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工
睡梦中，郑直突然听到了一阵叫喊声和破门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被人从宿舍的硬板床上拖了下来，并让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来到莫斯科1个月，这是郑直第6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
2016年10月，莫斯科。
天不亮的时候，柳布利诺大市场再一次被俄罗斯内务局的特警扫荡了一遍。
超过100名特警穿着全套的黑色制服，冲锋枪配盾牌，在短短3分钟内就已经控制了整个柳布利诺大市场。
“干嫩娘的毛子！”
跟郑直一起被拖下来趴在地上的，还有他的室友兼同事张浩。
“别冲动浩哥，”郑直的半边脸紧紧地贴在地上，“他们有枪！”
“他娘滴！”张浩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骂咧咧，“这帮毛子，欺负人欺负到头上咧！”
站着巡视的特警看被搜身的张浩还有不服气的样子，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他抬起一条腿，照着张浩的后脑勺便狠狠踩了下去。
一声闷哼之后，张浩便老实了。
而郑直则是双手抱头乖乖地趴在地上，等着特警搜身结束，枪口抬了抬，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瞅了一眼特警。
“警察先生辛苦了，”被人用枪口指着，郑直仿佛没事人一样，笑着从兜里抽出半盒皱巴巴的利群，“要不要来一根？这是天朝的烟，俄罗斯买不到的。”
几个特警互相对视了一眼，没人说话。
给他搜身的特警上前一步，从郑直手里拿过烟盒，抽出了一根。
“火！”郑直满脸笑容，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给拉下了战术面罩的特警点上，“今天这么早？”
特警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放心吧，不是来抓你们这些非法劳工的。”
郑直基本上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看表情和动作，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毕竟像他们这样在柳布利诺大市场工作的绝大多数天朝劳工，其实都是没有正规工作签证的“黑户”。
这在大市场里面很正常，位于莫斯科东南方的柳布利诺大市场汇聚了天朝人、中亚人、高加索人等各个国家的生意人和灰产，货物批发、洗钱换汇、走私运输等等.....，光是批发的摊位加起来就超过了上千个，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在俄罗斯想要办工作签证，时间久、配额少、花销还高，很多老板们都会选择从国内雇佣或者哄骗一些人，拿着旅游签证或者学生签证在这里打工。
郑直就拿的是学生签证。
“好了，我们要走了，”抽烟的特警好像从耳麦里听到了什么，将半截烟头扔在地上来回踩了踩，“你这个烟不错，挺有劲的。”
说罢，他随手把剩下的半包烟揣到兜里，重新拉上面罩，离开了这间板房。
“浩哥，”特警离开后，郑直把张浩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草他奶奶的毛子，”张浩捂着后脑勺，“就是有点头晕......”
“来，歇会儿，”郑直把张浩扶到小床上，“你跟特警队置什么气啊唉......”
从被踢翻的热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张浩的床头。
来了莫斯科以后郑直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个地方可以从10月份开始一直是冬天，持续到来年5月才会逐渐入春。
上周莫斯科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集装箱改造的宿舍根本无法维持基本的保暖。
每天睡觉前郑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一壶热水，然后填充满4个热水袋，塞到秋衣和毛衣之间。
“但是这才刚10月中旬......”郑直打开了床头小灯，捧起了一本《走遍俄罗斯》，一边背单词一边想，“不知道能不能在这边买一个电暖气......”
“小郑，”张浩披着毯子，一边哼哼着一边翻过身来看着苦读的郑直，“你是真中嘞，白天上着班，晚上还要学毛子的鸟语。”
“不学咋办啊，总不能在这边卸货卸一辈子，”郑直回头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张浩，“浩哥你也学点俄语呗。”
“哎哟我不中，我不中！”张浩连连摆手，“俺要是那块料，早就考上大学咧！”
“再说了，李经理不也没把护照给俺们，”他叹了口气，“学了又怎么样，又出不去。”
来到莫斯科后，郑直的护照就交由李经理“保管”了，这一个月他吃住都在宿舍这一片区域。
“哎，小郑——”张浩突然压低嗓子，“俺一直都没敢问，你说你一个娃娃，咋跑来俄罗斯干这营生咧？”
“缺钱呗，”郑直头也不抬，“不缺钱谁干这个啊。”
要不是家里还欠着巨额债务，追债的都追上门了，他也不至于跑到俄罗斯来上学。
“哎，也是，”张浩捂着脑袋躺了回去，“俺先歇会儿......”
早上六点，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削，莫斯科的天依旧漆黑的像墨一般。
到货了。
郑直拉开了第一节集装箱的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苏卡不列，”郑直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骂了一句，“这他妈不得累死我......”
集装箱里面全是一捆一捆打包好的棉被，白布捆扎，个头大，堆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
这些棉被看着软，实际上湿气重、压得紧，一包少说四五十斤。最难的是不好抓，像抱着一团滑不溜手的东西，还得从高处一捆捆扒下来，再一趟趟运出去。
郑直踩着箱底搭起的梯子往上爬，他把第一捆棉被扛下来时，整个身子一沉，脚下还踩着不稳的边角。没地方借力，只能靠腰和膝盖顶着。
“可以不，小郑？”调度员看到这一幕，开口问道，“今天一个人来不来得及？下午过还有下一趟车哦。”
只搬了一捆，郑直的额头就已经开始出汗。
“能......能来得及。”他微微喘着气道，“别......不用再找人。”
卸一箱货的价格是2000卢布，多一个人来干活儿，钱就会被分一半。
在2016年，莫斯科一个普通人的收入大约在5-8万卢布，兑天朝元的比例差不多是1：10，2000卢布可以换200元左右，如果是黑市的话差不多能多换25%。
调度员点点头，没有多说，拿出本子在登记表上记了两笔，又转头去安排下一节车厢的准备工作。
郑直不停地搬、抬、放下，再搬、再抬、再放下，胳膊和脊背渐渐失去了知觉，足足干了2个多小时，直到天边已经出现了红霞的时候，他才刚刚卸了一半。
“呼......”他的身躯发出一阵阵白色的蒸汽，“上午一定完成，王哥。”
“要得，”调度员看到点点头，朝本子上记了一笔，“你这个月好生辛苦嗦，卸了70多箱。”
“年轻嘛就多干点，而且我之前高中也一直健身的，”郑直微微喘着粗气，“这个月我应该能拿到15万卢布吧？”
“哎呀，”调度员确是有些面露难色，“这个怕是有些难噻。”
“为什么啊？”郑直不解地说道，“2000卢布一箱，我卸了70多箱啊？”
“但是你还有住宿费、伙食费这些没算进去，”调度员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给郑直数道，“这些算下来也得个7-8万卢布了，我也莫得办法，李总规定的。”
郑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调度员，在他刚来的时候李三江可没有说过这些，而且每天吃饭都是工地上的大锅饭、住在铁皮板房里，怎么就要一个月7-8万卢布了？
郑直表情涨红，刚想说什么，突然一缕阳光照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每日情报系统开启！】
第2章 情报
“你怎么了？”调度员看郑直站在原地发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喂。”
“哦，没事，”郑直回过神来，“我先回去歇会儿就来卸剩下的。”
“神神叨叨的，搞撒子。”调度员看着他的怪异举措，嘀咕了两句，“哎现在的娃娃哟真是一点子苦都吃不得......”
“喂李总，诶放心嗦，不会耽搁嘞......”
郑直没有跟调度员废什么话，因为他心知李三江才是这个规定的决策者。
他回到板房内，坐在硬板床上意念微微一动，赶忙查看起这个系统来。
【每日情报系统：LV1】
【LV1每天可以获取1条情报，是否抽取？】
【升级系统所需：100万卢布】
每日情报系统？
什么玩意？
郑直下意识地点击了一下，就发现视网膜中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正在探寻可收集的情报中......】
【环境识别错误，语言识别错误！！！】
【重新识别环境中......】
【识别成功，加载语言包中......】
【俄语语言包加载成功，重新收集情报中......】
“叮！”
【今日情报：俄罗斯内务部特警搜查吉尔吉斯斯坦人洗钱的行动，搞得大市场里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成了惊弓之鸟，比如三江货运的老板李三江。
今天晚上9点，挪用了一笔公款去赌博的大市场主管谢尔盖打算借着这个信息差，谎称自己在内务部“有关系”，狠狠地敲诈他一笔。】
李三江要被人敲一笔？
死肥猪你也有今天！
等等！
他突然想到，这或许是个拿回护照的好机会......
而且......
距离晚上9点还早，郑直拿起了桌子上的《走遍俄罗斯》。
“今天是学习跟心情有关的词汇......”郑直读着读着就愣了，“这什么东西？”
只见之前他还如同啃天书一般的俄语词汇和语法，不管是阴阳中性还是变格，还是词汇量，在他的眼里都变得像看汉字一样。
平日里需要挑灯夜读的教材在他的手里就像是幼儿园绘本一般简单。
“怎么......”郑直越翻越快，直到翻完了一整本后突然想起来刚刚系统弹出的一个提示，“加载语言包？系统真送了我语言精通？”
他立马披上衣服冲了出去，看着工地上贴的各种安全标语、俄罗斯人之间的对话，突然感觉世界在他眼中都仿佛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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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50过，郑直趁工友们组团放松未归，穿好衣服后，就往宿舍楼后面的板楼走去。
莫斯科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其冬天昼短夜长的特性，听一些干的久的人说起过，再过几个月，莫斯科的白天将会进一步缩短，早上9点天亮，晚上5点天黑都是常有的事情。
郑直出了门，踩上去混着泥水和积雪，沾在靴底发出“咯吱咯吱”的粘响。风从工地的钢架结构间穿过，带着股金属味和汽油味的寒气，
走了100来米，郑直远远地看见一个单独的板房，窗户都被厚厚的帘子盖上以保暖，一些微弱的光亮从缝隙中射了出来——李三江看来还在办公室里。
郑直左右看了看，刚走到门口，听到了屋子内谢尔盖和李三江的声音。
“李，”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似乎还伴随着椅子被压的咔咔作响的声音，“听说你们货运公司最近接的订单很多嘛？想必是赚了大钱。”
“额......谢尔盖先生，我......最近不是马上冬天到了嘛，”李三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完全不复郑直印象里对他们颐气指使的样子，“天朝拉过来的羽绒服和被子什么的比较多，这是正常的，您也知道......”
“我只是阐述一个基本事实，李，”谢尔盖的声音传来，“格鲁吉亚的那群棒小伙子们有的是力气，最近正嚷嚷着让我给他们找一份工作，你看......”
主管货物搬运的谢尔盖掐着李三江的命门，他可以自由决定谁有资格来搬货卸货。
在郑直看不到的地方，李三江的面容微微一滞。
“他们那些人......不行的，”他赶忙说道，“之前大市场也不是没用过中亚人，中途卸货掉包、偷货的事情都发生过，我们公司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信誉的。”
“这不重要，李，”谢尔盖的声音慢条斯理，“有时候我也得考虑其他国家的需求。你看，莫斯科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欧洲、中亚、高加索......他们都想来做生意......”
“我明白了，”李三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讨好，“您看这些够不够......”
郑直眉头微微一皱。
听起来怎么好像他们已经完成交易了？
但是这跟情报说的不一样啊，情报里说的是他会拿信息差来勒索李三江，原本郑直打算到这个时候再出场。
他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了谢尔盖的声音：
“这......可不太够啊，李，”谢尔盖咳嗽了两声，“你要知道，大市场的公司有很多，搞货物运输的也有很多。”
“这还不够？！这可是——”李三江的嗓门突然大了一点，然后又迅速地降低了音量，“谢尔盖先生，这可是80万卢布......我上周明明才交过一次摊位费，您......”
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郑直似乎能想象到画面——一个大胖子从不堪重负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色厉内茬的李三江一顿输出。
“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谢尔盖点了点李三江的胸口，不满地说道，“我们是兄弟，是同志，天朝和俄罗斯，明白吗？我们是很好的达瓦里希！”
“呵呵......”李三江干笑了两声，“我们是同志，那么亲爱的同志，您这次打算要多少钱？”
谢尔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什么郑直没听清楚，但是一定是个天文数字，因为下一秒，李三江的惊呼声就从门内传来。
“这不可能！”他高声说道，“这个我给不了！”
“兄弟，先别急着做决定，”谢尔盖拖慢了声音，“你的工人都没有工签吧？如果我在下次特警来的时候，偶然提上那么两句，我说我觉得李老板的公司同样也存在洗钱行为，你觉得怎么样？”
“我......”挣扎了许久，李三江嗫嚅着说道，“我——”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3章 护照
“谁在外面？”谢尔盖愣了愣，随后压低了声音，“你约了人？”
“我没有，”李三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怎么可能找人来！”
门外传来了郑直的声音。
“李老板，是我，郑直，”他咳嗽了两声，“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这么晚来找我，明——”李三江眉头一皱，刚要把郑直打发走，突然注意到了同样有些紧张的谢尔盖，“算了你进来吧。”
郑直听到李三江的声音，随即拉开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体型像一只棕熊一般、满脸胡须的斯拉夫人站在办公桌的前门，有些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晚上好先生们，”郑直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抱歉打扰了你们。”
“你的弹舌说的就像俄罗斯人一样，”谢尔盖点了点头，有些意外他的俄语是如此之好，“你是俄罗斯混血？”
“我是天朝人，先生，”郑直点点头，“我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学生。”
“郑直，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李三江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郑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谢尔盖先生谈。”
“李总，”郑直咳嗽了两声，“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
“听到了，然后呢？”李三江斜眼瞅了一眼郑直，“你想威胁我？”
“没别的事情就快滚，”他像打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别在这边浪费我的时间。”
“你误会我了李总，”郑直的表情十分真挚，“我可以帮你。”
李三江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但是在谢尔盖面前他又不能笑出声。
“你，”他指了指郑直，又用余光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你帮我？凭什么？”
“我如果能的话，”郑直眼神盯着李三江，“你怎么办？”
“你能帮我，”李三江怒极反笑，“我管你叫爹！”
嘶！
这个条件听上去太有吸引力，以至于郑直有一瞬间想暂时延迟要回自己护照的想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郑直笑着说，“李总能把我的工资结了，再把我护照还给我就行。”
“不光我把护照和工资给你结了，”李三江冷笑着说，“我再给你添点奖金！”
“好！”郑直转身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谢尔盖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就行了，”谢尔盖用俄语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但是——”
话还没说话，李三江就看到郑直摇了摇头，凑过去在谢尔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谢尔盖脸色剧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郑直。
“你怎么知道的？”谢尔盖皱着眉头看着郑直，低声说道，“谁给你的消息？叶卡捷琳娜？还是丹尼尔？”
“我有我的渠道，谢尔盖先生，”郑直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希望大市场的管理方知道这件事吧？”
谢尔盖又惊又怒，看了郑直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瞥向这里的李三江。
半响。
“好吧，这位年轻人，还有李，”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我觉得今天也有些晚了，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如何？”
“慢走不送，谢尔盖先生，”郑直笑眯眯地看着他，“祝你一切顺利。”
“小郑，你说了什么？”李三江看着急匆匆出了门的谢尔盖，“能让这个贪婪的狗熊乖乖离开？”
“这是我的秘密，”郑直转过身来看着李三江，“李总，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李三江愣愣地看了郑直一眼，思考了一下，从保险柜里取出了写有郑直姓名的信封。
“给你，你的护照和这个月的工钱，”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钞票，“这是我个人的感谢，5万卢布。”
“不太对吧李总，”郑直打开信封点了点，“我这个月卸了76箱货，一箱2000卢布，应该这个月能拿到15万2，这么才这么点？”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李三江看了看郑直，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脑门，随后又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卢布，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
“谢了李总，”郑直拿起自己的护照和钱，“晚上我再待一晚，明天就不干了。”
双方都没提那多出来的5万卢布的事情。
“对了小郑，来的这个月辛苦你了，”李三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看啥时候有空，哥请你吃个饭？”
“行啊没问题，”郑直表情十分真诚，掀开了门帘，“有时间我一定去！”
李三江看着郑直远去的身影，摸出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小王吗？对，郑直你了解吗......”
我去个蛋！
出了门的郑直摇了摇头，他何尝看不出来李三江跟他套近乎不就是看出来了他知道谢尔盖的把柄。
这种消息他会告诉李三江吗？他乐的见到李三江被谢尔盖狠狠折腾。
欺软怕硬的东西。
郑直也不担心李三江找他的麻烦，只要他还拿捏着谢尔盖的把柄，特警还在大市场周围转悠，李三江就不敢得罪他。
点了点信封里的钱，郑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再对付一晚，明天去重新找个工作，然后再搬家。”
回到了板房内，郑直发现张浩正躺在床上刷内涵段子。
“浩哥，这次这么快？”郑直把信封放回自己的柜子里，看着神清气爽的张浩，“上次不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么。”
“唉——”张浩放下手机，一脸烦躁地说，“甭提咧！这回那老娘们给俺分了个黑毛子，斯坦那边的，又黑又胖！”
“那你咋不跟人说换一个啊？”郑直乐了，“你这也下得去手啊？”
“下不去也得下啊！”张浩一摊手，“俺又不会俄语，跟人也说不清楚，好在就3000卢布一回，赔也赔不死。”
“那也不算小钱咧，”郑直随口说，“卸一箱货才挣2000。”
“哎，你个没开过荤的小崽儿不懂。”张浩刚想继续说，忽然眼尖看见郑直手里的红本本，“哎哟，你护照拿出来啦？”
“嗯。”郑直晃了晃手里的护照，“给李总帮了个小忙，他把护照还给我了。”
“中中中，真中！不愧是会俄语的高材生例！”张浩眼巴巴看着那红本本，满脸羡慕，“俺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把俺那本护照拿回来。”
郑直把热水袋里的凉水倒了，拧开暖瓶，小心往里灌热水。
“学会俄语吧哥，”他扶着暖瓶，怕烫着自己，“早晚用得上。”
“唉，俺不中。”张浩叹了口气，三十多的人一提学习就蔫了，“俺这样过过也行咧。”
郑直闻言，也不必多说。
他耸了耸肩，把热水袋塞到怀里，和衣躺在了硬板床上。
“不知道明天会给我更新个什么情报？”他喃喃自语道，“算了，明天先去趟学校。”
第4章 特警
“儿子，拿着这些钱到了国外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别回来，妈妈也只有这些了......”
“啊！”
郑直猛然从梦中惊醒。
扭头望去，外面一片深蓝色，他宿舍里的工友们已经离开了宿舍。
“又做噩梦了......”
郑直擦了一把汗，默默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一边看着空荡荡的板房，一边把冷掉的热水袋从全身各处拿出来。
“还没见过这边的老师，开学一个月了都没去，”他边围围巾一边想，感觉有点头疼，“估计要被狠狠说一顿。”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上，郑直一个月来第一次踏出了柳布利诺大市场的门。
他刚刚深吸了一口气，就被钻进鼻腔的冷空气给呛到，咳嗽了老半天。
在莫斯科生活有一个很糟糕的体验，就是在冬天的时候需要戴口罩，不然一呼吸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毛仿佛都被冻上了，十分的难受。
“先去一趟学校，”郑直揉了揉鼻子，“我是要去大学站......唔从柳布利诺地铁站走的话会近一点......”
突然，路边的一辆装甲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俄罗斯特警的车？”他看到了车辆上的涂装“这个月多少次了，怎么又来了？”
摇了摇头，郑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路过。
“喂，哥们！同志！”
突然，车窗摇了下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戴着面罩的特警把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是我，”看到郑直疑惑的表情，他笑着把面罩拉了下来，“现在认出来了吗？”
“是您啊警官，”郑直认出了这是昨天把他的烟拿走的特警，“今天还是这么早？”
“‘你’就行了，”特警听到以后，不自觉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局长像是抽了什么一样，让我们一直查。”
天色更亮了一些，郑直能看到装甲车上的特警一脸倦容。
“真是辛苦，”他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我叫郑直。”
“郑......郑直，好奇怪的发音，”特警嘀咕了一句，但是还是十分兴奋地探出窗外跟郑直握了握手，“我叫安东·奥列戈维奇·斯维里多夫。”
装甲车驾驶位上的特警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
“我要去一趟学校，”握过手后，郑直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站，“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你还在上学吗？”安东饶有趣味地问道，“大学生？”
“对，莫斯科国立，”郑直点了点头，“要去办点事。”
“不列，你听到了吗？”安东笑着肘了肘驾驶位的队员，“他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高材生。”
“听到了，赶紧让他走，”驾驶位的特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别打扰我们执勤。”
“你走吧，郑直，很高兴认识你，我认识的第一个外国人，”安东挥了挥手，“我们还得在这边盯梢。”
郑直跟安东告别后，扭头看了一眼摇上去的车窗，摇了摇头，继续往地铁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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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摇了半个小时，郑直终于从柳布利诺站坐地铁到了莫斯科国立大学旁边的大学站。
预科办公室内，系主任正一手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郑直的材料，神色有些严肃地看着郑直，想要看看郑直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屁话。
“郑直，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莫大预科的系主任是个胖老太太，有点像海绵宝宝里的泡芙老师，“你为什么迟到了整整一个月？”
“实在抱歉斯维特拉娜女士，”郑直搓了搓手，“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因此我前面一个月都在努力赚钱，我需要给自己赚生活费和学费，还需要寄一部分回家里。”
斯维特拉娜张了张口，本来一些严厉的批评到了嘴边，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试图从郑直的眼中找出他在撒谎的证据，但是郑直的眼里清澈干净，没有丝毫退缩地看着她。
“好吧......”斯维特拉娜又嘀咕了一声，“反正预科也是以学习俄语为主。”
“我相信这一点不用担心，”郑直微笑道，“我的俄语已经足以让我通过预科考试。”
“好吧......既然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斯维特拉娜犹豫了一下，“我可以给你签字，让你免于考试和出勤，但是你起码需要一个星期来上一次课，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好吗？”
郑直听到这句话，桌子下面的手悄悄握了握拳头。
本来还以为要挨一顿骂或者交罚款才能解决的事情，居然直接就解决了。
“怎么？”斯维特拉娜还以为郑直觉得有些不满，“虽然我不是克格勃，不会追你到厕所里去确认你是否活着，但是我毕竟是你的老师——”
“没问题，”郑直站起来朝斯维特拉娜鞠了个躬，“感谢您女士，我会每周都来上一次课的。”
斯维特拉娜严肃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等到他走出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主楼的时候，天色已经由深蓝变作了浅蓝，可能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会升起来了。
这次郑直刻意选择了莫斯科的有轨电车，准备回去的时候观赏一下莫斯科城市的风景。
不过等他真正的在布满涂鸦的街边电车站看到远处徐徐开来的有轨电车的时候，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只见一辆后门都掉了的电车晃晃悠悠地沿着地上的铁轨开了过来。
郑直踮起脚看了看，刚好看见司机把车停稳后，从座位下面摸出半瓶伏特加，顿顿顿地喝了几口。
你知不知道你在开车啊！有轨电车不是车吗！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郑直才鼓起勇气踏上这辆电车。
......
看着电车从繁华的市中心，继续往西南方的郊区开去，郑直原本有些激动的心也重新沉寂了下来。
“学校的事情暂时搞定了，”他的视线无意识地发散，视线汇聚到了车窗上的冰霜上面，“但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债务......还有租房......”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得去收拾一下行李，从那个集装箱里搬走。
正想着，太阳出来了，脑海中又探出了每日情报系统的弹窗。
【每日情报系统：LV1】
【正在探寻可收集的情报中......】
“叮！”
第5章 换汇
【今日情报：吉尔吉斯斯坦人并不相信特警真的能抓到他们的把柄，但是他们也有些厌烦这样几乎每天都会被特警突击的。
他们最近打算跑路，但是在临走之前，他们打算再干一票。】
“好家伙，”郑直摇了摇头，“特警一个月搜查好几次，还想着捞一笔再跑，胆子真大。”
“不过确实也得换汇了，”他看着窗外不断退去的建筑物，“官方汇率给的太低了......还是得找这种私人换汇。”
私人换汇一般背后都有洗钱的成分在，所以给的汇率会比官方高出不少。
听其他工友们说过，同样是10万卢布换天朝币，去正规银行可能能只能换10000左右，但是去私人换汇可能能换到11000，如果数额大的话，12000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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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你在不在？”
回到了宿舍，郑直遇到了正在午休的张浩。
“咋了小郑，回来收拾东西？”张浩看到郑直推门进来，笑着说道，“接下来是打算去上学吗？还是说继续换一份工作。”
“跟学校老师说了一下，主要还是在这边找个工作干干，”郑直随口说道，“浩哥你认识这边换汇的吗？”
“不认识啊，”张浩摇了摇头，“我的工资有一部分都是让李总直接给我打回国的。”
“好吧，”郑直转身离开，“那我去大市场看看。”
“对，”张浩想了想，“那边摊位多应该知道哪里有换汇的。”
从宿舍出来，郑直迈步往左前方的巨大会展中心走去，那边是柳布利诺的主要场馆，里面有超过6000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商人们摆设的摊位，热闹非凡。
不过也许是因为近期被特警扫荡了太多次的原因，现在大市场里面很多的摊位都是空荡荡的。
一排排铁架子裸露着灰扑扑的横梁，塑料布拢起来的摊位前挂着“暂停营业”的手写牌，偶尔几个人从通道里匆匆走过，拉着货的小车轮胎在地板上“吱呀吱呀”地响。
郑直在里面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家天朝来的商贩。
“姐，你知道这里哪有换汇的吗？”郑直摆弄着摊位上拜访的从天朝拉过来的手机壳，“另外这个手机壳多少钱啊？”
“换汇的话，你去一家做家常菜的店，他们店是搞换汇的，”卖手机壳的大姐瞥了一眼郑直，“你这个手机壳1000卢布拿走，姐不挣你的钱。”
她的军大衣袖口油亮发黑，狗皮帽子下露出一撮染黄的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
“多少？”郑直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手机壳在天朝也就卖20吧，姐你这摊搞批发还翻了5倍？！这还不挣我的钱？”
“害，你这磕唠的，”大姐双手叉腰，不满地看着郑直，“你知道这玩意儿在毛子这的商场随随便便就是3000卢布，他们这的轻工业根本产不了这玩意儿，出了大市场你想买还买不到呢。”
“算了姐，我的手机也没这么金贵，”郑直苦笑着把手机壳放下了，“谢谢姐，我先去换汇。”
宿舍区和大市场仓库的交界处，一排板房中间。
郑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紧闭店门的家常菜饭店。
店门口的灯牌已经掉了一角，斑驳的“牛肉面盖饭小炒”几个字被透明胶带贴住。
门口贴着一张歪斜的A4纸，上头用红笔写着：“本店暂停营业，敬请谅解，重新开业时间未定。”
“重新开业时间未定......”郑直看着卷帘门上的标语，有些不信邪地锤了锤卷帘门，“但是大市场这么多天朝人都要换汇呢。”
锤了一会儿，‘哗啦’一声，卷帘门从底下被拉了起来。
一个光头从门内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郑直，面色不善。
他三十出头，穿着件起球的黑色毛衣，脚上踩着一双掉皮的运动鞋。
“你要干jb啥啊？”他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上去一夜没睡，“不都说了不营业吗？”
“为啥啊哥？”郑直不解地问道，“我这着急换钱回家。”
“等等吧老弟......”光头打了个哈欠，“最近风声紧啊，那些毛子搞得大市场人心惶惶......”
