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爆炸的艺术
轰隆隆！
雷霆炸响，电蛇游走，白光划破夜色，勾勒出脚下群山起伏轮廓。
天威之下，万物蛰伏。
此时正值深秋，山中雨夜格外阴寒。
恶劣的天气，让前山村夜晚巡视的猎犬群，今日难得有了歇息的时间。
一个瘦弱的身影，也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借着微弱月光，顶着寒风暴雨，冲入了自家位于山脚下的小院。
“呼，终于赶在身体失温之前回来了。”
顾言关好房门，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油纸包放到桌子前，才连忙扯下身上的蓑衣、褪去身上被打湿的外衣，哆嗦地蹲在提前准备好的火盆前烤火。
山中阴寒，雨夜更甚。
这里可不是他科技发达的前世。
在这个有些像前世古代的地方，稍有不慎，一场感冒就会要了人性命。
更别说顾言穿越的这具身体，本就一言难尽。
好在，计划一切顺利。
想着这几天的遭遇，顾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前世自己出身不好，混迹在北美的黑暗世界，没背景没实力，还是华裔，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如今穿越到了这个古代世界，却被几个山民欺辱。
还有天理吗？
想到这里，顾言扫了眼框框作响的木窗。
夜黑风高杀人夜。
今天就送他们一场来自文明的洗礼！
..
只是这股心气，还没持续几秒，顾言就感觉咽喉一痒。
下一刻。
他身子一软，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捂住嘴巴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就难以停止，仿佛每一下都将心肝脾肺肾都咳出身体，让少年本就消瘦的身影更显病态。
等到咳嗽声停止的时候，顾言手心已经多了一滩嫣红。
“又咳血了..”
顾言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湿布擦去手心的血液，随后吃力地用木棍将火盆上空吊着的陶瓷罐取下来。
这是肺痨病，也就是肺结核。
这病在顾言前世，已经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在这个类似古代的世界，就算是那些富商，也很难活过十年时间，大多数撑个一到三年就嗝屁了，有些急性发作的，一两个月人就没了。
顾言现在的这具身体，患病时间超过一年多，却还能行走自如，只是略显病态，全靠家里颇为富裕，请的起好大夫，用的起好药，才能撑到现在。
不过随着前身父亲，为了找寻一个治疗肺痨偏方中的稀有药材，带着家里的山犬和两个徒弟进山搜山，命丧虎口，一切就结束了。
受到父亲身死的冲击，前身急火攻心，一命呜呼，这才有了顾言的到来。
本来这没什么。
毕竟顾言这具身体有15岁，属于“成年”男丁，加上一年多时间的治疗，他家已经耗尽家财，就剩下一个靠近山脉的黄土小院和一张保暖用的熊皮，他又身患肺痨，病疫有染，人嫌狗厌，就算他家是外来户，没有亲属扶持，也不用担心有村民会吃绝户。
更别说他父亲虽然死在了山中，但两个徒弟却活着逃回来了。
有两个青壮猎人震慑，没谁会为了一个村外围靠山的土房子找不自在。
坏就坏在他家有一门训犬异术。
前身父亲临死前，知晓自己一死，患病的儿子独自难活。
为了让两个徒弟照顾自己儿子，他冒险将这一秘密告知两徒弟，却赌输了人心。
前身父亲一死，这门训犬异术就成了顾言的催命符。
一开始两徒弟还十分温情，忙前忙后，并且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中找回了顾言父亲已经被啃食的残骸带回来安葬，还拍着胸在村民面前表示以后顾言他们两家养着，伟岸而道义。
如果是前身，怕是在两人一番作秀之后，马上就感动得将祖传训犬异术交给两人了。
可惜这时候的顾言已经穿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人眼中藏着的恶意和对自己这个肺痨鬼的厌恶，知晓自己一旦直接给出异术，怕是自己马上就要病亡。
于是顾言开始装傻拖延，准备自保手段。
两徒弟不傻。
拖延了十来天时间，两人已经感觉到了顾言的刻意拖延，愈发没有耐心，开始撕破脸皮，手段也愈发没有下限...
再拖下去，怕是肺痨还没夺走顾言的这条命，他人就气炸了。
对于肺痨，顾言认命。
前世他犯下几十起重罪，被联邦处于极刑，死的凄惨，算是罪有应得。
这一世不行。
这一世还没开始犯罪就红名了，这他能忍？
..
一罐滚烫的草药炖肉汤下肚，顾言吐出一口热气。
舒服了。
恢复些许体力。
他拿起自己从外面拿回的油纸包，借着火光，下意识远离了火盆一些距离，才小心翼翼打开。
只见油纸包内，是一堆带有淡淡尿骚味的黑色小颗粒。
看着这些颗粒，顾言病态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
这是他经过简单提纯的土火药，也是今天行动以防万一的后手，好在一切顺利，没用上。
作为一名犯罪艺术家，顾言在制作武器、爆破、杀人放火等方面颇有天赋。
土火药的炼制其实很简单，就三个材料：硝石、硫磺、木炭。
硝石就是硝酸钾，也是土火药的主要成分，可以用厕土、尿液熬制，在一些黄土茅房的墙壁下也可以刮取，最为简单便利，经过热水溶解、过滤等步骤，就可以获得纯度还算不错的硝石。
硫磺就更不用说了，山户家里基本都会备一点。
这玩意碾碎后，去除杂质，获得不错纯度的硫磺。
至于木炭，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木材在密闭空间烧成炭、研磨成粉就行。
三者再以比例混合，阴干后就成了较高纯度的颗粒火药。
到了这一步，其实还不算完。
颗粒火药，想形成有效杀伤，一个是炸药的形式，一个是火枪的形式。
土火枪，就算是简陋、一次性版，也相对麻烦一些。
炸药就简单了。
准备一个陶瓷罐，再配上一根引火线就行。
引火线的制作也简单。
方法很多。
考虑到实施条件和环境，最后顾言选择了艾草绳油脂浸泡、再混合浸渍硝石与硫磺混合物的法子。
这样有两个好处。
一个好处是可以防风防水，另外一个好处则是可以控制时间，定时爆破。
唯一的缺点，就是引线燃烧时，会有明显的烟雾和火花。
这一点，在黑夜雨天，也算不得什么。
十几天的时间，顾言制作了十几个大号炸药罐。
如果不是前山村靠近群山外围，时常有野兽下山入村，导致村里日夜都有猎犬群巡视，他早就送那两个叼毛起飞了。
今夜，却是时间到了。
..
顾言估摸着时间，哼着小曲，开始将火药颗粒用兽皮包成一个个定量的小包，依次塞进处理过的竹管里面，再塞入一些碎石子，摆好引信，一根根简陋的雷管就制作完成了。
这种土雷管威力不如炸药包生猛，但是携带更方便，也更适合补刀。
他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孜孜不倦地忙碌着，直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轰隆隆~
即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顾言都感到了地面在震动。
原本只有风雨声的村寨，也响起了一条条受惊犬类的吠叫声。
顾言不慌不忙，拿起制作好的十几根土雷管和特制的火折子，起身披上蓑衣，重新踏入了风雨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土炸药的定时爆破效果未必能直接将人炸死。
土屋也未必能压死人。
斩杀要除根。
他不确定那两徒弟，有没有将训犬异术的事情告诉家人。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确保两家人一个不漏，整整齐齐上路。
好在这两家人之所以被顾言父亲当做抱团取暖的对象，就是因为他们也是村里的后来者，势单力薄，住处距离顾言家也近，都在村寨外围的靠山脉方位。
当初他们靠着依附顾言父亲，才在十来年时间起家，在村寨站稳脚跟。
如今顾言作为儿子，送他们去见自己父亲，也是应有之理。
..
因为距离最近。
顾言抵达的时候，还没有别的村民起夜靠近。
在他前方，前后两座庭院之中，原本搭建的土屋已经彻底坍塌，土砖碎块散布方圆数十米，主体部分内塌成土堆，并且在顾言精准的爆破下，直接将屋内床铺掩盖，形成了两个大土堆。
整个现场堪称惨烈。
就在顾言准备靠近点观察的时候，细微的呜咽声，从路旁草丛传来。
顾言扭头一看，却是条浑身软塌塌、垂死的猎狗。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这条健壮猎犬的骨骼和内脏。
“哦，原来是三子..”
顾言走上前，踢了踢对方脖颈：“三子，还得谢谢你在我放炸药的时候没有大叫，别怕，痛是正常的，一会就不痛了..”
“呜~”
猎狗呜咽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顾言收回脚：“看来不用废力去补刀了。”
为了看家护院，狗舍一般靠近大门。
这么远的距离，三子都被冲击波震碎全身，连身子都飞出这么远，那两家人活下来的概率很低。
这就是爆炸的艺术。
..
旺旺旺！
杂乱的狗叫声，顺着风雨撕破夜空。
听着越来越近的狗叫声。
顾言最后看了眼前方昏暗月光下的两个‘坟堆’轮廓，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枚细小的黄色光点，从身前死去的猎犬脑袋中飞出，射入了他的眉心。
顾言一愣。
这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停顿的脚步加快。
回去再研究。
...
PS：新人新书，求支持。
第2章 开了，但让真善美
回到房屋。
顾言关好房门，将蓑衣褪去，挂在火盆旁，便迫不及待地将躺到床上，在火盆的暖意下，缓缓闭上双眼。
下一刻。
他的意识来到了一个未知的白色空间。
空间不大，呈椭圆形，整体呈乳白色，好似梦幻之地，中间区域的上空悬浮着一根常人小臂粗细的黑褐色根茎，根茎底部还有一根十分细小的根须，正扎在一个黄色光团之上。
“这是哪？怎么会有个破树根？”
顾言有些傻眼。
不过他的好奇心，很快就被那团黄色光芒吸引。
仅是看到那光团的第一眼，顾言心中就自然而然知晓，那是二徒弟家那头种犬三子的“灵”，也是当时从三子尸体上，射入自己眉心的那个光团。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生而知之。
在本能的趋势下，顾言上前两步，忍不住伸出右手，放在了那悬浮的根茎上面。
指尖触碰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涟漪，以根茎为中心，冲击向四面八方。
以此同时，大量的信息涌入了顾言的脑海。
他就好似雕塑一般，屹立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顾言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一抹奇怪的表情：挂？
是的。
他开了。
这树根，居然是某个未知文明的世界树残骸..
自己成了新的世界树之主。
当然，现在这树根，只剩下了根，想要重新开辟出一个世界，需要自己先慢慢修复它。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树根残骸上面，还保存着关于世界树最核心的超凡传承本源和位格-德鲁伊之道。
开辟出一个世界，听着有些遥远。
超凡之道，却近在眼前。
超凡啊！
顾言前世也玩游戏，对这些东西，也是懂一些的。
德鲁伊，在前世的游戏中，基本是自然的守护者，精灵的好伙伴，也是世界秩序的维护者...爱护尊重自然、和平解决争端、环保主义和泛爱主义..
总之，广泛意义上的好人。
但又拥有变幻各种超凡动物、催化战争古树、催生植物...拥有操控自然之力的神奇能力。
这和树根给自己传递的信息也大抵一致：维护自然平衡、获得世界本源的馈赠。
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程中经历了什么。
这树根中的灵已经散了，只剩下了残存的本能，传递的信息也多而杂乱，就死机了一样，其中大部分信息顾言都看不懂，只从中获取了四个还算完整的信息：
一，树根可以捕捉消化亡魂，积攒本源。
二，启灵之后，顾言将成为世界树新的灵，足够的本源，才能修补世界之树的残骸，重新成长成新的世界树，一点点开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三，再获得十个猎狗三子那么大的灵，顾言就可以获得德鲁伊生命之种，完成启灵，开启超凡之路。
第四条信息，是树根之前的灵，留给他的：新的灵，我为你的善良而感动，请继续维护均衡之道..这是什么..啊！
...
看着第四条信息，顾言眼神奇怪。
自己善良？
桀桀桀。
这傻树根之前不会是给别人的，最后出现了什么误差，给了自己吧？
管它呢。
给了自己，现在就是自己的了！
...
顾言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第三个信息上面。
超凡之路啊！
前身只是一个十五岁少年，对于外界知晓的东西很少，但通过跟随父亲去县城卖货，从茶馆说书人口中知晓过外界的一些传闻、听过一些侠客的故事。
那些所谓的侠客，大抵也就是顾言前世那些低武武侠电视剧角色的水平。
自己这德鲁伊传承，总不可能比那些武林高手还差吧？
“有意思，真有意思。”
顾言一想到日后有趣的生活，忍不住捂住脸仰天大笑起来：“活着真有意思，桀桀桀...”
...
良久。
顾言才重新压下内心那有些病态亢奋的情绪。
一只猎狗的灵，是启灵十分之一的能量。
那人呢？
自己今晚可亲手缔造了不少灵。
之前只搜集到了猎狗三子的灵，大概是距离的缘故。
念及这点。
顾言立刻默念离开。
下一刻。
现实中的顾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
意识回归现实，顾言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和之前的不同。
即使脱离了那个未知空间，他依旧可以清晰感知到就在自己脑子里的树根。
顾言从床上起来，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索：“不对，那树根应该不是在我脑子里，而是在我的意识、或者说识海之中...”
他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听着外面夹杂在风雨中的动静，顾言来到火盆前，抓起蓑衣。
这一碰触，他愣住了。
自己在那白色空间待了不知道多久，结果这蓑衣上面还在大量滴水，竟是和自己之前进来前几乎无差。
这意味着自己在白色空间看似待了很久，实则现实只过去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真神奇....”
顾言心中欢喜。
他加快了动作，将几根雷根和特制的火折子插在外衣的腰带上面，披上蓑衣，重新踏入了风雨之中。
..
屋外不远处。
可以看到雨水中，不少高大健硕的身影，手拿叉子和各种武器，举着油脂、树脂火把，正围在两个房屋塌陷的小院前面。
周围还有一条条身形消瘦细长的猎犬，穿梭人群，警惕四周。
风雨有些大。
猎人制作的油脂、树脂火把被压缩成了一个个小团团，只能照亮方圆一两米的范围。
等到顾言靠近之后，才勉强看清这些人惊慌的表情。
就在这时。
一个站在最外围的人看到了赶过来的顾言，连忙让开道路，并大声提醒道：“顾叔家的石头来了！”
村里多以小名称呼。
石头，就是顾言的小名。
此话一出，好似触发了某个信号。
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如同看到了蛇蝎，连连让开身位，眨眼就给顾言让出了一条通向院子的道路。
对此顾言并不意外。
肺痨会传染，这病又死亡率极高。
众人反应只是人之常情。
他没有在意众人，只是静静朝着前方废墟走去。
有站在最里面的村老，心有不忍，开口劝道：“石头，你身体不好，雨夜阴冷，你快回去，别着凉了，这里阿叔们会处理好的。”
顾言身染重疾，耗尽家财，顶梁柱父亲刚亡不久，两个刚说会照料他的‘长辈’没过几天，遭遇天雷轰击，此刻生死难料。
这孩子以后怕是彻底没了活的希望。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啊！
有心善之人，自然也有看顾言一家不爽的人。
顾言的父亲作为外来者，与人为善，但每次进山都有收获，日子过得比村里其他人好的多，自然有嫉妒者。
这些人以前有多羡慕顾家的生活，这一年来，他们就有多幸灾乐祸。
一人开口阴阳道：“阿叔，这顾石头就是个瘟祸，顾家原本多好的日子，就是因为这个瘟祸，结果现在家破人亡，连顾叔两个徒弟靠得近了，都遭遇了雷击，全家遭难，你还是离远些勒。”
边上立刻有附和者，语气略带惊恐：“山子说的话有理，哪有天雷别家都不劈，就劈顾叔两个徒弟家的！”
“对！”
“我也同意，刚刚天雷轰鸣，地动山摇，太吓人了！”
“阿叔，还是将这个肺痨瘟祸赶出去吧，不然我怕这瘟祸给村寨引来灾难啊！”
这些人，从未见识过火药，还以为这次动静是天降雷火导致。
山野之人见识少，本就迷信。
此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连带那些原本同情顾言的人，都害怕起来了。
是啊。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怕这顾石头，真是个瘟祸啊！
..
在众人愈发厌恶的眼神中，顾言独自来到了父亲二徒弟的崩塌房屋前。
他微微皱起眉头。
倒不是那些村人愈发排斥自己的声音，而是他感知到了土堆下的五个光团，但只吸收了一个...
“为什么其他四个我吸收不了？”
顾言心中忍不住朝识海的树根问道。
五个人的灵，却只能吸收一个。
这不是耍流氓吗？
出乎意料的是，树根的残存本能，居然真的给了他很模糊的回应：“恶意主动击杀..违背均衡...”
顾言懂了。
二徒弟一家五口，只有二徒弟对自己有恶意，所以自己击杀对方，合乎均衡之道，至于其余四人，则是无辜者，所以树根不认同。
至于猎狗三子...
当初父亲二徒弟，就让三子撕咬自己威胁过…
合着这破树根吸引灵，还有道德标准。
眼看四个光团，看得到，吃不到。
顾言急了。
鈤尼玛。
知道什么叫命运共同体吗？
二徒弟一家五口，本质上都是跟着自己父亲混饭吃，才过上的好日子，结果等到遭报应的时候，其余四人就成无辜者了是吧？
有福可以同享，有难不能同当？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关键按照这树根的破逻辑，妥妥的讲究真善美..
既然你这么善，那你跟着我一个人渣干嘛？
让我也真善美？
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这一刻，顾言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坏人的纯洁性，遭受了污染和压迫。
第3章 完成启灵
顾言是一个有原则的坏人。
他现在很生气。
这树根，居然想让他当个好人。
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人格！
想当好人很容易，做坏人考虑的就要多了。
坏人，并不好当。
想要在黑暗世界混出头，必须具备以下特征：
一，有远大的理想。
二，为了达成目标，从不偷懒。
三，每天都在努力、反省，为了实现自己的犯罪目标，使用一切手段和方法。
四，经常笑，还要是桀桀桀那种。
五，讲究团体行动，非必要，从不当独行侠。
六，失败也不气馁，百折不挠，被打飞了也要喊我还会回来。
...
看看。
这么励志的精神！
这么伟大的坚持！
这破树根，居然要让自己背叛自己的信仰？
真出生！
就在顾言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
土堆下原本还算凝聚的四个光团，居然开始逸散了开来，消失在了空气和泥土之中。
顾言只好认命，扭头朝父亲大徒弟家走去。
看着他在风雨中瘦弱的背影，之前可怜顾言的村老叹息一声，他摇摇头，看向众人：“都少说两句，快点将土堆扒拉开，说不定人还没死..”
“反正都是外姓..”
有人不想冒冷雨劳作，小声嘟囔了一句，立刻被身子还算健壮的村老一脚踢翻在地：“叫你娘哩叫，什么外姓内姓，不都是一个村寨的，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这才是我们山人的生存之道，滚去扒土堆！”
在他骂骂咧咧的催促下，众人只能不情不愿地忙活了起来。
山人便是如此。
在没有利益之争时，贫困使人团结。
...
在这边人忙活的时候，顾言已经来到了父亲大徒弟一家的埋尸之地。
看着自己精心爆破形成的‘坟’堆，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杀人还埋尸，自己真是业界良心。
诶，终究是心善。
难怪那破树根愿意跟着自己。
想到这里，顾言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或许是灵的存在有时间限制。
这边的灵也在溃散。
父亲大徒弟家只有三口人，猎狗跟着顾言父亲上山的时候，死在了山里没回来。
感知着土堆中的三个灵，顾言先是观察了一番。
代表大徒弟的灵，明显大一些，消散的速度也慢一点。
代表大徒弟母亲的灵，则已经消散快一半了。
最后才是大徒弟孩子的灵。
对方今年十岁，以前和顾言关系亲近，不过在顾言患病之后，就不来往了，甚至在顾言父亲上山之后，还和同村其他孩子，往顾言家里丢过粪饼。
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顾言父亲当初选择这两家抱团，也是因为他带着才一两岁的顾言来这边后，为了顾言的安全，不愿和村里人联姻再娶，加上这两徒弟家也是外来者，没根基，好拿捏，才做此选择。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观察片刻，确定了灵的存在时间和生物生前生命力强度有关后，顾言才心念一动：“取灵。”
下一刻。
代表大徒弟的那颗灵，就被一根无形触手，拉扯到了顾言的眉心。
灵到手。
顾言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朝住处返回。
他身虚体弱，不耐风寒。
实际上，他出来以后，冷空气入鼻腔，早就想咳嗽了，全靠强忍。
...
“咳咳咳~”
一回屋，顾言就抑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再一次跪地蜷缩，剧烈咳嗽起来。
不是他想跪地蜷缩，而是这样才能咳嗽的时候舒服些。
等到咳嗽结束，地面已经多了一片溅射状的血渍。
“咳咳..”
顾言擦了擦嘴，褪去蓑衣，摇摇欲坠地倒在床榻上面，用床上的熊皮将自己彻底包裹：“断了这么些天的药，这身体的肺痨重新开始加重，今日又连连感受风寒，再恶化下去，身体怕是要如决堤之势，一病不起了。”
还好自己在身体恶化前，果断先下手为强了。
不然此时的境遇要更糟糕。
喘息片刻。
身体重新暖和起来的顾言打起精神。
下一刻。
他的意识便重新来到了那个白色空间。
空间中间的悬浮树根下方，已经多了两个大光团。
光团体积，比猎狗的那个黄色光团大了数倍不止，只是颜色不一样，都呈现乳白色。
看到这种对比，顾言心安不少。
按照树根传递给自己的信息，想要启灵踏入超凡，需要十单位猎狗的灵。
而一个青壮的灵，就是猎狗的四五倍大小。
两个青壮的灵，加上三子这只猎狗的灵，说不定能够满足启灵的需求。
超凡..超凡啊！
谁年少时没渴望过拥有超凡脱俗的力量？
带着满满的期待，顾言缓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
顾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睡了一觉，他状态好了不少。
秋日西沉的快。
看天色，按照前身记忆中的经验估算，此时应该是下午的三四点钟。
雷雨已过，外面一片泥泞。
顾言发现，父亲两徒弟家的废墟已经被清理过了。
清理的干干净净，连一块完整的砖瓦都没有残留。
如果不是那里还有一些房屋的痕迹、残骸，顾言几乎以为那边原本就是空地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尸体丢到哪里去了。
山人连耕地都没有，没那么多讲究。
有提前准备棺木、亲属愿意摆酒席的，就停灵个几天。
不摆酒席，也无棺木，又无亲属操持，就要村里帮忙，大家会分了死者的家，然后一起出力，将死者拿草席裹了，找个坑掩埋了，最多再插个板子表明这里有墓。
至于墓志铭，不存在的，村里也就几个人识得几个字。
识字最多的就是顾言。
他老子还活着的时候，家里条件很好，又只有这么个儿子，所以舍得花钱，让他去县城读过几年私塾。
不过顾言现在身患肺痨，大家都怕被传染，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他。
顾言对此并不在乎。
他裹了裹身上的兽皮衣裳，燃起火堆，简单喝了点肉粥，等到胸口没那么拥堵的时候，才搓了搓手掌，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识海的树根之上。
启灵、超凡！
这种感觉，就像开盲盒，又像是青涩的时候，打开暗恋之人写给自己的情书，充满了幻想和期待。
顾言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这种激动和期待的情绪了。
激动啊！
...
怀着忐忑的心，顾言意识再次降临了白色空间。
一进来，他立刻被树根吸引住了。
只见原本光秃秃的黑褐色树根上面，此刻居然结了一颗青色的果实。
果实很小，大概只有成年人的指甲盖那么大，表面却有淡青色的光芒流转，引人瞩目，一看就非凡品。
顾言眼中闪过喜色。
成了！
他有些激动地将手伸到了果子上空，轻轻一扯，顺利将果子捏在指尖。
仔细端详一番。
顾言不再犹豫，直接将果子塞进嘴巴。
果实入口即化。
下一刻。
顾言瞪大眼睛，双眼绽放出幽绿光辉，无数过往已经忘记的记忆，从脑海翻腾，重新清晰起来。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点绿色光辉，也缓缓在他肉身的眉心位置凝聚，最后化作一颗种子，重新化作一堆蕴含奇异信息的纹路，浮现在顾言的意识体额头，形成了某种特殊的符文纹身。
纹身凝聚的那一刻。
一个类似职业面板的东西，浮现在顾言的脑海。
【世界树（0.001%）掌控者：顾言
职业：零阶德鲁伊（无专精）
专属被动天赋：
一、零阶植物亲和
二、零阶动物亲和
专属主动天赋：
一、自然分解
二、摄灵】
..
只是简单扫了眼这简陋面板，顾言就迫不及待意识回到身体。
一睁眼，世界已然不同。
原本感觉气闷不畅的胸膛，此时通畅不少，连咳嗽的冲动也微乎其微。
整个世界更是变得清晰无比，就好像从低分辨率显示屏换到了高分辨率显示屏。
站在房屋内。
顾言发现自己可以隐约感觉到房屋之中的空气流动，听的更远。
他连忙冲出房门，看向远方。
看得也更远了。
更神奇的是，看着远处群山，顾言居然觉得亲切无比，好似那里才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心灵寄托之处。
就连村中偶尔想起的狗叫鸟鸣声，此刻听在他耳中，都觉得亲切无比。
因为他好像隐约能听明白狗叫鸟鸣的简单意思。
启灵之后，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第4章 大自然的清洁工，离去
穿越过来后，顾言已经许久没这么畅快了。
奇特的感知，更是迷人。
他不断眺望远方、活动轻快许多的身体。
只有失去健康之后，才能理解他此刻的欢愉。
激动许久。
身体传来淡淡的疲倦感。
顾言这才冷静下来：“可惜，身子骨只是好了一点，但肺痨还在，启灵的增强，似乎更多是对我感知上的增强...”
还要努力啊！
有机会努力，总比只能等死要好的多。
前身父亲那两个起了邪心的徒弟，在顾言心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并未真正在意过，反而是肺痨，一直像一把利剑悬在顾言头顶，让他头疼的很。
现在，终于看到解决的希望了。
“活着真好！”
顾言轻轻一笑，回到屋内，开始研究起那个简陋的面板。
...
按照启灵获得的信息。
这面板，其实是一种类似神格的位格权柄，可以显示自己当前拥有的位格权限。
用人话来说，就是一个没有所谓体质、精神强度这些数据的状态面板。
当顾言的意识，深入某个位置的时候，面板还会有更加详细的信息浮现：
【世界树（0.001%）掌控者：你成了世界树新的灵。】
【零阶德鲁伊：你只是初步启灵，还无法真正掌控超凡的力量，注：修补完善世界树，才能提升等阶。】
【零阶植物亲和：你是伟大的自然之子，天生亲和自然中的花草树木，当你的灵强大到一定程度，你可以倾听植物的声音。】
【零阶动物亲和：你是伟大的自然之子，天生亲和自然中的鸟兽，当你的灵强大到一定程度，你可以倾听鸟兽的声音。】
【自然分解：你是伟大的自然之子，你可以控制自然，加速分解天地生养之物尸体，反哺自然，你的善心，将获得自然的细微馈赠。
注：馈赠不能超过本体上限，超过将无效。
注：一阶之后，将出现新的变化。】
【摄灵：你是伟大的世界树之主，可以摄取敌人、危害自然的灵之本源，修补世界之树，壮大自身的灵，注：馈赠不能超过本体上限，超过将无效。】
...
看完这些信息，顾言有些失落。
他其实更想拥有德鲁伊那种操控自然、化身野兽的能力，又或者化作熔岩巨人、战争古树...
实在不行，你让我变成老鹰也行啊！
可惜，估计是目前等阶太低。
他在想屁吃。
最后两个天赋技能的馈赠上限注释，估摸和等阶有关。
至于怎么升级等阶，看注释，应该是和摄灵天赋有关：吸收灵修补世界树，世界树反馈自己，提升德鲁伊等阶，然后自己变强，吸收更多的灵...
不过摄灵的使用，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有限制，只能吸收对自己先有敌意、或者危害自然的灵。
这就有些麻烦了。
顾言不知道什么是危害自然的灵，所以目前只能从敌人的灵下手。
“这不是让我到处树敌当反派吗？”
顾言皱眉，随后又想到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那没事了。
按照这个推算，自然分解这个天赋，应该是类似摄灵，只不过更偏向动植物尸体的加速回收，并且也没条件限制。
这玩意，像是将顾言当做大自然的园丁，帮大自然施肥，最后领取一点大自然的报酬。
“咦，摄灵是壮大我的灵，那这个自然分解，是不是壮大我的肉身？”
想到这里，顾言精神一震。
园丁好啊！
自己就爱当园丁！
...
想到就去做。
顾言当即穿好衣物，朝外走去。
雨后的村路泥泞。
外面天气依旧阴冷。
冷风嗖嗖的。
这种天气不适合狩猎，村寨里也没人走动，都缩在家里，减少身体的消耗，只有一些狗子三五成群在村里游荡，顺便警戒山脉方向，防止有野兽冲击村里。
秋季囤膘，是动物的天性。
秋冬算是靠山村落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好在有猎狗群防护，即使是凶猛的虎兽熊狼，也很难在山人聚集的村寨讨到好处。
山民+猎犬，也算是这边生存环境、长期演化后的共生常态了。
路上有猎狗经过顾言身边，鼻子耸动，立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使劲朝顾言摇着尾巴。
猎狗越聚越多。
已经开始有猎狗靠近顾言，摇晃着脑袋，发出讨好的叫声，似乎在求着顾言摸它们的脑袋。
这种一代代培育的猎狗对于未知危险感知灵敏。
在顾言病了之后，除了家里从小特殊培育长大的猎狗，其他村民养的猎狗大多会下意识带着主子远离顾言，村民也会让自家狗子离顾言家远点，免得将病虫带回家里。
今日到是奇了。
顾言也不知是动物亲和起了作用，还是自己身体好转了一些的缘故。
看着围绕自己的十多只猎狗，他微微弯腰，摸了摸其中一只猎狗的脑袋，随后试探道：“带我去找今天掩埋的尸体..”
这猎狗狗眼一愣，尾巴也停止了摇晃。
顾言却看懂了它的情绪：疑惑。
他于是更简短道：“死人...”
这一次，猎狗懂了。
它摇了摇顾言的衣摆，随后朝着村外跑去，跑几步，还回头看顾言，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这声音听在顾言耳中，却是在催他跟上。
“嘿，自己居然能勉强听懂狗语了，真有意思..”
顾言咧嘴一笑，跟了上去。
其余猎狗，也想尾随跟上，却被顾言一瞪，全部吓跑了开来。
...
前山村依山而居，最外围有木墙阻拦，防野兽不防人。
村寨木墙大门，有村里老人看着。
见到顾言，看门老头还有些吃惊。
不过对方也没有多嘴，只是朝顾言点了点头，打开了木门。
出了村寨。
猎狗沿着长期踩踏出来的山路，一路东行，朝着山上走去。
见状，顾言心中了然。
前山村是最前沿的靠山村寨，是没有集体祖坟这东西的。
不是不想，而是村寨靠山脉太近，野兽繁多，想要尸体不被那些畜生挖出来吃掉，需要挖好几米的深坑才行，这可不轻松，加上山路难行，想要抬到外面、埋到平坦的地势并不容易。
只有前山村李姓族人，人多力量大，才会将死去的亲族抬下山，埋在更为平坦的山道平地。
就这，也是分布的东一块，西一块，聚不起来。
像顾言这种外来、又没足够亲属帮忙的村民尸首，直接找个外围山脉的天然坑洞一丢、填土，反而成了省心省力的首选。
最多就是立块板子，堆个石碓，告诉外人这里有亡者歇息，算是给了死人最基本的尊重。
越靠近山脉，植物越茂盛。
顾言的感知能力也愈发强大。
他惊奇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借用周围植物的感知，感觉到周身一定范围地面的更为细微动静。
这有点像生物雷达。
只是这个范围目前还不是很大，极限只有方圆十来米的范围，而且只有地面。
这种新奇的感觉，冲淡了上山的疲惫。
顾言的脚步愈发轻快。
...
在猎狗的带领下，不多时。
一个位于山道的凹陷区域出现在他的面前。
凹陷区域可以看到新土挖掘的痕迹，堆成了一个大土堆，土堆边上还立了八块木牌，围成一个圈，圈前面又堆了一个小石头堆，呈金字塔形，边上还能看到一些纸钱燃烧的残留痕迹。
猎狗就站在山道上，朝顾言轻叫：“汪（尸体）..”
“好狗。”
顾言点点头。
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拍了拍狗脑袋：“警戒！”
狗子立刻扬起脑袋，警惕地扫视四周。
见狗子卖力工作起来，顾言心中一乐。
别说，这种牛头人别家狗子还不用负责的感觉真不错。
确定周围没有生物靠近后。
顾言跳下山道，来到下面的土堆上，闭眼感知起来。
下一刻。
位于土堆下方两米多的几具尸体轮廓，缓缓浮现在他的感知中。
下面一共八具尸体。
合着那些村民为了省事，直接将两家人丢一起了。
此时天色已黑。
夜晚危险。
顾言也不敢耽搁时间，开始第一次尝试使用‘自然分解’的天赋技能。
技能的使用，出奇的简单。
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当他升起使用‘自然分解’这个天赋技能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某些奇特的物质，顺着自己的感知，蔓延到了脚下的泥土之中。
下一刻，原本死寂的泥土，居然好似活了一般，主动蠕动着朝八具尸体压了上去...
...
十多个呼吸过后，顾言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一块湿漉漉的草地上。
累，太累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化作了一块蠕动的泥土胃，不断蠕动，消化胃里面的食物。
这种蠕动，十分耗费心神。
歇息一会。
感觉好多了的顾言，继续发动技能。
刚刚只分解了尸体的血肉，这一次他准备一鼓作气，将八具尸体的骨骼也分解了。
又是十多个呼吸过后。
他再一次瘫坐在草地上。
这一次和上次却有了明显的不同。
一缕缕微弱的暖流顺着顾言的双脚和触地的臀部，涌入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就好似有大量细细的小手，抚慰他全身各处的肌肉骨骼，让他舒爽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舒服，太舒服了...”
这哪里是大自然的馈赠，分明是最顶级的技师啊。
这种愉悦的体验，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持续了不到几秒钟时间。
顾言回味许久，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
...
身子一动弹，一股酥痒感从胸膛中升起。
顾言忍不住咳嗽两声。
一坨有些恶心、黝黑的老T顺势从嘴里飞了出来。
“呼，胸口更轻松了，这‘自然分解’的馈赠，果然是强化身体...”
顾言嘴角上翘，心情愈发愉悦。
难怪玩游戏的时候有人喜欢开挂。
一个字，爽！
他又简单活动了下身体，发现协调性好了一些，力量大了一些，像是全方位的强化，只是强化的程度不算明显，所以难以有大的变化。
“这更像是一个日积月累的成长型技能，不过尸体不是天天都有，进山狩猎也不适合现在的我，那我要怎么度过前期的困难发育期呢？”
顾言摸了摸下巴，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地面的一根树枝。
他心念一动。
下一刻。
树枝下面的泥土，好似活化一般，一点点将树枝吞噬了下去。
这速度，比分解那几具尸体快了许多。
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树枝就彻底消失在了顾言的感知中，彻底融入了自然。
一缕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也跟着涌入了顾言的身体。
“有效！”
顾言握了握拳头。
那就好办了。
动物尸体不好获得，植物尸体不是大把？
虽然性价比远远不如血肉尸体，但积少成多。
区区致命肺痨病，指日可破。
...
接下来的时间。
顾言白天休息，晚上就诱拐别人家的狗子，带着狗子偷偷爬木墙出村，穿梭远离山脉的山道，净化大自然，偶尔也帮那些村民清理祖坟，每日勤勤恳恳，做好事不留名。
运气好些，还能借着强大的感知力，找到一些藏在地下的山鼠、兔子窝，开开荤。
小动物也有灵，可惜田鼠兔子不会对顾言主动产生敌意，它们的灵根本吸收不了。
顾言唯一稳定的收益，只有身躯强化。
一个多月的时间。
顾言的精气神出现了明显的不同，除了脸色还有些暗黄之外，已然和正常青壮无异。
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如今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自然分解天赋，最耗心神，每天可以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
在村寨发育太慢了。
草木回收反馈太少。
关键是灵的收获更是寥寥无几，看不到丝毫进阶的希望。
不能进阶，就不能解锁更多的天赋。
顾言想变的老鹰、熔岩巨人、战争巨树……就遥遥无期。
这种不思进取的态度，实在是有违他这种反派的做人原则。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作为肉食者，顾言不想继续在村里浪费时间。
他准备带着自己的努力和汗水离开村寨，将爆炸的艺术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那门祖传的训犬异术。
这门异术，顾言空闲的时候，研究了一下...有一点点的诡异和不对劲。
他怀疑这个世界存在真正的超凡力量。
这一点，也升起了顾言对外面世界探索的热情。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做一些其他准备。
…
这一日。
家里粮食彻底耗尽的顾言，趁着村里的人还没起来，告别了村里的狗子们。
狗子们已经习惯了他的牛头人，将他送到了木墙外还不肯离开，发出了伤心不舍的呜咽。
这给顾言也搞得心里有些难受：“诶，以后没有了我白嫖你们，你们可怎么活啊…”
带着失落的情绪，顾言渐行渐远。
…
离开村寨范围。
顾言背着熊皮被褥和一些家当，来到一个小坟堆前，跪下磕头：“爹，我准备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在下面安心，以后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承人身躯，担人因果。
这声爹，顾言叫的很自然。
他最后看了眼位于山腰的村寨，不再回头，大步朝着山下十几里外的镇子走去。
新世界，嫩爹来了！
桀桀桀…
第5章 路遇劫道
山路难行。
除了勉强能看出有路，剩下的都是杂草枯木，偶尔还有勤奋的蛇虫蹦出来吓人。
顾言脚程不错。
他在植物茂盛之地感知强大，遍布方圆十一二米，穿梭自如，偶有拦路、心怀恶意的蛇虫，也被他当场打死，就地炼化，给大自然这个技师充值了点零花钱。
十几里的山路，没多久就被他走了一半，来到了一条明显踩踏人更多的主路上面。
说是主路，其实也是山道，只是走的人更多，杂草枯木更少。
这条主路，是周围十多个村寨的山民共同踩出来的，连接着通往外界的官路。
说起来，周围生活的山民数量不少。
正所谓靠山吃山。
山民是没有耕地的，但是他们身后的牛角山，是千层山脉中的一个分支山脉，而千层山脉，支脉无数，横跨两府之地，物资丰裕，养育了周边两府数十万的山民。
无数个类似前山村寨的小村落，依山而居，繁衍生息。
顾言前身，去县城读过几年私塾，所以比普通的山民了解多一些。
他们所处的国家，名“鳞”，鳞国有三郡七府一百七十多个县，县下面，就是村镇，也就是郡-府-县-村镇的简单构造。
顾言现在所处的区域，就是武义郡下面的广安府、广安府二十七县中的三仙县。
三仙县大部分区域，不是山就是水，平原耕地较少，所以山民、渔民较多，耕民较少，好在山里水里的物产丰富，靠着水运，运出山里的特产，运回外面的粮食，维系着整个三仙县的运转。
顾言就是山民，地位和渔民差不多，不如有自己耕地的耕民，但比那些租借他人耕地的佣户强一些，另外山民和渔民，纳税服役方面也和耕民不一样，行动更自由一些。
最大的区别，其实是社会分工和权利的不同。
渔樵耕读，樵，就是山民，可以打柴、狩猎、摘草药，但不能考取功名、从商、习武，渔民等同，想转换行业，就必须更改身份阶层，这需要钱来运作，但是耕民就没这么多的限制。
只能说，有好有坏。
...
途中顾言还遇到了其他村寨去赶集的山民。
马上就要冬天了。
也是到了大伙备货过冬的时期。
这些山民大多身边跟着猎犬，背着猎弓，拿着开山刀，三五成群结队而行。
一个牛逼的山民猎户，肩膀上还蹲着身形小巧的鹰隼。
这个山民右眼有块黑色胎记，身边跟的人最多，足足有十多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身上背着大量的皮毛货物，身边跟的狗子也皮毛油光澄亮、狗眼有神，一看就养育的很好。
这人顾言认识。
他爹生前说过，附近山寨的李家村，有个叫李安的，天生右眼带黑，有一手豢养鹰隼的法子，是附近最有出息的人物。
顾言看着挺眼馋的。
左牵黄，右擎苍，确实帅啊。
不过他手上只有祖传的训犬异术，却没训鹰隼的手法，不知道靠着动物亲和行不行。
以后可以试试。
..
山民爱结队。
主要是附近山民村寨经常联姻，硬算其实都沾亲带故的，所以在外面，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都很团结，防止被人欺负。
顾言见人多了，也就减缓了脚步，混入了人群之中。
眼看就要走出山路，来到官道，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啼叫。
只见一只母鸡大小的鹰隼从天而降，落到了顾言之前羡慕的山民李安肩膀上。
李安眉头一皱，连忙将胸前一个特制的哨子塞入嘴中，猛吸一口气，嘴鼓得像蛤蟆，猛地一吹，发出了急促不一的哨子声。
哨子声急促而尖锐，回荡山间，传出一两里远。
“安哥，怎么了？”
“小黑怎么突然预警了？”
李安周围的十多个同伴，连忙抽出身上的猎刀和弓箭，警惕了起来。
听到李安哨子声，山道上原本保持距离的众山民，虽然面色疑惑，也纷纷拔刀提弓，带着自家的猎犬，朝着李安汇聚。
因为这是山民通用的预警哨子节奏，提醒周围的山民，附近有危险。
众人不解发生了什么。
顾言却从那鹰隼的啼叫中听出了几分意思：前方有危险。
这种情况，谁牛谁老大。
被众人围着的李安，声音洪亮：“我的猎鹰小黑告诉我，前面有人厮杀，下面就是官路，估计是有外来劫道的，来两个跑得快的好手，带着猎犬在前面预警，其余人跟着，大家一起去前面看看。”
“劫道？”
“没想到下山卖货，还能遇到这好事，走走走，一起一起。”
听闻劫道，众人却兴奋起来。
个别年龄大些的老猎人，更是呲着个大牙，脸上露出了些许嗜血的神情。
顾言则是一脸懵逼的被裹挟其中，手上拿把带出来的破柴刀，跟着众人一起往前冲。
他是真不懂啥情况啊。
前身年幼的时候不出村寨，只是学习着制弓射箭、辨别草药，稍微大一些就被他爹送到县城读书去了，再大一些，才开始接触上山狩猎、陷阱制作、搜山寻药、地盘划分等等，还没学多久，就患病了。
一些口口相传的道道，他确实还没学。
...
一起汇集的山民，大概有四十多人。
众人本就靠近官道了，现在加快了速度，只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冲到了外面。
说是外面，其实还是山。
山下有砂石熟灰铺就的道路，另一边是稀疏些的林子，野草丛生。
不过官道很宽广。
此时上面正有四十多人在相互厮杀。
一方只有七八人，但是穿着统一便装，手持大刀，正护着两辆马车艰苦抵挡。
另外一边则有三十多人，衣不蔽体，穿啥的都有，手上武器也很杂乱，有拿环首大刀的壮汉，有也拿锄头的乱砸的，大部分看着就营养不良，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打群架。
很明显，是山贼流民在抢劫。
遍布未知白色粉末和鲜血的地上，还躺着十多具尸体。
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些山贼的尸体，但也有劲装青壮的护卫躺在地上，脑袋都被砸烂了。
“看样子是一群外来的，干不干？”
山民中，豢养鹰隼的李安回头看向众人，右眼的黑色胎记跳动，泛出一股煞气。
“一看就是外来的愣头青，干了！”
“干，白捡的钱，为啥不干！”
“嘿嘿，运气好，好久没遇到这种愣头青了，正好冲杀了他们，给家里娃娃买身棉衣穿！”
一众山民猎人，目露嗜血。
顾言混在人群，跟着举刀挥舞、装腔作势。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人要干谁，为什么要干，但这些都不重要。
这么多的新鲜尸体，就这样丢在路上，太没有公德心了。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顾言只想给大自然这个技师好好充值一波，也让自己再进步进步。
第6章 民风淳朴的山民，一波肥
见众人不反对，带头的李安咧嘴一笑，肩膀一抖，在鹰隼冲天而起的瞬间，抽出腰间猎刀：“让猎犬散开围住了，弯弓，先抛射一波，然后冲进三十步速射两轮，最后上刀砍杀！”
说完，李安带头先冲：“杀！”
众人齐喝：“杀！”
三十多条猎狗，四十多个山民青壮，顺着山坡冲杀了出去，惊得官道的两方都放缓了厮杀。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十几根略带弧度的箭镞从天而降，射穿了七八个山贼的背部。
唰~
又是十几根箭镞狠辣射出，放倒了四五人。
等到顾言这群人冲入人群的时候，第三波乱箭先一步降临。
还没短兵接触，山贼那方就剩下了二十不到的人还站着。
这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乌合之众，哪里是一群身穿皮甲的健壮猎人对手，杀他们跟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有十几人被砍翻在地。
“艹，有埋伏！”
山贼之中，拿着环刀的领头壮汉，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刀逼开前方护卫，头也不回，转身就往侧面跑。
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精锐手下，反应慢了一些，等想跑的时候，已经被那些士气大振的护卫们缠住，紧跟着被猎户们从后面乱刀砍死。
最惨的其实是那个反应快的山贼老大。
他还没跑出几米，就被三十多条龇牙咧嘴、流着哈喇子的猎狗围了起来...
...
