含埋设地雷吗？”
“你什么都不会，遇到暴力抗税的人要怎么征税？要从一个人手上拿钱的基本前提是你得打得过他。”米尔顿对两位全程看戏的队友极为鄙视，“好了，我们商量一下战术吧。”
ps：fnfal，m14这种枪在严格意义上来算是战斗步枪/主战步枪，在本书就不算做突击步枪了，不然不好分类。
第19章 绞肉机
米尔顿的目光直接略过“老板”，看向了布兰登。
作为警察，应该是有过室内作战训练的，就算没有，一点基础的常识应该也有。
布兰登看了门口的诡雷一眼，往后看了一眼，指了指那边的一处十字交叉口，不太确定的说道：“我觉得，这个路口或许可以作为一处埋伏点。”
“在这种路口左右两侧的安全角各埋伏一个人，再埋伏一个人在正前方走廊尽头的拐角，等敌人接近这个路口，我们一起拉出来，他们很难反应的过来。”
进攻方在面对室内交叉路口时，特别是负责侧面，需要切角的两人，要同时处理的信息实在太多——敌人可以出现在安全角的任何地方，且只需要架一个点位。
而进攻方需要处理无数信息，要架无数个点位。
全是劣势枪位。
只要装备差距不大，信息差距不大，这种地形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让进攻方出现人员伤亡。
理论上，是理想的火力点。
但米尔顿却摇了摇头：“我认为……这个地方不好。首先这一波敌人很可能携带了投掷物，这里距离入口太近，他们来到这里时，手上肯定还有充足的手雷，安全角未必就安全。”
“况且，对方人多我们人少，我们不能和对方互换伤亡……如果在这个路口设伏，路口两侧的两人将无法往楼下撤退，无法汇合，我们就会始终被敌人局部以多打少，逐个消灭。”
布兰登想了想，赞同了米尔顿的说法，于是说道：“那我们在这个路口再布置一个诡雷？比如在路中间摆一具尸体，把诡雷埋在下面，如果他们不小心踢到就会触发，如何？”
米尔顿笑了一声：“诡雷是当然要布设的……但是，你这样布设，最多只能起到耽误他们时间的作用。”
布兰登苦笑着摇摇头：“那也没办法，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在吃了一发诡雷后，就不可能不小心必经之路上的奇怪东西了。”
“你刚刚说了，必经之路。”米尔顿把目光转向了岔路口的两侧，“按常理来说，陷阱应该都要放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而且最好具有突然性和隐蔽性，就像我刚才放的那颗拌雷。”
“但对方有了警惕心后，我们就要反过来思考了……在对方觉得可去可不去的路上埋设陷阱，才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你看，这条左岔路通往的是一个小杂物间，哪怕从门口看，也几乎没死角，房间这么小，没人会往这必死的地方躲……所以对于进攻方而言，这条路岔路很安全。”
“这条路既不是必经之路，也不会有敌人。但出于谨慎考虑，他们大概还是会简单的查看一遍。”
布兰登已经晕了，挠了挠头：“呃，所以呢？”
米尔顿解释道：“范康帮是卖药的，我们放几个稍微值钱一点的药盒在架子上，不怕过来搜查的人看不到。药店里有药也很合理，不会被怀疑。”
这时候，这位警员才逐渐理解了米尔顿的话：“你的意思是，利用黑帮的低纪律性和个人的贪欲，在非必经之路上放点值钱的东西，让他触动陷阱？”
米尔顿回道：“对，我们还可以在通往地下二楼的必经之路上放一点捕兽夹，其他路上不放，以增强‘陷阱都在主路上’、‘非必经之路很安全’、‘这个东西我可拿可不拿’的暗示。这些药不是特别值钱，也会进一步淡化敌人的警惕。”
总而言之，想尽办法暗示敌人，这里不是必经之路，没人会在这里埋设陷阱，这些东西的价值不算诱人，这是你自己要来的，不是我们诱导你来的。
布兰登明白了米尔顿的想法，但还是提出了疑问：“万一他们还是很谨慎，没有被贪欲冲昏头脑；又或者过于不谨慎，压根就没搜这么仔细呢？”
“那就当损失了一颗诡雷。”米尔顿笑了，“我都说了，那里是非必经之路，敌人不去那边实在是太正常了……可能两成机会，可能三成机会？碰碰运气而已。”
“布兰登警官，千万不要觉得碰运气是什么荒唐之举。胜利本来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概率’积累而来的，敌人能躲过一次‘两三成’，能躲过两次，难道还能躲过十次吗？多争取几个两三成的机会，胜利的天平就会倒向我们这边，明白吗？”
“后面的战术……先按常规来，看看能不能在楼梯井利用立体火力的优势……逐步后退，层层阻击……不要在一个地方逗留时间过长，暴露位置信息后立刻按计划转往下一个火力点，绝对不能犹豫……手雷和震爆弹……这是对讲机……”
布兰登听完这一整套战术安排后，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真的不是卡比利斯出来的？”
周密，且阴险。
卡比利斯，即危地马拉陆军特种作战部队。
米尔顿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这是一场苦战，希望等会还能在药房见到两位，走吧。”
“你这话说的……”
布兰登恍然觉得，他们三人好像一支战力十足，配合默契的团队。
跟着米尔顿做事，安心，踏实，高效，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给出解决的办法。不像很多领导，只会批评抱怨，给出不切实际的目标，自己没有本事，让底下做事的人既不服也充满怨气。
短短二十多分钟，他们似乎就拧成了一个队伍！哪怕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不会退缩的队伍。
可他和米尔顿才认识几个小时啊？
难道这就是个人魅力？
或许……跟着米尔顿混，真的有出头发财的可能性，说不定还可能在警局混一个不错的位置。
布兰登深吸一口气，跟着米尔顿往后方走去。
米尔顿提着枪，抬步走向了预定好的枪位……所有的陷阱，所有的诡雷布置都已经完成，纸上谈兵的阶段结束，接下来就是拼命环节了。
其实面对五个火力强大的敌人，米尔顿心里也没底，办法也用的差不多了。可要想凝聚出一个团队，要想服众，他就必须有底，必须永远都有办法。
装都要装出来！
五分钟后，米尔顿的拾音降噪耳机捕捉到了前方一阵十分微弱的对话声。
“外面怎么没人站岗呢？这么大意？”
“估计在搞女人吧……这帮家伙一直是这样的，鸟小还爱玩，呵呵。”
“你以为谁都和我们老大一样，出门就穿上防弹衣，带上所有武器？”
“你先进去，把那几个废物喊出来跟我们一起搬车上的东西，这个时候就别想着玩女人的事情了。”
“抓到那个检查官，我一定要把他喂狗，把他吊在红绿灯上，可惜了，暂时没找到他的家人。”
“你这么搞没意思……不如找几个艾滋病基佬把他强奸死。”
“行了，你先去搬。我去里面喊人。”
“……”
砰砰砰！
一阵很敷衍的敲门后，蹲在拐角的米尔顿听到了生锈门栓旋转时发出的难听摩擦声。
这是……下水道大门被打开了。
咔哒。
M374炮弹制作而成的诡雷被触发了。
紧接着，一片异常恐怖的火光淹没了门口，粉碎了开门的那道人影，哪怕米尔顿戴着耳机，都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和冲击！
轰！
第20章 全威力弹
轰……
嗡嗡……
剧烈爆炸产生的剧烈轰鸣结束后，米尔顿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耳鸣和眩晕。
战斗中的极端的紧张感，各种爆炸冲击波的震荡，都会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感官。
其中也包括了时间感。
这也是为何一般人在战斗中很少选择延迟扔出手榴弹的原因——你以为你“温雷”了一两秒，实际上可能已经过去了三四秒！
但米尔顿此时强压着各种不适，强压着连续奔波带来的生理上的困意，在心中读起了秒数。
他要粗略计算那个说回去搬东西的敌人折返回来所需要的时间，然后对门口开火，尝试在硝烟中再次让混乱的敌方减员。
敌人大概走出了15米的距离，但他应该不会慢速步行，粗略估计，8秒后对着门口开火，有机会命中。
米尔顿现在就站在那条交叉路口的左侧岔路，等会开完枪，暴露信息后就要立刻撤退到楼梯井，一刻都不能耽误。
“米尔顿即将朝13点钟方向开火，随后后撤，需要掩护，注意交叉火力。”
“收到。”
“明白。”
嘣嘣嘣……
米尔顿探头露枪，朝着门口方向开了五枪后，不管有没有命中，立刻按照计划往楼梯井方向撤退。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耳边忽然传来了“咻咻”的声音。
这是……子弹十分十分接近，从人旁边擦过时才能听到的声音！
同时，几道巨大的轰鸣声从遍布硝烟的门口传了过来。
砰！砰！砰！砰！
米尔顿的耳机中传来了枪声和旁边混凝土墙遭受强力冲击而崩裂的声音——敌人刚刚朝着他站着的地方开枪反击了！
要是再晚走一步，要是门口没有硝烟阻挡敌人的视野，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更令米尔顿毛骨悚然的，是他听到自己腹部传来了两道刺耳且短促的声音。
铛！咔嚓！
硬质插板被打中了……陶瓷碎裂了……
米尔顿的腹部像是被铁锤用力敲击了一下，肌肉仿佛被撕裂一般，钝痛、撕裂痛等疼痛迅速扩散到了胸口处，随之而来的就是呼吸的困难和四肢的麻木。
中弹了。
可这个威力……不对啊，一般的步枪弹怎么可能对三级插板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
这已经很接近打穿了！
强烈的求生欲和脑中残存的理智让米尔顿保持住了最后的冷静，他只是摇晃了一下身体，就接着按照原计划路线朝楼梯井快速退去。
两位队友开枪压制住了门口，必须趁这个机会撤退。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仓皇逃窜，直到退入楼梯间，躲入新的掩体后，米尔顿才深吸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出现颤抖。
没时间后怕，他要立刻向同伴汇报刚刚获得的信息。
“我中弹了，轻伤。”
布兰登正在换弹手都凉了：“这……”
米尔顿强行压下了队友的震撼：“没什么大事，别忘了我有防弹衣。”
他稳定平静的态度重新鼓舞了布兰登和“老板”，两人的声音稍微轻松了一点：“那，按原计划行动？”
米尔顿忍着疼痛，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防弹衣。
好消息是，子弹没有穿透插板，坏消息是，这颗子弹的型号……
“是的。现在汇报信息，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对方使用了一把FN FAL步枪，子弹型号为7.62x51mm NATO，M80。”（注1）
这句话之后，无线电静默了足足一秒。
FNFAL，自由世界的右手，名枪中的名枪，威力、精度、性价比、保养难度都是世界一流水准！
而它所使用的子弹，是“全威力弹”。
全威力弹！！！
同样，也是米尔顿身上这件防弹衣的防护上限——NIJ III的防弹标准，就是能抵挡初速847m/s以下的M80子弹直射。
可陶瓷插板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复用性差，边缘防护性也差。一旦被命中，出现裂纹，相近区域的防弹性能将大幅下滑，再加上边缘一圈防护性都不行……
就算运气好，子弹没有命中同一片区域，插板挡住了好几发子弹，那中弹者也必然会被接近防护上限的全威力弹的冲击力震到短暂失能。
室内近距离作战中防弹衣的作用比起野战大打折扣，因为生死只在几秒内，失能就等于死亡！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很可能只有一次中弹的机会。
没有任何容错空间了……
再中一枪，结局就是死！
好消息是对方确实被自己打的措手不及，否则很少有人会在室内用FN FAL这种又笨重又难以控制的武器。
在米尔顿调整状态，努力将自己从上一波打击中调整过来时，他隐约听到了四道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上去，已经接近了交叉路口。
四秒后，两颗手雷爆炸的声音传来。
轰！轰！
米尔顿躲在掩体后面，忍耐着伤势带来的疼痛，开口道：“敌方拥有手雷，且偏向使用手雷解决安全角中可能存在的敌人而非进行切角。”
“下面进行战术部署。”
“‘老板’，你使用的是冲锋枪，比较灵活，等会你守楼梯进出口，看到敌人直接开枪，然后撤退……他们的武器在室内环境很笨重，你的防具和我们的掩护足够保护你。”
“布兰登，你下半层楼，到拐角处，不要露出身位，等‘老板’开枪后你立刻拉出开枪，形成交叉火力。”
“不要害怕，一定要按计划来，否则我们全部都要死。”
其实米尔顿不想下有那么多无效内容的战术指令，但队友不是专业军人或者特警，必须稳住士气，所以只能多费些口舌了。
两人的位置十分危险，但他们都没有任何异议，迅速站好了位置。
因为刚刚米尔顿的站位比他们更危险……头儿都把最危险的活干了，都中弹受伤了，他们能不服吗？
两人不怕危险，只是怕别人把危险都留给自己而已。
米尔顿显然不是这样的战友，所以，听他的！
“如果对方灌雷，在撤退前一定也要丢一发手雷在相同的位置，否则如果对方没有拉销而我们在撤退，就相当于把背身留给敌人，明白吗？”
“收到。”
三人简单交流的时候，敌方对交叉路口的清理也已经接近尾声。
就在这时，又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杂物间那颗诡雷被触发了！
“很好……”布兰登忍不住开口安慰起自己，“至少人数劣势被抹平了。”
己方火力、防御和状态不如对方，但好歹拥有守方信息优势！
敌方显然被这又一颗诡雷弄的手忙脚乱了好一会，但很快，米尔顿又听到三道脚步朝楼梯口推了过来。
“连续减员两人都没有撤退，士气很高，且对自己装备较有信心。那位穿重型防弹衣，拿FAFAL的敌人应该没事。”
“准备迎敌。”
米尔顿躲在墙后，静待着战斗开始。
敌人靠近了。
脚步声仿佛就在耳边。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颗东西被扔进来的声音。
咚……咚……
手雷！
注1：7.62x51mm NATO其实和.308win有一定的区别，不能完全划等号。膛压，闭锁间隙都有细微的差距。我记得好像是采用枪机延迟后座原理的自动步枪最好不要用.308win，比如HKG3。（不过HK417似乎也最好别用.308win）
第21章 他已经死了
敌方没有选择贸然切角，而是灌雷。
按原本的战术布置，“老板”应该立刻转身撤往下一个火力点，同时布兰登要朝差不多的位置扔一发手雷作掩护。
布兰登在看到手雷被扔进来，还没落地的瞬间，就已经准备拉销的动作了。
可米尔顿看到这一幕，眉头却忍不住皱了一下。
因为他没有听到敌方拉销的声音……扔进来的这一颗手雷，很可能是哑弹。
如果按原先的战术布置，三人大概率能安全后撤到下一个火力点……可这也意味着，敌方不但毫无损耗的占领了楼梯井这么重要的防守点位，还消耗掉了己方为数不多的投掷物。
越往后撤，辗转的空间就越小！
可米尔顿也来不及用对讲机告诉队友自己的判断，一是说话会暴露信息；二是时间太短，判断可以瞬间出现，可传递信息却需要时间！
只能看“老板”如何选择了……希望估计不大，绝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很难冷静，做一定能保住当下性命的抉择是本能。
米尔顿心中惋惜着错失了这么一个战机，此时都已经打算撤退了。
可“老板”却并没有和他猜想中的一样，他架枪的方向丝毫不动，只是右脚往后一踮，随意模拟了一下脚步声。
他判断出这是一颗哑弹！
米尔顿精神一振，好队友啊！
脚步声出现的瞬间，一个端着AK-74的人高速切入，枪口对准了往下的台阶，显然是准备来偷背身的。
可那里空无一人！
嘣嘣嘣！哒哒哒！
三个方向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米尔顿的第一枪子弹就精准的击穿了敌人的心脏！
干净利落的击杀给“老板”争取到了更多撤退时间！
“老板”仅扣了半秒不到的扳机，就转身后撤，他没有走楼梯下楼，而是直接翻越了围栏，打算直接跳下来。
米尔顿在确定解决敌人后，猛的准备拉回枪口，重新瞄准门口——刚刚那个拿AK-74的敌人选择的是快速切入危险角，他虽然死的很快，却成功转移了米尔顿和布兰登的枪口。
换句话说，现在楼梯井进出口没人架枪了，剩下两名敌人拥有了短暂的切入时机。
但米尔顿还是慢了一步。
两位敌人已经完成切入，一个拿FNFAL，身穿重型防弹衣的壮汉瞄准了准备下楼的“老板”；另一人则开枪压制备弹不足的米尔顿两人。
砰！砰……铛！
四人同时开枪！
几道枪声响起，壮汉、布兰登和“老板”身上同时冒起了几道白烟，迸发出子弹撞击陶瓷插板以及插板碎裂的声音。
米尔顿的一发子弹甚至已经命中了壮汉的头部，可惜射入角度过大，子弹被他穿戴的PASGT头盔弹到了墙上。
跳弹……可惜！角度如果再好一点，运气再好一点，这个大汉就被爆头了。
战机错失就不可能再回来，米尔顿没有懊恼，见老板已经“下楼”，他立刻后撤，摘下一颗手雷，拔销扔出。
敌方的选择与他一样，也朝下面扔了一颗手雷。
轰！轰！
两颗手雷同时爆炸。
这时，三人已经退出了楼梯井，蹲守着进出口。
米尔顿没有犹豫，又拿出一颗震爆弹和一颗手雷，分次用力掷入，希望再争取一点喘息时间。
敌人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更果断，不但敢在被偷袭之后强行组织反击，甚至命中了“老板”不止一枪。
米尔顿打开对讲机，快速说道：“敌方还剩两位作战人员，状态良好，初步怀疑一人使用了四级插板，我方步枪弹无法对他的躯干造成有效杀伤。”
“其余队员现在汇报伤势。”
“布兰登收到，胸口中弹，但无伤。完毕。”
Ak-74发射普通弹打不动三级甲很正常。
一秒后，无线电中传来了“老板”带着喘息的声音：“背部中了两发，或者三发M80……疼痛感非常剧烈，应该会显著影响到我的行动能力。”
米尔顿闻言，眉头一皱。
不是致命伤势……可是，情况不容乐观！
防弹衣是保命的，特别是在面对其防护上限的子弹时，绝对做不到让人无伤。
要知道，哪怕是最经典的“断肋骨”，在医学划分上也仅是轻伤或者轻微伤。
可断了肋骨，还怎么作战？
“老板”的伤势肯定比断肋骨轻，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这个伤势已经严重影响其作战能力了。
米尔顿自己也受了伤……对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投掷物……敌人四级插板在面对己方中间威力弹时可以基本无伤……
难了。
这是米尔顿综合所有信息后，对这次战局的判断。
人数优势？伤员在很多时候，甚至会起到负面效果！
更何况米尔顿也带了伤。
还有什么办法……怎么扭转局势？
就在米尔顿竭力想办法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枚手雷被扔了下来。
减员到仅剩两人的情况下，对方仍然选择了进攻……看样子他们也判断出对手已经濒临崩溃。
米尔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摘下手雷，快速拔销丢出，然后打算退到卧室中。
状态过差导致米尔顿这次都无法判断是敌人没有拔销还是自己没听到拔销的声音。
这么一个很可能对敌方造成杀伤的火力点，就这么被迫放弃了。
三人动身，朝卧室方向退去。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横生。
在撤退的时候，受伤的“老板”忽然一个踉跄，没能跟上队伍！
手雷的爆炸就在眨眼间，就是这么一下踉跄，“老板”便没有机会和队友汇合，只能转身逃往了更近药房……
那是一个简单房型！
米尔顿躲进房间，听着门口两声手雷爆炸，心情沉入了谷底。
本就劣势，还被分割开了……
如果敌人得到了这个信息，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架着米尔顿的房间门口，同时往“老板”的房间灌雷！
简单房型对手雷避无可避……
解决“老板”后，再利用投掷物数量的优势，一点一点把房间里的米尔顿和布兰登咬死。
而如果米尔顿和布兰登想冲出去救援，就等于在劣势的情况下强行担任CQB的进攻方，只会死的更快。
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信息……可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
此刻，米尔顿真正陷入了绝境。
其实……米尔顿还有最后一搏的办法，可是那将建立在队友的牺牲之上。
不是米尔顿圣母，在关键时刻犹豫，而是他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自愿牺牲上。
那太不靠谱了。
如果因为这个决策导致队伍内讧，战斗即刻就将分出胜负。
布兰登此时已经慌了：“怎么办？！他，他在外面……”
他们已经听到敌方两人的脚步正在逐渐靠近……
忽然，对讲机中传来了“老板”的声音。
“不能等了，敌人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位置信息，我现在拉出去，你们就能打他们的侧身……至少是一个侧身。”
再等下去，等对方得到了对应信息，三人就会彻底完蛋！
布兰登瞪大了眼睛：“可是……”
“两秒后我将拉出，祝你们好运，朋友。”
米尔顿眼睛里闪过一丝震动，但他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抬起了枪口，朝门外冲去。
哒哒哒哒哒……
MP5冲锋枪的声音响起，门外两人显然没料到敌人会出现在易攻难守的房间，高压和意外下，他们的配合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失误——两人同时转身开枪反击，没人架着米尔顿房间的门口了！
砰砰砰……
在FNFAL和AK-74的扫射下，“老板”身上的防弹衣碎片飞溅，只坚持了不到半秒钟，就不再有什么动静。
一般来说，插板动静很大，说明动能被成功分散开来，阻挡大概率成功。
反过来，要是没有什么动静，则意味着被击穿了。
几乎在同时，米尔顿和布兰登也已经拉出，56冲和81杠喷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泼向了两位露出了侧身的敌人。
拿着AK-74的敌人瞬间倒下，穿着重甲的那位大汉身上则爆开无数道白烟——他打算依托重型防弹衣，转身反击！
但他的尝试失败了。
米尔顿的一颗56式7.62x39mm的子弹钻入插板间隙，从侧面打中了他的右肩，弹头从几乎从肩膀一路翻滚至胸口，炸出了一团血雾。
唯一的战机被抓住了！
米尔顿冷静的扣动扳机，发现对方在失去右手后仍试图用左手掏手枪，他枪口一转，对壮汉的左臂倾泻出了弹匣内最后的子弹，把他的左手臂也打成了碎肉。
这位壮汉倒下了。
枪声停歇了。
两秒时间，三人倒下，败者全灭，胜者惨胜。这就是CQB，这就是绞肉机。
“老板！”布兰登把步枪直接扔到了地上，跌跌撞撞朝老板倒下的地方奔去，“你他妈的……你，你！你……”
他想骂“老板”是傻子，可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老板”如果是“聪明人”，那今天死的就是他们三个。
这是布兰登多少年来，一起经历生死，一起赚钱，一起成功一起失败的朋友。
“闭……嘴，听我说。”“老板”猛的咳出一口血，“绿叶街4号，第2区，我的……钱，在那里。先说遗产再说遗言，免得死了说一半让你猜，怎么样，我聪明吧？”
布兰登浑身都在颤抖，根本没空开玩笑，他解开了报废的战术背心，看到那被搅碎的，血淋淋的肉浆，浑身都凉了。
“你……你等会，我知道有个黑诊所，半夜还会开门的，他很会治枪伤。你，你坚持一下，不要睡着！会有办法的！”
“听，我……说。”“老板”艰难转头，看了一眼药房收银台上的钞票，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舍又无奈的笑容，“唉，我们都不缺勤奋，希望你能比我再多一份运气吧，我的朋友。”
说完，“老板”闭上了眼睛。
“不……你他妈的，你给我起来！你起来……”布兰登彻底崩溃了，他红着眼睛，朝米尔顿扑来，“止血带，给我止血带！快啊……”
米尔顿捏着81杠，默然了两秒，语气复杂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布兰登发出了一阵怒吼，他转身扑向了地上的那个壮汉。
他掀开了头盔，一拳打在了壮汉脸上。
见壮汉咳出一口血，嘴唇翕动，布兰登再补了一拳。
他没兴趣听对方的艰辛苦楚往事。
布兰登只是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壮汉脸上，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噗……噗……
拳头砸向血肉的声音在地下室传出阵阵回响。
噗……噗！
看着布兰登麻木的挥拳，看着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米尔顿站在黑暗中，语气带上了一点唏嘘：
“他已经死了。”
第22章 邮寄罚单
三十分钟后。
唰……唰……
偌大的地下室中，两人沉默的收拾着各种遗物。
对米尔顿来说，这一场战斗的损失堪称惨重，价格昂贵的三套重型防弹衣，全损一套，残了两套，把所有完好插板组合一下，相当于只剩一套半的防弹衣了。
MP5损坏、两发炮弹报销、无数子弹和投掷物……最关键的是损失了一名战斗相对可靠，熟知当地环境和地下市场的队友，这是多少物资都换不来的。
米尔顿心疼的叹了口气，又盘算了一下战利品。
首先是背部所有插板都完好的半套ABA的Xtreme IV四级甲，以及一把FN FAL 50.00型自动步枪。
这玩意射速有650发/分钟，有效射程超过600米，精准，威力大，保养难度低……虽然笨重，操控性不好，可是火力是真的非常凶猛。
在部分情况下，哪怕是FAL 50.00标准型号而不是50.41机枪型号，也可以给这把枪改装一个弹鼓，也能当做应急的班用机枪使用！
给这把枪换一点M61穿甲弹，甚至能对付一些轻装甲目标。
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米尔顿的火力问题。
在现阶段算是好枪，而且弥补了短板。
“这把枪在黑市上大概能值10000美元，还好面板是统计当地实际价格而不是军方采购价。”米尔顿在心中快速做了一番盘点，算了一下自己的积分盈亏，“半套四级甲大概价值25000美元，可是走私这东西属于走私二级违禁品，不给红色积分，血亏……”
剩下几把AK-74这样的破枪，就真是不值钱了——一把枪最值钱的部分其实是那些高精尖配件，可惜这些枪上都没什么配件。
最后折算下来，米尔顿花了15万红色积分来打这场仗，最后捞回来了6万不到。
不行！这个亏损绝对不能由他来承担！
范康帮必须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这么想着，米尔顿拿出了罚单，从柜台上给范康帮列一份处罚清单——现在追不到这笔钱，以后也要追到！
在米尔顿签字的时候，布兰登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忽然打破了沉默：“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米尔顿的笔尖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范康帮这次行动性质恶劣，他们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布兰登提醒道：“不打算逃跑吗？这次他们损失那么惨重，肯定会发疯的。相信我，他们不会跟你讲什么法律，更不是什么绅士，他们暂时无力报复你，就一定会报复你的家人。”
米尔顿冷声道：“我没有家人。”
“……”布兰登愣了一下，转而说道，“那，他们会去你的家乡搞屠杀，然后把责任扔到你身上。”
米尔顿默然片刻，答道：“我没有家乡。 ”
有胆他们就去中国。
布兰登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去接了一口自来水喝缓解尴尬。
“你呢？”米尔顿一边写字，一边反问道，“打算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布兰登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得罪了范康帮，警局和检查站高层都有内鬼，药店经营不下去……我，我好像已经完蛋了。”
“那就跟我干。”米尔顿厚着脸皮，强行保持着自己声线的平稳自若，“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布兰登一愣，语气苦涩：“老兄，我必须承认你很强，可你一个人再强又有什么用呢？范康帮直接断了我们的财路，边检和警局明面上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暗地里的针对呢？没钱又没路子，你只会一点点窒息而亡。”
米尔顿没解释太多，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可你没有盟友了，只有跟着我，才有出路，才能活着。想想‘老板’，想想莉雅，想想你的家人，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布兰登悲哀的发现事实确实如此，“你是对的，我跟你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可惜这条船一直在漏水。”
米尔顿签好了手上的罚单，把笔往桌上一放：“那就堵上它。范康帮阻拦我们，就解决范康帮；检查站针对我们，我就控制检查站；至于你，只要你能把影响力铺满整个警局，还会害怕你的同事们在你背后放冷枪吗？”
“想想看吧，是像以前一样看着别人的脸色吃一点别人嘴里掉下来的剩饭，还是升官发财，掌控一切。”
“权力和财富就像艾滋一样，只能靠血液和性来传播……除非你手上有枪。”
地下室陷入了十几秒的沉默。
“好！反正都是死，死之前我也要拉几个人下水！”布兰登显然还是很悲观，此时抱着的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你说吧，我们接下来去打谁？”
米尔顿走到大汉尸体旁边，扒拉起他身上的防弹衣。
“之前一个俘虏告诉我，范康帮这段时间正在墨西哥和其他黑帮开战，而在我们这范康帮已经损失了11个人以及大量装备，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再抽出一支更强的队伍对付我们了。”米尔顿把壮汉扒光后，又回到了药房，声音慢悠悠的飘过来，“范康帮的首领做事很谨慎，他不会让他的手下来送死的。”
“就像你说的，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名义上是我们解决了一伙恐怖分子，所以检查站和警局也不会对我们采取明面上的动作。”
“换句话说，我们有一点短暂的喘息时间，不用去打谁。当然，强攻不会有，不代表他们不会尝试刺杀，这一点你还是要小心。”
说着，米尔顿拿起一把刀，转身折返回了壮汉身边。
“你想办法在警察局发展势力，同时爬的越高越好……而我则多发展一点人手，出外勤的检查官们都不怎么受待见，我可以尝试拉拢他们。必须抱团组成自己的势力，才能让黑帮、黑警和检查站忌惮我们。”
“最后，最重要的就是钱，我们需要很多很多钱，只要有钱，我们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我们就能把范康帮从马拉坎镇赶出去。”