“那啥时候能继续换？”郑直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特警跟我说是抓吉尔吉斯斯坦那些中亚人——”
光头打着哈欠摆了摆手，打断了郑直的话。
“你第一天来俄罗斯吗？”他不耐烦地说道，“找那些中亚人的麻烦是大头，但是在这期间他们也不介意搞我们一笔，懂吗弟弟？”
“看你面生应该是刚来的，加个好友吧，有消息我会群里通知的，”光头挠了挠裤裆，从棉裤兜里摸出一台手机，扫了郑直的二维码，“最近几天估摸着是不行了。”
给郑直拉进了换汇群后，光头就忙不迭地拉下了卷帘门，继续闭门谢客了。
“这......”郑直摇了摇头，“算了那我先去搞租房的事情吧。”
但是他刚一转身，没走几步路，一伙儿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这几人穿着深色的羽绒服，高颧骨、深眼窝，看着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张望。
“嗨，老板，”为首的男人留着小胡子，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换钱？”
“不换，”郑直摇了摇头，“我是来找我朋友——”
他刚准备抬腿离开，又被眼前的男人拽了一把。
“别呀老板，”他依旧笑嘻嘻的，声音却低了半个音，“别紧张嘛。”
他说着侧身凑得更近了些，一股烟味混着皮草的霉味扑到郑直鼻尖，“你在摊位那边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虽然我听不懂天朝话——”
“但是你问完直接奔着这里来了，”他低声说道，“你在找人换钱对吧？”
“我都说了，”郑直不想与这些人做过多的纠缠，“我只是来找我朋友。”
“嘿——”小胡子故作轻松地一拍他的肩，“老板你别这样嘛，我们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他说着就拽着郑直的胳膊往旁边小巷一带，后头那几个人也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半推半拉的把郑直拉到了巷尾。
第6章 租房
看到郑直有些紧张的神情，为首的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老板，”他露出了一口大黄牙，“穆赫塔尔不是那群格鲁吉亚的野蛮人，穆赫塔尔是想谈点正经的生意。”
“哦？”郑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谈什么生意？”
他现在的钱包里装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包括一个月的工钱15万卢布和李三江给的5万卢布，如果被抢了那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生意，越大越好，”穆赫塔尔神秘地说道，“穆赫塔尔从不骗人，穆赫塔尔想跟天朝人交朋友。”
“怎么个交法？”郑直想到了今天的情报，挑眉看了他一眼，“您想说什么？”
“换汇，”穆赫塔尔微笑道，“这段时间穆赫塔尔知道很多天朝人都没办法换钱寄回天朝去。”
“因此，”他打了个响指，“穆赫塔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出一份力。”
方便一个人走上前来，干脆利落地拉开了腰包的拉链，露出了厚厚一沓、一只手都捏不住的美金。
“穆赫塔尔很有实力，”穆赫塔尔微笑地看着震惊的郑直，“为了展现诚意，穆赫塔尔可以给出很高的优惠。”
“卢布换美金，”他轻声说道，“60比1，仅限这周。”
“我怎么相信你这些钱是真钱？”郑直把自己的眼睛挪了回来，“万一是假钞呢？”
“来，”穆赫塔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来官方换汇地点交易。”
经常洗钱的人应该知道，卢布换美金60比1的价格即便是在黑市上也是一个高的离谱的价格。
正常官方卢布兑换美金的比例一般稳定在90比1左右，18万卢布可以换到2000美金，但是在穆赫塔尔这里直接涨了50%，18万卢布可以换到3000美金！
虽然郑直不知道这些中亚人的脑海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亏本的生意，但是他还是抱着十二分的警惕，跟着穆赫塔尔一行人来到了柳布利诺的官方换汇点。
“有验钞机和银行在，你可以相信穆赫塔尔的诚意，”穆赫塔尔靠在柜台前面，拍着胸脯说道，“老板你要换多少？”
“先换12万卢布。”
郑直犹豫了一下，从钱包里拿出了12万卢布放到了柜台上。
“没问题，”穆赫塔尔从腰包里点出20张100面值的美金放在柜台上，“可以过验钞机点一下了。”
柜台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接过钱过了一遍验钞机后，又递了回来。
“好了，我的兄弟，”穆赫塔尔当着郑直的面把钱放到了郑直的手上，“相信穆赫塔尔的话。”
“另外，如果是延迟到账，可以给到55比1，”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如果你有其他的朋友、生意伙伴、同事老板，都可以介绍给穆赫塔尔。另外如果是你带来的钱，穆赫塔尔会给你1%的返点。”
听到这里郑直明白了，原来这个穆赫塔尔在这等着他呢。
这些该死的中亚人果然没安好心，他想薅的是居然是大市场所有天朝人的钱！
现在特警扫荡搞得天朝人人心惶惶，甚至换汇点都停了，接近积压了一个月的卢布没花出去，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有人背书的新的换汇渠道和更优惠的价格，保不齐能在一个星期内让这些人汇聚到多大的资金。
经常洗钱的人可能知道，延迟转账给的汇率更高在换汇这个圈子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例如冲点卡充话费等。
如果是换汇，延迟24小时、48小时再给钱是常有的事情，这样就给了他们可以在跑路前白嫖的时间差。
“好啊，”郑直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回去给我认识的人大力宣传一下。”
“那就再好不过了，”穆赫塔尔告知了他们的钱庄地点，“期待你的好消息。”
看着远去的穆赫塔尔一行人，郑直不禁撇了撇嘴。
他原本就不信任中亚人，何况情报系统已经提醒了他这些人打算坑他一笔，他又怎么可能上当。
“不过......”他想起了那个装满了美金的腰包，“那起码得三四万美金吧，要是情报系统能让我直接拿到就好了......”
随即他也被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这些中亚人一个个心黑手辣，凭他自己怎么可能虎口夺食，真要被他们发现了，郑直被砍掉一只手都算轻的。
因为下午还要去找房子的缘故，郑直随手在路边买了两个沙威玛，站在店门前边吃边想。
沙威玛这种遍布莫斯科的土耳其烤肉卷饼，卖相上看有点像KFC的老京城鸡肉卷，只不过里面沙威玛卷的是切下来的烤肉。
“对了，”他一边吃，一边问正在切黄瓜的俄罗斯大叔，“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租房的吗？”
......
“苏卡，应该先找好房子再过来搬行李的......”
郑直边拖着行李箱，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通过一个简易的斗拱大门，跨进了一排排赫鲁晓夫楼之中，这片社区叫做布拉迪斯拉夫卡（Bratislavskaya），是附近的一片大型住宅区。
前段时间下过雪后，这种遗留下来的五层红砖楼像是被冻僵的老兵，窗台斑驳、卫星天线东倒西歪，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不过这边的房子应该都三四十年了吧，房租怎么也这么贵.....”看着墙上贴的告示，郑直有点牙疼，“不愧是常住人口1700万的首都啊。”
一连看了好几套整租的房子，单月租金都在4万卢布以上，看的郑直直摇头。
但是正当郑直准备离开，准备前往更远的地方看看房子的时候，有一个租房传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月租金15000卢布，押一付三，学生优先？”郑直凑近了看了看，“这么便宜......奥......原来是跟人合租。”
“打个电话问问吧，”他嘀咕了两句，“看了一圈就这个价格能接受了。”
电话拨过去的一瞬间就被挂断了。
但是很快就回拨了过来，郑直一接听，是一个中年俄罗斯女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肃。
“您好。”
“喂您好，我在布拉迪斯拉夫卡这边看到了您的租房信息，”郑直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来自天朝的留学生，有事情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哦！好的，请您在旁边的麦当劳稍微等一下，”中年女声的声音有些意外，“等会儿我会过去找您。”
得，人还没下班。
郑直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旁边的麦当劳，坐在窗户边发呆。
左等右等，等了接近一个小时都不见人来。
“什么情况，”郑直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刚刚买的咖啡，“这效率也太低——”
“不好意思，是您要租房吗？”
一道与电话里声音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郑直回头一看，一个约么16、17岁，在他看来漂亮的有些惊人的俄罗斯女孩正有些谨慎地看着他。
第7章 房东
惊艳！
鹅蛋脸、精致的鼻梁、饱满苹果肌和浅绿色的眼睛，绝对的9分甚至9.5分的美女。
但是刚刚电话里的声音明明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是的，我要租，”郑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但是刚刚跟我电话沟通的人年龄听起来要大一些。”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我的老师，”她捋了一下自己的长羽绒服，放下了自己的舞蹈包，坐到了郑直的对面，“她比较担心我......嗯......为了安全着想吧。”
“我叫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她看着郑直，“您叫什么名字？”
即便是坐下的时候，她的背依旧挺的笔直。
像一只白天鹅。
看着她手边的舞蹈包，应该是学芭蕾舞出身的，郑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盖住自己的思绪。
“叫我郑直，我是要跟你签合同吗？”郑直又喝了一口咖啡，“还是跟你的家长？”
“跟我就行，”芭蕾舞女孩摇了摇头，从手边的书包里拿出了合同，“水电网均摊，另外您说您是莫大的学生？”
郑直接过合同大致扫了一眼，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对，这是我的听课证，”郑直掏出预科发的听课证递给她，“等明年正式入学的时候才有学生证。”
安娜接过听课证看了看，眉头逐渐舒缓了起来。
“只是，您看上去还在上中学吧？”郑直扫了一眼她的羽绒服，这种样式他刚刚在小区里见到过，“确定不需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我现在只有一个妈妈，”女孩勉强笑了笑，“她现在在精神病院。”
......
“——抱歉，”郑直放下了杯子，“我不知道......”
“没关系，”安娜将垂落的一缕栗子色的长发别到耳朵后面，“请跟我来，我带您看看房子”
随手把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郑直跟着女孩上了楼。
源自苏联的老式赫鲁晓夫楼与天朝的筒子楼如出一辙，泛黄、带着涂鸦的墙壁、钢筋浇筑成的护栏和扶手，两人来到了4楼的一个单元门前。
“进来吧，”安娜掏出钥匙，打开了反锁的大门，“请随便看。”
郑直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刚进门没两步，就又被她拉住了。
“请.......请先换鞋，”安娜注意到了郑直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不要穿着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好意思，”郑直第一次来俄罗斯人家里，不知道还有这个习俗，“我不知道。”
“没关系，”安娜把帽子和围巾都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我带您看看吧。”
“直接称呼‘你’就可以了，”郑直观察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房子看上去非常整洁。”
“谢谢，我每天上学回来都会打扫卫生，”安娜带着郑直在这个不大的两室一厅里转悠，“但是晚上我回来以后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这个房间是你的卧室，”她顿了顿，“您可能也看出来了，这是主卧，空间很大，15000卢布是一个很公道的价格。”
郑直转了转，发现很多地方像是原本摆放了家具，但是又撤掉了一样。
他走到了窗户边向外看了看。
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从窗外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对面柳布利诺大市场。
价格便宜、离大市场近、房东似乎还是个很好说话的美少女。
“我觉得很好，”郑直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租了！”
“乌拉！”安娜松了口气，“终于租出去了。”
郑直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房间没有任何问题！”安娜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出租这个房间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之前的几次都不像是正经人......”
“就像......戈普尼克？”郑直想了想，“穿着山寨阿迪达斯，蹲在路边磕瓜子的那种小混混？”
“哈哈哈哈哈唔......差不多吧，”安娜听到郑直的说辞，忍不住笑出声来，“哦天呐......从天朝人嘴里听到这个词感觉好有趣......”
安娜等会还要去排练，郑直在给过她一季度的房租后，留在屋子里将自己的行李布置好。
安娜从学校排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郑，你在做晚饭吗？”安娜回来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香味，呛鼻中带着一丝酸甜，“好香的味道！”
听见厨房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油炸声音，安娜随手把舞蹈包放在了沙发上，不急不缓地朝厨房走了过去。
刚好看到郑直把一勺滚烫的热油浇在了一盆红艳艳的菜上，瞬间最上层的辣椒就剧烈的沸腾了起来，带起了浓烈的辛辣味道。
“哦？你回来了安娜，”郑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探出了半个小脑袋的安娜，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我在学校吃过了，”安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餐桌，“你做的是什么？”
“水煮牛肉和糖醋里脊，去了一下旁边的阿尚百货超市，居然找到了天朝菜的调料，”郑直把围裙挂回墙上，洗了洗手，“今天第一天搬家，想吃天朝菜了。”
“你知道吗？”安娜半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忙活的郑直，“在我们俄罗斯，有一句老话叫做‘男人进厨房，是离婚的预兆。’意思是男人是不该进厨房的。”
“真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做饭太过于难吃？”郑直笑着坐了下来，分了一双筷子给安娜，“那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唔......这个好吃，”安娜略带笨拙地用筷子夹了一口糖醋里脊，眼神亮了一下，又夹了一口水煮牛肉，“这个也不错，但是有点辣。”
“那你最喜欢哪个？”郑直夹了一筷子水煮牛肉，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刀口辣椒一点辣味都没有。”
“我还是喜欢甜的，”安娜夹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但是很可惜我不能吃了，我要保持身材，谢谢你的招待，郑。”
“你真的很瘦了安娜，”郑直撇了一眼至少有1米7的安娜，“你连100斤都没有吧？”
“差不多吧，49kg，”安娜耸了耸肩，“但是作为芭蕾舞者，要严格控制体重。”
“我要回房间拉伸了，”她起身的时候带着一阵香风，“提前说句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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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郑直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妈妈，”郑直看着天花板，“国内那边是下午吧......好久没打电话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嗯嗯，给你拍的学校你看到了吗？是吧？可气派了。”
“我今天终于有空自己做饭了，今天重新做了一下，感觉还没有退步太多。”
“我在这边找了个很轻松的活儿，给俄罗斯人教华语。嗯呐，给的挺多的，一个月1万多呢！”
“没有没有！没有受委屈！这边的人都挺好的......对，吃的也习惯。”
“对了妈妈......”郑直看了看自己龟裂的手掌，“爸爸走之前的债务有多少......”
“没事，我这个月当家教的钱已经拿到了，过两天我换了钱就先给你转1万......哎呀！我在这边住宿舍吃食堂，也花不了什么钱！”
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郑直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还有200多万啊......”郑直入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情报能不能直接给我点钱啊......”
第8章 冒险
第二天郑直照常醒来。
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天空依然是一片漆黑。
推开卧室的门，郑直顿时愣住了。
客厅中间放着一个瑜伽垫，穿着紧身瑜伽裤的美少女在房客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她身体的美好。
郑直瞥了一眼就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咳咳，”他红着脸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早上好。”
“哦，早上好，”正在做青蛙趴的安娜看到郑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瑜伽垫，“我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没关系没关系，”郑直快步进了卫生间，“我先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郑直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买的面包和香肠，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今天的情报更新。
吃到一半，安娜也来到了厨房，在郑直面前拉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你就吃这些？”郑直看着面前摆着两个水煮鸡蛋和一杯黑咖啡，“无油无盐无碳水的。”
“我已经习惯了，”安娜聚精会神地试图拨开一个水煮蛋的外壳，“我从8岁开始练芭蕾舞就这么吃。”
也许是她煮鸡蛋的时候煮太久了，导致她在剥的时候非常的费劲。郑直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直接从她手里把鸡蛋拿了过来。
先拿起鸡蛋磕了磕，然后放在桌子上滚了一圈。
“这样剥的会快一点。”
郑直把鸡蛋放回到安娜手上。
“哇哦，”安娜轻而易举地就把鸡蛋壳剥了下来，“你真的很会做饭。”
“因为我在家的时候就很喜欢做饭，”郑直想了想，“不过我不一定天天有心情和时间做。”
“真棒，”安娜把鸡蛋塞进了嘴里，“我就只会煮点粥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郑直在房间里等来了今日情报更新。
【今日情报：内务部的刑侦总局内部产生了分歧，有一支不满于腐败上司包庇的特警小队将在今天晚上21：30分准时袭击吉尔吉斯斯坦人的洗钱窝点。
由于特警小队得到了假情报，低估了洗钱团伙的破坏力，届时全部特警都会赶去支援并参与交战。
战斗将持续5分钟，与此同时躺在后厨的价值3亿卢布的黑钱也将无人看守。】
3亿？
“咕咚！”
郑直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不行，不行，”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陷入了天人交战，“万一被特警和这些人同时堵住......”
3亿。
“但是，”他的脑海里划过昨天那个男子给他展示的腰包，“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3亿！
“全部特警都会去支援，而且厨房是有后门的，万一被特警抓了我就说我是无辜换汇的......”
那可是3亿！！！
“搏一把，富贵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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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莫斯科，乌云格外的厚，厚到伸手不见五指一般。
晚上21点20，郑直来到了一处小酒吧门前，这是昨天穆赫塔尔告诉他的地址。
一推门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和汗臭味、体味混合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一些洋酒七扭八歪地被放在了酒柜上，看上去极为敷衍了事。
吧台前的一张桌子前，穆赫塔尔正在跟手下人打牌。
他的七八个手下正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给他出主意。
“穆赫塔尔，我们真的不现在就撤吗？最近一个月条子可是没少折腾。”
穆赫塔尔的手下打出一张牌，看了一眼窗外，有些担忧。
穆赫塔尔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牌，思索着如何赖账。
听到手下的话，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关系，我在内务部有认识的朋友，这群狗崽子下周才会有大型的动作。”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阿古斯。
自己的亲弟弟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另一个人的牌局，注意到了穆赫塔尔的眼神后，朝他笑了笑，使了一个眼神。
“等干完这一票，弟弟，”他默默地想道，“我们就带着钱回吉尔吉斯斯坦去，这笔钱够我们兄弟潇洒一辈子了。”
此时吧台的酒保偶然抬起头，注意到了郑直，跟穆赫塔尔说了一句。
穆赫塔尔看到郑直推门进来，收起思绪，把牌一扣，推开手下就朝郑直走了过来。
“我的好兄弟，晚上好，”他走上前来给了郑直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来找穆赫塔尔，想必是有好消息！”
“我带来了我一个同事的钱，”郑直掏出了一包卢布，这是他的全部积蓄，“希望能换成美金。”
“怎么才这么点......”穆赫塔尔接过信封点了点后，笑着指了指郑直，“你在跟穆赫塔尔开玩笑对不对?”
“额......”昨天交了房租以后，郑直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只有这些了。”
穆赫塔尔不说话了。
看到穆赫塔尔似乎有些不满，郑直赶紧端上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的同事很有钱，”他赶忙说道，“只是他说先换一笔试试，如果真的汇率很高的话他会拉着他的所有朋友一起来。”
“好吧，但是这笔钱数额太小了，”穆赫塔尔叹了口气，“穆赫塔尔只能给出80：1的价格，如果数额再高一点穆赫塔尔或许可以给的高一点。”
“这......”郑直想了想，“好吧，最近我们只能找你换了。”
“对嘛，好兄弟就是这样的。”穆赫塔尔把钱交给了一个手下，“你去拿钱。”
郑直悄悄看了一下手机，现在的时间是21：23。
该演戏了。
“嘶——”他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你们这里有卫生间吗？”
“有是有，”穆赫塔尔重新把牌拿起来，“但是里面不太方便——苏卡不列！哪个王八蛋动了老子的牌！”
“外面我如果被抓到的话会罚死我的，”郑直苦着一张脸，“我要上大号。”
看穆赫塔尔还是不管不顾，郑直一咬牙，上前拍了拍穆赫塔尔。
“好兄弟，”郑直有些焦急地说道，“我真的很急，只是——”
“你他妈的！说了不行！”穆赫塔尔突然一掀桌子，从腰间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别他妈叽叽歪歪的！
整个酒吧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把匕首塞回了腰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抱歉，我刚刚有点失态，”他抬手招了招，“对，阿古斯，你带好兄弟过去。”
“少耍花样，小子，”手下提了提裤子，炫耀似的露出了腰间的一把漆黑手枪，“跟我来。”
郑直心里有些打鼓地起身，跟着手下掀开门帘，七拐八拐进了后厨。
“去吧，”他指着一个脏兮兮的厕所，“我在这里看着你。”
郑直进了厕所，反手把厕所的门悄悄上了锁。
盖上了马桶盖子，郑直坐了上去，掏出手机静静地等待21：30的到来。
与此同时，酒吧门口。
一小队特警全副武装，头戴夜视仪、身披防弹背心，悄悄地摸到了酒吧门口。
“松鼠回仓了。”
最前面的一个特警远远地透过玻璃，看到本来的门口的守卫都站在酒吧里看穆赫塔尔他们打牌后，朝对讲机里说了一句。
“收到。准备突入。”
另一名特警张手比出数字——
十、九、八、七……
两枚震撼弹已拉开保险，冷光在黑夜中闪了一下。
六、五、四、三——
“投！”
“咚！”
两颗震撼弹几乎同时砸破玻璃，落地的瞬间——
“轰——！”
一团白光吞噬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爆音席卷而出。
第9章 菜鸟
“趴下！俄罗斯内务部！”
特警们借着爆炸后的混乱，一边怒吼一边迅速涌入。
“该死！”
本来在厕所门前看着郑直的阿古斯此时也顾不上他了，掏出手枪就朝门口冲去。
他才跑了两步，身侧厨房的门板就被撞开——
是那个刚才去拿钱的手下从后厨里冲了出来。
男人满脸惊慌，手里紧紧抱着一把AK47。
“他妈的！”
阿古斯侧头低吼了一声，几乎是贴着对方耳朵喊：“内务部的狗崽子来了！穆赫塔尔还在门口！”
枪手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飞快地摸了摸胸前的防弹衣挂片，确认无误后，一把拉开枪栓，发出一声清脆金属响。
“走！”
阿古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快跑，拐了几道弯以后就到了门口，刚好看见特警队的人正在控制穆赫塔尔等人。
“尝尝子弹的味道吧！”
枪手毫不犹豫，脚下不断，端起AK就朝特警射去。
哒哒哒哒！
子弹像雨点一样劈头盖脸地扫过去，打得门框炸裂、木屑四溅，一盏吊灯被击中，哗啦一下坠落，碎片漫天飞舞。
最前方的两名压制敌人的特警躲闪不及，直接被子弹正面命中，倒在了地上。
“寻找掩体！”特警队长举枪还击，“有警员受伤！速度支援！”
阿古斯弯腰疾冲，飞身一扑，抓住被反手绑在地上挣扎的穆赫塔尔，猛地往吧台方向拖拽。
双方拉开了一个短暂的空档。
穆赫塔尔被阿古斯一把拖进了吧台后面的死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哼了一声，额头被磨破，血迹斑斑。
阿古斯拔出穆赫塔尔腰间的匕首，一下子割断了穆赫塔尔手腕上的扎带。
想要再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喘了一口粗气，眼睛猛地睁大，身子一抽，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连一句话都没吐出来，胸口一片殷红。
“操！”穆赫塔尔看着自己偷渡带来的亲弟弟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怒吼一声，一把掀开吧台下方的柜门，从里面抽出一把KS-23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拉开，粗暴地上膛。
——咔哒！
“给我兄弟殉葬！”
穆赫塔尔探出半个身子，满脸狰狞，举枪就是一发。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仿佛在密闭的酒吧内引爆了一颗小型手雷，整扇吧台前面的玻璃柜直接炸裂，玻璃渣子像冰雹一样飞溅出去。
郑直在双方聚在门口火并的时候，悄悄地从厕所里摸了出来。
四下扭头看了看，避着前方的枪声和哀嚎的声音，朝着后厨的方向走了过去。
借着剧烈的声响掩盖自己的步伐，他来到了一个有着两三个灶台改装出来的厨房。
“后厨下方......”郑直身子一侧，避开了被打开的柜子，开始寻找起来情报所说的脏钱藏匿的地址，“在哪呢？”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脚下传来了咚咚的声音，于是拿了一个大锅铲，用力一撬，将木地板撬了一条缝。
掀开木地板一看，郑直的呼吸一瞬间暂停了。
不大的地下空间内，三个旅行包鼓鼓囊囊地塞在了下面。
郑直的喉咙滚了滚，费劲地抽出了最上面的旅行包。
好重！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拉开最上面的拉链一打开，满满当当的卢布现金和美元现钞塞满了整个旅行包。
金钱的油墨散发出来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要好闻。
郑直想把手上的旅行包提起来，但是掂量了一下，发现这一包钱有至少五六十斤，提着都有些费劲了，更别说在眼下这个关头不掩人耳目地跑回去。
“该死......”
他听到不远处，几墙之隔的枪声和喊声，一咬牙，把羽绒服脱了下来，划开内胆，抓起美元和大额的卢布就拼了命的往里面塞。
直到塞到羽绒服都有些变形，旅行包已经快空了一半，他才停了下来。
重新穿上了臃肿的羽绒服，一脚把干瘪的旅行袋踢回去盖好地板，郑直听着自己快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闷头朝后门跑去。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郑直不经意间往打开的柜子里瞥了一眼。
一把漆黑、崭新的手枪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经常看电影的他认出来了，这是一把格洛克17，弹夹里装满了子弹。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枪塞进兜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后门走去。
走到酒吧后门的时候，他刚一准备拧开门把手，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对讲机的声音。
“新人？新人！”门外传来了对讲机里特警队长的声音，“汇报情况！”
郑直心下一狠，掏出手枪，按照电影里教的那样打开保险上好子弹，静静地把握在手里，枪口瞄准着门外。
“队......队长！”门外传来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一切正常！”
“但是队长，”他哆哆嗦嗦地说，“为什么我听到了剧烈的枪声？”
“听着，新人，”队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情报有误，安德烈那个老混蛋没跟我们说真话，他们有步枪还有警用的霰弹枪——”
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枪声从门口和对讲机中传来。
“听着菜鸟！”队长喘着粗气说道，“这群偷渡的蛆虫全部都在门口，我需要你从后门绕进来包抄他们，明白吗？”
“我......我不明白，”新人特警急切地说，“我要告诉我父亲，他送我来的时候没说需要我参加危险任务！”
“如果安德烈那个老混蛋跟我说了实话，你明天回去就能拿到奖章，”特警队长的声音也逐渐暴躁了起来，“所以你赶紧绕过来，一颗手雷送他们见上帝，不然我就送你去见上帝，明白了吗？”
“好......好吧，”特警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一只手拿枪，一只手拧开了后门，“我......我进来了，后门一切正常。”
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朝前照射，用胳膊架起冲锋枪，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郑直蹲在门后，屏息看着这个实习特警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走廊里，随后暗自长舒了一口气，顺着后门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冷风一吹，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他才感到一阵后怕，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的额头。
但是现在事情还远没有结束，郑直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就从酒吧后门往家的方向跑去。
从一层一层的矮房中跑了出来，郑直已经可以看到远处自己租的那栋楼的一些灯光。
突然，意外再次发生。
“站住！”
阴影中，两个特警出现在了郑直的面前。
第10章 横财
“今天不知道有特殊行动吗？”他警惕地盯着郑直，“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我......”郑直的手往兜里塞了塞，防止手枪掉出来，“我出来上厕所，正准备回去。”
“你的手在干什么？”
特警注意到了郑直的小动作，厉声喝道。
“把手拿出来！”
他的枪已经抬了起来，瞄准了郑直。
郑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你！”
另一个特警突然出声。
他走上来拍了拍同事的肩膀，把他的枪管压了下去。
“嘿奥列格，”他拉下了战术面罩，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不记得他了吗？这是我们的天朝朋友。”
“安东！”郑直下意识跟特警握了握手，“你们是在？”
他认出了眼前的这名特警，他昨天早上去莫大的时候才在路边的警车遇到过。
“今天是突击行动，”安东哈哈大笑，“把那些偷渡的吉尔吉斯斯坦——”
“安东，”另一个特警奥列格瞪了他一眼，“别说这么多。”
安东在嘴唇附近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随后把战术面具拉上了。
“让他走吧，”安东拍了拍奥列格的肩膀，“他是天朝的留学生，安全的。”
“快离开！”奥列格瞪了郑直一眼，“不要在这里逗留，很危险。”
郑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两名特警就越过了他，朝着酒吧的方向跑去。
郑直把手枪往兜里塞得更深了一些，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继续朝家里跑去。
跑回小区内的时候，郑直这才松了一口气。
单元楼底下，几个穿着阿迪达斯的年轻俄罗斯混混正在楼底下抽着烟，几人正分着喝一瓶伏特加。
郑直看到后有些警觉。
这些人在俄罗斯叫做戈普尼克，放到天朝的话就是二流子、小混混的意思，特点是喜欢穿阿迪达斯、蹲在路边嗑瓜子，无所事事地骚扰路人。
属于高不成低不就，融入不进去黑帮，但是也不是普通人。
“喂，年轻人，”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混混看到郑直，喊了一声，“有没有烟？”
郑直现在神经绷到了极点，不愿意跟他们多做纠缠，摇了摇头后就准备进门。
“妈的，”另一个小混混看到郑直的态度，立马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和表情？”
他把嘴里的瓜子一吐，就朝郑直走来。
“哎算了算了，”为首的混混拉了他一把，“别他妈在这边闹事，你没看到路边的警察吗？”
郑直没理他们，拉开单元门上了楼。
安娜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就看到了郑直的一只手一直插在兜里，低着头进了门。
“诶，郑——”
她刚想叫住他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就看到他步履匆匆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突然“咔哒”一声把门锁上了。
安娜：“？”
回到屋内，郑直只感觉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他赶忙把枪从兜里掏了出来，一颗一颗地把子弹卸了下来。
把枪和子弹放到行李箱里面锁好，他脱下了沉重的羽绒服外套，“啪”地一声扔在了床上。
“呼......”强压住内心的兴奋，郑直颤抖着把手伸进了羽绒服内胆的开口里，“鬼门关走一遭啊......”