看着众人收刮战利品，顾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都没得及挥刀，心中连杀意都还没产生，战斗就结束了。
纯混子一个。
一番搜刮。
一堆被砍掉脑袋、拔掉衣服的尸体，堆积在了山道边。
他们的脑袋则被挂在了众山民的腰间。
看着这群兴高采烈的山民猎户，刚刚被救的车队众人中，走出一个面色有些发白的壮汉。
壮汉双手抱拳，朝着被拥在人群的豢鹰猎人李安道：“我们是君山县连家的人，准备前往三仙县王家，参加王老夫人寿宴，感谢诸位壮士相救，这是一些谢礼，不成敬意！”
另外一个护卫，将一个鼓鼓的袋子，抛给李安。
听闻三仙县王家，李安神情微变，他接过钱袋，立刻朝周围族人使了个眼色。
那群猎人这才散开到一旁。
李安垫了垫钱袋重量，点点头，随后朝护卫头领道：“前面就有个镇子，等会你们跟我们去镇子登记下，免得说我们这群良民误杀了好人。”
看着远处被扒光了衣物、堆积的无头尸体堆，鲜血都流成小溪了，护卫头领无言以对。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对方的小举动也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自己报了家门，扯了三仙县王家的皮，这群山里的蛮夷怕是连他们这群人都不想放过。
这尼玛好意思叫自己良民...
...
猎人们可不管这些。
他们聚在一起，在李安同村人安排下，一起分了那些山贼的脑袋、铁器、衣物，至于搜刮的钱财，就看自己运气了。
连带顾言这个混子，都分到了一个脑袋、半袋子石灰粉、几十枚用草茎串起的铜钱，还有一个锄头。
就在众人兴高采烈说着收获的时候。
李安也拿着钱袋子回来了。
他将钱袋子扯开，朝众人道：“兄弟们，过来分钱。”
嚯。
还有收获。
这次，是一人一两碎银。
分完了，钱袋子里还有不少碎银两，不过都被李安自己收下了。
不仅如此，这群山贼里面，最好的一些武器，包括那个山贼首领的环刀，都被李安一个村子的人拿着，一些之前还活着的山贼，也被他们带去审问。
这种一看就是逼问落脚点，估摸事后，李安一群人还会去山贼的落脚点搜刮一番。
不过众人对此并没有意见。
拳头大，就是道理。
李安一群人已经很够意思了。
...
分完赃，还要埋尸。
人死为大。
山贼也是人，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家也不愿意同类的尸体被野兽啃食。
尸体乱抛，也容易引发瘟疫。
趁着时间还早。
顾言这些刀没染血的混子，就被提溜出来，拿着锄头，将那些丢在山沟沟里的尸体进行掩埋。
忙碌之际。
顾言趁机朝身边的中年山民道：“老哥，我们为啥还要分脑袋啊？”
中年山民瞥了眼顾言有些青涩的脸，嘿嘿一笑：“青瓜蛋子是吧，哪个村寨的娃娃，家里大人咋这个都不教你呢？”
顾言头一低，声音低沉道：“前山村的，我家是外来户，我爹前些天上山死了，我没学到东西，准备去镇里或者县里混口饭吃。”
闻言，中年山民微微叹息：“山民就是这样，说不定啥时候就死在山上了。”
他不再多问，而是传授起顾言经验起来：
“这山贼，分外来的和本地的。
本地山贼，一部分就是我们山民，另外一部分是那些县城大户养的人。
这些人和我们这些山里的村寨都是有合作的。
大家有规矩，有跟脚，不会乱来。
今天这种一看就是外来的，我们见到就可以杀了，然后带着脑袋去卖给镇里、县里那些当兵的，一个脑袋瓜几钱银子呢，嘿嘿，杀他们比打猎容易多了。”
说着，这个面色淳朴的中年，还有些惋惜地看向了官道上的马车：“车里估计有女眷，也就是李安试探过他们，看他们有些身份，不敢乱来，不然说不得我还可以带个漂亮女娃娃回去给我儿子做媳妇哩...”
顾言：...
好吧，杀完乙方还想杀甲方，真是一群民风淳朴的山民。
...
埋完尸体。
众人准备离开。
顾言将自己分到的那个脑袋、锄头，卖给了前面解惑的大叔，表示自己要在这里等村里人，就先不去镇子了。
等人走远了，他才盘坐在刚埋的坟堆旁，开始了肥土工程。
“四十多具新鲜尸体，果然还是要出来混才发育快...”
顾言心中欢喜。
不仅是尸体多，还有灵。
这些新鲜的尸体上面，灵还未消散。
一波肥！
真的是一波肥！
顾言就好似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先是摄拿了足足二十八个新鲜的灵，然后才开始肥土。
一个多月的锻炼，他早已轻车熟路。
分解一具尸体，歇歇，再在大自然这个技师的馈赠按摩下，分解下一具尸体，走可持续的发展路线，维持自己最大耐力。
源源不断的暖流冲击下，顾言的身躯愈发健壮。
断断续续分解了差不多三十具尸体，顾言头疼欲裂，实在扛不住了，才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好在这时候，识海的树根，也将那些灵吸收的差不多，开始反哺顾言的灵，让他飘飘欲仙，好似云端漫舞，不知神游何处，缓解了他心神消耗过度的痛苦。
等到顾言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之前消耗的心神，也彻底恢复，还壮大了许多。
他抽空看了眼自己的世界树修补进度：世界树（0.003%）。
加了0.002%。
数值看着有些让人绝望，但顾言依旧干劲十足。
有进步就行。
反正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一场战争、一场灾荒，死个几千上万人随随便便。
都是韭菜。
桀桀桀。
...
趁着心神恢复。
他赶紧将剩下的尸体也分解了。
灵的壮大，他的分解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继续这样成长下去，估计很快就可以真的玩就地炼化的把戏了。
杀人放火？
不，杀人肥土，就地炼化！
干净又环保。
...
忙碌完，顾言开始检查起自己的收获。
“真爽，这次灵壮大了不少，我的感知范围扩大了三米多，现在差不多有十五米的范围，就是这边植物少了一些，所以感知没有在山林里那么清楚...”
他的自然感知，有些像贴地扫描，精度全看周围植物的密度，对于空气中的感知，就差太多了，只比普通人好一些。
稍稍感知了一会，顾言再次找了一块山石。
山石长宽四五十厘米、高三十多厘米左右，是普通的石灰岩，按照密度计算，大抵在两百到两百五十斤。
这个重量，之前的顾言肯定是举不起来的。
他之前测过，自己肺痨好的差不多后，可以举起一百多斤的石头，属于没特意锻炼过的二十岁山民正常水平。
不知道这一次提升了多少。
顾言深呼吸一口气，站稳之后，双手抓住石块，用力一提，抓至胸前，感觉不是很吃力之后，再往上一挺，成了！
两百多斤的石头，就那么举起来了。
足足支撑了十几秒中，顾言才感觉力气消退。
他连忙将石头往前一丢，轻轻喘息起来。
顾言心情无比愉悦：“这四十多具新鲜尸体肥土，比我之前一个多月的收获还要大好多，竟然让我的力气翻了一倍多，这就是开挂的快乐吗？”
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这才是生活。
检查完收获，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顾言背着包裹，哼着小曲，大步朝着镇子走去。
等到了后，先打听那边的乱葬岗在哪里。
不扫一岗，何以扫天下！
第7章 买狗
紧赶慢赶。
顾言顺利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山下的镇子。
进镇要看身份牌。
守卫见顾言的山民牌子，收了一文入镇钱，见他年纪不大，还好心提醒道：“你背上的熊皮袄子，只能去山市的铺子里卖，如果你偷偷在山市外面卖，被人检举，你会被抓去充劳役。”
“这我是知晓的，谢谢大哥提醒。”
顾言点头感谢，径直朝小镇的客栈走去。
他前身和他爹来过这里，所以对这个镇子并不陌生。
这镇子叫做黄土镇。
这边有大集，每旬两次，是周围村寨山民出货和买柴米油盐等生活所需的地方。
这些地方，也是山民纳税的主要地点。
山市、柴集、草药铺，进出都要税、都要抽水，实际上，那些生活所需品，价钱也不便宜，一来一回，卖货的那点钱，就又回去了。
鱼市那边大抵也是如此。
官府对他们这些山民和渔民，都懒得管控，都是操纵帮派建设集市来管理这些，算是外包打手，另类收税。
顾言前身曾听他父亲说过，要是那些平原多的地方，就更惨了，那边的山林河流，都是有主之物，下水要交钱、上山要交钱、砍柴也要交钱，还有人头税和各种劳役，苦不堪言。
他们山民，虽然难以科举、武举和从商，但只要不打仗，其实过得还不错，至少自由，还能经常吃肉。
打仗的话，山民也惨。
因为山民都是优质的兵员。
敢不受征，就是一村一村的屠杀。
山看似大，山民终究离不开柴米油盐这些东西，大多时候，也是要吃饭的，不可能以肉为主食，所以只要不想做流寇和没身份的山贼，他们一样逃不开官府的管辖。
世界的运行逻辑，就是一张精密的大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
小镇经常有来收山货的小商队，他们也是客栈的主要生意群体。
黄土镇的客栈有两家，一家平民一些，一家贵一点。
顾言身上只有一堆雷管、一些兽皮、还有今天刚收获的一两多碎银子，还有一些铜钱，处于贫困人群，自然住不起好的客栈。
差的客栈也不便宜。
通铺一个位置，两文钱。
想要单间。
最差的房间，一天十文钱，只提供住处，没有任何服务，也不包吃饭。
顾言交了两天的房钱。
小镇的夜晚十分无聊，没啥娱乐。
顾言向小二打听了乱葬岗的位置后，随意吃了点东西，就歇息了。
...
第二天一大早，顾言逛起了早市。
除了吃东西和出货之外，主要还是看物价。
民以食为天。
食物的价格波动，是最好反映当前环境情况的东西。
一番逛下来，顾言发现鳞国的银子，在他们这山窝窝里购买力还是很足的。
一两银子=十钱银子=一千文(一贯)。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厚实的大饼，两文钱可以买一个猪肉大包子，一石质量一般的稻米（150斤），差不多需要五百文，而一只三四斤的肥兔子，拿去卖了，全身加起来能卖个二三十文钱。
当然，市场会波动，但至少目前来说，普通的一家三口，一年税后有个十两的收入，就能过得很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那些猎人那么开心的原因。
一斤猪肉八斤米。
人均二两的意外收入，几乎等于白捡一头百多斤山猪。
逛完早市，顾言有些失望。
从物价来看，目前周边还是很安稳的，无旱无涝无战事，看来自己只能好好规划下身份问题了。
..
离开早市，顾言带着包裹，来到了山市。
昨日集市已过，又是大早上，山市人流量不多，不过街道上还是有小商贩的，比如狗贩子。
那些狗崽子，看到顾言靠近，小尾巴摇的欢快。
考虑到祖传训犬异术的研究，顾言准备看一看。
见有生意上门，卖狗的老头来了精神：“客人，都是优质寻山犬的后代，一只一钱银子，可以随便挑..嗯？你是山民？”
老头看清顾言身上的兽皮衣，萎了。
山民都养狗，哪还需要花钱买狗崽子。
除非是那些厉害山民的狗崽子，不然都卖不上价。
顾言没搭理老头，只是细细打量正朝自己摇尾巴的那些狗崽子，随后有些失望。
三个笼子，都是茶犬，品质也一般，还不如村里培育的狗。
这边巡山犬有两种。
一种叫茶犬，类似顾言前世的土狗，也就是中华田园犬，这种狗的特性就是杂食好养活，忠心护主，聪明，驯养程度很高，也没啥短板，但是战力不高，更多只能起辅助作用。
茶犬也是大多数山民养的狗种。
另外一种叫山犬，有些像顾言前世的山东细犬，也就是哮天犬的原形，但更大更凶狠一些，嘴大利齿多，咬合力很强，站起来有成人那么高，身形却十分灵活，耐力也很强，一旦组成犬队，甚至可以狩猎狼群和猛虎。
山犬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野性大，不好掌控，另外就是山犬喜好带血生肉，消耗太大，一般人根本养不起。
顾言家里养的就是山犬，不过跟着他父亲一起死在山里了。
这狗养的人不多，村寨里更是一个都没有，不然他下山的时候，早就拐着一起跑了。
他看向老头：“能搞到山犬幼崽吗？”
“山犬？”
卖狗老头打量了下顾言的穿着，注意到他背上的熊皮，才有些迟疑的点点头：“我经常上山收狗，山犬自然也是能搞到的，但是山犬无肉不欢，还喜欢吃带血生肉，野性又重，养不好甚至会噬主，只有县城的那些老爷们喜欢养，你确定要吗？”
“要。”，顾言点头：“不过要最便宜最怂的！”
实验吗，肯定找怂狗实验最能体现效果。
绝对不是因为他囊中羞涩！
老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行，好的山犬市场价十多两一只，你既然要最便宜最怂的，我只能帮你找差一些的，这样，我们去管理那里签个契子，你先给我一两的定金。”
好狗不好找，差狗一窝总有几只。
这种狗，县城反而多一点。
没办法，那里老爷多，养山犬斗狗的也多。
最后，两人在山市管理者这里签了契约，付了一两钱定金，拿了凭证，约定一个月后找老头取狗。
...
“狗已经订好了，到时候实验下那训犬异术中那些诡异手段靠谱不靠谱，如果靠谱，这世界怕是没那么简单，我行事就得谨慎一些...”
顾言思索着，加快了脚步。
他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做完还得去乱葬岗做兼职。
忙的很。
诶。
坏人这个赛道就是这么卷。
你不努力，又没势力、没背景、就只能去做个小瘪三了，连做坏人的资格都没有。
第8章 老道，食我正义一击！
买狗的定金一给，顾言手上就剩几钱银子。
他也没心思逛了，带着一背包的皮毛，进了收料子的店面。
等出来的时候，他钱袋子又鼓起来了。
陈年普通熊皮一张，卖了五两银子。
山区，野货就是这个价，运出去估计能卖十一二两。
加上一些其他小兽的皮毛。
总共卖了五两一钱。
料子店还给了张条子，拿着条子，出山市扣税一成，最后到顾言手上，就只有四两多一点。
加上之前剩的钱。
顾言现在手上总共还有五两银子。
不多，至少短时间是不愁吃喝。
至于买狗钱..
顾言赚钱的路子有很多，只是事情有先后，他暂时不急。
...
有了钱，接下来就要去收集信息。
当过罪犯的都知道，收集信息很重要，知法懂法后，才能去犯法，不然很容易扑街。
顾言的目的，是尽快摄取足够的灵，让自己的德鲁伊等阶晋升，获得更多神奇的能力。
而灵，只能摄取对自己先有敌意，或者危害自然的生物之灵。
在没有战乱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钓鱼执法。
比如穿的好一点，去找那些风评不好的山贼强盗行侠仗义，勾引他们主动对自己下手，又或者去一些战乱的地方，加入其中一方，然后利用阵营敌对的特性，大规模吸收灵。
当然，前者更安全一些，也方便顾言直接使用艺术洗礼。
后者也不错，但战场太危险了，他还需要发育发育再考虑。
但钓鱼执法，总不能一直在一个地方晃悠吧。
所以顾言需要能合法通行全国的身份。
瞎溜达，遇到坏人也更容易。
他现在就喜欢坏人。
...
普通人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就是找茶楼的说书人。
这些人经常在各个县城游荡，接触三教九流的人，所以对什么都懂一点，视野也比一般民众要开阔一些。
黄土镇虽然是个镇，但商队往来多，所以镇上茶楼还是有生意的。
不过茶楼桌位费太贵，顾言还是更喜欢茶摊。
主要是茶摊他一个山民过去也不显眼。
绝对不是因为抠门。
看天色，此时正值隅中，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茶摊上人不少。
顾言运气不错。
茶摊上正好有一个人在讲故事赚赏钱。
点上一碗茶水。
顾言混入人群坐下。
说故事的人，看打扮，是一个道士，看面相得有四五十了，偏黑的肤色，长脸消瘦，侧脸有几个脓包，留着小山羊胡，一身缝缝补补的直裰道袍，中衣云袜，看得出不是很宽裕。
对了，那脸上脓包一看就是山里蚊子嘬的。
山里蚊子毒的很。
老道讲的是个鬼神故事，抑扬顿挫，十分引人，也难怪茶摊生意这么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这老道的第一眼，顾言就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厌恶。
就像是在吃饭，突然看到了一只刚从粑粑上起飞的绿头大苍蝇朝自己飞过来，还停在了你的饭上面，让你恨不得扛着桌子砸死它。
而且..
顾言鼻子耸动，心中更是疑惑。
这老道看着干净，身上却有一股很淡的恶臭味。
这气味，他很熟悉，是那种尸臭腌入味的气味。
没办法，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现代社会，杀人容易抛尸难嘛，不熟悉尸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罪犯啊？
...
又是本能反感、又是尸臭味。
两者一结合。
顾言悟了：“难道..”
想到某个可能，他心中一喜，连忙放出自己的感知。
下一刻。
老道若有所觉，突然扭头看来。
顾言反应更快，已经切换成少年郎独有的青涩形态，端着茶碗，眼睛直勾勾看向老道这边，好似听的入迷。
老道眼中闪过疑惑，见不过是一个乡野少年，傻里傻气的，便以为刚刚的窥视是错觉，继续讲述着那新奇诡异的鬼神之事...
...
一盏茶的功夫，老道在最精彩的地方，留了个钩子，停了下来。
他朝众人拱手：“老道云游四方，今日广结善缘，各位如果觉得老道故事还合胃口，欲听下文，还请明日正午再来。”
正午，就是下午一点左右。
“别啊，老道，来来来，善缘善缘，再讲一段啊。”
一个听入迷的老头，急了，拍出五枚铜钱。
其余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掏钱。
不过大多是一两文钱，都不富裕。
老道也不嫌少。
他客客气气收钱，随后继续开讲。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让众人听了个痛快，却又留了个钩子，才结束。
这下众人没法子了。
这些说书的，一个个贱嗖嗖的，就喜欢吊人胃口！
...
散了场。
老道从茶摊老板那支取了茶水抽成后，买了几个干饼，径直朝小镇外走出。
顾言借着强大的感知能力，远远地尾随其后，等出了小镇一段距离，他才追了上去，气喘吁吁道：“道长、道长，请慢走。”
老道听到有人叫，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见是之前茶摊傻乎乎的山民少年，微微皱眉：“你找老道何事？”
顾言追到老道身前，大口大口喘息几息，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包裹中抽出四根竹子：“道长，刚才在茶摊，我..我没钱结善缘，这是我阿爸做的驱蚊驱蛇筒，行走山间最好用...”
说着，他扯下四根竹子下面绳子，递给老道：“道长，你闻闻，看这硫磺味多正。”
一听可以驱蚊虫，老道下意识摸了摸侧脸的脓包。
他摸了摸山羊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善男的善缘，那老道就不客气了。”
说着，老道双手接过四根竹筒。
竹筒比较厚实，单手拿三根都有些困难，老道只好一手拿两根，两手齐上，翻转着打量这竹筒。
“咦，怎么冒烟了？”
老道疑惑，只见筒子的下面有个口子在冒烟，隐约还有呲呲的声音，不过气味上，闻着确实有硫磺的刺鼻味。
“这东西真不错啊...”
老道点点头，抬头正想问少年郎怎么关了这烟，却惊愕发现，少年郎已经跑到了路边，一头扎进了道路下方的田埂地中...
不是，你这是作甚？
老道一脸懵逼，终于后知后觉：自己遭遇了老年诈骗--有炸啊！！!
可惜，晚了。
不待老道丢掉手上雷管。
轰隆隆~
艺术的洗礼，降临了。
第9章 爆东西了,老道，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四根雷管齐爆，烟雾环绕，冲击波将四周的花花草草都吹的朝四周倾倒。
为了不让老道反应过来，顾言距离爆炸点太近了。
就算利用地势，他第一时间滚到了道路的下方田埂上面，依旧被巨响震动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在尖锐的耳鸣中，顾言靠着强化的身体素质，勉强起身，却感觉地面在摇晃，站都站不稳，只好扶向田边泥土，吃力地往官道看去。
这一看，人麻了。
只见老道身上，居然有一层稀薄透明的光膜被烟雾呈现出来，将老道保护的好好的。
有烟无伤。
我鈤！
什么玩意啊，咋能量罩都出来了？
这是我穿越的古代嘛？
...
顾言心中有一万句草泥马在翻腾，老道此时其实也不好受。
他保命的护身玉防住了爆炸的冲击波和溅射伤害，却防不住爆炸的声音。
四根土雷管，就这么水灵灵的拿在手上。
这谁吃得消。
他整个脑子都炸开了锅，七孔流血，凄惨无比。
晕乎乎之间。
老道只觉得怀里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他咬破舌尖，借着刺痛，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艰难地催动浑身气血，激发身体潜能，才终于好受了一些，怒吼道：“该死的蝼蚁，老道要生撕了你...”
突然，老道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还晕乎的脑袋，后知后觉，低头看向怀中，只见一个兽皮包裹，水灵灵地被他双手托着，包裹内部，密密麻麻的竹筒子，正齐齐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一刻，老道恨不得亲手剁掉自己的双手。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更加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四方。
一朵高达数米的烟火蘑菇云从老道的位置升腾而起，让老道再次全方位感受了一次艺术的洗礼。
...
几十米外，顾言的脑袋，猥琐地从小山包后面探出，看向炸出了一个深坑、烟雾环绕的官道。
他已经将所有存货都给了老道，真是一根都没有了。
老道还不死，他就要跑路。
等到烟雾再散去一些，顾言终于看清楚了现场。
只见老道原本的位置，就剩下一双瘦不拉几的小腿留在原地--裤衩子都被冲击波撕碎了。
妥了。
顾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兽皮头套戴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朝官道冲过去。
借着感知，一番搜寻。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老道的死亡后出现的灵。
“给我摄！”
一枚血红色的灵，拉入眉心。
摄灵入体，顾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猜测对了。
这老道，果然就是伤害自然的那种货色，不然自己主动袭击对方，这灵可摄拿不了。
而且灵一摄拿，不仅意味着老道真的死了，还连鬼都做不了。
这下就真的放心了。
...
摄拿了灵，顾言开始清理现场，顺便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宝贝。
开玩笑，护身能量罩。
得到就发达了！
就算没有能量罩，能在爆炸中存留的东西，说不得也是宝贝。
顾言发誓，他从未找东西这么仔细过。
一番搜寻，还真让他在距离爆炸点二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跌到下方田埂中的完好兽皮布囊。
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好东西！
顾言连将这个布囊塞到自己的兽皮袋子，然后将兽皮袋塞入怀中，才继续借着感知，找寻老道残肢，然后就地炼化。
官道铺设有熟石灰，草木难生。
顾言的自然感知作用很差，好在自然分解对于血肉感知强大。
别说血肉了，老道的一根毛、一件衣服碎片，顾言都没遗漏，全部被他就地炼化。
只是这老道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瘦不拉几，炼化起来居然十分困难。
如果说一个普通人炼化只需要单位一，那老道就要单位十。
离谱。
顾言只能催发自己潜力，加快进度。
这里距离小镇虽然有些距离，但是连续两次的爆炸动静太大。
好奇和吃瓜是天性。
他打赌绝对会有人冲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紧赶慢赶。
顾言终于在看到人影的时候，处理完了老道最后一根毛，朝着远处逃去。
...
“呼..累死了。”
溜达了一圈，顾言躺在一处山阴的地方，将头上的头套扯了下来。
这头套倒不是为了防老道，而是防止有人听见动静过来后，直接看到自己正脸，另外就是做坏事吗，要考虑受害人的感受，戴个头套也是对受害人最基本的尊重。
前者是谨慎，后者是职业操守。
顾言没有急着查看从老道那里捡到的兽皮包裹。
他歇息好以后，直接找了个坑洞，将包裹埋了。
不仅埋了。
顾言还控制分解能力，将包裹表层层层包裹，一点缝隙都不留。
之后，他又处理了自己留在周围的痕迹后，快步返回了小镇，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一包香粉，最后让小二送了一桶热水过来，将香粉丢进水里，全身都搓了个干净。
最后退房，带着原来的衣服来到野外，烧了。
做完这一切后，顾言才稍微放松下来。
没办法。
护身能量罩都出来了。
鬼知道那老头有没有同伙，有同伙的话，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追踪手段。
这么一想。
顾言又没安全感了。
他想了想，干脆又回了小镇，利用感知能力，找了一个商会的库房躲了进去。
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超凡，既然官府能运转，说明官府还具备统治力。
在人多的地方，真的有人追过来，想必也会顾忌一些。
租房和住客栈，都会留下记录。
所以还是直接做梁上君子好些。
至于这番动作，会不会是和空气斗智斗勇，顾言不在乎。
主要是上辈子习惯了。
一个合格的罪犯，必须学会使用假设法，假设敌人会通过XX手段抓你...不然迟早扑街。
至于他上辈子为啥被抓...
主要是蓝星就那么点大，他在全球犯罪的地方太多了，除了海上的无人岛，躲都没地方躲，他这人偏偏又太上进，喜欢学外语，诶...
往事不堪回首。
...
一番忙碌，顾言才发现，自己居然没觉得怎么累。
他躺在横梁上，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对了，刚刚分解老道尸体的时候，确实全身都暖乎乎的，我还以为是我肾上腺爆发，现在看来，是这老道属于小BOSS，给我大爆经验了。”
这一波增幅，都快赶上昨天他分解四十多具尸体的馈赠了。
如果不是地方不方便，顾言都想测试下自己身体强化了多少。
尸体都这么牛逼，那灵呢？
消化完了以后，能不能一次性给自己冲到进阶？
还有那个包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秘密。
想到这些，顾言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这小日子过得，比他前世犯罪后获得的满足感可强烈太多了。
..
一夜无眠。
老道的灵，还未消化。
顾言只能继续熬着。
这一熬，就是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有源源不断的清凉感涌上意识！
老道的灵，终于被消化了。
顾言感受到自己的灵正在缓缓壮大，舒服的眯起眼睛。
老道，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第10章 老道遗物、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老东西，也不知道对大自然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股反馈的清凉能量，源源不断，足足过了十几息时间才停止。
一睁眼，顾言只觉感知中的世界，愈发明亮和宽广。
可惜，这里是镇内，没有足够的植物让他第一时间知晓自己的灵壮大情况，只能等出去再研究了。
不过，世界树的修补情况可以知晓。
顾言连忙查看起自己识海中的位格面板：世界树（0.01%）。
这一看，顿觉惊喜。
足足增长了0.007%！
一个老道，修补效果，居然是之前二十多人灵的三倍还多，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补药，大补啊！
这一收获，让顾言愈发觉得老道的不凡。
他愈发期待起，那个得自老道的兽皮袋子内，还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不过，还得等！
...
这一等，又是四天时间过去。
外面风平浪静。
顾言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第八日天未亮，他离开了躲了七天的库房，回到小镇，好好吃了一顿早点，也不急着出去，而是先去市场买了一堆杂物，又里里外外忙碌了两天，才带着十几根新的土雷管离开。
这些天他也不是全躲着，偶尔也会趁着夜色出去收集一些硝粉，剩下两样直接买就行，所有才这般方便。
离开了小镇，顾言一路狂奔。
上次炼化了老道的尸体，他的身体素质又大幅度提升，这次急速奔跑了十余里路，竟也不觉得有多少疲倦，反而感觉身子骨舒缓，暖乎乎，刚刚热身了一般。
沿途随手抓过枯枝树木，一捏就断，脆如棉絮，终于是有了些非人的样子。
...
抵达藏东西之地附近。
顾言先是感知了一番。
他炼化老道的灵之后，世界树反馈，壮大灵，如今到了荒野，终于是知晓了了效果，之前在森林之中，感知范围约莫有十五米左右，如今却是到了周身二十米，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这么大的范围，所有的植物和根茎都是他的‘眼’，地面的虫蚁，地上的飞虫，地下的蚯蚓虫子，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当然，他也不是在感知这些，而是在感知自己离开前布置的一些锚点。
没人会在意地上的小草枯枝。
顾言会。
按照感知，他离开之后，并未有大重量的生物来到这一片区域。
“妥了！”
顾言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来到埋藏包裹的地方，念头一动。
下一刻，脚下的泥土，好似活化了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喷吐出来，宛如泥石喷泉，托举着一个兽皮袋子来到了小半米的空中。
控土，也算是自然分解能力的另一种用法了。
危险的时候，顾言可以用这种方法将自己埋入地下。
就是空气是个问题，目前只能应急用用。
...
带上包裹，顾言来到丛林深处，在周身草木之中盘膝而坐。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丢到前面一些地方的兽皮袋子。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盲盒，给我开！
一只泥土手掌，抓起兽皮袋子，扯开系带，往地上一倒。
哗啦啦。
一堆的杂物掉在地面。
随后就是大量的泥土覆盖那些物品，反复摸查，保证就算物品上涂了东西，也会被清理的干净。
一番忙活，顾言才开始上手。
“一本小册子，原来是老道的度牒...”
“两个瓷瓶..嚯，这里还有一个玉瓶...”
“又一本册子，《兑换册》，上面的文字都好小，还好我这具身体念过几年私塾，基本的字都认识..”
“这是一些铜钱和碎银子，还真不少，不知道这老道都有护身能量罩了，咋还执着于那些个铜钱，难道铜钱有什么秘密？”
“嚯，这是银票吗，前身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啊，我看看，一北、两北...一共一千七百两的银票，好家伙，这老道这么有钱，还去说书赚铜板，还真是爱好独特，不过现在都是我的了...”
...
这兽皮袋子不大，装的东西可不少。
一番挑挑拣拣，顾言从里面挑出七样东西摆在身前。
第一样，是老道的度牒。
看度牒上的信息，老道俗名石云，法号念云，是济松府一个县城的挂单道士。
上面还有老道的样貌素描、外型特征的文字描写，甚至有身体胎记位置的描述，另有一串编号，还有一些大抵是防伪的手法纹路之类，看着繁琐和严谨。
由此看来，鳞国的僧侣道士，和他前世的一些古代王朝一样，是可以到处溜达的。
不过看度牒记录如此之繁琐，显然这方面管控也严格。
“另外我在的广安府，寺庙不少，道观可就不多了，不是在名山之中，就是在富裕之地，怕是不好搞啊。”
顾言摇摇头。
自己要是在济松府就好了。
那边道观多。
济松府和顾言所在的广安府，同属武义郡，属于鳞国西部的府域，不过济松府又称水泽之府，府内多河流湖泊，甚至连接着邻国，航运发达，商业兴盛、民众富裕，比广安府的普通人过的好多了。
富则崇道、穷则信佛，大抵如此。
不过难搞也得搞，顾言不喜欢当秃驴。
还是当道士舒服。
难搞，那就砸钱！
砸的道观主动躺下让他搞！
顾言抖了抖银票。
爷有钱！
...
将度牒放到一旁，顾言目光看向第二件被他挑出来的物品。
第二件，是一本册子，名《兑换册》。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老道大概是某个势力的手下，帮势力做事，积攒贡献度之类的东西，然后兑换好处。
知识无价。
这种东西，可是认识这个世界更多隐秘知识的宝贝。
顾言挫挫手掌，细细翻阅起来。
册子不厚。
十多分钟后，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册子。
这世界，有超凡！
册子上的东西，都是超凡之物。
顾言在上面，就看到了那护身防护罩的出处。
那玩意名血炼护身玉，通过某种秘法滴血祭炼之后，一旦遇到某种危险，就可以激发玉佩，释放出里面的护身罩，类似皮肤一样贴在身上，抵挡外界危险。
不过这玩意明显防不了音波的冲击。
不然老道真不一定会死的那么操蛋。
除此之外。
上面还有一些宝贝，比如可以让自己轻如鸿毛、即使从山崖跳下去也不会有事的御风符；吃上一颗，就可以在水下呼吸，还能如游鱼一样自在的水形丹；血炼之后，宛如身躯肢体，可通灵的血炼武器..
不仅是这些，连之前那个玉瓶里的丹丸，顾言也找到了出处。
那玩意五颜六色的，名避尸丹，含在嘴里，就可以无惧尸气侵体。
这说明，这世界可能还有存在类似僵尸的东西啊！
顾言是越看越兴奋。
这才有意思嘛。
不然就是个单纯的低武古代，就算是当了皇帝也没意思。
太没挑战了。
他也不爱去统治别人。
...
第三样东西，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木料的木牌。
木牌只有婴儿手掌大小，黑色，有铁块的厚重感，表面油光瓦亮，触感温润，正反都有字。
正面：刘氏百艺
反面：说书人
不用说了，这牌子，就是老道的在某个势力的身份牌。
说书人，到也契合对方的所作所为。
顾言推测，这或许是某种修行的方式？
不懂。
但这也算是他追寻这世界超凡的一个线索。
不过，牌子就不留了。
这种相对核心的东西，顾言担心有后手。
他随手一丢，意念一动。
给我就地炼化！
..
木牌确实不凡，炼化起来，吃力程度比人的骨头还硬，不过体积就那么点，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还是消融在了泥土之中。
处理了木牌。
顾言看向第四样他单独拿出来的物品。
这是一张兽皮。
之所以拿出来，是因为上面也有陈年尸臭味。
可惜，看不懂。
兽皮上面都是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是真的看不懂。
这鬼文字，跟游动的小蝌蚪一样。
打量了一会，顾言将这兽皮单独放到了身前。
..
第五样东西，是一个铃铛。
铃铛之前是被兽皮包裹着的，很怪异。
上面也有很淡的陈年尸臭味。
但这不是怪异的地方。
这铃铛最怪异的地方，在于上面零件都齐全，看着也正常，但是摇不响、也吹不响，那里面的金属小坠子会跟着晃悠，但是靠近铃铛内壁的时候，就好像磁铁的同极相斥一样，靠不过去。
顾言也尝试用手硬拨着去碰撞。
这下能撞到了，但一样没声。
这就很奇特。
“这玩意配那兽皮，加上尸臭，不会是前世灵异片里控制僵尸之类的东西吧...”
顾言觉得自己推测很合理。
尸臭、炼尸，就不就是污染自然吗。
逻辑自洽了。
这老道合该死在自己这个大自然的卫士手上。
...
甭管推测对不对，见研究不出啥，顾言只得用那兽皮，将铃铛包裹着，一起单独收好。
他搓搓手掌，拿起了第六样东西。
这是一叠书，也是顾言最期待的东西。
因为这是一叠秘籍。
之所以是叠，是因为不止一本。
一共有六本，其中五本都是一样的，名《铁身功》，剩下一本名《铁身法》！
法，不是功。
一看就是好东西。
顾言喜欢将好东西放在最后，所以之前一直忍着没看内容。
现在他准备细细品味。
...
约莫半小时后，顾言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秘籍。
不管是《铁身功》，还是《铁身法》，他都粗略看了一遍。
《铁身功》应该是一本凡俗的顶尖横炼武学，练成之后，身如精铁，可以硬抗刀斧而不伤，力达千斤。
书中不仅有无比详细的修炼讲解、画图，还有大量的注释、每个阶段修行所需的药酒、膏药配方等。
可以说，一些武林人士只要拿到书，只要跟着傻瓜式修行就行。
问题是，顾言看不懂。
所有字他都认识，但是丢一起，他看不明白。
什么是经脉...什么是气血逆行...
这些专业术语，他是真不明白。
关键这鬼东西，一印制就是五本丢一起，跟地摊货一样，看着就吓人。
以己度人。
这功法绝对有问题！
那本《铁身法》就更晦涩了。
《铁身功》顾言还能看明白字，《铁身法》他是字都看不懂。
那上面除了介绍的文字是正常文字，一旦涉及修行的区域，文字就和兽皮上的文字一样，跟游动的小蝌蚪一样。
书里的修行图，更是像鬼画符。
这怎么认..
只能先留着，慢慢研究了。
..
最后一样，就是那装东西的兽皮袋子。
正常情况，冲击波能撕碎了老道衣物，炸断了对方身体，兽皮袋子就算结实，里面的大多东西也早就毁了，结果却依旧保存完好。
定是好东西。
只是当顾言尝试摸索这袋子的时候，那袋子竟是稍微一用力就扯烂了。
他不甘心地将袋子翻了一遍。
这才在袋子的内部，发现了一些类似鬼画符一样的线条。
只是这些线条已经碎裂了。
顾言猜测，这兽皮袋子不是普通东西，恐怕有类似那护罩一样的东西保护，只是在冲击波下，保护作用碎了，袋子也就变脆了...
这真是可惜。
..
一番搜刮。
顾言发现，好像除了一些涉及超凡的信息、得到了一枚避尸丹、拿到了两本功法，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一千七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功法还特么看不懂。
终究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
“鈤，炼个乱葬岗去去火气！”
清理好现场。
顾言带着收获，朝黄土镇外的乱葬岗摸了过去..
第11章 青云观，八两
一个多月后。
初冬。
今年的第一场雪后，广安府城外的青云观圆台。
几十名身穿青色道服的孩童和少年，按身高排序，在年长道士的带领下，进行着繁琐的入门仪式。
远处围观者上千，一些是看热闹的香客，一些是这些孩童的父母亲人。
看着那些年纪不大的孩童少年，有年长中年目露羡慕：“能加入青云观，这些娃娃可真是好福气，以后不仅可以学道，还可以习武，过个十几二十年，往来不是富商就是权势，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旁人听闻，不屑一笑：“兄台，你因果弄错了，不是加入了青云观才衣食无忧，而是要先衣食无忧，家中有钱有势，或者天生聪慧、资质过人，才有加入青云观的资格，好的道观寺庙皆是如此，没钱没势，信什么佛，修什么道？”
年长中年被反驳，只觉丢了面，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别吵别吵。”，一位年长的老者连忙低声劝阻：“乱了仪式，恼了道长们，可就麻烦了，不过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没错，你有所不知，青云观不是那些荒山野林的野狐观，是广安府数一数二的名胜道观，早年...”
中年见老者打岔，给了台阶，默然无言，不再言语。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青云观在广安府的地位呢，只是单纯被反驳了、觉得没面子罢了。
见状，老者牵了牵自己孙子的手，也不再多言，只是叹息了一声。
青云观五年一收徒，他原本也想将孙子送进去，奈何孙子年幼好玩，文心不足，筋骨养的不错，却又缺少了一些善缘。
主要还是善缘不够。
这缘，就讲究了。
认识合适的人，有引荐，那就是缘分够了。
但那些有资格的人，不是府里高官，就是世家子弟。
他家就城里几个临街小铺、城外百来亩田地，富裕有余，富贵不足，哪里有机会认识那些人？
有认识的，也没那个脸面让人家引荐啊。
当然，除了引荐，捐赠以示心诚，也是可以的。
这捐赠，千两白银起步。
之后排序。
青云观每次收徒，都有名额限制。
运气好些，少捐赠点，花一两千的银两，也能进去。
运气差点，那数额就大了。
关键进不去，捐赠给道祖的钱，总不能退吧。
你退，岂不是侮辱道祖？
这种模式，就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门槛，阻隔了那些普通富商和地主来凑热闹。
一代代下来，青云观门下的弟子不是天资聪慧、资质非凡，就是家里有权有势，一起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上层人脉圈和利益链。
青云观借着这些弟子人脉，也注定了不会混的太差。
“看似有教无类，实则层层是阶级、步步是枷锁，我们这种普通人想要翻身，难难难。”
老头只觉索然无味，干脆拉着孙子离开人群。
爷孙俩坐上了在外面候着的马车。
车上，一个和老者孙子差不多大、只有八九岁的少女，正小心地维持着炉子的暖意。
见爷孙俩上来，连忙退到角落，低头小声道：“老爷，小少爷。”
老头看也不看她，只是身子往后一仰，将腿伸了过去。
侍女立刻识趣、乖巧地将腿放到自己胸前，小心揉捏起来。
老头舒服地眯起眼睛，哼起了戏曲：“走，回城。”
“好的，老爷。”
马车外，年老的车夫，吸了吸鼻涕，哆嗦地抽出马鞭，顶着寒风小雪，在车内老爷舒服的哼哼声中，驱赶起拉车的驽马，渐渐远去...
...
忙碌了一中午，青云观的收徒仪式终于结束。
人群渐渐散去。
那些新弟子们，也在老弟子的带领下，前往各自分配的院门。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似成人、肤色略显黝黑、五官端正的青年，也穿着入门道童服，混迹其中，跟着其余幼童、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这建于高山之上的庞大道观。
有意思的是，他手上还拎着一个竹笼。
笼子内，一只黝黑修长的小狗，正呈大字型、软趴趴地趴在笼子底部，不时抽搐两下，吐着酸水泡泡，有气无力。
一旁随行的年幼道童见状，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师兄，为什么你还可以带狗进来啊？”
青年闻言，翻了个白眼：“花钱了呗。”
“它有名字吗？”
“有，八两。”
“它看起来黑不溜秋，为什么不叫小黑呀？”
一大一小聊了起来。
前面带路的道士听到动静，回头瞪了两人一眼。
幼童被吓得低下脑袋，不敢再问。
青年则是朝带路道士嘿嘿一笑：“这位师兄，小道上山前，带了些家中酿的酒水，师兄等会有空，不如带着院内师兄弟过来鉴赏鉴赏。”
闻言，带头道士眼神一凝，没有言语，只是重新专心带路起来。
倒不是贪图那点酒水，而是对方话里吐露的信息，让他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得罪对方。
山上规矩很严，刚入门的道童轻易不能下山。
看来这位新入门的师弟，对山上情况很清楚，而且能将宠物和酒水带上来，说明在道观内也有熟人，也不知走的是哪位的路子..
...
青云观很大。
层层建筑之中，又有各个院落套着，每个山头，还有不一样的区域。
不过他们都是新入门的道童，也去不了那些地方。
走了小半个钟，一群人也是陆陆续续散入了道观之中。
提狗青年和那幼童，是最后一批没分开的人。
在领路道士的带领下，他们三人一路深入，最后到了一堆依山而建的建筑前，才停了下来。
这里早就有人候着了。
见带路道士带人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两人先互相行了个道礼：“见过道兄。”
行礼过后，带路道人让开身位：“这是两位新入门的道童，接下来就交给道兄安排了。”
说着，他又看了眼提狗青年：“酒有机会再喝，贫道先回道院。”
青年点头：“师兄慢走。”
青云观规矩多，他刚入门，还是道童，叫道兄有些不合适。
...
等人走了。
那位迎接的青年道士，才拿出名册：“谁是顾言。”
提狗青年上前笑了笑：“师兄好，我是顾言。”
青年道士点点头，看向另外一个幼童：“那你就是卢瑾？”
幼童估摸才五六岁，有些拘谨地点点头。
青年道士也不在意：“贫道通善，是巡照院的冠巾道士，你们可以叫贫道通善师兄，卢瑾你年幼，等会贫道会让人将你带到幼堂，先识文习字学礼仪，那里都是和你一样大的小道童，你应该能习惯。”
卢瑾明显不是普通孩子出身，年幼知礼，弯腰致谢：“谢谢通善师兄。”
“嗯。”，通善笑了笑，看向顾言：“顾言，你已有十五，读文识字，看着也健壮，就不必去幼堂了，等会贫道会带你去道童院，并让杂役带你熟悉规矩和环境，贫道知你是走宁诚师叔的路子进了门，但来了道观，修道习武才是正事，院主也很看重你，你不要自误。”
顾言躬身：“谨师兄教诲。”
...
又是一番忙碌，领取寄存物资、熟悉地形。
等顾言回到自己住处躺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进个道观真累，比我这一个多月来到处溜达，净化那些乱葬岗都累。”
顾言喂完狗之后，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终于顺利进入道观了。
自从得了念云老道的遗物之后，见有法门却难以修行，顾言意识到自己的文化水平还是太低，又没社会地位，难以接触到那些上层人才知晓的隐秘。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坏人，他痛定思痛，找寻可以依附的势力。
能拿度牒的道观，自然是首选。
可是广安府寺庙不少，道观真不多，有的大多数也是子孙观，要么就是违法的野狐观，能满足顾言需要的就更少。
他只能一边扫荡着府内的乱葬岗、村镇祖坟...一边打探消息。
最后才选中了青云观。
青云观，是广安府最有名望的几个大道观，整座青云山脉，都是道观的封地，名下良田物产无数，往来都是府内大商大官，完美符合顾言的需求，关键青云观五年一收徒，自己运气不错，正好等着了。
之后，就是买消息，砸钱了。
砸钱也不容易。
你一个没根底的山民，想送钱都不知道往哪里送。
送了，人家说不定还嫌脏。
关键还露富，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顾言不是真的15岁山野少年郎。
他很快从一堆消息贩子里面，找到了合适的牵桥搭线之人，随后又花费上千银两和一张‘祖传’的酿酒良方，投其所好，搭上了青云观三都五主中的都管家人，又是一番运营，得到引荐，才顺利进来。
...
进来也有波澜。
有人引荐，只是有进来的资格，能不能行，还有考核。
考核分两类。
一个是身份，一个资质。
身份还好，顾言原身虽然是山民，但没犯过事，身份清白，只有钱财来历用了些春秋笔法。
这事可大可小。
但他走的是贿赂，又不是捐赠，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都管随口打个招呼就过了。
资质，才是顾言真正能顺顺利利进来的主要原因。
他的武学资质逆天！
学武，资质很重要。
而学武的资质，一讲究年纪。
年纪太大，筋骨就定型了，练不出什么东西。
所以，不能超过16岁。
顾言摸骨只有15岁，符合。
二讲究先天筋骨，也就是骨头有没有长歪，身子是不是健康强壮，有没有什么赋异禀之处。
前者，富裕家庭出来的正常孩子，只要没有先天缺陷，吃好穿暖，基本都可以达到。
后者就真看老天爷赏饭吃了。
顾言不才，单手托举五百斤石磨，一身‘天生神力’震惊全场，当场就搞得测试现场群魔乱舞，一众道观中高层拳脚相加，最后还是巡照院的院主技高一筹，打趴一众师兄弟，抢走了顾言。
如果不是脸上有伤，有损仪容，刚刚顾言入院的时候，接待的人就不会是那个通善师兄，而是巡照院的院主。
一想到当时那场面，顾言就有些想笑。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诶，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人生真是毫无挑战，寂寞如雪...”
“呼噜噜..”
床下穿来的打鼾声打断了顾言的自恋。
他心中不爽，斜眼一撇，却是八两吃饱喝足了，正四脚朝天睡得正香。
想到小破狗这段时间陪着自己折腾，顾言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弹指神通。
算了，它还小，才一个多月大，不懂狗情世故是狗之常情，自己大人不记小狗过，这次就算了。
等大些了，还是要好好调教。
熟睡中的八两，似有有感，打了个冷颤，小雀雀跟着失控，冲出了一条弧形水柱，砸在了它自己的嘴巴里...