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打击范康帮在镇上的残余势力，同时在他们手上把钱赚过来。
唰……唰……
布兰登又沉默了，只是他这次沉默不是因为米尔顿的话。
而是他做的事。
“那个嗯，道理我都懂，就是你……为什么要玩弄尸体？”
刚刚布兰登气愤至极，也只是打了几拳而已啊……米尔顿怎么一言不合就一点点的把这壮汉的头割了下来，然后在掰他的嘴呢？！
米尔顿用刀撬开了壮汉的嘴，对布兰登伸手道：“塑料袋，小一点的，透明的。”
布兰登小心的拿了一个塑料袋，递给了米尔顿……现在他觉得，这个检查官可比刚刚那些杀手恐怖多了。
那些变态杀人悬疑片的血腥场面，也不如现在啊！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米尔顿把罚单装进塑料袋，塞进了壮汉嘴巴里，回答道：“邮寄罚单，给范康帮的，找一个他们的主要产业地址，寄过去。”
布兰登闻言又喝了一口自来水，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疯狂，强大，而且对税收一种超乎寻常的恐怖执念。
面对范康帮这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敌对势力，米尔顿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给他们开罚单？
过了两分钟，米尔顿已经把“罚单”打包的差不多了。
“走吧，我们出去。”米尔顿提上人头，说道，“你的同事们应该已经在外面了。”
两发炮弹爆炸，其中一发还是在门口，估计爆炸声音整个小镇都能听到。
现在30分钟过去，警察应该也差不多到这边了。
米尔顿提着淌血的脑袋，爬出了已经被炸成废墟的下水道门口。
旧街道已经能隐约看到晨曦。
……
先前调查汽车爆炸的警长此时和他的下属率先赶到了旧街道现场，他们简单拉起了封锁条，隔绝了街道。
咔嚓……咔嚓……封锁条外面有个金发美女记者在不停找角度拍照。
远处则是隐约响起着数道警笛声——那是负责增援的警力。
警长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根据线报，至少有11名火力强大的武装分子进入了这栋房子，有防弹衣，有重火力。
刚刚这里的动静之大，仿佛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争！这门口仿佛被榴弹炮轰炸过一次！
那个检查官，估计已经完了吧……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得等特种警察部队司的同事来才能进去看。
足足11个暴徒啊，他们要冲出来，警长自己都要转身逃跑！
这时，警长忽然听到废墟那边传来了一点动静声，于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一个浑身血污，身上惨不忍睹，虚弱疲惫的检查官一点一点的爬出了废墟。
他手上提着一颗滴血的脑袋。
他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平静。
这个瞬间，警长不寒而栗。
第23章 地狱税吏
墨危边境，一处谷地的隐蔽园区，最中央，最大，也是最安全的房子中。
“滋……近日，墨西哥恰帕斯州，塔帕丘拉，洛斯可可斯社区爆发了大规模武装冲突，造成至少120人死亡，200人受伤。据悉，这是当地两伙黑帮在火并。当地警方无力掌控局势。”
“俄国休克疗法面临重大失败……”
“美国总统克林顿签署对伊拉克的新一轮制裁法案……”
“大毒枭巴勃罗死亡导致的动荡仍在持续中……”
“边境地区的人口失踪案仍然频发……”
“……”
“危地马拉圣马科斯省马拉坎镇一老旧街道发生剧烈爆炸，目前伤亡情况不明，本台记者仍在跟进中。”
房间里，范康帮首领劳尔·蒙托亚悠闲的喝着茶，抽着古巴来的高档雪茄，时不时看一眼庞大的彩色电视。
“劳尔先生。”这时，一名小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我们以少胜多，把可可帮那些人干掉了！这块区域的生意，我们马上就能彻底接手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点收尾工作，不少人都想加入咱们，帮派实力大涨！”
劳尔抽了一口烟，把烟灰弹进了烟灰缸，点了点头：“不错。这样我们面对瓦尔塔那条老狐狸的时候，就能有更多底牌了。”
小弟十分得意的笑道：“正好，他们的人就在外面。”
话音落下，门口被敲响，瓦尔塔的亲信卡洛斯拿着一叠叠文件走了进来。
“劳尔先生，早上好。”
劳尔把烟粗鲁的放在桌上，问道：“我们胜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卡洛斯点点头：“恭喜你们的成功，这会让我们的合作更加顺利，不是吗？”
在整合完敌对帮派的产业后，要不了一周时间，范康帮的实力就会暴涨。
现在签合同，范康帮要拿的更多！
劳尔笑了一声，打算把话摊开来讲：“卡洛斯，我说……”
砰砰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张至极的敲门声。
被打断说话的劳尔脸色一沉，伸手摸向了腰间的镀金版勃朗宁M1935，打算给这个不懂礼貌的手下一个教训。
然而，门被打开后，外面却站着几个神色慌张的小弟。
劳尔是个很谨慎的人，他马上意识到出事了。
“慢慢说，在客人面前不要慌张。告诉我，是可可帮反攻了吗？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不，不是！”为首的那人猛的摇了摇头，“不是那边的事情！”
不是帮派火并出了问题……劳尔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奇怪。
那还能有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慌张的？
劳尔放下M1935，抽了一口烟：“说，一次性说完。”
“有，有人给您寄了，寄了一份罚单……”
“罚单？！”劳尔打断了小弟，气极反笑，“我们干掉的条子还少吗？当地警局高层早就被我们买通了，一个罚单把你们吓成这样？难道这个罚单是CIA开的？拿来给我看，我看是谁不怕死。”
那个小弟脸上仍然残留着恐惧，他小心的把手上的箱子递过去，同时摇头道：“不，不是墨西哥那边的。”
不是墨西哥的？那还能是哪里的？
劳尔更奇怪了，他接过箱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沉寂了三秒钟。
紧接着，他的怒吼声传遍了整片山谷。
那是一个已经变形的人头，痛苦、绝望、恐惧交织，仿佛在生前遭遇了极其可怕的蹂躏。
劳尔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劳尔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在一场冲突中救过劳尔的命。只是为了服众，在提拔之前把他派去最简单的地方刷刷战绩而已！
为了防止出意外，光是他身上的装备就花了劳尔足足6万美元以上！
走私那一套符合NIJ IV标准的ABA Xtreme IV重型防弹装备，就烧了超过5万美元，还欠下了一堆人情。
整个帮派中，有这个待遇的也不超过4个人！
可他就这么死了，敌人甚至还羞辱了他的尸体，还用一张罚单羞辱了整个范康帮。
没有人可以这么践踏他们，任何敢这么做的人，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止一条生命！
范康帮会让这个人，这个人的亲人，这个人的朋友，这个人的邻居都付出血的代价！
“好，很好。”劳尔用力攥着那张沾着血的罚单，不停地点头，“500万美元，米尔顿·明斯，很好，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小弟在一旁颤抖着声音：“老，老大……我们要不要再派一点人把他干掉？”
“拿着FN FAL，穿着重型防弹衣，带着11个人都被米尔顿杀干净了，现在哪里还能抽的出一支更强的队伍？”劳尔冷冷说道，“等解决完墨西哥这边的事情吧，5天之内，有没有问题？”
到那个时候，实力大增的范康帮将会动用米尔顿绝无可能抵抗的力量，将他彻底碾碎。
“没有问题！”
……
马拉坎镇，警局。
一名警员面带畏惧的起身，和面前的人握了握手：“米尔顿先生，您可以离开了，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周末。”
“我们再次向您重申，此次邀请您过来，仅是问询，绝非拘留！您的车我们帮您洗干净了，就停在外面。”
一个疯子检查官带着一名警察，屠杀了11个重武装黑帮分子的事情，已经在他们圈子里彻底传开了。
米尔顿提着人头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画面，更是给了所有人深深的震撼。
跟他一起作战的那位警员更是在同事面前感慨“哪怕耶稣遇到他都得交税”。
布兰登直接称米尔顿为“地狱税吏”！
这个恐怖的称号，更是彰显了米尔顿的强大和可怕。
不过，在震撼的同时，绝大多数人也已经在心中给米尔顿打上了“死人”的标签。
这个检查官和范康帮已经是生死之仇，估计是活不了多久的。
之前米尔顿也得罪了范康帮，但至少还有机会逃跑，现在嘛……
当然，没人有对米尔顿动手的想法。
动手之前可以想想看，是自己厉害，还是范康帮派来的那11个杀手厉害。
都是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货色，看他们两边打架就行，正常人还是别招惹了。
……
警局门口，布兰登站在皮卡车旁边，见米尔顿走出来，赶忙走上去：“老大，出来了？我的同事没为难你吧？”
“我靠，你敢相信吗？那群鼻子比眼睛高的人，看到你之后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面！”
“联合行动司那帮人说，他们见过最冷血的杀人狂魔，在连杀了11个人之后也没有你这么平静的表情！”
那是我一晚上没睡觉，脑子一团浆糊，困的做不出什么表情而已。
我不是杀人狂魔……
米尔顿懒得多解释，他坐上副驾驶，说道：“上车，赶紧的。”
“呃，去哪？”布兰登迷迷糊糊坐上车，启动了引擎，“上面给我批了1个月行政休假，这段时间我能相对自由的活动。”
行政休假并不意味着彻底放假，布兰登还是要去警局，接受问询或者接受心理咨询等等，不过相对于平时有更多自由时间了。
“去收钱。”米尔顿拉开手套箱，抽出了里面的TEC-9冲锋枪放在膝盖上，“看看范康帮和‘老板’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吧。”
第24章 消失的同事（磕头求追读！）
皮卡车行驶在不太平整的路上，时不时的颠簸一次次把米尔顿从睡着的边缘扯了回来。
此时，他的思绪反而更加清晰了。
“你之前和梅纳德有联系，对吧？”
米尔顿不会忘记这个和自己有重重矛盾的同事。
“是的……”布兰登也没有否认，“或者说，黑药店之前在检查站的保护伞，就是梅纳德。现在嘛……全都吹了。”
“上次就是梅纳德叫我到水果店看看你要做什么。不过我和他的联系比较少，我主要负责给药店在警局那边打点。”
米尔顿之前就看出来，布兰登和梅纳德的关系最多属于是互为线人这种级别。
现在梅纳德的关系网被站长剥离，黑药店和范康帮彻底翻脸，这层薄弱的关系也就灰飞烟灭了。
估计没办法从布兰登这里得到太多关于梅纳德的有用信息。
米尔顿想了解梅纳德，倒不是要求和，而是希望看看能不能进一步挑动一下他和瓦尔塔站长的对立，帮自己分散一下来自检查站那边的压力。
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得用来应对范康帮接下来如潮水般的报复。
在米尔顿思考对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身子轻轻往前冲了一下，丰田的减震器发出它独特的“吱呀”声。
布兰登踩下了刹车，开口道：“绿叶街到了……唉，‘老板’，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在这种破地方还有个秘密基地呢。”
米尔顿看了一眼所谓的“绿叶街”，其实就是一座座用劣质铁皮搭起来的低矮房区，是不折不扣的贫民窟。
灯柱、电线杆、墙壁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甚至就连武装保安和雇佣兵之类的广告都有。
墨西哥那边刚爆发萨帕塔起义，危地马拉这边的内战又临近结束，最近确实有不少类似的武装人员来到附近。
米尔顿没多看小广告，继续抬步往前深入绿叶街。
进出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衣衫褴褛，浑身恶臭，严重营养不良。
看到警察过来，他们眼睛里更是闪过了深深的抵触和畏惧。
“这个地方，我估计每天只能供电供水2小时以内。”米尔顿皱了皱眉头，“你们卖黑药的，就挣这么点吗，买不起更好的房子了？”
布兰登戴上缴获来的PASGT头盔，拿起配枪，耸耸肩：“利润大头都被上游吃掉了，我们负责销售的能有多少？”
“其实，‘老板’之前也被出卖过一次，那次险些让我们全部完蛋……也是那次背叛之后，‘老板’不再做慈善，药价涨了很多。坏处是更多人吃不起药；好处是，我能靠这笔额外收入较为轻松的养活全家了，唉。”
“老板为什么在这里买房，我也很奇怪。不过，我猜他应该是把不少钱拿去维护地下药店了吧。他给药店买了柴油发电机，买了净水器，才能让药店24小时有水有电的。”
24小时水电……米尔顿更加坚定了要守下黑药店这个据点的决心，他是真受不了没水没电没空调的生活。
“绿叶街4号，前面就是……”米尔顿刚要开口，忽然眉头一皱，“等一下，屋子里好像有人？‘老板’会和别人合租吗，或者他把房子租给了别人？”
布兰登立刻摇头：“不可能。‘老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两人对话的同时，已经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配枪。
无论发生了什么，先假设最差的情况！
砰！布兰登走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间里烟雾缭绕，弥漫着刺鼻、辛辣和腐臭的味道。三个男人像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几张破旧的麦当娜海报当被子。
那三个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坐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婊子养的……我靠，条子？！”
这里的人显然对警察没有任何好感，在看到布兰登后，三人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问道：“干什么？我们这几天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米尔顿则是在后面用面板扫了一下屋内，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违禁品。
除非是在检查站内，否则米尔顿的这个检查功能都要在比较接近目标的时候才能使用，一般情况下无法在大街上无差别检查。
【发现一级违禁品，违禁烟草（罚款已交）】
嗯……罚款已经交了。
意思是，在不久之前或许来了一个同样在出外勤的检查官同事，把这笔钱收了上去。
布兰登见米尔顿没说话，于是抬起枪口，继续冷着语气道：“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的房子！3分钟之内不离开，我就会以私闯民宅和非法持有致幻剂的罪名逮捕你们。”
三人立刻举起手，但还是不服的辩解道：“这里又没人住，为什么要赶走我们？”
布兰登才懒得跟这些人渣解释，只是抬高声音，厉声警告道：“离开！”
几名流浪汉只能无奈的收拾起东西，但嘴里仍是骂骂咧咧。
“昨天检查官来抢钱，今天条子来赶人，我呸！真倒霉！”瘦高个的流浪汉啐了口痰，“我告诉你们，走路小心点吧，我可听说这里最近好像失踪了个条子！哼，走了，咱们撤！”
说完，三人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去。
其中穿着褪色棒球衫的男人被门槛绊了一下，一根很脏的注射器掉落在地上，滚到了污水泥浆里。
他很无所谓的弯下腰，伸出溃烂的手臂，打算把针管捡起来。
“等一下。”米尔顿一脚踩住注射器，“你这是在威胁我？”
男人看着米尔顿手上的M29左轮，冷笑一声：“谁敢啊？这里确实失踪了一个条子，但又不是我们干的。现在，您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米尔顿现在对有关“医疗”方面的事情都十分敏感，因为这100%和范康帮有关。米尔顿按下了左轮的击锤，但没有抬起枪口，只是冷冷的问道：“针管是做什么的？”
流浪汉自嘲一声：“没钱了卖血的，自己的虽然脏，开水煮一下还能勉强用，总比献血站的那些艾滋针管好。”
“哪里来的？”
“教堂那边，青藤慈善基金说免费给我们打预防疟疾的疫苗，结果打完后烧了三天，手臂也烂了。针管，是打完疫苗后我顺便拿的。”男人晃了晃自己溃烂的手臂，“怎么，偷这点小东西您也要管？”
他说的很无所谓，显然“绿叶街”的绝大多数人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米尔顿沉默片刻，松开脚，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个关键要素——卖血，试药！
所谓慈善机构的疟疾疫苗，恐怕大概率是某种未上市的药物……他们骗这些人过来注射，真实目的是偷偷的做人体实验。
这里面牵扯的走私利益一定很大，涉案金额一定很高，但潜藏的直接危险却相对而言不会那么大。
类似这样的行业，主要面临的阻力来自于各个利益集团，他们会动用合法渠道为自己建立起一条护城河，劝退任何想要调查的人，而非像黑帮那样直接使用武力保护自己的利益。
米尔顿甚至不用过多思考就能猜到，这里面至少涉及到了检查站、医院、慈善机构以及范康帮四方的利益。
前面三者负责提供渠道和法律支持，黑帮打手则负责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范康帮……又是你。”
现在米尔顿缺钱，很缺钱。
缺积分，缺红色积分。
或许……这件事他可以想办法插手调查，只要能把这个案子解决，哪怕只是部分解决，都算打断了范康帮的一条腿，还能缓解部分资金危机。
增强自己，削弱敌人，直接威胁相对还不大，干了！
至于间接威胁，至于做了这件事之后会触怒多少当地官员和利益集团，米尔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把眼下的威胁解决再说别的。
下一个目标，青藤慈善基金会！
别人不敢查，米尔顿敢。
做好下一步的决定之后，屋内忽然传来了布兰登的声音。
“老大，你进来看一下……‘老板’的这玩意，藏得也太好了，埋在衣柜下的地砖就算了，居然还铺了一层薄水泥伪装，怪不得那帮流浪汉没找到。”
米尔顿收回思绪，转身朝着屋内看去。
只见布兰登拿着枪托，用力敲了两下地板，才砸出来一点裂纹。
扒拉开碎渣后，下面露出了一个木箱。
撬开铁锁，布兰登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大块黄金，以及一本很不起眼的小册子，上面写着“采购单账本”几个词。
黄金……
“老板”一直唠叨说有钱就跑去美国。
布兰登看着那块黄金，愣神了好一会，才怔怔开口道：“他……他早就存够去美国的钱了。他只是放不下药店而已……”
当然啊，我也很惋惜损失了这样一个队友。
米尔顿感慨了一下，然后在心中稍微盘算好了黄金的价值，大概在3万美元左右……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应该就这些了，走吧。”
“嗯……”
两人把房间简单恢复了一下，关上了这座他们再也不会来的小房子的木门，朝街道口的停车位置走去。
就在这时，米尔顿忽然看到自己的皮卡车旁，不知什么时候停放了一辆雅马哈XT350摩托车。
摩托车旁边站着一位面带焦虑的男子。
这位男子身上穿着检查站的工作服。
他是一名检查官！
第25章 有车库了！
这位检查官看到米尔顿，脸上的焦虑缓解了几分，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
“您就是‘地狱税吏’？！”
不要叫这种又尴尬又难听的绰号……
米尔顿内心疯狂吐槽，恨不得给布兰登这个乱说话的家伙一拳，不过他还是保持了老大的风度，语气平稳的回复道：“站在那里说话，不要激动，慢慢说。”
同为检查官的身份并不能让米尔顿感到亲近和安全。
谁知道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自己在检查站的敌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那位检查官依然很焦虑：“三天前……”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米尔顿开口打断道，“慢慢说，我们不差这几秒钟。”
他并不是一定要对方先告诉自己的名字，而是要主导话语权，确立自己地位的同时，用自己的态度让这位同事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您叫我卢兹就好了……”对方冷静自若的态度，确实让卢兹的心态放松了一点，他的语气也逐渐平复了下来，“跟我一起执外勤的同事失踪了，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里！”
同事……失踪……
米尔顿一下就想到刚才那三个流浪汉说过，这里附近最近失踪了一个警察。
看起来失踪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一名检查官啊……
同时，米尔顿也对眼前这位同事放下了一半的戒心。
“老板”的房子事先没人知道在哪里，几乎不可能有人事先安排一切……而一个消息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渠道，可信度就是直线上升了。
当然不排除一些极端情况，所以米尔顿只是放下了一半的戒心。
“这件事情，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来找我。”米尔顿面色不变，“我不负责，也不会找人。”
“不……不！”卢兹又激动了起来，“这不是简单的失踪，维罗妮卡就这么消失了……您明白吗？没人惊讶，没人报警，同事们再也没提起过她，没有亲人朋友找过来，就好像检查站从来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卢兹脸色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森和恐惧：“要不是这几天我在‘绿叶街’盘问时，有人说他见过维罗妮卡，我甚至差点怀疑维罗妮卡是不是其实根本不存在，是不是我得了精神病幻想出了这么个人……”
“她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一边的布兰登听的汗毛直立。
米尔顿思索片刻，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她消失前，有没有调查过什么事情？”
对这样的消失，米尔顿心绪稍有波澜，但不多——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估计也是这么个下场。
卢兹回忆了很久，才不确定的吐露了一个细节：“维罗妮卡曾经和我抱怨过，说‘绿叶街’最近多出来了一大堆烂手烂脚的流浪汉，抱怨了一下慈善基金……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啊。我们又不是不要命，肯定不会去碰什么危险的案子的。”
这还不危险？你们是不是对医疗行业的慈善基金有什么误解？
米尔顿一时有点语塞。
小地方的人，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米尔顿一眼就能看出药物有问题，一下就能根据这种所谓慈善基金的往事推断出他们在做什么，可很多人却碍于见识，无法意识到这种事情。
也就是布兰登经常接触范康帮，经常接触黑药店，否则他恐怕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出问题。
这个卢兹，调查方向和米尔顿相同……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所以要在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退堂鼓之前，先把他拉上贼船。
米尔顿立刻开口道：“我可以尝试帮你找人，但你也必须要为我做点什么才行。”
消失的女检查官，恐怕是查到了有关青藤基金什么重要的信息，才会被人灭口。
如果能找到她或者她留下的线索，或许调查进度就会有大突破！
卢兹十分感激的点头道：“您说！实在太感谢您的帮助了……维罗妮卡在一次任务中救过我的命，她表哥也生病死了，我不能不管她。您要我做什么，您说就好了！”
“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帮我收集一切可疑的情报。包括类似你刚才说的，慈善基金的这种事情。”米尔顿淡淡开口道，“如果我有急事喊你，你必须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过来。当然，这一切都是有报酬的，能做到吗？”
干活居然还能有报酬？
卢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在黑帮横行，秩序接近崩坏的地方听到这么小众的词语。
连给检查站打工出外勤，当关税追索员都是没报酬的——追索员们必须用一张最多用来吓唬小混混的搜查文件去搜刮罚款税款，每个月必须给瓦尔塔交够一个不小的数字，剩下的收入才是报酬。
他以为这位“地狱税吏”，“杀人狂魔”会直接一枪打死那些不听他话的人，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报酬？
“没问题！没问题！”卢兹想了想自己家里失业的妻子老人，以及刚刚出生的孩子，连忙点头答应，“我给您干活！”
【卢兹已成为“线人”，目前为盟友】
看到这行提醒，米尔顿最后那一半戒备才算放下，他转身上车，吩咐道：“换个地方谈，你跟紧点。”
先去把范康帮杀手的两千美元收了，然后回据点，处理点首尾，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范康帮不会给米尔顿留太多时间。
杀手提供的地址在中央教堂附近，米尔顿在房间中搜到了2300多美元以及一把托卡列夫TT-33手枪。
又去教堂墓地简单看了一下“老板”的坟墓后，三人回到了旧街道的黑药店。
药店外面已经被清理干净，重新装了一扇大门，下水道门口半塌陷的楼梯则是用了几个铁架子和铁板先行代替，好歹不影响使用。
米尔顿顺着楼梯，走进了地下一层的小客厅，布兰登和卢兹跟在身后走入，然后分别站在了房间一侧，面色严肃的等待米尔顿的指令。
这一幕……总算是有个小团队的样子了。
米尔顿坐在一张打满补丁的破旧沙发上，忍着强烈的困意，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资金——除开维持地下据点必须的资金流外，现在能动用的钱一共有24000多美元，能使用的红色积分一共有7万少一点。
金条和药店储备的药品变现需要一定的时间……未必来得及。
好消息是，初步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后，米尔顿兑换部分手枪枪型以及所有弹药都不再需要使用红色积分，坏消息是，用积分兑换性价比还是远不如花钱购买。
米尔顿基本上看明白了，无论兑换什么，面板兑换都是拿来应急的，数量不多，性价比也不高。
搞清楚自己手上能调用的所有资源后，米尔顿转头看向了布兰登：“你去找隔壁房主，把他的房子买下来，当做我们的车库，买好了找我报销。”
现在面板能用普通积分兑换一些民用汽车了，但前提是必须有至少一个车库。
所以，要先买一个车库！
布兰登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我顺便检查一下发电机里的燃料还剩多少。”
卢兹用余光目送布兰登离去，又见米尔顿看向了自己，作为新人的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不知道自己会领到什么任务呢？希望危险性不要太大……
米尔顿强撑着眼皮，对卢兹挥挥手，开口道：“你出去，把门带上。”
卢兹有点没能理解自己的任务，开口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啊……啊？”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说道：“出去，我要睡觉。”
ps：求大家在免费期不要养书，真的会死的，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恳请大家在免费期追读一下吧！恳请恳请再恳请。群也建了，大家可以进来讨论讨论剧情和设定。
第26章 不同寻常的进货单
浓烈的困意和疲惫让米尔顿这一觉睡得很好很好，甚至在起床之后都有点无法判断过去多久了。
时间看得到，日期有点看不到……
“希望别是睡了一整天吧。”米尔顿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一下酸软的筋骨，“先洗漱一下。”
刚走出房间，米尔顿就看到莉雅坐在餐桌前，木木的看着桌子发呆。
父母都被范康帮虐杀，只留下来了一个孩子……
米尔顿在心中叹了口气，走过去开口问道：“莉雅，我睡了多久？”
莉雅连忙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检查官先生，您好像是睡了八个小时多点？”
好坚强的孩子。
米尔顿没有坐下，他看了莉雅一眼，斟酌的开口道：“你这段时间打算做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莉雅愣了一下，“我手上还有几美元，是您上次给我的，可能，还能坚持几天？”
水果店是不可能经营的了。
范康帮一定会找上门的……老板死了，父亲死了，她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一个小女孩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找到正经的工作，或许要不了几天她就会饿死，或者把自己出售给旧街道深处的那些人贩子？
米尔顿感受着这麻木又绝望的语气，平和的开口道：“去上学读书。”
上学……读书……
莉雅眨眨眼，用力攥着手指：“可我没钱交学费，检查官先生。”
“你这段时间先在药店打工，下个学期开学就有足够的学费了。”米尔顿说完这句话，转身朝卫生间走去，“记住，只有知识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莉雅看着米尔顿远去的背影，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那破灭的安全感一点点回归，本来就是强装的镇定一下垮塌，眼眶逐渐模糊了起来：“……谢谢您。”