一沓、两沓......卢布和美金在郑直的面前堆成了小山。
郑直清点了十多分钟，整整数了三遍。
一共是三十六沓卢布和二十五沓美元，全部都是5000卢布和100美元的最大面值。
“1800万卢布加上25万美元......”郑直喃喃自语道，“我是真的发了......”
再次重新把行李箱从床底拖出来，留下了100万卢布作为现金，将剩下的全部都塞进了行李箱里面。
“呼......”
郑直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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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队长带着刚刚的新人打扫战场的时候，一辆GAZ军车从黑夜中驶来，径直开到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酒吧门前。
一只皮靴从副驾驶上伸了出来，踩在了满是碎玻璃的地面上。
“阿尔乔姆·瓦列里耶维奇少校！”
特警队长看到来人后，赶忙敬了个礼。
看到身边的菜鸟还蹲在地上干呕，暗地里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也跟着自己敬礼。
“没关系中尉，”阿尔乔姆少校摆了摆手，“听说他们还持有枪械？”
“对，”特警队长有些不甘地说，“他们用的霰弹枪是警用的......”
他看了一眼被放在路边盖上了布的三具尸体，看了一眼阿尔乔姆少校，然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唔......他们毕竟为了保护国家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阿尔乔姆少校慢条斯理地说，“另外这群匪徒呢？全部都被剿灭了？”
“全部剿灭，阿尔乔姆·瓦列里耶维奇少校，”特警队长点点头，手指向了酒吧里面，“其他人正在里面收集证据。”
“辛苦了中尉，”阿尔乔姆点了点头，冲身后的司机兼警卫员示意了一下，“我们先进去看看，有一些证据可能需要汇报给帕维尔·阿纳托利耶维奇少将。”
“收到！”
特警队长听到这个名字，不屑的眼神一闪而过，但还是毕恭毕敬重新敬了个礼。
阿尔乔姆带着警卫员大踏步地进了酒吧内部，一路上与特警们微笑招呼，最终在后厨停下了脚步。
“在地板下面，”他朝警卫员使了个眼色，“三个满的袋子。”
警卫员一言不发地撬开了地板，把地板下面的三个钱袋拎了出来。
“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帕维尔那个老家伙的视线，”阿尔乔姆喃喃自语道，走上前去拉开了拉链，“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算——”
他愣住了。
三袋子钱中，有两袋是完好无损的，另外一袋却空了整整一半！
“不对，钱呢？”他扭头看向一脸无辜的警卫员，“明明有整整三袋子，阿古斯那个叛徒亲口说的，他是穆赫塔尔的弟弟，不会看走眼的。”
警卫员沉默寡言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是特警队员拿了？”阿尔乔姆恼火地想道，“得找机会单独审一下了......”
“该死！这么大的窟窿，让我怎么交代？”他烦躁地摆了摆手，指挥警卫员提着钱装上了车，“别让我知道是谁拿了这笔钱......”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郑直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又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一夜，晚上居然连饭都忘了吃。
“希望别吵醒安娜。”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发现安娜正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手里的相片发呆。
第11章 系统升级
“晚上好，安娜。”
这一声似乎是把她突然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般。
“有心事？”
郑直蹲在地上，打开了冰箱，试图从里面寻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
“没......”安娜将一缕头发绕在自己的指节上，用力地拽着一小撮头发，“没什么。”
郑直翻了半天，叼了两片面包，拿出了一小盒黄油和一盒昨天买的鱼子酱。
“听你说，”他瞥见了安娜手里的相框，“你妈妈在精神病院？”
他嘴里叼着面包，拿着鱼子酱和黄油来到了客厅，放在了老旧的木质茶几上。
安娜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缩，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对，”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说什么。
郑直没有继续说什么，他自己还落一个欠债失踪的爸，欠款200多万的家呢，还轮不到他来可怜别人。
坐在地毯上，郑直拧开了鱼子酱的罐子，舀了一勺均匀地铺在了面包上，随后又涂抹了一层黄油——据说这是俄罗斯人的标准吃法。
“我草！”
一口下去，郑直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么咸？我买到假货了？”
黄油加上鱼子酱的咸味和腥味充斥着郑直的口腔，他不禁拿起鱼子酱看了看，自己是不是买到过期的假货了。
“错了，”安娜抬起头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不是这么吃的。”
说罢，她深吸了一口气，跳下沙发，一双大白腿在暖黄色的吊灯下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
“你要配点其他的东西吃才可以，”她走到厨房，拿了一罐腌制的酸黄瓜出来，“吃的时候配上酸黄瓜才可以。”
郑直接过罐子道了声谢，就着酸黄瓜一口一口地吃起了晚饭。
酸味恰好中和了咸味，味道吃起来确实不错。
“可惜家里没有伏特加，”安娜略带遗憾地说，“那样才是完整的一餐。”
“确实，”今天对于郑直来说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只是他谁也不能说，“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
“这得你自己去买了，”安娜笑着说道，“我自己不喝酒，我也没到喝酒的年纪。”
“说实在的，”郑直已经在制作第二个三明治，“我以为你们俄罗斯人都喜欢喝伏特加。”
“差不多，”安娜把相框放回老式的大屁股电视旁边，坐在了沙发上，“但是我从来不喝酒，喝酒会让我对身体失去控制。”
“没吃饱，”吃完了三个鱼子酱三明治之后，郑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算了，明天去吃个火锅——”
“你想不想吃点正宗的天朝菜，”他扭头看着背挺的笔直的安娜，“辣的那种。”
“正宗的天朝菜很贵吧，”安娜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钱。”
深夜，食欲一旦上来了，就如身体里的虫子一般，挠的郑直浑身痒痒的。
“我请客，”他摆了摆手，“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菜。”
刚刚捞了接近4000万卢布的郑老爷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小钱。
“我......”
在室友做饭的时候尝一口没什么，但是当面对一个同龄异性的邀请的时候，过惯了清贫日子的少女下意识还是想要拒绝。
“你也不要觉得在占我的便宜，”郑直叼着最后的半片酸黄瓜，“在天朝，一个人吃火锅是一种很惨的行为，而我又真的很想吃，所以......”
“好吧，”安娜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明天白天要排舞，你明天VK给我发消息。”
“行，”郑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给你发消息。”
回到了房间以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点。
“如果说我现在升级系统，”他喃喃自语道，“系统是怎么扣我的钱的？”
会消失吗？还是会从脑海里跳出来一个浑身蓝色、只穿了一条裤衩的大鼻子中东精灵在他眼前把钱抱走？
一边想着，郑直从行李箱里取出了100万卢布，脑海中呼出了系统界面。
【每日情报系统：LV1】
【LV1每天可以获取1条情报，今日已抽取】
【升级系统所需：100万卢布】
“升级！”
郑直手里捧着100万卢布，意识点击了一下系统界面的升级按钮。
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间，手里的钱直接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系统界面也变成了:
【每日情报系统：升级中】
【升级所需23:59:59】
“得，”郑直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明天升级完，估计得后天才有新情报了。”
第二天，郑直得知了关于昨天柳布利诺枪战的新闻。
“我去，”安娜震惊地刷着手机，“昨天柳布利诺大市场发生了枪战！郑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见了，”郑直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爆炸了，赶紧跑回来了。”
“真吓人，你看，”安娜把手机拿给郑直看，“死了8个中亚的非法移民，还有3个特警也阵亡了。”
见过他的非法移民都死了？郑直的心里一阵窃喜。
“那太好——令人难过了，”他差点说漏了嘴，“看来大市场那边最近确实不是很安全，我得看看要不要再找个工作。”
“找什么工作呢？”安娜想了想，“你的俄语这么好，或许可以给有钱的小孩当家教，”
郑直随口应付了两句，心思却在想着怎么把剩下的这笔钱都换成天朝币，寄回国内去赶紧把债还了。
但是，让他感觉到恼火的是，似乎是因为吉尔吉斯斯坦的这个洗钱团伙的覆灭和特警的伤亡，导致莫斯科市长震怒，下令严查大市场。
导致从今天开始，柳布利诺所有违法的、违法但是没人管的、不违法但是也不合法的业务全部暂停了，一瞬之间牛鬼蛇神全部都藏了起来，换汇自然也不例外。
“对了郑，”安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你说的那个火锅在哪里？”
“全部换掉！”
郑直不假思索地说道。
“？”安娜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你在说什么？什么全部换掉？”
“哦哦哦，那个火锅啊，”郑直一拍脑袋，“在我们学校附近，我今天要去上课，答应我们系主任的。”
“莫大吗？”安娜想了想，“我大概下午3点左右就能放学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第12章 第一次上课
“好，”郑直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课表，“但是我估计四点多才能下课，等你到了先在接待区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把早上的两个鸡蛋吃完后，安娜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双新的足尖鞋放到了舞蹈包中，然后便离开了。
就算是在俄罗斯，练习芭蕾舞也是一个不小的开支，不说安娜所在的波修瓦芭蕾学校一年的学费就得几十万卢布，光是每周都要磨破一双的足尖鞋，更换也是一个不小的损耗。
郑直一个人坐在家里，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笔钱不能一口气全部换掉。
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没办法把这笔钱全部换成天朝币然后寄回去。
不管是官方还是地下换汇，都没办法。
如果是找银行预约，他没办法解释这么大额的财产来源。
而如果是找地下钱庄，一个18岁的高中生带着接近价值4000万卢布的现金，去找一个没有任何第三方保障的地方换钱......
他怕是疯了。
“但是还是得换一点啊，”他敲了敲脑袋，“还有哪些地方能换钱呢？”
黄河。
不过这个黄河并非天朝的黄河，而是莫斯科一家酒楼的名字。
上次来莫大的时候郑直就远远地瞧见了这家开在莫大不远处的天朝酒楼，后来还是听周围的人说起过，这家酒楼做的一手好烤鱼和正宗川渝火锅。
距离早上10点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郑直先来到了黄河酒楼，找到了正在玩手机的前台。
“您好，”他敲了敲台面，“我想找你们老板。”
“我是经理，”听到声音，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您有什么事吗？”
郑直看到了收银台上放着的两个支付二维码以及写着“天朝币结账打折”的牌子。
“有事情找您聊一下，”郑直跟他来到角落里，“我是来找您谈换汇的生意的。”
“换汇？”
经理的脸色略微变了变，然后连连摇头：
“我们这边都是正经做生意，”他笑着摆了摆手，“不做换汇的买卖。”
“别急，”郑直笑了笑，指了指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最近莫斯科的换汇都停了，但是您这边的生意不能停吧。”
“......”
经理的嘴角抽了抽，这确实戳中了他的点。
官方的银行汇率比起私下的汇率来说能差出去接近20%，这对拥有一部分酒楼股份的他来说，四舍五入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你有多少？”
他说道。
“很多，”郑直微笑着说道，“但是第一笔您打算换多少？”
“第一笔10万天朝币，”经理想了想，“银行的汇率是9.8，能换98万卢布，你能给多少？”
“我能给10.8，108万卢布，”郑直伸出了手，“可以吗？”
郑直背着书包离开了，经理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近要给人员发工资了，我找人换了一笔钱，对......官方汇率，9.8，换了98万卢布.......”
而郑直也把换来的钱全部给妈妈转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郑，”她的声音听起来紧张极了，“你怎么一下子给我转了这么多钱？你在那边干什么了？”
“放心吧妈妈，”郑直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在给俄罗斯有钱人小孩补课嘛，我同学拉我说可以一起创业，我们搞了个平台，这是我的分红......”
走出黄河大酒楼的门外，郑直一脚把门口堆积的脏兮兮的雪人踢开，突然一缕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边打电话边抬头望去，只见连续多日阴云密布的莫斯科此刻也第一次放了晴，一抹金色泼洒在了宏伟的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主楼上，这所50年代建造的斯大林哥特式建筑仿佛重新又散发了生机一般。
“但是就算是你创业......”郑直妈妈担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怎么第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
“阿郑，家里压力大，但是不用你操心，”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你的姑姑、小姨、舅舅他们都时不时地接济和帮衬着家里......”
“嗯呐，放心吧，我现在已经能赚到钱了，”郑直生怕说的再多就露馅了，赶忙结束了话题，“爱你妈妈，下个月我继续给你打钱。”
长舒了一口气，郑直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下时间，似乎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赶忙跟着其他俄罗斯人一起闯了红灯，飞速地跑过了主楼前开阔的中央广场。
“早上好，米哈伊尔·罗蒙诺索夫先生，”路过学校创始人雕像的时候，郑直不忘跟他打了个招呼，“希望我今天不会迟到。”
莫斯科大学除了主楼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教学楼都建在周边充当卫星楼，郑直七拐八拐来到了预科楼，刚好赶上了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刚刚把帽子和羽绒服存放在了门口的存衣处，拿到了存放衣服的号码牌后，郑直遇到了预科系的系主任。
“早上好，斯维特拉娜女士，”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我来上课了。”
“今天你的精神比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好多了。”
斯维特拉娜也笑着回应道。
“运气好，”郑直礼貌地回应道，“最近不太需要忙赚钱的事情了。”
“真是个好孩子，”斯维特拉娜说道，“你的教室在309，不要走错了。”
说罢便扭着庞大的身躯缓慢地前往办公室。
郑直看着她肥胖的身躯，不禁有些感慨俄罗斯女生的神奇。
年轻的时候个个明眸善睐，风情万种，怎么年纪一大身材就会极速膨胀？
甩了甩头，郑直把系主任那两颗星球一样大的屁股抛到脑后，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3楼。
穿过一个个挂着语言文化学院荣誉墙和历史照片的走廊，郑直来到了尽头的小房间里，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望去，这是一个七八平米大小的小教室，正中间是一个宽大的暗红色课桌，背后是挂在墙上的黑板，几张长长的条形桌子把大课桌半包在里面。
一位面相看上去40多岁、神情有些严肃的女性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推门而入的陌生人。
“早上好，波琳娜女士，虽然您可能......从来没见过我，”郑直有些尴尬地说道，“但是我确实是您的学生。”
第13章 装作没听懂
“哎呀呀，”波琳娜女士推了推眼镜，“原来你就是......”
她拿起手边的花名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抬起头，
“郑.......直.......”她费劲地念道，“好吧，斯维特拉娜女士已经跟我说过了，请坐吧。”
“实在抱歉，”郑直连忙进门，一边道歉一边说着，“我确实有很要紧的事情......”
波琳娜女士本来还有一些气愤，一个学生居然一个月了一次课都没有来上过，简直是大逆不道。
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学生居然十分有礼貌，并且他的语言水平和口音已经和一个真正的俄罗斯人一样的时候，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罢了罢了，年轻人，”她摆了摆手，“你找个地方坐着吧，不要打扰课堂秩序。”
“其他的同学们，”她清了清嗓子，“让我们打开《走遍俄罗斯》，继续来读课文......”
郑直坐到了一个白人的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班上的同学们捧着《走遍俄罗斯》读着儿歌。
“你好，”白人凑过来小声地用俄语自我介绍，“我叫约翰，来自美利坚。”
美利坚？
郑直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眼前的同学，有些惊讶于为什么会有美利坚人来俄罗斯留学。
不过眼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交谈时机，接下来的时间里郑直侧倚在角落的墙壁上，
听着听着郑直乐了，现在这个班的平均水平还不如他没有得到系统之前自学的水平高，得亏是斯维特拉娜允许他一周只来上一次课，不然天天坐在班里读6个小时的幼儿教材，他非退学不可。
直到下课的时候郑直才知道眼前的约翰是为了来俄罗斯学计算机，理由是因为在美国上大学需要付的学费他需要还40年才有可能还得清。
“这还是在我毕业以后能进谷歌、脸书这样的大公司的基础上，”约翰说这些的时候一脸气愤，“为什么我不花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钱来这里呢？”
好吧，郑直听完以后耸了耸肩，似乎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回答。
“郑直，你的俄语真好啊，”旁边一个小胖子也凑了过来，有些羡慕地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学到跟你一样。”
大概.......20年吧。
郑直没有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
这个男生叫做李启胜，跟郑直一样来读本科的。
“你来俄罗斯多久了？”他颇有些好奇地看着郑直，“有没有认识这边的毛妹？”
“认识了......一个吧，”郑直想了想，“也是最近才认识的。”
“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李启胜不无羡慕地追问道，“我当初来这边的时候就想谈一个毛妹女朋友，可惜我现在对话都费劲。”
“加油，”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有钱吗？”
“我......还行吧，”李启胜愣了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郑直看了看窗外，10月底的莫斯科，树叶都快掉完了，光秃秃的大树矗立在三层楼的窗外，显得有些萧瑟。
已经快下午2点，安娜应该也快排练完了。
“等老师来了让她告诉你吧，”郑直看着刚刚推门而入的波琳娜，顿时举起手来，“波琳娜女士，跟俄罗斯的女孩子约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要注意展现风度，”波琳娜理所当然地说，“像一个绅士一样。”
“那怎么展现绅士风度呢？”
李启胜迫不及待地问道。
“出门在外记得买单，”波琳娜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代表你对女士的尊重。”
“但是这个在天朝不也是一样，”李启胜也想了想，“起码毛妹长得还漂亮，天朝很多女生长得不好看还事儿多。”
“但是老师，我其实还有个问题，”他问出了郑直也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她们年轻的时候很好看，但是老年普遍肥胖？”
他这句话说的语法和词汇乱七八糟的，不光是波琳娜，就连郑直其实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最终还是郑直充当了翻译，给波琳娜解释了一遍。
“这个问题是很好的问题，”波琳娜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其实可以跟你之前的问题联系在一起，虽然俄罗斯人在恋爱期间希望男士可以承担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开销，但是同样的，她也不会对你们的约会方式提出自己的意见。”
“所以就是谁出钱谁说了算？”李启胜追问道。
“是这样的，”波琳娜说道，“而且年轻女孩在恋爱阶段为了保持自己青春美丽，会刻意地控制自己的胃口，但是结婚以后——”
“就不用再需要保持青春美丽了，”郑直补上了最后一句，“感谢您的回答。”
“不客气年轻人，”波琳娜继续摊开了课本，“我们继续上课。”
上课的功夫，郑直则是刷起了预科群，看里面的各种消息看的不亦乐乎。
有卖自己吃剩下一半的老干妈的、有求宠物寄养的、有收电吹风机的。
留学生的生活也并非奢靡嘛，郑直刷着刷着突然刷到了最新的一个消息。
路任贾：【楼下来了一个天仙一样的毛妹！】
路任贾：【照片.jpg】
瞬间，沉寂的预科群就热闹了起来！
有问在哪的，有问有谁认识的，就连李启胜也趁波琳娜不注意，偷偷地点开消息群看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预科群里如此沸沸扬扬。
郑直点进去一看，照片里的这个人不正是安娜么。
偷拍的照片里，她正乖巧而拘谨地坐在待客间的长条椅子上发呆，及腰的栗子色顺直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腰间，即便身穿老旧的长款灰色羽绒服也盖不住她如同白天鹅一般的高雅气质。
郑直掏出手机，给安娜发过去消息。
郑直：【你已经来啦，下课这么早？】
安娜：【你怎么知道)))))】
郑直：【秘密。】
安娜：【切:(】
安娜：【这里好多天朝学生都想跟我说话。】
郑直：【说的什么？】
安娜：【听不懂，好奇怪的口音和语法(((((】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下课后，郑直来到了待客间，准备抓紧跟安娜一起去吃饭。
经历了一整夜的折磨，加上他没想到一节课能上这么久，中午饭都没怎么吃，此刻郑直想吃火锅的心已经达到了顶峰。
结果刚到待客间，就看见一个男生拿着手机，开着翻译软件，脸色涨得通红地蹲在地上跟安娜在说些什么。
安娜有些无语和懵逼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安娜斯塔西娅，”郑直走上前来，“准备走了。”
“好！”
安娜看到郑直来了，连忙起身，冲那个男生摆了摆手，随后跟在郑直的屁股后面，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追上郑直以后她从舞蹈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这个是我在路上买的，”她有些脸红地说道，“虽然不贵，但是是俄罗斯的特产。”
“这是......”郑直有些意外地接过来一看，是一袋大头娃娃巧克力，“谢谢，我很喜欢。”
“妈妈常说吃饭不能只带一张嘴，”安娜哼唧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巧克力。”
“我很喜欢，”郑直把巧克力放进了书包里，“对了，刚刚那个男生在跟你说什么？”
“老一套啊，”安娜随口说道，“什么你很漂亮啦，很像明星啦，我能不能认识你之类的。”
“我以为你没听懂。”
“我其实听懂了。”
“所以你是装作没听懂。”
“嗯哼。”
第14章 碰一碰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温暖的太阳光从安娜的手指尖洒落了一地，“莫斯科冬天太难得出太阳了。”
郑直走在旁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来俄罗斯之前他还奇怪为什么俄罗斯文学总给人一种致郁的感觉，来了之后他可算是知道了。
一年里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能看到太阳，剩下的日子不是下雪就下雨，不然就是持续多日的阴天，一年里大半时间晒不到太阳，可不得胡思乱想吗？
郑直回头，看见安娜站在路边，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他感觉到有点好笑。
“不要吵，我现在是一棵树，”安娜晒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正在进行光合作用。”
“原来如此，”郑直点点头，“那我给大树浇点水。”
说罢他从包里掏出半瓶喝剩的矿泉水，就准备往安娜头上浇。
“别客气多喝点。”
“啊！滚！”
可惜的是下午五点刚过一点，太阳就迅速地下山了。
夜色逐渐爬上了莫斯科的街头，给路边的广告牌都挂上了一层寒霜，地上的井盖里不断地有蒸汽涌出。
人行道上行人步履匆匆，面容严肃，角落里穿着破破烂烂军大衣的流浪汉，怀里抱着半瓶从商店里买来的劣质伏特加，醉醺醺地倒在路边。
黄河大酒楼晚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巨大的玻璃窗边，橘黄色的灯光下，火红的汤锅看得安娜眉头狂跳。
她正打量着桌中央那口鸳鸯锅，神情就像是在评估一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你确定这真的能吃？”她指了指红油锅底中不断翻滚的辣椒，“我感觉它能辣死我。”
“你不懂，这是微辣，”郑直聚精会神地看着菜单，“你有什么忌口吗？”
“天呐，猪脑？”安娜的手边也有一份菜单，“这是一种比喻还是——”
“真正的猪的脑子，”郑直摇了摇头，“但是我不建议你点，因为不新鲜，而且很多人吃不惯。”
“我不点！”安娜翻来覆去地看着菜单，“而且怎么都是动物的内脏，这真的——”
“哎呀真香！”
二十分钟后，安娜额头微微冒着汗，眼神亮晶晶地盯着锅底。
“神奇的口感，”她热得地拉了拉衣服的领口，“而且感觉很适合在冬天吃。”
“是吧，”郑直把第四盘牛肉倒了进去，“而且我跟你说，牛黄喉这玩意儿，热量其实很低，一点都不会长胖。”
“不行了，我真不能吃了，”安娜放下筷子摆了摆手，“明天是周末我没排练，真得加倍运动了。”
“你们俄罗斯女生都是小鸟胃吗？”郑直笑了笑，“基本上全是我吃的。”
就在他们吃饭的功夫，郑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一看，一挑眉毛，来电的人居然是上午跟他换汇过的黄河大酒楼的经理。
“他找我什么事......”郑直嘀咕了一声，接听了电话，“喂罗经理......”
坐在他对面的安娜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平坦的小腹，心里有些后悔。
“第一次跟男孩子单独吃饭，”她有些懊恼地想道，“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还有吃相，是不是也有些太不雅观了......”