显然，在一个多月的年纪，八两既控制不住情绪，也控住不住膀胱。
顾言：...这傻狗。
玛德，八两银子买贵了。
死奸商！
第12章 读书习武
吃完饭。
顾言点亮了杂役送来的蜡烛，开始翻阅入门册子。
主要是一些道观常识，衣食住行安排，还有一些规则之类的东西。
青云观的弟子，就算只是刚入门的道童，依旧待遇很好。
衣食住行。
衣物不用说，顾言入门就配齐了随身衣物，款式质地都属上乘，并且每年春秋之际，都会有人过来测量身高体重、安排新衣物，一款两套，从不短缺。
吃饭的话，有食堂，这个是配餐，荤素都有。
冠巾以上的录名道士，还有杂役每餐亲自送到住处。
除此之外，如果想吃些好的，冠巾道士及以上，也可以提前打好招呼，花上银子，城里酒楼的上好席面，也能给你用马车送到城外二十多里的青云观，给你送上山。
住的话，道童住集体的道童院，其实也是独立房间，都是房屋都连在一起。
冠巾道士及以上，则有自己独立的房屋住处，还带院子。
各院院主及以上的职位，则有权到山下的庄园居住。
最后就是行。
道童就别想了，只能在山上的少部分区域溜达。
想家里了，也只能写写书信，然后让家里人上山相聚。
冠巾道士，则每旬可以出去两天。
至于院主那些，基本可以出行自由。
...
在青云观内，道童只是开始，唯有入了名册的冠巾道士开始，才算相对自由一些，权利也多很多。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青云观的内部构建。
青云观是典型的十方丛林观，除了常住执事，监院以下，遵循“三都五主十八头”的制度。
最上面就是方丈。
方丈属于全观最高宗教领袖，属于戒行圆满、德高望重的“传戒大律师”，象征道统传承。
青云观的方丈就是此类，有鳞国皇室敕封真人之称，属于比较牛逼的那种。
他在道观更多是个象征，一般不管事。
青云观的管理权，在监院。
当然，这个职位也可以称之为主持。
监院（主持），总管全观事务。
这是个轮值岗。
青云观的监院，就是五年一轮，不过可以连任。
一般道观和官府、世俗交涉的，也是监院，所以坐这个位置的人，需要在当地世俗有不错的影响力，不然不好办事。
其实看到这里的时候，顾言还是有些懵逼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方丈、主持这些称呼，都是和尚庙才有的说法，现在才知晓是自己孤陋寡闻。
剩下的，就是‘三都五主十八头’。
三都，为都管、都讲、都厨。
都管：总揽日常事务，监督各执事。
都讲：负责经坛科仪，教授经典。
都厨：负责管理斋堂饮食与法会供品。
顾言入道观，贿赂的就是都管‘宁诚道人’的家人。
这些人差不多就是道观的高层。
三都之下，为五主。
堂主：管理经堂诵经与戒律。
殿主：负责神殿香火、法器陈设。
化主：外出募化钱粮，维系道观经济。
静主：指导弟子打坐修行。
经主：保管并刊印道教典籍。
这些人，可以算作道观的中坚领导层。
其实，这五主，在青云观，也就是个职位，代表地位，真正做事的，还是下面的人。
五主之下，才是各院，当然，也叫十八头。
比如负责仓库管理的库头、负责菜园和良田的园头、负责整个道观炊事的火头、负责道观治安巡察的巡照等等..
这些人，才是道观的基层执事，也就是真正做事的人。
青云观的道童+道士，一共一千多人，最多的就是基层，所以十八头，其实就是十八个院。
顾言所在的巡照院，就有冠巾道士及以上一百余人，道童两人。
嗯...
这两个新道童，就是顾言和那个才六岁的卢谨。
这主要是巡照院的道士，都是全职武道士。
穷文富武。
养一个武道士的消耗、抵得过十几二十个文道士，属于道观真正的‘底蕴’。
一般关系户都不好进来。
也就是顾言天赋异禀、‘天生神力’，才混了进来。
...
看完这些常识，顾言摸了摸下巴。
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绝对不能学那些废物主角的不思进取，所以做好自己的职业规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加入道观，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度牒。
这个问题不大。
青云观是一府之地的大道观，度牒名额宽裕，入门的时候，就给众道童先办好了度牒，再入的门。
所以顾言已经有了度牒。
官面上，他不再是山民，而是入了道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只是在青云观内部，他还是个道童，未入名册，也没有道号。
道童想成为冠巾道士，拥有道号，需要扫服役、背诵《早晚功课经》等，巡照院的道童，还要早晚习武，奠定基础。
这般短则两年，长则五年，通过考核之后，由高功法师主持冠巾仪式，正式成为道士，取了道号，入了观内的《冠巾谱》，才能习练道观的高深武学。
除了度牒，顾言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习武。
这个其实问题也不大。
上面说过，普通的道童，还要磨炼几年，通过考核，才能习练高深武学。
顾言就不一样了。
考核的时候，巡照院的院主就承诺，等他打完基础之后，立刻收他为徒，传授观内最好的武学。
别人还要苦苦通关刷级。
他直接速通。
搞得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毫无挑战...”
顾言忍不住再次为自己的优秀而无奈。
“呼噜噜..”
八两的呼噜声再次打断了他的施法。
顾言：...
诶，睡吧。
他没了自我吹捧的兴致，吹灭蜡烛。
...
接下来的时间。
顾言在巡照院杂役的引领下，开始了各种熟悉，跟着那些师兄进行早晚功课，也开始跟着院内负责传授的老道士学习武学常识、人体结构之类。
当初一起入门的卢谨则没在，估计是年岁太小，还在幼堂刷级。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
顾言自律而聪慧，加上之前积攒的努力与汗水，基础打的太好，学啥都快，引得院内众多师兄都惊叹不已。
也不是没人妒忌。
人性贪痴嗔。
就算是在道观也难以避免。
不过没等那些心胸狭隘之人嫉妒，院内不知何时，便有顾言当初测试，单手托举五百斤的事迹传出。
众人再次惊叹。
这是什么概念？
一些苦练多年的道人，一掌下去，都没有五百斤的力度。
也就是说，顾言不需要修行，靠着蛮力，都可以将一些道人打的跪地求饶，说睡就睡。
这还嫉妒个嘚。
吹捧都来不及。
众人开始纷纷主动靠近顾言这个小小道童，试图提前打好关系，抱上大腿。
这些道人能入巡照院，要么出身好、要么资质好，都是人脉。
顾言自然不会拒绝这些人的示好。
一番接触。
众人发现这个才十五岁的师弟，人情往来通透，大大方方，丝毫没有十多岁少年郎的腼腆或自我，于是那种偏向势利的结交心态，也渐渐转变，开始对这个新入门的道童多了些许佩服和尊重。
青云观这个平台有了，自身资质和努力有了，连心性都如此稳重。
此子必成大气！
于是乎，顾言在巡照院，过得愈发舒服。
就是...
当初答应收他为徒的院主，一直没有露面，也不知是脸上的伤势还没好，还是咋滴。
顾言问了几次，都被推脱之后，也就懒得问了。
反正经过正统学习。
他如今已经可以看懂几分从老道那得到的《铁身功》秘籍。
继续努力就好。
世界是公平的。
今日多一分汗水，明日打起人来，挥舞的棍子就会快一些。
第13章 拜师道真，道号玄一
这一天。
顾言正在空地上，踩着道士平时举行仪式时候踩的禹步，锻炼身法的时候，一个眼角还有些淤青的中年道人，来到习武院，站在角落偷偷打量起顾言。
中年道人身旁，还跟着负责传授的老道。
他打量一会，见顾言短短一月时间，就将这禹步运用自如，不由点点头，朝身旁老道道：“师兄，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老道目露赞赏：“勤奋、努力，心性稳重、人情通达，悟性也远超同龄，加上一身先天横炼筋骨，老道从未见过如此妖孽，一旦培育起来，说不得我青云观有机会从钱家手上拿到些资源奖励。”
闻言，中年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那些世家视我们如蝼蚁，他们的东西可不好拿，到时候看这孩子自己的意愿。”
老道了然。
自己这师弟，是想将这孩子当做武学传承之人。
见师弟已经做了决定，老道也不再劝导，只是叹息道：“天生神力又如何，不得真法，普通武学练到极限，也终是凡夫俗子，逃不过生老病死，师弟，我年岁已大，准备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去那边。”
闻言，中年无言，良久才轻声道：“那就祝师兄一切顺利。”
两人伫立一会，才悄然离开。
院内。
沉浸练习身法的顾言，眼中若有所思。
世家..
当初被他杀死的念云老道，有块木牌，字两面，一面就写着刘氏百艺。
这青云观，自己选对了！
..
又是一月。
腊月寒冬，鹅毛大雪铺满了青云山。
顾言也终于见到了巡照院院主。
院主年约四十，道号道真。
道真道士身形匀称，皮囊不差，眉如远岱含锋，斜飞入鬓，眼尾几道浅纹似水墨皴笔，下颌蓄着三寸青须，一袭青灰色广袖道袍，身背剑匣，目光冷峻，严肃而威严。
他站在跪地的顾言身前，拿起对方端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道真放下茶杯：“顾言，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道真的徒弟，起来吧。”
咚咚咚。
顾言连磕三个响头，才起身恭敬道：“顾言见过师父。”
道真满意地点点头，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入了我门，就不要叫俗名了，明日我邀请诸院道兄，恳请堂主高功为你加持冠巾，录入名册，再传授你道观的高深武学。”
顾言年岁已大，心性沉稳，如果继续按照规矩，慢慢磨炼个几年心性，就是对这孩子天赋的浪费。
他道真，不是墨守成规之辈。
于是，加入道观两个多月，顾言顺利获得了修行高深武学的资格。
...
第二日。
青云观大殿。
道祖神像之下。
在一群院主的见证下，顾言作为唯一主角，经过简单的加冠仪式，正式成为了冠巾道士。
紧接着。
师父道真，就要开始给顾言取道号，让主持仪式的五主之一：堂主高功，帮顾言录入青云观的《冠巾谱》，彻底打上青云观的印记，成为自己人。
本就是特例特行。
道真也不敢墨迹。
他摸了摸胡须，朝顾言道：“青云观的道（法）号，由派字和师定，你是玄字辈，天生聪慧、神力惊人，是天生的武人，不如就叫玄武...”
此话一出，围观的道士们纷纷点头。
玄武不错。
顾言天生神力，资质逆天，一旦成长起来，就是青云观的武运。
何况玄武乃神兽，是祥瑞。
这对青云观也是个好兆头。
见众人都颇为认可，堂主高功也要下笔，顾言连忙道：
“师父，我出身山野小民，身患重病，先后经历父死亲离。
眼看就要跟着离去，上天垂帘，降下运道，让我得了一前辈的遗物，方才治好身子，有机会加入观中。
玄武乃神兽之名，我岂敢窃取。
不如叫玄一。
一为始，这样我就可以时时提醒自己，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要好高骛远。”
玄武当宠物养还不错，让自己叫玄武，就算了吧。
听了顾言的话，道真思索片刻，看向执笔的高功堂主：“师叔，顾言所言有理，还是叫玄一吧。”
执笔堂主高功点点头：“这般年岁，却懂得这些，确实不凡，道真，你找了个好徒弟啊。”
说罢，毛笔游动。
至此，顾言就成了玄一，是为青云观冠巾道士，入了青云观的名册，可以自称贫道，也有了跟脚和靠山。
...
这场冠巾仪式，唯一不爽的，大抵就是其他院的院主。
拳头不够硬，抢不赢道真。
不然如此佳徒，岂会便宜了道真这出生。
诶。
在一众幽怨的眼神中，道真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出了大殿，嘴角才抑制不住地上翘。
自己苦练拳脚几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看向顾言的眼神，愈发顺眼：“玄一，走，师父带你去领东西，然后再传授你观内高深武学！”
顾言也有些期待地点点头：“是，师父。”
在道真的带领下，顾言去更换了衣物、领取了头帽、发簪等物资，随后又挑选了一处靠近山涧的独立院子作为住处。
只是暂时还没法搬家。
因为道真准备传授武学了。
...
道真在山上也有住处。
位置距离顾言挑选的院子不远。
两人来到院落大树之下。
这树看着年岁不少，只是北风修剪过的树冠宛如残破蛛网，几片倔强的褐叶悬在末梢，被冷风拍打的一晃一晃。
树下有石桌石椅。
上面落着浅雪和落叶，看着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人来清理了。
道真扭头看向恭敬立在一旁的顾言：“玄一，你来巡照院两月有余，师兄说你天资聪慧，一学就懂，一练就透，可有不解之处？”
顾言想了想，才道：“师父，院内教导之法，都是些拉伸筋骨的法门，要么就是一些经脉人体常识、术语，只是我观那些师兄最短的也练了两三年时间，真正厮杀起来，怕还不如那些老练的山民猎人...”
他早就想吐槽这点了。
这段时间，他主要学习了大量的常识性知识。
这是最大的收获。
其次就是一套身法，一套养身掌法。
练了两个月，顾言感觉自己最多就是身形灵活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道真听出了顾言的话外音，笑道：“那你想见识真正的武学吗？”
“想！”
顾言肯定道。
闻言，道真眼神一变，化作肃杀。
下一刻。
伴随铿锵剑鸣之声，白光剑影。
待到顾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道真已经收剑回匣。
一片落叶，后知后觉，一分为八，掉落在了两人的桌前...
第14章 摊牌，隐秘
看着桌上碎成八瓣的落叶，顾言咽了口唾沫。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以他的反应，竟是连师父的剑身轨迹都没看清。
吃惊归吃惊。
情绪价值要给够。
顾言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震惊的神情，指着桌上碎叶，颤声道：“师父，这..这...”
见徒弟这般模样，道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抚三寸青须，淡淡道：
“玄一，你以为武学是什么？
武学，其实就是锻炼筋骨，然后教你怎么最省力地去打人、杀人。
我青云观，不是那些山下武馆，教人几手打法杀法，就算出师了。
越厉害的武学，基础要求越高。
你的那些师兄，虽然大都出身富裕家庭，从小就将身体养的很好，但依旧达不到入门的基础，所以只能慢慢养。
等养出一身浑厚血气，他们才能拜师学习真正的武学。
你就不同了。
你天神神力，就算不练武，去了军队，也可以成为一员悍将，所以我才在你入观两个多月，就收下你单独教导。”
“谢师父看重！”
顾言见道真心情不错，于是追问道：“师父，那我们的武学，练到高深处，可以在万军之中，夺将首级吗？”
道真：...
他停下抚须，眉头微皱：“自是不能的，人力有穷，就算是内外兼修、最顶级的高手，面对上百披甲列阵的精锐士兵围杀，也只有死路一条，更别说还有铁网、劲驽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做到视万人如无物..”
闻言，顾言有些失望。
他于是又问道：“那可以练到来无影、去无踪，踏雪无痕，一苇渡江吗？”
道真：...
他再次摇头：“就算修行内炼之法，内息也只能增幅一个人的身体机能，让一个普通人可以一跃数丈，五感大增，洞察周身蚊虫飞行之轨迹，又怎么可能让人踏雪无痕呢？”
或许是怕自己说的不如顾言意，折了这便宜徒弟对武学的热情。
道真继续补充道：
“你或许是听了一些民间传闻、鬼神之说，才有这些遐想。
民间之说大多是以讹传讹，这样才能引人惊叹。
武学虽然不能让你成为万人敌，但我青云观有内修外炼之法门，内修可延年益寿，百岁而终，外炼可以让你有千斤之力，力达发梢，摘叶伤人。
玄一你天生神力，一旦内外大成，再披上重甲，谁又能是你对手？
等到了那般境地。
你又与那些说书人口中的人物有何区别？”
话虽如此。
顾言却有些失望。
其实从下山时候，见到那些膀大腰圆的县城家族护卫，竟是连数倍于自己的流民都打不散，他就知道凡俗之中的武学层次不会太高。
现在听了道真科普，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见道真怕自己好高骛远，顾言于是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道真：
“师父，玄一之所以这般问，主要是看这书中描述，才有了这些想法。
玄一山野出身，身患肺痨。
父亲为了治我，散尽家财，后又为了收集一偏方之物，上山搜山，最终身陨虎口，之后我父亲的两个徒弟，也在雨天遭遇天雷轰击，全家死绝，村人嫌我为灾祸，于是我带病离开。
怎知机缘巧合，遇到一死状凄惨之道人。
我从对方身上得到银票和宝丹，治好了肺痨，也是有感于道人之恩，最终才来到了声名远扬的青云观，拜入山门..”
反正证都领了，名分也定了。
他不装了，摊牌了。
...
对于顾言的话，道真并不意外。
青云观武学嫡传传人，哪是这么好当。
不调查清楚，万一养虎为患岂不是坏了。
在准备收下顾言的时候，他就命令亲信道士，带着顾言的画像，前往顾言的祖籍调查，前后一月有余，基本将顾言的情况调查了个底朝天。
见没啥问题，道真才露面收徒，彻底定下了师徒名义。
只是不曾想，这里面还有隐情。
他却不知顾言早就想到这些了，所以一开始就没隐瞒，只是用了些蒙太奇手法，巧妙地将遇到那念云老道的事情掩盖了过去，变成了奇遇，也解释了他一个山野少年为什么手上有大量钱财。
不提这些，道真接过顾言递来的书籍，不经意扫过。
当他看清书名的时候，愣住了，随后严肃地看向顾言：“玄一，这书你修炼过没有？”
此书，正是那一印就是五本的《铁身功》。
顾言摇头：“这书上的字我都看得懂，可是那些经脉之说，我之前稀里糊涂，又怎么敢练。”
闻言，道真这才松了一口气：“没练就好，没练就好。”
顾言连忙追问：“师父，是这功法有问题吗？”
道真有些纠结地摇了摇头：“功法是好功法，可以比拟我青云观最好的外炼武学，可是这东西...诶，玄一，有些东西，不方便现在就告诉你，你除了从那道士身上得到这书，还得到了什么？”
顾言再次从口袋掏出一个玉瓶：“师父，当初那袋子是破的，里面东西不多，就两个瓶子，一本书，还有一些钱财，这是我最后一个收获，对了，原本还一块牌子，我没拿。”
如果道真要问尸体埋在哪，他也可以带过去看那‘被挖开’的假坟。
他身世清白，之前又利用敏锐的听觉，听到道真和老道诉说关于世家之事，又打听清楚了道真的为人，早就准备好拜师后，就找机会打明牌，以最快的速度接触到这世界的隐秘之事。
就算真的有意外，他也有办法脱身。
...
道真接过玉瓶，打量一眼，眉头皱起。
坏了。
真是那群人的东西。
他将瓶子拿远，对着下风口，打开，随后轻轻一嗅，彻底死心。
“没想到真是刘家的走狗。”
道真叹息一声，将瓶子丢还给顾言：“这是避尸丹，可以避开尸气侵体，平常也遇不到，罢了，既然你已经接触了这些东西，为人也稳重，我就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走吧，去我的练功密室说。”
说罢，他带着顾言，来到了房屋内部，又当着顾言的面，有节奏的拍了拍墙壁的某处。
咔~
伴随墙壁开合声，一条朝下的走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顾言脸上好奇，道真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内修之法，需要安静，不然容易气息逆转，伤及五脏六腑，另外观内也不是你表面看的这么平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玄一，在这世界上想要活的久，谨慎最重要。”
或是顾言的坦白和信任，让道真对顾言多了几分亲切，下意识开始了教导。
师父师父，为师为父。
从拜师的那一刻，他们就是命运共同体。
闻言，顾言郑重点头。
这倒是可以学习。
回去就挖个地下室出来！
...
院子在山上。
山石难以开凿。
道真的练功室自然不会很大。
里面桌椅都无，只有一个蒲团、一些书籍、还有一些木盒子和饮水袋。
道真点上蜡烛，往蒲团上盘膝一坐，朝顾言道：“你之前说，那道士遗物之中还有木牌，那木牌，是不是两面都有刻字？”
顾言点头
道真师父刚才都说了刘家，正好对应牌子一侧的刘氏二字，显然是知晓其中隐秘的。
这世界的隐秘，终于要向自己揭开其一角面纱了！
第15章 徒弟太强，容易伤了师父的自尊心（感谢‘夜之輝煌’书友的盟主）
道真不知道顾言的小九九，见他点头，于是再问道：“可曾记得具体写的什么？”
顾言面露思索，片刻才道：“那木牌看着油光瓦亮，一面写的说书人、一面写的刘氏百艺，我觉得那是道人的身份牌子，就和道人埋在一起了。”
“果然是济松府的刘氏！”
道真吐出一口浊气，忌惮道：“玄一，幸好你没动那牌子，这事除了我，你还告诉过谁？”
顾言连忙摇头：“只有师父一人！我父在世的时候，就常常教导我，财不外露、谨言慎行，之前入山询问，我也只是说在山上捡到了前辈遗物，但没详细说明，只是和师父说了具体。”
道真闻言，想了想自己知晓的信息，又算了算时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应该没事了。
他摸了摸青须：“此事再不要和第三人说，另外你的出身，我也会帮你隐匿了，至于这里面的东西，要怎么和你说呢...”
道真思索片刻，才轻声道：“玄一，你可听闻仙人？”
“仙？”
顾言心中一喜：“师父，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难道这是修仙世界？
这可太有意思了。
道真摇摇头：“有没有，贫道没见过，贫道的师父也没见过，但仙人手段，贫道是见过的。”
他陷入了回忆：
“比如你见过的那块牌子，就是济松府世家-刘家的门客身份牌。
正面刘氏百艺，反面是那门客的扮演身份。
身份扮演，是刘家的规矩。
这种身份牌，其实也是枷锁。
那些世家有秘术可以追踪。
日后如果你遇到，千万不要带在身边。
玄一，你之前问我，学武能不能万人敌，我说不能。
这是因为武学修行到极致，伟力终归源自、己身。
百人敌就已经是人的极限。
但刘家不同。
他们拥有神奇的炼尸手段，可以将特定培育的尸体，埋在特殊之处，然后孕养，练出刀枪不入的铁甲尸，这种尸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凡人不可敌。
即使是我这种已经达到人体极限的武林高手，遇到了也只能落荒而逃。
除此之外。
他们还会为门客提供特殊的修行之法。
此法可凝练人身气血，让人进行换血，脱胎换骨，从而打破人体极限，让人拥有种种神奇手段，能驾驭种种神奇物品。
此法，又称血炼真法。
而血炼真法，传说就是仙人流传下来的修行之法！
至于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仙人，贫道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有那些世家才知晓更多。”
“那些世家？”
顾言抓住了重点。
道真点点头：“鳞国三郡七府，每一个府域，都有一个类似的世家，最强的世家，就是鳞国皇室赵家，这些世家，才是每个府域的真正统治者。”
“那我们广安府？”
“也有！”
道真从怀里掏出一枚用红线吊着的金色钱币，递给顾言：“广安府的世家，为钱家，钱家喜欢经商，相对和善，我们青云观就是钱家的下属势力之一，实际上，等你成长起来以后，为师也会告诉你这些事情。”
顾言接过钱币。
钱币天圆地方，就是方孔形状的铜钱形态，呈金色，质地坚硬，应该是某种混有黄金的合金材质。
钱币正面只有一个钱字，反面则是青云道真四字。
顾言将钱币还给道真，期待道：“那师父你会那种血炼之法吗？”
道真收好钱币，摇摇头，严肃的脸色露出苦涩：“贫道不会，你没发现，我们青云观除了三都五主这些人，我们这些院主，年纪最大的也只有五十出头的年岁吗？”
闻言，顾言突然想到道真前面说的一句话：青云观有内修之法，可延年益寿，百岁而终...
如今天下太平，多年无战事。
那青云观那些上了年纪的道士呢？
难道？
他看向道真：“世家？”
见他反应这么快，道真欣慰的点点头：
“我们作为钱家的下属势力，自然要帮钱家做事。
一部分人死在了任务之中。
一部分为了打破人体极限，充当了钱家的门客，脱离了青云观。
这些离你还远，好好修行才是你当下的任务。”
说着，他掏出顾言之前拿出的《铁身功》：
“这功法你不要练。
这是济松府世家-刘家的炼尸之法。
那些刘家门客走狗，会游荡各府，扮演各类身份，利用某些秘法找寻合适的人选，然后装作高人教他们修行，等修炼到一定火候，再将他们折磨至死，炼成铁尸。”
闻言，顾言嘿嘿一笑：“师父，我又不傻。”
这刘家喜好炼尸，对自己而言，就等于是个大经验副本，等有实力了，就去刷了。
桀桀桀。
他最喜欢黑吃黑了。
“哈哈，你确实机灵。”
道真点了点顾言，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
叮嘱顾言不要将这些信息泄露给其他人之后，道真也开始了真正的教导。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本书籍：
“玄一，我青云观不仅是世俗大观，在鳞国武林之中也小有名声。
镇观绝学有四。
一有内修武学《青松化鹤经》、二有外炼之法《玄武真身》、三有罡劲之法《吊咕金蟾劲》、四有辅助之法《清风一意》。
内修之法《青松化鹤经》，可以契合其余三种。
这是你必学之法。
《玄武真身》和《吊咕金蟾劲》都属于外炼之法，只是各有不同，你可以选其中之一修行。
至于《清风一意》..
这是一门意境之法，可以搭配任何身法、剑法技巧，化腐朽为神奇，能不能学会，得看你悟性，师父也教不了你。”
顾言接过几本书籍。
其中前面三门，和那本《铁身功》类似，都有详细的练法、图画、注解，十分全面，只要知晓暗语，就可以对着练习，唯有《清风一意》，是一副仙鹤起舞的画卷。
可惜顾言盯了一会，并没有所谓的灵光一闪，顿悟。
于是他将这些秘籍还给道真：“我对这些也不懂，全听师父安排，师父说修炼什么，我就修炼什么...”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但姿态得摆出来。
师父让你选，你如果真自己傻乎乎选了，师父只会觉得你不成熟...
对此，道真嘴上没说，眼中却是透着满意。
他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教你《青松化鹤经》和《玄武真身》的暗语和窍门...”
...
顾言一开始以为《青松化鹤经》是一门打坐修行的法门，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
这是一门桩功。
立如青松，观想仙鹤，搭配鹤式呼吸之法，才是这门内息法的修行诀窍。
顾言有大自然这个技师的馈赠，身体底子太好了，按照法门，不过修行小半刻钟，就感觉腹中有暖流涌动，暖烘烘，有些类似大自然的馈赠，却没那么强烈。
当道真看到顾言面露红晕，身冒热气的时候，人都傻了。
他声音带着颤抖：“这就有感觉了？”
顾言此时不便说话，只能眨巴眨巴眼。
道真：...
当年他第一次修行的时候，花费了两天时间，才炼出第一口内息，师父夸他顶呱呱，是练武奇才。
如今自己徒弟，不过小半刻钟，已然入门。
人和人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道真是又难过，又高兴。
怀着复杂的情绪，他等顾言完成第一次修行之后，又开始教导他《玄武真身》的修行窍门。
...
《玄武真身》是炼筋骨皮的一种外炼之法。
此法的修行核心，是拿捏血气。
拿捏血气之后，就可以习练《玄武真身》的锻体动作，配合药膏药酒，逐渐强化肉身的筋骨皮，开发人体力量，最后再利用锻击之法，激发肉身潜能，获得近乎非人的耐力和力量。
此法修行，全靠资源和日积月累的苦练。
无法和内息一样，一练就有明显反馈。
所以掌握习练技巧之后，顾言就没有继续修行下去。
全部教导一遍，外面天色已黑。
这学习进度，远超道真想象。
他原本是准备拿出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指引顾言入门。
奈何顾言一听就懂，一学就会。
让人一点为人师表的成就感都没有。
...
“既然你基本都懂了，接下来，就好好修行，修行物资，我会安排人定期给你送，有不懂的，如果我没在观内，你也可以去问...算了，就别问别人了，等我回来再问，至于你的修炼进度，就别告诉其他人了。”
分别之时，道真叮嘱道。
顾言乖巧点头：“是，师父。”
道真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玄一，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吊咕金蟾劲》，你一并学了去吧，至于最后这《清风一意》的真意图，你也拿去，没事就看看，说不定哪天就悟了。”
出乎顾言意外的是，道真将《吊咕金蟾劲》也给他教了一遍。
这是一种呼吸震荡之法，可以强化五脏六腑，修炼到一定程度，再结合内息，就能凝练成一股罡气，形成强大的内外防护。
这法门很难很难。
因为人的内脏是很脆弱的，加上没有神经分布，感知迟钝，练起来很难把握度，容易伤着。
但是顾言的大自然馈赠，是全方位强化身体。
他的内脏并不脆弱。
靠着蛮力，多试了几十次，就掌握了呼吸震荡法的窍门。
道真：...
徒弟太强，容易伤了师父的自尊心。
他摆摆手，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背影有些萧瑟。
...
看着道真的背影，顾言摸了摸下巴。
怎么感觉师父老了很多...
不管了。
回去搬家！
第16章 人有极限
顾言的东西不多。
他干脆自己提着东西，从道童院搬到了自己的独立院子。
在他身后，还跟了一只‘细长’...也不能说是细长，只能说有些像肥香肠的黑狗。
又肥又细长。
小狗睡眼朦胧，但跟的紧紧的，生怕主子不要自己了。
将东西摆放好。
顾言打开了《清风一意》的真意图。
“这不就是一只仙鹤起舞的水墨画吗，哪有什么真意？”
看了半晌，他摇摇头，随手将画挂在了床头。
随缘吧。
收拾完屋子。
顾言拿了两根特制的肉条，丢给已经趴下的香肠狗：“八两，吃完记得自己去外面挖个屎坑，别给老子拉屋里了。”
“嗷呜~”
八两呜咽回应了一下，捧着肉条哧溜哧溜舔了起来。
见状，顾言翻了个白眼：“狗日的奸商，卖给我一条傻狗，下次别让老子遇到你！”
他哼哼两句，独自去院子练习《玄武真身》去了。
便宜没好货。
这破狗又懒又谗，智商好像还有点问题。
这傻狗又只会哼哼。
动物亲和的沟通，在八两身上跟失效了一样。
每次顾言想给它两个脑瓜崩，这傻狗就傻乎乎地瞪着个大眼睛看着他，躲都不会躲，搞得他反而有种欺负弱智的负罪感，不好意思出手了。
最坑爹还是祖传的训犬异术。
顾言按着祖传的法子调配，说是从小喂养，可以开灵，结果八两吃了快两个月了，一点效果都没见着，他自己的血倒是流了不少。
他已经彻底放弃培养这傻狗了。
纯当养了个弱智解闷。
...
这边顾言在刻苦修行。
屋内，八两啃完肉条，习惯性眯上眼睛，正想睡觉，却瞥见顾言挂在床头的《清风一意》真意图。
它眯了眯眼睛，干脆调整了睡姿，对着床头的画，半睁着眼睛，呼呼睡了起来。
...
青云观的底蕴武学确实神奇。
顾言练了几天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明显得到了提升，并且自己对于力量的掌控，也愈发凝聚，不管是爆发力还是身体强度，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就仿佛是由一块钢铁，在一点点锻造成更强的合金刀具一般。
武学，真是奇妙。
于是他愈发刻苦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
顾言减少了自己外出的时间，每日苦修三门功法。
见他这般用功，师父道真不惜自掏腰包，源源不断为顾言提供各种药酒药膏，药酒药膳，花钱如流水，让顾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狗子八两，依旧呼呼大睡。
偶尔腻味了，就自己在山上溜达。
后面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
顾言询问才得知，这狗东西混到了幼堂。
幼堂那些娃娃在山上本就苦闷，现在看到有小狗过来，喜爱无比，天天投喂抚摸。
见没人欺负八两，顾言也就懒得管了。
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
当然，顾言也不是每日都苦修。
成为冠巾道士后。
他每旬可以下山两天。
青云观不止有道士，还有道士几倍人数的杂役、下人。
所以每次休息的时候，顾言就会让车夫拉着他去城里或周边城镇游玩，偶尔也去一些师兄家里做客，结识一些人脉，但更多时候，则是趁机前往城外的乱葬岗之地，进行肥土工程。
除了灵上的增长停滞不前，他的肉身愈发变态起来。
...
时光匆匆。
冬雪消融。
山上的一抹绿色，迎着冬去之前的最后一抹寒意破土而出。
春天到了。
这一日。
顾言正以一个怪异姿势趴在地上，伴随气息喷吐。
咕~
震荡的声响，响彻周边。
不大的院落，伴随这股震动频率，跟着颤动起来。
角落。
一只黑色的长条圆柱子，四脚朝天，惬意地享受着这股震荡按摩。
突然。
长条圆柱子耳朵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趴窝。
正在震荡强化脏腑的顾言，也若有所觉，看向门口。
有人来了。
自从修炼内息之后，他本就强于普通人的五感，愈发敏锐，如今即使周身没有植物的自然感应辅助，他也能拥有堪比野生动物一般的敏锐感知。
等顾言停止修行，起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院子前。
...
道真见顾言就在院子，笑了笑：“刚修行完《吊咕金蟾劲》？”
顾言点头，笑嘻嘻迎了上去：“师父，你平时这时候不都是在山下陪师娘吗，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看徒弟？”
前些日子，道真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女儿。
所以这些天道真大部分时候都在山下。
两人熟悉之后，顾言也敢打趣师父道真了。
这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见顾言打趣自己，道真没好趣地从口袋掏出一叠银票：“你之前那枚避尸丹呢，我买了。”
闻言，顾言脸上笑容消失。
他低声关心道：“师父，难道是钱家派任务下来了？”
道真摇摇头，叹气道：“不是，是我师兄道虚年岁大了，准备成为钱家的门客搏一搏，门客死亡率很高，也容易接触那些玩意，我想买下避尸丹，给我师兄以防万一。”
顾言不再多问，只是默默拿了玉瓶交给道真：“师父，道虚师叔教导过我，何况我每月修行，耗费的银子就不知多少了，师父拿银票给我，就是羞辱我。”
道虚，就是之前在巡照院教他武学常识和基础身法拳脚的老道。
见他不收银票，道真也不勉强，只是叮嘱他修行要劳逸结合，无聊也可以领取院内巡视任务，当熟悉观内环境。
顾言点头称是，亲自送道真下了山。
...
自从送走了道虚，道真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家人和新出生的女儿身上。
顾言见到师父的面也越来越少。
更多是他下山亲自去庄园看望师父一家，顺便询问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又是三四个月时间过去。
天气渐渐炎热。
顾言的这具身体，也满了十六岁。
这一日。
他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
回到院落，顾言原本正常的神情，阴沉了下来。
他到极限了。
准确来说，是‘自然分解’的馈赠，到了他目前阶段的极限。
...
顾言来到房间。
伴随心念一动。
坚硬的山石地面，好似水面一般，泛起涟漪，牵扯着他的身体沉入‘地面’。
地下有着一个不小的空间。
内置蜡烛火把，还藏着水和食物。
却是顾言从师父那得到的启发，利用自然分解这个天赋能力，操控山石，给自己弄了一个没有出入口的地下密室。
密室的排风细孔，也被他安排到了隐蔽之处。
坐在密室。
顾言右手化爪，指尖覆盖一股无形罡劲，猛地抓向一旁一米多高的山石，指尖硬生生扣入了山石之中，随后将山石整个抓起。
坚持二十多息之后。
顾言随手一甩，将厚重山石丢到一旁，呢喃道：“单手三千斤的力气，就是我的极限...”
他突然想到了师父之前的那句话：人，有极限。
现在，他的极限，到了。
第17章 内罡外劲，混元如一！
顾言口中的极限，不是武学加持的极限，而是这具身体当前等阶成长的极限。
不利用武学增幅，单纯靠身体的力量，单臂力量三千斤，挺举过顶二十余息，就是他的上限。
如今他身躯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被自然反馈强化到了极限，继续肥土下去，涌入的暖流也只能恢复体能，而无法起到强化作用。
“现在我才算明白面板中这句话的意思...”
顾言心中呢喃。
一道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位格面板，浮现心中。
他看向自己两个专属主动天赋的注解：
【自然分解：你是伟大的自然之子，你可以控制自然，加速分解天地生养之物尸体，反哺自然，你的善心，将获得自然的细微馈赠，注：馈赠不能超过本体上限，超过将无效。注：一阶之后，将有新变化。】
【摄灵：你是伟大的世界树之主，可以摄取敌人、危害自然的灵之本源，修补世界之树，壮大自身的灵，注：馈赠不能超过本体上限，超过将无效。】
两个天赋的最后，都有额外注释。
这个本体上限，估摸就是自己当前等阶的上限。
也就是说。
零阶德鲁伊，对应的就是凡人等阶。
普通凡人，能有个三五百斤力气，就算是大力士。
顾言前世，最强的过顶举重记录，差不多就是五百来斤。
这个世界的凡人身体素质强一些，还有凡俗武学的加持，但千斤，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凡俗顶级外炼武学的描述，不管是《铁身功》、还是青云观的《玄武真身》，大成表现力，都是力千斤...最多就是加持的特性不一样。
可能个体上限有所差别。
但区别不会太大。
顾言能单手三千斤的力量，完全是靠开挂，强化是强化全身所有地方，无论是筋骨、还是神经、内脏、骨骼等等，没有任何短板，才能达到这个程度。
这估计也是普通凡人真正的极限。
再想进步，就得打破极限。
按师父道真所言，凡俗武人想要打破极限，只能加入那些世家，寻求血炼真法，换血破限。
顾言没有血炼之法，暂时也不想和那些世家接触。
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那就是德鲁伊进阶。
德鲁伊的进阶，需要修补完善世界树。
修补世界树，需要灵：对自己有敌意的灵、危害自然的灵。
“这一段时间，我过的太顺、成长速度太快，灵的成长反到成了短板，看来得出去见见血...”
盘膝而坐的顾言，敲了敲膝盖，思索着后面的安排。
一想，却有些为难。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
府城有疑似掌控超凡力量的钱家。
周围治安又好，如果有山贼之类的东西，不用想，百分之一万，绝对是某些势力养的黑手套。
他倒不在乎那些势力，而是担心杀的太多，尸体又拿去肥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于诡异，会惊动了钱家。
“看来只能找师父告假，回三仙县一趟，正好回去处理了那头杀死我这一世父亲的恶虎...”
诶，世人又怎么会懂开挂的苦恼。
广安府城有水运之便利，又地处平原，开垦的良田无数，常驻人口高达五十多万，加上周边的村镇多如繁星，每天尸体多的不行，他为人又勤快踏实。
现在倒好，直接营养过剩了。
...
打定了注意，顾言却没有立即出发。
苦修七八个月时间。
如今他的《玄武真身》接近大成。
加上知晓了一些超凡信息，心中难免忐忑，不多做一些准备，终究有些不安。
再等等。
...
又是数月时间。
眼看叶子泛黄，秋意渐浓。
这一日，青云观后山的某处隐秘山谷。
道真道士头顶冒着热气，手提一根齐眉铁棍，用尽全力，以某种特殊的震荡频率，一次次重击着眼前浑身肌肉隆起、好似铁水浇灌的青年身躯各处。
啪啪啪...
重击声愈发急促。
可以破碎山石的敲击，打在青年身上，却好似打在了结实的硅胶上面一般。
每次青年皮肉凹陷下去的瞬间，那一块的皮肉自然而然就将那些外来冲击散至全身，震荡浑身筋骨皮肉、酥麻入骨。
道真打的越辛苦，青年表情越舒爽。
好似到了某个临界点。
一股尤为强烈的酥麻感，从青年尾椎骨迸发，蔓延全身。
青年猛地睁开双眼，全身劲力彻底合一：“玄武劲！”
嘭！
道真手上没有及时收回的齐眉铁棍，这一次好似砸在了钢板上一般，被一股强大的反弹劲力逆冲而上，硬生生将厚重铁棍弹飞。
“这！”
道真不怒反喜，丢掉棍子，激动地看向青年：“玄一，成了？”
顾言咧嘴一笑，朝道真抱手鞠躬：“师父，我《玄武真身》，已经大成！”
大成，就是凡俗武学的极限，没有所谓的圆满。
《玄武真身》已经被他修到了头。
“哈哈哈，成了，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成了！”
道真仰天大笑，竟是比顾言还高兴。
良久，他才平复些许情绪，欣慰地看向顾言：“玄一，你年岁不过十六，便已外炼大成，只待你身子长成，《青松化鹤经》和《吊咕金蟾劲》跟着大成，那内罡外劲、混元如一的武林宗师之境，对你不过唾手可得！”
内罡外劲、混元如一，是为宗师，也是凡俗武学的真正极限，百年难出。
道真，自然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但不妨碍他高兴。
对于他而言，自己无法达到的高度，如今看到自己徒弟有望达到，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满足。
这就是传承的意义。
看着高兴的道真，顾言心中也是愉悦。
他对道真，内心是尊重的。
这一年多时间，道真将各种珍贵资源砸在自己身上，耗费的银子怕是万两都不止，面对自己的修行疑惑，也从不藏私，生活上面，更是处理的稳稳妥妥，做到了一个师父的所有。
这种人，他怎能不尊重。
“以后有机会、有能力，就去将那些所谓世家的真法都抢过来，送给师父。”
顾言心中念叨。
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反派，他的荣光，从不独享！
...
顾言顺势对道真提出了回去一趟的请求。
他要祭拜先父，斩杀恶虎！
徒弟外炼大成，想去报杀父之仇，道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十六岁的外炼大成，过于吓人。
离别之时，道真千叮万嘱，让顾言出门在外，一定要按捺住性子、轻易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全部实力，暴露出来，就不要留活口，斩尽杀绝！
他倒不是怕自己的宝贝徒弟被暗杀之类，而是怕引来济松府刘家那种不讲究的出生家族。
到时候给他宝贝徒弟抓去炼尸就惨了。
顾言没想到和蔼可亲的师父还有这一面。
不过想到师父那手快剑之法，才不觉反差。
和蔼可亲，可浇灌不出那杀机凌厉的剑法。
说不得自家师父，曾经就在江湖上，混出过夺命道士之类的称号，哈哈。
至于师父的担心，却是想多了。
顾言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看向自己的指尖。
只见指尖周围，一股无形之力涌动，将周围的空气都冲击得泛起了涟漪...
第18章 师恩深重，兄台，你这狗卖不卖？
从后山返回院子。
顾言看到躺在院子里的一摊狗，翻了个白眼，无视这破狗摇的欢快的尾巴，从它身上跨了过去，来到院子角落的生态鱼缸前，伸出右手，缓缓插入水中。
只见手掌入水之时，水面居然好似遇到了一股无形之物的阻隔，顺着顾言的手掌分散开来。
等顾言收回手掌的时候，上面滴水未沾。
他又捡起一块花岗岩石，轻轻一捏。
嘭~
整块石头，在他的指尖直接爆开成粉末，脆如豆腐渣。
见状，顾言嘴角上翘：“内罡外劲，混元如一！师父以为我只是外炼大成，却不知我另外两门武学也小有火候，已经可以做到局部的内罡外劲了。”
凡俗武学还是很奇妙的，不然顾言也不会每日刻苦修行。
比如大成的《玄武真身》。
这功法，可以增加身体韧性、硬度，最神奇的还能增加对身体的掌控，让顾言可以力道凝聚，凝力成劲，一拳一脚都可以发挥出全身力量，打出远远超过三千斤的巨力，还能力贯全身，形成一股反弹之力，落叶不粘身，蚊虫不能落。
另外两门武学，也各有神奇之处。
《青松化鹤经》：修炼出的内息，可以加耐力、加爆发、加五感增幅、加身体的活性，可以加快体力恢复、伤势恢复等。
《吊咕金蟾劲》：凝练内劲，强化内脏强度、强化五脏六腑的功能。
特别是内息内劲一结合，则可以化作一股罡气，护住他全身脏腑，不受外力侵扰，更可以透体而出，短暂化作无形的类能量加持，让顾言可以做到徒手刺入山石而不损的神奇。
只是罡气外露，损耗巨大，顾言之前很少这样使用。
没想到凝练了玄武劲之后，罡气融入玄武劲之中，居然可以内外合一，形成持续的加持效果，对于罡气损耗也降到了之前的十分之一，续航大幅度提升。
一旦顾言将《青松化鹤经》、《吊咕金蟾劲》也修行到大成，最后内罡外劲，混元如一，形成内外循环，估计就可以将这种霸道的加持，化作被动常态。
由此可见。
青云观这三门镇观绝学，绝对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配套武学，相辅相成，可达武林宗师之境。
至于那门《清风一意》。
顾言还没入门...
...
“《玄武真身》，更多是炼劲凝劲的法子，身体越强，凝聚的劲越强，但本身的修行进度，不受我身体强度提升影响，所以也是三门武学中，最快大成的一门。
另外两门武学，更多是挖掘我身体的潜能上限。
偏偏我的身体强度之前一直在增加，所以修行进度跟不上《玄武真身》的修行进度。
不过如今我的身体提升，已经陷入了瓶颈。
按目前的进度，大概再过七八个月，我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内罡外劲，混元如一！”
修行久了。
顾言对于凡俗武学，也有了更多的感悟。
如果将身体比作电脑的硬件设施，那么凡俗武学就是一种挖掘身体潜能、还能附带各种叠加BUFF功能的运行程序。
所以就算他以后晋升了德鲁伊等阶，打破了身体极限，武学对他的加持也不会过时，只是会随着自己肉身愈发强大，将原本上限不高的武学，发挥出更恐怖的效果。
“继续努力！”
顾言收拾好行李之后，再次盘膝而坐，争分夺秒地修行。
...