米尔顿的身形顿住了，他转过头，十分严肃的纠正了小姑娘的用词：“不要谢我，你交了税，而这是纳税人应得的权利。”
莉雅愣住了。
纳了税，就可以享受纳税人的权利？
从来都是被各路人打着各种旗号抢劫的莉雅，第一次认真咀嚼起“权利”这个词，感受到了世界观的震动。
手上有很多事情的米尔顿没再去管小姑娘，他快步走进卫生间洗漱，换好衣服后来到了位于地表的小食堂。
有点饿，先吃饭吧。
布兰登和卢兹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他们看到米尔顿进来，赶紧起身：“老大？吃饭不，我让街对面的中餐馆把食物送来，悄悄告诉你，中国人的东西可真好吃了，我们食堂的饭菜基本都是他们提供的。”
米尔顿听到“中餐馆”后沉默了下来，过了三秒才向卢兹说道：“你去中餐馆买点食材和调料过来，不要成品。”
这是怕下毒吗……卢兹点点头，感慨一句老大真谨慎，然后拿上钱走出了门。
布兰登则是坐在椅子上，晃荡了一下：“老大，你也没看上去那么冷漠嘛……看你对税收的执着度，我还以为你会赶走莉雅的。”
米尔顿瞥了他一眼，冷冷开口说道：“所以活该你们把这里治理的这么失败，活该收不上税。”
布兰登有点疑惑：“啊？”
“只收税，拒绝流出去一分钱，只会导致人们认为自己遭到了抢劫，对税收高度抵触，让收税成本高到不可想象，直到出现收税成本远大于税收本身的情况，秩序就崩溃了。”
“你们只让人感受到不交税的后果，却没让他们感受到交税之后生活品质的提升，于是矛盾冲突对立越发强烈。”
米尔顿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假如一家商店在给我交了保护费后，发现自己能畅通无阻的做生意，发现自己不再收到假钞，发现哪怕被偷了一包纸巾都有警察帮他们找回来，发现因为秩序恢复往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你还需要去找他催缴税款吗？”
“他恨不得跪在地上，求我来收他的税！明白什么是成本，什么是效率吗？不要只想着怎么才能分到更多面包，要去想怎么弄出来两块面包。”
谁有钱赚谁的钱，把精力放在欺负平民身上，永远发不了大财。
布兰登没读过多少书，只觉得对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他恍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上过学的人？看来我得给我的孩子再赚一笔学费。”
“……”
米尔顿给布兰登上完课后，卢兹也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回来。
他把那些食材放在桌上，喘了一口气：“鸡翅、鸡蛋、一大块牛肉、番茄、一些蔬菜，还有大米和一些调料，老大，你看够大家吃了吗？我们这有厨子吗，谁会做菜？”
“噢！听说是您要采购，他们还送了我们几瓶可口可乐，美国货，好东西。您‘地狱税吏’的名头真的太响亮了！”
再提这个外号我要翻脸了……
米尔顿嘴角一抽，警告意味十足的看了一眼卢兹，然后把那些食材带进了厨房。
卢兹看呆了，转头问布兰登：“这，老大亲自做饭？老大还会做饭？”
“我也不知道啊！”
40分钟后，在众人，包括莉雅惊愕的目光中，米尔顿面无表情的把几大盆热气腾腾的菜提了出来——番茄蛋花汤、水煮牛肉、可乐鸡翅和蒸米饭。
为了照顾这群外国佬的味蕾，也因为调料部分缺失，他只给水煮牛肉加了很少很少一点点的辣，至于麻，那直接就是没有。
“有荤有素有汤，凑合吃吧，唉。”米尔顿打了一盘饭菜，用叉子别扭的叉了一片牛肉吃下，心里只给这玩意打了6.5分，勉强还算可口的水平。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他人只是稍微一尝，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包括莉雅在内的所有人，基本都是吃一口菜，抬头看一眼米尔顿，脸色和眼神一次比一次震惊，到后来甚至都出现了“钦佩”这种情绪，有的人甚至吃的热泪盈眶。
“这，太好吃了吧……我再去打一碗汤！”
“鸡翅还能这么做？”
“你少打一点牛肉，做人要有素质啊！”
几乎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一盘，然后快速的又去打了一盘，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米尔顿看着这群饿死鬼，目瞪口呆的问了一句：“你们至于吗？”
布兰登不语，只埋头干饭。
卢兹勉强抬起头，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大，这真的太好吃了……你，等我先吃完再说。”
于是，米尔顿就看着自己做的饭菜被光速消灭——这群疯子连汤汁都没放过！
吃完后，大家撑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一脸意犹未尽。
“老大……你，你做菜这么好吃？！”
“靠，比街对面那家中国菜还好吃，这是我对食物的最高评价！”
其实到这个时候，米尔顿也理解了——这种穷地方，一日三餐就是面包煎蛋就着清水对付一顿；偶尔吃点杂碎补充蛋白质……去美式中餐厅搓一顿都是奖励自己了。
在能饿死人的地方，能吃饱就不错了，谁有功夫研究料理？
卢兹满足的吐了一口气：“我现在确信我没跟错人！老大，你这是哪个国家的菜？以后等我退休了，学一手你的厨艺，开一家餐馆，生意肯定比那家中餐馆好。”
米尔顿闭了一下眼睛，答道：“我这是中餐。”
“……啊？！这是中餐？那左宗棠鸡是什么？”
米尔顿对这群活宝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吃完了就下来，我们研究一下‘老板’的账本，看看能不能抓住青藤慈善基金的尾巴。”
现在绝大多数药店“顾客”都只能在一楼活动，只有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才能进入地下室。
说完，他回到了地下一层的小会议室，翻开账本，一点一点的研究了起来。
很简略很简略的采购单，只记录了药品名称、药品单价和一些杂项备注……可能是怕留下太多证据？
米尔顿继续翻看着账单，忽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第27章 贴心的“老板”
米尔顿翻阅账本花费的时间并不少，这时候布兰登和卢兹两个饿死鬼已经把餐盘刮干净，来到了会议室。
看着米尔顿怪异的表情，他们也赶忙朝账本上看了过去。
米尔顿看着的地方，显示的是两种糖尿病的药，看上去效果差不多，但是价格却差距很大。
然而，两个大老粗看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有什么问题，茫然的问道；“呃，两种不同的药，采购价格不一样……这，不是很正常吗？有啥问题吗？”
其他药品采购时，也经常会出现不同牌子，不同成分但效果相似的药物价格不一样的情况。
没什么奇怪的啊。
米尔顿用手指点了点账单上的纸页，说道：“‘老板’在写这些字的时候，明显十分用力，字印都嵌到下一页去了……说明他也有疑惑。”
“啊？！”布兰登震惊了，“这都行？这都看得出来？”
当然看不出来了。
米尔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说法太牵强了，也就糊弄一下你们二位智将而已。
他能发现端倪的最主要原因，不是“老板”的疑惑，而是这款药的名字。
曲格列酮，主要是用来治疗2型糖尿病的药……而这款药的最大问题，是它上市时间在97年！
换句话说，它是一款未来的药，现在还处于试验阶段，要是米尔顿不是从未来过来的穿越者，他此时恐怕也没办法意识到问题！
而且根据米尔顿的了解，服用这款药很可能会导致肝衰竭，全球都出现了大量的服用后死亡病例，没过多久这款药就被迫停售了。
现在的早期研发版本了，估计隐患更大，副作用更大。
这是在把人直接当实验样本啊！
可惜，如果“老板”还在的话，现在至少能多一个军师一起商量一下计划……现在米尔顿只能靠自己。
米尔顿斟酌片刻，开口问道：“现在，一个问题，为什么‘老板’会产生疑惑，他觉得哪里不对？”
按理说，“老板”能得到的信息量和布兰登是差不了多少的，他也应该无法发现这款药的问题才对。
换句话说，“老板”不是从价格和药名察觉到不对的……那，他是从哪里发现疑点的呢？
他应该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发展到意识到问题点在哪里的程度。
布兰登和卢兹茫然的点头应和：“对啊，‘老板’发现了什么呢？”
你们两个就多余过来……
米尔顿懒得理他们，用手敲着桌面，打算继续往后翻，看看老板的杂项备注里有没有线索。
但突然，米尔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地抬头看向布兰登，问道：“‘老板’采购单上的药品，是不是都进货了？他会把没有进货的药品写上去吗？”
布兰登很肯定的点头道：“既然在进货单上，不管多少，肯定有进货。”
这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秒。
他们同时站起身，朝地下二层的药房跑去！
药！
把那瓶药找出来，说不定能发现很重要的线索——以米尔顿现在的处境，根本没办法像警察那样，一点一点慢慢调查，用官方力量调动资源，扣押基金会相关人员，固定证据，检验药品的化学成分，确认是非法药品走私，最后定罪。
必须直接在现场人赃并获，给青藤基金开出罚单！
布兰登在药房相应位置翻了一会，有点奇怪的说道：“我找找……没找到啊，都是那些眼熟的货。”
米尔顿根本懒得用眼睛去看，直接打开了面板开始扫视这一堆红色违禁品。
很快，他就在一堆药品名里面找到了名为“曲格列酮”的目标。
药瓶被“老板”小心的保存在了一个单独的格子里，数量只有一瓶。
但……
布兰登凑了上来，看着米尔顿手上的药瓶，若有所思的问道：“是这瓶吗？药片确实不一样，但为什么装它的瓶子上写的是格列本脲？”
米尔顿晃荡了一下药瓶，呵呵一笑：“因为这种药在全世界都还没被批准上市，当然不可能在药店直接售卖，必须把原本的包装换掉。”
“……老大，我感觉你总是在鄙视我的见识？”
能打就算了，怎么懂的也这么多？
而且，看起来米尔顿并不为自己干掉11个杀手自豪，却很自豪自己的见识？
难道这个杀人狂魔内心住着一个读书人？
米尔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他又指了指药瓶，问道：“这种药，一般你们是去哪里进货的？”
布兰登这次回答的很快：“一般来说，直接就是从范康帮那边拿货。如果有什么意外无法按计划拿货，‘老板’才会去沟通其他的渠道，比如正规药店，甚至是医院。”
米尔顿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整理思绪：“没有从别的黑贩子手上进货了吗？”
“嗯……我们就是这一带最大的黑贩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从检查站过来的，只是一部分走了合法手续，另一部分是走私品而已……”
“至少这个小镇上的药，我可以确信绝大多数都是从检查站过来的。因为别的渠道过来的，成本控制不住，竞争不过我们。”
米尔顿从布兰登的回答里找到了一丝线索：“意思是，我手上这瓶药，也是通过检查站走私过来的吗？”
布兰登一下语塞：“呃，这个……”
他也是药店的管理者，权限和“老板”差不多，但确实没听梅纳德检查官说过“曲格列酮”这款药……这说明这药可能真不是从检查站过来的。
“算了，指望不上你。”
其实米尔顿这时候已经基本确定，这个药不是从检查站走私过来的了，但最好还是再找点证据确认一下。
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先这么假设着。
米尔顿摇摇头，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账本上面——刚刚他想看一下杂项备注，但是没来得及。
现在可以再仔细看看了，说不定“老板”就有什么注释了呢？
说实话，“老板”这个采购账本，虽说非常简略，可真正有用的信息几乎一个都没落下。
很快，米尔顿就在一行备注找到了他要的答案。
“梅纳德说他从未走私过这个名字的药，甚至没听说过。”
很好。
解释通了……为何“老板”会发现疑点，原来是从进口渠道这边察觉到的。
当然，就算没有这条备注，米尔顿也倾向是这个答案，现在这个备注则是彻底肯定了他的猜测。
“确定了，这个药不是检查站过来的。”米尔顿放下了账本，开口道：“现在，我们先汇总一下所有得到的线索。”
“第一，未上市的新药价格比旧药更便宜；第二，推测青藤基金在偷偷试药；第三，这个药的进口渠道不是走的最便宜的检查站；第四，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换装了药瓶。”
“从这四点线索出发，我们能推理出什么结论，或者说，能有什么靠谱的猜测？”
布兰登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第28章 干活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又问道：“我带你理一下……你说，为什么还未上市，还未大规模量产的新药，卖的会比老药更便宜？”
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布兰登还是能答上来的：“因为……制药公司的最终目的是搜集到新药的各种数据，所以给帮他们干脏活的‘慈善机构’发放了补贴？”
有了补贴，价格自然就能更便宜。
类似这种明显违法，且违反人道主义精神的实验，制药公司一般不会亲自下场，而是会把搜集数据的任务分包给好几个不同的乙方。
比如青藤基金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就算事发，制药公司也可以把责任推卸出去，而且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的实验。
制药公司只要实验数据，并愿意为此提供一批药和一笔钱，而接到任务的青藤基金要怎么搞到实验数据，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为了利益最大化，青藤基金自然会想办法把收到的这一批药的价值给兑现了——无论高低，挂个价格卖出去捞钱很正常。
米尔顿点点头：“是的，所以他们其实不会太多去做药物本身的成本核算，随便压低价格提高竞争力，能卖多少算多少，卖不出去的再免费送，再赞助给医院……因为多的钱都是他们的利润。”
布兰登恍然：“是啊……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骗人吃下药，然后拿到他们服药之后的数据！保住这个过程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算太笨。
把握到了“安全”这个最关键的点。
通过这条线索，米尔顿能确定插手这件事只会对上青藤基金这个脏手套，不会导致直接惹上美国的医药复合体，暂时不会给自己招惹到现阶段完全无法对抗的敌人。
米尔顿在脑中理清楚了思路，继续说道：“现在来到第二条线索链。我再问你，他们不走检查站的走私路线，那会怎么走私？”
“一定是空运。”布兰登想都没想，“海运走私，时间长，风险高，要买通的人多，事情败露的可能大……如果不走海关靠快艇，那货物损失的风险就极大。”
然而米尔顿却左右摇摆食指，否定了他的说法：“不，我觉得无论他们选哪条路，在美国那边都不会有法律问题，不需要偷偷摸摸，所以运输方式并不重要，怎么运都合法。”
米尔顿声音沉着，继续道：“美国边检相对严格，处罚力度高，风险大，所以青藤基金会恐怕不会在美国国内就冒风险偷换药瓶。”
“在美国国内，只要手续办好，完全可以合法出口一批实验用的药物，正大光明运上飞机或者货轮，把东西送出国。”
“当然，这种脏活时间拖的越久，经手的人越多，风险越大，所以我也偏向于他们会使用空运，但这不重要。”
药品被运到这边之后，由于不能直接合法售卖未上市的药物，而面向社会的欺骗性试药也是违法行为，所以才需要换装药瓶，贿赂相关人员进行遮掩。
从风险角度来看，基金会不可能在美国那边就完成药品的换装，在美国冒一次被查的风险，又在国外冒一次相同的风险。
换句话说，药瓶换装地一定在危地马拉！
此时，布兰登再愚钝，也知道米尔顿想说什么了。
“所以说，药瓶的换装，是在我们这里完成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换装的地方，就可以在不进行药品化学成分检查的情况下，直接锁定证据，人赃并获？！”
这……所有线索，都被连起来了！
米尔顿微微点头：“没错。”
布兰登拳头猛的攥紧，身体前倾：“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场是克萨尔特南戈国际机场，来这里4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是座大城市，而且不在我们省，我们怎么去找他们的药瓶换装地呢？”
“万一他们选择了船运，港口那边怎么查？距离跨度太大了！”
布兰登语速急促了起来，他没想到眼前的“地狱税吏”，竟然真的就从“绿叶街”的调查和账本这些杂乱的线索里找到了有用的情报！
可是，这侦查难度看上去很高啊！
好不容易抓到了线索，布兰登可不想让这机会白白流走。
“你也说了大城市，那就意味着人多，警察多，相对和平，收入也更高。”米尔顿开口道，“想要收买那边的人，收买那边的大医院，成本太过高昂。”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收买的。要知道哪怕在墨西哥那样的地方，也还有警察坚持缉毒……警力越充沛的地方，遇到这种警员甚至高层官员的可能性就越高。”
“出于安全考虑和成本考虑，他们大概率会让货物在大城市中一直保持合法状态，大摇大摆的离开，来到他们掌控的地盘，再进行拆卸，换装，上市。”
“而事实也能验证我的说法——一名检查官就在这里失踪了……你觉得她究竟发现了什么，才会让基金会花费巨大的代价，冒着巨大的危险也要让她人间蒸发呢？”
“一定是足以让他们彻底毁灭的证据！”
米尔顿说完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根据合理推断，和目前的线索表明，这个药品换装点，就在马拉坎镇上！或许，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布兰登眼睛里再一次闪过了敬畏，他站起身，仿佛真正把米尔顿当成了长官，当成了领袖，而不再是黑帮“老大”。
他展现出来的思考能力，冷静程度，甚至是战斗力，都让人止不住的仰望。
“我们要往哪里走？现在还来得及吗？这个青藤基金会在这里，似乎已经运营了好一段时间了。”
“既然那位女检查官是在近日失踪，就说明证据还在，还来得及。”米尔顿冷静答道，“但……他们发现有人在查他们，或许此时已经开始着手销毁证据了。”
布兰登立刻有点慌了：“那，那怎么办？不会真给他们得逞了吧？如果这批证据被销毁，我们可就没办法再把手伸进去了。”
就像米尔顿所说的，他们只能现场抓个人赃并获……如果走到化学检验药品成分的阶段，他们就彻底完了！
有内鬼的警局高层、医院高层和检查站一定会联手在化学检验报告上做文章。
到时候违法的就变成了米尔顿他们！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靠着“干掉黑帮的英雄”的名头，才维持住了官方的身份，保住了一定的执法权，让检查站和警局没办法做小动作。
可一旦被找到了免职借口，失去了“合法”身份，他们就会被干净利落的轻易碾碎！
米尔顿站起身，认真擦拭着M29，语气淡然：“不会的……越脏的活，参与的人就必须越少，否则太容易暴露，特别是在马拉坎镇这种小地方。而不多的人手，却要换装那么多药，要处理那么多药瓶，必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们还有一点点时间……但时间不会很多，或许还有那么个两天，最多三天。”
“喊上卢兹，拿上家伙，准备去收税。”
这一刻，米尔顿仿佛从侦探又变回了那个干掉了11个杀手的冷血税吏！
第29章 两大智将
“已经确定目标大致位置，准备行动。”
“我们先去调查‘老板’几个主要的进货药店，看看这批曲格列酮是从哪里流入市场的。”
“……”
在听到米尔顿下达命令之后，卢兹整个人都处于了一种茫然状态。
不是，仅凭账本上药品的差价，就能锁定证据的大致位置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米尔顿其实是因为掌握了未来的信息才做的推断，心中只是升起了对这名同事深深的敬畏。
“车库集合，来准备一下装备。”
米尔顿深知时间的宝贵，没有过多啰嗦，直接开始对两位队友下达指令：“我使用FN FAL，布兰登换81杠，卢兹用56冲。副武器都用TEC-9，如果还想带别的武器你们随意，不要影响到行动就行。”
“每人携带一个基数的弹药。”
“投掷物全部带上，你们两个，等会立刻穿上防弹衣。”
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肃穆起来，两人不自觉的都进入了动员状态和战斗状态。
由于时间过于紧迫，而且米尔顿担心黑市军火贩子可能会出卖客户，所以在彻底站稳脚跟前，他还是选择使用积分兑换物资。
为了保持真正的火力压制，米尔顿专门给FN FAL兑换了4个弹鼓——三个弹鼓装M80普通弹，一个装了M993钨芯穿甲弹以对付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况。
同样，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夜战，米尔顿还往所有弹鼓里面都塞了十发曳光弹。
由于这把枪并没有官方型号的弹鼓，只有民间的非官方型号，所以兑换这些弹鼓花费了不少红色积分——这些可都是100发容量的大弹鼓！
FN FAL是一把精确点射武器，但米尔顿打算暂时把这把枪当做轻机枪来使用，哪怕这样对会这把枪造成不可逆的严重负面影响。
他再也不想处于火力被压制的状态了。
换完这些装备，并且给卢兹也换了一套防弹衣后，他手上的7万红色积分一下子又去掉了4万。
还好现在兑换子弹只需要普通积分。
“两把突击步枪，一把‘轻机枪’，标配的冲锋枪，各种投掷物……这个火力。”米尔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次携带的装备，“这个火力……够肯定是够了，但是溢出量还不大。”
没办法，火力不足恐惧症没有随着穿越而消失……
“那就再换一个M203枪挂榴弹发射器！挂在FN FAL下面，谁来挡我就炸死谁！”米尔顿一咬牙，又花掉了2万红色积分，“把能兑换的全部6发40mm，M381高爆榴弹都兑换了！”
兑换后，红色积分只剩了1万出头。
但米尔顿心中却一下充满了安全感。
很快，三人来到了新买的车库——里面停了三辆车，米尔顿的SR5、布兰登的雪佛兰Caprice和卢兹的摩托车。
“先检查装备再出发，不要着急这几分钟。”米尔顿带着两人来到了他们的新车库，从皮卡车的货箱里把装备拖了出来。
这一堆东西出来之后，卢兹眼睛都直了。
战术头盔，重型防弹衣，带有配件的突击步枪，各种战术道具！
“这……”卢兹手都在颤抖，“陆军特种部队那边的装备，都没这么好吧？”
在这里，与其给手下买那么贵的装备，不如让他们去死然后付抚恤金。
人命哪有装备值钱？
米尔顿检视着自己的装备，开口道：“只要能保命，无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出发前赶紧提出来……我不是在和你们打官腔，有问题就说，逞强只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可两人看着这堆能买他们无数条命的装备，也实在想不到还能缺什么了。
跟着这种老大，他们是真的愿意拼命！
布兰登摇了摇头，开口道：“装备方面，我的想象力真的不够了……倒是我们的药店有点问题。”
米尔顿推开榴弹发射器，往里面填了一发榴弹，同时问道：“什么问题？”
“药品储备可能最多还能坚持三四天……到时候如果供应不了药物，断了一条财路还是其次，最难办的是，可能会有人冒险出卖我们换一笔赏金。”
干净利落消灭掉范康帮杀手之后，敢这么做的人其实很少很少，但不意味着就能无视这种风险了。
米尔顿记住了这个信息，点头道：“知道了，但这不是当下需要解决的事情，我们回来再说。其他的呢，还有吗？”
两人摇头：“没有了。”
“很好。”米尔顿看着他们穿上防弹衣，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们的报酬问题。”
报酬？
在钱比命还重要的地方，能吃上饭，拿一份工资，用上那么好的装备已经是奇迹了……至于钱？那肯定老大想给他们多少就给他们多少。
“老大，这个你看着办就行了！”
“说实话……我觉得我跟你谈钱，真有点不要脸了。”
米尔顿却摇头说道：“不行，必须有一个规矩，现在我们人少，凭感觉来分钱当然没问题。但我们以后必然会发展成更大的团队，会有新人加入，所以必须有一个成文的规矩，否则一定会出现巨大的内部矛盾。”
“首先，所有的收入，无论什么来源，无论多少，团队都必须拿走20%，作为运营费用。团队要开工资，要购买情报，要做很多事情，必须要有稳定的资金。”
两人点头，表示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眼里出现了一点感激和动容。
别说抽走20%了，就算只留下20%都是好老大了！
米尔顿继续说道：“如果是需要出外勤战斗的临时任务，在去掉团队抽成后，按份数分配。比如我们有3个人，那缴获的战利品就分成4份，我拿两份，你们一人拿一份。”
“如果有10个人，那就分成11份，我拿两份，其他人一人拿一份，这么说明白了吗？”
“如果出现阵亡，我会一次性发放5年薪水给阵亡者的家人作为抚恤金。”
其实这就是道上的行规，米尔顿只是复述了一遍而已。
说完后，米尔顿看向了两人。
只见布兰登和卢兹如遭雷击，眼神晦暗不明，并未第一时间答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觉得分少了？
米尔顿眉头一皱，不太满意的开口道：“你们对分法有什么意见现在就说，我不希望我的团队因为分钱问题产生矛盾。”
卢兹恍恍惚惚的摇头：“不……我在想，我们等会要执行的任务会有多危险，我在想遗书该怎么写。但是老大你放心，哪怕炮弹，不，哪怕原子弹打过来，我也一定会挡在你前面的！”
布兰登也一脸肃然，他紧紧握着枪：“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在你死之前，一定是我先死！如果我死了，我的钱给到我家人就好。”
米尔顿愣了一下……敢情这两人不是觉得钱少了，而是觉得他们分的钱太多了，以为等会要凶多吉少了？
这点钱就能把你们的命买下？
两傻帽，被剥削成这样还觉得值了！
米尔顿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点骗傻子的愧疚感，硬着声音道：“别他妈说废话了，觉得没问题就赶紧上车，你们两个坐后排，不准摇下车窗，注意好隐藏自己。”
说着，米尔顿把自己绝大多数的装备都放在了副驾驶底座，包括那套重型防弹衣
布兰登提醒了一句：“老大，你不穿重型防弹衣吗？”
米尔顿摸了摸隐藏在破旧衣服下的软质防弹背心，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是去调查，不是开战。这么穿目标太大了，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关注。”
“你们等会在车上观察四周，我会一直打开对讲机，如果出现不对，随时准备掩护我。”
交代完最后的事情，米尔顿点火启动，一脚油门，将雪佛兰Caprice开出了车库，朝马拉坎镇中央的教堂方向驶去。
第30章 青藤
马拉坎镇中央。
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崭新的十二使徒雕像、坚固的墙壁漆面，都和这个贫穷的小镇格格不入。
在外围，青藤基金的一个“志愿者”热情的分发着手上的物资，似乎完全不嫌弃那些脏乱恶臭的贫民。
“孕妇可以服用吗？当然可以这位女士！这叫曲格列酮，是美国的药，吃了对您的孩子会有好处的……噢，噢，我们是慈善组织，不需要收钱……捐款？您实在是太慷慨了，主会保佑您这样善良的人！”
“小朋友摔伤了？这叫奥施康定，连美国人都还没用上的万能药！以后无论什么疼痛，吃上一片就好了……噢，不用感谢我们，这是耶稣的保佑！”（注1）
“……”
嘟嘟……
这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街道拐角，一辆雪佛兰Caprice停在了中央教堂不远处的碎石路旁，V8发动机发出了低转速的声音。
米尔顿谨慎的在车上观察了一圈四周。
停车在这个位置，完全处在药店的视野死角，而且路人也较少，只要不是太倒霉，基本不会被注意。
“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周围环境和对讲机，我先去这里的药店盘问一下。”
卢兹心心念念着抚恤金，有点不大放心：“老大，这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我去吧？”
“我不放心你的脑子。”米尔顿拒绝让大老粗干细活，“你们就在车上给我坐好。”
说完，米尔顿拿上上好膛的鲁格Mark II，裹了一下身上的破烂衣服，朝拐角后的药店走了过去。
当前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米尔顿相信短短一天时间里，镇上的人最多就是听到了他的名字，不太可能记得住自己的长相。
随便把自己搞邋遢一点，就不会有人认识自己了。
为了消除所有破绽，米尔顿身上的整套衣服都是从黑药店一位真正的病人身上扒下来的。
几十秒后，米尔顿来到了药店门口，扫视了一圈，确认附近绝大多数人都围在慈善基金那边碰运气，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光顾药店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药店店主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见有客人来，开口问道：“哪里来的，要什么？有处方吗？”
“刚出院……格列本脲，没有处方。”
听到没有处方，药店店主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1000格查尔一瓶。”
“1000？！”米尔顿哪怕是在调查，也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贵？”
店主十分不耐烦：“第一，你没有处方，我要给你拿药，需要做点小手段。第二，边检站那边出了大问题，现在哪里都缺货。”
米尔顿沉默了一下，问道：“那有便宜一点的选择吗？”
他要试探这个店主有没有在兜售更便宜的非法药品。
“有啊。”药店店主不屑的冷笑一声，“你可以现在就转身滚出去，往右看，教堂那边有人免费发药，你说不定就有这个好运气，领到了免费的药呢？或者你也可以去旧街道的黑市，如果你能找得到黑贩，如果你不怕被抢劫……昨天那边死了十几个人，怎么样穷鬼，要去吗？”