抬头一看，她却发现刚刚一脸满足和笑意的少年的脸色却是逐渐阴沉了下去，最后匆匆地说了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安娜看郑直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吗？”
“唔......”郑直揉了揉眉头想了想，“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放心吧。”
安慰了一下安娜，郑直想起了电话里黄河大酒楼的经理有些心虚的语气，心里不免也是一阵烦躁。
郑直今天找经理换汇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被大学站附近搞换汇的人知道了，他们以为郑直是趁这个机会过来抢生意的，于是托经理约了郑直明天晚上来酒楼会谈一下。
没想到这群搞换汇的，自己这段时间不敢做换汇的生意，但是也不让别人做。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遇到倒霉的事情了？”安娜看郑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切地问道，“看你的反应，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情。”
“确实是比较倒霉的事情吧，”郑直想了想，“遇见了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安娜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来，你用手指敲三下嗯.......桌子吧。”
“然后呢？”郑直的指节咚咚咚地敲了三下木头桌子，“这是什么封建迷信吗？”
“这很灵的，”安娜一脸认真地说，“然后呸三下。”
虽然郑直不知道这是什么封建迷信，但是看安娜一脸认真的可爱模样，郑直还是决定遵从一下她的指示。
“呸呸呸！”郑直装模作样地呸了几下，“这样是什么去除晦气的方式吗？”
“当然，”安娜举起一根手指，“我们相信神灵寄宿在木头里，这样就会避免坏事上身。”
“原来如此，”郑直笑了笑，心上也没那么烦躁了，“那我一定可以解决问题的。”
“一定可以的，”安娜点点头，“明天问题一定会平安解决。”
随后回去的路上，郑直第一次知道了安娜所在的波修瓦芭蕾学校，官方名称叫做莫斯科国立编舞学院，是世界上最知名的芭蕾舞学院之一，而安娜则在里面也算是佼佼者。
“居然是天才少女，”郑直开玩笑地说道，“失敬失敬。”
“谢谢，”安娜优雅地做了个提裙礼，“就是学费太贵了，我现在得努力挣钱和节约开支，不然可能连新的舞鞋都买不起了。”
“所以你那么着急把房子租出去，”郑直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挣学费吗？”
边说着两人来到了有轨电车站，晚上八九点的莫斯科，气温已经来到了零下。
安娜身上的薄羽绒服并没有办法完全抵御寒冷，她一边搓着双手，放到嘴边哈气保暖，一边与郑直等着电车缓缓驶来。
看着远方的电车，郑直从怀里掏出了储蓄交通卡，准备刷卡上车。
“等等，”安娜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把拉住郑直的手，带着他上了电车，“不用刷卡。”
“坐一次电车要60卢布呢，”安娜和郑直坐在了有轨电车的后座，“周末了，查票交警都下班了，没有人会查票的。”
“你经常这么干吗？”郑直看了安娜一眼，“未来的国家大剧院芭蕾舞首席也会逃票。”
“偶尔，”安娜吐了吐舌头，“偶尔。”
第15章 谄媚
正如安娜所说，一路上并没有查票的交警，两人顺利回到了家。
“我去洗澡了。”
回到家后安娜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就跑进了卫生间中，而郑直则是在自己的卧室中徘徊，等待系统的升级结果。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郑直就听到了脑海中“叮”地一声，浑身一激灵，赶忙查看了起来。
【每日情报系统升级成功，Lv2可选择每日公布3条情报，或者蓄能7日可获取一条更珍贵的情报。】
【正在探寻可收集的情报中......】
【探索到周边的三条情报！】
【情报1：特警安东因为没拿到奖金还要加班，跟未婚妻大吵一架。他明天15：00在库尔斯克站附近的‘铁环’酒吧打台球消遣。】
【情报2：安娜在待客间的照片被人发到了微博上——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火了！3天后安娜会成为微博热搜榜的榜1。】
【情报3：吉尔吉斯斯坦洗钱案的团伙被灭了口，他们用假身份存的一集装箱的香烟还留在大市场，身份凭证藏在大市场门口的储物柜中，密码是0501。一周内把香烟送到指定地点可以获得1000万卢布的尾款。】
3条！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郑直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特警安东？”郑直又想起了那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特警，“他这么早就有未婚妻了吗？”
不过他最近似乎很缺钱的样子，郑直逐渐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中午，郑直按照情报系统的提示，径直来到了库尔斯克站的‘铁环’酒吧。
门口那块铜制门牌早已被岁月氧化成暗绿色。
郑直推门进去，空气中没有酒精浓烈的味道，只有一种混合了老皮沙发、咖啡渣和残留香烟的温吞气息。
安东和几个郑直不认识的俄罗斯人正聚在一起打台球。
“听着，安东，”一个络腮胡朝安东说道，“娜塔莎会这么想并没有错，她只是不希望你承担这么大的危险的同时还没有任何的回报。”
“我听同事说了，”另一个人也开口劝道，“那群非法移民还有霰弹枪和步枪，你们马上都要结婚了......”
“我知道，”安东靠在台球桌上，也有些闷闷不乐的，“但是我一个月薪水才55000卢布，在莫斯科定居下来真的太贵了，我不加班多出勤从哪里搞钱呢？”
此时，他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刚好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郑直。
“嘿，同志，”郑直也注意到了安东的视线，走上前来跟他拥抱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来这边办点事，”郑直随口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对，”安东逐个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战友，我们都是一期毕业的，这是列夫，这是萨沙。”
“这是郑直，”他介绍道，“我的朋友，在柳布利诺工作。”
获得了不明巨额利润的郑直编了一个新的出身。
“我现在不在那边工作了，”郑直摆了摆手，，“本来家里就是派我来前期视察市场的，现在那边太危险，家里不让我在那边工作。”
“居然还是个金子青年，”安东笑了笑，“之前还没看出来。”
郑直叫来了酒保，要了四瓶科罗娜，随后叹了口气。
“但是我现在也有烦心事，”他苦恼地说，“有一伙儿换汇的打算今天找我麻烦，他们似乎是认为我是个也打算干这一行。”
萨沙是一开头说话的那个络腮胡，听到这句话以后，悄悄地捅了捅安东。
“什么——啊对，”安东反应了过来，“郑直，你觉得你需不需要一些来自朋友之间的帮助？”
当晚，黄河大酒楼内。
“李启胜，你来尝尝看撒，”一个女生夹起一块耗儿鱼，“没想到莫斯科也能吃到耗儿鱼，太巴适咯。”
“是吧，”李启胜也夹了一筷子，“这边经理我认识，他说这边的好多食材都是川渝那边拉过来的。”
他指了指靠在前台，拿着对讲机的经理。
“听说这个酒楼在莫斯科已经开了十几年了，”他说道，“老板白手起家，在这边勤勤恳恳把酒楼开起来了，真是不简单。”
“那你认识好多人嗦，”女生用筷子指了指刚刚进门的一行人，“那他们呢？”
李启胜转头望去，发现又有一群人踏进了酒楼，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学生。
而刚刚他说的经理一脸热情洋溢、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请进了一楼的一个包厢里。
“不认识......”李启胜嘟哝了一声，“但是应该是什么牛逼人物，莫斯科这边天朝人三教九流的干什么都有。”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在眼前的女生面前卖弄了起来。
“你刚来莫斯科可能不知道，”他手舞足蹈地跟女生描述道，“莫斯科东南那边有一个地铁站叫柳布利诺，那边的天朝人更是鱼龙混杂。”
“据说，”他凑过去悄悄地说道，“那边还有黑帮。”
“啊？”女生也感到意外，眼睛瞪的大大的，“俄罗斯有黑帮？”
“当然有了，”李启胜说道，“这跟安全的天朝可不一样——”
“说什么呢，这么起劲。”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李启胜背后传来。
他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班里那个神秘的同学郑直。
“郑直？这么巧？”他打了个招呼，“你来吃饭吗？”
“不算是吧，”郑直笑了笑，“我跟我朋友来谈点事。”
这时李启胜才把视线移到后方，才注意到郑直身后跟着两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夹克的俄罗斯人。
“你们慢慢吃，我先去谈事情。”
郑直拍了拍李启胜的肩膀，朝着迎上来的经理走去。
“他们人来了吗？”郑直笑着跟经理说道，“张哥，你是不是跟他们说我的事了？”
“他们就在一楼888包厢，”经理一脸苦笑，“小郑，我也没办法。”
“没事，我跟我朋友来一起解决这个事，”郑直指了指身后的安东和萨沙，“张哥，你也一起来吧？”
“我就不——”
张经理刚想拒绝，就感到肩头上传来的力量如同老虎钳一般，死死地锁住了他的手臂。
“还是来吧，”郑直微笑着把他拉进了包厢，“或许我们有一些误会要解决。”
“你的同学好大派头哦？”女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关上的包厢门，“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
第16章 77号货运公司
“我........”李启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接下来的饭，李启胜吃的就有点憋屈了，本来是他带来的女生一直时不时地打听郑直的消息，让他有些恼火。
尤其是他结账的时候，更不爽了。
买单的时候李启胜似乎听到了包厢里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乱，等他回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包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之前那些凶神恶煞的人，那些让他认为很有实力的经理毕恭毕敬的人，正谄媚地跟郑直和他带来的那两个俄罗斯人告别。
“放心，郑总，”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拉着郑直的手，“真的是误会啦，张经理那个嘴实在是卡紧（太多话），等会我们几个兄弟会好好给他修理一下的，嘛免担心。”
郑直看着包厢的角落里，正流着鼻血的张经理，转过头来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中年男人悄悄地拿了一个信封塞进了郑直的口袋，“最近内务部那边的条子有啰嗦，若是郑总有听到啥风声，先透个气给我们啦，这样我们也好提早准备嘛，免得临时才冲冲忙忙，走漏风声欸。”
“好说好说，”郑直感到口袋一沉，笑了笑，“我以后找林老板你换汇的时候，还希望给个好点的汇率。”
郑直和安东、萨沙离开了黄河大酒楼。
“给，”他从钱包里掏出说好的10万卢布，递给萨沙和安东，“今天辛苦你们了。”
“下次有这种活儿还找我们，”萨沙笑嘻嘻地说道，“内务部的警徽一亮，他们的表情都变了。”
“确实，”郑直的嘴角咧了咧，“那我们就在这边结束？”
“有事联系，你有我们的电话。”
当天晚些时候，安东找到了在酒吧跳舞的未婚妻玛莎。
“跟我回家吧，”安东拉住了玛莎的小臂，“已经很晚了。”
玛莎则是一把甩开了安东的手，继续自顾自地跳舞，直到他再次抓住她的小臂。
“安托沙（安东的小名），”玛莎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地捧起安东的脸，“我不想回去。”
“你没发现我们也是穷鬼和没什么文化的蠢货吗？跟我们的父母一样，”她有些悲伤地说，“我爱你，只是我没办法跟你爸妈住在一起，睡在你家的客厅里，并且随时担惊受怕地成为一个寡妇。”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安东却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了她，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吧，”安东摊开手心，露出了一把钥匙，“我的意思是，虽然它又偏又小，还是租的，但是——”
这次轮到玛莎来吻她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晚上郑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直在思考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不管是开头从李三江那里要回护照、还是冒险获得第一桶金、亦或是现在解决换汇的问题，看似是每日情报系统提供的助力，但是每一步都是近似于狐假虎威、与虎谋皮。
“人还是得靠自己，”郑直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像墨水一样的天空，点了一根烟，“情报总有来不及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郑直背着一个书包来到了位于列宁大街的奥地利莱弗森银行门前。
不多时，他从银行里走了出来，钱包里多了一张灰色的银行卡，是美元和卢布双币种的。
之所以选择这间银行的原因，还是昨天晚上大学站的换汇林老板告诉他的消息。
俄罗斯本土的银行和一些大银行们对于不明来源的资金查的比较紧，他们还是更喜欢在管理更宽松的莱弗森银行存钱。
现在他的卡里有25万美元和1500万卢布的余额了。
郑直打算去开一家物流公司，但是他不打算用自己的护照去开，因为那不仅要等待至少5个工作日，而且需要准备各种各样的证件和公证书。
他打算直接买一个现成的空壳公司。
两个小时后，抱着厚厚一摞文件的郑直从柳布利诺大市场对面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中走了出来。
现在，他名下有了一家名为“77号”的货运公司，77号是莫斯科的区号。
至于它的法人代表，则是某个与俄罗斯之间并没有引渡协议的国家的老头。
随后他又在门口的储物柜中取得了集装箱的编号和开锁的钥匙。
在市场的东南角，郑直穿过两排已经褪色的铁皮门脸和一条满是积水的泥地小巷后，来到了集装箱的堆放区。
“嘎吱”一声，郑直打开了锁，拉开了其中一个集装箱的大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混杂着旧纸板、柴油、和淡淡烟草的气味扑面而来。
走进去眯着眼睛扫了一圈，集装箱里没有货架，地上堆着一垛一垛扎得严严实实的纸箱，用粗麻绳和胶带捆着，表面还贴着一层透明塑料膜。
纸箱上用马克笔手写着不同的香烟品种：寿百年、参议院、卡比龙等等，全都是高档货。
“这就是那群中亚人弄来的烟？”郑直捡起了最前面箱子上面的报货单，上面有联系人、电话和地址，“送到阿赫图宾斯克？”
他挑了挑眉，上网查了一遍以后才知道这里是俄罗斯的边境城市，跟哈萨克斯坦接壤。
“1000万卢布的尾款啊，”郑直看着这一集装箱的货，“而且似乎可以一直做下去。”
“不过我得找个人开车，”郑直看着地图上单程1200公里的路程，“争取三天内往返。”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好像听他说过他有驾照的公证和翻译件来着？
“小郑？”张浩听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慌忙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嫩过来做啥嘞？”
“找你有点事儿。”
郑直笑眯眯地在张浩的床边坐了下来，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脸色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又站了起来，退到了门口。
“浩哥你是不是说过你在这边能开车来着？”郑直又点上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真的假的？”
“咦，那还有假嘞！”张浩拍着胸脯说道，“俺搁国内可是老司机了。”
“行，”郑直吐了一口烟圈，“你要不跟着我干吧。”
“嗯？跟你干？”张浩双手伸到被子里，悄悄把裤子提上了，“你在做啥嘞？”
“有一趟活儿要去一下边境，大概3天往返，”郑直想了想，“还不确定能不能一直跑，但是这一趟能跟我跑下来的话，5万卢布，怎么样？”
“夺少？！”张浩瞪大了眼珠子，脱口而出，“你要弄啥？”
“你就说干不过吧？”郑直弹了弹烟灰，丝毫没有顾忌墙上挂的‘禁止抽烟’的标志，“顺利的话应该可以一直跑。”
说罢，他从钱包里数出10张5000卢布的大钞，静静地放在桌子上，等着张浩的答复。
“违法吗？安全吗？”
张浩盯着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郑直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笑了。
“这趟我跟你一起去，”他没有回答张浩的问题，“你觉得呢？”
“10万，”张浩一咬牙，“10万俺就干！”
“好，”郑直又往桌子上拍了5万卢布，“走！”
“走哪？”张浩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现在就走？”
“先把你护照拿回来。”
第17章 劫道
“你想让张浩请5天假，”李三江坐在老板椅上，压得椅子发出了哀嚎，“还想让他拿走护照和驾照？”
“对的，”郑直靠在桌子上，“希望李老板能同意。”
“小郑，”李三江感慨了一句，“你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之前你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郑直听后一瞬间也有些恍惚。
是啊，为什么只是短短几天过去，再次面对李三江的时候，他从心底就已经不再对李三江产生任何的畏惧了呢？
“也算是运气好，认识了一些朋友，”郑直笑了笑，“拿到了一个小单子，但是没人手，希望李总能把浩哥借给我用一下。”
“那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李三江双手一摊，“你不能白用我的工人但是不给我任何补偿。”
“补偿......”郑直想了想，“李总认不认识西南地区搞换汇的林家旺老板？”
“认识但是不熟，”李三江老神自在地喝了口枸杞茶，“怎么？小郑你还要装作认识林老板来压我？我找人调查过你，你——”
郑直听到李三江的话，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丢给李三江。
“喂，你是——”李三江半信半疑地接过电话，然后只是一瞬间他的脸就白了，“啊林老板，哎呀小郑.......郑总正和我聊天呢，聊起来您，然后我说给您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您的身体.......”
“可以了吗李总？”郑直坐在李三江的桌子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同意了吗？”
“同意同意，”李三江一边擦着汗一边挂断了电话，“是我李三江有眼不识泰山了，郑老板莫怪。”
“谢了。”
郑直拿到了护照，扭头就走出了李三江的办公室。
“这郑直到底抱上了谁的大腿，”李三江看着门被关上了，嘀咕道，“这么——”
“对了李总。”
郑直突然去而复返。
他看着突然被自己的口水所呛到疯狂咳嗽的李三江，指着门外的货车，笑的十分诚恳：
“你的货车能不能也借我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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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地面上，一辆GAZ3307货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路上。
张浩双手拿着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郑直这还是第一次出莫斯科市区，看着两侧不断退去的白桦林和电线杆、黑色土壤和化不掉的积雪组成的水墨一般的景色，不禁有些感慨。
“浩哥你要不休息一会儿？”他扭头看着开车的张浩，“你都已经开了七八个小时了。”
“我倒是还中，”张浩边开边说，“倒是郑总你不是不会开车么？”
“哎又叫我郑总，”郑直把车窗摇了下来，试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且这两侧也不是没车么，我这开的也不碍事，不会影响别人。”
刚一把窗户摇下来一点，凌冽的冷风夹杂着泥土和雪水的味道就猛地从窗外扑咬进来，狠狠地钻进了郑直的衣领，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又急忙把窗户摇了上去。
“那也中，”张浩想了想，看了一眼支架上架着的手机，“再往前开个20公里就快到弗罗洛沃了，快到那边的时候咱换着开会儿。”
再新鲜的风景看得久了以后都会让人犯困，尤其是现在已经临近黄昏，天已经逐渐暗了下去。
郑直突然有些心神不宁，他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这俄罗斯是地广人稀啊，”郑直看着这一路一模一样的风景，“咱们这一路上基本上没碰见多少车辆吧?”
“刚出莫斯科那会儿多，”张浩想了想，“但是越来越少，最近一个小时也就看见了两三辆。”
“是啊而且这路未免也太破了，”郑直看着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比天朝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前面好像有车抛锚了，有三四个人站在那里。”
张浩突然说道。
郑直看向前方，一辆小轿车斜斜地停在路边，挡住了向前的方向。
“能绕过他们吗？”郑直突然问道，“或者从地里面开过去。”
“过不去，”张浩有些紧张地说道，“这边路两侧都是木桩子，直接开下去很容易抛锚，前面的路小轿车没准能绕过去，但是我们这个车不行。”
“那好吧，”郑直揉了揉眉毛，“前面靠边停车，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货车缓缓地靠边停下，郑直和张浩一左一右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嘿，哥们，”郑直没有走上前，远远地看了一眼停在路中间的小面包车，“怎么回事？”
“妈的，车抛锚了，”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大胡子年轻人朝郑直走了过来，“哥们，你们有备胎吗？”
“我们的备胎你们也用不上吧，”郑直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我们开到前面去给你们找人过来。”
“听着哥们，”大胡子的同伴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你能不能拉我们去前面，这个天太冷了，而且你看，马上天要黑了.......”
郑直看了看大胡子和他的同伴们，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车抛锚多久了？”
“我们在外面站了四五个小时了，”穿着军大衣的人抢在大胡子面前开了口，“帮帮我们吧兄弟。”
郑直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天空中依旧是乌云密布，只是越来越暗。
两侧茂密的桦树林里窸窸窣窣地，似乎是风声在呜咽一般。
“你在骗我，”转过头来，郑直平静地说，“你们的脸上没有红晕，根本不是在外面冻了这么久的样子。”
此话一出，在场双方都变了脸色。
大胡子瞪了军大衣一眼，随后从面包车的后座拿出了一把斧头，又招呼了一声。
树林里又窜出了三四个大汉，七八个人把郑直和张浩前后围了起来。
“我给钱，”郑直叹了口气，从怀里把钱包拿了出来，“我愿意给过路费。”
“识相。”
大胡子见状哈哈大笑，走上前来一把把钱包从郑直的手里抢过去，然后边吹着口哨边啧啧称奇。
“瞧瞧，谢廖沙，”他招呼着穿着军大衣的男人过来，把钱包丢给了他，“我们遇上有钱人了，出门带这么多的现金，真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
“拿到过路费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郑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平静地看着大胡子，而张浩则有些害怕地蹲在车头面前。
“先别急啊，哥们，”谢廖沙吊儿郎当地走到货车旁边，敲了敲车厢，“拉的什么东西？”
“不关你们的事，”郑直摇了摇头，“拿了钱就走。”
“苏卡不列，”谢廖沙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奥列格，把车厢打开！”
此奥列格非特警安东的同事奥列格，他从路边拿出了一柄老虎钳，然后三下五除二剪断了车厢的锁，钻了进去。
紧接着便传来了他惊喜的大叫：
“谢廖沙、伊万！”他兴奋地大喊道，“是烟！成吨的香烟！”
张浩虽然听不到这些毛子在说什么，但是他也感觉到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缩在车头面前瑟瑟发抖。
“看来你的货也得留下了，兄弟，”大胡子伊万略表遗憾地耸了耸肩，“但是别担心，我们会给你把车——”
“咔哒！”
他的话还没说完，郑直就嘴微微一抿，从怀里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子弹上膛、打开保险，然后——
一声枪响轰然炸裂在半空，子弹划破沉默，擦着夜色直冲云霄。
巨大的枪声惊起了树林里的群鸦，它们大叫着四散逃亡。
郑直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滚烫的枪口居高临下地顶在了伊万的额头上。
“跪下，”郑直平静地说道，“你个狗杂种。”
第18章 长期合作
伊万完全吓呆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跪下，却发现自己居然怎么都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
跪下啊！跪下啊！
他的内心在狂吼，但是他的躯体依然不受控制，跟雕塑一样僵直在原地。
郑直看了满头大汗的伊万一眼，点了点头，然后——
枪口下移，直接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直到9mm的子弹打着旋钻进了他的大腿，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他的大腿肌肉组织，然后去势不减地打在地上，射出了一个小坑后，伊万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
他的意志终于重新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就从他的大腿蔓延到了全身。
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抱着伤腿，像一条老狗一样哀嚎。
“我的腿！我的腿！”
“把他挪开。”
郑直平静地又抬起了枪口，这次对准的是谢廖沙。
“嘿，”谢廖沙此刻喉咙也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双手举过头顶，“冷静点哥们，我们只图财，没必要闹出人命来。”
“把他挪开，”郑直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一句，“车也开走。”
“好好好，”谢廖沙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避开郑直绕了一个大圈跑到哀嚎的伊万身边，“安德烈，你个傻大个，快来搭把手。”
“还有，”郑直的枪口歪了歪，“我的钱包。”
“对对对，差点忘记了，请原谅我......”
谢廖沙有些慌乱地从怀里掏出钱包，低着头，双手毕恭毕敬地端到郑直面前。
郑直看了看沾了血手印的钱包，一句话没说，接过钱包塞进了怀里。
他朝双腿打摆子的张浩招呼了一声就上了车。
透过车窗看着张浩手抖的跟筛子一样，爬上车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郑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至于么，吓成这样？”
“那可是枪啊......”张浩有些惊魂未定地看了郑直的怀里一眼，“难怪郑总你一点儿不害怕哩。”
他没敢问郑直枪是怎么来的。
郑直看着车窗外面，这些劫道匪徒忙不迭地发动了车辆，一溜烟地朝反方向跑了。
“所以我都说了，”他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双脚搭在了前挡风上，“这一趟有我跟着你呢。”
张浩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面包车飞速消失在了暮色中。
“郑总你不怕他们报警？”他想了想，“或者找我们的麻烦......”
“不用怕，”郑直懒洋洋地说，“他们这种劫道的去报警？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和劫道方式，猜也能猜出来他们没什么背景，他们不敢报警的。”
接下来的一路无惊无险，两人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在天完全黑透之前，硬是开到了阿赫图宾斯克附近的最大城市——伏尔加格勒。
两人在此休整了一个晚上，大晚上的俄罗斯很多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郑直和张浩找了一家格鲁吉亚馆子。
“尝尝这个菜，”郑直指了指‘哈恰普里’，“服务员说这是格鲁吉亚的特色菜，中间这个生鸡蛋和奶酪拌在一起吃，味道还不错。”
“咦，”张浩吃了一口就连连摇头，“这个吃起来跟没啥味道的胡辣汤似的。”
“哈哈哈哈，”郑直指了指旁边的烤火鸡腿，“试试这个，这边的格鲁吉亚菜我听旁边人说做得比莫斯科还好。”
“俺反正吃不惯哩，”张浩苦着脸摆了摆手，“不如俺家的大包子。”
第二天，郑直从酒店房间中醒来，一拉窗帘就看见了半山腰那巨大的“祖国母亲在召唤”雕像。
“真是壮美，”郑直驻足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致，“浩哥，咱等会开车过去看看。”
两人又花了一个上午，开车沿着还没有冰冻的伏尔加河逛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东，前往边境城市阿赫图宾斯克。
张浩边开车边看着副驾驶的郑直，他总觉得小郑总在昨天开了那一枪以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专心看路，”郑直注意到了张浩的目光，笑着说道，“看我干什么？”
说罢郑直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拿出了手机。
“咱们快到了，我打个电话。”
他拿出供货单，按照上面的收货人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是那头没人说话。
“叶尔兰·图列格诺夫？”郑直念出了他的名字，“我来送货。”
“真是可笑，”电话对面的人嗤笑一声，“我知道条子已经把那边老窝都端了，想钓鱼执法？”
“我不是条子，”郑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看过新闻就知道他们是因为洗钱被卷进去的，本身跟你这个生意没有关系，特警并没有查到你这边。”
对面陷入了一阵沉默。
“有道理，莫斯科市的条子，手还伸不到这边来，”叶尔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到阿赫图宾斯克的市中心广场再给我打电话。”
“走，”郑直挂断电话后说道，“去市中心广场。”
等到他们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之后，再次接到了叶尔兰的电话，让他们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七拐八拐之后，逐渐开出了城市，来到了伏尔加河的河边一处地点。
一辆皮卡和一艘船停在那里。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鹰钩鼻短发男人站在皮卡旁边，看到郑直和张浩从车上下来，朝手下点了点头。
手下的身上斜挎着一杆AK，看到男人的指示后，跑到了货车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郑直拉开了衣领，露出了腰间的格洛克。
不多时，手下钻了出来，朝叶尔兰比了个手势。
叶尔兰见状露出了一个笑容。
“放心，叶尔兰知道你是条子的人，”他拍了拍车门，“就算不是也跟条子有关系，不然哪里知道这些信息。”
郑直：？
皮卡的车门打开，叶尔兰从里面拿出一个旅行袋。
“这是尾款，”他说道，“叶尔兰做的都是诚信买卖，以后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郑直朝张浩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把钱拿过来。
张浩硬着头皮把旅行袋拿回来后，郑直一脚踢开拉链看了一下。
全是一捆捆的卢布现金。
“合作愉快，”郑直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长期的事情吧。”
第19章 裸拳赛
“说说你的想法，我们怎么长期合作？”
站在乌拉尔河的河边，郑直看着身边的叶尔兰。
“之前我跟穆赫塔尔谈的是一周一次，一次70箱，卡比龙、寿百年、参议院各20箱，参议院铁盒10箱，”叶尔兰随手拆开了一条没开封的卡比龙，“你这边能搞到吗？”
这个量级倒不是特别大，在大市场里就专门有批发这种烟草的人，郑直想了想，看着叶尔兰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知道你们这边谈的是什么价格？”
叶尔兰就着西伯利亚的冷风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参议院和卡比龙、寿百年5000一条，参议院铁盒10000一条。”
郑直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参议院铁盒15000，不然我利润不够。”
参议院是俄罗斯的高档香烟品牌，铁盒版更是其中的精品。
“穆赫塔尔当时跟我谈的价格可是才10000。”
叶尔兰转过头来，语气有些不满地看着郑直。
“但是他们现在没了，”郑直毫不客气地说，“而我活了下来。”
叶尔兰愣愣地看了看郑直，然后笑了：
“希望你能活的久一点，小子，”他伸出了手，“成交。”
郑直也是伸出了手跟叶尔兰握了握。
随后叶尔兰盛情邀请郑直和张浩坐小船前往哈萨克斯坦境内游玩，但是被郑直以“需要抓紧回去”为由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郑直一直在盘算收益。
哈萨克斯坦由于地理位置和法律、赋税的原因，香烟价格要比俄罗斯高接近一倍。
稍微盘算了一下，叶尔兰5000一条收的香烟，郑直差不多平均一条能赚到1000卢布左右的差价，而铁盒的寿百年则能赚到接近6000卢布。
“1箱50条，60箱，1条1000，”郑直拿出手机计算器算着账，“10箱50条的，一条6000......”