第二天一大早。
顾言换了一身便服，背着一个大包裹，朝屋外正啃着大骨头的八两道：“傻狗，我准备出远门，你跟着还是待山上？”
这傻狗也不知是长大了，还是天天跟着观内那群童子混的原因，看着聪明了一些，至少听得懂一些人话了。
八两正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听到顾言的话，立刻从地上弹起，跑到顾言身边，摇着尾巴，一副你去哪，我去哪的傻乎乎模样。
见状，顾言笑骂：“你这狗，傻归傻，到是知道跟着我有肉吃。”
八两：小尾巴摇摇，以示对顾言这个主子的尊重。
它已经不是一个多月的小狗了，知道做狗的，不能太懒，偶尔给这傻主子提供一些情绪价值，才能过得更好一些。
一人一狗，朝山下走去。
途中遇到相熟的道士，还要停下来解释缘由。
不过这种人不多。
顾言入门后没多久，就成了宅男，很少外出，加上这接近一年的时间，又长高许多，更白了，气色气度因为修武的缘故，和以前也有了很大变化，所以即使是巡照院内部，也是知晓他的人多，真正认识的并不多，相熟的就更少了，只有三五个。
出了山门。
顾言拿着巡照院开的条子，叫了一辆马车，让拉着去师父的庄园。
他如今离去，那《清风一意》的真意图放在院子不安全，放在身上也不方便，不如还给师父，顺便去看看师父的家人。
正好道真也让他走之前，过去一趟。
...
青云观位于青云山上。
山下的村镇，基本都是围着青云观吃饭。
道真的庄园也在这边，离的并不远，只有十多里的路程。
不仅是道真。
其实观内不少师叔在山下都有产业和庄园，也基本都结婚生子了。
青云观不禁娶妻生子，只是会限制后代进入观内的数量，免得青云观成为子孙观。
不多时。
顾言抵达了道真住处。
道真有两个儿子，不过一个在府城当文官，另外一个当武官，平时都不在庄园生活。
如今庄园内只有道真夫妇和他们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儿，剩下的都是仆役。
一番寒暄不谈。
道真见顾言拿回《清风一意》真意图，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他是青云观当代唯一一个修成的道人，知晓这门辅助武学的强大和特殊含义，可惜自己这个徒弟别的一点就通，对于《清风一意》真意图却是一点感觉都无。
这说明对方没有那方面的资质。
罢了。
送别之际。
道真拿出几本早就准备好的秘籍：“青云观的三大镇观武学，杀法特征过于明显，你平日又不去道藏阁选修一些厮杀之法，这几本都是江湖二三流的武学，偏重打法和厮杀，都有些可取之处，你路上没事看看。”
顾言收下几本秘籍，见上面还有未散的油墨香味，知晓是师父怕自己看不懂，连夜在上面做了注解，不由心中感动。
道真又颇为郑重地拿出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是一副人皮面具，用法我也写在了盒子里，还附带了几份新开的路引，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不可轻易露了身份和实力，我们青云观虽然在广安府周边有些名声，但那些秃驴更是人多势众，暗中下绊子的可不少...”
又是一番叮嘱。
直到过去许久，时候不早了，道真才放顾言离开。
感情，是平时一点一滴处出来的。
感受着师父的关心，顾言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师恩深重。
...
离了师父的园子。
顾言带着八两，继续乘坐马车，前往广安城外的码头。
他家位于广安府边陲县城三仙县，路程看似只有几百里，大多区域的道路条件却很差，远不如水路来的方便。
抵达码头。
顾言丢给车夫一两碎银，才带着八两前去买票。
去三仙县的商船不多，还是几天才能凑够一船，他干脆买了货船的票。
货船也接载人的单，只是居住环境远远不如商船。
买好票。
距离约定登船的时间还有一些，顾言正准备先带八两去吃点东西。
就在这时。
一辆路过的马车上面，突然跳下一道身影，拦在一人一狗身前。
却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长着绒毛胡须，面容俊逸的锦袍青年。
青年手拿一把精致纸扇，眼神炽热地看着顾言身后傻呆呆站立的八两，激动道：“好狗，真是一条好狗！兄台，你这狗卖不卖！”
顾言：？？？
八两：！！！
第19章 它装的（周二，求追读）
顾言看了眼青年，又回头看了眼自己身旁、将身形细长和肥硕如猪两者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八两，眼神怪异：“它，好狗？”
“自然是好狗！”
青年眼神狂热，蹲下身子，指着八两道：“此山犬看似肥硕如猪，实则步态轻盈、脚步看似慵懒，实则筋骨合一，有虎豹龙行之势、眼神看似呆滞，实则...”
他越说，顾言越迷糊。
八两的尾巴则翘的越高，看向青年的狗眼也越柔和。
此子，懂我！
它第一次知晓了知己的含义。
“停停停！”
顾言打断青年滔滔不绝的夸赞，一把扯过八两的狗头，指着它的狗眼：“来，用你智慧的大脑袋瓜告诉我，你从它智慧的眼神里看到了啥？”
见他如此对待八两，青年心疼无比：“粗鲁，太粗鲁了，此等好狗，怎能如此对待，真是未遇明主，未遇明主！你不配当它的主人，这是一百两银票，现在带着你的钱，离开我的狗！”
啪。
一张银票甩在了顾言身上。
顾言手疾眼快，将银票揣入怀里，随后回了青年一个白眼：“神经病，这钱就当你耽误我时间的赔偿，让开。”
他一把推开青年，朝前面的面馆走去。
八两虽然不舍，也只能朝青年甩了甩尾巴，以示告别。
“等等！”
青年再次冲到顾言身前，将一人一狗拦下。
顾言却没了耐心，脸色冷了下来：“你还要作甚？”
青年感受到顾言语气中的不善，怂了下来，只是默默从口袋又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你信我的，这真是条好狗，别带它去面馆了，我看着都心疼，去边上酒楼吧，我请了，只求你对它好一些。”
看着他这受气包模样，顾言握紧的拳头，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什么神经病啊。
搞得和自己带舔狗的女神去开F，舔狗看着心疼，拿出积蓄，只求自己给舔狗女神开个好点的房间、不能让女神受累又受苦一样。
服了！
...
酒楼包厢。
酒足饭饱，顾言看向跟奴才一样、小心伺候八两吃东西的青年：“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青年喂完手上的鸡腿肉，才在身上锦袍擦了擦手，朝顾言躬身抱拳：“在下柳浩然，广安府城柳家的人，不过我是柳家庶子，不值一提。”
“府城柳家？”
顾言摸了摸下巴：“你们家是不是开镖局的，家里还有个柳元，在青云观做道士？”
之前说过，他也会去府城，参加一些巡照院同门的家宴。
期间就认识了那个柳元。
实际上，顾言对于广安府内，很多绿林、武林等的常识，也是从那个柳元身上知晓，两人还算熟悉。
柳浩然闻言，点点头：“原来兄台认识我族兄，不过柳元族兄是嫡次子，我和他关系并不亲近和熟悉。”
嫡次子，就是大老婆生的二儿子。
庶子，就是小妾生的儿子。
鳞国小妾地位很低，甚至不如一些服侍主子几代的家生子。
小妾生了孩子会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顾言前去参加宴席，就有师兄直接让小妾出来招待客人，愿意的话，还可以直接带走，由此可见妾的地位。
这个柳浩然倒是坦然实在，直接对一个陌生人透了底子。
也不知是真憨还是假实在。
想到刚刚这家伙伺候八两的姿态...
好吧。
顾言信了，这家伙就是脑子缺根弦。
一般脑子缺根弦的人，都挺实在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所以...
顾言眼神危险地看向地上正欢愉享受美食的八两。
自己被一只狗骗了？
...
八两若有所觉，抬头，瞪大一双纯洁的眼睛，看了眼顾言，随后又低头干饭，看着单纯又没心眼子。
这给顾言又整不自信了。
他看向柳浩然：“你说八两是好狗，脑子也没问题，依据是什么？”
柳浩然笑了笑：“兄台不知，我母亲曾获得一本残缺的观狗异书，等我长大之后，我母亲就将这书传给了我，我又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所以才得到父亲的重视，替家里管着几家犬舍，也让母亲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那你为什么对我一个陌生人说这么清楚详细？”
“浩然不才，也知待人以诚的道理，身边人都以为我看狗准，却不知我看人更准，我的直觉告诉我，对兄台你还是坦诚点为好。”
此话一出，顾言就知晓这家伙并不是真憨。
所以...
顾言挽起了袖子，站到八两前：“它真不是智商低下的傻狗？”
柳浩然肯定地摇摇头：“虽然不知晓这狗为何如此表现，但柳某可以肯定，它装的。”
“谢谢，柳兄，能否给我和它留点私人空间？”
关门之际。
柳浩然于心不忍：“那个..兄台..”
“嗯？”
顾言一双泛红的眼珠子看向他，吓得柳浩然一咯噔，连连道：“我是想说，这里膈音很好，您尽兴。”
哐当，大门关上了。
...
没了柳浩然这个外人。
包厢内就剩下了顾言和八两。
顾言扭了扭脖颈，发出骨骼摩擦的爆鸣声：“八两，我小瞧你了呀，一直把老子当狗骗是吧？”
八两吧唧吧唧嘴，抬头狗头，双眼无辜地看着顾言：你说什么？听不懂。
又是这样的眼神！
顾言以前先入为主，一开始就以为这是傻狗，从未仔细观察过八两的情况。
如今有了防备，感知全开。
这破狗又哪里还能骗的了他！
只见八两看似傻愣愣，实际上后腿都在哆嗦。
这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之前一直装傻充楞而已。
眼看顾言大巴掌高高扬起。
扑通！
原本还趴在地上的八两，居然狗立而起，后腿跪地，靠圆滚滚的肚子撑着身子，两只前腿合十，做求饶状：“呜呜呜（爹，我错了，我不该好吃懒做，不该装傻充愣，你不要打我，呜呜）。”
它还想磕头。
奈何肚子太肥硕，腰杆子硬是弯不下去。
顾言：..
这狗东西，不仅听得懂人言，还能逻辑清晰地求饶。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狗智商有问题，靠着动物亲和也沟通不了，现在来看，分明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一想到自己每天傻狗傻狗地叫它。
这狗东西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
一想到这点。
顾言红温了：“叫爹？叫爹也没用！！！”
“嗷呜~”
凄厉的惨嚎，响彻包厢。
厚实的窗门，终究还是抵不过父慈子孝的温情。
...
下午。
顾言在新认识的朋友柳浩然送别下，带着一只一瘸一拐的胖狗，上了一艘货船。
看着货船离开码头。
柳浩然站在岸边，不由感慨：“我就说那是好狗嘛，就那惨叫哭嚎的嗓门，一般的狗哪里叫的出来...”
就在这时。
货船的船沿，探出个眼角含泪的狗头，直勾勾看着他：你小子，给狗爷等着！
柳浩然打了个冷颤。
他疑惑地裹了裹身上衣物，朝八两挥挥手：“八两，别舍不得我，有缘自会再见，下次再请你吃鸡腿...”
第20章 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狗！（求追读）
“哟，不错啊，八两哥都混上鸡腿吃了...”
顾言阴恻恻的声音，出现在八两的头顶。
八两身子一哆嗦，狗脸局促：“汪汪（我只是礼貌告别...）”
“装什么文化狗，给老子跟上！”
顾言一脚踢在它屁股上。
不愧是大观养出来的肉狗，脚感就是好，那肥肉Duang、Duang的。
“汪（哦）。”
八两垂头丧气，跟在顾言身后。
对这一人一狗的行为，领路的船员见怪不怪。
狗言狗语算什么。
他跟着货船到处跑，更癫的人他都见过。
...
这边的货船，是大肚船，内部中空，装货量大，速度较慢，但航行在江面十分稳妥，很少有沉船的事情发生，只是上面的空间就小了很多，能给乘客的房间自然大不到哪里去。
顾言所在的客仓，位于甲板二层，面积只有两个多平方，还是隔断式，只能躺着睡觉，别的都活动不开。
这还是“VIP”房。
不过房间有个小窗，可以看到外面岸边的风景。
用餐的时候，也有人会送餐食过来。
到了房间。
顾言将大包裹往边上一丢，才笑眯眯看向八两：“刚刚只顾着打你了，忘记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这破狗给老子如实说清楚！”
八两委屈巴巴看着顾言，见往日招式确实不管用，才认了命，慢慢道来。
原来，顾言祖传的训犬异术是有用的。
八两毕竟是顾言买的便宜货，一开始，确实有些迟钝，但是随着八两不断吞服顾言调配的开灵秘药，等到两个多月大的时候，它就已经拥有了成年山犬的智商，能听懂一些人话。
只是它是山犬中的奇葩，天性慵懒，见装傻充楞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也就维持着这样的生活。
后来去了青云观的幼堂，见那边小孩喜欢投喂它，就更乐不思‘言’，天天混迹在那边，反而跟着学会了人类的文字，甚至看得懂道书，也愈发聪慧、渐渐通了人性。
就这么说吧。
作为一只上了道观六七个月课程的山犬。
顾言会的道经，它都会。
顾言不会的道经，它也会。
不仅如此。
因为时常观摩顾言习练《吊咕金蟾劲》，享受他强大体魄带来的小院震荡频率，八两就相当于天天被一个强大武者按摩筋骨，不仅体魄强悍、还不知不觉学会了《吊咕金蟾劲》。
所以，柳浩然的话所言非虚。
八两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顾言：...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
自己一个全球通缉的联邦重犯，居然会被一只奶狗欺骗至此等程度。
他气的脸色通红：“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狗！”
八两见顾言这样说自己，狗眼瞪圆。
倒不是气的。
而是不理解什么是厚颜无耻？
这个，道观的老道还真没教。
...
顾言见八两不仅不反思自己，还敢瞪大狗眼看自己。
气的他直接上了手：“反了你了，还敢瞪我！”
啪的一声。
一巴掌甩到脸上，八两痛的龇牙咧嘴。
它刚想解释。
顾言见它龇牙咧嘴，更气了：“你这狗日的，还敢耍横是吧？”
他邦邦又是两拳下去。
两拳下来，八两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顾言见它不说话，气炸了：“嚯，嘴还挺硬。”
邦邦邦。
又是三拳。
直到看到狗眼里满是‘悔恨’的泪水，他才满意地停下了暴力。
小树不修不直溜，狗不修理艮啾啾。
知道悔恨就说明还有救。
果然，救赎之道，就藏在暴力之中。
...
一番拳打脚踢的谆谆教诲，八两终于是明白了什么是做狗的道理。
面对顾言的痛心疾首，它对自己以前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死皮赖脸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并做出以下保证：以后一定会做一只勤快的狗、做一只对社会有用的狗、做一只对顾言唯命是从的狗！
顾言见它思想觉悟终于上来了，才放过了它。
这时代的航行其实很无聊。
看了会外面的风景，顾言也就没了兴致。
他躺在木板床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八两，感受着船体的摇晃，无聊的只能和八两唠嗑：“对了，八两，你为什么叫我爹？”
八两有些晕船，吐着舌头：“汪汪汪（养育之恩就是爹。）”
“不行，不能叫爹，我没你这样的逆子。”
顾言果断拒绝。
“汪汪（那叫什么？）”
“叫我老大，就是大哥，以后我叫你干啥就干啥，要听老大的话。”
“汪（哦）。”
聊着聊着，身下就传来了呼噜声。
这傻狗晕船归晕船，一点都不耽误睡觉。
...
没了聊伴。
顾言也只能查看前身的记忆打发时间。
八两这般，说明自家祖传的训犬异术是没问题的。
说来也传奇。
老顾家祖上就是山民，只不过不是前山村寨的山民。
他太爷爷那代，混的很差，媳妇都混不上一个，差点断了根，只能以砍柴为生，结果在人到中年的时候，意外在山上遇到了一个从深山跑出来的重伤之人。
太爷爷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快断气了。
训犬异术就是从对方身上得到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银子。
异术他看不懂，但懂银子。
这死人将银子随手放口袋，写有异术的兽皮却贴身藏在胸口，定是宝贝！
埋了那人后，顾言的太爷爷，就拿着银子，取了个媳妇。
之后，又在家境并不好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孩子去识了字，传下了兽皮。
靠着这训犬异术，从顾言爷爷那代开始，他家才发达起来。
等到了顾言父亲那代的时候，他家已经成了村寨数一数二的猎户家庭，小有资产，在外边的镇子都有房屋田地，也算是富裕了起来。
可惜小地主没当多少年岁。
顾言出生的时候，他那爷爷中年挥霍，把家底耍没了，无言面对妻儿，上了吊，奶奶跟着离去，顾言母亲是镇子上读书人的女儿，长得漂亮，但身子不好，加上顾言一家家道中落，缺衣少食的，跟着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好好的家，一下子就家破人亡了。
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刺激。
好在顾言的父亲抗的起事。
他重新拿起猎弓，带着当时才一岁多的顾言回到了山里。
至于父亲为啥没带他回顾家村寨，而是落户了前山村寨，顾言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的记忆里、他父亲没说过缘由。
不过想到父亲平日对过世老爷子的怨言，想来这事也和他爷爷的为人处事有关。
很多普通人一富有，修养又跟不上财富的增长，就容易尾巴翘起来，目中无人。
人都死了。
想这些也没啥意义。
“前身父亲还是不错的，可惜我来晚了，不然倒是可以跟着我享享福。”
顾言微微叹息。
要是他前世父母有这么靠谱就好了。
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将回忆放到了那祖传异术上面。
...
从八两目前的情况来看，异术为真。
不过八两其实只是个半成品。
因为训犬异术，有三个阶段。
而八两，只经历了第一个阶段。
第21章 训狗异术，四本秘籍
这异术，诡异而神奇。
实际上，顾家人得到这异术之后，从未发挥过异术的真正作用。
包括顾言在内，都只是止步于第一步。
异术分三个步骤：
第一步，开灵！
选一不超过两月的幼犬，以山根、死面草、鬼面蛛...再取一滴指尖血，依序混合而成，混入食物之中，日日不可断，持续一月，即可为幼犬开灵，渐通人性，并对鲜血的主人产生依赖。
这些材料，找起来很麻烦，也耗费钱财。
但制作起来并不难。
顾言培育八两，就是按照这个操作。
他直接喂了两个多月，结果见八两除了嗷呜，完全无法交流，也就死心了，没有进行后面的步骤。
其实到了这一步，培育的狗子，已经不俗了。
想象一下，一只拥有人类智商的狗，丢到山里去，光是找寻草药，就可以让人致富，更别说预警、追踪和指挥犬群作战了。
但这只是第一个步骤。
...
第二步，名养血。
这一步，材料愈发名贵，还需要大量野兽的身体部件混入其中。
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培育完成之后，狗子身体的各项潜能，将大幅度提升，成年后就可以拥有堪比虎兽的战力，寿命还能提升不少，超脱普通的凡俗犬类。
顾言算过一笔账。
如果按照异术上的要求去做，想要为一只狗完成这一步，需要耗费至少上千的银两。
普通一家三口，一年到手十两白银，就算的上小康之家，可以过得很好。
千两...
即使是顾言爷爷那辈，最富裕的时候，都达不到这个水准，后面他爷爷又染上了赌，也就没机会尝试后续的培育了。
至于顾言...
他倒是想对八两这样做。
问题是，这傻狗装傻，害得他以为没用，加上又是在观内，出行不便，他当时也沉迷修炼，干脆就没进行后面的步骤。
现在错过了成长期，再弄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顾言忍不住又拍了拍八两的肥T：“傻狗！”
...
话又说回来。
其实八两不装傻，顾言也没办法完成第三步的培育。
异术第三步，名蜕骨。
这一步，是顾言最看不懂的一步。
前面两步，材料或不常见、或诡异、或珍贵，但至少还能找得到。
第三步，需要的材料，除了一些是罕见的剧毒之物，剩下的几样东西，诸如阴猴骨、喜蛇牙...这些，他去问过一些药铺之类的地方，结果听都没听过。
除了这些之外。
还有提供一碗主人的心头血，也就是指尖血，混入材料之中。
每日一份。
一连三十天。
第三步的效果，堪称匪夷所思。
完成这一步。
培育的狗子，只要不死，就可以脱胎换骨，拥有钢筋铁骨，并长出一些原本没有的器官，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狗子还能和主人心神相连，宛若一体。
看着诱人。
但是...
先不说材料难搞。
每天一碗血，连续三十天...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顾言此时的身体强度和恢复力，都不敢这样做。
血是人之精。
这么大的出血量，会死人的。
不死也成废人了。
更别说还有失败的风险。
“算了，我的成长太快，说不定等我有能力收集那些材料的时候，早就可以利用德鲁伊的手段培育特殊野兽，甚至自己化身猛兽了，完全用不上这异术，至于八两，就当养着玩了。”
顾言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他干脆拿出师父给自己的几本秘籍研究了起来。
...
道真很贴心。
他给顾言准备了四本不重样、但是可以相互搭配的秘籍。
关键这几本秘籍，对顾言而言可以速成。
第一本是短距离爆发的身法类，名《白驹过隙》。
按秘籍中的描写，此身法一旦大成，可以一跃五六丈，快若白驹过隙，不管是杀人还是脱离战场，都有奇效，只是对于腿部压力很大，难以持续。
“一丈三米三，五六丈，接近二十米了，确实厉害，都快赶上我快跑的速度了...”
顾言认真翻阅起秘籍。
这秘籍修炼，和《玄武真身》类似，但简单许多，而且更多针对的双腿区域锻炼，本质上，就是一种淬炼身体区域，然后掌控某种劲的运用。
他修行的《玄武真身》，淬炼的是全身，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腿部。
如今按照秘籍中的方法，稍微一转变发力方式，顾言立刻就上了手。
也就是在船上，不方便施展。
不然顾言感觉现在就可以使出《白驹过隙》的身法。
一通百通，便是如此。
不仅如此。
他的身体素质又强。
如果说普通极限武者，修行这类武学，大成之后，一跃是五六丈的距离，换成他施展，恐怕就是一跃十来丈的距离，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
第二本秘籍，也是身法类，名《金燕功》。
不过这本秘籍，讲究的是长途奔袭、遇山跨山、遇水淌水，减少地形干扰，日行千里的法子。
和上本类似。
这秘籍虽然也有筋骨淬炼之法，但顾言完全用不上。
他直接找到劲力催动之法，研究学习。
这次因为里面有不少的巧劲之法，比上一本秘籍更难一点。
顾言实验十几次后，才找到了一点感觉。
这身法，对他更实用一些，因为里面有很多巧劲之法，甚至可以让人踩水而行，和他前世的电视剧里的轻功有些像，只是没有他前世轻功飞来飞去的轻灵。
...
第三本秘籍，是一门技法，名《分筋错骨点脉手》。
这秘籍，是四本秘籍里最厚的一本，全是人体解剖图、穴位注解、神经分布、标注着大量气血运行路线和作用...
技巧也无比狠辣。
不是分筋错骨，就是点断气脉，让人气血逆流、局部致残。
而且专往人最痛苦的区域招呼，阴狠无比。
顾言倒是很喜欢这门武学。
这武学的妙用有很多，不仅可以拿来杀敌，还可以用来审讯，一些穴位打击，还可以让人浑身无力、直接晕厥...甚至可以用来给人按摩...妙用无穷。
他反复翻阅，越看越手痒，恨不得立即就个坏人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实操一番。
可惜，人没有，狗到是有一只...
狗...倒也不是不行。
顾言起身，正准备对八两伸出邪恶的双手，却见这傻狗感觉顾言离去，在睡梦中主动蹭了过来，直到贴近他的身体才重新安心打起了呼...
这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诶...只能等待有缘人主动送过来了。”
顾言重新躺下，忍着手痒，拿起了最后一本秘籍翻阅。
...
最后一本秘籍，名《捏花劲》。
看名字，顾言还以为这是一门指法，翻阅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门暗器手法。
捏花，是巧劲，是柔劲。
练会这门技法之后，可以数丈之内，摘叶伤人。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喻。
除了装逼，谁家好人用叶子伤人啊。
这门秘籍，顾言试了许久，都有些不得劲。
他习惯了刚猛的劲力，如今换个柔劲，比刚才《金燕功》难的多，实验了几十次，都难以找到感觉，十分别扭。
“诶，只怪我为人过于正直，柔不起来。”
顾言感慨一声，从八两身上拔下一根狗毛，锲而不舍地练习着。
...
此时，数百里外的黄土镇。
一老一少，拿着块算命挂幡，来到了黄土镇外的郊区。
他们的目的地，赫然就是当初念云老道消失的那块区域。
第22章 刘家来人，白虎涧水匪
老者一身朴素布衣，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少年童子打扮，年约十一二岁，总角双髻用红头绳扎紧，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看着有几分灵性，眉间还有朱砂印点，让人一眼印象深刻。
“咳咳，乖孙，怎么样？”
老者捂嘴轻咳，看向身旁的童子。
童子拿出一块密布符文的罗盘，探查一番，朝着老头摇头道：“爷爷，主家寄灵牌最后的气息，就消失在这一块区域，印子很浅，几乎不可见，恐怕最少有八九个月的时间。”
老者闻言，眉头紧皱：“怪哉，这寻踪盘凝练过念云道士的精血，他就算是死在了这里，只要有一根毛发残留，也逃不过罗盘的追踪才是，难道是其他世家的人出手了？”
也不对啊。
他们又不是搜宝队的人。
其他世家的人，无缘无故的，袭击他们干嘛。
不怕刘家震怒？
而且鳞国修养生息几十年，人口渐多，估摸也到那个日子了。
这个时间点，各个世家都挺克制的。
可能是越老越胆小。
老者越想越不安，总觉得念云道士的失踪有些诡异。
见老者情绪不佳，童子有些犹豫道：“爷爷，会不会是念云道士逃跑了？”
“跑？”
老头闻言，凄凉一笑：“入了刘家，生是刘家的人，死了，也是刘家的死人，还想跑？”
“那我们怎么办？没有念云道士手上的控尸铃和控尸咒，那炼尸洞...”
一想到那些炼尸的凶残，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者摆摆手：
“我们只是过来接替念云老道，守护炼尸洞。
如今已经到了轮值更替的时间。
念云道士却带着控尸血器不见人影，连气息都消失了。
这可和我们无关。
乖孙，直接给主家传信说明情况吧。
炼尸洞远在深山隐蔽之处，那些山野猎户不敢深入，念云消失了这么久都没事，我们再耽搁几天也无妨。”
炼尸洞内，有阵法限制。
只是法阵防内不防外。
他们轮值，就是为了防止有外人不知死活，主动闯入炼尸洞，被炼尸吸了血、吃了肉，导致孕养的炼尸失控，冲击法阵逃跑。
至于野兽..
野兽感知敏锐，反而不敢靠近那种阴邪之地。
童子闻言，从胸膛扯出一块木牌，咬破手指，在上面勾勒一个符号后，又对着木牌嘀嘀咕咕，说着一些密语，才脸色惨白地放下木牌，看向自家爷爷：“爷爷，已经传信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老者指了指黄土镇方向：“走吧，前面有个小镇，这几天我们就先在那里歇着，顺便打听打听念云老道的消息。”
值守之人，为期三年。
一年一传讯，以保证炼尸洞安全。
这意味着念云失踪的时间，就在这一年之内。
老者担心袭击念云的人还未离开，想着还是去人多的地方安全点。
当然，他们这些刘家门客，都修行了一门特殊法门，需要从经常流通的钱财之上提取人心念头、凝练对应的法门，说不得念云老道消失之前，就去过前面村镇...
童子闻言，点点头，只是脸色愈发惨白。
精血传讯，极伤元气。
他初入修行，底蕴不够，刚刚一次传讯，就要折损一两年的寿命。
这该死的老东西！
嘴上喊着自己乖孙，却把自己当做耗材。
迟早有一日...
...
顾言还不知道黄土镇外发生的事情。
他正耐心修炼那《捏花劲》。
傍晚时分。
货船靠岸。
不是到了，而是夜晚航行，视野太差，不安全。
如非必要，很少有船晚上还航行的。
货船也有货物在这个码头装卸。
所以他们今晚要在这边歇息一晚，明日上午再继续赶路。
顾言对此倒是没啥怨言。
他叫上八两，正准备去岸上好好吃上一顿，顺便在岸上练习下今天得到的四本秘籍。
船老大却在十几个乘客准备下船的时候，找了上来：“诸位客人，有件事情，需要和诸位说一下。”
众乘客看向船老大。
对方也不墨迹，直接道明来意：“明日就要到那白虎涧，那边是广安府最大绿林水匪聚集之处，往来船只，想要通行，就要缴纳保护费，买上一杆白虎旗才能通行...”
“你莫非想要坐地起价？”
一青年船客，性子急，直接冷冷出声道。
船老大摇摇头：
“哪有靠岸了才坐地起价的。
我是想告诉诸位，如果有什么江湖仇杀，或者得罪过白虎涧绿林好汉的客人，还请自己离开，免得到时候到了白虎涧那到处都是暗流之地，被人堵了，上天不能、入地无门。”
他扫视一眼众人，见无人有异样，便不再多言，重新回了船舱。
等他离开后。
一旁候着的船员，朝众乘客笑道：“诸位不用担心，我们船老大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如果真有...嘿嘿，还是不要冒险的好，那些好汉消息灵通的很，不如换走陆路，免得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大伙。”
说话间。
货船已经停靠在了码头，手脚麻利的船员，也搭上了板子，供人通行。
...
下船前，顾言朝候着的船员笑道：“既然这么麻烦，你们何必拉外人呢？”
船员看着年轻，有些谈兴。
他见四下无人，嘿嘿一笑，小声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货是主家的，各位的船资，就是我们的额外收入，钱虽不多，但来来往往，日积月累，也是一份酒钱不是？”
何止是带人。
航运之事，潜规则一堆。
都是捞钱的法子。
“诶，我主要是怕万一啊，如果真有人混上来，我等岂不是被波及无辜？”
见对方愿意交流，顾言故作叹息。
年轻船员摆摆手：“船老大说着吓人的，这种事情一年也就遇到几回，而且那些白虎涧的绿林好汉，也不会轻易波及无辜，不然坏了规矩，谁还愿意自愿交钱，不过...”
他扫了眼四周，才用更低的声音道：“我听一些老船员说，那群好汉里面，有一伙势力，名歃血军，这群人有些不讲究，会偷偷做些劫掠的事情，杀人夺船夺货，一个活口都不留，后面有人买到改头换面、失踪的商船，才有这个消息传出来。”
顾言闻言，若有所思，感谢过这船员后，带着八两下船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年轻船员咽了咽唾沫：“这狗真肥啊。”
“再肥肥不过你的狗胆。”
一个年长些的船员出现在年轻船员身后，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六子，你他娘的真是什么都敢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年轻船员也不生气，捂着脑袋嘿嘿傻笑：“这事在水上混饭吃的都知道，能有啥事。”
...
深夜。
戴上人皮面具、又换上一身夜行衣、还将脑袋整个都包裹起来的顾言，将自己身形压缩成一个矮子，来到一个水运商人的房间。
一番变声、变形后的友好询问+威胁之后，他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23章 你先动的手昂
月色之下。
一道身影好似鬼魅，穿梭于群山之中。
身影正是顾言。
按照得到的信息方位，他施展着刚刚学来的《金燕功》赶路。
刚开始还有些不畅。
等到熟悉劲力转换的节奏之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
他已经可以无视一些陡峭地形，直接在两岸群山之中任意穿行，遇树踏树，遇水踩水，除了少了些飞来飞去的轻灵之感，已经有了几分前世武侠电影中飞檐走壁的侠客韵味。
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完全无法想象这种超凡于己身的爽感。
一路穿行。
等顾言刚刚感到身体有些发热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距离码头水路七十多公里外的白虎涧。
白虎涧，是一处数条江河的汇流之地，介于数条连绵不绝的青山绝仞之间，地形奇特。
顾言抵达这边后，倒是没感觉这里有什么奇特的，就是连通了几条水道的江河汇流之处，中间又被几个片状山岩绝仞切割罢了。
脚下的暗流漩涡，看着倒是多。
...
“按那商人所言，白虎涧的几条水道，连接着一片蔓延两三百公里的湖泊沼泽，山水相依、港汊纵横，水浅之时水深只有三四米、汛期则成茫洋浩渺，又因地形原因，水路难行，陆路难跨，里面的水匪善用盆子船，聚则成匪、散则落入群山、沼泽、芦苇荡之中，难以围杀...”
顾言摸了摸下巴。
这地势地形，难以耕种，易守难攻，倒是一处天然的匪窝。
加上这一片区域，水底到处是暗流漩涡，江面看似辽阔，实则能够安全通行的区域只有固定几处。
只要几个装满火油的小板船，就可以轻易威胁那些笨重的大商船和货船。
难怪那些商人愿意老实交保护费。
顾言看了眼天上的星辰，确定好方位后，直接跳下了几十米高的山顶悬崖，身体如陨石一般，朝着下方的水面坠去。
眼看就要砸在水面。
他张开双手，大量罡气从他身体蓬勃而出，连接双臂，化作一个简易的滑翔伞，带着顾言的身形在半空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平稳落在了江面上面。
为了方便。
顾言这次出来特意没有穿鞋。
小腿落入水中。
他的脚掌感应着水流的变化，皮肤表面的劲力顺流而引，支撑着身体一点点拔高，最后近乎完全踩在水面，只被淹没了脚背。
这不是轻功，而是一种对劲力的高端使用技巧，类似更高明的踩水之法，唯有劲力贯穿全身之人才可以轻易做到。
等到熟悉了这种感觉。
顾言这才迎着月光，朝着歃血盟所在的山头跑去。
...
白虎涧中有大大小小一共十八股不同的势力，又称十八水将军，属于一个水匪联盟。
歃血军则是白虎涧的第十九股势力，最为特殊。
这群人原本是山贼，后面被围剿了，才逃到的白虎涧。
因为来的最晚。
这群人的山头，也处于比较差的位置，距离白虎涧不算远，属于给里面的水匪充当桥头堡。
这也方便了顾言。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
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出现在顾言眼前。
他知道自己这是快到地方了。
又前行了七八里路程之后。
点点火光，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到了。
...
这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有半边孤峰，呈现三角滑梯型，一直蔓延到周围长满了芦苇的水边。
临水岸边，有木头搭建的瞭望塔。
瞭望塔左右各一个，中间堆着几个显眼的火堆，将方便上岸的区域照亮，免得晚上被官兵摸到了岸上围剿。
顾言扫视一圈四周，点点头：“这地方不错，山清水秀，适合作为埋骨之地。”
他大大咧咧来到岸上，原以为会有人预警，怎知半天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
他两个跳跃，来到十多米高的哨塔上面，踢了踢里面睡得正香的山贼：“喂，喂，还睡？收你来了！醒醒。”
守夜的山贼，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了看顾言，点点头，随后动作熟练地将手上的一个号角递给顾言，然后打着哈欠，就要将放在边上的软梯丢下去，回去睡大觉。
嗯？
软梯？
山贼朦胧的眼神逐渐对焦。
他看了看手上的软梯，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一身藏青夜行衣、整个脑袋还被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顾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守夜山贼声音颤抖道：“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说话间，这山贼还不断摸着身上。
“自然是跳上来的。”
顾言贴心地将号角递了过去：“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山贼眼睛瞪大，见顾言没有多余动作，连忙抢过号角，放到嘴边，然后劝诫道：
“这位好汉，这号角乃是特制，一吹就能声传数里远。
在我对面，还有另外一个哨塔。
上面也有一个这样的号角。
你还是快走吧！
我们大首领嗜杀成性，最喜生烹刚满月的婴儿做下酒菜。
二首领一手柳叶刀精妙绝伦，最爱当着女人的面，将对方丈夫和子女千刀万剐。
三首领就更变态了。
他喜欢身形健壮、气质英武的大侠，就如阁下这种，一旦抓到，那是要被日夜折磨，生不如死啊...”
顾言：...
不是，你逼话咋这么多呢？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先动手，老子早就一巴掌呼死你了！！！
他无语地双手环胸：“所以，你就是这样守夜的？”
顾言无语，山贼更无语。
他直接就跪下了：“大侠，我给你磕头了，你还是走吧，你不懂，歃血军就是一群没人性的疯子啊，纵使大侠你英明神武，可双拳难敌四手，您就算是铁打的，又能钉几颗钉子？不如留着有用之身，来日多带一些人再过来...”
山贼是真急了。
眼前穿着夜行衣的男人，甭管行不行，杀他一个小虾米还不是顺手的事情。
自己一个月才多少银子？
卖什么命啊。
放任不管也不行啊。
他之前所言非虚，歃血军的人，连他在内，都是没人性的，一旦首领事后发现有人入侵，他和另外一个哨塔的倒霉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左右都是死。
最好的结果，反而是眼前之人被他劝动了，自己离开。
然后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于这人下一次来不来，就不关他的事了。
今日死劫一过。
他就拿出全部身价贿赂头目，再也不来守哨塔了！
...
见这山贼怂比样，顾言长叹一口气：“那不行，我连夜赶了上百里山路水路，才找到这里，来都来了，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大不了我就在这里陪你，等天亮了，我就说是你放我上来的。”
这山贼终于情绪崩溃了。
他丢掉手上号角，朝顾言破口大骂：“我艹尼玛的疯狗，老子弄死你！”
一抹寒芒闪过，狠辣刺向顾言的左胸心脏。
这山贼，居然有一手刺匕之术。
伴随一声宛若金属撞击的铿锵之声。
山贼脸上的狰狞表情凝固。
中了。
但又没全中。
只见匕首尖端，一层无形气罡包裹，让他使劲全力，也难以继续寸进。
他呆滞地抬头看向顾言，正想求饶，却对上顾言那双微微发亮的眸子。
这是...兴奋了？
...
“终于动手了！”
“这可是你先动的手昂！”
顾言咧嘴一笑，不再压抑心中的恶意。
轰~
罡风炸响。
一股炸裂无比的力量，重击在山贼的脸上，将他整个上半身都震荡成一团血雾爆开。
顾言收回手掌，心中默念：摄灵！
一枚乳白色的灵，顿时化作流光，射入了他的眉心。
开杀！
顾言身形一闪，好似一只人形跳蚤，瞬间跨越七八丈的距离，出现在另外一座哨塔上。
这座哨塔上的守夜山贼，已经被刚才的动静惊醒。
只是他刚想拿起号角，就见一只手掌从天而降，笼罩了他的全部视野...
第24章 婊子立牌坊的树根，屠灭
“摄灵！”
顾言心中默念。
又一颗乳白的灵，被摄入他的眉心。
只是第三次的时候，顾言失败了。
他进了寨，直接弄死了一个在睡觉的盗贼。
灵倒是出来了。
但是摄不了。
顾言叹了口气。
太久没动手，差点忘了。
他在前往青云观之前，暗中拿山贼故意试验过。
这破树根的判定标准，其实并不是按阵营来算的，而是先有敌意、自然厌恶...才能摄灵。
只有这两个标准。
后者是因果判定，卡不了BUG。
顾言看到这种人，就会心生感应。
不过他目前只遇到过念云老道一人。
前者...
其实就是个婊子立牌坊的设定，不是按因果来判定的。
只要敌人先有敌意就行。
至于这个敌意，是不是顾言故意激怒出来的，并不重要。
所以他只要控制自己的敌意，故意激怒别人，一样可以符合树根的判定标准。
顾言对此十分鄙夷：“你想要你就说嘛，嘴上说不要，暗地里却鼓励我乱来...脸都留给了你，虚伪都给了我，靠，真是婊子立牌坊，多此一举。”
不过他是一个有原则的反派。
天下恶人那么多。
既可以黑吃黑，杀起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多优质的韭菜啊！
他最喜欢这些恶人了。
桀桀桀！
...
考虑破树根的按摩服务很贴心。
顾言也就不骂它虚伪了。
他哼着小曲，走入一间木屋。
这一次，他贴心地叫醒了睡的正香的山贼，将手上的号角丢了过去：“来，吹。”
山贼：？？？
...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大量的火把和预警用的柴堆被点燃，将整个山贼水匪窝照的通红。
巡夜的山贼冲向吹响号角的方位。
一个衣衫不整、满脸络腮胡壮汉，好似一只充满弹性的肥螳螂，手持一把九环大刀，从山顶弹跳而下，越过巡视队伍，一马当先，率先来到号角响起的山寨外围。
他的嗓门极大：“敌人在哪里？”
“三当家，这里。”
跪在顾言身前吹的山贼，好似看到了救星，大声求救。
借着火把光芒，络腮胡壮汉看清一身藏青夜行衣打扮的顾言，眼神一冷：“好胆，敢来我歃血军撒野，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壮汉脚下泥土溅射而起，整个人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好似一辆人形坦克，越跑越快，最后一跃而起，高高扬起九环大刀带着坠击之势，砍向顾言：“给我死！”
顾言眼梢挑了挑，左手后发先至，抓住带着数百斤力量砍来的厚重九环大刀，将大刀连同这三当家，一同按死在半空。
在对方骇然的目光中，他轻笑道：“想死也要排队啊，三当家。”
下一刻。
顾言右手指尖一点。
嘭~
跪地吹号角的山贼，脑袋猛地炸开，无头的尸体也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砸在地面。
...
感受着溅射自己脸上的温热，三当家终于回过神来。
他好似一只受惊的鸭子，声音都变了形：“内罡外劲，混元如一，这是罡劲，你是宗师！”
嗖嗖~
两道身影，还有大批山贼，也终于抵达了寨子的外围空地。
两人刚落地，就听到自家三弟那绝望而凄凉的声音。
没有犹豫。
刚刚抵达的两个高手，一左一右，竟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要分散逃跑，端的是果断无比。
“老子磨磨唧唧杀人，就是为了等你们凑齐了。”
“你们却连招呼都不打就跑。”
“有没有考虑过老子的感受！”
顾言怒吼一声。
轰！
还被一股强大劲力钉在半空的三当家，毫无反抗之力，便被这股霸道无比的力量冲入身体，猛地爆开。
漫天血雨之中。
原本属于三当家的九环大刀，化作一道闪电，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将其中一个逃跑的高手硬生生劈成两瓣。
顾言的身形，也在大刀飞出的瞬间，追向另外一人。
他一步就接近十丈，只是两个起落，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高手身前。
一拳砸出。
拳未至，罡风先一步撞在这名高手的胸前。
咔~
密密麻麻的骨裂声连串响起，连带这个高手的身体，也跟着吐血飞了出去。
顾言有些无语地收回拳头。
不是。
哥们，你连我的拳风都顶不住，怎么有脸出来当老大的？
...
顾言缓缓走到这个还在挣扎的高手身前，抬起脚。
“咳咳，不，不要，我是府城王家的人，我是王家大公子的人...”
高手一边吐血，一边威胁。
闻言，顾言收回抬起的脚：“王家...是那个家里有大量矿场和打铁作坊的王家？”
“正是！”
他见顾言收回脚，还以为震慑住了对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歃血军大当家？那你的武学，在江湖是什么水平？”
顾言扫了眼那些逃跑的小啰啰，好奇道。
没个参照物，他连自己现在有多强都不知道，真是苦恼。
“咳咳..在下确实是歃血军的大当家。”
大当家再次吐出几口血，才有些苦涩道：“我苦练三十余年，如今距离外炼大成只差一步之遥，在江湖上，勉强算一流高手，还入不得前辈的眼...”
“一流？”
顾言若有所思：“江湖的一流，原来这么弱？”
他感觉和鸡没什么区别。
杀鸡是一下。
杀一流，也是一下。
“好了，我还要去送送你的那些手下，就不和你闲聊了，有机会的话，我会将那个王家大公子一起送来见你，也算圆了你们的主仆梦。”
顾言没了聊天的兴趣，转身离开。
“您慢走..”
见这个杀星离开，大当家松了一口气，瘫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和吐血。
手下死就死吧。
自己活着就行。
只是，对方说送大公子来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深受重伤，大量失血，让他脑子迟钝了起来。
下一刻。
大当家就知晓是什么意思。
他惊恐发现，自己身下的泥土，居然好似是活的一般，将他的身躯层层包裹。
随后用力一挤。
啾~
就跟挤番茄酱一样，一团不知名混合液体，从那些泥土缝隙中迸射而出...
...
三个当家的，被人杀鸡屠狗一般虐杀。
那些头目和啰啰，早就吓得四散而逃了。
只是他们又怎么跑的赢顾言这头不正常的怪物？
不管是逃跑的，还是躲在岛上或芦苇荡的，全部被顾言借着自然感应的神奇找出，一个个杀死，然后带回了小岛，堆成一个大尸堆。
蔓延至七八里外的芦苇荡，以前是他们的天然保护伞。
如今却成了这群山贼不可逾越的绝境。
...
实际的全职山贼，大概只有三四百。
但这群人，其实也有家眷一类，并且在山上开垦了大量的水田，长势看着还不错。
顾言看到那些拿起刀具的男女老幼，没有手软。
他们的温饱，源自另外一群人的惨死。
因果有序，弱肉强食。
他们并不无辜。
...
一个多时辰后。
又彻彻底底搜寻了数遍的顾言，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胀的眉心，有些疲倦地清理好现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转身离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一群刚从地牢、水牢里爬出来的人，惊恐地打量着这个死寂而干净的小岛。
人呢？
之前外面不是还有各种哀嚎惨叫声吗？
那些凶残的山贼水匪人呢？
除了地面还散落着一些干干净净的铁质兵器，他们居然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一人激动道：“我知道了，关押我们的牢笼突然被破坏，肯定是有不愿露面的侠客组织救了我们，那些凶残的山贼肯定也被那群侠客抓走了。”
“别管人去哪了，我们快跑吧。”
“对，这边可不止有歃血军，我们去屋子里搜点食物和水，就赶快跑...”
好不容易重获新生，没人愿意继续待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一群人在几个有水运经验的人指挥下，搜刮了食物和水，然后划着那些山贼水匪的小船，朝着白虎涧逃命去了...
...
远处。
顾言见这些倒霉蛋里面没有混入山贼，便不再关注。
他最后看了一眼岛上多出的一座不显眼小山，开始了返程。
那些尸体，他暂时先寄存在了岛上，准备等破阶后，再用它们来肥土，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至于破阶...
数百个新鲜的灵，极限肯定够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量变到质变，直接破阶..
第25章 清理收获
顾言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一连屠了近千人。
他对于身体细微之处的掌控愈发娴熟，浑身劲力刚柔转换，不再像几个时辰之前那么僵硬。
连带着之前只是入门的四门武学，也有了更多感悟。
武学这东西，还是得见血。
那种近战厮杀带来的感官刺激和冲击，不是单纯靠练习可以达到的。
一拳打在山石上，和一拳打在那血肉之躯上，带来的反馈也是天差地别。
这种感觉，真不错。
...