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一样，糖尿病其实并非完全的富贵病——在含糖饮料比清水更易获取的地方，在人们果腹只能依靠高糖高热量的加工食物和糊状主食的地方，糖尿病会相对泛滥。
吃天然食物，有营养专家制定食谱的富人反而不容易得这种病。
店主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蔑视穷人。
米尔顿看了店主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后，全程听完对话的两人立刻骂了起来。
布兰登冷笑一声：“呵！我之前就听‘老板’说这家药店负责给医院进行一部分供货，不缺订单，十分嚣张，现在看起来是真的了。”
卢兹也很生气有人敢这么和他的金主说话：“他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在黑市杀了十几个人的‘地狱税吏’，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米尔顿正挂挡加油，开车朝下一家药店驶去，在又听到这个难听的外号后，方向盘险些没抓稳，深吸了两口气，才稳定下情绪。
不行，必须想办法甩掉这个绰号！
米尔顿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抱怨：“至少证明了曲格列酮不是从他这里流出的。别废话了，去调查下一家药店吧。”
离开药店的时候，米尔顿看到一个金发女人似乎正拿着相机，和青藤基金的志愿者争论着什么。
不过他没功夫管这些，快步回到车上，驾车前往下一个调查点。
“……”
几分钟后，米尔顿推开了新药店的门，问了店主相同的问题。
得到的回答也差不多。
“没办法，1000格查尔，你去哪里问都是这个价格。除非你胆子够大，敢去黑市，那里都是走私品，没有税，能便宜不少。”
米尔顿问道：“那有更便宜的替代品，或者更便宜的方案吗？”
“嗯……这样吧，你如果一次性买10瓶，我给你，我给你5%的优惠吧，是多少来着……”
米尔顿下意识张口答道：“9500。”
店主敲了好一会计算器上破旧的塑料按键，接着惊讶的夸奖道：“对，就是9500，你算的真准真快！”
米尔顿捏紧拳头，又慢慢松开，然后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这种夸奖哪怕说给中国的初中生听，都可谓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什么都别说了，去调查下一家药店吧。
……
米尔顿重新回到车上，朝着第三家药店驶去。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9点左右，天色还没有完全黯淡下去，不过也已经称得上是昏暗。
米尔顿皱着眉头，不得已打开了汽车大灯：“到了晚上，能通电的地方也没多少。这些路灯，几乎就是摆设。”
“没办法，这里有多少人交得起电费呢？本地政府更不会管这种事情，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房子有没有电。”
布兰登耸了耸肩膀：“电力公司也没办法来催缴，因为催缴的成本可能比收到的电费更多，所以不如直接断电。”
“还好吧，每天至少还有那么几个小时有电，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唉，别说这个了……不如说说老大你自己，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开枪这么厉害，脑子这么好用，甚至就连数学都这么好！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谁能想到，‘地狱税吏’不但知道怎么杀人，竟然还是个数学家！”
你们没完了是吧！
米尔顿终于忍无可忍，他用力拍了一下仪表台，怒喝道：“够了！以后不准再叫‘地狱税吏’这个绰号！”
布兰登不太理解：“为什么啊，这多威风，我同事都很认可这个绰号，喊出去都能吓死人。”
“我是老大，我说不准这么叫就不准！不然就扣工资！”米尔顿直接端起了老大的架子，一打方向盘，把车稳稳停下，“行了，我先上，你们注意对讲机！”
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心里一堆糟心事，米尔顿这次推门的力度都明显大了一些。
他不太客气的走到了柜台前，敲了店主的桌子，问道：“有药不？格列本脲。”
店主早已习惯，不觉得有什么异常——那些贫民窟里自以为是但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的混混一般都这个样。
他头也没抬，开口报价道：“没处方吧？那就1000格查尔一瓶。”
米尔顿照例问道：“有便宜点的吗？”
然而这次，店主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了头，脸上的褶皱层叠在一起，打量了米尔顿好一会，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穿着，气质，都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买通了很多人，他买通的这些人又买通了更上面的人，层层相护……只要对方背景没有强到省级高官，就算报警也没用。
这种可能明天就死掉的穷鬼，怎么可能有什么大背景？
与其让他把钱带进坟墓，便宜了拾荒者，不如让自己赚了！
店主左手悄悄伸进桌底，握住了一把短管霰弹枪，看了一眼门外，声音压低了少许：“有，一种新药，只需要300一瓶，怎么样？”
注1:奥施康定，即羟考酮缓释剂，阿片类止痛药，效果是吗啡的10倍。可以说是当今美国毒品泛滥的源头。
第31章 上才艺
来了！
米尔顿没有过多的兴奋表情，也没有完全无动于衷，而是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怀疑。
“新药能这么便宜？”米尔顿用力咳了两声，同时表达了高度怀疑，“不会是假药吧？”
“这是曲格列酮，美国进口！说了你也听不懂，要不是美国那边……啧，这种货哪轮得到你们这些穷鬼用？”店主很骄傲的说道，“你要不要，别东问西问的。”
遥想着能拿到遥远的，世界第一强国的先进玩意，施舍一样的卖给“同胞”，店主的腰杆都不自觉的挺直了一点。
曲格列酮……
在听到这个药名之后，其实也不用米尔顿再问什么了——这个药店一定在青藤基金那里有进货渠道！
只要布兰登和卢兹不是傻子，他们现在一定已经下车，朝药店狂奔而来。
说实话，要是换成米尔顿自己做偷卖违禁药物这种事情，肯定是严格保守秘密，自己小范围卖一点，卖不掉就算了，不可能还会分包给其他人的。
获得冷战胜利后，哪怕是美国的一家公司，都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啊。
店主见米尔顿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犹豫，于是又开口推销道：“这么便宜的药可没多少货，卖完就没了。”
他才不会告诉眼前这个穷鬼有孕妇因为吃了这个药，结果半夜心肌梗塞惨死在床上，一尸两命的事实。
话刚说完，药店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店主立刻拧过头去：“欢迎……呃？”
两个像是电影大片里海豹突击队的男人一前一后从死角突入了药店！
前面的布兰登往前一步，抬起步枪枪口瞄准店主；后面的卢兹则转身将店门口的“营业”牌子翻转到“歇业”那一面，同时伸手拉下了卷帘门。
咣啷！
药店被彻底封死。
都是老警察，老检查官了，对这套流程熟悉的很。
还没等店主从这个突然的变化中反应过来，米尔顿猝然掏枪，瞄准了店主一直隐藏在柜台下的左手，直接扣动扳机！
咔！
.22lr子弹打入了他的手臂。
啪嗒！
一把短管霰弹枪掉落在了地上！
随后才是店主的凄厉惨叫声：“啊！！！”
米尔顿轻快翻入柜台内侧，一脚踢开地上的霰弹枪，同时伸手拽住了店主的脖子，用力一捏，掐死了他的气管！
药店立刻安静了下来。
米尔顿掏出了站长瓦尔塔给他签的那份娱乐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搜查准许，拍到了店主脸上，冷漠宣读道：“现在，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参与到了一起违法药品走私的案件中，你必须配合调查，且无权保持沉默。从此刻开始，我对你的权力将是无限的。”
说完，米尔顿拎着店主的脖子，把他拖到了药店的厕所。
刚刚的动作很大，难保不会被人看到……所以，从现在开始，米尔顿要立刻开始倒计时，所有事情完成的越快越好！
所有的预案都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到了厕所，关上房门后，米尔顿松开了店主。
“咳咳……”被拖到卫生间的店主感受到脖子被放开，一边大口用力呼吸空气，一边厉声高呼，“你们……咳咳，是警察还是边检？我可是都给过钱了的！”
他试图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同时试图用后台来威胁眼前这几个或许有官方身份的人——能用得起这种装备的，绝对不是强盗。
米尔顿根本不在意他给谁塞了钱，有什么背景，冷冰冰的说道：“我问，你答，明白吗？”
布兰登一脚踢了上去，恶狠狠问道：“老大的意思是，你说一句假话，他就会杀你一个家人，明白吗？”
我特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翻译……米尔顿额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拆手下的台，只能继续冷着声音，问道：“你有曲格列酮的原装包装吗？”
“咳咳……我诚恳的建议你们，不要管这件事！”
药店老板并没有老实回答，他看得很清楚，这几个人是想从他口中套情报，应该不会下死手。
这里的异常很快就会被发现，只要能拖到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过来，危机就算解除了！
米尔顿确实很着急，但他并没有把这种着急表露在脸上，反而做出一副颇有闲情逸致的模样。
不能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语气慢慢悠悠：“卢兹，拿一张湿毛巾和一个水壶过来。我得让他老实点。”
卢兹立刻转身，把东西拿了过来。
店主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他开始尝试挣扎：“你，你们要做什……唔！”
米尔顿示意两位队友按住店主，同时自己拿起叠起来的湿毛巾，紧紧捂住了店主的脸部！
然后米尔顿抄起水壶，开始朝毛巾上浇水。
水刑！
还治不了你了！
很快，被捂住口鼻的店主就开始拼命的想要张嘴呼吸，可一呼吸就会呛入更多水分进入肺部，造成更强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形成恶性循环！
这是对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能够迅速瓦解绝大多数人的意志。
窒息感和溺水感的双重折磨下，绝大多数人连10秒都撑不过去！
店主的身体很快开始出现了痉挛性抽搐。
他又不是什么受过专业训练，有坚定信仰的特工。
平时喝一口水被呛到，都会被折磨到半死，而米尔顿更是在电子手表上读秒，把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1分半钟！
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米尔顿漠然的朝毛巾上浇水，不快不慢。
店主在地上绝望的扑腾，缺氧迫使他本能的呼吸吞咽，可气管的水非但排不出去，还涌入了更多水分！
逐渐逼近死亡的感觉甚至直接让店主小便失禁了。
这是濒死的反应！
不过，米尔顿并不想让店主就这么被折磨死——他还要问情报呢！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米尔顿把毛巾移开，示意布兰登和卢兹放开对店主的禁锢。
这两位队友看向米尔顿的眼神，再一次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恐惧。
老大是真的狠啊！
在能重新获得氧气后，店主一边在地上极度痛苦的翻滚，一边咳嗽呕吐，足足挣扎了两分钟时间，才渐渐让意识回归。
此时，他咳出来的鼻涕和水里，已经带上了一点血丝。
米尔顿蹲下看着他，平静说道：“我们继续。”
布兰登此时很想说一句，知道“地狱税吏”的厉害了吗，但忌惮于扣工资警告，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店主用力咳了几声，用墙壁撑起自己的身体，勉强保持了一个坐姿后，虚弱开口道：“咳咳！你完全不怕我说的那些人……咳！我知道你是谁了，‘地狱税吏’米尔顿，对吧？”
米尔顿听到这个绰号被一个陌生人喊出来时，整个人像是后脑勺被人用力敲了一下！
他差点就想站起来，再给店主表演一次刑为艺术，让他知道念出这个难听绰号的后果是什么！
这是彻底传开了是吧？！
但时间紧急，米尔顿只能强行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保持自己声线的高高在上：“看来你认识我，很好，希望这能让我们的问答能更融洽。”
第32章 冲进去
在听到肯定答案后，确定眼前的人是“地狱税吏”后，店主像是彻底泄气了一样，苦涩一笑：“你有什么问题，问吧……哦，刚刚你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我这里没有原装包装。”
这是被这个难听绰号吓到了？他意识到自己喝家人真的很有可能会被杀，所以彻底放弃了抵抗的意志？
米尔顿不动声色：“你在哪里拿货，我要最精确的位置。”
要是只说一个类似“医院”的大概位置，等米尔顿他们一个个搜房间，找到下一条线索，估计外面早就围满警察了。
整个行动的用时，绝不可以超过5分钟！
“圣卢西亚诊所，地下一层，太平间进门右转走到尽头。但是他们那边，似乎也没有原装的药瓶。”
马拉坎镇有两家医院，公立的马拉坎医院和私立的圣卢西亚诊所。
前者极其拥挤，医疗资源紧张，环境极其不卫生，规模较小，收费便宜；后者则正好相反。
得到这条情报之后，米尔顿面板中也终于弹出了对应的可购买的情报条目。
米尔顿毫不犹豫，选择支付2000红色积分。
【圣卢西亚诊所的太平间中隐藏着一桩巨大的药品走私案】
情报无误，很好。
能得到这条情报就够了。
或许店主还知道一些别的什么，但米尔顿分得清什么是轻重缓急——除了当下要做的事情，其他的所有都不重要！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去医院，抓一个知情者逼问出药瓶换装的地点，或者找到对应线索，然后开车赶去，抓一个人赃并获！
米尔顿站起了身子，挥挥手，打算让两位同伴来灭口。
这时，奄奄一息的店主忽然抬眼，高声道：“等一等！”
米尔顿停下脚步，看了眼手表，俯视着店主：“还有什么事？”
店主长叹一口气，说道：“保险柜在收银台下面，密码是013099。钱都归你，但我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过他们。”
“她们的地址在……”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但希望能够用这笔钱，在“地狱税吏”的枪口下保全下家人。
米尔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签了一张罚单和收据，放在了店主身上，答应了这个并不过分的恳求：
“好。”
店主秉着自己吃不到烂钱也不让别人吃的精神，以及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良知，又说道：“还有，曲格列酮有问题，我的一个孕妇客户吃死了，不要买。”
米尔顿抬起了枪口，语气平和：“我知道。”
店主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点点头道：“我没有要说的了。”
咔。
一发子弹打进他的大脑，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没有痛苦。
布兰登和卢兹作为执法者，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他们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就收拾好心情，把目光投向米尔顿，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米尔顿收起手枪，快步朝店外走去，同时吩咐道：“布兰登拿钱，卢兹去开车，我要换装备了。”
“动作快一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在车上穿戴重型装备，真的是非常非常麻烦且别扭，但为了尽可能的节省时间，米尔顿还是和布兰登一前一后上了汽车后座，艰难的穿戴起了装备。
卢兹则是来到了驾驶位，开车前往医院。
唰唰唰……后排座传来米尔顿换重型装备和布兰登帮忙的声音。
等下就要交火了……
气氛变得有点紧张。
卢兹忍不住找了个话题，缓解这种气氛：“那个，话说，我们拿了多少钱？”
布兰登把一沓美元钞票掏出来，塞进了后排储物格：“我一把全拿走了，哪有空数？看厚度，应该差不多有1万美元吧。”
米尔顿把最后一块防弹插板固定好，随意看了一眼面板提示。
【宿主势力成功收缴10385美元，获得五倍积分（红色）奖励，当前剩余红色积分58975】
一万多美元，布兰登估算的差不多。
开车卢兹显然有点兴奋：“那，按规则，我能分到多少钱？”
布兰登开始掰指头：“10000块钱，团队先抽掉20%，那就是，呃我算算……”
米尔顿几乎没有想就答道：“你们一人2000美元。”
“……”
卢兹再一次被这种脱口而出震惊了：“老大，我突然觉得你真的好厉害，这么复杂的算术你都能一秒算出来！”
能打算什么，能打的多了去了！
数学好的人才少见，又能打数学又好的人更少见！
布兰登则是掰了好一会指头，确定米尔顿没算错后，才感慨了一句：“我感觉老大这个称呼不好，像贫民窟混混的头儿，和你的实力不匹配。要不我们以后喊你教父吧，我看很多厉害的黑手党都这么叫。”
“我只是一个检查官，不是教父。”米尔顿有些无奈，他把战术头盔戴上，制止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别再说废话了……先简单安排一下突入医院的部署。”
布兰登有点不太理解：“一家医院而已，还需要战术吗？我们打不过范康帮，难道还打不过一群医生护士？”
米尔顿感受着汽车的震动，呵呵一笑：“这是私立医院，知道什么是私立医院吗？里面肯定有武装安保，甚至可能有范康帮的亡命徒。不做点准备，冲进去就等着被打死吧。”
一台手术花的钱，甚至可能比一个平民10年赚的钱还多……这些怕死的富人连这种钱都花，怎么可能不雇佣打手保卫自己的安全？
更何况，圣卢西亚诊所此时还在经营着违法的勾当，那就更需要武装力量保证自身安全了。
布兰登实在想不到一家医院竟然还有荷枪实弹的打手，猛的摇摇头：“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法克，以后我有了钱我也要在这种医院看病……老大，那我们等会怎么打？”
米尔顿活动了一下脖子：“保持偷袭的优势，直接冲进医院，干掉所有武装人员。然后你守在楼梯口，我和卢兹冲下去找药瓶换装点的位置线索。你的责任就是负责保证我们后背的安全，以及尽量拦截其他人去报警。”
“拿到线索后我们立刻上车离开，不做纠缠。”
布兰登仔细想了一下，重复道：“‘尽量’拦截？”
“是的，医院这么大，我们又不熟悉地形，不可能静音突入。”米尔顿解释道，“而且我们人太少了，没办法看住医院的每一个出口，阻止他们报警是不现实的，只能尽量拖延……记住，你拖的时间越长，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在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之前，他们都绝不可以被警察逮住，否则就是暴力执法，甚至是恐怖袭击。
而在那之后，他们就是对抗黑恶势力的英勇英雄。
布兰登想了一下，然后提了一个问题：“如果，警局那边比较谨慎，早就安排了警员在药瓶换装的地方驻守，我们怎么办？”
“无所谓啊。”米尔顿耸肩，“我担心的是警局大队人马先我们一步，正式封锁药瓶的换装现场，抢到执法权，用断臂求生的方式，舍弃利益保全自己。”
“要只是一两个警员在那里驻守的话，我们直接干掉他们，然后说是范康帮的恐怖袭击导致警员牺牲不就行了？”
“……好狠！”
负责开车的卢兹感叹一句，然后道：“前面就是医院了，我们是开车冲进去，还是下车摸进去？”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开车，冲进去。”
第33章 否则就要死很多人才能解决问题了
冲进去！
卢兹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战术头盔，操控方向盘，来到了医院正门。
在门口，有一个电动伸缩门阻拦往来车辆，以及一个水泥砖瓦搭建的保安室。
在米尔顿的视线中，一位腰上挂着TEC-9，浑身布满范康帮风格纹身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离开保安室，走到雪佛兰Caprice旁边，敲了敲车窗。
“干什么来的？窗户摇下来！”
天色很暗，而且车窗又做了不透色处理，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看清车内的情况。
医院一般不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而范康帮的打手们受雇过来当保安就是撑个场面，从没遭到过一次袭击，警惕心非常的低。
而且，帮派昨晚才和一个检查官发生剧烈交火，绝大多数人都下意识觉得威胁不太可能会来的这么频繁。
很好……趁对方还没察觉到不对，干掉他！
米尔顿当即伸手摇下一小截车窗，同时抬起鲁格Mark II的枪口，连续扣动起了扳机。
咔！咔！咔！
“保安”眼中的困意都还没来得及转变为恐惧，就被打穿了额头，被几颗子弹的空腔效应搅碎了脑浆。
嗡！轰！
也是在同时，汽车引擎部位的V8发动机传来了极其猛烈的嘶吼声——这是转速一下拉到极限时的声音！
强烈的推背感从米尔顿背后传来，汽车直接撞开电动伸缩门，冲到医院门口，堵住了大门！
米尔顿没等车停稳就已经拉开车门，拿起沉重的FN FAL，和两位队友一起冲进医院——在计划中，他负责清理正前方的走廊，其余两人则负责清理左右侧翼。
刚进门，米尔顿就看见两个腰上挂着冲锋枪的打手，正疑惑的朝大门这边看来。
砰砰砰！！！
米尔顿毫不犹豫的对这两个人扣下了扳机！
全威力弹瞬间凿穿第一个打手的胸骨，爆开一团血雾，从他背后带出大片的器官组织和骨骼碎片。
第二个打手更是直接被几发子弹轰碎了半个脑壳，尸体直挺挺的砸在了护士站台面上。
剩下侧翼的敌人也被两位队友快速解决。
枪声只持续了一秒不到。
被偷袭的保安们死的干干净净，别说反抗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反应了过来！
还在值班的医生护士更是惊呆了，直到枪声结束，直到保安们倒下，他们才回过神，被吓得全部缩到了桌子下面。
米尔顿没工夫搭理他们，清理完威胁后，立刻抬步往楼梯间的方向行走，在路过电梯时又开了几枪，打碎了电梯按钮面板，让电梯进入检修状态。
这是防止楼上的敌人乘坐电梯下来，让守一楼的布兰登能少架一些点位。
前台桌上那部电话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被打成了一地碎片。
还好这里不是美国……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报警器。
这时，米尔顿身边一个被溅了一脸血的护士猛然尖叫了起来！
“啊——”
医院里的其他医生和护士虽然没叫出来，可也个个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米尔顿立刻停下脚步，扫视着这些被吓到发抖的医生和护士，特别是刚才那个发出噪音的护士。
护士一下坐到地上，惊恐的看着米尔顿，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了。
她见过很多死亡，却从未在一个人眼中看到这种程度的尸山血海——他杀了很多人，而且不介意再多杀几个。
“聪明人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卫老板的利益，老实待在原地不要动。”
米尔顿抛下这句话后，立刻带领卢兹一起朝楼梯间移动，他们要从楼梯下到负一楼的太平间，找到那里的，可能的知情人，或是藏在那里的线索。
医生们大概率不知道药瓶换装点这种太过详细的情报。
布兰登接管了架守楼梯口和大门的位置，他看着那些医生护士，凶狠的说道：“老大的意思是，如果谁再敢乱喊乱动，这家医院就要死很多很多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他妈的不要瞎几把翻译我说的话！
米尔顿差点一个趔趄，但时间紧急，只能心中骂了这个造谣传谣的手下一句，继续和卢兹一起突入地下一层。
下了一层楼，来到楼梯间的双开门，米尔顿并没有贸然推门做动态突入。
不管里面有没有敌人，都要假设有。
米尔顿蹲在门边的右侧，打开对讲机，低声对卢兹吩咐道：“打碎门栓，踢开门的同时朝里面扔一颗手雷。”
“三，二，一。”
嘣嘣！砰砰！
米尔顿开枪打碎门栓，一脚踹飞门板，同时朝着左侧方向扔了一颗MK3A2进攻型手雷——他的余光看到身边的卢兹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手雷落地足足两秒后，墙那边才传来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可这么晚才逃跑，已经迟了！
轰！轰！
两道巨大爆炸声结束的瞬间，米尔顿立刻切入，对着倒在地上的范康帮打手进行了三点式的补枪。
卢兹带着电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左侧安全。”
米尔顿点了点头：“右侧安全……这个太平间很大，可能还有其他敌人，仔细搜索。”
这些范康帮打手一看就是杂鱼，约等于拿着枪的猴子，和之前来干掉自己的那帮人，战斗素养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先前那些杀手虽说也不专业，可别说等手雷落地两秒后才逃跑，不等手雷落地，他们就已经开始有序后撤了。
“敌方战斗力较差，可适当加快清理速度。”
卢兹举着枪小心往前走，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他们医院需要这么大的太平间吗……奇怪。”
米尔顿也觉得可疑，但此时面板显示他附近几个冷藏尸柜都是空的，便也没有浪费精力在其他事情上：“这么大的地方，大概率不会只有两个人来守卫，搜点时不要节省投掷物，我们时间宝贵。”
“嗯……收到。”
两人遇到拐角视野盲区，遇到可能的火力点就直接扔震爆弹或是手雷，推进速度十分迅速。
不到一分钟时间，两人就清理好了太平间超过四分之三的区域，保证等会朝右边，据说是藏了线索的地方走时不会被偷背身。
只是，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其他敌人……
米尔顿看了眼手表，说道：“剩下的敌人很可能躲在目标地点，注意防范枪线和可能的陷阱。我们还有3分26秒的撤退时间。”
“收到！”
两人继续朝右侧谨慎推进，很快他们就在尽头看到了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门。
这里应该就是店主说的，违规药品的提货点了？
“房间内存在重要线索，无法投掷手雷。”米尔顿沉着的安排着战术，“准备震爆弹，做动态突入，如果房间内有敌人，在保证自身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对他们进行非致命攻击。”
“我站强手侧，你站弱手……”
然而，米尔顿话还没说完，门后忽然传来几道惊慌的声音。
“外面的人，外面的兄弟，听得到吗？我们出来！我们投降，嘿，伙计你千万要冷静点，不要开枪！”
米尔顿愣了一下，这就投降了？
不过，不用战斗自然是最好的，米尔顿立刻高喊道：“双手举过头顶，背过身，慢慢退出来。如果不照做，没有警告，立刻开枪！”
“你们有10秒的时间，倒数结束我将立刻强攻！”
米尔顿可不想被诈降的敌人偷袭，而且他说是10秒，实际上最多只会留给敌人七八秒，免得敌人做好了准备。
房间里顿时一阵骚乱。
“嘿！等等……”
“九。”
“不，等……”
“八。”
“好！好，我们现在就出来！”
里面的人不敢再挑战米尔顿的耐心，房门被慢慢推开了……只是他们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点屈辱？
随后，一个光着屁股，身上满是范康帮风格纹身的男人举起手，一瘸一拐的倒退着挪了出来，浑身十分可疑的黏糊糊的。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几个男人，衣不蔽体，仿佛刚做完什么不可告人的运动。
米尔顿：“……”
这一幕看的米尔顿又恶心莫名其妙——这群范康帮的人在里面搞什么呢？
第34章 意想不到的人
米尔顿吐了一口气，冷声道：“保持跪姿，排成一排！里面还有没有你们的人？！”
虽然很恶心，但是时间紧急，就这样审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又惊恐又耻辱——他经常干掉警察，把警察的遗孀和女儿脱光游街先奸后杀，可现在他竟然也沦为了这样的角色！
“没，没有，就我们三个了。”
米尔顿点了点头，看向卢兹，下达了一个命令：“你守住门口，别豁然突入，我先审一下人。”
卢兹举枪贴着墙壁：“收到。”
先看看能不能从这三个俘虏身上套出情报，然后再把他们杀了，两人一起进最后一个房间。
米尔顿担心房间里有陷阱，这三个俘虏在身后有可能成为隐患。
“你，鸟最小的那个。”米尔顿看向第一个男人，开口道，“知道你们这些药的原装药瓶在哪里吗？小声说，只对我一个人说。”
不让三人彼此之间知道其他人的回答，可以有效避免串供。
“我，我能告诉你，但是你要先……”
砰！砰！砰！
米尔顿对着这个男人的胸口连开三枪，结束了他的废话。
“下一个。”米尔顿踢开血泊中的尸体，看向第二个范康帮打手，“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小声告诉我。”
枪响之后，另外两人已经面如土色。
太可怕了……两个人险些的吓得趴倒在地上，哪怕面对他们首领劳尔·蒙托亚时，压迫感也没有这么强烈！
第二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小声道：“我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但似乎是在绿叶街，那个方向，因为他们都从那边来……”
绿叶街……就是之前那个贫民窟，那个叫维罗妮卡的女检查官消失的地方。
竟然就在那附近吗？好像有点可信度，因为维罗妮卡是在那边失踪的。
问题是，绿叶街太大了，更何况只是“绿叶街方向”。
没个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排查干净……一条意义不大的情报。