“采购成本差不多在2000万卢布，”郑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单趟利润600万卢布，不算人员和车辆支出。”
“还好前面黑了一笔，不然连成本都拿不住。”
郑直揉了揉眉毛，现在算上后座的1000万卢布尾款，他总共有2400多万卢布加上25万美金的现金储备。
就在郑直闭目养神的时候，开着车的张浩突然有些担忧地说了一句：
“郑总，这一趟感觉对方可不是啥好人哩，你看那个人身后背的都是枪。”
郑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没关系的，”他翻看着今天早上刷新出来的三条情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今日情报1：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沃尔科娃最近刚刚空降成为内务部中尉，这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经常使唤她去打杂。】
【今日情报2：维塔利·科罗廖夫战友的遗孀重病，身为车臣战争时期的队长他不得不肩负起照顾遗孀的重任，他最近几天一直在莫斯科希姆基的一处仓库里打裸拳赛。】
【今日情报3：帕维尔少将并不相信阿尔乔姆少校的言辞，相反，他认为是阿尔乔姆私吞了这笔钱，命令他在一个月内上交，不然就要他好看，这让阿尔乔姆非常恼火。】
昨天刷出来的情报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加上郑直一直在路上跑着，也没有机会去完成情报。
但是今天的情报中有一条对于郑直来说很有用。
维塔利·科罗廖夫？
郑直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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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花了一天的功夫，郑直和张浩又赶回了莫斯科。
“怎么说，浩哥？”郑直拍了拍疲惫的张浩的肩膀，“愿不愿意跟我干？底薪10万卢布，每跑一趟加10万。”
张浩想起自己每天累死累活也只能一个月拿到10来万卢布，现在只要跑一趟车就能挣到相同的钱。
“我干了，”他一咬牙，“但是郑总您得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吧，”郑直说了一个地址，“先开到这里。”
傍晚，希姆基的某一处仓库前。
“这啥呀，”张浩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咋这么多人？”
郑直看着仓库入口挂的横幅，上面写着“TopDog拳击比赛”。
“来，浩哥，我请你看拳击比赛。”
郑直买了两张门票，带着张浩挤了进去。
郑直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在俄罗斯境内网上火起来的地下拳赛。
它以不戴拳套、拳拳到肉为噱头而吸引了大量的观众，在东欧以及独联体国家也小有名气。
不过虽然网上小有名气，但是现场的人确实不多，郑直和张浩虽然来的晚，但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挤到了前面。
场地中央是一个约直径5米的圆形沙地作为场地，边界围栏则是由一圈高约腰部的稻草垛铺就。
周边的灯光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聚光灯汇聚在场地中央，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对着摄像机撕心裂肺地介绍着今天的两位压轴选手。
“我的左手边，站着的是大家的老朋友，绰号‘狼牙’的伊万科夫！”
聚光灯落在了一个身高一米九，满脸横肉、胸前纹着一匹野狼的壮汉身上。
主持人报菜名一样念出了他的战绩：“34岁，身高190，体重130公斤，7战7胜，6次ko......一匹真正的野兽！”
“而我的右手边，”他的手一指，聚光灯下，一头人形棕熊被照了出来，“科罗廖夫！彻彻底底的新人！年龄42岁，身高195，体重115公斤，前阿尔法小队退役特种兵！”
郑直抬眼望去，科罗廖夫的年纪其实已经不算小了，他如同钢针一般的短发上已经带有了一丝灰白。
但是与年龄相差巨大的是他的躯体，粗壮的脖子和水桶一样的腰，胳膊粗的吓人，静脉血管如同蚯蚓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的手臂。
“你看他的手，”郑直饶有兴趣地悄悄捅了捅张浩，“你说他能不能一拳打穿我们之前住的那个破板房？”
“这还是人吗？”张浩也是咋舌，“跟个怪物似嘞。”
“他们两个到底谁能拿下今晚的胜利？是在TopDog毫无败绩的狼牙？还是新人科罗廖夫！5分钟的时间现场下注，然后比赛马上开始！”
郑直拍了拍张浩的肩膀，把狼牙和科罗廖夫的战绩和基本情况都说了一下后，开玩笑地问他是否要押一点玩玩。
张浩看着边上电子大屏幕上的比例，压野狼胜的比例是1：1.12，压科罗廖夫胜的比例是1：2.47。
“俺押这个狼牙吧？”张浩犹豫了一下，“俺觉着他毕竟有经验一点。”
“那我就压这个科罗廖夫了，”郑直说罢，走到选手休息区，冲科罗廖夫打了个招呼，
“嘿，哥们，”郑直笑嘻嘻地说道，“聊聊？”
第20章 私人武装（求追读）
“年轻人，”科罗廖夫的的视线并未偏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手狼牙，“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郑直顿了顿，“我刚刚压了20万卢布买你赢。”
听到20万后，科罗廖夫的表情稍微有了一丝变化。
“‘狼牙’的战绩不是很好看吗？”科罗廖夫的视线转了过来，低头看着郑直，“你为什么会选择下注给一个老家伙？20万卢布够一家人生活一年了。”
“像你这样打一场裸拳赛......能赚多少钱？”
郑直没有回答科罗廖夫的话，反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大概.......5万吧？”科罗廖夫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如果能赢还有2万的分红。”
郑直此时视角不经意地一撇，发现了他胸口的十字架纹身。
“如果我说，”郑直微微抬起头，与科罗廖夫注视，“是上帝昨天告诉我，让我来到这里，有个信徒可以帮我解决我现在的问题呢？”
科罗廖夫低头看了郑直一眼。
“嚯嚯嚯嚯嚯，”他发出了一阵低沉地、棕熊一样的嗤笑声，“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呢，小子。”
郑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紧随其后的敲钟声和聚光灯的变化打断了他。
伴随着重金属摇滚的配乐，主持人重新跳进了拳台内，拿起麦克风高声大喊：
“现在！让我们欢迎两头巨兽入场！！！”
他亢奋的语调盖过了音箱，冲破了仓库的屋顶。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士兵’与‘狼牙’！！！”
郑直后退了两步，站到了草垛后，眼神锁定住了科罗廖夫。
钟声敲响后，与‘狼牙’的恶狠狠表情不同，这头人形棕熊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只是沉默着带上牙套、面无表情地听完主持人解释规则、与狼牙碰拳。
“我会打的你回家叫妈妈，”狼牙戴牙套的时候凑近了科罗廖夫，面目狰狞地说道，“如果你个老东西的妈妈还活着的话。”
科罗廖夫依然面无表情地沉默，随后，比赛开始。
狼牙率先发起进攻，一个前直拳控制与科罗廖夫的距离，拿准时机之后一记凶狠的俄式大摆锤朝科罗廖夫的下巴砸去。
但是科罗廖夫此刻却展现出了与庞大身躯完全不相符的敏捷。
他一个前压，钻进了狼牙的怀里，然后一记左勾拳——
砰！
庞大无匹的力量，像是一个铁匠拿起一柄锤头画了个满月，带着堪称恐怖的加速度击打在了狼牙的下巴上。
郑直可以清晰地看到狼牙带着血的牙套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与之一起飞起来的还有狼牙本人，他在一段短暂地滞空后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全场寂静了一瞬间，然后紧接着是堪称震翻了仓库的喊声、尖叫声和欢呼声。
郑直满意地看着科罗廖夫摘掉嘴里的牙套，扔到了地上。
喧闹直到大半个小时后才逐渐停息。
“你先回去吧浩哥，”郑直看着科罗廖夫的背影，对张浩说道，“我找他有点事。”
张浩好不容易揣到兜里的10万卢布，还没焐热就先输掉了1万，闷闷不乐的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仓库。
“打得不错，”郑直走上前拍了拍科罗廖夫的后背，“这是给你的花红。”
科罗廖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郑直手里的信封。
“你到底是谁？”他说道，“找我干什么？”
“好吧，”郑直笑了笑，“我想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这是我的见面礼，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个钱你都可以拿走。”
他打开了信封，露出了里面的50万卢布——他今晚押注赚到的赌金。
科罗廖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信封，里面装着他的参赛费和花红——一共是7万卢布。
“苏卡不列，”他笑了笑，“跟我说说工作内容。”
郑直摇了摇头，手指画了个圈。
“跟我来吧，”科罗廖夫懂了郑直的意思，“我知道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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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姆基区，距离仓库不远处的一处酒吧，最里面的卡座。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烟雾弥漫、大麻味道充斥、能把人耳膜震破的鼓点。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郑直拿着一瓶1664，几乎是扯着嗓子附在科罗廖夫耳边大喊。
“起码这里是最不可能有窃听器的地方，”科罗廖夫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你应该不会让我干一些保安或者门卫之类的工作吧？”
“这倒也是，”郑直喊道，“你不喝酒吗？”
“我从不在任务期间喝酒，”科罗廖夫喝了一口水，“现在说说你的工作吧。”
“其实跟保安和司机差不多，”郑直顿了顿，“只是你运的东西比较危险。”
“你要运的是什么？”科罗廖夫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水瓶，“毒？枪？还是人？活的还是切块的？”
“都不是，”郑直摇了摇头，“那些我不碰，我运的是香烟。”
科罗廖夫听到郑直的话后，整个人更放松了一些，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一点。
“这些你找特警退役的菜鸟们就可以，”他说道，“那个狼牙就是特警退役。”
他似乎不太看得上这份工作。
“这是我才需要考虑的问题，”郑直直勾勾地盯着科罗廖夫的眼睛，“我现在问你的是，你能不能做？”
棕熊仿佛被挑衅了一般，朝着冒犯者露出了它的獠牙。
“老子当年在车臣战争时期......毛头小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他的压迫力如实质一般，压的郑直有些呼吸困难。
“我以为这是一个公司老板和面试者之间的对话，”郑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科罗廖夫，“你觉得呢？维塔利·科罗廖夫先生。”
棕熊突然又发出了沙哑而又雄厚的低笑声。
“毛头小子，”他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看着倒像那么回事。”
“20万卢布的基础底薪，跑一趟车分红20万，一个月4次，”郑直伸出手，“这是我的一口价。”
他没有给科罗廖夫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异常果决。
科罗廖夫看了看郑直伸出的手，拿起矿泉水跟郑直另一只手的啤酒碰了碰。
“成交，”科罗廖夫此时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老板。”
第21章 巨星之路（求追读）
两人碰了碰杯后，科罗廖夫的情绪逐渐亢奋了起来。
“嘿，哥们，”郑直问酒保要来了两大瓶灰雁伏特加，“祝我们大发横财！”
“老板，你还缺了俄罗斯的灵魂，”科罗廖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喝伏特加怎么能缺少酸黄瓜和肉冻呢？”
“来，”郑直又端了一盘酸黄瓜、香肠和肉皮冻，“今天喝个痛快。”
“老板，跟我这个俄罗斯人喝酒，”科罗廖夫自信一笑，“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
“呕！”
一个小时后，科罗廖夫蹲在酒吧外面，扶着路灯不住的呕吐。
郑直站在门口远远地抽着烟，时不时哈出一口一米长的白雾。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人高马大的科罗廖夫，居然喝酒还喝不过他一个天朝人。
才喝了一斤半就不行了！
“这伏特加确实难喝，跟TM工业酒精一样没什么味道，”他把瓶身翻了过来，“嚯，才40度，难怪。”
“喂科罗廖夫，”他摇了摇头，走上去拍了拍科罗廖夫的肩膀，“没事吧？”
“呕.......”
科罗廖夫又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没事，”他有些感慨地朝郑直竖起了大拇指，“老板你是真牛。”
“没事就行，”郑直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有持枪证吗？”
俄罗斯与美利坚类似，个人可以考取持枪证，只是俄罗斯的法律要求会更加严格，例如个人不能持有手枪、枪械不能带到公众场合等。
科罗廖夫听到郑直的话，嗤笑了一声。
“放心吧老板，”他拍了拍胸脯，“枪械的问题我来搞定。”
打电话从科罗廖夫的老下属那边定下了一批枪械后，两人就着夜色就此别过。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第二天，当郑直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又已经挂上了一层雪。
“郑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郑直踏出房间的时候，客厅遥遥地传来了一个充满欢喜的声音。
安娜从瑜伽垫上站了起来，朝郑直快速走了两步，但是似乎又有些犹豫。
郑直看到了安娜的脸色，激动中又带着一丝犹豫。
“我昨天晚上刚回来的，”他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安娜走过来拉着郑直的手，来到沙发前缓缓坐下。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同时也有些犹豫。
“郑直，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她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声音几乎是从嘴里硬挤出来的。
在说出这句话后，她的头迅速地低了下来，但是苍白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郑直的胳膊，抓的他生疼。
“多少钱？”郑直问道，“如果不多的——”
“3万卢布，”她紧紧地抓住郑直的手，“我下个......我有机会一定会还你的！”
“3万还是30万？”郑直抽了抽眉毛，面色古怪地重复了一句。
“当然是3万，”安娜歪着头问道，“我要30万干什么？”
郑直有些哭笑不得地从钱包里掏出3万卢布来。看安娜这么紧张，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对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你要借钱干嘛？”
“买礼服......”安娜苦着一张脸拿起了一张桌子上的单子，“你看......”
郑直接过单子一看，上面写着波修瓦芭蕾舞学校的年度舞蹈演出活动。
“原来如此......”郑直看了看，“所以你们的礼服是要自备吗？”
此话一出，安娜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带停地给郑直倒苦水。
“当然了，学舞蹈什么都要花钱，”安娜掰着手指头一件件给郑直数，“学校的舞蹈老师只会教基础的，想要更进一步就得上老师的小班课或者去外面补习。”
“芭蕾舞鞋，你知道芭蕾舞吧，那种鞋头很容易坏，一个星期就得换一双......还有绷带！护具！场地等等等等......”
安娜越说嘴撅的越高。
“明白了，”郑直点了点头，“所以这次的礼服也是。”
“苏卡！”安娜越说越气，“每年的演出主题都不一样，这次又得继续买礼服。”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安娜手机里播放的教学视频结束了，自动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
“哎呀，”安娜扑过去抓住了手机，“视频忘关了。”
郑直掏出了钱包，点出5万卢布放在桌子上。
“真刻苦啊，”他看着安娜手机里播放的芭蕾教学视频，“大早上的就在学习。”
“你懂什么？”安娜哼哼道，“这是我的偶像，你看她才比我大三岁，但是她已经有250多万粉丝了，代言费和广告费就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
郑直探头一看，画面里的女生相貌平平、身材平平，远不如安娜年轻貌美。
“是吗？”他看着画面里的舞蹈博主，“她能挣多少钱？”
“她？”安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她算头部博主里比较一般的，但是也有300-400万美元一年了。”
郑直：？
你是说我勤勤恳恳每周固定走私香烟，雇人、买枪，一年整下来不如一个跳舞博主赚的更多是吗？
他看着视频里的博主，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情报：
【安娜会在3天后成为微博热搜榜的榜1】
想到这里，郑直连忙掏出手机下载了微博。
他刚一打开，甚至还没注册，默认的热搜第2就是：
“俄罗斯美女！”
点进去一看，安娜的照片赫然占据了诸多营销号、小官媒的转载、点赞和转发，而且随意一刷新数据就又会往上蹿一节。
随即点进去一些高赞的热门微博，下面几乎清一色的是对安娜的谄媚和赞美：
【网友A：我现在就要买票去俄罗斯！】
【网友B：就这能说好看？蝈蝻不要太舔好吗？】
【网友C：回应网友B：你瞅瞅你那B脸，18级美颜都救不回来的不规则多边体就不要在这里狗叫好吗？】
网友的嘴太恶毒了。
郑直摇了摇头，关上手机屏幕，看着身旁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安娜，问道：
“如果给你个机会，”他说道，“你想成为她这样的人吗？”
“我？”安娜想了想，“我没做过这样的梦。”
“舞会需要的礼服最便宜的是3万卢布，但是你看我连3万卢布都得问你借。”
她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指了指角落里的柜子。
“那个柜子是我的旧舞鞋，没有损坏太多的我都会收集起来，缝缝补补，只希望我的同学会看不出来。”
“明年是我在波修瓦的最后一年，但是我连学费都凑不齐.......”
说着说着，安娜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如同扔进沼泽里的一块石头，泛起了一思涟漪后迅速地沉没。
“但是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呢？”
郑直突然开口问道。
第22章 给你看看腿（晚上还有，求追读）
此话一出，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娜愣住了。
“郑直，你......”
她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好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楚。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把桌子上的钱往郑直旁边推了推。
“如果这是代价的话，”她昂着头轻声说道，“恕我拒绝。”
然后郑直就突然毫无防备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哎呦！”
躲闪不及的安娜被郑直正好弹中脑门。
“你有病！”她眼泪汪汪地小声叫道，“你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
郑直突然问了一句。
“你不是要以钱为由来要挟然后包养我吗？”安娜愣住了，“难道不是？”
“我是觉得你很有利用价值，想跟你谈个合作。”
郑直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安娜手机里的舞蹈博主。
“我在认真地想，既然你说当博主这么赚钱，”他上下打量着安娜，“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安娜眨了眨大眼睛，突然一下子从沙发上爬起来，优雅地做了几个芭蕾舞的高难度动作。
“我可以，我可以！”她刚刚泪眼婆娑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投资我吧！我接受投资！”
“但是我没有试过拍摄，”她想了想，神情又有了一丝动摇，“万一我的视频没有人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郑直就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郑直摇了摇头，拿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快跟我呸三下。”
“让你给学会了，”安娜嘟哝了一句，“但是我们要拍点什么呢？”
郑直站起身四处转了转，看着周遭泛黑的木地板和破旧的墙纸，窗台下则是裸露的铁管扭曲浇筑成的暖气管道。
破败的家，郑直下了定义。
他又看了看白到发光、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安娜，突然感到一阵反差和滑稽。
“就拍你自己吧，”他想了想，“拍你的每日生活。”
“啊？”安娜懵懂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这么决定了！”
郑直果断地敲定了拍摄的内容，随后飞速起草了一式两份的合同，大体内容是郑直会在初期给于安娜提供启动资金、拍摄设备，并为安娜的拍摄策划提供合理的资金以及其他方面的支持。
并在安娜每周都有至少1条视频产出的情况下，给予安娜5万卢布的基本薪资和10%的视频收益。
安娜看完合同以后，想都不想就签了，生怕郑直反悔。
郑直也是一样。
“好了，”签好合同以后，郑直拍出10万卢布在桌上，“先给你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和启动资金，努力给我加油干。”
“谢谢老板！”安娜一把扑上来抱住了郑直，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两口“你好帅！”
......
“走吧！”郑直指了指门外，“我们去买设备和电脑。”
两天之后，一条视频迅速席卷了b站、微博，成为了当天的站内热门。
视频中的女孩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剪辑手法很烂、英语说得磕磕绊绊，
但是！
“up主这张脸一看我就知道有潜力，关注了！”
“老婆！老婆！”
“你们都起开，看我撩她，hi wifi~”
“小姐姐好好看啊啊啊啊啊，而且性格还这么可爱，上帝到底为她关上了哪一扇窗？”
“所以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安娜蹲坐在电脑面前，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海量弹幕。
“他们在说你长得好丑，家里是不是买不起wifi，”郑直坐在她旁边，煞有介事地当起了弹幕的翻译，“能不能给他们看看腿之类的。”
“嘁”安娜朝郑直比了个鬼脸，“我看得懂emoji，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骂我的样子吧。”
“至于看看腿，”安娜翻了个白眼，“是不是你想看？”
“对，”郑直脸不红心不跳，“你怎么知道我想看？”
“那我给你看看。”
在冬天俄罗斯的暖气热得吓人，况且今天安娜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短袖，再配合短裤，视觉上就像没穿裤子一样。
她注意到了郑直的目光，故意把短袖往上一层一层的拉上去，露出了一双白玉一般的修长双腿，晃得郑直有些挪不开眼。
“好了！”只一瞬间，安娜就红着脸把短袖放了下来，“可以了。”
“就这么一下够谁看的？”郑直不满地发表了自己的态度，“我都还没看清。”
“哎呀啰嗦，”安娜推了推郑直，“你还是多看看粉丝和播放，多给你的可怜小员工一点奖金才是正经事。”
“我看看，”郑直凑过去一看，“可以啊，第一天就已经9万多粉丝了，这才第一条视频而已。”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挣到几十万美金了！”
“唔，”郑直想了想，“难，实在是难，B站在广告计算分成这块还是比不上油管，播放单价没有那么多。”
听到郑直的回应，安娜的表情就垮了下去。
“但是虽然没有几十万美金，”郑直又赶紧补了一句，“一两百万卢布还是有的，如果你能做到头部的话。”
“这样吧，”为了充分发挥员工的积极性，郑直不得不万恶的画一个大饼，“等到你全网破百万粉丝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大礼。”
“哦？”安娜的耳朵动了动，“什么大礼？”
“先保密，”郑直摇了摇头，“但是肯定会让你满意。”
“神神秘秘的......”
郑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安娜，发现她正喜滋滋地看着她根本看不懂的弹幕，然后不停地刷新着粉丝的数量。
他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把门锁好：
“喂，科罗廖夫？”
“搞到了老板，”科罗廖夫在不喝酒的时候说话冷冰冰的像一块石头，“他同意从弹药库里合理报废5把MP443，2把AK-74M，1把KS-23，还有各式弹药，够日常使用和维护了。”
“很好，”郑直满意地说道，“等明天开始我把你介绍给我们的司机，他最近几天一直在负责采购，你就负责交货和警戒就可以了。”
安排好了一切以后，郑直突然想到，自己这周也得去上学了，于是又苦着一张脸穿起了棉裤和羽绒服，顶着外面的大雪去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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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郑直一边上课，一边陪着安娜拍视频，一边背地里做着烟草走私的勾当，如此平静且平凡的生活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第23章 无法忽视的情报（求追读）
莫斯科的脾气在深冬的时候变得更加的冷酷无情。
步入11月，太阳几乎就不再出现了，莫斯科正式宣告进入了为期半年的超长冬天之中。
但是连绵的阴天并不能影响郑直的心情，因为他现在基本上数钱数到手抽筋。
每周1次的运烟草，即便是在扣除了买了一辆小货车、张浩和科罗廖夫的分红以外，郑直每周的获利也都在600万卢布左右。
而安娜这边的账号也是做得风生水起，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运营出了接近30万粉丝，只是因为还没有接到广告和代言，全靠播放量一个月也只有个聊胜于无的钱。
至于这个月的大额支出之一，则是郑直找了个由头办下来了俄罗斯的永居和驾照。
又找了个由头给家里打回去了30万天朝币以后，郑直终于统计出来了现在自己的资产。
4400万卢布+25万美元，外加3个员工和一辆车。
这还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郑直专注于搞烟草，并没有管情报系统的其他事情的结果。
除此以外，还有——
“安娜，我说了多少次，洗完澡你要穿好衣服再出来！”
郑直从房间内出来，再一次看到安娜从卫生间内出来，裹着一条浴巾从他身边飘过。
从郑直身边走过的时候还带着一股香风和一种青春的味道。
安娜没好气地白了郑直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搞得郑直有点莫名其妙。
“娜斯佳！”回到房间后，安娜就开始给自己的好闺蜜娜斯佳打电话，“你教我的方法不管用。”
“不应该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娜斯佳的声音，“你按照我说的做了？”
“当然！”安娜红着脸靠在床上，一只手疯狂地在半空中比划，“我洗了澡，只穿着浴巾，跟他在客厅偶遇，我还喷了香水！”
“那更不应该了呀？”娜斯佳疑惑地声音传来，“你的浴巾裹住多少，下次上下身各露一半试试，我不信——”
“娜斯佳！”安娜感觉自己热的头晕，脸烫的似乎能摊鸡蛋，“我做不出这种事！”
“啊对对对！”娜斯佳说道，“谁让你从小上女校，连男的手都没怎么牵过，现在遇到喜欢的男人傻眼了吧！勾引男人都做不到，真废物啊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
另一边，郑直也是有点脸红。
跟安娜相处的一个月里他不知道悄悄起竿了多少次，但是他总是觉得安娜现在是他的女房东兼下属，而且，
“万一俄罗斯女生就是很奔放呢？”
他如此想道。
万一他表白了，但是被当做小丑了怎么办？
他的高中同学现在读大一，听说被很多女生当狗玩呐。
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到脑后。
他今天找安娜是有重要的事情讨论。
“安娜！”郑直敲了敲安娜的房门，“我有事情跟你说。”
“娜斯佳，郑直找我了，”安娜听到敲门声，慌乱地把手机挂掉，“我先不跟你说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前，披头散发地拉开门。
“怎么了？”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有什么事吗？”
“唔......安娜，”郑直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这间自己住了一个月的赫鲁晓夫楼，“你不觉得这间屋子确实有点小了吗？”
难道他要搬走？安娜的脑子仿佛被大铁锤砸了一下一般，感觉嗡嗡的。
“你......”她艰难地扯着嗓子问道，“你打算搬走？”
“对，”郑直干脆利落地点点头，“大市场这边不再需要我一直盯着了，加上现在手头也稍微宽裕了一些，所以我想也不用再住在这里了。”
“可是......可是......”安娜‘可是’了半天，急的团团转，“可是你就不想念你大市场的朋友和同事吗？”
“倒也没什么想念的，”郑直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边住起来也有点过于不方便吗？”
“比如洗澡的时候，不仅热水器要烧很久，还经常会因为管道老化而停水，”他努力地劝说道，“还有每天早上窗户都会结冰，打开都费劲......”
“所以你就要抛下我——”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两人同时愣住，紧接着郑直就看见安娜的脸迅速红温，然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好吧，”她昂着头认真地说道，“既然你都邀请我了，我看起来也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如果你接下来有空的话，”郑直半靠在门上，“其实可以去看看有什么比较好的房子出租？”
“好的，”安娜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认真看的。”
突然，郑直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识离开了此处。
但是紧接着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澈。
“那我先去忙了，”他咳嗽两声，转头离开了，“晚上见。”
“晚上见。”
人机一样。
当安娜关上门以后，她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好闺蜜娜斯佳的大笑声。
“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我真后悔没有把你刚刚的对话和语气录下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愤慨和戏谑，“‘我会认真看的。’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苏卡，娜斯佳，”安娜大惊失色，飞也似地扑到床上抓起手机，“该死，我怎么没把电话挂掉！”
刚刚情报系统再次刷新，今天的情报系统，给了郑直一个很特殊的情报，让他无法忽视。
【今日情报3：哈萨克斯坦政府最近的扫毒行动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这影响了整个哈萨克斯坦灰黑产业的食物链和生态链，比如游走在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边境的烟草贩子叶尔兰。
因贩毒而遭到警察重点打击的‘穷小子’帮为了寻找出路，开始盯上了走私烟草的行当，但是这可让叶尔兰遭了殃，因为‘穷小子’最讨厌与他人分享同一块蛋糕。
在最近的一周中，他们已经把整个哈西的烟草生意抓在手里，后天晚上22：45分，这群贪婪的鬣狗会趁机控制叶尔兰，逼迫他交出最后一部分市场。
解决掉‘穷小子’帮可以让烟草需求量扩大3倍，同时叶尔兰会记住你的恩情。】
郑直在离开后拨打了科罗廖夫的电话。
“喂，科罗廖夫，”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我有事情，需要见面聊聊。”
“嗯，还是在仓库旁边的酒吧里。”
第24章 队伍扩张
科罗廖夫在阿尔巴特大街的一家车行里见到了郑直。
“科罗廖夫，你来了，”郑直看到科罗廖夫以后，眼神一亮，快步上前，“帮我来看看这辆车怎么样？”
“2013年的路虎揽胜，”销售是个年约30的谢顶男子，看到科罗廖夫以后，声音不自觉地一抖，“精......精品车况，5.0V8排量，机械增压，顶配行政版，空气悬挂、防侧倾、全景天窗、后排娱乐，都是原厂的。您......您不信可以当场测一圈。”
“我本来想约你在酒吧见面，”郑直抬头看着旁边的科罗廖夫，“但是今天的雪下的太大了，我实在是打不到车，于是我想‘去他妈的，我干脆不如在这边买辆车’。”
“看看这辆怎么样，”他拍了拍这台纯黑色的大路虎，“440万卢布，我觉得还不错。”
“你再报一次价，”科罗廖夫点点头，伸出保龄球一样大的手拍了拍销售的肩膀，“给个好点的价格。”
“3......380万，”销售被科罗廖夫拍得浑身一抖，“这真的是最低价了。”
科罗廖夫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3......350万！”销售咬咬牙，“这可是Autobiography车型，是揽胜的最高配。”
.......