天色未亮。
顾言返回客栈。
房间内，八两早就提前蹲在了门口，吐着舌头，欢迎顾言的顺利返回。
看着它这不自然的样子，顾言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算了，算了，八两，你现在这死样子我反倒是不习惯了，你以后还是和之前一样好了，没人进来吧？”
八两耸起的胸膛瞬间踏了下去：“汪（没人）”
它接着怯生生道：“汪，汪汪，汪汪汪（老大，为什么你回来后，靠近了你，八两感觉腿控制不住地打抖，浑身凉飕飕的，还喘不过来气...）”
“打抖？”
“喘不过来气？”
顾言丢下收刮的战利品，猛地扭头看向八两，露出森森白齿，咧嘴冷笑：“是这种感觉吗？”
一股阴冷窒息之感，瞬间覆盖八两全身。
下一刻。
它狗眼一翻，身子一软，直勾勾砸在了地板上面。
身后，一摊黄水控制不止地溢出。
竟是吓晕吓尿了。
顾言：...
这废狗。
他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摇摇头：“没血腥味啊，难道真有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研究片刻。
顾言一无所获。
他觉得自己挺正常的。
可能杀气这种东西，就跟脚臭一样，自己习惯了，没啥感觉，别人却能感受到最直接的冲击。
...
没理八两这废狗。
顾言卸下伪装、带着换洗的衣物出了门，去河里洗了个澡。
回来后。
他看着地上的大包裹有些发愁。
杀人放火金腰带。
那歃血军收刮的金银足足有十几个大箱子，银票之类零零散散也有一万多两，这还是顾言没有仔细搜查和留活口审问的结果。
他纵使有霸王扛鼎之力，也只有两只手。
完全拿不下啊。
最后顾言只能将那十几箱的银两都埋在了地下，然后拿了所有的银票、几十斤的金子、一些珠宝玉佩之类的首饰，还有几本从那三个当家的住处、搜到的秘籍。
就算是这样，加上自己带的行李，放一起，也太臃肿了。
这么些东西，可怎么拿？
“诶，算了，接下来买辆马车，走陆路好了，为啥我脑子里的破树根不能储物呢...”
顾言摇摇头，躺到床上，借着月光，翻阅起几本缴获的秘籍。
这种秘籍，修行关键、大多有口口相传的暗语。
所以只能做个参考，修炼就别想了。
...
说起来。
那三个当家的，确实挺变态的。
比如那个大当家。
这家伙修行的武学，名《赤血功》。
这是一门剑走偏锋的邪道内炼之法。
因为修行之后，容易血气灼燥，只能配上阴补的方子才能压下这股灼燥。
而方子，则是药婴。
对方真吃人。
这种反人类的功法，顾言简单看了下原理之后，直接震碎销毁了。
二当家的修炼功法没看到，住处只有两门升阳秘籍。
简单来说，就是房中秘术。
顾言一个年轻小伙，气血旺盛，自然用不上这种东西，但求知欲是每一个反派必备的优秀品质，他为了开阔眼界，也只能用带着三分不屑、四分鄙夷、还有三分批判的表情，翻阅了这两本书。
一番阅读下来，也算开了眼界，让他这个自诩爱学习的现代人都有些自卑。
古人玩的就是花！
最后就是那个三当家的秘籍。
说到这个三当家...
顾言想起自己过去搜刮战利品时候，看到的场景，嫌弃地将罡劲覆盖手掌，才拿起对方的秘籍翻阅起来。
这是一门刀法，名《裂山刀》。
这刀法属于外炼+杀法，其中淬炼身子的部分，看着没什么特色，加上一些内容明显有暗语存在，他也就没怎么花心思。
反倒是刀法招式之中的发力之法，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发力方式，妙啊…”
顾言越看越入迷。
这门大开大合的刀法，真的很契合他。
关键秘籍的最后，有一招秘法，名‘裂山劲’。
这是一种极阴极罡的精妙凝劲秘法，可以让自身劲力化作重重缠丝透骨劲，一旦劲力击打在外物之上，可不伤外物表面，渗入内部，在其内部层层爆发，好似山崩地裂。
加持在兵器之中，则能起到类似爆炸一样的冲击力。
那三当家，一看就没练成这一招。
“明明只是二流的外炼刀法，却藏着一种不比玄武劲差的凝劲秘法，真是意外之喜。”
顾言心中喜悦。
相比偏向身体加成和防御的玄武劲，这裂山劲，在厮杀上面无疑更加强大。
收了！
...
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顾言出门买了一辆马车。
一出门，他就感到了不正常。
顾言感觉今天遇到的人兽，下意识都避着自己，不敢与自己对视，好像自己是什么恶人一样。
人还好些，兽反应是真的大。
“不就是杀了大几百的人渣吗，难不成我现在真带了一身的杀气？”
顾言打量了下自己，实在没觉得自己和往日有何不同，见码头周边货品齐全，干脆又去买了面水银镜。
这对镜一打量，顾言还真发现了些许不同。
自己双眼下意识露出的目光，看着确实有些..瘆人。
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顾言自己看着镜中的双眼，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难怪八两被我一瞪，直接就吓尿了，这可不行，谁家正经坏人，会将坏人刻在脸上的，得想办法调整下...”
顾言回到房间，盘膝而坐，开始默念起道经。
十几轮之后，他朝外散发的生命气场，开始渐渐柔和起来...
...
中午时分。
洗完身子的八两，抖了抖身上的水，看向一旁等着自己的顾言：“汪汪（老大，我好了。）”
“那就走吧...”
顾言点点头。
经过一上午的颂念道经，加上一些自我催眠的心理暗示，只要他的情绪不产生大波动，身上已经没有那股让八两难受畏惧的‘杀气’。
一人一狗退了房，驾驶着满载行李的马车，离开了码头。
他们沿着官道，朝三仙县的方向赶去。
走出一些路程。
顾言将马鞭丢给了一旁认真学习的八两。
正所谓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八两好歹是受过道观高等教育的狗，简单尝试了几次之后，就上了手。
它蜷缩在车厢前，咬着缰绳，肥肥的尾巴卷着马鞭，驱使着拉车的两匹马儿控制方向，走了十来里路，还算顺当。
见没问题，顾言也回到了车厢，静静等待识海中树根的反馈。
那数百个灵，差不多要消化完了。
摄灵，只能帮他提升到当前等阶的极限。
但量大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破阶！
第26章 灵之极限，差一位有缘人
靠近码头的地方商运往往繁盛。
官道上往来的车辆、商队不少。
看到狗子赶车，皆是称奇。
又行出七八里路。
车厢内躺着的顾言来了感觉。
他敲了敲车厢板子：“八两，路边停停，我眯一会。”
“汪~”
八两回应一句，打了个哈欠，咬着缰绳往边上扯了扯。
拉车的马儿知晓了意思，往边上带了带，停了下来。
...
见八两守着车。
顾言也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识海内，树根舒展，有无数的乳白色光辉破碎，化作星星点点。
这些星星点点，大部分涌入了树根之中，让树根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截细小的枝干，只有少数一部分，汇入了周遭的白色识海，融入其中...
每一颗灵光融入，顾言就觉脑海多了一股舒服的凉意。
一颗颗灵光融入，就好似在他的精神层面来了一场马杀鸡，舒服的他直哼哼。
果然，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想要舒服，还是得充值。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现实中，顾言缓缓睁开双眼，迸射出一抹绿芒，只觉自己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已经可以跨越宽广的官道，直接链接道路两旁的杂草，自然感应能力也扩大到了三十多米的距离。
不仅是自然感应的范围扩大了。
隐约间。
顾言深度链接下去，还能感知到链接植物的情绪碎片、记忆碎片。
杂草的情绪很简单：水、阳光、土壤..
记忆就复杂多了。
植物的记忆，和人类完全不一样。
翻阅起来，就如看着一堆扭曲的流光、复杂的乱码...
顾言却神奇地知晓那些流光、乱码代表的含义。
比如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如何。
比如什么虫子会吃它们的身躯..
一番感知。
顾言有些疲倦，断开了和杂草的深度链接。
他揉了揉额头：“万物有灵，没想到即使是路旁不起眼的杂草，也能够记录这么多信息...”
深度链接，比单纯的自然感应效果更强。
他甚至可以借助链接的杂草，观察周遭微观世界、翻阅它们过往的记忆。
只是这种深度链接，比肥土都耗费心神，只能偶尔用用，不能当做日常技能使用。
...
测试完之后。
顾言知晓自己灵的强度，比之前强了差不多1.5倍。
不过他没破阶成功。
位格面板中，他依旧是零阶德鲁伊，只是世界树的修补进度提升了很多：世界树（0.099%）。
这是因为，两种分解，都只能帮他快速提升到当前阶段的极限。
看来零阶和一阶的界限，就是0.1%。
顾言心念一动，意识重新回到识海。
当他的意念，放到树根刚刚长出的一截分支之后，一股新的信息，浮现心头：需主体灵之位格突破一阶、或用一阶之灵作为燃料，凝聚位阶之果...
看树枝蕴含的意思，就是他的灵到了零阶的极限，世界树跟他同位一体，跟着受限。
这多出的一截树枝，就是他当前的位格进度。
普通的灵已经够了。
但想破阶，要么他自己的灵突破一阶，要么从外界获得一个一阶之灵作为燃料。
顾言目前手上没修灵的法门，只能走后者的路。
距离破阶。
他还差一位有缘人。
...
意识重新回归身体。
顾言看着车厢的顶部发呆：“零阶，代表的是凡人，一阶...当初被我炸死的念云老道，应该也达不到判定的一阶，那我上哪找一阶之灵去...不会要找那些世家之人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有些烦。
念云老道那种门客，都有自动护体的护身玉佩，可以抵挡四根土雷管的近距离爆炸，那些世家之人，怕是宝贝更多，甚至说不定真有凌空飞行、腾云驾雾的仙家本领。
顾言摇摇头。
别说杀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那些世家之人。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实在不行，我走青云观的路子，加入广安府钱家也是一个法子，到时不仅可以挑选目标，也能对这个世界的超凡了解多一些。”
想到这里，顾言不再胡思乱想。
他踢了踢车厢：“八两，继续赶路。”
“汪~”
八两打了个哈欠，尾巴一甩，卷动着马鞭打在拉车驽马的臀上。
老马识趣，慢悠悠拉着车回到了主道，继续往前。
...
马车的行进速度不快。
一直到傍晚时分，一共才走出四五十里路。
距离码头越远，官道四周越荒凉。
加上缺少修缮，到处是坑洼。
走两步马车就要颠簸一下，坐着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顾言干脆让八两停了下来。
他准备就在这里过夜。
这边已经看不到人烟的痕迹。
官道两旁的地势多丘陵荒山，杂草茂密，酒红色的夕阳余辉之下，还能看到远处林中山头的瘴气升腾翻滚，如云如雾。
路边歪脖子树上停有几只乌鸦。
它们正认真盯着瘴气林子，等到有小兽携果而出，就一拥而上，抢夺对方的果子...
普通人看着这般景象，或许会有些不安。
顾言到是很适应。
他看到那些分食果子的乌鸦，笑了笑，招呼八两去捡些干柴枯草生火，随后又捡了几颗石子，消失在路旁。
等顾言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几只肥硕的山鸡野兔。
...
秋日的动物，都很肥硕。
烤着吃，撒点调料，香的很。
一番料理。
一人一狗是吃的满嘴流油。
八两吃的快，一会就吃完了。
见顾言还在慢慢撕着肉条品味，它嚼着吃剩的骨头舍不得咽下去：“汪汪汪（还是外面的食物好吃）。”
顾言撇了它一眼：“好吃，那你咋不吃那些内脏？”
山犬喜欢血食的特性，在它这是一点都没见着。
八两挺起胸膛，狗脸骄傲：“汪汪！（八两是读道经的！）”
它不是普通的狗，是在道观熏陶过的文化狗。
文化狗又怎能做生食血食这等没教养的事？
“哦。”
顾言嗦了嗦手指：“那你标记下周围，免得晚上有野兽过来扰了清梦。”
“汪~”
八两应和下来。
它咽下嘴里的骨头渣，来到一旁，抬起后腿，开始了愉快的滋水标记...
见状，顾言轻笑一声。
这不还是狗嘛，嘿嘿。
...
又走了两天时间。
第四天，一人一狗，终于抵达了三仙县地界。
第27章 这狗，伤人自尊
因为官道方位的缘故，顾言他们先抵达的三仙县城。
城外小道，顾言戴上人皮面具，取出道真师父给他准备的路引，朝八两道：“八两，你就在这边等着，我先去城里处理了这一车东西，回头再来找你。”
八两有些不安地扫了眼周围，点点狗头：“汪汪（老大，你早点回来）。”
这还是它长大后，第一次独自一狗面对荒野，有些害怕。
“怂狗..”
顾言看出它在害怕，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它，驱赶着车子朝前方城池而去。
就八两这体格子，狗立而起得有一米七，比山狼都要大一圈，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害怕...
见老大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八两想跟上去，又害怕老大的拳脚厉害，只能耸拉着尾巴，找了块高处卧了下来，藏在一堆杂草中，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县城方向。
它怕顾言从城里出来后，忘了叫上它。
这里就很好。
老大一出来，自己就可以看到了。
只是秋风徐徐。
太舒服了。
八两等着等着，就打起了鼾。
...
顾言离开后不久。
一老一少，拿着个算命的幡子从远处走来，朝县城走去。
老者一身朴素布衣，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只是闭着眼睛，眉心贴着一枚铜钱，好似神游。
少年童子打扮，年约十一二岁，总角双髻用红头绳扎紧，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看着有几分灵性，眉间还有朱砂印点，只是一张小脸惨白惨白，跟抹了粉的死人一样，让人一眼印象深刻。
途径八两所在的时候。
拿幡的童子突然停下脚步，惨白的脸蛋看向路旁一处土坡。
闭目老者跟着停下脚步，皱眉道：“乖孙，怎么停了？”
童子舔了舔血红的舌头：“爷爷，有好东西！”
老者这才取下铜钱，缓缓睁开双眼，顺着童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
他脸上露出笑意：“倒是一头气血旺盛的畜生，乖孙，你运气不错，正好抓了，等去了城里，再买上些滋补的药物，一起炖了，给你补补损耗的气血...”
他们本就是去县城里买补药。
遇到这畜生，也算是缘分。
...
童子见老头同意，也不过去，而是抽出腰间一根漆黑的绳子，往地上一丢。
绳子落地，竟是蠕动起来，如蛇一般朝着山坡游去。
八两睡的正舒服。
突然尾椎骨一激灵。
它猛地睁开狗眼，惊恐地扫视四周，却和下方那对老少对上了眼。
“嗷呜~”
八两狗臀一缩，浑身狗毛竖起，好似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嗷一嗓子，就顺着山风吹拂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逃了。
它速度快的惊人，奔跑之间，好似有山风裹挟，又似仙鹤起舞、身形轻灵曼妙。
不待这爷孙两反应过来，眨眼间，八两已经冲出去了二十几米。
直到它消失在山林之中，那根泛着血光的黑绳，这才晃晃悠悠抵达八两之前的卧身之地...
...
一老一少，看着八两消失的方向，满脸惊愕。
童子惨白的脸色，愈发惨白：“爷爷，这狗...好像会武学身法...”
老者也是满脸错愕，跟见了鬼似的：“对，不仅会身法，还是一种有风之真意加持的身法，这怎么可能，老夫当年也是鳞国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却连师门的真意图门槛都没摸到，如今一条山狗...”
他越说越怀疑人生。
这多少有些伤人自尊了。
真意图，是一些接触真法之后的武林高手，为了传承，留给师门或势力的伪真法手段，算是一种特殊加持的武学，也可以用来筛选后辈的某些特殊潜力。
老者不行。
他这个孙子，从小培育，六岁到现在，这方面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岂不是说，这狗，比他爷孙两的修行资质都要好？
挫败感之后。
老者满脸兴奋。
他咧嘴一笑：“没想到这次轮岗，还有意外收获，这狗恐怕有几分妖兽血脉，乖孙，你给主家传讯伤了元气，就别一起追了，你自己去城里买药熬煮，待我抓了这山狗，再来找你汇合。”
话音落下。
老者脸上血气涌动，来到八两之前爬窝之地，摄了八两遗留的气息，随后朝八两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着老者消失的背影，童子目光怨恨。
这老东西，肯定又想独吞。
“别让我找到脱困之法，不然我迟早将你吸干了！”
童子心中咆哮一番，才收回地上已经软趴趴的黑绳，面无表情地朝前方县城走去。
之前为了给刘家第一时间传讯，他元气大伤。
后面两人在黄土镇，收获了一些关于念云老道的线索，又耽搁了几天。
再不滋补身体。
他少不得大病一场。
...
另一边。
顾言还不知道自己的狗正在给人欺负。
他用路引进了县城，直接赶车来了县城的北边。
他前身在县城读私塾的时候，在县城寄宿过几年，所以记忆里有三仙县城的一些信息。
县城北边，居住的都是富裕些的有钱人。
酒楼、商铺、青楼，上些档次的，基本也是在这边。
到了地方。
他找到了牙行，叫来了这里的管事，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将一枚银两捏成了银饼：“我需要处理一些珠宝首饰、再兑一些金子，全部要鳞国通用的银票，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两，你能不能找到有能力吃下的人？”
钱庄，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银票能不能用，得看票子的背后势力影响范围。
不然就是废纸一张。
管事看到银饼，连忙恭声道：“贵客，您要的数额大了些，我需要找我们老板出面联络，多找些人凑凑，不如我这边给您约好了人，然后开个包厢，让人挑着选？”
三仙县大部分区域都是山，资源大把，并不缺钱。
但万两，还全要鳞国通用的银票，不是小数目，已经超过他一个管事能够负责的范畴了。
管事说的中肯，但顾言哪有那个耐心和时间。
他直接道：“你现在就去联系你们老板，让他快些联络，我赶时间。”
说着，顾言将大包裹往桌上一倒。
哗啦啦。
一堆的金银首饰、金条倒满了桌子。
其中一些首饰上面，还残存着干涸的血渍，一看就不是正经来路。
管事心中一颤。
这大汉，怕是哪个山上的强人下来销赃啊！
他连连让下人恭敬招呼着，自己则出了牙行，朝老板家跑去。
...
或是顾言之前捏银饼的举动，让人知晓他不是好惹的人。
这次销赃还算顺利。
只是折了不少价。
最后到顾言手上的，只有七千七百两通用银票。
其中大部分还是那些金子兑换所得。
他到是理解。
行规就是这样。
...
加上之前的存款。
不算埋在白虎涧那的十几箱银两，如今顾言也有了两万多两的身家。
他少了累赘在身上，心情不错，见牙行办事利落，马车都没要，匆匆去切了些骨头肉包着，便背着包裹，大步朝城外走去。
处理物品，耽搁了些时间。
八两该等急了。
或许是缘分。
当顾言离开北街的时候，一名童子刚好提着个药包，从药铺走出。
童子习惯性扫视一眼四周。
这一看。
他双眼瞪大，看向前方高大男子的眼神都拉丝了。
这人好深厚的血气！
逸散的血气，如燃烧的火焰灼烧周边，好似在周身披上一层血气雾莎！
如果不是此人身上没有真法修行的痕迹，又浑身血气逸散，童子几乎以为遇到了哪位世家直系！
没想到错失了那山狗，又收获了一个更滋补的大药。
我运道来了！
童子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
第28章 你这畜生欺人太甚了，老夫和你拼了！
童子尾随能力很业余。
顾言前世能逍遥这么久，反侦察意识早就形成了本能。
没一会功夫，他就发现了一气质阴柔的童子正在尾随自己。
“有意思...”
顾言心中闪过几个猜测，却没多余举动，只是正常出了城，来到了之前和八两分别的位置。
人来了，却不见八两的身影。
这就不对了。
八两是他从小养大，又有家传异术帮八两开了灵智，对他最是依赖。
这傻狗，跑是不可能跑的。
那就是出事了！
顾言脸色一沉。
他顾不得身后尾随的童子，立刻心神一动，和方圆三十多米的草木建立了深度链接。
大量信息涌入。
杂草记忆杂乱，不堪一用。
周围树木的记忆却好似流光倒影，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清晰呈现在顾言的脑海。
记忆中，恰有童子和一名老者的身影！
顾言收回链接，松了一口气。
看记忆中，八两的速度竟是比他还要快，出事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
他脸色阴沉地转过身，看向身后十余米外，不再掩饰身形的童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
竟敢欺负到自己头上！
看来顾某今日要拳打童子，脚踢老头了！
...
童子尾随着顾言来到这边，见他停留在此，若有所思，试探道：“那狗是你的？”
顾言看着这个年约十一二岁的童子，冷冷道：“我的狗呢？”
“你是出身哪个门派势力？”
童子对他的话避而不答，反而好奇起顾言的底细。
能养出这般旺盛血气，又有一只同样血气磅礴、会武学身法、通真意的狗，此人身份怕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再不简单，也就那样了。
武林中，所谓的一流高手，他又不是没杀过。
不修真法，就是蝼蚁。
顾言却没了耐心。
他一步一步走向童子：“我问你，我的狗呢！”
见状，童子眼神一冷。
他心念一动，嘴上却道：“我爷爷见那狗肥硕，就想收养了，现在...”
话未说完。
一条游动的黑影，如毒蛇一般，从顾言的背后弹起，朝着他的脖颈飞扑而去。
顾言头也不回，只是左手随意一甩。
轰~
空气炸开。
那黑影好似遭遇了百吨重卡撞击，凄惨地嘶鸣一声，竟是化作无数碎发爆开，散落了一地。
“我的阴蛇之触！”
童子震怒，声音尖锐起来：“你毁了我的阴蛇之触！”
他袖子一甩。
又是两条黑影掉在地面，化作游蛇，朝着顾言急速游荡而去。
伴随童子的尖锐之声。
嗡~
一股无形的心神冲击，撞击在顾言的识海。
与此同时，那两条黑影趁机一跃而起，扑杀向顾言的脖颈。
顾言只觉脑子好似被蚊子撞了下，没啥感觉。
他随手一甩，罡气勃发，将那两条从地面跳弹飞扑而来的黑影，打的嘶鸣爆开。
攻击连连无用。
童子终于怕了。
他开始不断后退，同时掏出一枚木牌：“我是济松府刘氏之人，此行出来是有任务在身，你不要自误？”
闻言，顾言停下了脚步：“还有没有别的手段，没有，你就可以去死了。”
他从周身树木记忆中，看到那老者的模样，就想到了当初的念云老道，刚刚墨迹，不过是见这童子年岁小，便利用他试试世家之人手段罢了。
如今一看。
这童子不过是手段诡异了些，并无他想象中的仙神手段。
...
面对顾言强大的压迫感，童子终于心生悔意。
他跟随爷爷行走江湖，所见武林之人，不管是几流高手，靠着诡异手段偷袭，轻易就可以击杀，视凡人如蝼蚁，心态高高在上，不曾想这一次却失了手。
眼看顾言就要再次朝自己走来。
他捏着木牌，就要划破自己手掌，将顾言的外貌信息传递给爷爷。
下一刻。
顾言身形一闪，瞬间跨越两人十余米的距离，来到童子身前。
他左手抓住童子的脑袋，右手抓住对方的右臂关节，轻轻那么一扯。
撕拉。
童子的整只右臂，就脱离了他的身子。
“啊！！！”
童子后知后觉，发出惨嚎。
顾言随手将童子右臂丢到地上，左手笼罩童子脑袋，劲力勃发：“小乖乖，这点痛都吃不消，也敢尾随于我？我给你次机会，说，跟在你身边的老东西有什么手段...”
童子生性阴戾，对顾言恨极：“我虽痛恨那老不死的，但想要我出卖...”
话未说完。
顾言左手劲力，汹涌贯入童子脑袋。
下一刻。
嘭的一声脆响。
童子的小西瓜炸开，无头身躯，晃悠了两下，才无力砸在地面。
顾言抖掉黏连在自己体表罡劲上的红白污秽，嘴角不屑一撇：“给你惯的，爱说不说...”
...
爆了童子的西瓜。
顾言熟练的摸完尸，心念一动，周围泥土活化，将所有痕迹笼罩，就地炼化。
又摄了童子的灵。
做完了杀人摸尸、毁尸灭迹、摄灵夺魄这一条龙业务。
顾言才抓着包裹，朝着八两和老头消失的方向追去。
八两和老头，消失这么久。
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没出事，也不急这一时。
他还挺好奇的。
八两这狗东西，怎么跑起来这么快？
...
另一边。
老者正苦苦追着八两。
他是真的苦。
这狗看着肥硕如猪，跑起来却宛若脱兔，耐力高，速度快，又是山林地形，给老者累的快吐血了。
没办法。
他只能用秘法，边追边歇。
那狗也是贱。
见他追不上，也不怕了，时不时回头摇尾、狗叫嘲讽，带着他在山上绕圈。
气的他几欲吐血。
老者发誓，等抓到这狗，就将对方抽筋拔骨，好好出一口恶气！
“狗就是狗，愚蠢至极，竟敢带着我绕圈，我已经在周遭布下了陷阱，等下一圈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死！”
老者心中恨恨道。
又是一番折腾。
眼看那肥狗就要步入自己布下的陷阱之中。
突然。
那狗竟是停下了脚步，提起狗腿，朝着他布下的阴损陷阱撒起了尿。
撒完之后。
那漆黑肥狗，竟还回头朝他吐了吐舌头，抖了抖身子。
一股血气，顿时涌上老者脸上。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你这畜生欺人太甚了，老夫和你拼了！！！”
他掏出一张珍惜无比的灵符，就要拍在自己身上。
突然。
老者停下动作，猛地掏出自己的木牌。
只见褐黑色的木牌上面，散发红晕、温度滚烫。
“不好，乖孙出事了！”
老者目眦欲裂，哪还顾得上那肥狗，转身就往回跑。
他和自己孙儿乃是用的子母牌，血炼之下，不管哪边出事，一定距离内，另外一块就能跟着感应。
乖孙可是他耗费大量资源培育，一为平时消耗所用，二为乖孙死后，摄灵入手上子母幡中，让一家子都团聚。
这就死了！
自己多年投资，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他必须赶在乖孙之灵还未消散之时，将对方摄入子母幡之中，不然他这宝幡缺了最核心的一员，直接就废了！
“啊啊啊，你这黑毛畜生，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老者越想越气，边跑边骂。
如果不是追这狗，自己就不会离开乖孙。
不离开乖孙，乖孙就不会出事。
一切都是因为这条狗！！！
...
另一边。
顾言也在朝这一人一狗的方位快速靠近。
身处山林。
源源不断的信息从周身树木、涌入他的脑海，为他指明方向。
加上八两一直在带那老头绕圈子。
没一会功夫，顾言就抵达了老者和八两所在的区域。
就当他准备仰天大吼，让八两朝自己所在靠近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动静。
顾言扭头看去。
却是一面色赤红的老者，手持一杆算命幡，疯狂朝山外冲去。
顾言一眼认出老头正是那童子的爷爷。
见到对方的刹那。
一股本能的厌恶之感，涌上心头。
顾言明悟。
这又是一个自然厌恶之人。
他面露狞笑。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第29章 交锋，博弈，主动出击
顾言没有惊动老头。
他催动劲力，在一颗大树上留下自己的汗渍，写成简短信息，示意八两闻到后，就返回分别之处。
留好记号。
他悄咪咪跟上了老者。
老者急着赶回去，加上顾言离的远，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尾随。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重新回到了之前八两趴窝的山头。
...
老者抵达之后，第一时间，抖动抓着的算命幡。
伴随红芒涌动。
一股浓郁的黑雾竟是从算命幡中涌出。
黑雾翻腾，发出雄雌的呜咽哭泣声。
随着老者源源不断的气血涌入。
那黑雾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了一男一女，围绕这片区域徘徊飞行起来。
眼看这两怨魂徘徊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结果。
老者急了：“你们儿子的灵呢，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我乖孙的灵！”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有多关心自己的孙子。
“呜呜~”
化作一男一女的两团黑雾，继续徘徊几圈后，飞回老者身边，发出呜呜的哭咽声，示意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灵。
“不可能！”
老者急了。
按照木牌感应，乖孙就死在了附近。
他不甘心地在周围，一点点翻找起来。
结果别说人了。
他连乖孙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老道还是不甘心。
他有些心疼地从身上百袋囊中，取出一张灵符，气血涌入，随后往自己身上一拍。
下一刻。
周遭百米范围，各种气味涌入老者的鼻腔。
这一次，他终于是有了收获。
周围，不仅有乖孙残存的浓郁体味，还有一个陌生之人的气味。
自己乖孙，就是死在了这里！
“该死的，你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连灵都不给老夫留下，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
老头彻底红温了。
他伸出手指，正想逼出精血，喂给眼前的儿子和女儿，借助怨魂之力找寻击杀乖孙之人，只是想到需要耗费的精血，他却又有些纠结，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指，转而拿出了一个罗盘。
那人清理了现场，说不定就带走了乖孙的木牌。
先试试。
不行再动用怨魂的力量。
...
远处。
顾言在那算命幡涌出黑雾的时候，有些心里发毛。
这手段，明显不是刚才那童子能够比拟。
为了安全起见。
他转身离开，找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打开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包袱。
只见包袱内。
一根根精致的雷管、铁制钢珠地雷、触发式诡雷...展现出了近现代艺术的美丽。
正所谓穷则火力覆盖，富则火力掩埋。
即使拥有了超凡之力，顾言也是没有忘记本心，依旧追寻着艺术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给自己的艺术进行了升级。
可以说。
这些特制的手工地雷、雷管、诡雷，提纯程度，已经抵达了古代黑火药的极限。
加上量大管饱。
威力比二战时期的一些武器都要大。
一番布置结束。
顾言取出从那童子身上获得的木牌，埋在了陷阱堆。
师父说过。
世家的身份牌，都能追踪。
他就用这牌子打窝，静静等待老头过来。
..
另一边。
老者将气血之力，输入手上罗盘之中。
伴随一股红芒涌入罗盘。
上面指针转动。
老者看着指针，又惊又喜。
喜的是杀死乖孙之人，真的带走了那木牌。
惊的是，那人居然就在附近，没有离开。
他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居然还敢停在附近，难不成还想对老夫动手？”
突然。
老头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自己前些天，和乖孙追寻念云老道的时候，最后木牌气息消失的地方，现场也是十分干净。
后面他们去了最近的黄土镇，按照念云老道的习惯，一番打听，最终从一个茶摊老板那里，知晓了大概十个月前，念云老道在茶摊老板那，说了书，约好了第二日再来，结果离开之后，再没有回来。
老道离开的那天，小镇外不远处，还传来了旱雷轰击声，惊动了不少人过去看热闹。
听说旱雷凶猛，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坑。
当时还有人回来说，看到身形高大、头戴黑布蒙脸之人，在旱雷击中的地方徘徊，以讹传讹之下，却是成了一些鬼神之说，真真假假，流传了一些日子。
也是如此，那个茶摊老板才记得清楚。
旱雷..现场干净。
不知怎的，老头浑身怒火缓缓消散。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罗盘。
见罗盘上指针没有动弹。
老头知晓，那是自己乖孙的木牌，就固定在了一个位置没有动。
他反应了过来。
那是陷阱！
一个引诱自己过去的陷阱！
老头怨恨地看了眼顾言所在的方向，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能杀念云老道，就能杀死自己。
乖孙之前给主家传了讯。
那边反应快些，估摸也快派人过来了。
到时候...哼！
...
老头是走的痛快了。
顾言却等的难受。
他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到八两循着气味，找到了他布置的雷区，老头依旧没有动静。
顾言拦下八两，重新挖出木牌，才反应了过来。
自己犯了诨。
这木牌一动不动，如果那老头有侦测手段，脑子正常点，都能猜到这里有问题。
这下自己反而被动了。
以己度人。
如果他是那老头，绝对会摸过来，进行反向陷阱布置！
想到这点，顾言拉着八两，小心打量四周，将自然感应放到最大。
一番小心翼翼探寻，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老头胆子小，已经跑了。
...
想了想，顾言没有动木牌和陷阱。
收拾收拾。
一人一狗，匆匆离开了这片山林。
不过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换了个方位，然后在地下挖了个通道，继续守着。
仇恨这东西，只有一方彻底被终结，才能终止。
那老东西，追八两都可以追那么起劲，明显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如果是顾言，他就算发现是陷阱，也会抓一些山贼之类的倒霉蛋，丢过来探寻下情况。
如果那老东西没这样做，心眼又不大..
按照犯罪心理学来说，只有两个可能：
老头要么怕死。
要么在摇人！
前者双方都没接触过，怕死谈不上。
所以大概率是后者。
...
一夜过去。
陷阱依旧没有动静。
顾言懂了。
老头在摇人！
摇人，就不会距离木牌区域太远。
想到这里，顾言拍了拍八两：“八两，现在靠你了，我们要主动出击，找到那老东西，然后干掉他！”
八两兴奋的摇摇尾巴：“汪（好！）”
老大见自己受欺负，就帮自己出头。
老大真好。
第30章 追杀
很快，顾言就见识到了、拥有不输人类智慧的狗子，追踪能力有多恐怖。
八两只是嗅了嗅案发现场气味浓郁程度，便锁定了老头离去的方向。
那老头将人来人往的三仙县城，当做了落脚点。
为了确定具体位置。
顾言和八两分开进城后，乔装成了送货的货郎。
他将八两藏在竹框内，然后一路循着气味跟踪，最后锁定了老头的位置。
这老东西进了城之后，竟是潜藏进了知县的家宅之中。
这倒是和顾言当初杀了念云老道后，藏到黄土镇的商家仓库之中，如出一辙，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
不过顾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八两混进来的时候，体型这么明显，都没被监视，显然那老头和三仙县的知县没有牵扯。
只要没有牵扯就好办了！
知县，是官家的脸面，有牵扯的话，他还真不好动手。
“看来只能动用我的终极武器了。”
顾言最后扫了眼知县家的宅子，挑着八两离开。
...
确定了位置。
为了以防万一，顾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八两离开县城。
这破狗又肥又长，在城里过于显眼。
千万不能小瞧集体的力量。
如果老头知晓破狗来了城里，一推导，很容易就能猜出狗和自己有关，顾言一路过来，又没刻意隐藏，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他的底子马上就会被查个一干二净。
这也是顾言为什么执着于干死老头的原因。
老头回过神来，估计就能猜出杀死他童子的人，就是狗的主人。
所以即使对方不是自然厌恶之人，也有取死之道！
...
送了八两出去。
又在城外做了些布置。
顾言再次折返，用假身份，找了一个距离知县家五百余米的客栈，定了一间二楼的房间。
进了房。
他关好门窗，从背后包裹，掏出一个盒子。
这也是顾言身上除了银票之外，包裹里面最后一样东西：一长一短、两把手搓步枪。
作为一个犯罪分子，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比如极端环境下的武器制作。
现代武器，大部分都要依托于化工和机械。
顾言知道怎么弄都弄不了。
工业环境不允许。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黑火药步枪的巅峰之作：夏普斯.50-90 Sharps。
这枪是19世纪中后期黑火药时代的经典武器，以其大威力和高精度闻名，口径12.7毫米，使用铅制弹头，初速400-450米每秒，可以一枪击倒灰熊、北美野牛等大型动物，或者进行千米内的狙击。
顾言自然没办法一比一复刻前世这枪。
但也没必要一比一复刻。
这世界或许是因为武学的存在，铁器发达，一些昂贵的百锻钢性能丝毫不比顾言前世工业时代的钢铁质量差。
加上大力出奇迹。
他制作这步枪的时候，过程很顺利。
唯一不顺利的，就是手搓枪管线膛、后装闭锁机构的处理还有击发设置。
好在这世界有硬度更高的金属：玄铁。
花了大价钱之后。
顾言终于是解决了膛线的问题。
接着就是后装闭锁机构。
这个只能靠大师傅手搓，然后一点点调整。
最后就是击发设置。
这个反倒是最简单的，只需要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一击砧，这样，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击发，对黑火药纯度有要求，不然容易引燃失败。
子弹也是手搓的。
顾言依旧选用的铅弹头。
铅在不少银铅共生矿矿石的提炼之中，属于附产金属，很好购买。
利用浇筑手法，就可以制作出同尺寸的铅弹头，之后再调配特殊的纸张，手工制作圆柱型纸包、封填火药，就完成了装填定量的纸包弹制作。
可以说，到了这一步，这枪除了击发后，会冒出大量的烟雾外，已经具备了现代枪支的大杀伤、远程等特性。
考虑到环境不一样。
顾言还特意制作了一长一短，两把不一样的夏普斯.50-90 Sharps。
长的，杀伤距离远一些，在八百米左右，但威力相对较小，只能勉强接近前世这枪的威力。
短的，大口径，类似喷子，近距离爆发的伤害更大。
为了增加杀伤性，他的铅弹头，还是十字弹头。
命中猎物的一瞬间，那些铅就会在猎物体内破裂开来。
那滋味，谁中枪谁知道。
美的很。
...
其实顾言按照这法子，还可以制作左轮。
但没必要。
他手丢的铁蛋，威力就不比现代手枪弱。
而且武林高手，知晓枪械运作原理之后，目光只要锁定枪口，能轻松躲避黑火药射速的子弹。
所以除非想要玩争霸，大规模列装，不然意义真不大。
顾言之所以还制作步枪，完全是步枪的射击距离足够远，适合狙杀，比一般的弓箭好用。
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
取了枪。
顾言趁着没人注意，爬上了客栈的顶部，观察起五百米外知县家的情况。
八两在嗅觉这方面，真的牛逼。
它不仅找到了老头的大概位置，还直接隔着围墙，就锁定了对方大概藏身的区域。
很快。
顾言就利用居高临下的便利，锁定了老头藏身的房屋。
那老东西，也是阴。
对方居然直接藏在了知县夫人所在的后院。
其实最适合藏身的地方，是便于吃喝拉三要素的区域，不然很容易暴露。
就算是顾言这种高手，也逃不开这三件事。
顾言猜测，老头有某种辟谷的法子，可以短时间不吃不喝不排泄。
确定位置后，就好办了。
顾言下了房，来到知县家外围，掏出写好的纸张，直接揉成一个个团子，用劲力甩进了大院内各处，之后第一时间返回客栈顶层，戴上头套，开始了瞄准。
两把枪，都在城外经过了调试。
就等见血了！
...
再说知县府内。
有下人看到了那些纸条，第一时间拿给了家里的夫人看。
这夫人一看上面的信息，也慌了。
她一边叫来护院，将她护住，一边让下人去县衙，让自家老爷回来。
三仙县知县，收到下人传讯后，又惊又疑。
传信的纸条上，竟写着有采花大盗躲到了自家后院。
那还得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敢赌这样的事情。
于是知县二话不说，请来了县城几个武馆的高手，又拉上了一堆带刀衙役，将知县府围了起来后，才让人冲入纸条上说的房屋进行搜查。
远处。
顾言看到这一幕，嘴角上翘。
他开始集中精神，等待枪火爆发的那一刻。
...
屋内。
藏身房梁的老头，正闭目打坐，静待主家的人过来。
突然。
屋外的喧闹，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头皱眉，将气血运转到双耳。
下一刻。
他脸色一变。
竟是有人围了过来。
他掏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神情阴沉：“难道杀死我乖孙的畜生，其实是官府的人？”
这并非不可能。
鳞国皇权看似稳固，实则七府之地，真正掌控者都是各府世家。
各世家，再定期给皇室上供罢了。
至于世俗官府，本质上就是各世家的狗。
这就合理了。
杀自己乖孙的人，是广安府钱家的人！
难怪那人会夺灵之法！
想到这里。
老头脸上血气涌动，杀意勃发。
既然藏不住，那就不藏了！
杀出去！
第31章 老东西，食我美式居合！
老头选择藏身县城，确实是担心顾言追杀他。
除此之外。
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县城人多。
只要动静闹的大，就算他死在了城内，害他的人也别想消除痕迹，逃过刘家的追杀！
作为一个老江湖。
关键时候，老头对所有人都狠。
包括自己！
...
不待外面的人冲进来。
老头浑身气血勃发，骨头发出爆鸣，身形拉长，眨眼就变成了一米八身高的壮硕老头。
他一掌轰向木门。
轰隆~
房间结实的木门，化作大量碎木屑，好似子弹一般，将刚刚靠近的众衙役打的惨叫连连。
打散这些炮灰。
老头身形一闪，来到院内，直接原地起跳，一蹦五六米，来到屋顶，朝着外面逃去。
下一刻。
数十强弓劲弩击发，大量箭镞将老头覆盖。
还有携带链条的铁网跟着被几名守候的外炼武者抛了过去，试图将老头圈在铁网之内。
却是顾言在纸条中言明老头是个外炼大成的武者，武力高强，为了保险起见，知县还召集了这些县兵，张弓搭箭、劲弩上弦，又配上了对付武者的铁网，免得翻船。
外炼大成的武者，丢到军队，身披重甲，一个个都是以一敌百，可以带队凿穿军阵的猛将。
一旦跑了，他可是睡觉都会不安稳。
只是他们还是小瞧了老头。
眼看就要被箭镞覆身、铁网围杀。
老头背后猛地浮现出一尊血色巨虎，仰天长啸。
轰~
恐怖音浪冲击，瞬间冲飞了那些箭镞，吹歪了飞来的铁网，连带方圆百米的衙役、县兵，也捂着耳朵惨叫起来，进入了失聪状态。
“一群蝼蚁！”
老头透过面具，冷眼扫视脚下惨嚎的众人。
如果不是担心杀死自己乖孙的人，藏在暗处偷袭，他不敢过于消耗气血，在场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他冷哼一声，如同奔行的猛虎，一跃便是十余丈，跳跃在屋檐之上，快速朝城外而去。
...
就在老头要远离这片区域的时候。
突然。
人在半空跃动的老头，只觉胸膛一麻。
竟是胸膛的护身气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道口子，钻入了自己的身体！
老头五感勃发，猛地看向顾言所藏屋顶，却只看到几百米外的某处建筑顶部，一团烟雾正在消散...
“找到你了！”
老头身中一枪，但处于气血激发状态的，感知被大幅度屏蔽，丝毫不受影响。
他感受着自己已然残存不多的气血，咬咬牙，转换方向，快速朝着顾言所在的客栈冲去，同时有淡淡的黑雾，从老头背后涌出，将他全身包裹，托举着他一跃近乎二十多丈，在半空拉拽出一条长长的黑色残影。
那未知暗器，可以隔着数百米距离打伤自己。
跑是不能跑了。
不然会被追着杀。
老头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唯有拉近距离搏命！
...
两个呼吸的时间。
老头便跨越了五百多米的距离，来到了顾言开枪的位置。
只是这里已经没了人影。
老头冷笑一声，给自己拍上一张寻踪符，随后用力一吸。
浓郁的硝烟味，还有顾言的体味，便涌入了老头的鼻腔之中。
这些气味，就好似一条虚无之线，为他指引着方向。
“畜生，看你往哪里逃！”
老头眼中迸射出残忍的目光。
他一脚剁碎脚下瓦片，让身子笔直朝下坠落。
...
顾言刚刚开枪之后，见老头可以破防，也就放心了。
他就在房间内等着。
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傻叉之人。
这老头刚刚还在半空吃了一枪，这次竟还笔直落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帅？
“老东西，食我美式居合！”
顾言二话不说，直接扣动了两把枪的扳机。
伴随两道响声，白色烟雾升腾。
长枪子弹，再次破开了老头的护身气血，贯入他的体内。
借着气血防御被撕破。
短枪的大口径独头铅弹，毫无阻隔，径直打在了老头的腹部，将他打飞的同时，还撕裂出了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血洞。
十字铅弹一入体，就会破碎翻滚。
所以伤口往往会呈现出溅射状的大喇叭形状：枪伤是喇叭口，内部是喇叭的身子。
这老头外表伤口就有拳头大，里面...
顾言都不敢想象老头腹腔内部是何等的惨烈。
自己用这等凶器，去偷袭一个老头，也太欺负人了。
...
遭此重击。
老头本就见底的气血，再也无法屏蔽身体传来的痛楚，惨叫连连。
他咬牙从地上爬起，边吐血，边控制剩余气血，强行将体内的‘暗器’逼出。
啪啪~
大量铅渣便被血肉蠕动，挤出了体外。
他又掏出一张灵符，气血引动，拍在自己身上。
眨眼间。
老头身上几道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这时候，他也终于看清楚了袭击自己的顾言。
老头眼中又惊又怒。
这竟是一个连真法都未修行的凡俗之人！
顾言这边，也填充好了新的弹药。
见老头还有这手段，他又是两枪射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老头身形一闪，避开子弹。
想要追赶。
老者却只觉身子发虚，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连续几次气血爆发，却早就耗尽了他一身气血，如今已经难以持续下去了。
他看着逃窜的顾言背影，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
追不追？
这个念头，在老头脑海只是一闪即逝。
因为他看到，那畜生逃出去之后，见他没追上来，居然又拿起了那奇怪的暗器对准自己。
老头彻底红温了：“你这畜生，不过是连真法都未修行的蝼蚁，全靠着一手怪异的暗器才能伤人，竟敢如此欺我！”
他心疼无比地取出一枚血红色药丸，吞入咽喉，补充损耗的气血，然后追了上去。
那暗器属实了得。
但只要稍加注意，便可轻松躲开。
老头已经知晓对方是怎么杀死的自己乖孙。
那暗器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死自己那乖孙，确实很容易。
但自己可不一样。
子母幡在手。
只要不修真法，除非对方是宗师武者，不然连反抗都做不到。
只是，一想到乖孙消失的灵。
老者心中又隐约不安。
一个凡俗武者，又如何能取灵？
老者想不通，也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他如今处境，已经不上不下，没了退路...
...
见老头重新追上来，顾言连忙收起长枪，继续往城外跑去。
老者就慢慢吊在顾言身后，趁机恢复自己的气血。
两人一追一跑。
有了防备的情况下，顾言偶尔来上一次回头枪，也再难击中追击的老头。
就这样。
他们一路冲出了县城。
待到周围没了人烟。
老头速度激增，终于将顾言拦了下来。
他手掌一挥。
两股黑烟冲天而起，化作一男一女，将顾言围了起来。
“跑啊，你给老夫跑啊！”
老头面目狰狞，畅快无比。
终于追上了！
...