米尔顿又看了一眼手表，把枪口转向另一个人，盯着他问道：“到你了，回答我的问题。”
第三个范康帮的打手见同伴回答后就没被枪杀，连忙小声说道：“大概位置应该在镇上东南边那个贫民窟，叫，叫绿叶……”
就在这时，被卢兹守着的房间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呜……嗯！！！”
这……这是人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房间里面还有人！
范康帮的打手竟然胆敢骗自己？！
还好他足够谨慎，派卢兹守住了门口！
米尔顿根本不等第三个打手把话说完，用力扣下扳机，近距离处决了两人，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房间门口的强手侧站好。
“卢兹，准备战斗！”
“老大，那个……”卢兹皱着眉头，声音里有不确定，也有兴奋和激动，“这个声音，我听着好像有点熟悉！”
米尔顿一愣：“什么叫有点熟悉？”
问题刚脱口，米尔顿就反应了过来，语气也带上了一点惊讶：“你是说，维罗妮卡？”
其实在几人心中，早就把维罗妮卡当成死人了——被墨西哥黑帮抓到的执法人员，能有什么好下场？
卢兹也只不过是想尝试找回同事的尸体而已。
“是的！”
“好，听我命令，小心进入。”米尔顿选择相信队友的判断，放下了手上的震爆弹，“里面仍然可能有敌人。”
“收到。”
“三，二，一。”
哐当，两人猛的推开门，一人负责清理房间一边。
米尔顿一步踏进房间，视野所及处没有敌人……但在房间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经过了特殊改造的，刑架模样的医疗床。
床上束缚着一个身材很好，挂着几片破碎的检查官服装的女人，她正在奋力扭动身体，以至于脚趾都不自觉的在不断蜷缩伸开。
她的身上塞了不少“医疗器械”，地上也掉落了不少。
显然是在这里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星怒了。
“呜……呜！”
看到这一幕，米尔顿才终于知道外面那三个人为什么光着身子——这群范康帮的蠢货，居然为了性欲，让原本应该立刻被灭口的人活到了现在，然后被阴差阳错的救了出来！
“维罗妮卡！”卢兹恨不得转过头再给那三个范康帮的人再开几枪，他快步上前，三两下拿掉了她身上的东西，“该死……那些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熟人的声音，维罗妮卡的挣扎幅度一下小了很多，等到嘴里的东西被卸下，可以说话后，她才惊愕的开口问道：“卢兹？是你？！我操，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难道，刚刚外面那些爆炸声和枪声，都是自己这位同事制造出来的？
卢兹不是穷鬼一个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什么时候能拿到这种装备了？
不，卢兹没这本事，一定是他旁边的那个人！
他是谁？
米尔顿确定维罗妮卡没有生命危险，于是开口打断了两人：“你们等会再叙旧。维罗妮卡，你知道青藤基金在哪里换装曲格列酮的药瓶吗？”
这位女检查官被折磨的很虚弱很疲惫，但万幸的是精神状态没有崩溃。
“绿叶街后面的垃圾处理厂，我就是因为不小心查到了这件事才被盯上的。”维罗妮卡晃荡着身子，走下了床，她注视了米尔顿一眼，吐了一口气，“你一定就是‘地狱税吏’米尔顿了吧？范康帮那些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说你的事情……哥们，我听说过你，你真猛，真的！”
“……”米尔顿捏了一下拳头，无视了这个话题，“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的有价值的线索吗？”
垃圾处理厂，其实“老板”当初提过一嘴，只是米尔顿和布兰登都没太注意到，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办法分析出什么。
如果“老板”还活着，这次行动或许会轻松很多……
维罗妮卡摇摇头道：“没有了，至少我不知道。”
她看得出来时间紧迫，对方过来营救她恐怕冒了巨大的风险，死里逃生的兴奋和喜悦过去后，她也冷静了下来，不再说废话。
“还有1分36秒，立即撤离。”米尔顿看了眼手表，打开对讲机，“卢兹搀扶伤员跟紧我，布兰登发动汽车，打开车门。我们准备去垃圾处理厂。”
“布兰登收到……你们找到那个失踪的同事了？她没死？”
“是的。”
米尔顿回到一楼，正打算往门口移动，余光忽然看到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护士。
他看了眼时间，然后猛的抽出右手，把这个护士反手一拧，捂住嘴按在墙上，三两下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甩给了后面的维罗妮卡。
最后一个手刀敲晕了护士。
整个过程只花费了三秒钟。
“上车。”米尔顿坐上副驾驶，把自己先前脱下的软质防弹背心扔到后座，“穿上，能防一下手枪弹。记得系好安全带。”
这件防弹衣使用凯夫拉纤维制成，本身表面不光滑，直接穿戴会因为摩擦或材料边缘的粗糙导致皮肤擦伤或划伤。
所以米尔顿才在临走时扒了一件衣服给维罗妮卡。
此时汽车已经启动，调头离开了医院，全速向垃圾处理厂冲刺。
整个突袭行动从进入到撤退，一共用时4分21秒，已经可以说是完美了。
见医院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几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后座的维罗妮卡穿好衣服装备，系上安全带，开口感慨了一句：“好酷的男人。”
“这是我们老大，米尔顿。”
“开车那位是布兰登警官。”
“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感激不尽……被抓之后我就一直被轮，这群墨西哥人真是野兽！”
你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也不简单……
米尔顿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发出毫无感情的命令：“穿好装备了就拿一把TEC-9。”
“哇，好酷的男人！”
“……”
行动到了最后一步，还救回来了一个队友，敌人全程都在被动挨打，车上几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开始聊起了天。
不过，米尔顿仍然保持了警戒。
他见识过范康帮的行动力和速度，所以绝不会掉以轻心。
米尔顿没搭理维罗妮卡，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布兰登，问道：“刚才有什么意外情况吗？”
“没有。”布兰登摇摇头，“但就和老大你说的一样，医院太大了，我只能确保没人从正门离开，但有人从后门溜走的可能性很高。虽说拖延了一点时间，但也必须假设敌人此时已经得到对应消息了……”
就在这时，前方十字路口右方，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发动机轰鸣声。
嗯？！
米尔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抓向了旁边的方向盘，强行往左边推了一把！
刺啦！
车头猛然朝左偏转，轮胎失去部分抓地力，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米尔顿的身体不受控的砸向了右侧车门。
紧接着，一辆关闭了大灯的Jeep大切诺基ZJ从右侧道路冲出，几乎是擦着雪佛兰Caprice前保险杠开了过去！
ps：因为审核问题，我得改一下更新时间了，以后改到每天中午12点吧。不然凌晨进了审核被屏蔽我都没办法找编辑。大家见谅！
审核已过，可看
第35章 范康帮的人疯了？
要不是米尔顿下意识的反应，轿车脆弱的侧面就要直面越野车车头的正面撞击了！
坐在右侧的米尔顿和维罗妮卡必死无疑，轿车也肯定当场报废！
“范康帮！”米尔顿坐稳了身体，一个词一个词的咬出自己要说的话，“来的好快。”
这个帮派别的不说，行动力确实极强。
同时，米尔顿瞥了一眼后视镜。
那辆Jeep冲过头后没有离去，直接一个急刹，猛打方向，打开大灯，朝米尔顿的方向再次全速驶来。
上面的黑帮成员甚至摇下了车窗，伸出手中的冲锋枪朝他们扫射！
当然，在高速行驶中，这种射击是很难奏效的。
卢兹听着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感受着身下汽车的轰鸣，已经彻底惊呆了：“范康帮的人是疯了吗？在大街上直接飙车开枪？他们这么做，马拉坎镇以后绝对容不下他们！”
“为了那点曲格列酮，至于吗？这可是Jeep大切诺基ZJ啊！这是头目才用得起的车吧，他们舍得用这辆车来撞我们？”
“他们的反应好大，有点不对劲……”
“布兰登，竭尽全力赶去垃圾处理厂。”米尔顿恢复了镇定，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小心其他方向的来车，看范康帮的架势，他们怕是要动员出他们在整个镇上所有的机动力量了。”
布兰登有些慌乱的打着方向，朝着绿叶街大致的方向开去：“那，后面追我们的车怎么办？”
米尔顿伸手打开天窗，解开安全带，平淡道：“交给我。”
他拿起了FN FAL，站直身子，把半个身子伸出了天窗外！
敢追，米尔顿就敢打！
“卢兹，维罗妮卡，固定好我。”
后座的两人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前倾，几乎把整条手臂和整个身子缠在了米尔顿腿上，只为了更多一点的摩擦力。
否则米尔顿一定会因为惯性被甩出去！
米尔顿艰难抬起枪口，勉强控制住摇晃，对准敌人的大概方向，直接按住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在没有陀螺仪双轴稳定器的情况下这么开枪，准度会很差……但，米尔顿手上拿的FN FAL可以算一把临时的机枪！
火力压制，降低对方的容错率！
米尔顿和他身下的汽车可以硬吃很多发手枪弹，但对方却承受不住M80子弹的伤害！
更何况他能通过M62曳光弹来不断校准弹道，对方却只能在黑暗中信仰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疯狂的扫射中，一发子弹轰碎了后方大切诺基的大灯，然而米尔顿正要调整枪口，尝试攻击司机的时候，身体忽然不受控的朝着左边撞去，侧方插板猛的磕在车上，传来了一阵疼痛。
急转弯！
前方是路口！
滋滋……烧胎和摩擦的声音响起，米尔顿看见右后视镜碰到了路口的护栏上，擦着他的头盔飞了出去。
汽车出现了转向过度，也就是漂移的问题。
敌人的大切诺基咆哮的跟了上来，并没有被米尔顿的恐怖火力吓退，甚至仍然在尝试开枪还击。
“老大！”就在这时，布兰登惊慌的声音传来，“他们又来了两辆车，在我们正前方！我操，这群疯子没减速，他们要直接面对面撞车？范康帮到底在发什么疯？反应怎么这么大？！”
“那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只能绕路了！”
如果是一对一追逐，后驱的雪佛兰Caprice能凭借其260匹的更强马力和更快的加速性能，逐渐甩掉大切诺基。
可是一旦出现其他阻拦者，逃脱的难度就是指数级上升！
这不是有规则的赛车——范康帮已经疯狂到当街开枪，甚至不惜直接撞车都要阻拦米尔顿的程度了！
米尔顿已经看出来，范康帮车手枪手们目标只有一个，拖延米尔顿赶到垃圾处理厂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如果是普通遭遇战，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米尔顿有一万种方式全歼敌人。
可他不能慢下来，不能被拖住，必须全速赶到垃圾处理厂！否则一旦敌人解决了垃圾处理厂里的证据，米尔顿几人立刻就会失去合法身份，被彻底绞死！
只有立刻赶去固定证据，才能给强攻医院、街头飙车开火杀人打上“合法执法”的烙印，保住性命。
米尔顿赶在垃圾处理厂的证据消失前抵达，他就是英勇作战的检查官，范康帮就是恐怖分子，反过来也一样。
现在被逼的绕路，已经有点陷入被动了……
“那就绕路……你有决策权，不要问我。”米尔顿深吸一口气，朝后方看了一眼。
绕路的话，要经过一个很大的C弯。
米尔顿在做好抗冲击准备的同时，脑子也在飞速思考。
必须想办法尽快让敌人减员，减轻布兰登的压力。
砰砰砰……
在米尔顿开枪压制敌人时，布兰登拼命抢到了弯心，开到了内线走向外侧的最佳入弯路线。
雪佛兰Caprice以接近130km/h的速度冲过了急弯道，米尔顿再一次被按在了天窗框上……听轮胎的声音，汽车只差一点就要失控倾覆了！
但这次冒险，却把追击者稍微甩远了一点，给米尔顿多争取到了半秒钟的调整时间。
米尔顿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立刻正过身子，抬起枪口……但他对准的位置，比布兰登的行车路线稍微靠外了一点。
相较于雪佛兰Caprice在高速过弯时容易漂移，也就是转向过度；大切诺基ZJ这辆四驱的越野车更可能出现推头，也就是转向不足的问题。
所以，要往外瞄一点！
在看到追击车辆大灯光照过来的一瞬间，米尔顿毫不犹豫，再一次死死扣住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FN FAL再一次爆发了凶猛的火力……米尔顿甚至已经隐约看到枪管因为过热而开始散发出一点点白烟了。
这毕竟不是一把真正的机枪。
100子弹的连续射击让枪管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但这一次，出现位置被预判，速度又因为过弯而不得不慢下来的大切诺基，再也没有避开子弹的可能性了。
弹鼓内最后的20多发M80全威力弹扫了过去，击碎了挡风玻璃，在驾驶座带起了一大片血雾。
失去了驾驶员的大切诺基当即侧翻，重重的翻滚出了车道，掉进了一条小沟里。
铿！
枪机后坐到位时与机匣尾部碰撞的金属碰撞声音传来，枪声停歇。
米尔顿打出了弹鼓内最后一发子弹。
一发M62曳光弹命中了外泄的汽油，剧烈燃烧的子弹瞬间点燃了整辆汽车！
冲天的火光照耀了黑夜。
米尔顿甩了一下快要被巨大后坐力震麻的右臂，朝车内喊道：“给我拿一个新的弹鼓！快！”
火光中，米尔顿已经看见了两辆范康帮的道奇充电器毫不减速的冲了过来……又是这么昂贵的车，而且同伴惨烈的死亡居然没能吓退他们！
第36章 检查站的人疯了！
嗡！嗡！
三辆速度超过200km/h的车在小镇飙车，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枪声和爆炸声传遍整个小镇。
没人敢冒出头来看一眼——平民们只知道黑帮又在火并，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米尔顿已经换上了新的弹鼓，但绕行路线的路况明显不怎么好，弯道多，还时不时有颠簸，他尝试了几次射击，都没办法造成什么实际作用。
根本无法瞄准，连大概瞄准都做不到。
“老大！”布兰登看了眼仪表盘上的发动机的恐怖转速，惊慌的呼声再次传来，“前面是一个巷子……路上堆了很多杂物，可能会很颠簸！”
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
米尔顿强压着右臂的酸软，厉声吼道：“那就撞过去！”
下一秒，保险杠撞击木箱，轮胎碾过瓶子等垃圾的声音传来，汽车再一次濒临失控，要不是有两人死死拽着，米尔顿此时已经被甩飞了出去。
剧烈的晃动和连续的撞击让米尔顿的视野黑了一下……有一块被撞飞的木板甚至直接拍到了他的战术头盔上！
不行，有机会一定要搞一台带车载武器平台的车……
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就算一枪没中，颠簸和撞击都也让自己受重伤。
米尔顿咬着牙，忍着眩晕和疼痛，重新找回了意识，控制住了手上的FN FAL。
他刚恢复视野，就看到后面一辆道奇充电器已经趁着布兰登不得不减速的时候冲了上来！
范康帮的车手像是把刹车拆了一样！
“太近了……我这个位置打不到驾驶座的司机！”米尔顿无法再压低枪口瞄准后车的司机，否则子弹就会打到自己车上了。
“而且也没办法用榴弹发射器，这个距离会炸死自己的。”
但米尔顿还是扣动了扳机——打不到驾驶座的司机，就打后座的乘员！
一声碰撞的轻响和剧烈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几十发M80子弹从汹涌的火舌中钻出，把后车的车顶连带着后排乘员扫成了马蜂窝。
但敌人的车头也蹭到了米尔顿的车尾，后轮当即失去了一部分抓地力！
车尾剧烈的左右摇摆再一次差点把米尔顿甩出去！
“死亡钟摆”！
布兰登此时也发了狠，他立刻选择用墙壁来摩擦，在死亡钟摆幅度还没大到无法控制的情况下，直接靠外力来强行终止这个过程。
哐当！啪！
地上的几袋垃圾被碾过，和副驾驶的车门一同飞了出去。
摇晃立刻停止了。
车身保持平稳后，米尔顿稳定住了持枪手，同时因为碰撞，后车被稍微甩开了一点……
米尔顿再次获得了射击角度，粗略瞄准后立刻扣下扳机，扫出了一个扇形弹幕。
副驾驶的头颅和车手的左臂当即化作肉泥！
道奇车的引擎盖出现了无数弹孔，被打穿的冷却液箱喷出白色蒸汽，整辆车开始出现不受控的喘振。
敌人的引擎受损了。
布兰登这时又喊了起来：“前面就要出巷口，我要左转！老大你注意！”
米尔顿当即贴紧右侧，做好抗冲击姿势：“收到。”
下一秒，雪佛兰Caprice带着一堆垃圾钻出巷口，汽车底盘刮过混凝土路肩，火星像电焊般溅进车厢，然后才险之又险的左转回到了主路上。
米尔顿的余光中出现了另一辆道奇的车灯——他们从另一条小巷钻出，从左侧贴近了过来。
而在身后，那辆接近报废和濒死的司机，竟然还死死咬着不放。
哪怕是米尔顿都被这种完全不要命的行为震撼到了。
“那家医院，或者是垃圾处理厂，一定有比曲格列酮更加严重的问题，严重到会连累这些黑帮成员家人的地步！”
“他们以为我掌握了这个秘密？所以宁可死也要拖住我？”
“算了，不要多想……先干掉眼前的敌人吧。”
米尔顿压住混乱的思绪，让自己的精神重新集中在了战斗上。
他先开枪打死了身后濒死的追击司机，紧接着朝侧方调整枪口，要把最后一辆车也迅速解决掉。
但范康帮车手的悍不畏死，为他的队友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争取到了一点点机会。
米尔顿和敌人的最后一辆车并行了！
哒哒哒哒哒……
米尔顿看着敌方的冲锋枪朝他喷出了火舌，感受到了子弹对防弹衣造成的冲击——子弹未能穿透防弹插板。
火力上的极度劣势，让他们错失了这次机会。
然后米尔顿也扣下了扳机。
M80子弹带走了车里的最后几条生命。
失去司机的道奇车一下失控，撞到了旁边的一栋房子里。
此时，FN FAL的枪管已经热到几乎快要着火，哪怕隔着榴弹发射器，米尔顿的手指也感受到了恐怖的高温。
米尔顿连续射出了接近200发子弹，以至于到最后几十发，射击精度已经因为枪管过热膨胀而低到一个离谱的程度了。
这把枪的枪管和复进簧寿命至少会减少30%！
但还好，成功解决了所有敌人。
米尔顿钻回车厢内，快速审视了一下汽车的受损程度——除了前挡风外，整辆车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副驾驶，也就是米尔顿这一侧的车门甚至都被撞飞了。
这一战堪称惨烈。
“汇报伤势。”
布兰登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他喘了两口气才说道：“中了两发子弹，但对我的防弹衣没什么威胁。”
对方射击的时候，三人都埋下了身子——冲锋枪的手枪弹在穿过车门后对重型防弹衣几乎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卢兹吐了一口气：“妈的，范康帮这群疯子，他们难道不要命了吗？”
维罗妮卡声音里带着一点疑惑：“难道医院或者垃圾处理厂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卢兹立刻想起来了医院那大到奇怪的太平间——这个边境小镇的高价私立医院，病人都没多少，哪需要这么大的太平间？
他立刻说道：“有可能！”
米尔顿有些心疼的看着仍然在冒白烟的FN FAL，摇头道：“那条线索我们已经错失，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处境，也查不了除了曲格列酮之外的案子。”
没办法当场人赃并获的案子，他们都查不了。
布兰登点了点头：“是啊，前面马上就到目的地了……胜利就在前方。嗯，阶段性胜利也是胜利，查不到的以后再查。”
呜~呜！
就在这时，两道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巨大的动静终于还是引来了警察……吗？
他们是不是来的太快了点？！
“警察的效率有那么高吗？”米尔顿心里觉得不太对，下意识的握住了枪机，看向布兰登，“你的同事大半夜的有这种出警效率？”
布兰登也有些迷茫的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下一刻，那两辆警察毫无预兆的分开了。
其中的一辆在远处朝着米尔顿的车辆靠近，另一辆则是全速朝前方，也就是垃圾处理厂的方向冲刺。
米尔顿瞳孔猛然缩小：“他们要去垃圾处理厂，要先我们一步抢占执法权！这是被范康帮买通的警察！”
警察不需要像范康帮一样动手，他们只需要先赶到垃圾处理站，封锁现场隔绝外人，米尔顿就完了！
现在的情况一下变成了竞速赛，比谁先抵达垃圾处理厂的竞速赛。
可受损严重的雪佛兰Caprice怎么可能跑得过两辆警车？
“怎么办？”布兰登又有点慌神了，“我们这个车况，有点追不上前面那辆警车啊，更何况还有另一辆在骚扰我们！”
米尔顿沉默了两秒，伸手推开了FN FAL上面的叶形标尺瞄具——这是专属于榴弹发射器的瞄具。
他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FN FAL下面还挂了一个M203榴弹发射器。
“卢兹，维罗妮卡，抓好我。”
其他三人有点茫然的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米尔顿打开M203枪挂榴弹发射器的扳机保险，再一次爬出了天窗。
“范康帮的恐怖分子为了毁灭证据，用榴弹轰炸警察，罪大恶极。”
第37章 你敢跟他作对？
“……”
哪怕已经多次见识过米尔顿的果决，布兰登也被这句话的疯狂程度惊的短暂失了神。
在无法追上警车，又要比他们更先抵达目的地的情况下，直接攻击确实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
可这么一来，就相当于彻底和警局被收买的高层宣战了！
而且还有事后许多无法预料的负面影响——这是当街炸死警员啊！
可米尔顿在意识到手上只有这么一张牌后，就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出去。
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先度过当下的难关。
在疯狂之下，是极致的理智！
米尔顿爬出天窗，对准了前方那辆越跑越远的警车，目视大概的距离，用瞄具锁定，扣下扳机。
通！
M381高爆榴弹飞出，掠过前方警车的车顶，落在警车前方的公路上。
轰！！！
剧烈爆炸产生的火焰照亮了整条公路，照亮了在米尔顿旁边试图做出干扰行为的另一辆警车，清晰映照出了里面两位警员脸上的惊怒和震撼！
米尔顿冷静的前推发射管上的移动销，等弹壳脱落后，又填入了一发新的榴弹，后拉护木，完成上膛。
简单校准了一下弹道，米尔顿毫不犹豫，再一次扣动扳机。
第二发榴弹打出，这次落点在了那辆试图奔向垃圾处理厂的警车警车的右后侧，爆炸的冲击波直接震裂了警车的全部车窗！
前方警车差点在这次攻击下直接失控，虽然勉强控制了回来，可也被拉近了许多距离。
现在两车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50米多一点了！
驾驶警车的警员肉眼可见的慌了。
很好……这么近的距离，敌人又出现了慌张的情绪，下一发肯定可以命中。
米尔顿估算了一下距离，给榴弹发射器填入了第三发榴弹。
“嘿，等一下！！！”
身侧那辆警车的警员摇下车窗，高声朝这边喊了起来，显然他们已经通过对讲机在前方队友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试图沟通。
米尔顿根本没理他，第三次扣下了M203榴弹发射器的扳机。
榴弹彻底击碎了警车已经龟裂的后挡风玻璃，灌入车厢内部，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气浪将警车的车尾向上猛然一抬，刚刚还象征着威严的警车立即变成了一团包裹着火焰的扭曲金属！
下一秒，油箱二次殉爆的火焰高高窜起，汽油和热浪形成的高温烈风瞬间焚灭了警车里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的警员。
米尔顿这才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那辆警车，平静的目光中倒映着冲天的火光。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辆警车猛然转向调头，先开上了对向的人行道，然后才摇摇晃晃的回到正路上，轰鸣着引擎狼狈逃窜而去。
转向的时候，米尔顿还隐约听到了对方车上传来的叫骂声。
“我操，这钱老子不赚了，我才不会管在镇上炮击警车的疯子，你他妈疯了，你敢跟这种人作对？！”
其实米尔顿很想解释一句，这是榴弹发射器，算是加强版手雷，不是火炮……
算了，不和军盲计较。
米尔顿确认警车真的离开后，才钻回了车厢，坐在了座位上。
另外三位队友都表现出了惊人的沉默。
好一会，布兰登才开口道：“那个，应该不会还有别人来了吧？”
新人维罗妮卡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米尔顿的恐怖，她用力吞了口唾液，慢慢说道：“最多还有半分钟就到垃圾处理厂了，赶得过来的打不过……老大；打得过老大的赶不过来。”
她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喊起了“老大”，甚至还觉得这个称呼有点配不上米尔顿。
卢兹更是摇了摇头，神情恍惚：“上帝啊……”
身后还有隐约的警笛声响起，但是距离太远，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追上来了。
米尔顿感受到了车内气氛的古怪，他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气开口安抚道：“别忘了，我们已经惹上了范康帮、青藤基金和边检，再加一个警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布兰登关闭了大灯，叹了口气道：“老大，你说的挺好，就是能不能别说了，我晚上真的要睡不着了。”
“上帝啊……”
“……”
半分钟后，残破的雪佛兰Caprice终于来到了垃圾处理厂的大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范康帮的黑帮成员，表情悠闲的抽着烟。
他已经知道有人盯上了垃圾处理厂，不过帮派反应很快，派出了所有能动的车去拦截，同时立刻联系了被收买的警方高层。
那个疯子检查官是冲不过来的。
等警方大部队一到，封锁现场，他们就能有大量富余时间处理掉证据，虽然这会损失很多利益，但也比丢了性命更好。
“汽车引擎的声音，他们回来了？那么快？怎么不开灯……”
轰！
他还没自语完，身体就被汽车拦腰撞断，卷入了轮胎里，被绞成了肉泥！
雪佛兰Caprice撞断抬杆，来到了垃圾处理厂的正门口。
布兰登踩着油门，大声问道：“老大，卷帘门关着，我们怎么办？”
米尔顿摸了一下FN FAL降下去的枪管温度：“撞开。任何敢反抗的，直接击毙，不用警告。”
哗啦！
薄薄的铁门被撞开了。
腐败酸臭的垃圾味灌入车厢，米尔顿的眼前浮现出让人心悸的场景——三座焚烧炉在厂区中央喷吐火焰，几个人在拼命的把成箱的药品扔进去！
再给他们十分钟，或许所有曲格列酮就都会被焚毁了！
但米尔顿来的实在太快太快。
里面的两位警员看到冲进来的车时，眼中闪过了惊恐，赶忙走上前道：“嘿，布兰登，检查站的兄弟，这是个误会，我们也在查……”
哒哒哒……
米尔顿拿起TEC-9走下车，直接打死了两位警员，同时对其他人警告道：
“三秒，不停下手上的事情，死。”
看着满地被违规拆封的非上市实验药物包装，看着大量已经换装到一半的药瓶，米尔顿终于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抓到现行了。
安全了。
那些准备焚烧证据的人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连警员都直接射杀，谁敢和他作对啊？！
“我们不动，我们不动，不要开枪！”
米尔顿拿起罚单，一边签一边冷冷的说：“走私药品、伪造药品标签、损坏检查站财物、非法持有管制武器、谋杀警员、炸毁警车……现在，我要对你们的上述行为开出罚单，你们有异议吗？”
其实后面那三项不归检查站管，面板也暂时不会给这种罚款对应的积分……但既然队伍里有个布兰登警员，那米尔顿就暂且代劳了。
没有积分，罚款的现金也是钱啊。
第38章 凌驾
举手投降的五个人脸上产生了瞬间的茫然。
这检查官是什么疯子？飙车，杀人，甚至枪杀警员，就为了过来给他们开一张罚单？！
其中一个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下意识的张嘴发表了异议：“我们没有谋杀警员，没有炸毁……”
砰！
米尔顿没等他把话说完，抬起FN FAL，一枪打碎了他的脑袋。
他转头看向第二个人，用征询意见的语气问道：“你有异议吗？”
那人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有，我承认是我谋杀了警员，炸毁了警车。”
如果米尔顿愿意，他甚至可以承认是他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他导致的苏联解体。
“很好……”
米尔顿正打算盘问剩下这四个人，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
有车来了。
是谁？警方能来的这么快吗？
两位队友立刻散去，占据了两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随时准备作战。
正在拉警戒线的布兰登也立刻撤退，掩护在米尔顿身前。
米尔顿却只是站定在门口，微微皱眉。
他听出来了这是一辆小排量的老式轿车，排量应该不超过2.0L。
应该不是警车……
米尔顿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犯罪嫌疑人”，确定他们不会产生什么威胁后，才看向大门，看看是谁来了。
很快，一辆低矮方正的浅米黄色雷诺12轿车快速驶来，刹停在了门口。
一个穿着简朴，但是扛着各种昂贵摄影设备的金发美女风尘仆仆的从车上跑下来，连车灯都来不及关。
嗯？这个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布兰登立刻举起81杠，厉声呵斥道：“站在那里，封锁线外，不准动！禀告你的身份！”