5分钟后，这辆纯黑色的路虎揽胜发出了一阵低吼声，被郑直开出了车行。
“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需要注意一下，”郑直边开边说，“叶尔兰最近出了点麻烦。”
科罗廖夫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那边有一个叫什么‘穷小子’的黑帮盯上了哈西部的烟草生意，”郑直的车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想要把他踢出去。”
“他们有多少人？”
过了几秒钟后，科罗廖夫缓缓问道。
“我不清楚，”郑直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的是他们之前是贩毒的，在哈警方的扫荡下损失惨重。”
“不是什么国际有名的大黑帮，”科罗廖夫大致盘算了一下，“大概核心人员配置不会超过30人，扫荡之后应该不会超过10个人。”
“我们需要搞定他们，”郑直边开车边说，“不然我们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他们可不会像叶尔兰那样好说话。”
这一次科罗廖夫想了很久才开口。
“我们人手不够，”他边思考边说道，“我能联系上愿意加入我们的不会超过4个人，5个人的配置如果去他们的地盘发生战斗，伤亡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没事，你去联系，”郑直继续开车，“我需要你做两件事，越快越好。”
“第1：把你4个老伙计都叫上，第2：再联系一下你的老部下，多整点枪和武器，防弹衣、防弹头盔，我都要，只要能穿着带上叶尔兰那艘小破船的和我买得起的就行，你大概准备15人至20人的装备配置。”
“好，”科罗廖夫没有问为什么，这是郑直最喜欢他的一点，“老板，前面车站把我放下。”
“等这次事情结束了，也得给你配辆车了。”郑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接近两米的壮汉去挤有轨电车和地铁的场景，觉得有些好笑，“总之你先去准备。”
另一边，安娜今天同样也被大雪给困住了。
今天是日常排舞练舞的日子，她在郑直离开家之后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
但是与郑直打到了车不同，安娜一直没等来电车。
“该死，”安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叹了口气，“估计要迟到了......”
就在安娜百无聊赖地等着电车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丰田小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嘎吱”一声，沾满灰色泥浆的车窗摇下，探出一个戴着冷帽、双眼通红的人。
“喂，姑娘，这么巧，”他看着安娜眼神微微一亮，“你去哪里？”
又是这些戈普尼克！
安娜内心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上个月她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这一群小混混，她没有与他们说话就迅速跑上了楼（第10章）。
本来一个月过去了，没有遇见这群人，安娜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了。
见安娜不说话，副驾驶的寸头青年也凑过来说道：
“来吧姑娘，你看现在这么大的雪，你却在外面等电车，”他的表情充满着戏谑，“上车吧，我们送你去目的地，你说对不对马特？”
电车站周围的人都避过身去，对此见怪不怪，又无能为力。
安娜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往后稍微退了两步。
“嘿，姑娘，看你的样子你是要去上学吗？”马特上下打量着安娜，“这么努力的学习，是为了当第一个女总统吗？”
“来吧，让我们找个郊外的达恰（一种俄罗斯的郊外小木屋），”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恶心的笑容，“一起蒸会儿桑拿、吃烧烤，你觉得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默，安娜又退了两步，视线也转向了另一边。
“看来是个书呆子，”副驾驶的人嗤笑一声，拍了拍马特的胳膊，“我们走吧马特。”
马特深深打量了安娜一阵，在她充满曲线的腰间和大腿停留了好几秒钟，犹如黏腻的触手一样，让安娜感到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们下次再见，好姑娘。”
说罢他一踩油门，带着飞溅的泥浆溅了躲避不及的路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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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东坐进了郑直的副驾驶内。
听到郑直有事情找他，他非常兴奋，穿着警服就从内务部的楼上跑了下来。
“没事就不能来见见老朋友吗？”郑直笑着从后座提出了他专门给安东买的两盒茶叶，“新婚快乐。”
“谢谢谢谢，”安东有些局促地接过茶叶，“谢谢你的祝福。”
“打算什么时候当父亲？”郑直笑着问了一句。
“正在准备中，”安东摸了摸脑袋，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就是突然感觉压力有点大。”
“所以我来找你了，老朋友，”郑直拍了拍安东的肩膀，“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吧，”安东脱口而出，“这次又要做什么？”
“这次不需要你亲自出马，”郑直笑了，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内务部警察大楼，“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一些已经离职的、或者是已经退役的朋友。”
安东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他踌躇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警察袖标。
郑直掏出了一根烟，刚准备点上。
安东看到这一幕，突然下意识地掏出打火机，给郑直点烟。
郑直有些诧异地看了安东一眼，随即头伸过去，任由安东给自己点了眼。
“我要不辞职吧，”安东把打火机揣回兜里，“我想跟你干。”
郑直听到后，轻笑了一声。
“哦？”他说道，“为什么？”
“特警工资太低了，”安东咬着牙说道，“而且阿尔乔姆那个老东西最近跟疯了一样地查我们，连门口的警犬都知道他在故意找我们麻烦。”
郑直想到了之前提到的情报，心知阿尔乔姆好像是一个叫帕维尔的少将的手下，最近因为钱的事情很恼火。
“不，”郑直把视线转过去，继续盯着内务部的大楼，“你不能跟着我干。”
第25章 找他谈谈（求追读）
“为什么？”
安东突然大声地说道，吓了郑直一跳。
“郑，不好意思，”安东注意到了郑直不满的眼神，声音又小了下去，“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可以相信你吗？安东。”
郑直按下车窗，淡淡地点了一根烟，缓缓问道。
“当然，你当然可以相信我！”
安东有些急迫地说道。
郑直笑了一声，转过身来，视线对着安东，盯着他淡蓝色的眼睛。
“那你先答应我，”他说道，“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
“好！”安东说道，“我相信你。”
郑直又吸了一口，朝窗外内务部的方向吐出了一团烟雾。
看着烟雾缓缓地笼罩住了整个内务部大楼，他转过头来看着安东。
“跟着我干太没前途了，安东，”郑直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往上爬，一直爬到俄罗斯内务部的最高层。”
“不可能，”安东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跟了几句，“这......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奥列格·巴拉诺夫局长是俄罗斯国土资源部部长的亲戚，这是能公开查到的资料。”
而郑直听到这句话以后，只是微微一笑。
“想要从一个特警成为警察局局长还是有点太快了，”郑直说道，“我们不妨从基础的做起......例如先当上军士长再说。”
郑直扫了一眼他的警衔，安东目前只是一个少尉。
俄罗斯的特警、警察、近卫军等都归属内务部掌管，内部采用类似于军队的职级。
成为军士长需要成为上尉，可以担任一个作战小组的现场指挥官，再往上就是地区分局的管理层了。
“那......”安东犹豫了一下，“我该怎么做？”
“好好上班，”郑直把烟头随手弹飞，“然后帮我做2件事。”
“第1件事，你能不能见到你们分局的警察局长？”
安东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等我联系你。”
“第2件事，”郑直升起了车窗，“我刚刚跟你讲过的，帮我去摇人，你能联系到多少个？”
“这个好办，”安东随即掏出了手机，“我有很多退役的同事和战友，你要多少人？多长时间？去哪里？”
“12-15个，要出国执行任务，”郑直淡淡地说道，“时间不确定，但是一个星期以内。”
他们这种特警退役以后不管是加入私人安保公司还是私人军事集团都是常见的事情，因此对于郑直提出的明显是危险行动的要求，只是耸了耸肩，就拨通了手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郑直静静地听着安东打完了电话。
“联系到了12个，”安东放下了手机，“我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晚上在你说的酒吧集合。”
“谢了兄弟，”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过两天会给你一个东西，到时候拜托你把东西给你们分局的局长。”
“不会是什么炸弹吧？”安东笑着说，“我反正看他不顺眼。”
“那不行，”郑直也笑着说道，“我是正规的合法商人。”
“你最好别是，”安东笑着调侃了一声下了车，“有事联系。”
“这家伙......”郑直哑然失笑，一踩油门，“距离晚上还有一会儿，去看看安娜练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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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今天的练舞状态很差，差到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她的形体老师波波娃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
她猛地摁了暂停键，走到镜前。
“你的阿拉贝斯克（迎风展翅）像什么？是拖着一条沉重的尾巴的小狗吗？你的后腿根本没有绷直，脚背松得像软掉的面条一样！”
安娜站在木地板上，咬紧牙关，勉强维持着那个姿态，后腿略显发抖。
“算了算了，”波波娃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吧。”
“索菲娅·波波娃女士，”安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再努力一点。”
除了上课以外，她还得拍视频、配字幕和剪辑，最近还在学习天朝话，这让她多少有一些神经疲劳。
“安娜，你对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波波娃走过来摸了摸安娜的头，“你已经连续练了半个月了，今天就当放假了，多休息一天吧。”
......
虽然今天被老师骂了，但是难得下午三点就放学，这不禁也让安娜的心情好了一些。
“哎呀，”她美滋滋地想道，“晚上该吃点什么好呢？”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给郑直做过饭，我看网上都说抓住天朝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但是我只会做红菜汤和粥啊......烦躁。”
背着舞蹈包的安娜走在路上，突然发现电车站一个人都没有。
“哦对，”她一拍脑门，“安娜你真是个笨蛋，现在下午3点，该下班的还没下班。”
小心翼翼地跳过了地上的泥浆，安娜站到了电台车站，等待有轨电车进站。
突然。
“又见面了，好学生小姐。”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安娜的面前响起，带着满满的戏谑和沉重的恶意。
上午的白色丰田从角落里缓缓地开了出来，再一次停到了她的面前。
安娜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一阵嘎吱的难听声音响起，马特慢慢悠悠地摇下了车窗，死死地注视着安娜。
“你在跟踪我？”
安娜的脸色变得极差，她的手有些颤抖地伸进了兜里，想要拨打郑直的电话。
“这怎么能叫跟踪呢？”马特微微一笑，“这只能叫追求。”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安娜一边冷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她的手悄悄地摸到了手机，正准备解锁然后给郑直打电话，突然——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你这个臭母狗。”
马特不紧不慢地说完，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手枪，没有穿过车窗，而是就在车里，枪口直指安娜。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安娜顿时僵住了，一股电流感直冲天灵。
“别逼我说第二遍。”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然后透过车窗递给了马特。
“好姑娘，”马特似笑非笑地接过手机，直接扣掉了电池，“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
安娜飞快地答道。
“好的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他的声音中带着愉悦感，“现在上车。”
马特享受极了这个过程，他已经用这种方法逼迫了不下10位少女，看着她们从拒绝到屈服，再到痛苦的悲鸣，马特就感觉浑身热的冒汗。
“我......”安娜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我不要。”
“那.......我手里的枪就会打断你的腿，”马特的枪口点了点，慢悠悠地说道，“我会把枪里所有的子弹都灌注进你的大腿，你的神经会被绞得稀巴烂，最顶级的医生都救不回来，最好结果就是双腿截肢。”
安娜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
马特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恶心，让安娜想要呕吐。
“而且你还在读书吧？波修瓦舞蹈学院，”他的声音阴阳怪气，“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虽然你可能会......不太舒服，但是你起码能保住你的双腿，你还能继续跳舞。”
“咔嚓”一声。
“现在，”他给子弹上了膛，“上车。”
安娜的的嘴角崩到了极致，就在她的嘴角吐出“不要”的前一秒，一辆黑色的路虎从路边开了出来，然后开到了丰田的前面。
马特把枪放了下去。
“安娜？”郑直从车上走了下来，“我刚刚结束工作，准备去你们学校找你，波波娃女士告诉我你刚走——”
他注意到了安娜紧绷到有些微微发抖的躯体和一副强忍着没哭出来的表情。
一回头，郑直看到了车上的马特。
他走下台阶，一只手扶着车顶，弯下腰来与车里的马特对视。
“下午好，”他轻声问道，“请问你是？”
“叫我马特，”马特眯着眼睛看着郑直，“街上的都叫我‘锤头’。”
“混黑帮的？”郑直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锤头’？有意思的名字。”
“因为我的活儿很大，可以像锤头一样捣烂女人的下面，亚洲佬，”马特哈哈大笑，“不信你问问安娜。”
“好吧锤头，”郑直直起身，“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他上前拉起了安娜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得像是贝加尔湖的蓝冰。
“我们走吧，”郑直凑过去在安娜的耳边耳语，“上车再说。”
安娜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被郑直拉上了路虎的副驾驶，马特则是透过车窗把玩着安娜的手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5.0V8发出了一阵轰鸣，汽车飞速驶离了原地。
过了大约2分钟后，安娜突然“呜哇”一声，捂着脸痛哭。
郑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把车内空调调到最大，一边把纸巾递给安娜。
过了得有个两三分钟，安娜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我......我不认识他，郑直，”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郑直，“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知道，”郑直平静地说，“我看到他的手枪了。”
“我......我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安娜抽泣着说道，“他逼我上车，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我见过他，”郑直没有任何表情和语气上的变化，“之前在楼下。”
安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眼泪，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郑直只是沉默着开车，回到了小区。
“你先回去，”他扭头对安娜说道，“我去给你把手机拿回来。”
“别......”安娜抽泣着说道，“他是黑帮成员，他有枪......”
郑直搂过安娜，碰了碰她的脑袋。
“没事的，”郑直盯着安娜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找他谈谈。”
第26章 给老子上车（求追读！！！）
安娜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郑直的胳膊。
“我们报警吧，”安娜说道，“你不要去冒险，他不是——”
“警察管不了这种事情，”郑直轻声说道，“你也知道的。”
他从扶手箱里拿出那把格洛克17。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危险吗？”
......
看着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的安娜，郑直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他直接把枪递给安娜，“你拿好。”
安娜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手枪。
“坐稳，”郑直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我们走。”
带着副驾驶上摆弄着手枪的安娜，郑直一路朝着希姆基的方向开去。
车上他拨通了安东的电话。
“喂，安东，我是郑直，”他说道，“拜托用一下你们警局的系统查一个人。”
“嗯......20岁上下，叫马特，长相是.....”他回忆着马特的长相，“他说自己是混帮派的，绰号叫‘锤头’.......”
来到了希姆基，郑直朝跟科罗廖夫碰头的酒吧开去。
“喂，科罗廖夫，”他又给科罗廖夫打了个电话，“我找了12个好小伙子，都是特警退役的......找两辆面包车，然后在酒吧见面......我还有10分钟到。”
挂断了科罗廖夫的电话，安娜突然忍不住摸了摸郑直的手臂。
“你怎么了？”
郑直侧过头去看着安娜。
“没什么......”安娜咬着嘴唇，眼神有点迷离地说道，“突然......感觉你好帅。”
突然，她不顾郑直正在开车中，解开安全带就从副驾驶翻了过来，在郑直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喂喂喂，”郑直赶忙一打方向盘，“我还在开车啊。”
“嘻嘻。”
又开了不到10分钟，安东的电话打了回来。
“郑直，”他一边查阅着电脑一边说道，“找到你说的这个人了。”
“马特维·捷列申科，”他飞速地念道，“绰号锤头，是莫斯科‘铁杆’帮的成员之一，活动范围在莫斯科西南边的工地和修车厂，有过多起强暴、虐待、非法伤害的前科，但是大多数都因为当事人选择不起诉而告终。”
“他们的活动范围大致在......”安东说出了一串地名，“你如果要找他的话在这附近可以找得到。”
郑直道了一声谢，随后缓缓地把车停在了酒吧门前。
与郑直往常和科罗廖夫来的时候充满着震破耳膜的音乐、鼓点和人群的喧闹声不同，下午时分的酒吧显得极为冷清。
郑直领着安娜一进门，就看到科罗廖夫和一群人正在吧台附近闲聊。
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冲科罗廖夫点了点头。
“车都准备好了，”科罗廖夫简短地说道，“停在了后巷，装备也都在车上。”
“很好，”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月底跟亚历山大结算的时候我给他多包一个大红包。”
“红包是什么？”科罗廖夫突然问道。
“就是多给他点钱，”郑直没好气地回答道，“让他下次多搞点好装备。”
周围的人一下子哄笑了起来。
“好了，哥们，兄弟们，同志们，”郑直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安东拉来的12名退役特警，“基本的情况安东也都跟你们说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一件大事，我们要去哈萨克斯坦干一个黑帮，”他顿了顿，“这次的任务比较危险，我给出的价是50万卢布每人，伤残或者死亡另算，有没有人有疑问？”
全场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根据郑直了解到的资料，一般俄罗斯的私人安保公司，平均雇员的月薪也就是在20-30万卢布不等，郑直这一次给出的条件相比起其他公司来说，待遇可谓是翻了2倍都不止。
“很好，”他环视了一圈，“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先去干另外一件事。”
半个小时之后，郑直带着安娜和科罗廖夫出了酒吧，身后还跟着6个退役特警。
通过了酒吧的后门，科罗廖夫走到了两台GAZelle2705白色面包车前。
这是莫斯科市区里最常见、最不起眼的面包车型号，而且科罗廖夫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贴了黑色车窗的版本，从外面看去根本看不清车内。
“这两辆车不错，”郑直开口道，“过两天买下来。”
科罗廖夫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即拉开了其中一辆的后备箱，露出了满满当当的军用装备。
一个特警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6B45防弹衣、MP-443手枪、AK-74M自动步枪，”他啧啧称奇道，“老板你真是慷慨，我们这是要去打仗吗？”
“少说废话，”科罗廖夫淡淡地说道，“上来领装备，每人一把手枪、两把弹夹和防弹衣，城区作战不需要步枪。”
郑直套上了防弹衣，跟站在一旁的安娜开起了玩笑。
“害怕吗？”
他笑着说道。
“害怕？”安娜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现在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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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3点，莫斯科西南地铁站的一处夜店内。
铁杆帮的一个成员，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夜店的后门抽烟。
“苏卡不列，”他突然打了个冷颤，“这鬼天气.......”
“咔嚓”地一声，夜店房顶的一根冰锥掉在了他的脚边，清脆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转过头看去，发现地上只有半截碎裂的冰碴子。
“草，”他暗自骂了一声，“自己吓自己——”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但是带着机械的质感和矿物油的味道传来。
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拿着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脑门。
然后紧跟着4双大手就跟了上来，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冰冷、带着泥浆和积雪的地面肆意地吞食他的体温，让他的脸上出现了冰冷的痛觉。
“哥们，有话好好说，”他的声音还算冷静，但是他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没必要动枪，冷静一点......”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亚历山大，”那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让他给马特打电话，把他叫出来。”
他们是冲马特来的。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一丝愤怒。
是啊！他怎么能出卖兄弟呢？
“我不——”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脑袋后面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打！我打！”他疯狂地尖叫道。
马特接到了德米特里的电话，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电话里让他一个人赶紧下来，有惊喜给他。
“我倒要看看什么惊喜......”
他一边嘀咕道，一边拿起喝的没几口的伏特加，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
结果等到他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德米特里这个傻b呢......”他嘀咕了两句，“人影都没见一个。”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上午那个坏了他好事的亚洲男人的声音。
“上车吧，锤头先生。”
郑直从路边的车上，摇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
“如果你拒绝的话——”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踹倒在地，然后他的后背就被一根冰冷、坚硬的枪管顶住。
“如果你拒绝，”郑直坐在副驾驶，慢悠悠地说道，“我会把枪里所有的子弹都灌进你的身体，不止你的双腿，到时候就不是截肢那么容易了。”
他拍了拍车门，面包车的后车门打开。
“现在，”他露出了一丝微笑，“给老子上车，你个混蛋。”
第27章 三个信封（求追读！）
马特看着黑漆漆的车内，不由得喉咙滚了滚，好似看到了地狱之门一般。
“嘿，哥们，”他跪在地上，朝郑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我错了，但是我对你还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不是吗？”
他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似乎是在祈求郑直的怜悯。
“哦？”郑直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要这么说的话似乎也确实。”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到了马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马特，然后拿出了一包烟，点了一根。
看着面无表情抽烟的郑直，马特跪在地上五体投地，额头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放过我这次，”他诚恳地说道，“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
“张嘴。”
郑直突然说道。
马特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啪”一下，郑直把烟头弹进了他的嘴里。
马特拼命地挣扎，刚想吐出来，旁边一个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按住了他的嘴。
剧烈的高温在他的嘴里灼烧着他的口腔，屈辱和疼痛让他眼泪横流。
“如果我们角色互换，你会放过我吗？”
郑直淡淡地说道。
“用我很喜欢的一本小说里的话来说，”他顿了顿，“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打晕他，”郑直扭头就走，“套上袋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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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白色的面包车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一路往城外开去。
最终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河边，河面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你坐在车里看吧，”郑直跟安娜叮嘱了几句，“不要出来了。”
随即他就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把马特从后备箱里拖出来，拉到了车灯面前。
“摘下他的头套，”郑直靠在车前，淡淡地命令道，“让他跪在地上。”
看着被车大灯晃的睁不开眼的马特，郑直叹了口气。
“马特维·捷列申科先生，”他平静地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马特看到这一幕，吓得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哭喊，“好心的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真的想活？”
郑直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马特用余光瞥见郑直朝自己走了过来，突然他猛地一个起身就朝他扑了过去。
“我操你——”
“砰砰砰！！！”
郑直身后保持警觉的科罗廖夫连开三枪，两枪心脏一枪头。
超过679焦耳的强大动能带着9mm的子弹地穿过了马特的头和身躯。
他的身躯向前无意识地跑了两步，跪倒在了郑直面前。
“呕~”
郑直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趴在车上吐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吐完了之后，郑直直起腰，擦了擦嘴。
“啧，”他转头看向开枪的科罗廖夫，“我说我本来想留他一命的，你信吗？”
科罗廖夫耸了耸肩，没有讲话。
“这家伙犯下的罪够他被枪毙3回了，”身边的一个人说道，“有过记录的暴力强奸就不下10起，这种人放在过去的监狱里脸上都要被刺字。”
“是啊老板，”另一个退伍的特警也看向郑直，“我会退伍也是因为我妹妹被黑帮强奸，我在局子里狠狠地揍了那个家伙才会被辞退的。”
“这些黑帮是真的无法无天，我还觉得杀的不够痛快，下次让我来动手。”
“行了行了，”郑直摆了摆手，“清理一下踪迹回去吧。”
车上目睹了一切的安娜等到郑直上车以后，手忙脚乱地从羽绒服的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郑直的衣袖和嘴角。
“你没事吧，”她凑近郑直问道，“还难受吗？”
“起码没有锤头先生难受，”郑直笑着摸了摸安娜的脸，“放心吧。”
经验丰富老道的退伍特警们最懂得如何清理痕迹，他们凿开了冰面，将马特的尸体捆上石头丢了进去。
他的尸体会随着莫斯科河一路向远方漂去，直到来年6月份的时候冰雪化冻，他的尸体才会浮出水面。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被河里的鱼吃干净的话。
第二天。
郑直提着大包小包，公然敲响了西南分局的警察局的局长办公室大门。
“请进。”
“早上好先生，”郑直推门进去，“您是马尔科姆·伊万诺夫？”
“是我，”马尔科姆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上去慈眉善目，“您就是安东·奥列戈维奇·斯维里多夫介绍的企业家郑直？”
“企业家不敢当，”郑直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把东西放到脚边，“只是我确实在莫斯科有一些资产。”
“那很好啊，”马尔科姆和颜悦色地说道，“莫斯科是个安全、开放、友好的城市。”
“是这样的没有错，”郑直笑着说道，“我最近就遇到了黑帮勒索，多亏了安东·斯维里多夫的帮助下才脱离危险。”
说着，他把脚边的东西拿了上来，放到了马尔科姆的办公桌上。
“这两盒是我重金购入的茶叶，”他说道，“非常正宗的特产，马尔科姆局长有空尝一尝。”
他又把一个信封放到了马尔科姆的正对面。
“至于这个，”他轻声说道，“是我个人对局长的一些感谢。”
马尔科姆大大咧咧地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好孩子，多么公平公正的企业家，”他连连夸赞道，“有你在真的是莫斯科的福气，是俄罗斯的福气，总统应该给你颁发优秀青年奖章。”
“我只是表达了一些我的个人感谢，”郑直客气地回答道，“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可能还要来麻烦马尔科姆局长。”
“你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年轻人，”马尔科姆越看郑直越顺眼，“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听到这里，郑直又从脚边拿出了第二个信封。
“我还确实有事情需要麻烦一下马尔科姆局长，”郑直笑着把信封放在桌子上说道，“安东是个英勇的特警，他十分有头脑和指挥的才能......”
“当然，当然，”马尔科姆拍了拍胸脯，“安东支队长是我们警局的宝贵财富。”
安东支队长？郑直笑了，又拿出了第三个厚厚的信封。
“还有就是，”他说道，“我打算拓展一下烟草事业，马尔科姆局长您看......”
“没问题，”马尔科姆的大胖手按在了信封上，“我可以给你引荐彼得烟草在莫斯科的总代理，烟草销售许可证的事情我也可以给你办。”
“多谢马尔科姆叔叔，”郑直站起身，礼貌地说道，“那我先不打扰您办公了。”
离开了警局大楼，郑直上了路边的两辆面包车。
“走，”他淡淡地跟科罗廖夫说道，“准备出发，明天下午一定要到边境。”
半路上，郑直接到了来自叶尔兰的电话。
“喂，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失措，“你说的果然没错，他们明天晚上要对我动手了！”
郑直看着路边飞速褪去的电线杆和远处白茫茫的积雪，又看了看背后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的退伍特警们。
他们现在有了新的身份。
77号私人安保公司的保镖。
“别着急，”郑直说道，“我明天上午就到。”
第28章 以真主之名（求追读！求月票！）
第二天晚上9点，哈萨克斯坦边境，阿克套市。
这里是一座靠近里海沿岸的边境城市，坐拥阿克套港的它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可以通过这里的跨里海航线前往伊朗、土库曼斯坦和阿塞拜疆、俄罗斯等地方。
尽管已经步入11月的冬天了，由于里海的气候调节作用，这里的日均温度还是停留在5-10摄氏度左右。
仓库里堆的满满当当的，有一部分是未经拆分的香烟，还有一部分是粮食等正常进出口的货物。
仓库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左右各有一把椅子。
叶尔兰感觉到有些难以呼吸，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衬衫领口系得太紧了，于是伸手进领口拽了拽，拽出来了满手的汗。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手表后，深吸了一口气，朝身后的两个手下点了点头。
“准备好，”他说道，“他们快来了。”
一声霹雳传来，紧跟着的是连绵不绝的雷声。
突然，仓库的大门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哐当”一声，铁皮大门被一把推开，十多个彪形大汉蜂拥而至，不急不慢地把叶尔兰和他的手下包围了起来。
跟在彪形大汉后面的，是一个年约45岁、宽脸浓眉、的络腮胡大汉，他的鼻梁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十分凶悍。
叶尔兰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巴特尔，”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谈就谈，带这么多人......”