“跑？”
顾言笑了。
他将手上的步枪丢到一旁，扯掉身上的外衣，露出浑身虬龙盘绕、如刀刻般锐利的肌肉线条，朝老头狞笑道：“你确定是你追上了我，而不是我引出了你？”
一个连子弹都防不住的玩意，也敢在他面前狗叫！
要不是城内人多眼杂，顾言又想试试老头的水平，对方被八两发现踪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第32章 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见顾言这般自信，老头心中不安。
他原本还想询问乖孙灵的事情，此时却不敢再进行试探。
老头心念一动。
下一刻。
那一男一女的人形黑雾，从他背后冲出，嘶吼一声，就要扑向顾言。
眼看它们就要冲入顾言周身。
顾言眼睛一瞪：“摄！”
一股强大的吸力，顷刻笼罩在了那游动的一男一女身上。
“什么？”
老头意识到不妙，背后冲出一杆黑幡，将那一男一女收了回去，随后掏出身上最后两张灵符，拍了一张在身上，转身就想跑。
只是，跑的了吗？
借此机会。
顾言脚下一震，好似白驹过隙，瞬间贴近老头。
老头想要闪身，却因收幡、取符分了心，还是慢了一步，被抓了个正着。
“抓到你了！”
顾言将对方手上剩下的一张符抢下，丢到一边，左手抓住对方的身子，右手化拳，一拳击打在对方之前遭受枪伤的部位。
“裂山劲！”
数千斤的力量，恐怖的劲力，轰击在了老者身上。
老头直接整个人都被打飞到空中，双脚朝天，高高扬起，只是被顾言抓着身子，才没有飞出去。
只是重击之下。
一层涟漪浮现在老者体表，将恐怖的力量挡了下来。
“老畜生，居然敢浪费我一张宝符！”
顾言怒了。
这符，用的是他的啊！
愤怒之下。
他的右拳化作残影，一拳拳轰击在老者腹部同一个位置。
那符不知道是什么符，坚韧无比。
但再坚韧，也有个极限。
十几拳下来。
老头身前的涟漪彻底被打爆。
顾言的拳头，也终于落到了老头的腹部！
他那位置本就受了伤。
此刻被近距离轰击，老头体内残存的气血屏障，连顾言一拳都没抗住，直接被打碎。
巨力之中，一股股缠丝透骨的劲力，趁着老头的气血碎开，跟着渗透进了他的体内...
“这么弱？”
顾言连忙松手，将老头丢到一旁。
不能打了。
再打就打死了。
...
老头佝偻着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
他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兑换一枚护身玉佩。
不然自己怎会落入如此境地。
不待悔恨。
砰砰砰~
大量炸裂的声音，从老头腹腔之内轰鸣不绝。
却是顾言打入老头体内的裂山劲全部爆发了开来。
“噗~”
大量的血液。内脏碎片，从老头口中吐出。
他双眼发红，再次冲向顾言：“燃血大法，老夫和你拼了！”
“拼？”
“你这么弱，拿什么和老子拼？”
顾言眼神一冷，一把捏住老头的四肢：“分筋错骨！”
筋肉撕裂，骨骼错开。
“啊啊啊！”
“畜生啊！”
“你不得好死！”
老头没了气血护体，肉身上的痛苦，汹涌而来，只能惨嚎咒骂起来。
“还有力气骂老子？”
顾言脸上狞笑更盛：“截脉！”
将老头四肢骨骼拧成了麻花后，他直接将对方丢到空中，双手化作残影，一下下击打在老头浑身经脉气血的节点。
一套打完。
老头已经浑身血液逆冲截断、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
老头躺在地上，宛若一只死狗，又似地狱恶鬼。
他双眼仇恨地看着顾言：“你以为你赢了吗？”
顾言捡起地上的短枪，拉开了距离：“至少现在变成死狗的是你。”
砰~
他一枪打断了这老东西的小腿。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
顾言确实想套取点情报，但不会靠的太近。
“啊！”
老者再次惨嚎。
没了气血麻痹痛觉，他难以忍受浑身巨痛。
痛！
太痛了！
他的双眼充血：“我诅咒你，我..”
砰~
老头的另外一只小腿，也化作了烂肉碎骨。
足足婴儿手腕粗的铅弹，跟小炮弹一样，除了后坐力大一些，那滋味，啧，美得很。
...
老头的生命力，是真的强。
顾言将他浑身筋骨错位、气脉截断、四肢也打断...
老头看似奄奄一息，就是不断气，还有力气辱骂顾言。
这给顾言整的没脾气了。
他倒不是因为被骂生气。
人家都要死了，被骂两句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顾言没啥耐心了。
他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老头的脑袋，故意刺激道：“这个世界很公平，我杀了你和你孙子，帮你们解脱这人世苦海，作为回报，我可以得到你和你孙子的遗物，被迫替你们享了福，这不挺合理的吗？”
老头被他的话气笑了：“老夫以为自己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没想到世间竟有比我还畜生的人！”
顾言耸耸肩：“呐，那你现在见到了，别说我没人情味，我给你机会说遗言。”
“遗言？”
老者哈哈大笑：
“你这畜生，不过是想套取我的信息罢了！
告诉你又何妨！
我是刘家的客卿，此次过来，就是为了接替念云老道，帮他镇守刘家位于山中的炼尸洞，只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念云老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将消息传递给了刘家。
你这畜生，等死吧！”
“哦？”
顾言眼睛都亮了：“你是说，刘家会派厉害的人过来？”
墨迹还是有用的。
不仅知晓了老头这等人的大概水平，还套出了一点有用信息。
“怕了？”
老头瞪大充血的眼睛，试图从顾言的双眸看到一丝恐惧。
顾言点点头：“自然是怕的，那人很强吧？”
“当然很强。”
老头面露痛快：“面对这种特殊情况，刘家会派出至少三炼的高手过来，那种强者体魄强悍如凶兽，你死定了。”
顾言好奇道：“你几炼？”
老头或许是想让顾言更恐惧，桀桀笑道：“哈哈哈，老夫不过是一炼，血炼真法，最强的不是体魄，而是血炼之后，气血有灵，可以使用种种神奇手段，小畜生，老夫在下面等你。”
见他高兴坏了。
顾言咧嘴一笑：“看你这么高兴，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老头顿感不妙。
他恶狠狠瞪向顾言：“你这畜生，要杀就杀，磨磨唧唧，娘们都不如。”
他不想听！
“嘘。”
顾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其实，我需要一个更强大的灵，现在这个有缘灵，马上就要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是你们爷孙俩叫过来的，你说这是不是人生一大缘分？”
说着，他还朝老头鞠了个躬：“谢谢昂。”
“你不怕？”
老头气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顾言脸上的笑意更甚：“为什么要怕，你们那破牌子，可以感应位置，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来了，第一时间肯定是找你们，还记得我在山林里掩埋的木牌吗，只要他过去了，轰隆~”
“什么轰隆？”
老头急了。
砰~
一声枪响。
老头的脑袋炸了开来。
顾言看到死不瞑目的老头，拍了拍枪杆：“老东西，骂了老子那么多句畜生，还想知道答案？”
老子就不告诉你！
...
一想到老头说的刘家高手，顾言就心情愉悦。
之前还想着怎么找世家高手摄灵。
现在对方居然主动送上门。
真是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对了，还有遗物。”
顾言搓了搓手掌，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开盲盒时间。
第33章 神奇的灵文（周二，求追读）
收取遗物之前，要先处理了痕迹。
不过在这之前...
顾言蹲下身子，指尖覆盖上一层罡气，直接用法医常用的‘Y’字术式，将老头的整个胸膛划开。
这老东西中了他那么多枪。
一张符就痊愈了。
太离谱了。
顾言不相信老头这个小啰啰就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划开了老头胸膛。
顾言熟练地拨弄起来。
只见老头胸腔之内，整扇肋骨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纹，除此之外，五脏俱损，心肝脾肺肾，几乎都出现了明显的损伤和贯穿伤。
最恐怖的还是老头的肠子。
那一堆肠子，全部黏连到了一起，还有大量愈合的疤痕。
合着那符也不管他的肠子全部烂了，直接给愈合了，搞得老头肠肉全部长在了一起...
太生草了。
这愈合了也是等死啊。
...
见状，顾言点点头。
这才合理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种伤势，都可以愈合，那灵符已经很牛了。
想到这里。
顾言连忙将地上的一张灵符捡起，小心收好，塞入了怀中。
这张灵符是他从老头手上抢到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效果，但收好总不会错。
...
给老头做完尸检，就是清理现场了。
顾言对此早就轻车熟路。
摄灵、炼化、肥土、检查现场...
一番流程下来，整个现场除了还有一些战斗的痕迹，就剩下了老头遗留的物品。
至于老头...
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毛都没留下一根。
...
做完这些。
顾言收好老头的遗物，心念一动。
下一刻。
周边浅土层，一个个埋在浅土的地雷，被脚下的泥土顶了出来。
这些地雷，就是顾言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之一。
犯罪准则第一条：行动前，就要为自己准备不止一条后路。
这是一名犯罪分子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顾言敢留在客栈等老头，就是见步枪可以破防，老头还连续中了几枪，所以想试试老头的深浅。
枪都可以破防。
地雷自然也行。
其次就是见那老头的幡子黑雾，像是拘禁的灵。
于是顾言也想试试能不能摄拿了。
最后就是所有手段都不行了，他还能土遁呢。
地雷下边，就是一片挖空了的洞窟。
一旦不妙，顾言立刻就可以遁入地下，然后利用天赋能力，将泥土堵死了，给自己逃跑的时间。
老头敢追，就等着被泥土挤压，然后被送过去的地雷送上天。
特别是控土+地雷，非常BUG。
这其实也是顾言这次面对老头的压力，突然想到的招数。
在固定区域，他完全可以控制泥土，将地雷悄无声息送到敌人的脚下，然后引爆地雷。
要不说战争是第一生产力呢。
可以说，老头被八两发现了踪迹之后，就注定了死路一条。
顾言没动用地雷，不过是想试试手罢了。
事实证明。
老头虽然有那种运用未知红芒能量的能力，续航却很差，另外力气力气不行，耐力耐力不行，速度速度不行，也就生命力强一些。
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单纯肉身搏杀，他压根不用惧怕老头这种货色。
“这老东西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他上辈子积了德，不然哪有机会享受这么体贴的土葬服务...”
顾言收好东西，吹着口哨，朝山林布置的诡雷区走去。
八两还在那边等他。
...
山林土坑。
顾言还未靠近，一条大犬从地下冲了出来：“汪汪（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已经帮你报了仇，弄死了那老东西，走，先去布置下雷区，然后再开盲盒。”
顾言摸了摸八两的狗头。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
将老头身上的牌子，和那童子牌子丢一起，布置好雷区，顾言便返回了自己挖的藏身洞。
他搓了搓手掌，开始了开盲盒。
盲盒不仅有老道的，还有那童子的。
之前弄死童子，顾言就布下了陷阱，一直盯着，还真没仔细查看童子身上的东西。
八两不知道什么是开盲盒，就趴在一旁看着。
...
童子的东西不多。
就四样。
一样是一个罗盘。
上面有很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堆方位之类的文字，有点像是定位罗盘。
罗盘底部，有一个刘字。
顾言试了试，发现罗盘上的指针没有动静，也就丢到了一边。
这玩意一看就是刘家的制式装备。
顾言担心上面有后手，准备等会就拿去砸了，埋远点、深点。
...
第二样是一张疑似金属的纸张。
上面是一堆蝌蚪文。
这种文字，顾言见过不止一次。
之前他弄死了念云老道，得到过一本秘籍《铁身法》、一张和铃铛包在一起的兽皮，上面用的都是蝌蚪文。
不过他出来的时候，将东西都藏在了院子下面的密室之中，并没有带出来。
“看不懂啊...”
顾言只能将这纸张先放到一旁，看向第三样东西。
...
第三样东西，是一本很薄的书。
顾言拿过来一看，大喜。
这居然是一本启蒙书！
不是鳞国文字的启蒙，而是蝌蚪文的启蒙书！
顾言可太需要这玩意了。
他现在接触的层次慢慢提高，遇到这种修炼真法的人类也越来越多。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罪犯。
他如果连字都不认识，以后抢到了东西也不知道是啥啊。
这就是读书的重要性！
顾言立刻细细翻阅起来。
一炷香之后，他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了书籍。
原来那种蝌蚪文，名灵文，是修仙者独有的文字，蕴含天地规则力量，也只有会灵文，才能引动天地的力量。
不过这种文字，很难学。
一个灵文，可能需要一大段的鳞国文字来形容描述。
这本启蒙书上的灵文，只有三十六个。
最诡异的是，顾言尝试记忆的时候，会觉得莫名疲倦，仿佛这文字有分量一般，一离开书本，又会马上忘记刚刚记忆的文字，只能记得一点点...
...
“真神奇..”
顾言感慨一声，然后重新拿起之前那张金属纸，对着翻译起来。
神奇的地方又来了。
明明一个灵文，用鳞国文字描述，有很多含义。
但是当他按着金属纸上几个灵文连起来的时候，居然自然而然知晓了这几个灵文连在一起的意思。
这也难怪启蒙上面，只有三十六个灵文。
合着这三十六个灵文，就可以演化大量的内容。
...
根据翻译，金属纸上记录的是一门术。
此术名《阴蛇之触》。
顾言想起来了。
他之前杀那童子之时，童子曾经说自己毁了他的阴蛇之触。
想来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是了。
说实话，没啥意思。
那玩意的冲击力，大概只有一千多斤。
顾言就算站着不动，那小玩意都破不了他的防御。
不过终究是神奇的术法。
顾言还是满怀期待、一边翻译，一边阅读了起来。
《阴蛇之触》的修行记录很简短。
不一会功夫。
顾言就有些嫌弃地将金属纸丢到了一旁。
这术法修行起来，十分恶心。
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之中，虐杀九名女子，然后连着T皮、取下她们的长发，浸泡女子的血液一定时辰，然后将那些长发编制在一起，再日夜进行血炼，最后才可以成型，用心神操控。
一条阴蛇之触，需要九个女人的命。
顾言不喜欢这种术法。
用处不大、又反人类。
没必要。
这金属纸，只能留着，看以后能不能换点东西。
...
顾言继续看向最后一样东西。
这是一张人皮。
这人皮贴在了童子的背部，十分隐秘，还是顾言处理那童子尸体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想来这玩意，对那童子十分重要。
人皮上面，记录的也是灵文。
顾言对着翻译之后，激动了起来。
这居然是一门修行之法！
第34章 《白骨孕神法》，大丰收！
这还是顾言第一次接触到这世界的修行之法。
他打起精神，认真看了起来。
这竟是一篇关于神魂的修炼之法：《白骨孕神法》。
顾言大喜。
他就缺这玩意啊。
在这个世界，魂，就是指灵。
神魂中的神，其实就是灵的精神能量。
比如顾言的自然感知天赋，就是精神能量蔓延附近，和附近的植物形成链接。
按人皮书上的内容记载，按照特定的姿势，一点点观想自己是一具白骨，随后按照特定的频率，一点点构造自己的肉身，直到重新化作自己，这个过程，就可以壮大、凝实自己的神。
不仅如此。
按照人皮上的记载，此法有三层。
修成第一层，就可以在凡人时期，就提前拥有堪比练气一层修士的灵识，在脑海轻易烙印下灵文。
修成第二层，就可以提前拥有堪比练气四层修士才有的神识。
修成第三层，则可以提前拥有堪比筑基修士才有的神识。
不过人皮上面，只记录了前两层的修行方法。
至于第三层，则是没有的。
顾言看着有点迷糊。
什么练气一层、什么灵识、什么神识、什么筑基修士...
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脑子里也没个概念。
不过顾言十分重视这法门。
因为如果他能自主将灵修行到二阶的话，下次世界树的修补进度还有德鲁伊的破阶，就不用额外找寻二阶的灵当燃料了。
开挂固然爽，但自主突破之法，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至少多了个进步的方向，不会受限。
这法门的最后，还附带了一门术：《神魂刺》。
很简单的一门小术，就是将自己的‘神’，凝聚成一根针，然后刺入别人的脑海，属于精神攻击。
一般人的神太弱了，连自我观想都做不到。
所以这术法也可以借助音波之类的传递出去，增加自己的杀伤范围。
只是这样威力会很小。
顾言这才想起来。
当时那童子，确实尖叫了一下。
当时他还感觉自己脑子被蚊子叮了一下。
“小弱鸡...”
顾言嘿嘿一笑。
法，他还要研究研究，不适合现在尝试。
但术很简单。
顾言按照法门，稍稍运转，便感觉自己原本蔓延周围的感知，凝聚收缩了起来，压缩成了一根针。
周围也没人。
顾言只能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八两。
八两见老大看来，狗眼迷糊：？
...
顾言终究没舍得对八两动手。
这靠近县城的山林，野物少了点，但不是没有。
顾言出去试了试。
很牛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神太强，还是小动物的魂太弱。
反正不管是兔子，还是小鸟。
三十多米的范围内，顾言一瞪一个死。
直接脑死亡。
连外伤都没有。
如果是那种借助声波的攻击，就弱了很多，连兔子都不能一击毙命，消耗却是一样的，性价比太低。
不过用了五六次之后，顾言就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比肥了一天土都累。
即便如此，他依旧兴奋。
这《神魂刺》虽然看着就不是什么高深的攻击之术，但攻击起来无影无形，难以防范，也算是一门杀招。
厮杀的时候，关键时候来一下，说不定就是生和死的区别。
...
收获了好东西，顾言心情愈发愉悦。
童子的遗物整理完了，接下来就是老头的遗物。
老头的东西，都在一个百袋囊里面，反正挺沉的，东西不少。
时间也不早了。
顾言加快了速度。
...
老头的遗物很多。
不过大部分是杂物。
一大堆的铜钱、一些碎银两、一些不知道装啥的小瓷瓶...
这些明显就没价值的东西，最先被顾言清理了出来。
剩下的东西，就少了很多。
其中书五本、一块不知名的短墨一块、一副地图，黑色幡一根、还有一张兽皮...
顾言先看书。
五本书。
一本是灵符注，就是讲解灵符的书。
顾言简单翻了翻，立刻被吸引住了，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灵符的种类有很多。
其中有一些，他之前在念云老道那本兑换册中看过，但更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灵符。
这书里，就有顾言得到的那种灵符。
那符名水罩符。
激发灵符后，可以吸收周围水灵气，在身体表层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罩，在没有外力击打的情况下，这护罩可以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顾言恍然。
原来那老头，临死前用的就是水罩符。
他撇撇嘴。
那破玩意，几拳就被他打爆了，还没他的护身罡气好用。
另外书中有述：灵符，只有法力可以激发，没有法力者，也可以用血炼之血激发。
血炼之血，估计就是血炼真法炼出的血液。
合着这东西，自己还用不上。
顾言将灵符注收好。
这种增长见识的东西，再多他都不嫌弃。
至于那符，先收着。
...
剩下四本书，顾言一一翻阅。
两本是杂书，介绍的一些鳞国地理知识，还算有用，但也只能打发时间，和超凡信息无关。
一本疑似和超凡信息有关，但是属于对各种奇特地形的注解。
比如阴地、养尸地、束魂地...
上面还有教人怎么人为形成这些地势的法子，看着不是很正经。
顾言也不嫌弃，当增长见识了。
最后一本，就有意思了。
这居然是老头的日记本..
比如某年某月，杀了某人，报了某某仇，心情如何...
又或者接了什么任务，多危险，彼其娘之...
记录很碎，时间也很跳跃。
更多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估计老头也怕这书遗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用了很多别人看不懂的暗语，但是其中透露的一些信息，很有意思。
比如血炼真法。
老头在书里多次提及，他修行的真法，有很大隐患，上限也定死了。
比如刘家的一些隐秘。
刘家似乎让所有门客，都修行了一门关于念头的‘法’。
这法需要扮演身份，然后利用身份赚到的铜钱碎银，汲取里面的某些特殊物质...
老头抱怨，这法一直练，屁用没有，但每过几年，刘氏的人都要检查进度，不达标就有惩罚，所以很烦。
...
老头的日记本，顾言看了许久。
颇有一种吃瓜的快乐。
突然。
顾言停下了。
却是老头最后一页，写着：我终于找到了获得力量的办法...子母幡，呵，我就赌这一次。
“子母幡？”
顾言皱了皱眉，拿起了一旁的黑色幡。
这里面，有两个灵，是一男一女，看着有些像。
不过这两个灵，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好像没啥鸟用。
顾言甚至差点直接给它们摄了。
拥有摄灵天赋的他，天克这种鬼东西。
跟吃自助餐似的。
只是顾言试了试，发现他不修血炼真法，想要放出幡里的恶魂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
他只能拿起一旁的兽皮观看起来。
这一看，却是惊了。
这竟是子母幡的炼制和操控之法。
...
顾言来了兴致，认真翻译起来。
看完之后，他却只觉得恶心。
这幡，需要用自己妻子的脊柱为杆、皮为幡、毛发编制而成，之后再用自己子女的灵为恶魂、子女孕育的后代，才是这幡真正的核心：恶童子。
恶童子很神异。
产出的办法就很残忍。
生出来之后，还需要特殊培育。
恶童子，生前有异瞳，可观生人血气、死气，死后，更可以穿梭实物、阴虚随意变幻、吸魂夺魄、吞人精血..
这里面信息量有些大、也有些恶心。
对了。
那块墨，顾言也知晓是啥了。
那是老道妻子的血炼制而成，也是喂养幡中两个恶魂的必需品。
等喂完了，其实就是老头乖孙的死期。
合着一家人，老头是一点都没浪费。
...
“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善良的...”
顾言嫌弃地将这些东西丢到了一旁。
他一个坏人看完后，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污染。
“算了，再看看这地图是哪里的...”
顾言吐出一口浊气，拿起了地图看起来。
这地图很简陋，他特意挑出来，单纯上面有灵文备注。
片刻。
顾言面露喜色。
这地图，居然是一处涉及修仙者的坊市所在。
不过坊市并不在鳞国，而是位于鳞国和隔壁魏国的交界之处。
“好东西！”
有交易的地方，说明就会有超凡知识流出。
这估摸也是顾言，唯一可以不通过世家，能接触这世界超凡的地方。
顾言小心将地图收好。
至此，开盲盒结束。
总的来说，大丰收。
...
顾言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就等有缘人主动送过来了。
他距离等阶晋升，就差一个有缘人。
顾言很期待晋升之后的德鲁伊技能。
零阶是凡人。
一阶，才是真正的超凡。
不知道到了一阶后，有没有变鹰之类的超凡能力。
这小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第35章 八两，你让我感到陌生！
整理完收获。
顾言打了个哈欠。
炼化完老头，他体力挺充足的，但刚刚玩‘神魂刺’给自己玩萎靡了。
吩咐八两警戒。
顾言直接呼呼大睡了起来。
...
一觉睡醒。
八两正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啥。
顾言看了眼天色，发现天色刚刚暗淡下来。
自己并未睡太久。
他伸了个懒腰，踢了踢八两的屁股：“八两，看啥呢？”
“汪~（没啥~）”
八两甩甩尾巴，敷衍狗叫。
顾言脸一黑，将自己大脑袋瓜凑了过去。
一看，满头问号。
这狗东西居然在看书。
边上放着几本他昨天缴获的书本，上边还有爪印子，一看就是都翻过了。
现在八两在看的，则是那本灵文的启蒙书。
看样子，已经看到最后一个字了。
“你看得懂吗？”
顾言打趣道。
看书，他信，但是学习灵文就太扯了。
灵文神异。
似乎要诞生出什么灵识，才能记忆。
他的神魂这么强，都记不住，八两能记住？
这提溜个狗脑袋，真给自己当文化狗了。
八两似乎是看完了，这才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顾言：“汪汪汪...（挺简单的，就是记完了好累...）”
顾言：？
说着说着，八两就要眯眼睛了。
顾言急了。
不是，你解释下什么叫记完了？
他不信！
顾言连忙给了八两一脚。
八两委屈地回过头：“汪汪汪...（老大，我好困啊，你还有什么事？）”
“别睡了！”
顾言掏出那写有《白骨孕神法》的人皮，递给八两：“你说你学完了那36个灵文，那你给我翻译翻译！”
八两无奈，一边打哈欠，一边给自己这傻老大翻译起来。
顾言：...
还真会啊。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个小丑。
翻译完后。
八两看向顾言：“汪汪（老大，还有事吗？）”
顾言没有回它，只是默默蹲到了一旁，思考起人生。
见老大不搭理自己，八两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鼾。
...
不知道睡了多久。
八两舒服地睁开双眼。
它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连忙看向自己的身子。
见皮毛、一身肥膘都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八两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副骨架子。
太吓狗了。
还好都是假的。
不过睡的也是真香，感觉精神都足了不少。
它舔了舔有些干燥的鼻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抖了抖身上的毛，才心满意足地打量四周，准备找老大要吃的。
只是..
八两疑惑地看着盘膝而坐，拿着那本灵文启蒙书发呆的顾言。
老大这是怎么了？
这破书上就一点点内容，一下子就看完了，老大一直拿着，这是在干嘛？
听到动静。
顾言做贼心虚，连忙将手上的启蒙书收好，然后笑眯眯看向八两：“八两，醒了？”
八两从未见过老大对自己这么和善过。
它连忙屁颠屁颠凑了过去：“汪（昂）。”
“来来来，八两，吃，老大给你烤好了肉，就是有些凉了。”
顾言将之前瞪死的烤兔子、烤鸟，放在一块布料上面，端给八两。
“汪汪（老大你真好！）”
八两高兴的摇起了尾巴，吧唧吧唧开始吃了起来。
等它吃完之后。
顾言又拿了一个木罐过来：“呐，老大亲自去山里找到的山泉水，还特意给你做了一个木罐装着，就怕我们家八两睡醒了没水喝...”
“汪（老大..）”
八两感动坏了，狗眼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它八两何德何能，能跟这样一个好老大啊！
噗呲噗呲~
八两幸福地舔着木罐中的水，只觉往日平平无奇的山泉水，都变甜了许多。
这傻狗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
顾言见八两情绪上来了，于是边摸着八两的狗头，边笑眯眯道：“八两，之前那老头追你，你怎么跑那么快的？”
八两将头从木罐中抬起，疑惑道：“汪汪汪（有风啊，老大。）”
“风？”
顾言有点懵。
山里肯定有风，但是这和你跑的快有狗毛关系啊，说的你能御风一样。
八两见老大傻傻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于是解释道：“汪汪汪...（老大，你在道观床头，不是有一幅仙鹤起舞图吗，那些仙鹤跳舞挺好看的，跟着那仙鹤的动作跳舞，就可以感受到风的跳动，慢慢的就可以顺风而行、随风而去...）”
“哦，这样啊。”
顾言故作懂了的点点头。
他懂个嘚。
他听懂了八两说的是那《清风一意》的真意图。
问题是，那破图哪有什么仙鹤起舞的动作。
那不就是一幅死图吗？
难道我们看的不是一幅图？
顾言不理解。
老大的自尊心，又让他不能让八两知道他不理解。
所以他只能装了。
见老大听懂了，八两狗眼欣慰。
狗言狗语并不容易，挺累的。
...
“那灵文呢？”
顾言厚着脸皮，以关心的名义，不耻狗问：“八两，你学灵文的时候，是不是很累，快，和老大说说当时的感受，老大怕你学差了，伤了脑子就坏了。”
“汪！”
八两一听，吓坏了。
那灵文学了还能坏脑子啊。
它连忙对疼爱自己的老大，详细描述了自己当时学习灵文时候的感受。
听完之后。
顾言更自闭了。
合着这傻狗，学灵文和普通鳞国文字感觉差不多，多看两遍就记住了，只是学起来脑子容易累。
这反应，不就是书中记载，拥有灵识才能有的能力吗？
这傻狗，居然有灵识！
八两，你让我感到陌生！
见这傻狗，还瞪大个狗眼看着自己。
顾言强撑着微笑，摸了摸八两的狗头：“没啥事，老大学的时候，也是这反应。”
闻言，八两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闲着也是闲着。
八两见老大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打了个哈欠，继续窝在顾言身旁，呼呼大睡起来。
...
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傻狗又睡大觉。
顾言四十五度角看着洞窟山岩：“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
八两是他从狗贩子那买的，当时囊中羞涩，还特意买的便宜货...
可以说。
这破狗吃喝拉撒，基本都在他眼下。
唯一的变数，就是家族祖传的训犬异术。
顾言这样一想，愈发觉得不公平。
八两开灵，使用的材料，都是些普通材料，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自己的鲜血。
那为什么这破狗，吃了自己两个月的血，就这么离谱！
自己一身的血，就不行？
顾言越想越不爽。
他寻思，要不自己给自己配点开灵的饵料，吃着试一试...
...
接下来两天。
一人一狗就在山里洞窟窝着，没事就看看书，聊聊《清风一意》的真意。
八两是真的会。
它还能以尿作画，重新画出《清风一意》的真意图。
八两画的真不错，比原图灵动不少，让顾言看着都隐约有了几分感觉，就是八两画的仙鹤，味有点骚，看久了，眼睛熏的难受。
这狗东西最近吃的太荤了，有些上火。
...
这天，顾言正盘膝闭目，苦练《白骨孕神法》。
八两则趴在他的身旁，呼呼大睡。
这法，他炼的苦啊。
他的灵在质上，或许达不到一阶，但在量上，绝对庞大，使用那神魂刺，也很猛，但不知是不是缺乏了某些关键的东西，这《白骨孕神法》修行起来，十分迟缓，难以入门。
突然。
轰隆~
地动山摇。
八两被吓得直接狗跳而起，嗖的一声，就躲到了顾言的身后，然后才敢探出个狗脑袋，左瞧瞧，右看看，猥琐无比。
顾言缓缓散去脑中白骨观想图，睁开的双眼闪过一抹幽光。
有缘人，来了！
第36章 你是不是想杀我？
顾言挖掘的洞窟，距离陷阱点有些距离。
为了以防万一。
他让八两藏好，自己则拿上步枪，朝着那边摸了过去。
希望那倒霉的有缘人还活着。
直接死了，灵可未必能摄。
..
老头提供的信息，不一定是真的。
为了保险起见。
顾言将陷阱地做了伪装，在那边盖了个小木屋，然后通过心理学反推，将那地雷、诡雷，布置成了瞬爆。
只要来人傻乎乎站在木屋正门五米内，就会触发脚下地雷。
一触发。
就是连环爆炸。
为了防止对方有之前念云老道那种被动触发的护身能量罩，他还刻意将爆炸进行了阶梯式爆炸。
足足一百多斤的黑火药。
三个阶梯。
一次比一次凶猛。
炸不残，也能靠着音波，给人弄得脑瓜子嗡嗡的。
总之，为了这次迎接有缘人，他是将能想到的损招，都给用上了。
主打一个老六。
...
等顾言赶到陷阱附近，看到那块空地景象的时候。
他不由反思起自己的残忍。
太残暴了。
只见陷阱之地，整块地面都翻了起来。
无数花草被冲击波撕裂、冲倒。
无数树木上面布满了钢珠留下的伤痕。
原本的木屋，已经解体。
一条纤细的小腿，挂在了树上，另外一条..
顾言找了一会，才在七八米外的树干上看到。
木屋遗址，一条长长的血痕拖拽，一直蔓延到了一个山坡之上。
在那里，半截光溜溜、体表布满血洞的少年，一副死人脸，正拖着晃悠的肠子，艰难爬树，试图抓取一个挂在树枝上的兽皮袋子。
只是树很细，兽皮袋又挂在细枝上。
他没了腿，单纯靠手，爬的有些费劲。
见状，顾言松了口气。
不愧是血炼高手，这都没死。
没死就好。
对方强大的生命力，也让他知晓没炸错人。
...
顾言见少年身无寸布，身子就剩下半截、连鸟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就更放心了。
他直接走了出来，来到少年几十米外，朝对方喊道：“这位公子，我是本地的猎户，突然听到地龙翻身的动静，就过来查看情况，你要不要帮忙？”
对方看着年岁不大，只是此时有些狼狈。
叫公子，也合理。
少年听到喊声，猛地回头。
见是一高大青年，手上拿着根铁棍，正脸上有些畏惧地看着自己这边，举步不前。
少年不由舔了舔嘴唇。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连忙朝顾言道：“这位大哥，我是县城王家的大公子，我家是开酒楼的，你快过来帮我，送我回城，在下定有重谢。”
顾言脸上畏惧：“王家大公子？我不知道什么王家，不过你都重伤成这样了，还能爬树，莫非你是妖怪？”
他愈发畏惧：“算了，我去帮你叫人，就不过来了。”
见顾言转身就要走，少年急了。
他连忙叫道：“我真是王家大公子，我是被地龙翻身卷到树上的，你救我，我让我爹给你一千两白银，足足一千两！”
他深受重伤，祭炼的血炼法器也被那诡异袭击冲飞，不知道飞到了哪去，只能将这傻大个骗到十米内，才能杀了吸血，恢复一些元气。
少年很急。
刚刚动静那么大。
说不定布置陷阱的人，已经过来了。
他必须尽快拿到储物袋，然后用灵符治疗伤势，遁逃此地，通知家族来救自己。
“一千两白银？”
顾言装模作样，数着手指，然后还是摇摇头：“我算不清一千两是多少，而且你这样救下来也活不了，到时候那些老爷还不得拿我出气，我才不干。”
少年差点被气的吐血。
他眼中闪过狠厉，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再次用女人诱惑道：“我只是腿被撕裂了，人还活着，但继续这样流血下去，我就真要死了，大哥，你救救我吧，我袋子里有止血的药物，你过来救我，回去我让我爹给你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再送你银子，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有了。”
顾言见他真没远程手段，也就彻底放心了。
他脸上心动夹杂着畏惧的神色消失，嘿嘿一笑：“女人就算了，公子，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
“嗯？”
少年脸色微变，感觉到了不妙。
他眼神冷冽起来：“你想问什么？”
顾言抬起手上的步枪：“你是不是想杀我？”
下一刻。
嘭~
一声枪响，白烟升腾。
少年身子一颤。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湿润的液体，正从碎裂的眼眶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却是被顾言一枪射中了右眼...
吧唧~
半截身子，无力地从树干上摔落，砸起些许的尘土。
...
“傻乎乎的，一看就没啥阅历的少爷，真好杀...”
顾言褪去枪管中的黑火药残渣，重新装填弹药，对着那半截身子，又是一枪。
半截身子，纹丝不动。
顾言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再次装填子弹，小心翼翼靠近，然后在三十多米的距离，直接对着少年来了一记‘神魂刺’。
“啊！”
装死的少年，惨嚎地在地上打滚。
见状，顾言冷笑一声，抬起步枪，抓住时机，又是一枪。
嘭~
硝烟升腾之中。
少年的左眼，也被子弹洞穿。
这一次，他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睡的香甜。
血炼之人，生命力强的非人。
顾言不敢靠近，检查有没有灵涌出。
他直接又是一记‘神魂刺’，攻向少年脑袋。
这一次，少年却是再也没了动静。
见状，顾言才走了过去。
靠近之后。
一枚比普通人大了一圈，散发耀眼乳白色的灵，缓缓从少年的脑袋中飞出，悬浮半空...
...
“乳白色的灵，看来这小子生前至少不是什么玩尸体、灵魂的人。”
顾言脑海闪过这个念头。
他早就发现。
比如念云老道，还有那个老头，炼尸、玩弄灵魂，大概率会被自然厌弃，让自己一眼就生出厌恶的情绪。
而且那类人，灵的颜色，也是红色。
至于普通人，哪怕是无恶不作的恶人，灵也都是乳白色。
灵都出来了。
少年自然是死的透透的。
顾言满怀期待地摄了少年的灵。
一股无形之力牵引。
成了！
果然，这少年看到顾言的第一眼，就动了恶意。
至于顾言。
他卡了BUG。
他设置陷阱，是用来打猎的，这傻子自己踩上去的，关他什么事？
只要会自己骗自己。
那虚伪的树根，就会给他通过判定。
摄灵成功。
顾言心中激动，意识第一时间来到识海。
...
识海。
树根之下，少年的灵，正被根须缠绕。
一旁还有一红一白两个灵。
红色的，是老头的灵，白色的，那童子的灵。
这两个灵，之所以还没被消化，却是树根和顾言两位一体。
顾言到了当前极限，树根也就到了当前的修补极限，所以并未消耗这两个灵。
这点倒是比肥土反馈、人性多了。
他现在去肥土，只能补充体力，不能破限。
...
少年的灵，比老头和童子的灵大了足足一圈。
顾言意识连接树根本能，询问这算不算一阶的灵。
树根残存本能，没有搭理顾言。
只是树根延伸的分支上，随着少年之灵到位，开始长出了一抹嫩绿。
顾言大喜。
这是要长叶子了。
成了！
破阶之日，就在今日！
第37章 富哥好人！进阶！
灵的消化，需要时间。
顾言压下激荡的情绪，开始清理现场。
爆炸一时爽，清理火葬场。
拔草、毁树..
数百米范围的检查、钢珠掩埋...
肥土、恢复伪装现场...
几番下来，顾言累的不行。
...
收获的东西倒是不少。
地面找到了三样。
树枝上，则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兽皮袋。
顾言拿着东西，先回了藏身的洞窟。
只是回去后，洞窟内却看不到八两的身影。
顾言放开感知，才有些无语地看向洞窟不远处的枯叶堆：“你这傻狗，跟你老大玩声东击西是吧？”
枯叶晃动，钻出一个狗头。
八两见顾言回来，舔着狗脸：“汪汪（我这是帮你看门。）”
顾言懒得搭理它。
有缘人嘎了。
这个藏身洞，也该销毁了。
他让八两滚远点，然后放开感知，利用‘自然分解’的天赋能力，引动周围压缩的泥土，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一番忙碌。
一人一狗，消失在了这片丛林之中。
...
半日后。
三仙县河道，一艘小小的板船，在八两的狗刨+螺旋狗尾的带动下，朝着河中间荡去。
顾言坐在船棚里面，惬意地开始了盲盒时间。
清理现场的时候，顾言在地面发现了三样东西。
一样是代表刘家身份的木牌。
一样是一把只有成人巴掌大、布满看不懂血色纹路的小剑。
最后一样，是一个顾言熟悉的罗盘。
顾言先拿起了木牌。
这是一个刘氏身份牌。
不过少年的木牌，明显有些不一样。
木牌上面没有刘氏百艺的字样，也没有扮演职业的字样，只有正面一个刘字。
顾言猜测，少年应该是真正的刘家人，不是客卿之类的耗材。
这玩意，带追踪，自然是要拿去销毁的。
顾言又拿起那个罗盘。
罗盘很精致，不过他之前杀死那童子后，也缴获了一个。
这个是同款。
顾言翻开一看，底部果然有个刘字。
他猜测，这罗盘效果，就是用来定位木牌位置的。
嗯，等会一起拿去销毁了。
一连两样都是无效盲盒。
顾言只能看向那把小剑。
清理现场的时候，他就知晓这小剑不凡，只是没有时间认真打量。
这小剑像是玩具剑，大概只有十来厘米长，中指粗细的宽度，金属炼制，小半斤重，锋锐无比，可轻松贯穿山石草木...
顾言之所以觉得这小剑不凡，除了小剑的质地不凡外，也因为剑身上面布满了血色纹路。
老头炼制的那把子母幡上面，也有这种类似的纹路。
顾言怀疑，这是一把血炼法器。
他没修血炼真法，用不了。
顾言只能将这小剑小心收起来。
...
除了上面三样东西。
顾言还收获了一个兽皮袋子。
说起来。
一年前，他击杀了念云老道后，也捡到了一个类似的兽皮袋子。
袋子质地神奇，可以硬抗爆炸冲击，连同里面的东西也没有损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时顾言拿到那个袋子后，一扯就坏，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这种袋子，恐怕也是一种血炼法器。
因为袋子的内部，有类似子母幡、小剑上面的那种血色纹路。
少年的这个袋子，明显比那念云老道的袋子精致多了。
至少刚刚顾言用力，发现扯不动。
这兽皮袋子，还是完好的。
不过这袋子太小了，只有婴儿的脑袋大小，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钱袋子，而且瘪瘪的，摸着没啥异物感，拿在手上也没啥重量，一看就是空的。
说归说。
顾言出于开盲盒的仪式感，还是扯开了袋子口，朝下一倒。
那少年，炸成那逼样了，还想着捡回袋子，说不定里面藏着灵符呢？
至于为啥不用手掏...
这明显是血炼法器的东西，他也不敢把手伸进去啊。
...
随着顾言将袋子口扯开、倾倒。
下一刻。
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袋子里掉出来。
什么衣物、书籍、蒲团...
一堆东西，直接给甲板铺满了。
不是...
顾言看了眼手上的袋子，又看了眼面前一堆的东西，反应过来。
“卧槽，这是空间装备？”
顾言激动的不行。
还得是富哥啊。
一出手，就是空间装备。
再看看念云老道、老头和童子，都是些什么驴马烂子。
富哥好人！！！
顾言心中称赞完骨灰都扬了富哥之后，有些激动地抄起旁边船杆，直接往袋子里捅。
杆子明显都超过袋子的长度，结果还没碰到底。
一番测试。
顾言惊喜发现，这不起眼的兽皮袋子，里面居然有差不多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间。
他又试了试。
更是惊喜。
这东西，就算他没修真法，不会祭炼，一样可以用来装东西。
唯一的不便，就是拿的时候，只能全部倒出来，或者自己伸手进去掏...
但是不管怎么说。
这也是顾言获得的第一个可以直接用的超凡物品。
他此刻心情十分愉悦。
...
过了兴奋劲，顾言才开始查看倒出来的一堆东西。
最多的就是衣服。
公子哥似乎有洁癖，给自己准备了七八套衣服。
其次就是六本书籍、一个造型特殊的皮夹子、两个玉瓶、一枚玉简。
顾言第一时间看向书籍。
看完后，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
失望，是因为没有一本是真法秘籍。
高兴，是因为这六本书，不仅有介绍鳞国世家的一些内容，还有关于周边修仙界的内容、位置之类的描述，甚至连真法修行之类，也有相关描述。
这些东西，可以让顾言这个草根，对本土的超凡世界多一些了解。
将这些书籍放到一旁。
顾言将目光放到那个皮夹子上面。
...
皮夹子有些像那种长方形、翻页的相册。
顾言打开一看，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一皮夹子，居然全是灵符。
他数了数，发现一共有二十一张灵符。
其中可以治疗外伤的‘枯木逢春符’五张、可以让人身轻如燕的‘轻身符’十二张、可以护体的‘金刚符’三张、还有一张，顾言不认识，但这张符，最为精致，估计也是好东西。
“不愧是富哥，富哥好人！”
顾言连忙将自己之前得到的水罩符，也贴了上去，然后将皮夹子收好。
他挫挫手掌，将注意力放到了剩下的东西上面。
...
玉简...顾言拿着感觉冰冰凉，但看不出这是啥东西。
不管，先收了。
剩下的就是两个玉瓶。
其实顾言最不喜欢这玩意。
主要是不好辨别，还容易被坑。
鬼知道里面是不是放着迷药、毒药之类的。
他只能找了个顺风的方向，打开第一个玉瓶。
玉瓶内，装着五枚血红色的丹丸。
看到丹丸，顾言眼中一亮。
他见过这丹丸。
当时他在三仙县城狙击老头，老头受重创，想和自己拼命的时候，就拿了这样一粒丸子塞嘴里，当时还满脸肉痛...
顾言又仔细闻了闻。
确定了。
就是和老头当时吃的同款丹丸。
因为气味和老头当时身上的血液气味有些像。
不用说，这丹丸，是好东西。
顾言不敢乱吃，但不妨碍他确定丹丸的价值。
收了！
连连收获好东西。
他期待地看向最后一个玉瓶。
这玉瓶内，只有一枚乳白色丹丸，瓶口一开，就有一股草木香气逸出，让人感觉身体都舒畅许多。
顾言懂了。
这是一枚疗伤的丹药。
是不是，等会让八两抓条鱼试试就知道。
至此，富哥遗产清点完毕。
顾言对此，只有一个评价：富哥好人！
...
傍晚时分。
顾言终于来了感觉。
他要进阶了！
第38章 一阶德鲁伊，转职
不知道进阶要多久。
为了安全起见。
顾言决定还是得在岸上蹲着。
他拍了拍水花：“八两，目标，前方小沙岛，驾~”
“咕噜噜~”
水下，八两回应一句，加快了狗刨和螺旋尾的频率。
等抵达小沙岛的时候，顾言已经快憋不住了。
他见这小沙岛，不过百来平，只有少许稀疏植物，放下了心，直接来到中央位置，随地一躺。
“八两，有问题就咬醒我。”
“汪~”
八两甩了甩水，当起了警卫犬。
见它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顾言才放心地闭上了眼，意识沉入识海之中。
..
识海内。
树根身上的分支，已经长出了一叶翠绿的叶子。
只是，这叶子，是虚幻的。
当顾言意识进入之后，缕缕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这信息，居然是让他彻底融入树根之中。
顾言想了想，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作为一个坏人，他和一般人最大的区别，是没有多余的幻想，知晓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行动力也嘎嘎高。
前世，人和人之间，区别都是外在的东西。
你就是亿万富翁，一枪爆头该死还是得死。
这里不是。
这里，真有仙凡之别。
他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赶上那些一出生就仙道坦途的仙二代？
凭他坏？
别扯了。
一无所有的普通人想出头，唯有努力和汗水！
世界树，让我看到你的极限！
...
灵与根的结合。
迷糊间。
顾言好似来到了一片无穷无尽的虚无之地。
他就好似一颗流星，穿梭在这边，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直到捕捉到了合适的灵，改变方向，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
轰~
撞了...
紧接着。
顾言就觉自己被百吨水泥车，撞飞了不知道多远，最后降生在了一块天圆地方，由无数罡风和黑潮笼罩的浩瀚大陆之中..
...