漂亮的女人可没办法让他们降低一点警惕心，战争中，什么都可以被武器化，特别是在对手已经在穷途末路的时候。
金发美女看着全副武装的几人，立刻停下脚步，举起的手上的尼康相机：“我是记者，这是我合法入关的相机！我听到这边有动静，想跟进报道一下！我可以拿我的证件吗？”
她的发音偶尔会稍微有一点点不明显的弹舌。
身上没有走私品……应该没有携带武器。
米尔顿用面板扫描排除危险后，继续回忆在哪里见过她，同时开口说道：“拿出你的证件，慢慢拿。”
金发美女无奈的把手伸进高高鼓起的胸口口袋，缓慢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记者证，交给了米尔顿。
米尔顿对着证件，准备打乱顺序问问题——这样能简单判断一下这张证件的真假。
“生日？”
“1971年12月6日。”
“国籍？”
“苏……”金发美女脱口而出，紧接着愣了一下，神色黯淡的纠正道，“俄国。”
“名字？”
“达莎·伊万诺娃·莎拉波娃·阿纳斯塔西娅·奥莉娅。”
看奥莉娅能那么流利的说出这么长一串名字，米尔顿相信了这份证件的真实性，他点了点头，交还证件，问道：“《新报》的记者，没听过的报社……为什么来危地马拉？这可不是好地方。”
奥莉娅拿回记者证，无奈的耸肩：“报社快倒闭了，工资早就停发了，但我想赚钱又只能靠报道赚稿费……你知道的，新闻比较多且危险性大的地方，竞争对手比较少，能勉强赚一点钱。”
“你们现在抓住的那个青藤基金的志愿者，前不久还威胁过我呢，换个记者估计早跑了。”
青藤基金，志愿者？
米尔顿闻言眸光一滞，当即转过头，看向了趴在地上的一个人。
记忆一下涌了上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在中央教堂附近给孕妇和孩子发禁药的“志愿者”。
后来有个金发女人在和他争辩什么，那个金发女人原来就是奥莉娅啊。
不仅如此，在黑药店枪战的现场，米尔顿爬出废墟的时候，也看到过奥莉娜这个记者在做报道。
敢冲战场，来火线来的比警察还快……一个不怕死的战地记者，这是米尔顿对这个漂亮女人的第一印象。
米尔顿点点头：“可以拍照，不要越过警戒线。”
布兰登有点疑惑，小声的问了一句：“老大，确定让她拍吗？”
米尔顿转身往后走，笑了一声：“她显然不是敌人，那为什么不让她报道？你要明白一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而且，永远都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无论如何，至少都要有一个舆论发声窗口。
布兰登想了想，有点明白了：“老大，你是觉得她有加入我们团队的价值？”
“现在还没有。”米尔顿摇了摇头，“她首先要证明，自己不是个蠢货。换句话说，她得先活下来。”
要是是个到处惹麻烦事，感动自己恶心别人还不自知的白左，招进团队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内耗和危险。
在这之前，米尔顿和奥莉娅只能算有个共同的敌人。
米尔顿说完，转身来到那个“志愿者”身前。
“你打算怎么交罚款？”米尔顿把签好的罚单扔到他身上，“根据现场这些药品的价值，你要缴纳83.2万美元的罚款。”
罚单上的数字，米尔顿可以不遵守法律随便写，但系统不会把超罚的部分折算成积分。
而且，就算是合法部分，也得收的上来才会被算成积分。
83万美元，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米尔顿并不认为自己能全额收上来，所以也就没把价格往上提——收不上来，提到一亿都没用。
米尔顿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要问一下“志愿者”把值钱的东西放哪里了，省的慢慢去搜。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志愿者居然点了点头，爽快答应了这个罚款：“行，这样吧……给你凑个整，100万美元，前提是你收了钱就放我走，怎么样？”
他声音里带着点傲慢和施舍，似乎并不把100万美元当回事。
米尔顿手指猛然伸向扳机，看了眼周围队友的表情，然后才冷漠说道：“我不负责审判。”
谁知，听到这句话后的“志愿者”反而笑更加轻松了：“要把我送上法庭吗，那也行。老兄，这次算我栽了，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当朋友……跟我干，我可以带你们赚很多个100万，如何？”
他的声音故意抬的很高，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米尔顿再一次快速扫了一眼队友们的神情——还好，他们一个产生动摇的都没有，要么就是装没听见，要么就是冷笑了几声。
在放下心的同时，米尔顿决定不再和“志愿者”废话。
现在这个阶段，米尔顿不可能接受来历不明的转账，只能等会把垃圾处理厂搜刮一圈充公作为罚款，“志愿者”承诺再多100万也没用。
而且，最让米尔顿心中不安的是，这个直接害死了不知多少条生命的“志愿者”，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怕上法庭。
不知有什么后台，不知有什么手段，还试图离间他的团队！
这个人很可怕，绝对不能让他活着……既然法律解决不了他，那就用物理方式消灭他！
外面已经响起了警笛声，警方马上就要来了。
米尔顿没有犹豫，伸手摸向腰间上的TEC-9。
“等一下！”似乎是看出来米尔顿动了杀心，志愿者一下急了，“你不能杀我！”
米尔顿根本不理他，拿起TEC-9就要开枪。
这人一定有很多秘密，但米尔顿不想知道。
志愿者终于维持不住脸上那副傲慢的表情，他尖叫着警告道：“我可是美国人！你无权处决我！在这里没人敢杀我，你必须放我离开，懂吗你这个粪坑国家的乡巴佬？！”
“我杀了你们一百个人，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我是美国人，美国，懂吗？！”
这时，门外猛然冲进来一辆警车，一个身材微胖，肩上挂着镀金警司警衔的中年男人开门下车，连看都懒得看米尔顿，开口宣布道：“现在这里由警方接手，其他所有人都离开……布兰登，把你这些人带走，这是命令！”
马拉坎镇警局局长佩德罗，他竟然亲自过来了……米尔顿再次在心中肯定，医院和垃圾处理厂的事绝对不止曲格列酮这么简单。
佩德罗趾高气昂下了命令，又看向“志愿者”，表现出了极低的姿态：“沃克先生，实在抱歉，这一定是个误会。”
可他话音都没完全落下，就看到一双沾满血渍的靴子，一下踩到了沃克的头上。
局长佩德罗惊愕抬头，发现布兰登并未执行他的命令，米尔顿也没把所谓“警方接手”当回事。
从来说一不二的局长，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说话居然不管用了！
“你们……”
哒哒哒……
米尔顿面无表情的扣下扳机，打碎了沃克的头颅。
然后他脚下微微用力，一点一点的往下踩。
沃克被几十发子弹打裂的颅骨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咔嚓一下四分五裂，被米尔顿踩成了一地碎渣。
米尔顿踩着沃克爆开的脑袋，抬起头，看着佩德罗眼神中的惊怒，平淡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第39章 分钱
如果愤怒可以被形容，此时佩德罗的愤怒已经从马拉坎镇蔓延到了密西西比河。
那个他都懒得用正眼瞧的，所谓的“地狱税吏”，竟然当着他的面，踩爆了他开口要保的人的头颅！
这种蔑视态度比忤逆更让佩德罗愤怒。
一个检查官，算个什么东西？！
“我说……”佩德罗阴森的开口道，“恭喜你们破获了一桩走私大案，现在这里应该交给警方了，听清楚了吗？”
沃克已经死了，那个记者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周围逐渐有人开始围过来，现在再动手已经太迟，哪怕心中再恨，佩德罗也只能稍微让步，给对方递了一个台阶。
沃克这个美国人死掉的事情只能也必须推给范康帮，否则不光米尔顿，就连他佩德罗，甚至整个警局都没好果子吃。
从墨西哥偷渡来的黑帮火并，导致沃克身中流弹死亡；或者因为当地边检和警方火并导致沃克被灭口，佩德罗只能选第一种说法。
否则这件事的影响很可能会升级蔓延到警察系统和边检系统，严重点甚至会引发外交事故！
被米尔顿羞辱，还得帮米尔顿擦屁股！
可米尔顿似乎并不领情，语气依旧淡漠：“你刚刚说了什么？没听清，翻译翻译。”
离开？
怎么可能！米尔顿还没把心心念念钱收走呢！
佩德罗终于按捺不住怒火：“米尔顿，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吼完，他后退一步，目光威严的左右扫了两眼，给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些警员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直接上，强行接管这里。
真当他是软柿子？
然而，那些警员却没有听他的命令扑上去，他们一个个面带恐惧，不但不上，反而还隐隐往后退了几步。
开什么玩笑？没看到那个检查官身上全是人血吗？没看到他刚刚踩爆了一颗人头吗？没看到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的是什么重型装备吗？
“地狱税吏”直接开炮炸飞一辆警车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
大家是来赚钱的，谁跟你佩德罗玩命？
场面一下有些尴尬。
在此刻所谓的局长仿佛成为了一个可笑的光杆司令，上蹿下跳发号施令，却没一个人把他当回事。
佩德罗猛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他引以为傲的权力，似乎并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无所不能。
再不走，他或许也要“死在范康帮手上”！
佩德罗终于萌生退意，可作为局长，他却有点拉不下这个面子，死撑着没走。
这时候，随便米尔顿递过来什么梯子，他都会立刻顺势下去。
但米尔顿只是平静的看着几位警员，同时在地上擦了擦靴子底上的碎渣——他一点也不着急，反正在这里耗得越久佩德罗越丢人。
佩德罗只能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要求已经近乎卑微，显然打算放弃所有利益，只想要回一点点面子：“那至少让我们取回两位警员的遗物。”
米尔顿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现场需要固定，他们的遗物后续我们会送还。”
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休想拿到。
极致的轻蔑和羞辱。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场面再一次僵持住了。
在佩德罗羞愤的忍不住想要拔枪和对面拼命的时候，外面终于又赶来了一辆警车。
一位警长匆匆下了车。
这是那个之前和米尔顿有过两面之缘，在一线查案的警长，他看到现场剑拔弩张的场面，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他赶紧走到佩德罗身边，开口道：“长官，局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案子还在等您签字。”
佩德罗生生吞下了这份屈辱，走下了这个可笑的台阶，冷冷的看了警长和米尔顿一眼，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我们走。”
砰！他用力的砸下车门，猛踩一脚油门，把转速拉到最高，狠狠发泄了一通情绪。
局长和几位警员开车离开了，说是灰头土脸也不过分。
警车开走后，那位警长长叹一口气，看着米尔顿苦笑一声：“你们几个，真的是……要不了多久，你们的名字就会传到镇上的每一个人耳中。”
米尔顿没有和他寒暄的兴致：“你有什么事吗？”
“来缓解矛盾，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警长耸耸肩，“放心，战利品都是你们的……况且，我还要谢谢你们。”
米尔顿有点奇怪：“谢谢我们什么？”
打了三次交道，米尔顿也知道对面这个警长算是比较有底线的那种人，所以态度比较缓和。
警长笑了：“我之前就觉得那医院有问题，尝试调查过……只是被佩德罗强行压了下来。你们干成了这件事，也相当于为我正名，我争取一下，肯定也能受到表彰。”
“说不定过几天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和布兰登同时站在警局表彰大会现场呢，哈哈！”
开了句玩笑后，警长转身离去：“不影响你们搜战利品了，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好了我再接手现场！”
“……”
确认警长离开后，确定获得了彻底的胜利后，米尔顿忽然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的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了下去。
累死了！
布兰登立刻有点紧张：“老大，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飙车的时候我差点没被撞死。”米尔顿没好气的揉了揉酸软又疼痛的肋骨，“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搜完东西，回去再说。”
米尔顿看向剩下那四个面露绝望的“俘虏”，没什么耐心的说道：“钱藏哪里了，赶紧交代，小声点，只对我说，免得你们串供。”
布兰登冷笑一声，对那四个人威胁道：“老大最近脚痒，如果不想自己的脑袋和地上那家伙一样被踩成烂西瓜，就别让老大发现你们在说谎。”
连警察都被逼退，剩下四个人哪里还敢说谎，刑都没上他们就把所有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很快，几人就把工厂的保险箱打开，从里面拿了足足12万美元的现金！
当这些钞票被摆出来时，几人眼睛都直了！
“我操！！！”
“这，这么多钱？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啊！这群吃人的家伙真是赚死了！”
“12万，我，我能分到多少，我……我算算！我是不是已经变成有钱人了？”
新加入的维罗妮卡有点惊讶：“还能分钱？什么分钱规则？”
米尔顿随口说道：“你们三个一人能分到19000美元多一点。”
维罗妮卡听到这个数字，吓的直接站了起来：“我也能分到？老大，你，我靠……算了，奴役和虐待也不是不行，稍微轻一点就好，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你从地牢里出来还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是吧……
米尔顿心里吐槽一句，摆摆手：“怎么现在那么惊讶？刚刚沃克说100万美元的时候，你们也没什么反应啊。”
维罗妮卡裹了一下身上单薄的护士服，十分不屑：“100万美元……他拿我当傻子呢，把我卖了也不值100万美元。”
“因为他很明显就是想骗我们内讧而已，等我们内讧了，他肯定会解决剩下的人，而不是给100万美元。”
“少个0我可能还会信一下。”
米尔顿嘴角一抽。
不……沃克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100万对他可能真不算什么……你们太小看美式腐败，特别是医药复合体腐败的恐怖程度了。
在人均年收入不到1500美元的国家，一开口就许诺别人100万美元，跟上辈子诈骗犯打电话过来说有个10亿的活一样，傻子都不会信。
但沃克可能真的没有说谎……他只是实在没想到这帮人能穷成这样。
米尔顿心里吐槽完，收下了属于团队和自己的62000多美元，同时看了眼不远处的一个铁柜。
“他们说这两个死掉的警员是佩德罗的心腹，让我们看看局长的心腹都用的什么好装备吧。”
能在这种又闲又肥还安全的地方干活，那两位警员肯定是心腹。
米尔顿砸开铁柜上的锁，拉开了柜门。
“卧槽……我们发了。”
第40章 这下真的发了
两把枪管长度六寸，枪管雕花和皇家蓝镀层堪称艺术品，被小心保养着的柯尔特蟒蛇。
至少价值4000美元。
但最让米尔顿震撼的并不是这两把华丽的左轮，而是4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对讲机；以及一个军用午餐盒大小的黑盒子——它像是迷你版的笔记本电脑，正面竖起来的板子上有一条老式计算器一样的液晶显示屏，下方则是有一个简单的键盘。
布兰登好奇的凑上来，伸手打算去摸一下这玩意：“老大，这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米尔顿一巴掌拍掉他伸过去的手，声音都在颤抖：“你他妈，你他妈……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你就摸？”
布兰登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难道是炸弹？！”
“这是战术编程终端！是生成对讲机跳频种子密钥的玩意，这他妈是一整套军用跳频对讲机！”米尔顿激动的手都在抖，“这玩意根本不可能买得到啊，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需要这么小心谨慎？”
印象里，这种轻量化跳频电台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流入市场，目前处于开发实验阶段，连现役美军都暂时没用上！
看上去有点像是威泰克斯的vx-168，但比那笨重一些，续航可能也有问题，估计是一套原型机。
可这也够了！这是跳频对讲机啊！
以后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时，就不用担心通讯设备被监听了！
单论作用，跟这玩意比起来，那两把柯尔特蟒蛇左轮都可以被划直接归到“垃圾”行列。
因为有了这套设备就意味着，在战术交流层面，米尔顿可以始终保持信息优势……至少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多么巨大的优势。
维罗妮卡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也知道这一套什么跳频对讲机一定是很有背景，很有钱的人才能弄到的，加密性能很好的通讯设备。
她愣了一下，开口道：“我突然有点庆幸，沃克他们把那批证据销毁了……因为那肯定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
“没事，反正重要消息没有泄露出去，警局也得冷处理捂盖子，不让更上面的人知道这事，免得自己跟着一起完蛋。”
布兰登冷笑一声：“怪不得佩德罗那家伙着急要接管垃圾处理厂，原来是藏了这么好的东西。”
米尔顿吞了一口唾沫：“把这套设备搬上车，带回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磕着碰着了！我一点不夸张，这个小盒子比同等大小的黄金还要珍贵十倍。”
这次真的赚大发了。
不但清扫了范康帮在镇上的残存实力，砍断了他们一条资金来源，收获了一大笔现金，收获了70万红色积分，甚至还找到了当今最尖端的战术装备！
想想看，敌人要是有无线电监听设备，在战斗时把米尔顿下达的战术指令听得一清二楚，是多么灾难的一件事情？
今天之后，这种情况将永远不会发生。
四人带上战利品，搬上了已经残破不堪的雪佛兰Caprice。
米尔顿看着几乎快要报废的轿车，对布兰登说道：“你的车是因为执行任务才损坏了，修理费用从团队资金里给你补贴。”
心情好，人都会变得大方。
从药店和垃圾处理厂一共拿到2万多美元现金的布兰登当即吓得竖起了肩膀，摇了摇头：“不行老大，这个真的不行，我拿的够多了，不能再拿了，再拿我良心都要过不去了。”
米尔顿皱了皱眉头：“公务是公务，私事是私事。”
但这次布兰登说什么都不肯拿这笔钱，再次拒绝，且给了个合理的理由：“那个，老大，我这个车是合法登记的，有保险。不需要我们自己掏钱修车。”
至于会不会被拒保，布兰登相信听过“地狱税吏”名号的人都不会有这个胆子。
“好。”能花别人的钱米尔顿自然是不会矫情了，“那明年涨的保费，团队会为你报销。”
几人坐上车，踏上回家的路。
获得胜利的几人总算放松了下来。
“啊！一下轻松了！”
“话说老大真是太大方了。”
“感觉日子一下好了起来啊……”
维罗妮卡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我这辈子没见到过那么多钱，天，2万美元！我在检查站工作4年了，一共都没赚到2万美元。”
“柯尔特蟒蛇……那些厉害的黑帮教父，好像都喜欢这把枪，我就说老大你有当教父的潜质，耶稣都在暗示你了。”
米尔顿额头青筋一跳：“我就收点税而已，我不是黑帮，我不是教父！”
“老大，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跟定你了，只有跟着你才能赚大钱啊！”
米尔顿当即给队友泼了盆冷水：“接下来赶紧想办法把钱变现成战斗力，准备抵抗范康帮和其他势力明里暗里的疯狂绞杀吧。”
“范康帮和另一个帮派的战争就要结束了，等他们腾出手来，一定会来报复的。警局和检查站，那就更不用说了，今天之后，我们和局长佩德罗就是死仇。”
卢兹表情垮了：“老大，你就让我们暂时高兴一下呗……”
“突然一下没心情吃饭了。”
布兰登则是很快从赚大钱的喜悦中恢复过来——有命挣，也要有命花才行。
“我记得‘老板’和一个黑军火贩关系还不错，回去之后或许可以去他那边碰碰运气，看看怎么加强我们？”
“好。”米尔顿点点头，“先回去休息，然后找军火贩淘换一些装备。”
“……”
很快，几人回到了旧街道，准备把车停进车库。
一路上米尔顿都能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地狱税吏”的事情。
听得米尔顿心烦意燥。
真不能让布兰登乱造谣了，这个难听的绰号必须想办法弄掉才行！
在停车之前，米尔顿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周围晃荡。
霍恩？自己在检查站安插的那个线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先休息，我去见个人。”
米尔顿带着疑惑走下了车。
布兰登连忙把车钥匙扔给后排的队友，跟了上去：“老大，我和你一起去！”
很快，两人来到了霍恩面前。
米尔顿对他点了点头，问道：“找我的吧？什么事？”
霍恩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同事，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又有点畏惧：“嗯……那个，你之前让我搜集的信息，我给你整理了一份，你看看有没有用。”
“然后，这里有一份站长的委任书，他把你提拔成稽查主管了，就是……马拉坎镇追缴关税的事和人，理论上都归你管。但，我们检查站的职级划分，你懂的，都是摆设……你还是没有实权，只是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站长不得不提拔你，做做面子功夫。”
“噢，还有，明天警局有个表彰大会，布兰登警官得去一趟。”
“梅纳德好像想和你谈判。”
“还有范康帮……”
和谁都有联系，这人天生掮客啊。
米尔顿抬了抬手，把他手上那些情报全部拿走，说道：“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他转身进入了黑药店，把资料放好，同时拿上了自己那辆丰田SR5皮卡的车钥匙。
出去后，米尔顿把车钥匙扔给了霍恩，然后才点点头：“继续说，范康帮怎么了。”
霍恩拿着车钥匙，有点茫然：“等一下……这是？”
“你的报酬。”
上次炸了别人的新车挺不好意思的，正好米尔顿也打算换车了，干脆把老车当报酬付给霍恩。
霍恩眼神里闪过震动，闪过茫然，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我不能……”
他到处和人打好关系，就是为了能活下来，从来都没要过什么报酬——他也不敢问“地狱税吏”要什么报酬。
米尔顿抬手下压，打断了他：“告诉我，范康帮怎么了？”
霍恩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车钥匙，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十分陌生十分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有一种要把所有知道的一切，一个词都不差的告诉米尔顿的冲动。
“范康帮在墨西哥那边的帮派战争中大获全胜，站长瓦尔塔已经带人过去和劳尔进行合作协议的最后一步！他们马上就能转过头来对付你了！”
第41章 他们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墨西哥，恰帕斯州，红湾酒店。
范康帮庆功的宴现场，天鹅绒帷幕垂落在宴会厅两侧，各种极尽奢华的水晶吊灯将会场照耀的灯火通明。
舞台中央还吊着几具女尸，以及几个被砍断手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壮汉。
劳尔·蒙托亚一步一步走向舞台最高处，甩开一把艺术品一样的大马士革钢折叠刀，划开香槟塔的丝带，美酒当即顺着石阶缓缓流淌下来。
“敬那些永远留在格里哈尔瓦河底的兄弟！”
唰！下一秒，他反手划开了可可帮首领的脖子，微笑着看他倒地抽搐；看着他的鲜血涌出，也流向石阶。
在血液和美酒的混合中，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胜利！”
欢呼的同时，服务员们也战战栗栗的端着一道道菜肴上来，摆在了桌上。
检查站站长的心腹卡洛斯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美酒，对迎面走来的劳尔笑道：“一场伟大的胜利。”
“敬友谊。”劳尔碰了一杯，“那么，请问被贵方扣押的那批货，什么时候能交还给我们呢？”
卡洛斯笑道：“已经在走最后的程序了，我猜，最多2天。”
“你知道的，那一批货的真实价值。”劳尔脸色严肃了一点，“卡车里不仅有药，还有医疗器械……我们能低价搞到，不代表它就只值这点钱。它对我们很重要，我必须拿回它。”
这句话里带着点威胁，但卡洛斯依然只是微笑：“我向您保证，明天晚上，您就看到您的卡车，关税按五万美元的货物价值重新交一次就可以了。相信这点钱对如今的范康帮而言不算什么。”
“很好。”
达成最终协议的几人心情都十分不错，注意力很快聚集在了食物上。
十多分钟后，一个范康帮的打手忽然急匆匆的闯入了会场，神色慌张的来到了劳尔的桌前。
“有什么事？”劳尔没抬头，慢悠悠的叉了一块乳猪肉进嘴里。
那位小弟看了一眼卡洛斯，没有说话。
劳尔放下刀叉，看了过去：“我让你说。”
那位小弟这才开口道：“米尔顿……米尔顿昨晚带着一帮人，武装进攻了圣卢西亚诊所，冲进了太平间，然后顺利逃脱了。”
劳尔的脸色骤变，他猛然转头：“婊子养的！他就是个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过只是骂了一句，他神色就缓和了下来：“嗯……我们这几天都没倒腾尸体，米尔顿发现不了什么，不用紧张。把消息控制一下，别传出去就好了。”
类似这种生意，范康帮也只是更大利益集团的手套，甚至只是他们无数手套中的其中一双而已。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这种只能在边境逞凶的小帮派顷刻间就会覆灭。
那位小弟看着老大情绪缓和下来，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汇报道：“然后……米尔顿，带着人……去，去了垃圾处理厂……”
“……”
宴会厅寂静了片刻。
“什么？！”
要说听到米尔顿进攻医院时劳尔还只是紧张，在听到“垃圾处理厂”后，他的冷汗直接就这么渗出了额头！
他眼珠里一下充血，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指直接扣进了小弟的血肉里。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再说一次？！这个疯子去了哪里？！”
“佩德罗是他妈的一头猪吗？！他不是警局局长吗，为什么能让米尔顿找到那个地方？这批货是他妈锡那罗亚集团的，你知道锡那罗亚集团是什么吗？！是真正的军阀！”
“就算毒枭不找我们麻烦，这件事泄露出去，那帮号称萨帕塔民族解放阵线的印第安人起义军也会把我们灭了的，他们最近像是疯狗一样在禁毒，知道吗？！”
“米尔顿这个疯子，他想自杀不要连累我们！”
刚刚覆灭了敌人的劳尔，此时竟然感觉到了被覆灭的危机！
那位小弟从未见过老大激动成这样，从来没见过老大眼睛里流露出这么实质的恐惧。
他也恐惧的摇了摇头：“佩德罗，佩德罗说……在米尔顿进来前，这批证据就已经被毁灭，他们只在那里找到了少量曲格列酮。”
“老大，兄弟们真的尽力了……他们，他们全部都被米尔顿杀了，全部！就连，就连我们买通的警察也死了好几个！是这个疯子太强了！”
“您知道吗，他，他竟然敢在街上朝着警车开炮！他还给垃圾处理厂开了罚单，他真的是从地狱来的税吏！”
听到证据没泄露，劳尔才从惊恐中缓缓回过了神，缓缓松开了手。
听到那么多手下死亡，听到范康帮在马拉坎镇的人生被连根拔起，他原本应该很愤怒的。
可现在劳尔心中居然只有庆幸！
“既然最后没有酿成大祸，这件事就一定要压下！”劳尔深吸两口气，摆了摆手，“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
至于那些死掉的小弟，大部分都是些不重要的外围成员，死了就死了。
那位小弟点了点头：“相关知情人都被灭口了。”
劳尔喘了一口气，此时他胃口全无，转头看向了卡洛斯，嘲笑了一声：“你们检查站，出了个了不得的人啊？嗯？‘地狱税吏’，杀人无数，多么唬人？”
卡洛斯表现的很像一个绅士，他露出了一个遗憾的笑容：“他的同伙，很快就会付出代价的。”
劳尔冷笑一声：“这帮人不是你们那边的‘英雄’吗？你想让他们怎么付出代价？你能让他们付出什么代价？”
还不是得靠黑帮动手？
“我们当然不能对‘英雄’下手。”卡洛斯说话慢悠悠的擦擦嘴，“可如果是关押在警局的，一个凶恶的罪犯越狱了呢？如果他想报复摧毁他生意的米尔顿呢？”
劳尔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倒在了桌上：“据我所知，那些罪犯没一个有资格插手这个生意，哪里来的利益？出狱后他有什么理由去杀和他完全没有仇恨的米尔顿，为什么不干脆趁机逃跑？”
卡洛斯没有感情的笑了一下：“我们砍了她妹妹的一根手指头，塞在了他的午餐里。”
这一番话，让劳尔忍不住摇摇头，又继续问道：“他要怎么动手呢？就一个人，能打得过米尔顿？”
“明天，警局有一个表彰大会。”
劳尔愣了一下，终于笑了：“卡洛斯啊……我时常会觉得，你们比我更像黑帮。”
卡洛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劳尔先生，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帮派战争已经结束，劳尔可以抽出人手来对付米尔顿了。