巴特尔却是没有理会叶尔兰，他站在叶尔兰的面前，仔细地瞧了瞧他和他身后的两个手下。
一滴冷汗从叶尔兰的额头上滴落。
巴特尔突然放声大笑，拿胳膊肘捅了捅叶尔兰。
“瞧瞧这些人，看他们抖的跟鹌鹑一样，”他回头跟自己的手下调笑道，“我们是什么，教育调皮学生的老师吗？”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回到了座位上，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
三名手下接到指令，上前给叶尔兰等人搜身。
巴特尔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公文包，随意地往桌子上一倒，一堆文件铺满了整张桌子。
“叶尔兰，我的好兄弟，”他把脚搭在了桌子上，用一种慵懒的语调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叶尔兰一边忍受着被搜身的屈辱，一边默不作声。
“所以，”巴特尔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已经让人起草好了这些文件和转让证明，”他看着叶尔兰说道，“你的所有公司、房产、酒吧、仓库，还有你的合作伙伴，从今天开始都归‘穷小子’所有。”
说罢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大金牙在他的嘴里闪闪发光。
叶尔兰看着自己和手下腰间的手枪被收走，然后咬着牙盯着巴特尔一言不发。
“哦对了，”巴特尔一拍脑门，从怀里拿出一支钢笔，“差点忘了给你签字笔。”
叶尔兰看都没看巴特尔伸出的手。
“......好，”巴特尔笑了，“如果你不愿意坐着签——”
他把笔和文件全都一把推到地上。
“你可以跪着！然后把他妈的每一份文件！都给我签了！”
他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叶尔兰。
“不然你们他妈的全都死在这！”
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从漆黑的天空中泼了下来，打在了仓库的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叶尔兰见状，缓缓地跪了下来，伸手抓过了钢笔。
巴特尔见状，收起了枪，然后提了提裤子。
“很好，”他满意地说道，“乖孩子。”
见大局已定，巴特尔的手下也放松了起来，纷纷把枪都放了下来。
“你知道吗？”
叶尔兰拿过笔和文件，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有个朋友曾经告诉过我，大鱼吃小鱼。”
“是的，”巴特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尔兰，“我就是大鱼。”
叶尔兰则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地上的文件，一边用着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继续说：
“所以......我得找一个比你更大的鱼......”
巴特尔听完哈哈大笑。
“你从哪里找？”他笑着说道，“我们这次的会面是临时决定的，没有人知——”
“动手！”
叶尔兰突然大喊一声。
从仓库的角落里、房梁上突然冒出了十多把黑漆漆的自动步枪，然后开始对着巴特尔的手下进行扫荡。
轰隆隆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混合着枪声一起，在这个无人区的深夜共鸣。
巴特尔看到这一幕肝胆欲裂，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消息泄露，以及这么多人的火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来不及他反应了，他下意识地就要拔出手枪进行还击。
但是叶尔兰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瞬间起身，一把抱住巴特尔的腰，把他扑倒在地。
抓住他的枪用力扔到远方，叶尔兰跟巴特尔扭打在了一起。
“该死，”巴特尔怒吼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有我神通广大的朋友，”叶尔兰一拳打在巴特尔的脸上，“没想到吧。”
巴特尔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个亚洲的英俊青年蹲在了他们面前，身后是七八支枪口指着他。
心知自己大势已去，巴特尔随即也松开了抓住叶尔兰的手。
郑直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叶尔兰从巴特尔的身上拉了起来。
“怎么还弄成现场拳击了呢？”郑直笑着说道，“没事吧？”
“没事，”叶尔兰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已经老了，拳头跟女人一样无力。”
叶尔兰和郑直坐在桌子边，看着郑直带来的安保们训练有素地打扫着现场，巴特尔被捆住双手坐在地上，科罗廖夫山一般庞大的身躯端着AK盯着他。
“解决了‘穷小子’帮，”郑直笑着说道，“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进一步扩大生意了？”
叶尔兰看了看巴特尔，突然大笑了起来。
“对的，兄弟，”他的语调高亢了起来，“我们要发财了。”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他一指仓库外面，神情兴奋地说道：
“接下来不光是阿克套，我甚至可以接手整个西哈萨克斯坦的走私烟草生意。”
“我们每个月挣到的钱会是现在的5倍，甚至10倍。”
他盯着郑直的眼睛。
“兄弟，你这次救了叶尔兰，”他认真地说道，“我以真主之名起誓，叶尔兰永远不会背叛你。”
“好，”郑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好兄弟。”
“‘穷小子’帮只剩巴特尔一个人了，”他看了一眼巴特尔，随口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跟他那些死去的手下一样，”叶尔兰眼睛眨都不眨地说道，“绑上石头扔到里海喂鱼。”
“等等！”坐在地上的巴特尔突然开口道，“我可以出钱，我买我的命。”
郑直和叶尔兰同时朝巴特尔望去。
“你有多少钱？”
郑直突然问道。
“很多！”巴特尔连忙说道，“足够买我的命。”
第29章 女警（求追读！求月票！）
这话听得郑直和叶尔兰相视一笑。
郑直走到巴特尔身边，贴心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亲爱的巴特尔先生，”他温柔地说道，“你打算怎么买你的命。”
“听......听你的口音，”巴特尔喘了口气，盯着郑直说道，“你是莫斯科那边的？”
“差不多吧，”郑直点点头，“说说你的条件。”
巴特尔没有立即说话，他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科罗廖夫，又看了看正在打扫痕迹的安保们，突然气笑了。
“正规军......从莫斯科跑到哈萨克斯坦来抢生意？”他说道，“这他妈谁能想得到......能给我支烟吗？”
“妈的，”叶尔兰上前就要踢巴特尔，“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摆什么谱！”
郑直一把拦住了，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黑色卡比龙总裁，抽出一根给巴特尔点上。
“呼.......”
巴特尔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叶尔兰和郑直。
“你才是主事的，我看出来了，”他说道，“我在莫斯科有一套房产和一辆车，里面有不少钱。”
郑直微微点了点头，莫斯科是中亚和东欧地区的绝对中心，在那边有房产并不奇怪，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还有1间酒吧、1个货运公司、3个仓库，”他又吸了一口后说道，“我可以签转让协议，但是——”
他转头盯着叶尔兰，然后又看向郑直。
“你们要发誓饶我一命，我发誓永远不与你们为敌，”他说道，“把我交给警察吧，我愿赌服输。”
郑直看了叶尔兰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我们国家03年开始废除了死刑，”叶尔兰解释道，“他在监狱里会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可减刑，但是在监狱里他也能过得很滋润。”
“我没问题。”
郑直想了想，觉得没有问题。
于是当天晚上，科罗廖夫带人粗暴地砸开了一家打印店的门，在打印完所需要的所有文件和材料之后，留下500美金悄悄离去。
众人带着巴特尔回到了他的居住地点，郑直看着巴特尔弯着腰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拿去吧，”他的语气不喜不悲，反而有一丝坦然，“都在里面、房产证明、车钥匙、公司的公章这些。”
三个人轮流在巴特尔的卧室发完誓后，叶尔兰让自己的属下将巴特尔带到了警局门口。
“酒吧和货运公司还有仓库，”叶尔兰把东西往郑直手里一塞，“都是你的了好兄弟。”
“我在莫斯科，又不能坐在这里看着，”郑直笑着把东西推了回去，“这样吧，这些东西你来经营，我拿分红就好了。”
两人拉扯了一番，最终定下了叶尔兰拿10%的股份，负责日常的运营和维护，郑直则是拿90%的股份，每个月拿分红。
送郑直上船的时候，叶尔兰拉住了郑直的手。
“接下来我得花一段时间去吸收周边的市场，”他把一个公文包塞进了郑直的手里，“好兄弟，你是来自真主的恩赐，巴特尔的财产叶尔兰已经占了便宜，你救了叶尔兰的命，叶尔兰不能没有感谢。”
郑直当着他的面拆开看了看，笑着抱了抱叶尔兰。
这包里装的满满当当的，至少有20万美金！拿回去估计能换1600万。
这一趟是赚翻了，郑直想道，给马尔科姆的3个信封里一共装了300万卢布，扣掉人力支出，这一趟光是现金就赚回来了至少1200万卢布。
“好兄弟，”他转身踏上了叶尔兰准备的快艇，“我们下次再见，希望咱们做大做强。”
快艇只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他们就横穿了里海，从阿克套市的港口来到了俄罗斯边境，在俄罗斯的阿斯特拉罕市重新上了面包车。
随后一路不停地开了一整个白天，回到了莫斯科，饭都没来得及吃。
等科罗廖夫开着车送郑直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深夜。
饥肠辘辘地推开门一看，郑直发现安娜早已入睡，厨房的灯还亮着，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大碗红菜汤。
虽然说是红菜汤，但是里面的牛肉已经快要满到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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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郑直起床的时候，安娜已经在客厅里开始每日瑜伽了。
“早，”郑直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你今天有课吗？”
“没有啊，”她正在试图让自己的一条腿掰到自己的后脑勺上，“怎么了？”
“等我洗漱完咱们就搬家。”
“搬家？”安娜抬起头来看着郑直，“搬到哪里？你看好房子了？”
“额......”郑直挠了挠头，“不知道。”
“？”
安娜停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我们搬到哪里去？”
“额.....”郑直又回到了房间，“你等我看看......”
一个小时之后，莫斯科市中心，OKO摩天塔。
郑直带着安娜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经由门童和保安的指引，直接来到了位于53层的高层景观中。
从2梯1户的电梯中进来，推开了厚达30cm的纯铜双开门，郑直和安娜都不由得呼吸都为之停滞。
金色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透过全景落地窗，让整个莫斯科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安娜的喉咙不由得滚了滚，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落地窗前。
“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她回头看向郑直，“这得多少钱？”
“应该没走错吧，”郑直想了想，“至于花钱，这是一个好兄弟送给我的。”
“那真的是很好的兄弟了。”
安娜不疑有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开始不停地拍摄。
整体逛了一圈，郑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间200平米无公摊的大平层拥有3个卧室，4个卫生间，2个杂物间和1个超级大的厨客一体的空间。
可以看出来巴特尔至少有好几个月都没有住过这里，好在屋子里存在循环的新风系统，这才让屋子没有落灰。
避着安娜来到主卧内，郑直拧开了巴特尔的保险柜。
最上面的是一把手枪和两盒子弹，郑直先把它放到一边。
接着是2摞美金，少说也有20万，然后是一些零散的卢布。
跟安娜交代了几句，让她联系搬家公司进行搬家。
郑直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办。
他要提前入学！
上了好几次课，郑直真的是忍受不了了。
语言课在他看来还不如陪着幼儿园小朋友做游戏有意思。
尤其是当他看着一大堆成年人唱着极为难听的俄语儿歌，而他又不得不在波琳娜女士的眼神注视下鼓掌和大力夸赞，说着一些违心的话的时候。
不行！
一定要提前入学。
今天早上他已经联系了学校和预科系，说明情况后只需要去学校通过一次面试，就可以跳过接下来的半年预科，正式完成入学。
到达学校以后，校方和预科系主任都非常的通情达理，看他的语言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安排他明天去国家管理系新生报道。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
郑直还心心念念着保险柜里的40万美金，打算把其中一部分换成卢布。
“喂，”他给自己的银行客户经理打去了电话，“我想问下今天美金和卢布的汇率.......嗯？”
有些诧异地挂断了电话，郑直惊讶于为什么卢布居然涨的这么夸张。
10月份的时候在银行里还能换到1：82左右，但是他刚刚打电话过去，对方告知他受国际油价的回升、俄罗斯经济回暖，美金兑换卢布的汇率已经变成了1：64。
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前他的40万美金可以换到3280万卢布，但是现在只能换到2560万。
足足亏了接近700万卢布。
“真的是疯了......”郑直钻进车辆，给大学站换汇的林老板打去了电话，“喂林老板，你这边收美金吗？对对对大额.......1比78？可以啊没问题......”
“你问多少？40万美金可以吗......喂？”
“毕竟是美金，吃不下？”他发动了车准备往大市场那边开，“好吧，我问问大市场那边能吃多少......”
林老板还是做天朝人和俄罗斯人的换汇，对于美金他不打算吃这么多。
剩余的部分郑直只得驱车再次前往柳布利诺大市场，那边的换汇应该能够把剩下的部分吃干净。
没过一会儿，郑直把车停在了大市场门口。
他刚一下车准备进去，旁边停着的一辆警车里，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警，走到了郑直的车前。
她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五官精致小巧而又美丽，眼睛蓝的像是贝加尔湖的蓝冰一般，炯炯有神地盯着郑直。
不同于安娜的身材修长而健美，她的个子稍矮一点，但是身材要更加饱满得多，即便是穿着冬季的警服也完全无法掩盖其特质，反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美。
“下午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活泼又充满干劲，“我是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沃尔科娃，这是我的证件！”
她朝郑直敬了一个礼，随后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郑直看了一下，确认无误。
“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郑直，可爱极了。
“当然，”郑直有些僵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请问。”
他的枪还在腰间！在俄罗斯持有手枪外出是重罪。
“好的！”叶卡捷琳娜元气满满地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我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
她咬着笔帽，笔尖落到了笔记本上。
“那么，”她含糊不清地问道，“您是在这边做生意吗？”
“算是吧，我在这边有个运输公司。”
“年轻有为。”
“那么，”她的笔刷刷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个月前的晚上，柳布利诺大市场爆发了枪战，”
“请问当时您在哪里？”
第30章 调查与新情报
“我当时在哪？”
郑直微微一愣，然后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小女警一眼。
“我好像听说过这件事，”他试探性的问道，“但是都过去一个月了......现在这是又有什么情况了吗？”
说罢，他摆出了一副担忧的神情。
漂亮小女警看见郑直这幅表情，摆了摆手。
“没事，”她继续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只是例行的询问和视察，在场有一部分脏钱不翼而飞，我们也是过来问问。”
看来是没什么证据，郑直略微松了口气。
“当时我刚下班，”郑直说出了准备好的说辞，“快回到家的时候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枪声，但是我没敢过去看。”
“嗯，”叶卡捷琳娜不疑有他，只是在本子上加了几笔，“你的做法很对，这种情况下不要凑热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枪击......”
她絮絮叨叨地跟郑直说了一大堆之后，留下了郑直的联系方式就摆了摆手让郑直离开了。
叶卡捷琳娜一路走到了当时枪击案的现场，看着被收拾的空荡荡、没有一丝痕迹的酒吧残骸，也不禁有些泄气。
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的密密麻麻的信息和名单，基本上全是一些无用信息，叶卡捷琳娜拨通了派她来的副局长电话。
“这里是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沃尔科娃，”她的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手里拿着笔记本，“鲍里斯副局长，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月过去了还要做这些无意义地调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慈祥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
“卡佳（叶卡捷琳娜的小名），”鲍里斯副局长坐在办公室里，笑着说道，“这怎么能说不是一个重要任务呢？阿尔乔姆少校可是请求我帮忙调查了，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急火攻心的样子——”
让人惊讶的不仅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巡警能直接联系到莫斯科警察总局副局长，更让人称奇的是她对于鲍里斯的态度也显得极为亲昵。
她一边随意地巡查着房间，一边不停地跟鲍里斯抱怨。
“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参加真正的警察行动？”她抱怨道，“给市民抓猫、找丢失的物件、找流浪汉，我想要干真正的警察该干的事情！抓坏人！打击犯罪！”
“卡佳，”鲍里斯的声音非常的有耐心，“你要知道这也是警察的一部分——”
“我不想听这些！”叶卡捷琳娜有些烦躁地说，“我爸爸肯定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他！是不是他特意跟你说的！”
电话那边，鲍里斯的声音微微一滞。
“阿列克谢·沃尔科夫议员也是为你好，”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看看现场，3名特警当场阵亡，还有一名重伤的——”
叶卡捷琳娜自然是不依不饶，抓着电话就对鲍里斯一顿输出。
“好吧好吧！”他终于松了口，“只要你能解决黑钱的问题，我就亲自去跟沃尔科夫议员面谈！”
挂断电话，鲍里斯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转而给阿尔乔姆少校又打去了电话。
“喂，阿尔乔姆·尤里耶维奇少校，”他淡淡地说道，“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办了，如果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另一边，郑直没有跟着叶卡捷琳娜的前后脚进大市场，他直接上了车，一脚油门就往西南边开，路过还提了一瓶白鲸牌的高档伏特加。
换钱的事情都是小事，可以慢慢换，但是他得先找人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局西南分局。
分局长马尔科姆一看郑直进来，就喜笑颜开地让他坐下。
“这不是郑直么，莫斯科的青年才俊，我的好孩子，”他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挤成了一团，“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今天路过，还带了一瓶好酒，”郑直把刚买的伏特加放到了马尔科姆的桌子上，“来跟马尔科姆叔叔分享一下。”
“现在还在上班时间，”马尔科姆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得偷偷地喝。”
“其实我还有两件事情需要跟马尔科姆叔叔说一下，”他笑着坐了下来，“，您跟我说的彼得烟草的事情，我们已经联系上了。”
“好事好事，”马尔科姆笑着说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我是想来向您打听一下，”郑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不是在柳布利诺那边做生意嘛，然后特警刚消停了一个月，怎么又来了？”
马尔科姆想了想，看了一会电脑后，跟郑直摇了摇头。
“可惜，这个事情我不知情，”他遗憾地摊了摊手，“应该是从总局那边直接下来的消息，我会替你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马尔科姆叔叔了，”郑直起身，“我就先不打扰您办公了。”
马尔科姆已经拧开了伏特加上面的保险螺丝，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听到这句话后，遥遥地向郑直举杯致意。
出了警察局，郑直又给科罗廖夫拨去了电话。
“喂，科罗廖夫，”他上了车，“来新家找我，我们晚上有个生意要谈。”
“不，不是去杀人......”
“也不需要你带武器！”
“正经生意！跟彼得烟草谈批发香烟的事情！”
“哎算了，把手枪带上吧，以防万一。”
把车停到新家的地下车库，郑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巴特尔那家伙是不是还给我留了一辆车？”
他从后座拿出巴特尔留的盒子，翻找了一遍。
“嚯，还是个奔驰AMG？”
他拿着钥匙走了一圈，最终在一辆哑光磨砂黑的G63面前停了下来。
郑直一上车，就发现这辆车新的可怕，连车机的保护膜、坐垫套都没撕掉。
一打火，5.5升V8引擎发出了一阵猛虎咆哮时的低吼声，里程数居然还不到100公里，是完完全全的新车，看来巴特尔还没来得及开。
“可惜啊，”郑直空踩了几脚油门，“现在归我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科罗廖夫来了。
“来，”郑直一把把钥匙丢给他，“我们今天开这个，巴特尔好兄弟送的。”
“以后那一辆路虎就给你平时开，”郑直说完就踩着踏板上了后座，“今天如果谈的顺利，咱们就又可以继续招兵买马了。”
科罗廖夫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点了点头，接过钥匙上了主驾驶位。
一阵咆哮声传出，哑光磨砂黑的大G开出了地库，直奔白兔餐厅而去。
当天晚上郑直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最终战绩是一个人喝翻了三个彼得烟草的总代，最终成功地以一个极低的批发价把要走私到哈萨克斯坦的香烟给谈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在新家的沙发上头痛欲裂的醒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被科罗廖夫送了回来，安娜在楼下把他扶了上去之后，他似乎抱着马桶吐了很久。
然后他就断片了。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安娜似乎已经出门去上学了，桌子上放着一碗白粥。
就在他呆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挠头的时候，今日的情报系统再次更新。
突然，一则消息让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第31章 体系化的开始（求追读）
【今日情报1：多家天朝直播软件完成融资，移动互联网直播行业将迎来爆发式增长，现在进入该行业可以提前占得先机。】
【今日情报2：阿丽娜·阿尔乔姆耶芙娜·萨莫伊洛娃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她最喜欢的一匹马生病了，最近不要去触她的霉头。】
【今日情报3：‘铁杆’帮的成员马特维已经失踪了好几天，这引起了帮派长辈的注意。作为发下‘兄弟誓言’的一员，他们认可马特维是他们的兄弟。对于他的平白无故失踪说什么都要追查到底。】
第一个情报暂时没时间管，第二个情报郑直根本不认识是谁，但是第三个情报——
“马特维？”
郑直仔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那个骚扰安娜的小混混？他的失踪被帮派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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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莫斯科市的某一处地下健身房内，人声鼎沸。
“砰！”
最内层的是四五十个年龄从十三四到十七八的的青少年们。
这些是‘百货商店’帮的外围预备役少年犯们。
往外几圈站着三四十个身高力壮、手臂上有着统一刺青的成年人。
他们正聚在拳台的外围，愤怒地呐喊。
拳台中间，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两个浑身纹身的青年人架着，而一个中年人则是赤手空拳地在他身上不停的殴打。
“砰！”
他一拳打在了被架着的人的脸上，打的他鼻子鲜血四溢，剧痛之下，他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连叫喊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德米特里，”打人者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你.......呼.......你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鲁齐尔·米涅卡耶夫，”德米特里肿着脸说道，“因为我......出卖兄弟。”
“没错，”鲁齐尔突然一口唾沫吐在德米特里的脸上，“因为你是个他妈的叛徒，你背叛了兄弟！你把马特维给卖了！夜店里的人看见你叫他出去了！”
“但是他们有枪！鲁齐尔！他们拿枪指着我！”德米特里哭丧着脸说道，“我太害怕了......对不起......”
‘百货商店’帮的老大鲁齐尔拿起了角落的一瓶啤酒，喝了一口以后，看着满脸是血的德米特里。
“我们没枪吗？所以你他妈是个娘炮，德米特里，”他边喝酒边笑着说，“你跟娘们一样，见到硬家伙就湿了裤裆，是不是？”
“......”
“好了，把他带到外面处刑，把他的双手钉在桌子上，脸皮剥下来。”鲁齐尔摆了摆手，“当着少年班的面行刑，告诉他们这就是背叛兄弟的下场。”
德米特里一听，顿时就拼命挣扎了起来。
“不要......不要！”他的眼泪和鼻涕一齐喷涌而出，“求求你，鲁齐尔......”
两个‘百货商店’帮的长辈听到后，夹起尖叫的德米特里就出了健身房，身后蜂拥而至跟着的是少年班们，他们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充满暴虐的好奇和兴奋。
听着德米特里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鲁齐尔叫来了一个跟着德米特里和马特混的少年班成员。
他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阿迪达斯，”被叫到的少年一脸自豪，“我叫阿迪达斯！”
“嗤......”鲁齐尔笑道，“好吧阿迪达斯，跟我说说，马特最近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人？”
“没有，”阿迪达斯想了又想，“应该没有。”
“那，我换一种问法，”鲁齐尔蹲了下来，视线与阿迪达斯齐平，“他们最近一周内都干了什么，接触了谁，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
得到情报的一小时后，郑直叫来了科罗廖夫。
两人坐在郑直的新家中商量对策，科罗廖夫丝毫不怀疑郑直的情报从哪里来，在听完他的话后简短地陷入了沉思。
“拿到他们的情报和位置不难，”他简明扼要地指出，“但是很难一网打尽，而且老板确定要在莫斯科市内展开大规模杀戮吗？这会变成国际恐怖行为的。”
“这确实是，”郑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要不我们试试报警？”
“好主意，”科罗廖夫点了点头，“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郑直听后也不由得捂住了脸。
去报警，理由呢？
他们自己的兄弟失踪了，找到了我头上？那为什么找到你头上了呢？请你先解释一下吧。
“但是也不能不防，”郑直想了想，“你联系一下安东吧，继续招多招点人。”
“好的老板。”
科罗廖夫的大手朝郑直一伸。
“哎，”郑直嘟哝了一声，起身回了卧室，“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
“其实我觉得16个人的配置已经足够了，”科罗廖夫说了一句，“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郑直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啪’地一声，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充满墨香味道的富兰克林。
“算了算了，我有火力不足恐惧症，”他摆了摆手，“而且咱们的公司也该走向正规化了。”
“这里是10万美金，”郑直说道，“你联系一下安东，然后多去招点人.....再招......”
他想了想，叶尔兰那边进展飞快，预计下周就可以重新开始订货了，而烟草采购的环节也已经打通。
根据郑直的估算，这次继续走私至少可以单趟获得2000万卢布的利润，一个月就是8000万卢布！
“再招12个！如果有女性退役的特警也招两个备用。”
“走私的线路要继续扩大，”郑直咬了咬牙，“市里也需要护卫留人，正好跟你找来的阿尔法退役的4个人，组成4个7人小队。”
“我等会去租一个靶场，”他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桌子上，开始吃安娜给他煮的白粥，“你有什么建议吗？”
“老板你直接租的话是租不到现成的，”科罗廖夫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会有人有现成的空置靶场给你出租呢？”
郑直的勺子停在了半空。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我去租一片林场吧，”他的勺子继续在碗里无意识地搅动，“然后在市里面租一栋宿舍楼，作为给安保们的住宿和轮换使用。”
“再买几辆车，”科罗廖夫面无表情地说道，“除了那2辆面包车用来押送和轮换以外，我们还需要2辆卡车用来拉货、2辆面包车用来轮换通勤。”
“哐当”一声，郑直把勺子丢进了碗里，再一次捂上了脸。
科罗廖夫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他最后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去买！”
第32章 后备训练中心（求追读）
科罗廖夫拿着10万美元走了，留下郑直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吃着白粥。
一边正吃着，他一边打开了电视，看着第一频道播放的新闻。
电视里正好是一则新闻采访，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主持正在采访莫斯科市特警系统总指挥，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雷宾少将。
电视中两人正坐在演播厅里，面对面地谈论即将过去的2016年里，莫斯科市的安防和恐怖袭击的问题。
“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少将，”女主持问道，“请问您作为莫斯科市的特警最高总指挥，如何评价您过去做出的成绩？”
帕维尔少将是一个年岁约50多岁的中年人，有着醒目的鹰钩鼻和高加索人标志性的大胡子。
“我只能说在我的领导下，莫斯科市去年一年的谋杀率有着明显的下滑。”
他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拿着一份报告说道：
“从2015年的每10万人中3.1起降至2016年的2.8起，这得益于我领导的特警队和快速反应部队的部署和快速响应，整体而言我认为我们在今年做的不错。”
“但是就在上个月柳布利诺的大市场还发生了一场打击洗钱和走私团伙的案件，3名特警和10名犯罪分子当场死亡，”女主持说道，“请问内务部是如何给这个案件定性的呢？”
女记者在大屏幕上展示了一段视频，是某特警的头戴摄影机录下的画面。
摄像机微微抖动着，记录着持冲锋枪前进的画面。
特警低姿穿过一排被掀翻的沙发，视频中他的呼吸声重的像鼓一样清晰。
镜头扫过一名特警正将一名赤裸上身、浑身纹身的男子按压在地，拷上手铐。
突然从拐角处钻出来了一个人，手握突击步枪就朝他们肆意开火。
录像到这里结束。
“让我们再看另一段录像。”
女主持人抬手，大屏幕播放了另一段录像。
这段视角的主人转头望去，身旁的特警已经中枪倒地，上半身被近距离突击步枪破开了好几个不规则的大洞，模糊的镜头下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破烂的布娃娃一般。
布娃娃手上抱着冲锋枪，头盔上的摄像机一闪一闪。
几米开外，持枪犯罪分子也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镜头主人突然怒骂一句，持枪一转身就进了屋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又一个人从酒吧的吧台下钻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黑漆漆的霰弹枪。
“给我弟弟陪葬！”
他怒吼着扣下了扳机。
“砰！”
视频播放完毕。
“后续经过谢尔盖·叶戈罗夫中尉确认，”女主持说道，“他们事前得到的情报里没有对方带有枪械的情报。”
“而经过莫斯科市警察局物证科的鉴定，”她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帕维尔少将，“这两把枪上的编号属于莫斯科特警队，请问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少将，您如何评价特警的枪支丢失，并且它被用来杀死了3名同事的事实？”
帕维尔少将顿了顿，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后，看着摄像机，认真严肃地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他说道，“我已经严厉地斥责了阿尔乔姆少校，并让他做出了深刻检讨。请大家相信我，特警系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摇了摇头，郑直关掉了电视机。
他站起身，随手把碗放到了洗碗机中。
“喂？”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斯卡地产？我想找一片莫斯科周边的林地，和一栋可以用来改造成宿舍的公寓楼.......”