这一切残存记忆，如梦如幻。
当顾言意识和树根彻底融合的时候，之前获取的记忆开始逐渐淡去，剩下的只有一种源自权柄的掌控本能...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体，发现只有一根根根须在自己身前涌动。
这一刻。
他才真正拥有了世界树。
顾言看向叶子。
一种好似本能的反馈，也涌上他的脑海：
一阶德鲁伊，可选分支：
【契·自然德鲁伊：你是自然的宠儿，先天拥有操控自然的力量，你对自然的契合，将大幅度提升...受此界规则影响，选择之后，你将从金木水火土风雷冰之中，选择一项作为伴生之力，驾驭成为它。】
【契·兽化德鲁伊：你是自然的宠儿，先天拥有变幻一切自然野兽的力量，你将获得变形之力，你可任意选择一种同阶生物，融合它们精血，获得对方一切天赋叠加，每一阶，只能选择一次。】
【均衡德鲁伊：你是自然的宠儿，先天拥护均衡之道，你既可以...】
顾言懂了。
就是三条道路的转职。
第一条，契约天地，将可以操控天地力量，并选择八种能量之中的一种，作为主要契合力量，比如顾言选择火，那他就可以获得这方天地操控火之力量的权柄。
这条道路的最后，是直接获得天地的一部分规则投影，能直接调动一部分天地的力量。
所以牛不牛，看这片天地的强度。
第二条路，就简单粗暴多了。
契约天地，可以掠夺这片天地生物的精血，不仅可以变幻成此种生物的身体，还可以获得这种生物一切天赋，而且每一阶，都可以掠夺一种生物，叠加起来。
这条道路，也很强。
顾言从那富哥那得到的书籍中，看到过妖兽的描述。
除了灵稍差之外，其他都碾压同阶人类。
不过人类修士手段多，所以这个对比，只是一个比喻。
关键他每一阶，都可以融合一种...
啧..
也很变态啊。
第三条路，就是全都要，但全都受限。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受天地的限制。
类似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好处当做报酬。
哪天我不想干了，我就辞职。
遇到合适、愿意给好处的世界，我就重新入职别的世界..
...
这还用选吗？
顾言直接选了第三种。
他不喜欢长期束缚。
而且听这意思，不止一个世界。
那他干嘛要受限？
再说了。
自己融入树根之后，就有成为新世界的位格。
德鲁伊的道路，不过是自己成长起来之前的超凡手段而已。
选择德鲁伊，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成长起来。
不是为了束缚自己。
顾言是个博爱的人。
如果有需要，他也可以爱仙道。
...
随着顾言的确定。
那片虚幻的绿叶，开始有无数彩色线条，从外界涌入。
更多信息，涌入顾言脑海。
他外界的身躯，也开始变化，出现了点点色彩。
与此同时。
新的选择，浮现在顾言脑海：
【你获得了此方天地权柄-灵根】
【你是均衡之道的守护者，你可以选择以下两种权柄进行融入：金木水火土风雷冰】
顾言想了想，选择了风雷。
呼风唤雨、引动天雷。
一听就帅。
更符合他大反派出场的气势。
随着选择。
大量未知能量，汇聚在他的灵和肉身之中。
只是，顾言的灵，并未感觉有什么多余的变化。
可能需要他意识回到肉身，才能发现些许不同。
【你是均衡之道的守护者，你每晋升两阶，都可以选择低一阶的生物进行融合，当前兽化空白位格：1】
...
【你转职成功，你成为了一阶均衡德鲁伊】
【你的灵获得了跃迁】
【你的肉获得了跃迁】
【你的天赋得到了升级：聆听自然、兽语】
【你获得了天赋：野兽之力·魂】
【你获得了天赋：兽契：1】
【你获得了天赋：罪恶之眼】
【你是伟大的世界树，你获得了特有天赋：化树·自然生长】
【你是伟大的世界树，你获得了特有天赋：融】
顾言都快看泪目了。
这就是努力和汗水的见证。
这一阶和零阶，区别太大了。
他之前过得什么牛马...之前也挺爽就是，但是能跟现在比吗？
起飞！！！
..
当一切幻想，都获得了满足的时候，那种源自心灵的愉悦，是难以形容的。
“先看位格面板，看下那一大堆新天赋是咋回事，然后再出去看看灵肉跃迁是怎么个事...”
顾言美滋滋打开了位格面板。
收获太多。
感觉看都看不赢。
第39章 风雷双灵根、大量新天赋，世界之主的野望
【世界树（0.1%）：顾言
特性：不朽（伪）
专属天赋：
一、自然分解
二、摄灵
三、化树·自然生长
四、融】
【不朽（伪）：你是伟大的世界树，你无法被位格低于你的生命夺舍、诅咒、预言..注：你的灵之位格过低，无法解锁更多不朽特性】
【化树·自然生长：寻找一枚灵种融入，可化身大树，汲取天地力量成长、作战...注：此为本源天赋，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本源，请谨慎使用】
【融：你可掠夺符合的特性物品，化作世界树养料，掠夺特性，为世界树重新开辟世界，提供资源的积累】
...
【一阶均衡德鲁伊：顾言
专属天赋：
一、聆听自然
二、兽语
三、野兽之力·魂
四、兽契:1
五、罪恶之眼
职业专属：
一、风雷双灵根
二、兽化：1】
【聆听自然：你可以无消耗读取自然感应范围内植物的声音、记忆】
【兽语：你可以无障碍和所有野兽交流】
【野兽之力·魂：你可以击杀邪恶的野兽，掠夺对方的魂，化作野兽之力灵纹加持身体，可加持上限为一，可噬魂进阶，等阶无法超过本体上限】
【兽契:1：你可以契约一只野兽，让对方获得你的增益，它将死忠于你】
【罪恶之眼：你是均衡的守护者，你拥有看到罪恶的能力，你处决视野内所有违反均衡之道的生物，都可以获得当前天地极其微弱的奖励...注：此天赋和世界树之主的天赋重合，此天赋馈赠比例失效，以世界树位格为准】
【风雷双灵根：你获得了此天地特殊权柄，对风雷天地之力天生契合，受此天地权柄限制，需要契合灵根的钥匙，才能获得对应力量..注：此界钥匙为修仙功法】
【兽化：1：你可融合低你一阶野兽之精血，获得对方所有天赋能力，你能完美变幻对方形态，当前可兽化选择：一】
...
太长了。
顾言看完，有些晕乎乎的，有种小米步枪变成飞机大炮的跃迁感。
这就是我努力和汗水的结果吗？
...
不仅是位格和天赋的变化。
灵融入破树根之后。
顾言便真正掌控了这树根。
比如：..
他清晰知道，当世界树的修补进度达到1%、且积攒的资源足够，自己便可以开始尝试开辟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又比如：...
顾言心念一动。
之前存的几个灵，便立刻被根须吞噬，压根不用和之前一样，等待许久。
不过他没有动那炼制子母幡的老头和童子的灵。
那玩意，搭配子母幡。
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
与此同时。
顾言很清楚知道，自己下次等阶跃迁在什么时候。
相当于玩升级游戏的时候，有了经验值框。
更直观了。
另外他也明白了，之前破树根摄灵为啥会有限制，只能吞噬对自己有敌意，或者危害自然的灵。
这不是破树根不想快点修补自己，而是这方天地不允许。
所以才需要跟婊子立牌坊一样，给个借口，先符合这方天地的规则，才能拿...
另外消化灵，也不是为了获得灵的能量，而是灵之中蕴含的那一缕本源..
本源，才是世界树修补需要的东西。
..
可以说，直到此刻，顾言才有了一丝成为世界之主的野望。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在弱小的时候，自己还是需要借助德鲁伊之道的力量自保，并熟悉本土的修仙之路，一点点壮大自己，等时机到了，自然有起飞的时候。
拥有世界树的位格。
他已经拿到了长生不死的钥匙。
只要稳健发育。
他注定伟大而不朽！
..
消化完这次进阶之后的东西。
顾言心念一动，意识重新回到了肉身。
他现在，就是一灵两身。
德鲁伊职业的天赋，集中在人身上面。
但如果有一天他肉身嘎了，他也可以重新带着自己的努力和汗水，重塑身体，只要树根还在，就基本不会死，除非树根被更高位格的存在抹除、又或者他的灵被灭了、寿终了。
“诶，做人真难，灵还有寿命..”
顾言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之前感知中的世界，再次发生巨大变化。
...
顾言第一感觉，就是周围的风，活了。
他突然就理解了八两之前所言，风的轨迹是什么意思。
当他放开感知的时候，更是惊讶的不行。
不仅可以轻松、无消耗感应周围所有草木的情绪，翻阅它们的记忆，入目之中，还有稀稀疏疏青色和蓝紫色的星星点点..
“这是灵气？”
顾言悟了。
这大概就是他从富哥书中看到的灵气描述。
青色的是风灵气，蓝紫色的是雷灵气。
看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这些灵气，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和灵魂，拥有了风雷双灵根，另外加上自然感应，才能如此。
他问过八两。
灵识，只能看到自己体内，不过它之前以为每只狗都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也没说过这些。
顾言问了，它才说。
“对了，灵根..灵识..”
顾言眯起眼睛。
下一刻。
果然发现自己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了。
有了灵根之后，他那庞大的灵，立刻发生了性质上的蜕变，拥有了灵识的特性。
自己现在可以修仙了。
就是不知道这风雷双灵根，是什么资质。
希望不会太差。
...
除了灵根灵识之外。
顾言并未发现自己身体和之前有太大变化。
没办法。
大部分天赋，都有额外的条件才能兑现。
比如野兽之力..
他周围就一只已经在打嗑睡的八两，总不能给八两毙了吧。
兽化、化树..
一个需要选择一个生物、一个需要获得一枚灵种...
目前没办法测试。
不过...
罪恶之眼、兽契、兽语这些，是可以现在就试的。
顾言心念一动，看向打瞌睡的八两。
下一刻。
八两头顶，出现了一杆天秤。
一边白，一边黑，处于平衡状态。
这个是这片天地的判定。
天秤中间也有个球，属于对顾言关系的判定。
呈白色，意味着和他亲近，如果是灰色，则是一般或陌生，黑色就是敌意。
这球现在就挺白的。
这死狗，看来就是普通的狗，无罪，符合均衡。
当然，也亲近他。
...
打瞌睡的八两，若有所觉，睁开眼睛，见顾言睡醒了，连忙摇摇尾巴：“老大，我刚刚可认真帮你警戒了。”
这一次，八两的狗言狗语，听到顾言耳中，终于不需要他靠野兽亲和来半猜半翻译了。
顾言知晓，这就是兽语天赋的效果。
八两见顾言就看着它，也不说话，小尾巴摇不动了，有些尴尬道：“老大，别生气嘛，我前面拉船太累了，这里风又不矜持，一个劲地撩拨我，害得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顾言：...
八两好歹是自己从小养大的狗子，他原本是想将兽契的名额给八两的，现在看着死狗的德行，有些犹豫了。
“算了，反正也是养着玩，又不是靠它打生打死...”
顾言叹了口气，朝八两招招手：“八两，过来吧，给你点好东西。”
这傻狗，因为小时候装傻，导致没有进行后续的异术强化，别看灵智和常人无异，实则寿命还是普通山犬的寿命，多不了多少，只能活个十几二十几年。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没有鸡，倒是有只狗。
还是契约了，让它跟着自己躺赢算了。
八两扫了扫顾言的神情，确认不是挨揍，才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
顾言指尖点在八两头上，心念一动。
下一刻。
他的指尖，出现了一根根须，链接到了八两狗头上面。
八两身躯一颤：“老大，你往我身体插了什么东西..”
顾言：...
植入契约种子结束。
他黑着脸，懒得搭理这死狗，来到小船上面，寻找可以融入世界树的东西。
这一看，还真有。
就是那兽皮空间袋。
他看到那袋子的时候，就有种直觉，自己可以融。
顾言正要融合兽皮袋，看能有什么新变化。
一股源自心灵的声音，突然在他意识中响起：“傻老大往我身上插了什么东西，眼睛中间涨涨的，怪舒服的嘞，要不要和傻老大说说，再插一次..诶，算了，这傻老大死着个脸，跟谁欠他钱一样，说起来，他之前还装作会灵文和仙鹤跳舞，为了照顾傻老大的情绪，我还得配合傻老大表演...”
顾言：...
契约之后，他可以无视距离，直接和八两心灵交流，还可以单方面听到八两心灵的声音。
这傻狗，居然敢这样诽谤自己！
硬了！
拳头硬了！
他缓缓转过身，朝八两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心灵传音：“八两，你过来一下，老大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八两：？
为什么自己心里能听到老大在叫自己？
它隐约感到了不安，但还是挤出笑脸，摇着尾巴，跑了过去：“老大，你怎么可以在我心里发声...不是，老大，你捏拳头干嘛...”
“干嘛？干你！！！”
顾言压着八两，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嗷呜...杀狗啦...呜呜呜..”
八两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
跟着老大混，三天挨九顿毒打，呜。
...
一番暴力输出。
顾言舒服了很多。
他留下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jiojio流泪的八两，重新拿起了那个兽皮袋子：融！
下一刻。
大量根须从顾言的手掌蔓延而出，将手上的兽皮空间袋覆盖..
第40章 灵眼术、虎魄
大概过了十个呼吸左右。
那坚韧精美的兽皮袋子，好似被汲取了某些独特的特性一般，开始变得破旧起来。
与此同时。
顾言惊奇发现，自己的树身内部，多了一个一立方左右的空间。
“这么爽？”
顾言随手扯了扯兽皮袋子。
它内部的血色纹路，全部消失。
这一动，竟是化作点点碎片，散落一船。
顾言可顾不上这牛夫人。
他尝试看向周身散落的杂物，想要摄入自己识海中的树根之中。
只是...杂物并没有动静。
似乎自然感应的效果，无法作用在这些物品上面。
无奈之下。
他只能亲自上手。
这次成了。
拿在手上的东西，一个念头，就被收入了自己脑海的空间之中。
东西进去，没有重量，只占据空间。
顾言能清晰感知到东西的存在，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调取出来，比那破袋子方便多了。
玩了几次后。
顾言心情愉悦，将所有珍贵物品，全部收入了空间之中。
他原本还想试一试那把血纹小剑。
可惜没有感应。
说明树根对小剑没啥胃口。
不过。
小剑没用。
顾言却发现了那玉简的效果。
那玩意，居然是一块记忆术法的工具，唯有诞生了灵识，才能感觉玉简上面散发的独特韵味。
他尝试将玉简贴在眉心。
下一刻。
一篇名为《灵眼术》的灵识运用之法，出现在顾言脑海。
这术法十分简单。
他尝试之后，立刻发现自己的双眸，可以看到周围的灵气波动和含量。
按玉简中的记载，这是修仙者用来搜寻灵材、探查敌人修为的一种手段，也可以用来观测周围灵气的浓度，属于修仙界十分常规的一门术法，只要诞生了灵识，就可以学会。
这玩意，比顾言通过自然感应，看得还要清晰。
不错。
又学会一门术法了。
...
整理完物资。
顾言迫不及待去找寻合适的兽魂和兽化野兽。
兽化野兽，他早就想好了。
自己只能选择零阶，也就是相当于凡兽的野兽兽化，这种情况，自然是选择能够飞的野兽。
鹰隼，最为合适。
能快速赶路，遇到危险可以直接飞天跑路，遇事可以变身侦查...
真是完美。
就是不知道自己到时候变的鹰隼，是和那种一样大，还是人形那么大。
顾言想想那画面，就激动。
他前世没少玩跳伞，滑翔、翼装飞行..但还没试过空中飞人，这次终于可以试试了。
至于那个野兽之力·魂。
也可以一起办了。
顾言准备去打死那老虎后，将对方契约了。
想到就去做。
他清理完现场之后，瞪了眼还在装死的八两，心灵传音：“再装死，给你炖了。”
八两狗爪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大，你怎么会心灵传音的嘛..”
想破它的狗脑袋也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在心里蛐蛐老大，老大却能听到。
..
顾言踩在八两的狗脑袋上面，双手背负，双眼迷离地看着远方，好似仙人遗世而独立，遇水横渡，朝着彼岸而去。
当然，这么帅，肯定是有狗在水下为他负重狗刨。
上了岸。
在顾言的带领下，一人一狗，朝着前山村所在的牛角山而去。
这一跑。
顾言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在自然感应的天赋下，源源不断的风被他捕捉。
清风裹挟。
结合《金燕功》。
他一步就是十五六丈的距离，而且多了以往压根没有的轻灵之感，好似武侠电影之中的绝顶高手横度虚空，身形之间，多了一股出尘的气质。
却是拥有了风灵根之后。
那一年多都未入门的《清风一意》真意加持，此刻无师自通，让顾言从此以后，不管是出手还是赶路，都可以借助天地之间微弱的风之力量，增幅自身。
这也让顾言明悟。
灵识，是拥有灵根之人，神魂力量壮大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会拥有的东西。
那《清风一意》，怕是拥有灵根的人，才能学会。
所以...师父和八两，都有灵根？
师父知道这事吗？
顾言在沉思。
八两在后面苦命追赶，舌头乱甩：“老大..老大，等等我..”
它狗脑想不通。
为什么老大也会借风而行了。
好像在那小岛上睡了一觉之后，老大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己也睡了...
八两想着，却只觉得眉心鼓胀，好似有东西想要孕育而出，却不足月份，最终还是没冲出来。
...
牛角山下。
顾言站在一处小坟前，焚香祭拜，跪地磕头。
八两有样学样，狗腿蜷缩，艰难跪地。
起身后。
顾言瞥了八两一眼，好笑道：“这是我爹，我给他磕头是理所应当，你磕啥头。”
八两秒懂。
老大这是暗示自己呢。
八两灵活的狗尾巴撑着地，将自己转向，对着顾言也磕了一个。
养恩大过生恩。
顾言是它爹。
顾言：...我还没死呢。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八两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这狗，真狗啊。
..
一番祭拜。
一人一狗上了山。
牛角山是千层山脉中的一个分支山脉。
而千层山脉，支脉无数，横跨两府之地，养育了两府之地一代又一代的山民。
不过几乎所有山民从懂事后，都会被长辈告诫，山中最深处，藏有可以生撕虎兽的怪物。
即使是再老练的猎户，也不敢深入山脉深处。
顾言前身的父亲，就是殒命在靠近那一块区域的地方。
他穿越过来后，父亲的两个徒弟，为了取信于他，还讲述过详细的方位和大概位置。
对于普通人而言。
山脉那么大，树林一片接一片，自然难辨方向。
顾言不同，行走到这，跟回到了家一样。
一人一狗。
穿行在山林之中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了一片明显和周围山林不一样的区域。
这边的大树，最细的都有两人环抱那么大。
那种大一些的，要数人环抱才能抱住。
地面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枯叶腐叶，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淡淡的瘴气，环绕在林间，给人一种漫步在梦境之中的错觉。
这种罕有人至的区域，资源也十分丰富。
顾言随便一感知，就发现了十几种外界不便宜的草药。
他父亲，当初就是带着两徒弟来了这边。
只是时隔一年多。
他无法确定实际区域。
这时候。
就要用到聆听自然的天赋了。
只是不知道这边的树木，能不能回溯一年前的记忆。
伴随顾言的自然感应弥漫开来，周遭大量树木的记忆，浮现脑海...
他快速翻阅。
让他惊喜的是，这边树木年龄都超过了百年，最高可以回溯到十几年前的记忆。
只是越往前查看。
记忆越模糊，碎片越多。
一年前的记忆，还算清晰。
八两，也被顾言派了出去，寻找山涧老鹰或者隼的巢穴。
签了契约之后。
他不仅可以和八两无视距离，心灵交流，彼此还能心生感应，知晓对方大概所处的位置。
只是目前还不知道这两种能力能作用的范围极限是多远。
另外八两眉心的种子，还需要时间孕育。
目前还看不出它获得的好处。
...
数日后。
满脸疲倦的顾言，搜遍了这边，都没有发现，只能循着山道，往回路回溯，最后终于在一处山洼所在的树木记忆中，找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
这里距离前山村，不过二十多里的距离，并不算深山，只能算猛兽比较多的区域。
看完周围树木的记忆后，他满脸愤怒。
哪有什么猛虎伤人，不过是人心险恶罢了。
原来是那两徒弟，通过日日相处，早就知晓了顾言父亲手上驯狗之法奇妙，于是借着这次入山的机会，试探询问顾言父亲，顾言父亲考虑到深山的危险，于是说出了异术的事情，表示只要采到他之前看到过的那药，回去就教给他们。
如果中途自己死在了山里。
自己儿子顾言也知晓异术，他们可以带着自己的信物，回去让顾言教导他们。
好歹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相处了这么些年，也有感情。
顾言父亲也算是为两人着想。
只是二人哪肯深入那危险的深山。
于是就趁着顾言父亲不备，直接对一人一狗下了手。
之后。
他们就直接回去了。
随着血腥味散发，来了一只山君，享用了这一人一狗的尸体..
再之后。
就是两徒弟重新入山，带走了顾言父亲残破的尸骸。
这就是真相。
...
“让你们死的轻松了。”
顾言吐出一口浊气。
人已死，灵都被自己吞了。
盖棺定论。
他循着记忆，来到一片落叶覆盖之地，蹲下身，抚去一层厚厚的叶子。
下面，一堆白骨上面，有虫蚁攀爬。
这是顾言父亲养的狗子遗骸。
顾言心中一动，将尸骨收入空间，准备下山后，带回去和父亲葬在一起。
...
收了尸骸。
循着记忆。
顾言来到了一处山窝洞穴前。
他拧了拧脖颈，走了进去。
下一刻。
吼~
腥风涌动，传来震动虎啸。
只是虎啸很快就成了惨叫。
几个呼吸后。
顾言坐在一只死虎身上，褪下衣物，开始了摄魂。
野兽之力·魂。
给我摄！
一只狰狞的猛虎虚影，立即被一股无形之力牵扯，融入了顾言袒露的后背，化作活灵活现的灵纹...
第41章 化隼
当灵纹铭刻完毕之迹。
顾言背后肌肉一抖动。
下一刻。
一头猛虎虚影，浮现他的背后，发出一声怒吼。
模样姿态，和生前无异。
与此同时。
一大股力量，在顾言体内涌动，加持他的身躯。
感受片刻。
顾言点点头。
这猛虎的力量，起码给自己增加了两千多斤蛮力。
这野兽之力，还不错。
可以让自己加持野兽的力量，凭空多一股力量。
而且这野兽魂魄，可以噬魂进阶。
等于额外给自己加了一层增益BUFF。
不仅如此。
顾言将目光看向洞外。
只见大量的鸟雀尸体，砸落一地。
这些尸体，却是被刚刚那虎魄的虎啸震死。
那声虎啸，是灵魂攻击。
这野兽之力掠夺的野兽特性，竟有额外效果。
牛逼！
...
宰了吞食自己父亲血肉的猛虎。
顾言身形一转，朝着深山一处方位赶去。
之前抵达深山后。
他和八两分头行动。
八两嗅觉敏锐，早在两天前，就在一处悬崖，发现了一只游隼的巢穴，并和顾言心灵传讯。
其实顾言更想要金雕。
这玩意力量速度都很强，视距也还行，体型又大只。
不过他们这边金雕很罕见，更多是各种隼、还有一些山林鹰，加上都是凡兽，以后迟早会替代，顾言也就懒得挑了。
游隼挺好的。
这边的游隼，平均翼展也有一米多，并且速度极快，视距也很强，可以看数公里、甚至十几公里远，是山民之中最喜欢的猎鹰之一，只是能拥有驯化游隼的人极少。
三十余里的山路，对于顾言而言，不过是如履平地。
最大的麻烦，反而是虎威。
他摄取虎魄之后，不收敛的时候，身上会散发一股虎威，导致被其他猛兽感应后，还以为他来抢地盘。
顾言击杀了几只野兽之后，才发现这点。
不过也有新的收获。
他背后的虎魄，吞食了几只猛虎、山猪、熊、两伙山狼群的兽魄之后，壮大了一倍，几乎抵达了凡兽灵之顶峰，进化速度十分快。
顾言被加持之后的蛮力，也抵达了六千斤左右。
靠着武学技巧爆发的话。
一拳已经可以打碎一颗一人环抱的大树。
一掌拍碎等人高度的花岗岩。
造成的杀伤绝对不止那点蛮力。
十分暴力。
加上他进阶之后，灵和肉的提升，又没了限制。
那些野兽的新鲜血肉也成了肥土的材料，是一点都没浪费。
可以预见。
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顾言的灵和力量，又将获得飞快的提升期，直到抵达一阶的极限。
这就是努力和汗水的魅力所在。
当然，前提是不封号。
...
抵达山涧。
如果不是有着自然感应+契约的效果，顾言竟是没发现八两的藏身所在。
这傻狗，跟着顾言，不仅学会了挖坑隐藏，还在身上缠绕了一圈花草，头顶都顶着一朵泥土小花，藏身在一众草木之中，竟是十分和谐，很难发现。
好苟。
感应到了顾言的气息。
八两从土里拔了出来，甩甩身子：“老大，你来了。”
顾言点点头：“游隼巢穴在哪？”
八两甩掉身上的隐藏，狗尾巴指向前面：“就在崖壁的那块歪脖子树上面，有两只隼，它们好像在孵蛋，那隼眼睛好贼，差点给我抓到天上去了...”
顾言直接无视了八两最后一句话。
这傻狗一百来斤，那隼怕是叫上一家子过来也抓不动它啊。
他顺着狗尾看去，发现了远处的歪脖子树。
顾言目测了一下距离之后，直接一跃而起，顺风而行，滑翔到了三十多丈的对面悬崖上面，给八两看得狗眼瞪大，想要尝试，又怕死，只能蹲在原地，等着老大回来。
..
抵达对面悬崖之后。
顾言双手覆盖一层罡气，直接插入崖壁之中，好似一只人形蜘蛛，来到了歪脖子树前。
里面一只和大白鹅差不多大的灰色游隼，后知后觉，扑棱着想要反抗。
突然，一股亲切感传来。
它呆愣地看着顾言：“kek-kek-kek...”
这游隼灵智不高，只能发出类似生物识别的讯号。
顾言摸了摸它脑袋，手中凭空多出一枚血红色的丹丸：“给你一粒忘崽丹，给我一个你的蛋，要公的，怎么样？”
这丹丸，是从富哥那得来的，似乎可以增强气血。
正好送了，换个蛋。
这傻隼，啄了啄丹丸，随后兴奋地张开羽翼，起身，用爪子推出了一颗正孵的蛋：“kek-kek-kek...”
顾言见这蛋生命气息旺盛，也就将丹丸递了过去：“呐，忘崽丹是你的了。”
游隼蹭了蹭顾言的手掌，叼走了丹丸。
不过它却是没吃，而是守着，估摸是想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分享这用崽子换来的好东西。
...
拿着蛋。
顾言重新回到崖顶。
他心灵传音，让八两等着，随后找了处空地，盘膝而坐。
“兽化！”
下一刻。
大量的鲜血，从顾言双手表面涌出，覆盖了眼前的游隼蛋。
顾言感知，渐渐和那蛋覆盖在了一起。
当两者的生命律动，抵达一致的时候，那蛋竟是消融了开来，涌入了顾言的体内。
一股巨痛涌来。
顾言遵循本能，撕扯掉衣物，张开双手。
大量的羽毛覆盖而出。
骨骼变幻。
在咔咔咔的声响之中。
一只足足有两米的巨大游隼，缓缓成型...
...
顾言看着眼中奇特的感官，只觉神奇无比。
他真的变成了一只游隼。
不仅如此。
他肉身的力量加持，野兽之力等等，也延伸到了这游隼之躯身上。
甚至他感觉，自己不仅可以形态切换，还能半人半隼，随意变化。
神奇，真是神奇！
顾言仰头尖啸一身，冲天而起。
他张开的羽翼，足足有四五米之大，本能煽动之间，顺风而行，眨眼便冲上了千米高空，好似轰炸机一般，穿梭在云层之下，肆意飞行。
“爽！”
“好爽！”
顾言激动的大叫！
他低头一看。
他的视野，也远超寻常的游隼。
十几公里范围之内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并且可以随意放大缩小，拉近视距。
他瞥见下方目睹这一切，目瞪狗呆的八两，邪恶一笑。
轰~
俯身冲刺的时候。
顾言身后竟是出现了音爆之声，带着一圈淡淡的马赫环，瞬间出现在了八两上空，利爪那么一抓。
八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到了数百米的高空。
罡风扑脸。
八两肉嘟嘟的嘴唇被打的呜呜呜。
它吓的蜷缩成了一团，狗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心灵传音求饶：“老大，不要啊，太刺激了，受不了...”
“哦~”
顾言爪子一放。
八两抛出一条抛物线，凌空砸下。
强烈的失重感涌来。
八两哭了。
它怎么跟了这么一个畜生老大。
它四肢一摆，狗眼一闭，躺了。
爱咋滴咋滴。
眼看就要坠地了。
嗖~
黑影一闪。
八两重新被抓了起来。
...
见它摆烂，顾言没了调戏的兴致。
他一甩，将八两丢到背上，然后用罡气护住它，朝父亲的墓穴飞去。
他的速度极快，全速之下，差不多能有三四百公里的时速，俯冲的时候，甚至可以加速到音速，带出音爆声，十分变态。
这才是超凡嘛。
这种高空俯视的感觉，真是美妙。
好奇之下。
顾言施展了自己刚刚收获的灵眼术，看能不能在山中顺路搜寻一些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
他明显想多了。
空气中的灵气都稀薄无比，又怎能孕育出天材地宝这种东西。
不过...
那一片区域，怎么有黑雾升腾？
顾言看向前方深山一处位置，心生感应。
那里有让他厌恶的东西。
顾言想了想，翅膀一震，朝着那边飞去。
第42章 炼尸洞，这怎么是魔道，分明是我的挚爱亲朋！
望山跑死马。
却飞不死鸟。
直线飞行，太爽了。
在地面，可能要花费至少半小时的路程，此刻仅仅是一小会功夫，顾言就抵达了黑雾所在的区域。
他抖了抖背部的肌肉：“八两，你能看到周围有黑雾吗？”
八两还在生气，没搭理。
不过当它感觉覆盖自己身躯的罡气要消散后，立马识趣道：“老大，没看到黑雾，我只能感应到周围风的律动。”
顾言立即将《灵眼术》的使用诀窍，通过心灵传输的方式，传给了八两。
《灵眼术》是一种对灵识运用的基础术法，很容易就能学会。
八两天性聪慧。
它熟悉片刻后，眨巴眨巴狗眼，趴在顾言的背上，惊呼道：“老大，下面好多的黑气。”
八两的发现，验证了顾言的想法。
这黑气，应该是属于天地能量的一种，只是属于那种负面的能量。
他翅膀一展，朝下飞去。
...
落地之后。
隼形态，不适合地面行走。
顾言念头一动，体态变化，羽毛收回，重新变成了人形。
他取出一身衣物，留下目瞪狗呆的八两，朝前面洞窟走去。
靠近洞窟。
一股熟悉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他施展《灵眼术》、展开自然感应，朝内走去。
洞窟不深，初狭窄，只有一人进出的大小，走上几步，重新宽阔起来。
越往里，越感觉阴冷。
等出了通道，入目是一个空间广阔的天然岩洞。
岩洞的最中央，可见一个大坑。
大坑周边有人工挖掘的痕迹。
源源不断的黑气从坑洞内涌出。
在顾言的感应中，下面是一个七八米深的坑洞，里面遍布各种枯骨。
五具身形枯瘦高大的尸体，屹立其中，仰头看天，喷吐黑气。
这竟是五具活尸。
活尸似乎感应到了生人前来，躁动起来，发出嘶吼之声，试图跳出坑洞。
只是当它们跳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立刻便会被一股黑雾化作的锁链，重新拉回去，好似有法阵阻隔它们冲出来一般。
在坑洞的上空，是一个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洞口。
另外在地面坑洞的一侧，有石制的床椅、板凳、厨房...
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好像许久没人过来了。
顾言恍然。
这大概就是念云老道看守的炼尸洞，之前那老者和童子来这边，也是为了接替念云老道的看守位置，结果没想到老道被顾言弄死了，于是就去外面等刘家来人。
加上那个前来支援的刘家公子哥。
合着他已经弄死刘家好几个人了。
缘分。
...
“刘家的人，我都杀了这么多，何况一个炼尸洞，不如全部化作我修行的资源。”
顾言脸上露出笑意。
他心念一动。
方圆三十余米的地界，好似地龙翻滚。
无数泥土涌动，化作锁链和游蛇，覆盖住坑洞下的一切，蠕动、分解...
坑下活尸，似感觉到了威胁。
它们疯狂嘶吼，想要逃出坑洞。
它们力量大的出奇。
可以轻易碾死一流高手的挤压之力，竟是对它们毫无作用，一旦卷上，就会被撕扯开来。
愤怒之下。
那原本阻隔那些活尸的未知法阵，也在被接连冲撞之后，出现了破损。
见状。
顾言眉头一皱：“我出于好心，想送你们去安息，你们还不领情是吧？”
他一跃而下，落入坑洞。
那五头炼尸，见到新鲜血食靠近，彻底发了狂。
“吼~”
尸臭化雾。
它们就跟疯狗一样，扑向顾言。
下一刻。
轰~
整个地洞一震。
只见坑洞壁上，一具炼尸镶嵌在了坚硬的山石之中，原本坚硬如铁的身躯，也好似被某种内部爆破的力量撕扯了一般，全身扭曲变形，没了人样。
“也就那样..”
顾言一巴掌甩飞一具炼尸，摇摇头，有些看不上眼。
这些炼尸，最多算是带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没有明显致命弱点的外炼大成高手，但动作僵硬，速度也一般，或许能对武林高手产生威胁，但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沙包而已。
一具具炼尸，被顾言打散，镶嵌在石壁之中。
失去了反抗之后。
它们只能被那些泥土山石覆盖，一层层碾压，细细分解。
不仅是炼尸。
这底部异样的环境，也被顾言引动分解能力，一寸寸破坏。
灵眼之下。
大量被封禁的黑气逸散而出，被阻隔在了他周身罡气之外。
...
片刻。
超乎顾言想象的暖流，在他体内涌动。
这炼尸和周围遍地充满黑气的枯骨分解之后，反馈居然如此丰盛！
几乎相当于上千具新鲜的尸体了。
爽！
他闭目享受起大自然这个技师的按摩。
等待暖流反馈结束。
顾言伸出手掌，轻轻一握。
砰~
虚无的空气，竟是被他一手握爆。
这股力量，要是打在人身上，还不得东一块，西一块...
“我越来越非人了...不知道其他修仙者，是不是也这样非人..”
顾言满足地感叹道。
...
分解完炼尸和遍地枯骨，还有这地底洞窟需要清洁。
这洞窟，不知道积攒了多久污秽能量。
顾言边享受反馈，边分解，就像个勤劳的清洁工，清洁着这地底的污秽。
清洁地形环境，反馈弱了很多。
胜在源源不断。
也不知道是不是越往后，身体想要全面强化就越难。
反馈虽然不断增多，但提升幅度，反而减缓下来。
顾言也不嫌弃。
半个时辰后。
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只见一个血色木盒，从地底被泥土卷了上来，递到了他的身前。
看到这木盒。
一股更强烈的厌恶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正想直接控制泥土炼化了。
突然。
砰~
血色木盒炸开，一道虚影猛地冲出，朝着顾言尖啸一声，便要冲入他的身体，吸食了他的一身血气..
...
尖啸入耳，就跟脑子被人踢了一脚一样。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顾言怒了：“找死！”
一股暴虐气息涌动，化作一头狰狞猛虎，张嘴咆哮：“吼~”
无形能量，冲击而出。
那虚影以更快的速度被击飞了出去，惨叫着重重撞击在了墙壁之上，激出大量黑气。
顾言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小老头的虚影。
它畏惧地看着顾言，直接跪地：“上仙在上，小老头乃是被刘家圈禁在这的冤魂，也是受害者，并非想袭击上仙啊...”
...
经过审讯。
顾言才知晓，这倒霉蛋，原本是个练气三层的散修。
原本混迹在修仙坊市，以种田为生。
只是他资质太差，一直看不到晋升练气中期的希望，便想回到世俗混个荣华富贵，却在回国的时候，遇到了刘家的人，最终被斩杀，炼制成了冤魂，送到这炼尸洞中培育。
可惜，这家伙满脑子怨气，剩下的灵智已经不多，记忆也大量缺失，只知晓鳞国乃是弱灵之地，被一些魔修家族所掌控，不断培养血炼武者，定期送入那绝灵之地探险，搜集各种神奇资源，上交给上面的魔宗。
多余的记忆。
却是都没了。
连修行等阶、血炼真法是什么，这些都忘了..
顾言无语，只能炼化了对方。
他决定忙完这一阵，就去之前看到的坊市那边看看。
至少也要了解真实的修仙界是什么样子。
...
怨魂一炼化。
源源清流，涌入脑海，舒服的顾言眯起了眼睛。
这怨魂的质量，竟也远超普通的灵。
反馈性价比太高了。
顾言睁开双眼，好似找到了人生奋斗的目标：“这冤魂说鳞国的世家，皆是魔道，简直混账，这怎么会是魔道呢，这分明是我顾某的挚爱亲朋！”
修个吉尔仙。
修仙哪有修魔好。
魔道中人，怨魂被自己克制，炼尸被自己分解。
炼化分解之后，一个顶三个。
连遗留的炼尸洞，都是他上等的修行资源。
关键这些人还都没人性，不用自己挑拨，都充满了恶意。
太鲜美了。
他要跟着魔道混。
桀桀桀。
第43章 回观
“老大，你在嘛？”
狗叫声在洞窟回荡。
八两猥琐地探出个狗脑袋，想看看老大为啥还不出来。
脑袋一伸进去。
呕~
大量尸臭味，扑面而来，直接给八两熏的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脚抽抽，竟是直接被毒翻了...
...
等顾言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一只傻狗，口吐泡泡，四脚朝天，翻在了地上。
顾言踢了踢。
发现都硬了。
如果不是契约显示八两还活着，他都以为自己养的狗被那些尸气和瘴气毒死了。
“傻狗，找我不会心灵传音啊，还傻啦吧唧的探个脑袋进来..”
顾言好气又好笑。
他拖着傻狗，来到外面空地。
正想拿出从富哥那里得到的治疗丹丸。
下一刻。
顾言愣住了。
只见周围的绿值树木，齐齐飞出点点绿点，涌入地上的八两身上。
随着绿点涌入。
周围草木焉了下来。
八两原本硬了的身子，却开始软了下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小时。
“咳咳咳~”
傻狗吐出大量黑气，呕吐一阵之后，睁开了双眼。
它好转之后，看到身旁嫌弃的顾言，狗眼含泪，直接扑了上去，狗腿抱着顾言的大腿，凄惨号哭：“呜呜呜，老大，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这里面也太臭了...”
顾言踢开这傻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八两狗爪擦了擦眼泪，蹦跶两下，又摇了摇尾巴：“没什么事了，感觉还轻快了不少..”
顾言摸了摸下巴，心念一动。
却见自己的位格面板之中，出现了八两的子面板：
【零阶契兽：八两
天赋：
一、贪生怕死
二、身强力壮
三、开灵
特殊天赋：
一、自然庇护
二、超凡嗅觉
三、妖兽之血】
【贪生怕死：这只生物胆子很小，这让它对于危险的感知大幅度提升】
【身强力壮：它的身体很强壮，远远超过同类】
【开灵：它是一只蕴含先祖血脉的山犬，直至通过异术，获得了堪比人类的智慧，并初步挖掘出了自己极其微弱的血脉】
【自然庇护：它是某位均衡德鲁伊的宠物，遵循契约，它获得了特殊天赋：自然庇护，将在重伤之时，被动汲取周围大自然的力量，恢复伤势，一个自然月可使用一次】
【超凡嗅觉：它通过特殊仪式、强化了体内那一丝薄弱的先祖血脉，拥有了超乎普通犬类的嗅觉】
【妖兽之血：它通过特殊仪式、强化了体内那一丝薄弱的先祖血脉，拥有了更多可能】
..
八两的面板，给顾言看得一愣一愣的。
合着这傻狗。
小狗时期，被自己的异术开灵之后，觉醒了体内血脉。
难怪八两小时候，不是吃就是睡，一点也没正常小狗的样子。
估计就是觉醒血脉的缘故。
现在跟自己契约之后。
八两的血脉被强化，又获得了三个天赋。
八两不会拿的主角模板吧？
还有那妖兽血脉，是什么妖兽？
...
八两见老大看着自己，有些害怕：“老大，又怎么了嘛？”
它局促的像个面对爱生气女友的青瓜蛋子。
这傻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作两下，不好哄。
“没啥，看看你情况..”
顾言蹲下身子，摸了摸八两的狗头，薅一薅这疑似主角的气运，才道：“你刚刚误吸了尸瘴之气，还是我耗费了大量的寿元，才救了你，你以后要好好报答老大。”
说着。
他还将签契之后，本就带的能力，说成是自己给八两的。
八两一试，果然发现自己的嗅觉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它感动的眼泪汪汪。
老大虽然不是骂自己傻狗，就是对自己拳打脚踢，但他还是爱八两的。
也算是被顾言PUA成功。
以后狗富贵，勿相忘，是肯定的。
..
给八两洗完脑。
顾言背后衣物撕裂，长出两只翅膀，然后提溜着八两：“走吧，该回去了。”
大变身，动不动就要碎衣，不如局部变身。
慢是慢了点，但更灵活。
此时正值夜晚，也算是帮他省了事。
趁着夜色，一人一狗回到前山村。
顾言将那找到的山犬骨骼，和自己父亲的尸骨掩埋在了一起，然后直接将坟墓拉到了更深的地底，抹去了上面的痕迹，免得以后自己犯了事，敌人抓不到自己，就给自己老父亲的坟给掀了。
至此。
他也算是还清了这具身体欠下的因果。
剩下便是道观的入籍之情和师父的教导之恩。
顾言不信命，但有能力的情况下，不介意让自己心情愉悦一点。
...
彻底处理了这里的事情。
顾言重新变成两米多高的巨大游隼，背着八两，朝着原路返回。
来时好几天。
回时，不过几个时辰。
他们先抵达了白虎涧这边。
前段时间。
顾言在这边屠了一群山贼和他们的家眷，救了一些倒霉蛋。
当时他将那些尸体，和一部分带不走的白银，都寄存在了这边。
今日顺道就回收了。
从高空看，这里已经荒废。
其余口子的水匪并未占据这边。
这边的水匪，其实很像顾言前世一本名为《水浒传》书中写的场景。
不过他们占据的是一府水道中转之地，过的比梁山那群人要舒服的多。
其余水匪，也大多讲规矩。
顾言也就没了回收他们的想法。
...
炼化尸体，回收银两。
顾言感受肉身增长，微微皱眉。
不对劲啊。
这么多血肉，对自己的提升却微乎其微。
顾言闭目，意识涌入世界树树根，才从虚空，缓缓获得信息。
通过那冥冥之中获得的信息，他才明白原来自然分解天赋，一开始的时候，备注一阶之后会有新变化，就是指这个。
简单理解就是新手福利期结束。
此方天地，并不愿意自己再去炼化乱葬岗、凡人血肉之类的来继续成长。
毕竟对于天地而言，这些东西不管，也会在时间伟力下，自然而然腐化，尘归尘，土归土。
之前不过是怕他死的早，特殊给的照顾罢了。
这片天地更希望顾言去处理了那些炼尸、怨魂、或者炼尸洞这种污秽之物。
“爱给不给，不给我还省心省力了。”
顾言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反正他也看不上这点芝麻丁了。
还是魔修好，大方！
杀几个，说不定就抵得上千条凡人的命。
他就喜欢魔修。
...
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被限制挥洒。
顾言心情不畅，抓着一堆链起来的箱子，背着八两，朝着最近的县城飞去。
白银太多，不如银票方便。
他要去换钱。
至于八两，它正舒服地埋在顾言一身毛发之中，呼呼大睡。
这傻狗，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力很强。
...
第二日。
顾言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回到了青云观。
他准备拿回藏在地下室的东西、和师父告别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前往那个位于鳞国和隔壁魏国交界处的修仙坊市。
学会了灵文。
顾言挺好奇那《铁身法》、兽皮上是什么内容。
说不定有惊喜呢？
第44章 《魔象炼体法》，这茶，有点上火
为了方便。
顾言回道观的时候，没有带八两。
回到住处。
他潜入地下密室。
这里放着顾言之前从念云老道身上得到的东西：一本《铁身法》、一个摇不动的铃铛，还有一张和铃铛包在一起的兽皮。
因为这些都是灵文。
之前顾言看不懂，出去的时候，也就没带着。
现在他有了灵识，学完了启蒙书上的36个灵文，正好可以看下这到底是什么。
..
首先是《铁身法》。
当时和《铁身法》在一起的，还有几本《铁身功》。
后面证实，那《铁身功》就是用来炼尸的坑人功法。
顾言本以为这本《铁身法》也是如此。
一看，才惊讶发现自己弄错了。
这居然是一本残缺的血炼真法。
他一脸懵逼：“合着血炼真法，一直就在我身边，只是我自己不懂？”
顾言当即盘膝而坐，观摩起这本功法。
..
山下，八两脱离了顾言的管控，开始到处溜达，时不时大口喷吐周围的空气，好似在找些什么东西。
契约之后。
神秘力量，挖掘了八两体内那稀薄无比的妖兽血脉，发掘了他的嗅觉能力。
如今。
它嗅觉的追踪能力，强大到了数百米之远。
闻闻嗅嗅。
不知不觉。
它就逛完了附近的村镇。
可惜，一无所获。
它一气之下，干脆朝着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个叼毛的码头跑去。
...
顾言还不知道一只狗的心眼能有多小。
他正沉浸在修行知识的海洋之中。
《铁身法》，是一本纯粹的炼体功法，共有九层。
按书中记载，此功法，对应练气九层。
前三层为换血、淬血肉、锻筋骨。
这三层，即使是没有灵根之人，也可以对着修行，只是耗费资源会比较多，加上没有灵识，无法内视，修行会更困难，也无法修行其中肉身反哺灵识的法门。
三层之后，需要神识辅助，没有灵根之人便没了继续下去的法子。
中三层，灵识蜕变为神识，便拥有了铭刻的能力。
可以挑选灵纹，铭刻骨骼之上。
一层可铭刻一个对应的灵纹。
《铁身法》中，便有对应的三个灵纹，循序渐进，分别为铁骨、钢筋、铜皮。
修行到这个地步。
可拥有万斤巨力，肉身堪比下品法器。
不过，灵纹有神异，无法铭刻在普通材质上。
书中只有名称，无真正灵纹展示。
前面六层，都是打基础。
后三层，才是《铁身法》的蜕变。
因为后三层，可将前面的灵纹，扩展成不同的法阵。
《铁身法》之中，分别有一阶《金刚灵阵》、一阶《枯木逢春阵》、一阶《轻身阵》、还有最为核心的《魔象神力阵》等灵阵的推荐名称...