劳尔敲了敲桌子：“一辆防弹M1114带两辆SUV，两挺M2勃朗宁机枪，一把MGL Y2榴弹发射器，300KG烈性炸药。一共15个人，全都是在枪战中杀过无数人的精锐……三天内，他们就能组织好。”
对于一个小帮派来说，这些火力已经算得上是倾巢出动！
要不是刚刚覆灭了可可帮，缴获了不少武器，劳尔都没能力掏出这么多重火力来对付区区一个米尔顿。
除非他选择搬空整个大本营。
派遣出这种火力，足以看出劳尔铲除米尔顿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卡洛斯却还是有点不太信任：“我听说，米尔顿的枪法很好。”
“帮派还有三套重型防弹衣。”劳尔搬出了自己积攒多年的，压箱底的宝贝，“使用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三人，会好好使用这些防弹衣的。”
“很好。”卡洛斯这下放心了，“那我们，合作愉快？我们的站长，瓦尔塔先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来见您了。”
站长亲自过来，就说明所有细节都敲定完成，合作正式达成。
劳尔笑了：“合作愉快！”
第42章 变脸
旧街道，黑药店。
“发电机的柴油补充好了……净水器和水泵都在正常工作。”
布兰登检查好设备，左右扫视了几眼。
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100美元钞票，仔细端详着钞票上富兰克林的那张丑脸，脸上露出了浓烈的不舍，然后快速转身，塞给了正在附近做卫生的莉雅。
“小朋友，拿好。”
莉雅被这笔巨款吓坏了，她连忙摇头：“布兰登叔叔，我，我不能要……你，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难道，这是遣散费？
一直坐在旁边思考问题的米尔顿随意插了句嘴：“他最近发财了而已，给你就拿着。”
布兰登努力不去看那张100美元钞票，凑到米尔顿身边，问道：“话说老大，你在想什么？”
米尔顿喝了一口水，说道：“我在想，我们团队现在作战人员太少了，该怎么多招点人，而且是可靠的人。”
“卢兹和维罗妮卡不是才加入咱们吗？人手不够？”
米尔顿嗤笑了一声：“他们两个算不上作战人员……让他们打打昨天那种烈度的战斗就是极限了，再强一点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应付不了。”
这两人在团队里的定位，仍然是出外勤，负责帮米尔顿负责处理杂项税款，应对街头暴徒这个等级的手下，而不是直接的战斗人员。
内务、外勤、作战，三者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
布兰登勉强能胜任高强度作战任务，另外两个就有点不太够看了。
而且，就算强行让卢兹和维罗妮卡两个人战斗，四个人也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保证黑药店24小时有人放哨，就至少需要2人轮班了。
剩下的两人还怎么打？
“要不，加固一下我们的地堡？”布兰登想了想，提了一个建议，“继续跟他们打室内？”
米尔顿果断摇头，语气笃定：“同样的亏，他们哪能吃两次？下次再来，肯定带着大量爆炸物，守不住的。”
布兰登又出了个主意：“嗯……听说我们这边内战快要结束了，有很多雇佣兵要么没事做，要么想通过我们这边到北边利用起义的事情捞捞钱……要不找找雇佣兵？”
“我们打医院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不少人都开始花钱雇安保，现在这些价格便宜的雇佣兵的生意都还挺不错……不过之前开高价的那些家伙，要么自愿降薪，要么就只能被开除了，哈哈！”
说到雇佣兵，米尔顿就想起来之前看到有雇佣兵到处贴小纸条小广告拉生意，让人不免感慨奇葩小国的荒唐程度。
不过，米尔顿还是摇了摇头：“这里的雇佣兵，都是些见钱眼开，拿钱办事的家伙，或许他们有一定的专业性，但是太不可靠了。”
要是之前药店大战，把“老板”换成一个雇佣兵，指不定早就投降了，甚至有可能还会倒戈。
而且绝大多数雇佣兵也没什么好装备——电影里那种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悍不畏死的雇佣兵绝不代表大多数。
布兰登这下也没招了，他苦笑了一声：“那确实没办法，我们现在的处境太差，也掌握官方势力……要是我控制了警局，或者老大你控制了检查站，那事情就简单了。”
米尔顿想了下，问道：“你和‘老板’在黑市经营了这么久，有没有一些能利用上的靠谱渠道？我们想不到招人的方式，别人说不定找得到。”
“说不定有。”布兰登仔细思考了一下，答道，“但是范围肯定不会太大，要是消息传播出去，来别有用心的人都是小事，万一把范康帮奸细招进来，我们就完蛋了。”
米尔顿点了一下头：“范围小一点就小一点吧，试试看，碰碰运气。”
说实话，对于这种用钱雇佣来的“队友”，米尔顿也没多高要求。
在陷入劣势的时候逃跑就逃跑吧，至少不能倒戈，至少不能被随便收买一下就背叛雇主。
说白了，只要能打顺风仗就行。
“行……那就试试看。”布兰登同意了，“直接去黑枪店那边吧，他那说不定有点招人的渠道，我们顺便还能买点装备。”
黑枪店店主是“老板”认识且信任的人，而且米尔顿这边暂时不再有朝不保夕的危机，确实可以接触了。
米尔顿点了一下手上的现金，站起身子：“走吧，把那根金条一起带上，我相信枪店不会不收黄金这种硬通货的。”
算上黄金，扣掉维持地下堡垒的开销和应急储备，米尔顿现在能动用的资金一共有8万多美元。
布兰登赶忙站起来，和米尔顿一起从大门离开了药店。
现在负责保护药店的是维罗妮卡；卢兹则提前租下了警局附近一栋视野不错的房子，掩护布兰登通往警局参加表彰大会的道路。
两人离开药店，布兰登立刻走到米尔顿前面带路。
“老大，这边走，路有点绕……”
米尔顿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黑市这边，还经营着什么生意？”
“往深处走，大概就是枪店、妓院……再深处一点，我就不太知道了。嗯，不被得到信任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某些商家的存在，更不用说做生意了。”布兰登介绍着，忽然有点紧张，“呃，老大，你该不会是想去他们那边收税吧？”
米尔顿叹了口气：“你看我像蠢货吗？”
先不说在这种地方收税，难度有多高，有多耗费时间……自己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再得罪整个黑市是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再说了，黑市并不完全意味着邪恶，特别是在物资匮乏的地方。
等秩序、生产和进口恢复正常后，很多黑市产业自然就会消失或者合法化，成为低成本的稳定税收。最后留下来的那些仍不合法的产业，才是需要被清理掉的脓疮。
现在就不顾一切大开杀戒，只会把把原本能合法化长期化的税源连根刨掉。
只能收一波税款就算了，这笔钱说不定还不够和整个黑市开战的成本。
布兰登“嘿嘿”一笑：“老大这边走，这里面就是了。枪店店主叫‘鬼狼’，对他不用客气。”
枪店位置非常隐蔽，非常易守难攻。
门口放哨的保安显然认识布兰登，没盘问身份就放他进去了。
“布兰登，老规矩，你们两个，得把武器寄存在前台。”
嗯？！
米尔顿神色不善的看了过去。
如果非要交枪，这交易他宁可不做了，拼着血亏也用红色积分兑换武器了事。
等他腾出手，黑枪店这种地方就等着被查死吧。
布兰登也连忙打圆场：“都是老朋友了，这次就算了吧。”
保安冷冷的对视过去，寸步不让，枪店强大的火力让他有资格看不起这两个人：“这是规矩，或者说，你们还没有实力让‘鬼狼’先生破例。”
米尔顿深深看了保安一眼，转身就要走。
忽然，枪店传出来了一道声音：“让两位朋友进来吧。”
“我相信敢开炮轰炸警车的‘地狱税吏’先生能站在这里，就意味着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保安闻言顿时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
“你，你就是那个，‘地狱税吏’？！呃，抱歉，抱歉……刚刚没认出您，您和布兰登先生都可以直接进去，里面请里面请！”
米尔顿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该死的，难听的绰号，已经传到黑市这边了吗？
而且他也没有开炮炸警车，到底是哪里流出去的谣言啊？
米尔顿强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深深看了保安一眼，才踏进了枪店店铺。
第43章 大采购
“说真的，如果不是有‘老板’这层关系，我可不敢让边检的人进来。”
“鬼狼”坐在偌大的枪店展厅柜台后，身上穿着一件褪色的靛蓝色牛仔布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
米尔顿看了眼他胸口黑绿色的纹身，又扫了眼展厅里的货，皱了皱眉头：“就这些？”
展厅里的枪看着挺唬人，可在米尔顿眼里基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有乍一看有点像格洛克17，实际上凑近一看，明显小一圈的卡尔P9女士用枪。
还有把锁喉装置换成焊接铁片的锯短雷明顿870，米尔顿真的严重怀疑这东西会炸膛。
“鬼狼”身下的展厅，还摆着一把像模像样的AK-47，可仔细一看，它既不是铣削机匣也不是冲压机匣，而是焊接机匣；供弹口未倒角；枪托木料看上去是从旧家具上锯下来的。
这明显是不知道从哪里手搓出来的仿制品。
黑市里就卖这些垃圾？
“鬼狼”咧嘴一笑，嘴里吐出难闻的气味：“你完全可以大声点说话，这里连上帝都听不见你要杀谁……店里不止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卖的最好，最赚钱，所以我才把它们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米尔顿很嫌弃的问道：“这些垃圾也有人买？我客气点跟你说，你这些枪里面至少有20%连开枪都难。”
“当然有人买。”店主“鬼狼”哈哈一笑，“首先，这里绝大多数人买把枪就是为了自保，为了吓唬人，能吓跑人就行了，不需要能开枪。其次，这些枪很便宜……‘地狱税吏’先生，您知道便宜这个词，是多么美妙，多么诱人吗？”
这里绝大多数人一年就赚12000格查尔，相当于1500美元。一天4美元的收入，哪有钱买好枪？
穷人有穷人的需求，而这地方遍地都是穷人，枪店老板当然要想办法满足他们。
烂枪坏枪不但有人买，买的人还不少。
富有很难想象，可有的时候，贫穷比富有还要难以想象。
哪怕已经在这个国家生活了一段时间，米尔顿的思维惯性也让他一时间没往这方面去想。
米尔顿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要这些玩意。把你真正的好家伙拿出来。”
“鬼狼”点点头：“好吧，那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鬼狼”叹了口气：“我总不能把我的库存列一份清单给你吧，你直接说你要什么，只要不是重武器就行。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正在进货，其他你说，就算没有我也有很大可能给你拿点类似的玩意出来。”
哟呵，口气挺大？
米尔顿冷笑一声，准备给“鬼狼”一个下马威：“那好啊，我要一个夜视仪，一门M224迫击炮，30发M720炮弹；一把PKM通用机枪，5个100发的满弹链盒，要B-23穿燃弹；一把M24狙击步枪，随便一款Leupold Mark 4瞄准镜，至于两脚架消音器你就看着给吧。”
“鬼狼”先是呆滞了一下，旋即大喜，连声音都有一点谄媚了：“当真要吗？！你等我，我这就给你搬过来，保证都是8成新以上的货！”
米尔顿也呆滞了一下：“你真有？”
“当然有，虽然大客户不多，但是我也不能忽视他们的需求啊。只是这些价值这么高的货堆在仓库里，确实很影响我的资金流。”店主“鬼狼”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吗？”
米尔顿深吸一口气：“你先拿来给我看看吧。”
“好嘞！您在这坐一会，丹尼你跟我一起去搬货，鲁尔你赶紧给‘地狱税吏’先生端一杯水，是干净的水！”
“鬼狼”兴冲冲的跑到了仓库里面，不一会就和助手一起推着一台小车走了出来。
“都在这里了，你检查一下？”
米尔顿克制住了脸上惊愕的表情，简略检查了一下这些装备，居然真的挺新！
特别是那把PKM，米尔顿简直都不舍得把目光移开。
PKM，全世界最好的通用机枪，没有之一！
班用机枪的重量，连营机枪的火力，大量采用冲压件，结构简单又极其可靠，可以在各种极端恶劣环境下使用，故障率极低，泛用性无任何同类枪械可以匹敌。
它有神一样的供弹机，在一定程度上，即使子弹在弹链中没完全定位或者整条弹链的弹尾参差不齐，只要不是太离谱都不会出现供弹故障！
整把枪比例协调漂亮，有一种苏式美感。
它所使用的7.62x54R弹药，也比7.62x51mm NATO子弹更具威力。
比M60这种同时兼具扣扳机不响和松开扳机却停不下来两种重大缺陷的工业垃圾强了三个档次。
而且，一旦有了真正的机枪，自己手上的那把标准版FN FAL就可以解放出来，用作精确射手步枪了。
米尔顿装作一副勉强凑合的样子，不情不愿的开口道：“还行，报价吧。”
“AN/PVS-4夜视仪，2万一个，我说的是美元。我这一共有两个，你打包带走的话我给你稍微便宜一点，附赠你一对头盔支架和10块电池。这可是海湾战争剩下来的好东西，值这个价！”
米尔顿用面板看了一下，不出意料是走私品，不过类似的配件都只算二级走私品……
面板上面，这个夜视仪的价格显示为12000美元——面板不显示军方采购价格而是附近市场价格，所以这就是黑市正常售价。
好你个奸商，宰这么狠？
“这种单筒夜视仪，一个最多12000美元。”米尔顿想都没想，“别糊弄我，我知道卖10000你都有得赚。”
“鬼狼”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好，遇到懂行的了。
对方直接一句话砍到了市场价，说明绝对是知道价格的。
他尴尬的咳嗽一下，继续热情的介绍起其他商品：“PKM通用机枪和子弹，瞧瞧这苏联姑娘的腿……嗯，枪好说。但你要的穿燃弹可不便宜，得12美元一发，弹链盒算我送你，加起来一共也要16000美元。”
米尔顿冷笑：“你去抢吧，你这又不是走了合法进口渠道的玩意，现在的苏制武器怎么可能那么贵？子弹最多8美元一发，打包带走一万四最多了。或者你可以继续卖这个价，让子弹烂仓库里。”
“……怎么感觉你有点像一个我遇到过的中国人呢？”这个价格“鬼狼”确实能赚，只是他没想到米尔顿能砍的这么精准，“每次砍价都能恰好砍在我底线上呢？好吧好吧。”
看出来米尔顿是真的懂行，“鬼狼”后续的报价也不再尝试宰人。
“M24是新东西，得从美军基地走私，1.8万一支，包含2个弹匣，这个是真不能再便宜了。算上配件，一共要2.3万美元。”
“M224迫击炮的话，你懂的，这是连级支援武器，难搞。2.8万美元一门，M720高爆弹400美元一发，炮和炮弹加起来一共4万，附赠3份美军原版射表。”
“如果你要2个夜视仪，这些东西打包就是……呃，就是多少来着？我算算……”
米尔顿下意识开口道：“10万零一千美元。”
枪店店主按完计算器，有点惊诧：“咦？真的是101000美元……税务官的数学这么好吗？嗯，那1000美元就算了，一共10万，你全部带走，怎么样？能接受吗？”
10万……米尔顿手上能调动的资金只有8万多啊，除非把维持地下堡垒的费用和应急资金榨干，否则还有2万的缺口。
但是用红色积分换也很亏，比如这门迫击炮，居然要15万积分！
积分不能乱花，后续他还等着兑换装甲载具呢！
米尔顿很眼馋不假，但穷，没办法。
算了……反正现在也用不到炮。
“我没那么多钱，炮不要了，剩下的你给我拿出来。”
“好吧……”“鬼狼”有点遗憾，不过一笔6万美元的单子也不错了，“我找人给你送到……”
“等等！”站在身后的布兰登看出了米尔顿其实很想要迫击炮，他伸手拉住了米尔顿，抬头对“鬼狼”说道，“那门炮和炮弹我们要了。”
米尔顿赶紧让这个喜欢造谣的家伙闭嘴：“你别乱说，我们现在只能拿的出8万，剩下的2万要储蓄下来的。”
“我手上还有2万多呢，老大，你忘了吗？”布兰登忍着肉疼，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米尔顿肩膀，“这些武器，本来也是为了我们的性命嘛，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第44章 面试
米尔顿有些惊讶的看了布兰登一眼。
2万美元，绝大多数人要不吃不喝赚15年，而布兰登就这么拿出来了。
可以共患难，也可以同富贵……
这一刻，米尔顿彻底把布兰登当做了自己的心腹。
那就不追究他整天乱造谣的事情了。
“3万的黄金，7万的现金。”米尔顿也拍了一下布兰登的肩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好好！弹药等你们出去后就带过来！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鬼狼”两手颤抖的拿过了钱和黄金，用点钞机和光谱仪鉴定好真伪后，嘴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
这一笔生意，他赚了接近1万美元！
然而，就在他大喜的时候，却看到米尔顿把手伸了过来，快速从那叠钞票里抽走了5000美元。
“鬼狼”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他抬头疑惑的看着米尔顿：“呃，这是？”
米尔顿把钱塞给了布兰登，然后签了一份罚单和收据，开口道：“这是在追征你走私这批武器的税款。”
这才是你的价格底线。
“鬼狼”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张收据，脑子过载了好一会，才苦笑的摇摇头：“我操，你这税也收啊……传闻真没错，你真是一个疯子！好吧好吧！就当是我给‘地狱税吏’交了一笔保护费吧。”
赚五千美元也还不错。
“当然。”米尔顿看了眼面板到账的积分，认真的说道，“只要你按时交税，你在我这里就享有纳税人的权利。”
赚了一大笔钱的“鬼狼”心情不错，此时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他点了点头：“好的好的，走吧，我帮你把东西运回去。”
米尔顿没有起身，他斟酌一下，开口道：“对了，还有件小事，想让你帮帮忙。”
“鬼狼”警惕的看过来，很谨慎的没有先答应：“你先说。”
“我打算招募一些可靠的人手。要求是……”米尔顿把自己的需求说了一遍，“忠诚就不多要求了，但至少不可以倒戈。”
“你们现在的身份是问题……”“鬼狼”想了想，点头答应帮这个忙，“我尽量帮你找找，但是我不能保证完全可靠，你也得自己判断一下。”
米尔顿答应道：“没问题。”
“行，你等我一会，我帮你联系渠道。”
说完，“鬼狼”就离开了柜台，转身进了办公室。
布兰登和助手则站起身，把武器装备做好伪装，运出枪店，带回了药店的地下室。
等布兰登忙完赶回来，“鬼狼”正好也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来我办公室吧。等会会有人打电话过来，你们初筛一下，面试的话我就不帮忙对接了。”
电话？在这种国家，电话靠的是公用电话亭，私人电话线好像平均100个人才拥有3条吧？不愧是做军火的，真有钱。
米尔顿感慨一声，跟着“鬼狼”走进了办公室。
“鬼狼”很贴心的站在门边没进来，等两人进去后，他直接离开了办公室，还顺手帮忙把门带上了。
米尔顿坐下，看了一眼电话，心中又有点惊讶——这居然还是按键式而不是拨盘式电话！
搞军火就是赚钱啊。
十多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
米尔顿伸手拿起听筒。
里面的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道：“你好，请问是‘地狱税吏’米尔顿先生吗？”
米尔顿皱着眉，用英语回问道：“你不会西语吗？”
“我……我不会……”
“抱歉，我们团队需要语言沟通顺畅，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米尔顿直接挂断了这个电话。
布兰登在旁边一脸震撼：“老大，你居然还会说英语？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这算什么，我还会说中文呢。”
“……”
聊了两句，电话铃声又响了。
“是‘地狱税吏’吗？”
“我是米尔顿。”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戴恩，28岁，在美国陆军常规作战旅服役6年，参加过海湾战争，经验丰富，可以担任突击手和精确射手，可以熟练使用大部分武器，驾驶大部分载具，是自由佣兵。”
布兰登听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听上去不错啊！
然而，米尔顿却皱眉摇头，问了一句：“自由佣兵？你最近没有加入佣兵团吗？”
“没有，我……”
没等话说完，米尔顿直接挂断了电话。
布兰登茫然的看过去，问道：“老大，这人不是很不错吗？”
米尔顿冷笑一声：“自由佣兵，说得好听，不就是没有佣兵团要吗……呵呵，在这种地方想当个炮灰佣兵，基本上是个人就行。他这条件分明可以去任何一个佣兵团当个中层，却沦落到没人肯要，说明他肯定有极大的问题。”
米尔顿不算特别内行，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只要远离肯定没错。
连那些牛鬼蛇神一样的雇佣兵团都不要，米尔顿更不会要。
布兰登恍然：“原来如此……不是，‘鬼狼’这家伙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不靠谱？”
米尔顿没责怪枪店老板：“他也不是专业的，只能大体给我们筛一下，细节问题还得我们自己来。”
“也是……”
又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你好。”这次出现在对面的是一个干练的女声，“是‘地狱税吏’吗？”
“叫我米尔顿就好。怎么称呼？”
“芙萝拉·克萝莉斯。我们是注册了的安保公司，刚刚完成上个雇主的合同，一共三个人，都是从北约国家正规军退役的成员，专业可靠，任务完成率极高。”
米尔顿微微点了点头。
居然是正规的小安保公司？看起来内战确实快结束了，那么多人都打算去往墨西哥恰帕斯州捞钱了？
不过这种小地方的公司，也不会多正规就是了。
“今天下午4点，到警局附近的那家‘快筷递’中餐馆面试，薪资面谈，务必准时。”
那边的女声答应的很爽快：“好，回见。”
“……”
接下来，米尔顿又接了几个电话，有从内战前线退下的雇佣兵团，有因为战争烈度降低而退役的正规军人……当然，也有坑货。
最后，米尔顿一共确认了三个面试目标。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米尔顿伸了个懒腰：“好了，你去警局准备表彰大会吧，面试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路上小心，我安排了卢兹掩护你，但是你自己也不能大意。”
布兰登嘿嘿一笑：“说不定老大你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呢！”
第45章 轻拿轻放
米尔顿回到药店的地下堡垒，来回把那把PKM摸了好几遍。
在布兰登和维罗妮卡眼神马上就要变得不对劲前，米尔顿才终于不舍的放下了这把机枪，挥挥手道：“维罗妮卡，你继续警戒药店；布兰登你去参加表彰大会吧，别瞎转悠了。”
“老大，你要用我的车吗？你的车不是送给霍恩了？”
“不用。”米尔顿拒绝使用布兰登还没拿去送修的烂车，“我自己买一辆，你那车赶紧自己修好吧。”
维罗妮卡和卢兹开的都是摩托车，米尔顿更不可能去用。
他们手头上有钱买新车了，不过由于钱实在太多，现在出现了一点选择困难症。
所以到头来，米尔顿还是要自己挑一辆车。
反正买民用车也用不到红色积分，米尔顿干脆打开了系统，开始挑选了起来。
布兰登神采奕奕：“行，那我先去了，看看这次警局愿意给我发多少奖金……嗯，说不定我还能升警长呢，哈哈。”
目送布兰登的烂车离开，米尔顿低头打开面板，浏览起了汽车市场。
“全是二手车啊，品类也不齐全……还是势力太小了，很多奖品都限制兑换。”
米尔顿扫视了一眼，绝大多数都是那些眼熟的车型。
福特、雪佛兰、丰田、别克……
但绝大多数都是轿车和皮卡。
而米尔顿想找一辆真正的越野车当自己的座驾——在这种基础建设不太发达的国家，一辆通过性能较好的汽车有时候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越野车的货源很少，日产Patrol、福特Bronco……”在米尔顿挑选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辆很显眼的车。
路虎Defender 90，BFG的全地形胎，还改装了一个5.0L V8引擎！
这可是好车啊，而且改装潜力很大，至少在车顶加装一个机枪平台不是问题。
因为是二手车，所以有一点小毛病，但整体而言绝对是精品车况！
唯一没法优化的小问题是，这车喝油跟妓女喝龙舌兰一样猛……哪怕是公路行驶油耗也高达18L/100km。
“不，不对，贵是我的问题，不是车的问题。”
目光已经停留了这么久，米尔顿知道，这辆路虎卫士就是自己心仪的座驾了。
米尔顿一咬牙，点开了这辆路虎卫士的具体信息，看向了标注价格的方向。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米尔顿也愣了好一会。
“接近50万积分？！哪怕不是红色积分，这个价格是不是也离谱了一点啊？！”
扣除掉不能乱动的，要留着去买装甲载具的红色积分，米尔顿现在手头上一共也就50多万普通积分了。
在黑市上，这个年份这个车况的路虎卫士，最多也就不到8万美元，当然，一般来说都是有价无市的。
50万积分的标价确实太吓人了。
“……总比把积分带进坟墓里好。”米尔顿肉疼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兑换，“也算合理吧，面板兑换出来的全是走了合法手续的，光是这点就价值不菲。”
在并不漫长的纠结后，米尔顿还是花掉了这50万积分。
【兑换成功，由于当前车库中有其他人存在，该车会出现在一处暂时的无人地，请在20分钟内取走，地址位于……】
米尔顿有点迫不及待，随意告别了维罗妮卡，快速朝面板标注的提车点走去。
几分钟后，一片小树林里，米尔顿看到了一座高大的方盒子盖着一张帆布。
压下激动的心情，米尔顿扯开帆布，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崭新的，橄榄绿色的路虎卫士。
和所有刚提到爱车的人一样，米尔顿先是绕车检查了一圈——原厂防滚架、前钢制防护网、管状后保险杠、后改的涉水喉，很好！
前后硬轴，螺旋弹簧，Bilstein转向减震器，很好，非常好！
空调和CD机像是后改的，不过制冷效果不错，CD机也是索尼的，质量很好。
点火后，V8大心脏传来的声音更是无比悦耳。
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这就是“爱车”的感觉啊！
“软顶敞篷……后续或许还有防弹改装的潜力，不过我手头上没积分也没钱了，暂时就这样吧。”
米尔顿知道现在的正事是什么，很快恢复了状态，驾驶着这辆新车朝“快筷递”中餐厅驶去。
这辆车硬朗的造型、轰鸣的声浪和一眼看上去就不菲的价格，一路上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
把车停好，米尔顿走进了餐馆。
老板是个看上去有华人血统的混血人种，他见米尔顿走进餐馆，连忙主动出来迎接，赔笑道：“先生，今天想吃点什么？”
哪怕他不认识米尔顿，也知道能开这种车出来的人，绝不是能随便惹得起的。
他已经做好被吃霸王餐的准备了。
米尔顿怀念的是家乡，对海外华人没多少特殊感情，他抽出200格查尔钞票，淡淡说道：“包你的餐馆两小时，其他人现在立刻离开，账单我付。”
能吃免费的饭谁不乐意，其他顾客一点异议都没有，立刻把剩下的食物装进塑料袋，很快离开了餐馆。
看到递过来的200格查尔，餐馆老板也一阵欣喜——区区2个小时就能赚200，这活值啊。
“先生，您坐您坐，我去给您接水，您想吃什么就告诉我。电视机的遥控器我给您拿来，您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唉……最终还是不得不吃美式中餐。
米尔顿看着那让人毫无胃口的菜单，最终点了一份他相对能接受的鸡肉炒面和西蓝花炒牛肉。
至于电视频道，米尔顿并没有切换——正好，上面正在播报本地的新闻。
“当地议员洛佩斯·德·门多萨承诺，如果他当选国会议员，他将会在本地推动药品相关的改革。他承诺他的改革会保护医药企业的专利和利益，让医药企业研发更多用于治病的药品；同时，他会加快推动医保的私有化进程。”
“他声称这么做可以增加药品种类，且显著降低用药成本。”
“目前，洛佩斯的支持率已超过48%……”
“马拉坎镇监狱发生一起越狱事件，囚犯暂未找到……”
“……”
“马拉坎镇破获一起重大药品走私案，数名警员因黑帮袭击牺牲。据悉，青藤慈善基金在此次走私案中曝出重大丑闻，多名高管被逮捕。”
“当地法院声称，他们严厉谴责，且不会纵容这种犯罪行为。几位青藤基金的高管或将面临1年以内的徒刑、高额罚金和高额保释金。”
“几位高管表示他们对员工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将聘请律师维护他们的正当权益。”
“警局决定对几位英勇的警员进行表彰……”
“……”
米尔顿叉起一口面条，微微摇了摇头——导致不知道多少人，甚至包括儿童孕妇死亡的“重大丑闻”，竟然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1年？米尔顿很确信，这些人甚至都不需要去蹲监狱。
本地边检、警局、法院都是他们的人，就算抓到现行，就算罪名确凿又如何？对他们而言，也就是损失了一个项目而已。
米尔顿又看了一会新闻，在时间接近15:30的时候，门外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到了桌子前。
“‘地狱税吏’米尔顿先生吗？我是来面试的。”
第46章 这是什么枪？！
一号面试人长了一张南美人的脸，皮肤偏黑，乍一看上去，还算健康。
米尔顿轻轻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的要求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曾经在危地马拉陆军第二步兵旅服役，中士。刚退役，上过前线，有充足的实战经验。能熟练使用步枪，包括苏制武器和北约武器，如果有指导，其他类型的武器我也能尝试学习使用。”
你们那上前线就跟闹着玩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内战其实是在屠杀反抗区的平民，是在搞屠杀。
但也不能奢求什么了……米尔顿叹了口气，点头示意道：“继续。”
一号想了想，说道：“我要一个月400美元，或者3500格查尔的底薪。每参加一次战斗，我还需要至少100美元的战斗补贴。如果是明显送死的任务，我有权利不接。”
“而且，我要求你预支第一个月……不，第一周的薪水，可以吗？”
要求挺合理的，但是感觉收费挺便宜？
米尔顿对“便宜”这个词天生警惕，他没有着急答应，而是再一次仔细打量起了一号面试人。
这一次，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一号的手指止不住的在轻轻抽搐，说话时嘴里有明显处理过的香味，但是牙龈却呈现了不正常的颜色。
一种猜测立刻浮现在米尔顿心中。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那些瘦骨如柴，随时倒下，活像僵尸的吸毒者，其实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末期。
在初期，甚至中期的时候，只要毒瘾没犯，不少瘾君子的外在表现和正常人其实没多大区别。
怪不得要求预支工资，原来是着急用钱了！
米尔顿脱口而出问道：“你吸毒？！”
一号面试者神色剧变，他立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连语气都磕巴起来：“我，我……”
米尔顿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神情严肃下来：“抱歉，我的团队不接受瘾君子。”
那人表情立刻灰败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颓废的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说道：“我……我其实没想用那些药的，是军队……他们为了维持我们的精力，等我发现之后已经迟了，我也没办法。”
米尔顿停下了手中吃面的动作，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但是我更相信在毒瘾发作时，一切人性都将不复存在。”
一号面试者失望的离开了。
五六分钟后，二号面试者过来了——他们是一支佣兵团，一共有5人组成。
五人中领头的那人走了过来，和米尔顿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螳螂兵团团长。”
身上的T恤发白，还打了补丁……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暂时没想到有什么问题。
米尔顿的问题还是那几个问题，这个团长也回答的很不错……诸如团队几人分工、他们的武器装备，等等等等。
而且，他们也不需要预支工资，只需要一周一付即可。
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米尔顿沉思了一下，还是和上次一样，再次打量起了这位团长的衣着和外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小细节。
胸口上挂着一颗看上去比较精致的人像雕像吊坠……
从衣着上来看，他们经济状况不是太好，为什么会买这种装饰品？
米尔顿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其他四人脖子上也都有吊坠，虽说看不清楚模样，但估计和这个团长的是一个款式？
二号仍在滔滔不绝：“我们兵团经验丰富，资历最老的队员曾经参加1982年对基切省的进攻，获得了重大战果……”
“等等，冒昧问一句。”米尔顿打断了仍在介绍自己的二号，“你们有信仰吗？天主教？东正教？”
那位团长一下严肃起来，纠正道：“不，我们的信仰是原始巫毒教。”
操，居然真的信仰邪教！而且看上去还是深度魔改，更加邪恶化的巫毒教！
米尔顿本来就对狂热的宗教分子敬而远之，更不要说是邪教徒了。
他的接受上限，只到世俗化的教会。
其他的一律不允许加入他的团队。
而且，所谓1982年基切省战役，事实上就是一场死了上万人的，针对平民的暴行……邪教徒加大屠杀，这帮人其实是恐怖分子吧？
疯了才会招一群恐怖分子进队伍。
米尔顿立刻用一个看上去很合理的理由拒绝了他们：“不好意思，我信仰上帝，我无法与你们直接合作。”
反正这里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信仰一点天主教，米尔顿这个拒绝借口十分合情合理。
特别是邪教入脑的人，更不会产生怀疑。
那个团长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怒，冷哼了一声，站起身，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挥挥手，带着他那帮手下上车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米尔顿吃了口面，叹了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前几天还说过类似‘信仰上帝的都是白痴’这种话吧，这回旋镖来的是真快……唉，还剩最后一个面试者了，希望能顺利一点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
米尔顿顺势看了过去。
一辆Jeep Wrangler YJ停在了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而他们身上的战术装备，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豪华。
就连最简单的战术水壶看上去都是大牌的！
米尔顿眼前一亮。
牧马人，好车啊，这应该就是那个自称芙萝拉的人了？果然是北约国家退伍军人组成的团队，别的不说，至少看起来就贵。
那两个壮汉似乎在和芙萝拉抱怨着什么。
“我们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地狱税吏’，才被终止合同的吧？现在居然要给他打工？”
“不能怪‘地狱税吏’。那群蠢货居然说请我们的钱可以请30个黑帮成员，然后把我们开了，这有可比性吗？”
“唉，好吧……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离开这里吧，老大，我们真的快穷死了，我们也没因为他们的内战赚多少钱啊。”
“……别废话，相信我，这次一定能赚大钱。你们在这等着。”
安顿好手下后，芙萝拉把自己的配枪摘下，放到了车后座上，朝着中餐馆走了过来。
米尔顿则顺势扫了一眼他们的配枪——两把M16，一把M4A1，全是高精尖电子战术配件，装备确实不错……嗯，嗯？等等！
等一下！
M4A1是什么玩意？！
不对啊，这把枪现在才刚出来，刚被命名，还没正式列装吧？
这是哪来的M4A1？
第47章 画大饼
一位身材比较平实但不矮小，披着一头略显凌乱的灰白色过肩中短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干练风格的年轻女人走到桌前坐下，朝米尔顿伸出了右手。
“芙萝拉。”
很雷厉风行……
米尔顿和她握了握手：“你好。”
芙萝拉显然有些迫不及待，简单握手，她便开口打算自我介绍：“下午好，我们是北约国家退役……”
米尔顿摇摇头，抬头打断了她：“等等。比起这个，我首先对你有一个疑惑。”
芙萝拉很尊重客户的意见，她当即点点头：“嗯，你问。”
“M4A1。”米尔顿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个枪名，“据我所知，这把钱现在才刚刚被命名，你……是怎么搞到这把枪的？”
如果眼前这几个人有门路，那说什么都要想办法雇佣下来，前提是要先排除掉风险。
芙萝拉明显愣了很久：“你，你怎么知道这把枪叫M4A1的？我都才刚拿到不久……嗯，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如你所见，这是一把选型实验枪。”
米尔顿压制住激动，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没有强大的背景，是不可能得到这把枪的……能得到这把枪的人，又有什么必要来到这种穷地方，亲自打生打死？”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要芙萝拉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要是有一点问题，要是他们真的和五角大楼、CIA或者布鲁塞尔有直接牵扯，米尔顿都不可能聘请这三个人。
芙萝拉显然听出来米尔顿言语中巨大的提防，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准雇主竟然会见多识广且谨慎到了这种程度。
之前没有任何一任雇主会从这个角度找问题！
“等等……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芙萝拉连忙解释道，“首先，我们所有武器都走的是合法渠道，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检验我的说法。其次，我之所以能得到这把枪，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
“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们是正规的PMC公司（私人军事承包商）。因为前老板的经营不善，我接手收购了过来。而这位前老板，曾经在某次任务中救过欧洲某国一位大佬的命，那位大佬于是动用关系，拿到了一把M4A1送给了前老板。”
“前老板已经退休，用不着这种武器。为了报答我的收购解决了他的资金问题，他又把这把枪送给了我，就是这么简单，我甚至可以给你看这把枪的注册记录，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你知道的，送检的枪，名义上是从生产线上随机抽取，可实际上嘛……这把枪的质量非常好，能很大程度上提高我的作战能力，所以我不可能不要。”
米尔顿听完这一点都没有顿挫，且逻辑性极强的解释，相信了大半，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遗憾。
好消息是这3个人真的没什么背景；遗憾的是，没背景没得很彻底，米尔顿没办法通过他们抱大腿了。
不过，他们的渠道只是熄火，后续重启起来，可比从头开始找渠道容易不少。
米尔顿点点头：“好吧……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们是在北约国家注册的正规PMC，为什么会，嗯，沦落到这里，只剩下三名队员？”
芙萝拉脸上出现了一点窘迫，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因为前老板留下了不少债务，而这里正在发生内战，有战争的地方就需要花钱，就需要安保。”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道：“我们是合法注册的正规公司，所以办事也必须符合正规流程……比如阵亡抚恤。”
米尔顿听明白了：“你们损失了一名队友？”
“我们最终顺利完成了合同。”芙萝拉强调了一句，“只是高额的医疗费和最后的阵亡抚恤把我们赚到的钱又赔了出去而已。”
原来如此，那就能说通了。
米尔顿点点头：“很好，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就他们了！
米尔顿对芙萝拉的团队十分满意。
至于忠诚度问题，至于他们会不会是CIA或是国际开发署的人，有系统面板对“队友”的实时判定，只要有人变节米尔顿就能立刻知道，他并不是特别担心。
“你既然能认出M4A1，应该也是行家了。”芙萝拉敲了下桌子，“那就按默认的规矩来吧，我们3个人，每个人年薪25万美元，一共是75万。一个月就是62500美元。”
“这只是公司发给员工的薪水，我们要给员工买保险、有战斗津贴、高温补贴、运营成本……等等。所以哪怕不亏不赚，雇佣我们3人一个月也至少要12万美元。”
“我们需要每人每月1天的固定假期。每个月会有3天时间只有2人的力量在线，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休假的人也会立刻回到岗位。”
“我们队伍成员的技能覆盖各种轻武器，其中包括使用迫击炮。”
“所有武器、弹药、防具……我们自己承担，无需任何额外的费用，而你只需要每个月付12万美元，十分实惠，你觉得如何？”
看着芙萝拉期待的眼神，米尔顿心中的第一个感慨是好贵。
但事实上，这个价格确实很良心了……看得出来，这三人真的是很缺现金流。
米尔顿很想答应，但他一下子掏不出这么多钱。
但，他能提供一些除了钱之外的东西。
那就是画大饼！
“12万美元一个月，很划算，我当然可以直接签合同。”米尔顿先摆出了一副不差钱的姿态，“但芙萝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公司一直都处在入不敷出的状态呢？你们明明是一个很专业的团队，不是吗？”
芙萝拉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一声：“因为太倒霉了……还能怎么样？明明穿着重型防弹衣戴着头盔，结果还是被飞过来的流弹爆了头。”
而对资金影响最大的是，这个队员没有当场死亡，是在医院里抢救无效后死亡的。
芙萝拉也为她的“义气”，多付出了一笔天价医疗账单。
“不。”米尔顿平静的否认道，“因为你们明明是‘私人军事承包商’，却在干雇佣兵的活，而这导致你们根本压不住成本。你的士兵太贵太贵了。”
后世声名远扬的黑水公司现在都还没建立，此时的PMC限制较小，相关法律条文混乱，尚未得到有效规范，所以正规公司干一些“雇佣兵”一样的黑活太正常了。
芙萝拉听得有些愣神，她好像把握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完全听懂。
米尔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诱惑：“你们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承接各种军事或者安保项目，拿一笔预算，去维护某一处的防御设施，提供后勤保障，或者保护某一处工厂。”
挣卖命钱根本不可能发财，只有吃议会老爷的项目预算才是唯一解！
“你说的倒简单……”芙萝拉苦笑一声，“我们名义上是有资质竞标，可事实上政府或者半官方的项目根本轮不到我们。”
说到这，芙萝拉猛然抬头，惊愕的看向了米尔顿。
等等，难道？！
“这就是我给你们提供的第二个选择。”米尔顿语速十分缓慢，“4万美元一个月，但从此以后，你的公司就将有资格优先竞标我负责的项目，成为真正的‘军事承包商’。”
第48章 枪击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哪怕是看上去比较冷峻，表情起伏不算特别大的芙萝拉，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震撼。
“你……军事承包项目……”
哪怕快要控制不住站起身来，芙萝拉还是勉强控制住了思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指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可你只是一个稽查主管，你能批给我们什么项目呢？”
米尔顿看了眼四周，确定没其他人，才说道：“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拿下检查站，成为站长。一个小检查站的项目不多，但足够你们三个赚上比以前更多，且更安全的钱。”
这三人出身发达国家，是正规军人出身，相对见识广纪律性强，在完成很多军事项目时能有更好的方案和更高的效率，能帮米尔顿节约一点预算。
换句话说，双赢。
而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米尔顿自己是危地马拉人，理论上无法过多干涉墨西哥那边的事情。
可如果披上一层PMC的皮，那可就不一样了。
帕斯州也正在发生武装起义，他能制造很多很多合理的借口，借着PMC出委托的名头，朝墨西哥那边发起军事行动，却不会引发任何外交问题。
作为危地马拉的官员，他冲到别人的国家里暴力收税罚款，影响很不好。
而要是率领或是派遣PMC的雇员去墨西哥执行安保任务呢？一下就没有这种问题了啊。
如果能间接掌控一家合法的PMC公司，好处多到难以想象，甚至连进口武器的渠道都能多很多。
这三个人不但战斗力强，能够帮米尔顿应付眼下的危机，甚至还能成为米尔顿未来规划中的一块拼图。
绝对不能放过！
芙萝拉已经心动了，但她还维持着一丝疑惑：“可你要怎么成为站长呢？”
米尔顿淡然且自若的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可以选择继续赚根本就不可能赚到的卖命钱，或者跟我合作，真正的走上发财的道路，选吧。”
芙萝拉纠结了好一会，站起身：“事关重大，我必须和我的队员共同商议这件事。”
“合理，去吧。”
“……”
芙萝拉推门出去，和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队友沟通了起来。
一个男人见芙萝拉两手空空出来，笑了一声：“谈崩了？我就说‘地狱税吏’怎么可能出得起这么贵的佣金？走吧，我们还是回国吧。”
“闭嘴。”芙萝拉摆摆手，“没有谈崩，米尔顿给了我们两个选择，第一个是……”
“第二个是……”
芙萝拉简单阐述着米尔顿刚刚的提议。
在听到第一条提议中12万每月这个数字时，那名壮汉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公司财务状况不好，急需现金流，12万也想雇佣到他们？
这个价格低到墨西哥湾的鲨鱼听到都得馋的流口水。
可当听到第二条方案时，两人脸色都变了。
对方，竟然承诺了项目承包？！
芙萝拉介绍完，急切问道：“怎么样？选哪个？”
另外两人脸色变来变去，其中一人勉强开口道：“可他，他许诺的只是未来，是吧？”
“你不是废话吗？”另一个壮汉十分激动，“现成的怎么轮得到我们？老大，我觉得这可以做，绝对可以做！‘地狱税吏’说得对啊，当雇佣兵根本赚不到大钱的！”
“我听说过米尔顿的故事，我认为他的未来一定不止一个稽查主管！这未来绝对值得我们搏命啊！答应他吧！”
“与其在战场上，当个雇佣兵搏命赚那点小钱，不如赌一把米尔顿，只要他能掌控检查站，随便批一点项目给我们，我们就能赚大钱了啊！”
另一个男人有点犹豫，不过最后心动还是压倒了犹豫，他点点头道：“嗯……那好吧，我也同意。”
芙萝拉深吸一口气：“3比0，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餐馆。
米尔顿正在悠闲的吃面看电视新闻直播，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控。
没人知道，米尔顿的心情也十分忐忑紧张。
希望画的那张大饼能糊弄住这三个人吧，希望他们公司的资金流更紧张一点吧。
这家落魄又正规的PMC，一旦错过可就很难再遇到了。
芙萝拉走到米尔顿面前，再一次伸出右手：“你的第二提议很有诱惑力，但我们有一个小要求……如果您无法按时兑现第二个承诺，就还是要支付12万美元一个月的佣金，可以吗？”
米尔顿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合作愉快，签合同吧。印章什么的你们都带了吧？文件去附近的印刷店打印吧。”
“稍等，我去拿……”
“……”
在忙碌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双方总算在合同上签好字，盖好了印章。
雇佣合同从现在起，正式生效。
事情落定后，米尔顿和芙萝拉都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们都指望着这次合作翻身，都不想看到对方反悔。
正好，芙萝拉小队也没吃饭，四人回到餐馆，随便点了一些食物，和米尔顿坐到了一桌。
芙萝拉看了眼电视节目上无聊的警局表彰大会，立刻移开目光，闲聊道：“对了，在休假的时候，我希望你允许我们适量饮酒，以及进行其他的健康娱乐，我们也需要舒缓情绪。”
米尔顿摆摆手：“休假的时候做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只要不影响到正事就行。”
此时电视上警局表彰大会，那位人很不错的警长正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台上慷慨演讲。
已经晋升为警长的布兰登则站在旁边，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自己漂亮的新警衔，脸上十分自豪。
人模狗样的……
米尔顿看着新闻，嚼着饼干，同时诋毁了布兰登一句。
芙萝拉吞了一块橙子鸡，含糊不清的说道：“嗯……对了，我们一起行动的时候，最好互相称呼绰号，这样更简单快捷。我叫‘酒瓶’，是突破手；壮的那个叫‘毒药’，是精确射手；高的那个叫‘铁砧’，擅长各种支援火力，包括火炮。”
“当然，我们其实都熟练掌握很多种武器的使用，具体打的时候不会限定的这么死。”
介绍完自己这边的人，芙萝拉上下打量米尔顿，笑道：“你叫什么？老大？”
“毒药”想都没想就说道：“还能叫什么，肯定是‘税吏’啊！”
米尔顿听到这个外号，险些当场把刚签好合同撕了。
怎么谁都在提这个难听的绰号？
米尔顿强调了一句：“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地狱税吏’。”
“可是大家的外号都不是自己起的啊，都是别人起的，而且我觉得‘税吏’挺好的，很酷！”
米尔顿打算强行用老大的身份压下这股歪风邪气：“我……”
啪！啪！啪！啪！
话还没说出口，电视机里忽然传来了连续的，清脆的爆炸声。
米尔顿和芙萝拉脸色骤变，猛然转身，看向了屏幕——他们都听出来这是AR-15开火时的声音！
什么情况？！
演讲台上木屑飞溅，拿着话筒的警长愣神了半秒，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下一瞬，一发.223雷明顿子弹打碎了他的脑壳，脑浆和血液泼了他身后的妻女一脸。
而那枪声仍未停歇，站在后方的布兰登还没来得及起身，左腿就爆出了一团血雾，胸口的衣服紧跟着被一股巨力扯碎，迅速染红。
布兰登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中。
现场这才传来了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其他警员这才反应过来，举枪反击！
电视机的画面中一片混乱。
“……”
哗啦！
米尔顿直接捏碎了手上的餐盘，猛然起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端的愤怒情绪！
他已经料到可能会有刺杀，安排了掩护……可他没想到，这个刺杀竟然这么疯狂，竟然会在电视前血染表彰仪式！
枪击！他们竟然敢直接直播枪击表彰大会！
这就是治理比墨西哥还失败，疯狂程度直逼海地的危地马拉？
布兰登……
范康帮，局长佩德罗，站长瓦尔塔……
该死！
此时，倒是芙萝拉率先恢复了镇定，她看出来电视里的那位警员和雇主有关系，拽住了米尔顿的手臂，说道：“‘税吏’，冷静。胸口的伤势应该是子弹打中了什么东西，碎裂开后才命中的这位警官，不是直接命中，他说不定还没死。”
米尔顿立即冷静了下来。
卢兹就在附近，他应该能第一时间赶到，短暂保护住重伤的布兰登不被别有用心的人治死。
不冷静下来，行动不快一点，布兰登就真的死定了！
之前布兰登说过，旧街道的黑市里有黑诊所，里面的医生很擅长治疗枪伤……
米尔顿沉着脸走出饭店，下达了命令：“芙萝拉……‘酒瓶’坐我的车；另外两人开自己的车。出发，前往警局，要快。”
第49章 急救
米尔顿的路虎卫士在路上疾驰，十几秒后，他才问道：“带了急救包吗？”
如果没带，他立刻就去面板里换一套。
芙萝拉单手抓住车顶扶手，另一只手快速检查随身急救包是否可用。
“工具都完好……还好我们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果然专业，贵确实有贵的好处。
米尔顿看了眼面板，确认这三人仍被面板算作盟友后，才沉声道：“预计还有30秒抵达警局，无论如何，保护我的安全。记住，是无论如何。”
“‘酒瓶’收到。”
紧跟在后方的牧马人也通过对讲机传来了应答：“‘毒药’和‘铁砧’收到。”
半分钟后，两辆汽车直接冲进了警局！
轰！轰！
米尔顿推门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抱着丈夫尸体嚎啕大哭的女人，不知所措的女孩，到处乱跑的警员们，刺耳的警笛声……
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布兰登。
卢兹慌张又努力的抬高布兰登受伤的那条腿，并用力的试图裹紧绷带，可绷带显然已经被染红湿透，这样的止血只产生了很有限的作用！
子弹很可能命中股动脉了……
米尔顿刚往前走，一旁的局长佩德罗忽然上前挡住，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米尔顿先生……出现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遗憾啊。不过你放心，凶手已经被我们当场击毙了，‘英雄’们会在天堂里瞑目的。”
“警局会调查这件事，给大众一个交代的。”
“胆敢挑战警局威严的人，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你认为呢？”
佩德罗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米尔顿的恶意和威胁，甚至还扫了眼警长的遗孀和女儿。
显然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英雄”本人。
敢挑战他，敢断他财路，那就会死，哪怕是“英雄”和他的家人也一样！他甚至还敢公然灭口毁灭证据！
别人怕他“地狱税吏”，佩德罗可不怕。
他有一万种方式掐死这个蚂蚁一样的税务官。
今天只是开胃菜罢了。
身后的芙萝拉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推开佩德罗，沉声警告道：“让开！”
她已经做好随时拔枪射击的准备。
佩德罗后退两步，冷笑一声：“怎么，你们还敢向我开枪？你们敢开枪就是犯罪，马拉坎镇……不，整个国家都不会容得下你们。”
芙萝拉寸步不让：“看样子，你很渴望把‘他们犯罪了’这一句话刻在自己的墓碑上是吗？”
佩德罗一下哽住：“你……”
米尔顿平静的看了佩德罗和他身后那些准备随时逃跑的警员一眼，继续往前走去，来到了布兰登身前。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警员们就纷纷闪开了。
“地狱税吏”的名号虽然难听，但是威慑力真的太足了。
前一天杀了范康帮十几个人，第二天又当街轰炸警车……这种疯子，还是交给佩德罗和他的手下处理吧，拿着微薄薪水的基层警员真不想和这种人拼命。
米尔顿顺利来到布兰登身前，快速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后，心下一沉。
股动脉受伤……开放性气胸……不知道出了多少血，不知道多少弹片嵌进了肺部！
前者是马上死，后者是慢性死，全是要命的玩意！
米尔顿打开急救包，快速下着命令。
“胸部伤口处伴随呼吸发出‘吸吮声’，开放性气胸。”
“不要去动任何伤口，不要清创！一定不能让创口进泥土！”
“监视他的呼吸和心跳，随时准备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抬着他的腿，优先止血！”
股动脉破裂，那生命几乎是以秒在流逝！
还好卢兹进行了基础的止血，还好股动脉没有被直接打断，否则布兰登恐怕20秒时间都撑不过去！
但现在情况也已经很危急了，布兰登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失血性休克征兆。
布兰登嘴唇苍白，呼吸急促，额头止不住的渗出冷汗：“老大……我，咳咳……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撑一下，不要睡着。”
米尔顿和布兰登聊了一句，然后拿出旋压式止血带，在枪伤创口近心端缠绕了一圈，按着止血带绞棒上的箭头快速旋转起来。
止血带迅速收紧。
很快，出血完全停止。
米尔顿伸手摸了一下布兰登远心端动脉，确定搏动完全消失，才把绞棒塞进了固定卡扣。
“你们随便弄两个木板来，把大腿的伤口固定住！随便去什么地方拆一个门板下来，当成担架！快！”
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关注，那个叫奥莉娅的俄国记者冲到现场开始拍摄，警方这边已经不太可能直接下黑手。
但既然对方敢策划一次枪击，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所以米尔顿必须尽快保住布兰登的命，然后从敌人的老巢撤离出去！
布兰登此时又开口说话，他的气息很短很短：“老大……我的腿是不是保不住了？”
“保得住，我说的。不要睡着，要睡着了就和我聊天。”
米尔顿随口胡扯，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布兰登的胸口——卢兹只知道止血，慌慌张张的用绷带缠住伤口，竟然歪打正着，勉强封闭了胸壁创口，算是完成了急救。
人体健康的情况下，胸膜腔的负压可以使肺保持扩张状态，让人顺利完成吸气。
可一旦外界空气通过伤口自由进出胸腔，胸膜腔负压消失，肺就会因自身弹性回缩而萎陷，失去气体交换功能，最终导致缺氧，导致呼吸衰竭！
纵隔摆动还会影响静脉血回流至心脏……布兰登刚刚大出血，这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必须尽快封闭伤口，让呼吸恢复。
但是要是封闭的久了，肺部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又会导致张力性气胸……
这破急救包里面还没气胸贴！
米尔顿头都大了。
“老大……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你把抚恤金给我妻子，我家在，我家在哪来着……欠的钱就不用你还了……”
布兰登脸色苍白的骇人，身体冰凉，哪怕已经成功止血，情况也在迅速恶化——严重失血和严重缺氧已经让他几乎丧失了思维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
能撑着不昏迷，意志堪称坚定了。
米尔顿用更专业的手法封闭了布兰登的胸部创口，和几位队友小心把他移动到了门板上。
“一点小伤而已，你不会死，不要胡思乱想。”
说着，几人把布兰登抬到了路虎卫士的后排上。
米尔顿跟着坐进后排，对坐上驾驶位的卢兹说道：“去医院，开的稳一点。”
“去，去哪个医院？”
“去旧街道黑市的黑诊所！”米尔顿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带上过多的情绪，“我们刚打了那家私人诊所，你觉得别人会接待我们吗？”
至于公立医院？真把布兰登送去公立医院就等死吧。
卢兹没有再说话，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朝着旧街道狂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