这个和之前一样，也只有名称，没有实质灵纹。
想象一下，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形复合阵法，对你发起了决斗邀请...
渍..
顾言反正是看得心动不已。
这玩意似乎可以速成，只是对资源和筋骨要求比较高，偏偏他可以直接靠着分解炼尸、炼尸洞这种东西，获得反馈，直接可以省掉资源这一步。
感觉不错啊。
就是不知道这真法，会不会和那《铁身功》一个德行，也是有问题的。
顾言想到这里，有些忌惮。
“算了，还是等到了修仙坊市，有了更多了解，再考虑要不要修炼...”
顾言嘀咕一句，继续往下看。
书的最后，还有一行疑似念云老道的自述：
身具五行灵根，一无是处，法修艰难，耗尽机缘，购得这本魔象炼体真法，以为可以成就大道，怎知根骨太差、年纪太大，苦修十余年，卡在了二炼之境，为之奈何。
既然让老道身具灵根，又为何是五灵根？
天道不公！
早知还不如待在凡俗，继续做那念经老道。
大寿将至。
终究不甘心。
听闻刘家有炼尸之法，老道曾于绝灵之地，获得一寄灵之法，不知可不可以将自己炼制为一铁甲尸。
记录到了这里，断了许久。
再记录上去，只有一句话：刘家，老道鈤你祖宗。
...
看完这最后一段话，顾言摸了摸下巴。
原来这《铁身法》，并不是真的铁身法，而是《魔象炼体法》，也不知为何挂了个《铁身法》的封面。
顾言也挺好奇，老道为何对那刘家怨念这么大。
说起来。
之前那将儿女妻，炼制成子母幡的老头，也曾发出过类似的言论。
看来这刘家确实坑。
...
见真法和《铁身功》无关。
顾言也就放下心来，将功法放入了自己的空间内。
他准备去了坊市，了解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这次最大的收获，除了真法外，其实还是真法里透露出来的内容。
真法六练，表现出来的战力，就是力过万，刀枪不入。
顾言其实已经接近这个地步了。
估计努努力，再找几个魔道修士聊聊天，差不多就够了。
“不知不觉，我竟如此强大...”
顾言自我陶醉一番，才拿起那兽皮和铃铛查看起来。
...
铃铛上面有灵纹，但他依旧看不懂。
兽皮上的内容，倒是看懂了。
那是血炼铃铛的法门。
顾言此时才知晓，血炼，凡人一样可以血炼，精血之中带有人之精气，只是修行了血炼真法的人，血气可以外透，所以才显得可以直接用灵符、血炼法器这些东西..
不仅如此，拥有灵根之人，身体能自动吸纳灵气，所以他们即使没修炼，也可以用鲜血激发灵符。
合着那些灵符，他沾点血就可以用。
..
这铃铛，是用来控尸的。
破树根没反应，融不了。
顾言就收起来了，准备到时候拿去坊市卖了。
...
至此。
他和青云观的缘分，也就是出身之情和师父给的恩情。
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度牒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啥意义了。
但不管如何。
他都是青云观入了道籍的道士。
离开之前。
顾言特意给密室，留了个口子，顺便将那灵文启蒙、对于功法修行的感悟，全部留了下来。
以后有后来的道士发现了，说不定也算是一份机缘。
...
来到山下。
顾言先感知了下八两的位置。
这一感应，愣了。
这傻狗，居然跑到一百多公里外了。
“你干啥呢？”
顾言心灵传声。
片刻。
八两那边传来了回复：“老大，我见朋友呢..”
八两有朋友？
顾言摇摇头，朝师父的庄园走去。
八两有自己独立的狗格，想溜达就让它溜达好了。
...
一百多公里外。
柳浩然有些疲倦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近来。
府军不知道为什么，大批量征召驯化后的猎犬。
如果不是这样，他前些天也不会从府城来到这山野小镇。
最近可苦了他了。
“也不知八两最近怎么样，跟着他主人有没有受苦，诶，如此好狗，可望而不可求，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柳浩然依旧忘不了那一日在码头的惊鸿一瞥。
真是一条梦中情狗啊。
他叹着气，端起茶杯，喝了进去。
下一刻。
噗呲~
他吐出这茶水，表情痛苦。
这茶，有些上火...
..
窗外。
八两狗爪捂着嘴直乐、嬉皮笑脸，心满意足离去。
第45章 道真的震惊，离别
庄园。
道真静坐庄园凉亭，微闭双眼，感受着周围风之轨迹，神游发散。
良久。
他叹了口气，取出一枚铜钱，细细把玩。
道真其实是有修行机会的。
当初，他悟透《清风一意》。
消息传到位于钱家的道观前辈耳中，就来了人接他。
经过测试。
道真才知晓，他是个有灵根的幸运儿。
灵根，乃是先天赋予。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弱灵的凡俗之中，难出灵根，即使是最差的五灵根，也是万中无一。
他就是五灵根。
钱家当时给了他两条路。
一条，入赘钱家，走法修一道，修灵农之法，从此远离世俗，安心给钱家种田，以期后代可以直接走上修行之路，不再受尘世之苦。
一条，成为钱家客卿，也可以获得血炼真法，有望寿元大增，突破百岁大限，窥探一丝修仙者的力量。
不过他都没有选。
道真问过师父，不管是哪条路，都差不多。
入赘就是过一天是一天，一辈子种田。
客卿就是生不由己，生死的生。
他直接回来了，连江湖都放弃了，选择了老婆孩子热炕头。
只是午夜梦回。
他偶尔还是会想，如果当初换一条路会怎样..
实际上。
因为青云观是下属势力，对下面人还算不错的钱家，即使道真选择回道观，还是给他发了一枚铜钱，让他想明白了，也可以在六十岁之前，继续做选择。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
道真内心也产生了动摇。
他突然理解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兄...那些青云观的前辈..一个个，即使知晓前路渺茫，也想去闯一闯。
未必是为了得道成仙。
更多的，是一只池里的鱼儿，突然跳出了水面，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和世界，等落回水面的时候，原本以为池子就是世界的想法就会崩塌，也再难安心待在这池子之中，总想跳出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即使那样会窒息而死。
“诶...”
道真轻轻叹息。
知晓这些道理容易，看透难。
突然。
道真若有所感，头也不回：“阁下找老道有何事讨教？”
“师父，何故叹息。”
顾言随风而行，出现在花园小道。
...
道真回头，却见一外貌俊逸青年，眼角微扬，正朝着他温和轻笑。
“你是...”
道真打量许久，才有些不敢置信道：“玄一？”
顾言走上前，来到凉亭坐下，疑惑道：“师父，怎么，不过几日不见，怎么认不出来徒弟了？”
道真猛地出手，以指化剑，点向顾言胸前。
顾言虽疑惑，但没有闪避，任由道真的剑指击中自己胸膛。
咔~
细细骨裂声响起。
道真疼到面容扭曲，默默收回扭曲了的手指。
咔~
掰直手指后，他才补了一句，打破尴尬：“真是玄一？”
顾言点点头：“当然，我已经屠了那恶虎，祭拜了先父。”
此话一出，道真才确认了。
他摇摇头：“几日不见，玄一，你的外貌气质，怎么变化这么大，完全是两个人...”
顾言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进阶之后，自己的外貌都被优化了？
他进阶之后，跑来跑去，忙着兑换天赋，又一直风餐露宿的，还真没关注过这个。
于是他传讯给八两：“傻狗，我最近外貌气质是不是有变化？”
等待片刻。
那边才传来嬉笑声：“老大，什么变化啊，哦，对，是有些变化，不过都差不多啊。”
顾言懂了。
正所谓狗眼看人低。
狗的视觉感官和人是不一样的。
问错狗了。
...
不过这都是小事。
顾言装作从身后布袋，掏出一个自己做的皮夹子：“师父，我这次出去，收获了一些东西，你收下吧。”
道真接过夹子，打开一看，傻眼了。
他又翻了翻，越看越震惊。
灵符！
全部是灵符！
这里加起来，居然有十二张灵符！
要知道。
那些道观的前辈，在钱家当牛做马，一年的收获，也就是一两粒灵丹、一两张最低等的灵符罢了。
有时候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自己这徒弟，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灵符的？
顾言没理会师父痴傻的模样。
他又掏出一个玉瓶、一本册子、一张人皮：“这里还有一粒可以治愈伤势的灵丹，一本灵文启蒙书、一本炼神的真法...”
道真一样样看下去，一直威严端正的脸，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他失声道：“玄一，这些仙家宝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言叹气：
“路途遇到个公子哥。
我们闹了点矛盾，然后我用了点手段，弄死了对方。
事后才知道那是刘家的族人。
好在当时我戴了人皮面具，狗也不在身边，周围更没人目击，我处理了现场，就连夜赶回。
师父，我可能要跑路去他国，无法继续待在道观。
不然，怕是要给道观引灾啊。”
他这话，却是故意为之。
如何选择。
都看师父，他也都不会怨。
...
沉默许久。
道真叹息：“看来我们师徒的缘分，就这么一年，玄一，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道真的徒弟，你天资聪颖，可惜没有灵根，不然我还可以让你去钱家一试...”
他摆摆手：
“这些东西你自己收好吧。
灵根，就是修行者必须要有的东西。
我之前教你的《清风一意》真意图，就可以用来作为检测。
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艰难，这些东西，对于那些修行的人来说，很有价值，你出去以后，可以换些资源，另外...”
道真絮絮叨叨，将自己之前没有说的东西，自己知晓修行界的信息，慢慢给顾言说出。
甚至给顾言规划了几条跑路的路线。
顾言：...
合着师父对修行界，懂得比自己还多。
他忍不住打断了道真的话：“师父，你之前干嘛不告诉我这些...”
道真摸了摸青须：“我们鳞国，凡俗都是弱灵之地，除了那些聚集在灵脉之地出生、父母也有灵根的世家子弟，普通人诞生的基本都是五灵根，你连《清风一意》都修不成，大概率是个没灵根的，你又年幼，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难受吗？”
顾言无言以对。
是这么个理。
他摆摆手：“师父，东西你收下，我自己还留了一堆..”
道真：...
他看着顾言，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杀的是刘家什么人？”
不会是嫡系吧。
顾言摇摇头：“放心吧，应该就是跑腿的，厉害的我也打不赢啊。”
闻言，道真才松了口气。
他最终只收下了两张枯木逢春符，以防万一，至于其他的，无论顾言怎么说，都不愿再收。
最后还是顾言强迫之下。
老道才又留下了那本灵文启蒙书，还有那本名为《白骨孕神法》的修行法。
他有灵根，也有灵识。
正好都可以用得上。
也就是顾言此时身上没有修行法门，不然也给师父安排上了。
...
离别之前。
顾言认真看着道真：“师父，此去一别，徒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有没有什么遗憾，或者特别想做的事情，但自己又没办法去完成的事情...”
道真：...为什么搞得自己快死了一样。
他咳嗽一声：“玄一，放心，师父内息大成，活个百年还是没问题的，不用这么伤感。”
“那师父刚刚又为何叹息呢？”
顾言继续道。
道真犹豫片刻，才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然后对顾言劝诫道：“玄一，不用苦恼灵根之事，没有，反而断了念想，不像老道我，人至中年，时常午夜梦回当年，纠结不已，如果说真有遗憾，大概就是遗憾自己空有灵根，却无缘见见大道是什么样子，仙，又是什么样子...”
顾言点点头：“或许会有机会的，我走了，师父。”
话音落下。
残影闪过。
等到道真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清风徐徐，卷起两片落叶，哪里还有自己徒儿的身影...
...
看着空无一人的花园。
良久。
道真才吐出一口浊气：“清风一意...”
第46章 树根啊树根，你害惨我了
“灵根有好坏..”
“四五伪灵根、二三真灵根、异灵根、天灵根...”
“练气、筑基、金丹...”
“弱灵之地..灵气潮汐..”
顾言穿梭在云层，脑海却满是师父之前诉说的那些修行界常识。
原来自己的风雷双灵根，竟是一种修行界颇为上等的天赋。
这还是均衡德鲁伊，被削弱的缘故。
如果他当时选择的自然德鲁伊，怕是直接天灵根了。
“双异灵根挺好的，过于优秀，人生就太没挑战了。”
顾言微微一笑，双翼一展，朝着八两所在的方位飞去。
告别了师父。
也该出发，去见识这个世界真实的修仙界。
..
去坊市之前。
顾言先去接了八两。
这傻狗也不知道和朋友玩了什么，时不时傻笑两下。
左右第一次正儿八经出门游玩，看看这世界，加上顾言也不愿意变成八两的坐骑，干脆徒步旅行起来。
一人一狗，都能借风而行，速度极快。
耍耍闹闹。
一天也能日行数百公里。
累了，就进城歇歇。
也是这时候，顾言才知晓师父为何差点没认出自己。
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
看着镜中的自己，顾言只觉人生好似没了奋斗的意义。
很难去形容的一种俊美。
气质如风、眉眼如雷。
俊美之中，又偏偏带着些许虚无缥缈的出尘、出尘里面，又混杂着眉眼中的刚毅霸道...
别说斩女了。
这容貌，出去男的也照杀啊。
“有种精灵的中性美，又有风雷之灵气赋予的独特气质，挺有意思的..”
顾言也是此时，才知晓当初天赋之中，灵肉跃迁的意思。
这分明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进化。
“恐怕修仙界中，遍地是俊男美女，反倒是想找个丑的，怕是难了...”
顾言若有所思。
看他外貌和气质，就能看出一二。
之前他只能勉强算个五官端正，如今却是变了一个人，只能从眉眼之中，勉强看出一两分之前的模样。
风雷灵根一入体。
短短几天，不自觉便会引动灵气入体、出体，气质自然而然就受了影响。
至于五官优化这些。
顾言猜测，当成为修仙者之后，灵气入体，怕也会出现类似的优化。
“前世我要是有这脸，我...算了，就我前世出生时候的环境，要是长这样，那些神父怕是要排队来给我驱魔了，还是丑点安全...”
顾言摇摇头，起身离开，准备出门去买个斗笠，来遮住自己这引人注意的容貌。
他不习惯一直被人盯着。
..
“八两，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顾言出门前，瞥了眼正四脚朝天睡觉的八两。
八两摇摇头：“老大，你自己去吧，最近我又开始犯困了...”
顾言猜想八两这般，应该是和自己签订契约之后，血脉被提纯了一点的缘故，于是也不勉强，独自离开。
等顾言出了门。
八两立马从木板上跳了起来，狗狗祟祟来到铜镜前，坐到椅子上，学着顾言的模样，爪子抚弄着自己的狗毛，然后学着顾言摇头叹气：诶~
镜中，一张肥硕狗脸，骚首弄姿，惹人发笑。
...
出了门。
一股不适应感涌上顾言心头。
沿路，不管男女，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没走出几步。
一辆路过的豪华马车停了下来，探出个圆不溜秋的脑袋：“这位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啊...”
顾言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生死大劫。”
和尚听到他出声，慈眉善目的眉头皱起。
男的？
男的倒不是不可以，但为何不是个哑巴？
他挤出笑容：“哦？请问施主，贫僧这劫难，要如何化解？”
顾言面无表情：“解不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身后。
和尚一动不动。
直到车夫疑惑道：“大师，要不要追上去，看他穿着，也不像富贵之人，不如直接绑了..大师？”
车夫感觉不妙，掀开布帘。
只见舒适宽大的马车内，大师眼睛瞪大，早就没了气息。
...
解决了秃驴。
顾言顶着路人的瞩目，面无表情来到市场，买了一个斗笠，然后拿着斗笠，又去了布庄，让女工给自己缝上了相对透光的布料，戴到头上，这才舒服起来。
他掏出银子，正准备结账。
一旁老板笑道：“公子，那位小姐已经帮你付钱了。”
顾言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女。
她正拿着个手帕，遮住自己半边俏脸，含羞看来，一副情窦初开的娇羞模样。
顾言：...
他将手上银子，精准地丢到对方身前，径直离开。
见他如此无情。
少女面露伤心，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用手帕小心将那银子包好。
...
“诶，五官变化太大，师傅给我的人皮面具，再贴到脸上，却是过于不自然，跟蜕皮人一样，要是有变幻容貌的法器或者宝物就好了..”
顾言心中叹息。
如果是有人挑事还好。
正好直接杀了摄灵、肉身炼化。
但他总不可能因为别人看着他，就屠城吧。
好在戴上了斗笠之后，最多会有人好奇瞥一眼，但没了之前那般夸张，总算恢复了正常。
眼看就要返回客栈。
突然。
顾言疑惑地看向客栈所在的方位。
那傻狗不是说困了，要睡觉吗，怎么出城了？
他疑惑地跟了上去。
...
等出了城。
顾言速度加快，很快赶上了一辆中年女人驱赶的马车。
车内。
两个清脆的声音，正在嬉笑聊天。
“真有那般俊美？”
“真的，姐姐。
等他看了我们留下的字条，就会中了上面的迷神香，自己迷迷糊糊就出了城。
我们再给他绑了。
到时候带回家里，大伙雨露均沾，好好把玩一番。
之后还可以留下来，用链子锁了，改善改善家里下一代的相貌...”
“搞得也太麻烦了，都怪那石家横行霸道，不让我们这些武人在城内动手，不然直接绑了，倒也利索，害得姐姐现在给你说的心里痒痒，却是想象不出多俊美的男子，才能引得妹妹这般发浪..”
“诶呀，姐姐，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马车外，顾言：...
树根啊树根。
你害惨我了..
...
片刻。
顾言摸完尸，将三具死不瞑目的女尸就地炼化，然后提着昏迷的八两，丢到了一处水塘。
扑通~
水花四溅。
冰凉的寒水，将被迷晕的八两刺激醒。
它狗眼迷茫，下意识在水中狗刨。
直到看到顾言冷着脸，它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八两抖了抖水，精神萎靡地趴在顾言身边，就像一只犯了错的胖孩子。
“怎么回事？”
“就是有人丢了个东西进来，我感觉不对劲，就下意识闻了闻，想知道那是什么，然后就不记得了。”，八两夹着尾巴，狗叫起来也没了底气。
顾言瞥了它一眼：“现在知道了？”
八两点点头：“知道了，是迷药...”
“不是迷药，是你的智商！”
顾言说完，没好气地踢了踢它屁股：“走吧，直接去下一城。”
..
数日后，一人一狗，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修仙一道，终于要揭开面纱。
第47章 水泽坊
鳞国与魏国交界的数百里水泽之地。
一只硕大游隼，穿梭于万米云层，锐利眸子不断扫视下方，隼眸中偶有灵光闪烁，却最终化作了疑惑。
这身形巨大的隼，正是顾言。
怪了。
他已经搜寻了数日，却始终找不到那在数百里水泽之中的坊市。
不仅找不到坊市。
就连人影都没看到多少。
最多的，就是两国之间的渔民。
不过两岸村镇，确有仙人出没的传闻，甚至有人亲眼目睹过仙人斗法。
这里的水灵气，也比外界要浓郁许多。
另外顾言在水泽中央，发现了一个灵气明显比周围浓度低的区域，却是浓雾重重，灵眼难透，无往不利的隼眸更是毫无作用。
偶有渔船靠近，却会不自觉偏离，渔民却没发现有何不对。
顾言猜测，那位置就是坊市所在。
他又不敢轻易落下去探寻，只能日日在水泽上空搜寻，看会不会有人往来其中。
终究是一个信息缺乏的超凡领域。
顾言接触之前，还是十分谨慎的。
...
这一日。
顾言照常搜寻而回，扫视四周，准备找个无人的间隙降落。
自从有了灵根之后，他的《白骨孕神法》快速入门，日日苦修，短短时间，便将他之前的神魂压缩了数成，量减少了，质上却增加许多，让他沉迷其中。
突然。
顾言一双隼眸看向七八里外的码头，将那边的画面一层层放大。
却是三五成群的十几人，来到了一个私人码头，上了一艘两层的小客船。
十几人之中。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看似平平无奇，但最大的特点，便是或身蕴灵气，或一身强大气血在灵眼之下，灵气闪闪。
这些人，不是修仙者，便是血炼炼体者。
“终于等到了，看来那坊市的开放，是有固定时间的，也不知为何..”
另外就是这些人，看起来和凡人没啥区别，最多就是气质稍许特殊一些，并没有和他想象中那样，修仙界大多是俊男美女。
这让顾言有些难受了。
看来得尽快弄到遮掩外貌的法子。
不然遇到那种实力比自己强的女修，搞不好就真得被链子锁了。
这般有武力的世界，可和他前世的行事准则不一样。
前世，你还可以说：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这一世，管你想不想，看上了，就带走，有的是办法驯化了你。
看顾言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女武人行事姿态，就可见一斑。
人都有欲。
不论男女，拥有超乎普通人的实力后，不管是武者还是修士，男女的界限一定会越来越模糊，最后共同走向弱肉强食这一条道路。
...
顾言不知这些人的手段，也没敢直接降落，只能在万米高空，默默尾随。
等这些人上了船。
客船便朝着水泽深处而去。
方向，赫然是顾言之前察觉水泽中不对劲的区域。
等到了浓雾区。
那艘客船，却没有如寻常渔船那般自动偏离，反而没入了浓雾，直至一小柱香的时间，才重新出来，返回码头所在。
顾言点点头，先一步回到了岸边。
..
换好衣物。
他瞥见正在呼呼大睡的八两，留下字条后，便独自一人，戴着斗笠，找了个距离那私人码头七八里外的高处蹲着，一双眸子化作隼眸，观察那边的情况。
私人码头外，是一个庄园。
门口有人接待。
对方看着是个身形挺立、有不俗外炼功底的中年。
等了两个多小时。
陆陆续续，又有人从外面过来。
其中不乏戴斗笠的男女。
也有那种带着后辈的老者。
他们身边往往跟着一两个东张西望、对周围一切都好奇的年轻男女，只是神情多少有些拘谨，显然是提前得了身边长辈的提醒，不敢胡乱搭讪身边之人。
顾言暗中观察，学习他们的操作。
见类似买票之类，用的是银票，才松了口气。
看来银两这玩意，修行界也是认的，只是不知是不是这边层次太低的缘故。
主要是不符合逻辑。
如果银两铜钱之类，真有大价值，世俗凡人，怕是就只能用贝壳当做货币了。
所以顾言猜测，银两或许有用，但大概率能使用的机会很狭窄，或许只流通于低层次之中。
...
学习片刻。
顾言背着个小包袱，戴着斗笠，朝着那庄园走去。
当他到的时侯。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长相憨厚的猎户少年，正和那接待中年争论什么。
顾言靠近，才发现是因为钱的缘故。
却是那猎户少年钱不够，又想去坊市。
中年自然是不肯的。
周围还有人冷眼看着，却是没有插手。
等那猎户少年离开。
有少女不解，看向身旁老妪：“奶奶，看他这么年轻，就有练气一层，不过是千两白银而已，我们为何不结个善缘...”
“屁的善缘。”
老妪估计是被自家孙女蠢哭了，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直接开口骂道：“知晓坊市位置，知晓进入方法，有练气一层的修为，却没钱，这就是在明晃晃挑傻子钓鱼，你连这点都看不清，还是早点回去找个人嫁了，免得哪天就把自己当做善缘，被人骗着卖到那烟雨楼换了灵石...”
别说。
少女说话的时候，周围还真有人目光闪烁，动了邪念。
只是被那老妪冷冷一扫，却都安静了下来。
这老东西一身煞气，不是善茬。
少女被自家奶奶，当着好几个外人的面谩骂，眼睛泛红，却是不敢吱声了。
顾言看个乐呵。
他跟着几人，排队交钱，故意站在最后边。
等人都进去了。
他才掏出两千两鳞国通用的银票：“老兄，听我师父说了这边，初来驾到，能否提点一二..”
中年扫了眼顾言，眼中灵光一闪即逝，才淡淡道：
“有什么好提点的。
水泽坊，每月月中，只开三天，是鳞国和魏国两边散修互通有无的地方。
我看你身蕴灵气，却稀薄无比，走的应该是炼体之道，要是什么都不懂，进了里边，少说多看，另外有专门贩卖情报的摊子，你花点银两，一样可以知晓这些基础的常识。”
见对方没多少耐心，谢谢之后，顾言也不墨迹，走进了庄园。
园内还有牌子引导方向。
不仅如此，沿途还有各种穿着清凉的美艳女子、娇羞少妇、清纯LOLI...各种风情的女子，候在两旁，见人过来，便含情脉脉地看着，边上还有木牌，写着随意取用，且附赠千两白银。
船票，是千两银子。
这里找一个女人那啥，不仅可以白嫖，还可以拿回那千两银子...
顾言不明觉厉，隐约有所猜测。
师父曾经说过，灵气浓郁之地，诞生灵根的概率就会更高，除此之外，父母都有灵根者，后代拥有灵根的概率也会相应提高。
去坊市之人，大概率又是有灵根之人。
这么一想，这些女人，十有八九是用来留种的。
至于为何是用女人。
这就是废话了。
男人又不会怀孕...
...
等人积攒到了十人以上。
客船上的船夫开始示意众人上船。
顾言跟着众人来到船上，有些期待地看着客船，朝着坊市所在前进。
终于可以知晓更多修仙界的常识了。
之前对本土的超凡半知半解，他做事情都不利索，疑神疑鬼，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解更多。
第48章 见闻，豁然
和顾言之前看到的一般。
当客船到了那水泽浓雾所在的时候，船夫掏出一张灵符，贴在船头。
灵符闪烁，好似通过了验证。
围绕船身的浓雾，缓缓散去，将一个位于水泽之中的小岛显露了出来。
..
之前那懵懂少女，见状，只觉神奇，看向老妪。
或许这些都是常识。
老妪也就没避着众人，对少女道：“这是灵阵，既可以封锁小岛，避免凡人误入，也可以拘禁周围灵气，你没觉得周围的灵气浓郁很多吗？”
少女灵眼一闪，惊呼道：“这里的灵气，起码比我们在的深山浓郁数倍。”
老妪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言。
这要是再聊下去，这傻孙女，怕是连地址都要全爆出来了。
罢了。
等换上所需之物，还是带着这傻孙女，去外面见见血，历练历练，免得一直这么单纯，害人害己。
少女估计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又或是第一次出门。
没看出老妪的意思，还傻乎乎问道：“奶奶，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哈哈哈。”
却是边上一虬髯满面的壮汉，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娃娃，你猜这水泽坊为何每月才开三日，不就是灵气不够用，无法支撑太多修士修行，才定下这般规矩，你要是想留下来，也行，修行百艺，你若有擅长的，和坊主签了契，也就可以留下来。”
少女闻言，眼中一喜。
只是老妪眼神一瞪，才闭上了嘴巴。
这傻女人，虽然什么都未说，刚刚惊喜的眼神，却被众人看了个清楚。
这是有手艺？
剩余时间。
客船上，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
对于这闹剧，顾言站在角落，只是默默吃瓜。
他可是清楚记得，之前在炼尸洞的冤魂说过，鳞国七世家，都是魔宗下面的世家。
这种地界，接触修行的，能接触些什么好东西？
他施展罪恶之眼查看过后，只觉刺激。
这几个傻子，最好别动歪心思。
猎物和猎人，可真不好说。
...
进入浓雾之后，客船距离小岛便已近。
只是小会功夫。
他们就到了。
人下船，船离开。
小岛从外面看轮廓，看着面积是不大的。
不过上了岛之后，才发现就算是不大的面积，大部分区域也被浓雾所掩盖，只有码头和岛中建筑所在的区域是空白的，可以任由人穿梭。
一群人齐齐朝着岛上有建筑的地方走去。
走上没几步。
有牌坊立着，上书‘水泽坊’。
下面有数行灵文、加凡俗通用文字：
上岛之人，不允许私斗，否则起阵诛之。
本坊只保证岛上店铺货物真实，摊铺交易，全凭自身眼力，盈亏自担。
离去之时，直接离开便可，无踏水飞渡之能，也可引来小船离开。
离岛之时，本坊便不再提供庇护。
如有符师、资深灵农、丹师、阵法师、炼器师，可直接来坊主洞府面谈，待遇从优。
--水泽坊主
...
顾言看了，点点头。
这至少说明，岛上是有秩序存在的。
踏入坊中，入目是一个类似村镇街道的区域。
两旁有零散几栋建筑，不过进去的人不多。
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街道两旁的摊位上。
有人闲逛。
有人来了后，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铺上，摆起了摊。
总的来说。
这里的人数加起来，怕也只有一百多人。
顾言跟着人群，往返于一个个摊位。
那些摊位上，摆放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他不认识的植物材料、或者直接就是瓶瓶罐罐，贴着标签，偶有几张灵符丹丸摆出来，马上就会围上一圈人。
顾言：...
为何有种很LOW的感觉。
灵眼扫过。
这些修士们，也都是练气三层以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群修士之中，可能挺富有的。
...
逛了两圈。
顾言解锁了新物品：灵石。
那是一种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五颜六色的玉石，看着灵气不显，却是价格高昂，一枚就可以换两张顾言不认识的灵符，购买力十足。
可惜，他一枚灵石也没有。
倒是有人摆摊用银子收灵石的，只是基本没客人过去。
另外顾言发现，原来坊市不是没有练气三层、或者炼体三炼以上的修士。
而是这些人，到了坊市后，基本都是逛上一圈，就消失在了那些浓雾之中，好似去了别的地界。
还有一点，则是灵眼术要慎用。
这术法，看练气三层以下没事，对方基本没有察觉，可是一旦开眼去看练气三层以上的修士，立刻就会引来对方注意，甚至被对方直接用流露杀意的眼神警告。
顾言之所以清楚，是因为他已经被警告过一次了。
...
又逛了一圈。
顾言来到一处小摊前，低声道：“我是初入修仙界的新人，想了解一些常识..”
摊主是个山羊须老头。
见来了客，他笑眯眯道：
“没问题，你想了解哪方面，是想了解银两就可以购买的常识，还是灵石购买的罕见常识？
这也是我免费赠送给你的第一条常识：在修仙界，无害的知识和信息都是有价值的，即使是常识，也是如此。”
顾言只有银票，压根没得选。
他直接掏出身上所有银票，递给老头：“那我看着问吧，等你觉得这钱用完了，就截止，我就这么多钱。”
老头接过银票，手指一抹。
那银票上面，竟是闪过一层淡淡光芒。
顾言带着斗笠，看不清表情，老者却好似猜到他的心思一样，笑道：“这银票，不是想发行就发行的，不管是鳞国，还是魏国，银票背后的主子，都是各地区的世家，金银提炼之后，是一种炼器的材料，这也是为什么低阶修士，一样会用金银之物作为交易。”
说着，他还科普道：“金银除了炼器价值外，还有一些额外的价值，你应该出身鳞国，可知晓济松府的刘家、广安府的钱家...是不是觉得鳞国世俗秩序尚可？”
顾言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
刘家可是他原始积累之中，最大的股东。
另外他一路走来，鳞国大部分人口聚集之处，还是有基本秩序的，并且那些大城秩序还十分严苛，一般的武人都不敢随意犯事。
“这是为了念，我们周围七国，都是白骨门的势力范围，白骨门不是血肉魔宗，所以流传的五行修行法门，更注重众生之念，比如我刚刚说的济松府刘家，他们就有一门凝练众生百艺之念的法子，至于是做什么，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信息，需要灵石。”
顾言两手一摊，示意自己没有灵石。
老者见状，稍稍失望，继续道：“还有钱家，也是如此，不过有所不同。那些流通的银铜之物上面，皆汇聚众生念头，涵盖七情六欲，对于白骨门，可都是好东西，所以稳定的秩序，有利于他们的修行。”
顾言豁然，原来是这样。
看来刘家那些客卿，也是刘家修行的一环啊。
都是韭菜。
...
接下来。
老者继续科普了一些修行界的常识。
顾言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晕乎。
不是知识量太多。
而是顾言从老者口中知晓了一个消息，知晓自己要发财了。
第49章 买卖，修仙真难
“那子母幡，我预感过值点钱，但没想到会这么值钱！！！”
顾言心中激动。
老者的科普之中，便有法器的划分。
法器，是修仙者常见武器。
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个层次，贯穿了炼气和筑基修士这一阶层。
法器之上，还有法宝。
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修仙界底层可以接触的了。
实际上，最普通的下品法器，也不是岛上散修可以试图染指。
基本只有炼气中期以上，灵识跃迁为神识之后，才能操控自如最下品的法器，也有足够的灵气支撑法器运行，至于炼气中期以下，更多只能使用那种只有一两道灵纹的伪法器。
即使是伪法器，也不便宜。
那种有特殊作用的伪法器，价格甚至不会比正儿八经的法器低。
不巧。
顾言手上，就有一柄子母幡。
子母幡，看似弱鸡。
但这是没有炼制邪童子的情况才是如此。
顾言诛杀那老头和童子的时候，正好灵提升到了零阶极限，却是留下了他们的灵。
等跃迁之后。
又看了那子母幡的介绍和炼制之法，预感保留他们的灵，会更有价值，所以一直留着。
现在看来，他却是做对了。
...
离开老者。
顾言找了一处位置，取出子母幡，径直来到街道上的一处店铺。
进去刹那。
他立刻感到外界有数道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他丝毫不在意。
他已经从老者那，知晓了这些散修的手段和水平。
这种炼气四层、血炼四炼以下的修士，对他而言，皆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到时候来了，正好直接炼了。
...
店铺内，有身姿曼妙、容貌娇美的侍女迎了上来：“这位前辈，有何需求？”
这侍女，看肤色筋骨，至少也是外炼大成的好手。
放到鳞国武林，算得上一流高手。
在这里，却只是一名侍女。
顾言言简意赅：“卖法器。”
说着，他摆了摆手上的子母幡。
侍女瞧见，神情愈发恭敬：“前辈稍后，我去请店主。”
说罢，她朝柜台后走去。
等没了人。
顾言好奇的打量这间店铺。
这是坊内产业，不仅有灵符、法器贩卖，还有外界少见的灵丹、炼体真法、五行之法、五行之术贩卖，并且保证真品，只是价格都比较贵，所以往来的顾客并不多。
看着没人，顾言却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那老头说过。
这种店铺，都布有阵法。
你私人敢乱碰，马上就会引起阵法预警，到时候就生死不由命了。
...
不多时。
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出一名头发胡须都乱糟糟的老头。
他瞥了眼顾言，指向一旁的小隔间：“道友，这边请。”
言语却是有些高高在上。
顾言也不介意。
两人来到隔间。
他将子母幡取出，摆到桌上：“我要出售这子母幡..”
老头只是目光一撇，眼神之中，更多是厌嫌：“手法拙劣的血亲祭炼之法，你这子母幡，确实是同根同源，取妻之脊柱毛发为杆为幡、同血脉子女为冤魂、子女孕育的后代为邪，但邪呢？没有邪，这破幡最多价值两枚下品灵石。”
顾言手掌一翻，一枚乳白的灵，浮现于掌心。
见状，老头的神情这才正视起来。
他指尖一点。
红芒闪烁，笼罩在子母幡和那枚童子之灵上面。
见红芒如一，同宗同源，才露出笑容：“道友有意思，居然锁灵而不炼邪，看来是豢养所得，一开始就打算贩卖了此幡，可惜，如果再有那炼幡之人的灵，那这幡，就可以炼成真正的子母幡。”
子母幡，子母并不是指字面意思上的母亲和儿子，而是炼幡之人和最后那个邪童子。
并且要全部是血脉相连才行。
是的。
这是一门坑人的炼制法。
炼幡的人，祭炼了自己妻儿子女，又逼迫子女生下后代，那个后代便是子邪。
而这炼制之人，发现被骗之后，再被人折磨，纳入幡中，便是母怨。
子邪母怨，方为完整的子母幡。
顾言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惊骇。
原来那炼幡的法子，是坑！
这狗日的修仙界，真是处处是陷阱。
他不动声色，手掌再翻。
又是一枚灵，浮现手心。
老头经过验证之后，笑脸成了捧脸，直接起身：“雀儿，上茶，要老夫最好的灵茶！”
说完，他笑眯眯看着顾言：“道友，好手段，此幡子母俱全，除了炼制手法不堪入目之外，灵中怨气十足，我愿出二十枚下品灵石购买，你看如何。”
顾言见老者前据而后恭，笑了。
修仙界，和俗世似乎并未有太大区别。
...
喝了灵茶。
顾言也清空了库存，只留下了几张治愈的灵符和那枚疗伤灵丹，还有四十二枚下品灵石。
那炳血色小剑，炼尸铃铛连同控尸法，他也卖了。
血色小剑是一枚血炼伪法器，和那子母幡一起谈价，才一起算了三十枚灵石。
至于那个铃铛和控尸法，则单独作价两枚灵石。
和之前那子母幡开价一样。
剩下的，都是卖灵符和那血色丹丸所得。
顾言这才知晓，那些灵符，基本都是一阶下品灵符，正常来说，灵韵正常，是一枚灵石两张。
他那些灵符，都很普通，不值钱。
唯有一张他之前不认识、但更精致的灵符，名遁空符，可以让人短暂飞行，属于保命类的一阶中品灵符，作价三灵石，才多了些灵石。
至于那血色丹丸，乃是母胎血气丸，补充气血用的，原料却是刚出生的婴儿。
顾言嫌弃，直接全卖了。
...
有了灵石。
顾言开始询问起修行的法门。
修行法，分五行之法和血炼真法。
这法门，也不便宜。
风雷，都是异属性。
属于五行相融变异而来。
这种法门很少。
老者这里，也只有一门《清风诀》。
至于雷属，或者风雷类的，却是一本都无。
这《清风诀》可修行到练气九层，附赠几门配套术法，要价三十灵石。
“外边摊位，我看到过类似的功法，只要八枚灵石。”
顾言想要还价。
这种东西，就是无本的买卖，可以无限去卖，怎会要价如此昂贵。
老者闻言，笑了笑：“道友有所不知，外面的法门，你能保证真假吗？缺那么一两句，可就会出大问题的，另外那些法门之中，可没有附赠术法的灵纹，灵纹都无，那术法又怎么去修行？”
灵纹，只有灵材可以烙印。
这也是成本啊。
店铺老者，倒是没疑惑顾言特意购买一门风属的法门。
这其实很正常。
一些多灵根的人，为了追求特殊性，也会这样选择。
闻言，顾言心中一动。
他开始询问起《魔象炼体法》之中缺少的几道灵纹。
..
片刻。
顾言肉疼地离开了店铺。
修行，真费钱。
他最终还是买了那《清风诀》，又单独买了《魔象炼体法》中的钢筋、铁骨、铜皮三道灵纹。
《清风诀》三十灵石，一枚没少。
三道灵纹，都属于常用灵纹，但也不便宜，一道两灵石。
刚刚到手的四十二枚灵石，眨眼间，就只剩六枚。
修仙真难。
第50章 灵根区别，灵气划分，绝灵之地
买完东西，顾言也没了闲逛的心情。
主要还是没钱了。
注意到周围一直有人盯着自己。
他也不在意，直接来到了一处客栈，拿出一张灵符，订了两天的上等房。
坊市内，买卖东西可以，但不允许打坐修行和过夜。
想要过夜，就得花钱。
见他进了客栈，几个尾随的人暗骂一句，纷纷散开。
...
来到房间。
顾言取出那《清风诀》，细细翻阅，随后放到一旁，闭目思索起今日得到的常识。
这是一门异属法门。
正常来说，有风属异灵根的人，才适合修行。
异灵根，是两种以上属性的灵根，变异而成。
比如水土变异后的雷灵根。
又比如土木变异后的风灵根。
那种多灵根的人，找不到合适的法门，就会修行更契合的异属法门。
这样虽然不如拥有异灵根的人修行便捷，但至少术法的威能比一般的五行术法要强，还更特殊。
这也是为何那店铺老板，并不疑惑顾言选择的原因。
顾言也是从那卖消息的老者口中，才知晓更多关于修行和灵根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样，他还真不敢轻易去购买异属法门。
因为，他的资质放在这遍地四五灵根的区域，实在是太耀眼了。
...
世间灵根，大多难逃金木水火土五行。
人之灵韵有上限。
打个比方，灵韵上限是一百。
你灵根越杂，灵韵分配下来，单个灵根的灵韵自然就越低。
而灵根的灵韵，则代表你和灵气的契合、对于法的感悟、术的施展，都有影响。
所以，灵根属性越少，灵韵就越高、修行也就越快，修炼法和术，也越容易。
也是这个原因。
修仙界，往往将四五灵根，称作伪灵根，意思是可以修行，但往往止步于炼气，难以筑基。
二三灵根，则称作真灵根，意为这等灵根，修行之后，已经有了追求大道的资格，可筑基，也有机会成就金丹...虽然依旧难如登天，但至少能看到些许希望。
单灵根，又叫天灵根。
此等灵根，修行起来，就好似灵气主动灌体，灵气充足的情况下，十年之内，不需要外物，就可以自然而然筑基，百年之内，稍稍借助些外物辅助，便可成就金丹。
堪称天地宠儿。
至于异灵根，则是体内的灵根出现了变异。
灵根聚合在一起，灵韵也跟着聚合。
这种情况，自然是更好的。
比如顾言，就属于双灵根，只是灵根都是异灵根，修行速度和双灵根差不多，但是可以施展的术法，会更加特殊，可以轻松引动风雷术法，战力会更强。
当然，灵根资质划分，也不是绝对。
有些特殊体质，可能是四五灵根，但其中一门灵根，灵韵抢占大部分。
这种情况。
他们资质，其实比那些真灵根、异灵根，还要强，修行速度，仅次于天灵根。
但是这种精细测试的法器，只有那些大宗门才有。
常人只能靠自己感觉，来知晓自己灵根强弱。
那些蕴含‘真意’的武图，就是一种测试有没有灵根的简便法子。
...
这一大片区域，都属于弱灵区域。
按那贩卖消息的老者所言。
即使是那些资源更多的世家修士，三灵根也很难见到，属于世家培养的嫡系，二灵根，更是属于举全族之力供养的天之骄子，只求诞生一位筑基修士。
他们真正的主流，其实是四灵根的修士。
至于五灵根，要么丢去充当灵农、或者养育灵鱼、灵蚕等等，充当后勤人员，要么转修炼体之道，前往那绝灵之地搏一搏前程，为家族积攒底蕴。
这还是这片区域的修行世家。
如果换做散修，就更艰难了。
他们大多都是五灵根，就算是四灵根，资源也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属于三教九流都有。
他们大部分资源的来源，要么是充当那些家族的走狗农奴，要么也是去探索绝灵之地。
绝灵之地，才是弱灵之地散修唯一的救赎。
至于这弱灵、绝灵的划分，却是和这片天地的特殊性有关。
...
按照老者所言。
这片世界，浩瀚无穷，天圆地方，苍穹之上，却有天外的罡风煞气影响，导致出现了灵气潮汐的不规则波动。
这个波动，据传万年甚至更久才会来上那么一次。
但一旦出现，就会导致原本的灵气分布，出现巨大波动，进而使得那些区域的宗门势力，为了道统传承、灵脉等等资源抢夺等等利益纷争，出现大范围的厮杀。
每一次，都十分惨烈。
而受波动影响。
天地之间的区域，又分为了灵气充盈区、弱灵区、绝灵区。
三者之间的划分，没有规律可言，东一块，西一块。
唯一的规律，就是灵气充盈区和弱灵区之间，必有绝灵区阻隔。
...
顾言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便属于弱灵区。
弱灵区，其实也分高等、中等、下等划分。
比如那白骨门所在的范围，就是高等弱灵区。
对方也是这一片修仙界的主宰之一。
高等弱灵区，可孕育出二阶灵脉，能维持筑基阶段的日常修行，利用锁灵阵法，则勉强可以诞生出金丹修士，并维持极少数量的金丹修行。
鳞国和周边几个被白骨门统治的国度，都属于中等弱灵区。
在这种地方，只能诞生一阶的灵脉，除非是布置锁灵真法，不然筑基都难以诞生、供养。
而在鳞国更远些，山那边的国度才是真的惨。
那边是下等弱灵区，灵气稀薄，连完整的灵脉都难以诞生，只能孕育出少许的灵地，供养少量修士。
在那种地方，连练气中期都难以突破，只能修行凡俗武道或不大依赖灵气的血炼真法。
..
至于绝灵之地。
顾言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按那老者所言。
绝灵区域，是一丁点灵气都没有。
不仅没有灵气，连活人、花草树木等等，都几近没有。
绝灵区域，乃天地交变产生，天地规则扭曲混乱，导致诞生出各种奇异之物和诡异之物，法则混乱，昼夜难分，活物难存，修仙者进入更是危险，不仅消耗的灵气无法弥补，修为越高，越容易引起那些诡异之物注意。
唯有那些低阶炼体修士，或者低阶修仙者，才可以深入进行探索，找寻绝灵之前，那些失落的资源、宗门遗迹等等。
那些世家和流传的血炼真法体系，便是为此而服务。
他们定期培养凡俗势力，挑选其中的武林高手，转修血炼武道，然后定期送到那些绝灵之地探索。
获得了资源，再交给上面的白骨门，换取更好的资源。
那些散修，大抵也是如此。
这便是他们这边修仙界的现状。
至于跑..
那也最多跑向白骨门、或另外两个金丹宗门所在的那一小片高等弱灵之地。
当顾言询问老者，如何去那些灵气充盈之地的时候，对方只是笑了笑：“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里？”
顾言无言，才意识到自己听入迷了，问了个蠢问题。
..
“有点意思，天圆地方的世界，还被绝灵之地切割成了一块块...”
顾言摸了摸下巴。
他总感觉，这绝灵之地，或许才是自己的机缘所在。
一个炼尸洞，就给自己那么大反馈。
那自己要是处理了一处绝灵之地，还不得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