中午时分，郑直的黑色大g和一辆本田小轿车缓缓停在了莫斯科市郊外，莫斯科州和特维尔州交界处的一片林地中，郑直和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胖子从车上分别跳了下来。
“郑直先生，”地产经理阿纳托利陪着笑看着郑直，“您再看看这个片地如何呢？120公顷大小，周围都是荒无人烟的树林，10公里以内没有人烟......”
郑直看了看这片地，周围是一片树林，笔直的白桦树失去了叶子，只剩下一根根惨白的树干，树干上偶尔残留的黑斑。
远处，一排云杉沉默伫立，墨绿色的枝叶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一片寂静。
郑直大致转了转，发现这里地形平坦开阔，带有缓坡、土质坚硬，符合科罗廖夫所说的建立靶场和训练中心的要求。
“我租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多少钱？”
“您是作为77号私人安保公司的训练用地来一次性租赁10年的话，”阿纳托利掏出手机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后给出了一个报价，“267万卢布。”
“接受美金吗？走公账。”
“当然，”阿纳托利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十分钟后，郑直目送着阿纳托利开车消失在了路上，转头给科罗廖夫打去了电话，让他联系一下施工队进场，对于靶场和训练中心加以改造。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郑直又重新上了车，继续往东边开。
他在这里选择训练中心的原因除了这里旁边就是高速公路，且地广人稀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离科罗廖夫的那个老下属的基地很近。
德米特罗夫镇，附近的某个地图上没有的军事基地门口。
一个年龄与科罗廖夫相仿，但是身材瘦小、面容精明的中年军官站在门口迎接了郑直的车。
“您好，郑直先生，”他主动地向郑直伸出了手，“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谢皮洛夫，欢迎来到第17后备训练中心。”
“下午好，安德烈·谢皮洛夫中校，请上车，”郑直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科罗廖夫跟我提起过您。”
“队长他恐怕没什么好话，”安德烈中校上了副驾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他愿意联系我，我是真的感觉很意外。”
他对对讲机说了几句，训练中心的大门缓缓打开，郑直的大g开了进去。
“他似乎挺需要钱的，”郑直边往进开边，随意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士兵们，“我们现在一起做点私人安保公司的事情。”
私人安保公司可不会来我这里买装备。
安德烈中校看着郑直那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侧脸，很好地收敛了他的好奇心。
私人军事集团还差不多。
不过安德烈中校一向圆滑和精明，他从不过问客户拿这些武器装备去干什么事情。
他一向如此，不然也不能从一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从阿尔法小队退居二线后勤，一步步成为一个后备训练中心的最高长官。
科罗廖夫看不起他圆滑、投机，软骨头，但是他无所谓。
毕竟他们小队除了他和科罗廖夫以外，全部葬身车臣。
活着的人才能说话。
“安德烈中校，”郑直的话打断了安德烈的思绪，“我的车开到哪？”
第33章 小小的便利（4000字2合1）
“请将车停在这里吧，”安德烈中校回了回神，“武器存放地点在地下。”
郑直将车停在了一处铁丝围栏边，与安德烈中校一起下了车。
“这里是俄罗斯联邦第17后备训练中心，”安德烈中校向铁丝围栏下的士兵们出示了证件，“是给预备役士兵训练的地方。”
郑直向前了两步，和他一起接受了检验。
“抱歉长官，”士兵没收了郑直口袋里的打火机，“进入武器库的时候不能有明火设备。”
穿过铁丝围栏和安保，经由安德烈中校给郑直讲述，郑直才明白过来这里原来是一处专门训练预备役士兵的地方，这里驻扎了近万名士兵，每天消耗的武器弹药都是天量。
“难怪安德烈中校如此有实力，做这种买卖。”
两人来到了一处地下工事的入口处，郑直看着安德烈给门口站岗的军械员出示了证件，称赞道。
“我充其量只是个管事的管家而已，上面还有其他将军。”
安德烈中校听到郑直的夸赞，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打开了地下工事的大门，冷风灌进半地下的水泥通道，灯光昏黄，混凝土墙上满是锈迹与编号油漆。
成排的AK-12、AK-74、SKS立在金属挂架上，仿佛沉默的黑色士兵，欢迎郑直的到来。
堆成山一样的木箱上喷着不同规格的子弹和编号。
“这些是现役的装备。”
安德烈中校带着郑直一边逛一边充当讲解员。
“这些我每个月有固定的损耗额度，但是不能太多，”他指着这些武器说道，“您的公司有多少武装人员来着？”
“30个左右，”郑直刚说完，又紧跟着补了一句，“目前只有30个左右。”
“那没问题了，”安德烈中校笑了笑，“30人的日常损耗没问题，这边的现役制式装备价格会高一些。”
他继续领着郑直走了一分多钟，过了另一道老旧的、挂着生锈的红星的门，继续深入着地下防御工事。
过了这道门，出现在郑直面前的武器就明显的要老旧得多。
成堆的步枪、机枪被堆积在不同的角落、子弹箱的边缘满是潮湿的痕迹。
“这些我能出的量就很大了，”安德烈介绍道，“这些都是解体前留下的玩意儿，现在我们都是当训练枪打的，价格便宜实惠公道。”
“而且，”他拿起了一把ak74，随意地拉了几下空栓，“你听听这清脆的声音，这些枪完全没有被使用过，只是年纪稍微大了一些。”
“但是有的时候烈酒反而更醇，”他转过头来看着郑直，“你说对吗？郑先生。”
安德烈中校带着郑直又转了转，步枪、手枪、爆炸物、非致命和配套装备等等等等都看了个遍，然后领着郑直回到了地面，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会客沙发上，他主动给郑直倒了一杯酒，又拿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给，”他把目录递给了郑直，“看看，选购一下。”
郑直翻开册子一看，乐了。
上面不仅有现存的枪械的照片、价格、名称，甚至连批发和零售的价格都标注上了。
“你是科罗廖夫队长介绍来的，”安德烈中校把自己的那一份伏特加一饮而尽，“都给你按批发价算。”
“那我可不客气了，”郑直点菜一样地说道，“我要30把AK-74M步枪和MP-443手枪，射手步枪SVD和轻机枪RPK-74M各2把......战术头盔.......MOLLE制式防弹衣.......夜视仪......子弹8000发。”
“对于一个安保公司来说，”安德烈中校略些意外地看了郑直一眼，“郑先生你是一个很愿意给员工花钱的老板。”
“火力永远不嫌多，”郑直摆了摆手，“还没完呢。”
“我还有一个靶场和训练中心，”他快速地把册子翻到了后面，“AKM步枪、马克洛夫PM手枪、PKM旧型、SVD铁瞄版还有4万发子弹，谢谢。”
安德烈一边听一边拿着笔记，记完之后他报出了一个14万美元的总价，其中最贵的是30把AK-74M步枪和MP-443手枪，这两项就占了接近7万美元。
“记住一件事，郑先生。”
付完钱的时候，安德烈中校叫住了郑直。
“这里是子弹，都有可能查得到编号，”他郑重地说道，“你在使用的时候，最好不要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
“我自然明白，”郑直微笑着说道，“只要不留下痕迹、不被抓到就行了。”
安德烈中校也笑了。
送郑直下楼的时候，安德烈看郑直的眼睛一直盯着楼下的一排钢铁巨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这些T-72坦克和BTR-60装甲车暂时还不能卖给你，起码我这个基地不行。”
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坦克倒也不是绝对不能卖......”他想了想说道，“毕竟瓦格纳那群家伙连T90都有。”
等到郑直跟着安德烈下了楼，他发现自己的车牌号居然被人给换了。
“不用担心，”安德烈中校指着这块标识为“04 73 MO 77”的车牌说道，“这是我个人送郑先生的礼物。”
他从旁边的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一台爆闪灯，塞到了郑直手里。
“把它放到你的车里，郑先生，”他笑眯眯地说，“我看现在天快黑了，等你回莫斯科的时候走高速肯定会堵车，这个时候，”
他拍了拍郑直手里的爆闪灯。
“把它亮起来，挂到你的车顶，然后再配合这一幅我送你的牌照。”
“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便利。”
郑直半信半疑地谢过了安德烈中校，随即把爆闪灯装在了自己的大G的车顶，将电源线连接了起来。
换上了全新的牌照，郑直告别了安德烈中校，一脚油门轰鸣，开出了后备训练中心。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来自马尔科姆局长的电话。
“喂，郑直吗？”马尔科姆的声音听起来情绪高涨，“咕咚.......嘶......你有在听吗？”
“我有在听，”郑直扭头看了一下时间，“马尔科姆局长，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又开始喝酒啦？”
“反正也不差这一个小时了不是吗？”马尔科姆哈哈大笑，“哦我找你什么事来着......对，你问我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哦？”郑直不急不慢地放慢了车速，将车子开上了高速路，“怎么又开始查大市场了？”
“具体的原因我......嗝......不太清楚，”马尔科姆又喝了一口，“是特警总指挥帕维尔少将下令查的，至于为什么查，似乎是当天有其他人出现在了现场。”
“哦？”郑直面不改色地问道，“什么现场？”
“什么现场，哼哼，”马尔科姆说道，“当然是那场枪击案！”
“但是你说为什么是让巡警去查呢？”他又夹起了一块肥猪肉，自问自答地说，“当然是因为他是特警啦，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查案。”
“但是都过去一个月了，而且这件事情说真的，并不会算我们的业绩，”他拍着胸脯跟郑直说道，“所以你放心，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不了了之了。”
“谢谢您，马尔科姆局长，”郑直道了一声谢，“有机会再跟您喝酒。”
“只喝酒......没什么意思，”马尔科姆笑着说，“下......下次，我们一起去我乡下的别墅，我们一起去蒸桑拿......还有冰浴！”
郑直应付了两句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真的会很快就不了了之吗？
他想起了早上看到的新闻，那个帕维尔少将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有情报系统的提到的‘铁杆’帮......
想着想着，脑子里有些心烦意乱的郑直逐渐被堵在了路上。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夕阳快要落尽，天边只剩最后一道橘金色的残光。
郑直的大G明显地高出其他车一截。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车辆堵的像是一道钢铁洪流一般，丝毫不见动弹。
他靠在方向盘上，手指轻敲着中控——前面是三辆出租车堵着道，后面一台破尼桑死死贴着。
郑直的视线突然转到了右边。
右侧的道路空荡荡的，旁边的红白标志清晰地写着：
“公务车辆通行”
郑直想起了安德烈中校说的“小小的便利”。
他缓缓按下贴在副驾驶旁边那个不起眼的按钮——
“啪——”一声轻响，车顶的蓝白爆闪灯亮起。
他又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伴随着“哔—哔—哔——”的刺耳声响，G63的爆闪灯疯狂跳动。
前面那辆出租车从后视镜里看到爆闪灯光和声响，条件反射般往右一拐，让出了车道。
“草你妈的有钱人。”
旁边那台SUV司机低骂一声，打着转向灯躲进应急车道。
后面的尼桑看到大G上挂的军牌——MO，这是国防部的车牌。
于是也不得不向后倒车，给黑色的大G让出了一条道路。
整条拥堵车龙像被切开了一道缝，一瞬间恢复流动——只是为了郑直的车通过。
郑直不紧不慢地转动方向盘，G63宛如一块黑曜石轰隆驶进那条写着“公务车辆通行”的特权车道。
路边一个戴白帽的交通警刚抬起手，看到车牌与爆闪灯，手还未伸直就默默放下。
他背过身去，假装看远处天色。
G63飞快地从他身边驶过。
郑直一路带着爆闪开回了市区，享受了一下安德烈中校所说的“小小的便利”让他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关掉了爆闪，盘算着等下带安娜去吃点什么的郑直突然看见了左前方的人行道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骚乱。
车子缓缓地向前，郑直发现眼前上演了一出经典的警察抓小偷的戏码。
而且他还认识这个警察。
叶卡捷琳娜今天又在柳布利诺大市场蹲了一整个白天，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收获。
该死的特警系统，平日里就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这些正常的警察系统的人。
这次派她过来，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亦或者是找什么人。
只是说‘当时可能有第三方的人存在’，让她过来查。
大市场这边鱼龙混杂，连个摄像头都没多少，而且当晚的洗钱团伙全都死了，她查个屁啊！
正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又目睹了一个小混混抢了一个老奶奶的钱包——而且是当着她这个警察的面。
虽然她今天并没有穿警服就是了。
于是她大喊一声“站住！”就朝小混混跑去。
正追呢，旁边一辆黑车的车窗突然摇了下来，主驾驶的人朝她喊道：
“嘿警官，”他的面容有点眼熟，“需要帮助吗？”
“谢谢你，市民，”她点点头，“请在前面帮我拦住他。”
郑直本来不想掺和这档子破事。
但是他突然转念一想，如果就此能结实这个女警，似乎也能从她那边获取到一些第一手的情报。
而且......现在4000万卢布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来的钱，如果有机会能把这个事情了解了就好了。
想到这点的郑直一踩油门，大g立刻发出了一声咆哮，瞬间就追上了正准备横穿马路的小混混，然后一打方向盘就朝他撞去。
抢包的小混混没想到郑直的胆子这么大，居然丝毫不带犹豫地就朝他碾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一个急停，车轮贴着他的鞋边碾了过去，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侧腰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踢飞了出去。
“叫你跑！”
叶卡捷琳娜喘着粗气看着被自己踹飞出去的小偷，越想越气。
似乎是要把自己两天的憋屈都散发出来一般，她又是一脚踢在了倒地不起的小偷的肚子上，踢的他哀嚎连连。
“好了，”郑直一把拉住了她，“他已经快晕过去了。”
“谢谢你，”叶卡捷琳娜蹲下给小偷套上了手铐，“我是不是认识你？”
“对，”郑直低头注视着漂亮小女警，“我们昨天才见过，在柳布利诺大市场的门口。”
“哦对对，”安娜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也不算是年轻有为吧，”郑直谦虚地摆了摆手，“只是在柳布利诺做点生意。”
“话说你有车吗？”他突然说道，“我可以帮忙把你和小偷带回警局。”
他看着眼前的女警，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同时解决特警和黑帮的麻烦的办法。
第34章 我很喜欢你，你呢？（求追读！！）
“我才刚刚被分配到警局报到，”叶卡捷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配车。”
“明白了，”郑直一拉车门，“上车吧。”
“这不好吧，”叶卡捷琳娜看了看脚底下鼻血糊了一脸、浑身脏兮兮的小偷，“把您的车都弄脏了。”
“协助警官打击犯罪、维护城市安全是我的义务，”郑直微笑着说道，“请上车吧，警察局还有一些距离。”
“谢谢您，”叶卡捷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小偷，“您真是个好人。”
一路上，郑直有意无意地询问起了叶卡捷琳娜的调查进展和个人情况。
“这边没什么进展，”叶卡捷琳娜说起来，有些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毕竟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又是晚上，应该几乎不会有人在那个时间点跑出来......就算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从莫斯科跑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了。”
郑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因为他那天从酒吧带着钱跑出来的时候确实没碰见什么管闲事的吃瓜群众。
“就是如此，警官说的真有道理，”他赞同道，“那警官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从特警系统入手吗？”
郑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的，有几个特警在那之后有些ptsd，去休假了，”叶卡捷琳娜把小偷按在后座，让他跪在地上，“过两天回来了之后就可以问问他们。”
“明白了，”郑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我把车停到这吧。”
车子已经开到了附近的一个警察局门口。
“对了，”他突然说道，“警官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这......”
郑直看叶卡捷琳娜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犹豫，又补上了一句：
“我在大市场也有一些朋友，如果有新的情况我帮你问问？”
“好，”叶卡捷琳娜痛快地给出了手机号，“你有消息尽管联系我。”
看着押送着小偷，朝警察局走去的女警，郑直的眼神眯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默默地掏出一根烟，点燃的同时拨通了安东的电话：
“喂，安东，”他随手把烟灰一弹，“帮我查一下，‘铁杆’帮的老大，和他们的主要集会地点......”
第二天一大早，郑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睁开眼一看，一张纯白无瑕、美如精灵仙女的脸庞正凑在他的脸旁边，拿着一缕长发拨弄他的鼻头。
“哎呀呀，早上好，”安娜趴在他身边，一条大腿压在了他的双腿上，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今天睡的好熟，我刚刚在门口喊了你好久。”
“安娜你这是......”
“你不喜欢我吗？”
安娜坐了起来，一瞬间阳光照射在了她如同流水一般的栗子色长发上，光芒四处逃窜，照射得屋子都仿佛亮了一分。
更为安娜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纱。
“是我不漂亮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我在天朝的网站上很火啊。”
“还是你是gay？”她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郑直，“所以你对我没感觉？”
“你很漂亮，安娜，”郑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是gay。”
安娜听到以后，一抬腿，径直跨坐在了郑直的身上，跟他四目相对。
“那你为什么最近一直在有意回避我？”她说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尽管隔着一层薄被，两人却依旧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皮肤触感一般，双双红了脸。
“我很喜欢你，郑直，”她压低了身体，让自己的前胸和郑直贴到一起，“你呢？”
郑直张了张嘴，但是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我也喜欢你，”郑直看着安娜的眼睛，“但是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娜说道，“你在顾虑什么？”
“我最近在忙一件事情，”郑直想到了叶卡捷琳娜和特警队，“如果我能成功地解决这件事，我们就在一起。”
“如果解决不了.......”
安娜捂住了他的嘴。
“那我就跟你一起走，”她认真地说，“离开这个国家。”
......
“好，”郑直点了点头，“给我一个月。”
“好，”安娜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gay.......”
“我才不是！”
郑直一把把安娜压在身下，略微有些生涩和粗暴地撬开了她的嘴唇。
安娜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想到郑直会如此直接。
但是紧接着她就欢喜地反手搂住了郑直的背，以同样地生涩和热情来回应男孩的心意。
良久。
“你好坏，这是我的初吻呢，”安娜擦了擦嘴，眼神有些迷离，“但是我好喜欢。”
两人又磨蹭了一会儿，郑直才恋恋不舍地开着车送安娜去练舞。
今天是郑直注册报到完，第一天去上课的日子。
虽然他现在1个月赚到的钱可能上学10年都赚不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还是对上大学这件事情有着某种执念。
莫斯科国立大学所有的系，甚至是在俄罗斯所有的大学里，国家管理系可以说是最王权富贵的一个系。
郑直把车停到了国家管理系的教学楼停车场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的g63在这里显得极为普通和不起眼。
一排排的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就跟买菜车一样地停在停车场里，似乎这里是什么豪车展一样。
郑直绕了两圈，把g63停到了一辆法拉利旁边。
第一次来，一时间没找到车位，耽搁了一会儿，这下一看时间，居然已经8点57了。
郑直赶紧紧赶慢赶地跑上楼，在门口把羽绒服存了起来。
按照今天的课表来看，今天的第一节课是历史课。
他跑到了三楼的阶梯教室，整理了一下衣服以后推门走了进去。
阶梯教室稀稀拉拉地坐着30来名学生，坐的区域分成了鲜明的两波。
左边是俄罗斯本地学生，右边是天朝留学生。
郑直大致扫了一圈，大约是10名天朝留学生，20名本地俄罗斯学生。
俄罗斯学生们大多穿的比较浮夸，郑直粗略地扫了一眼，至少扫到了两三个人穿着浑身logo的衣服。
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上课和新一天的情报。
几分钟后，今日的情报也准时送达。
【正在搜索周围情报中.......】
【今日情报1：数学系的尼基塔·伊里奇·库兹涅佐夫最近夜不能寐，他自研的算法攻破了Google AdSense的检测机制。
他因为想要过于急切地证明自己，借了黑帮的高利贷在市场上买了服务器和主机。
但是他买到之后却发现自己被电脑城的无良奸商骗了，现在机器跑不起来，他的高利贷却越滚越高了。
尼基塔涉世未深，但是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数学天才，如果资助他可以薅到广告平台的羊毛，收益取决于愿意投入多大的成本来购买服务器。】
第35章 另一条致富路？
【今日情报2：新闻播出以后，阿尔乔姆少校被叫到了帕维尔少将的办公室里痛骂了一个小时。他质问阿尔乔姆少校为什么会把警用的枪支卖给这些该死的中亚人。
还不是因为那群该死的中亚人给的太多了。
阿尔乔姆少校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推脱说一定是手下的人出了叛徒，他一定会给帕维尔少将一个交代。】
【今日情报3：‘铁杆’帮清理了出卖马特维的叛徒，他们把他的脸皮剥了下来，手掌钉在了桌子上，让其余帮众目睹了这一切，以达到示威的效果。
但是这样往往会起到反作用，比如说一个叫阿迪达斯的帮众就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他最近正躲在家里拒绝上学和接触一切外人。】
‘铁杆’帮和特警的事情，郑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至于第一个情报......
郑直不了解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看上去似乎也是个赚钱的机会。
给了科罗廖夫10万美元后，郑直又花了14万美元来买枪械和装备、3万美元用来租下林场。
再加上之前的一切七七八八的支出等等，郑直还有之前搞到的黑钱和目前还剩下约37万美元、2900多万卢布。
固定资产则是多了2间公司、好几辆车、一套房产和一大堆员工和枪械装备。
虽然看上去还剩不少钱，但是郑直另有打算。
正想着，历史课的教授伊利亚推门走了进来。
他对照着名单念到了郑直的名字，郑直起来跟同学们大致认识了一遍，紧接着教授开始念名单签到，念到的人都需要举手。
“阿丽娜·阿尔乔姆耶芙娜·萨莫伊洛娃！”
直到他念出了这一个名字后，全班的俄罗斯同学都寂静了那么一秒钟。
“阿丽娜·阿尔乔姆耶芙娜·萨莫伊洛娃，”伊利亚教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在。”
这个名字郑直听的有点耳熟，仔细回想了一遍，似乎
“好的同学们，肃静，”伊利亚教授严肃地说道，“我们上节课讲到了苏联的成立，今天我们继续讲述苏联的历史.......”
一个半小时后，郑直的第一堂课如此结束了。
课后伊利亚教授给全班同学布置了一项作业：选一个当时的历史人物制作成PPT，进行演讲和介绍。
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了，郑直火急火燎地下了楼取回了自己的羽绒服，冲向了地下停车场。
数学系在大学主楼里面，距离国家管理系的楼有一定的距离，他需要先跟那个天才尼基塔先聊一聊。
跑到地下停车场，郑直遇到了自己的一个同班同学，他刚刚好启动了郑直旁边的那辆法拉利。
“对了同学，”郑直叫住了他，“我今天第一天来，跟您打听个事？”
那人看到了郑直的脸，本来不打算理会。
这边留学的天朝留学生太多了，大部分家庭条件都一般，搭不上跟他们讲话。
但是他看到了郑直手里的车钥匙，和车上挂着的MO国防部牌照，脸色还是不由得变了变。
“您知道这个阿丽娜·萨莫伊洛娃是谁吗？”
“你问她干什么？”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垮了下来，“少打听她的事情，我是为你好。”
说罢，他不耐烦地冲郑直摆了摆手，拉上车门扬长而去。
“神神鬼鬼的，”郑直看着远去的法拉利458，摇了摇头，“估计又是什么大人物。”
等到他开到主楼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几个穿着三道杠的戈普尼克，蹲在楼下嗑瓜子。
看到郑直的大g远远地朝这边开过来，其中一个人捅了捅同伴，朝着郑直的车指了指，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到看到郑直车上的牌照和头顶的爆闪灯后，他们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头也低了下来。
郑直下车以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径直走进了主楼，从内部电梯上到了第12层。
刚到12层他就看见一个瘦弱的金发青年，头发稀疏、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正有些害怕地透过窗外，朝楼下望去。
“尼基塔？”郑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尼基塔·伊里奇·库兹涅佐夫？”
尼基塔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后，条件反射般地抖了抖。
回头看向郑直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感谢上帝，”他嘟哝道，“我还以为是那群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冲上来了......”
他的语速极快，同时吐字也有点不太清楚，听的郑直都有些费劲。
“你怎么了？”他指了指楼下，“那群人是来找你的？”
尼基塔张了张嘴，有些畏惧地看了郑直一眼，紧接着摇了摇头。
郑直看到尼基塔这幅窝囊样子，不由得太阳穴直跳。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抓着他的衣领说道：
“听着，”他指着楼下的车，“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麻烦，我可以帮你。”
“你到底是谁？”尼基塔不敢直视郑直的眼睛，“你是不是跟那群高利贷一伙儿的？”
“当然不是，”郑直摇了摇头，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从哪得到的消息你就别管了，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他盯着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尼基塔，老实讲尼基塔的长相非常符合他心里的天才自闭少年的长相。
头发稀疏、身材瘦弱、不修边幅，说话语速极快的同时含糊不清，一看就平常不怎么跟人交流。
“你攻破了谷歌的广告服务对吧，”他说道，“但是你现在买不起服务器还被高利贷勒索，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个帮忙法？”尼基塔缩在墙角，害怕地看了一眼楼下，“他们人高马大的......”
郑直眉头皱了皱，直接强行拉着他到了主楼的大堂。
随后他走出去发动车辆，启动了爆闪灯，朝尼基塔打了打喇叭。
戈普尼克们看了看郑直、又看了看尼基塔，朝地上吐了吐口吐沫，把瓜子往地上一扔，有些不甘心地走了。
“好了，”郑直等到尼基塔上了车以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你到底干了件什么事？”
尼基塔此时依旧没有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了又一个更深的大坑里。
但是此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郑直解释道：
“你用过手机APP吧？”他掏出了手机，给郑直解释道，“很多手机APP里面都会有广告。”
“这些广告背后的老板叫做广告商，”他随手点开了一个游戏上的广告，“广告商会根据这个广告在手机APP上的播放次数、点击次数、下载次数等，给APP的开发商打钱。”
“然后呢？”
“然后我写了一个算法，”尼基塔的声音逐渐地自豪了起来，“可以骗过广告商的设备检测和地址检测，实现了在服务器上面跑无数台虚拟机，然后从广告商那里狠狠地赚钱。”
“大致明白了，就相当于是你用电脑生成了无数台手机，在上面不停地跑广告，然后根据播放量来问广告商收钱，”郑直点了点头，“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说吧，你需要多少钱？能给我带来多少回报？”
第36章 还有一个人！（求追读）
“多少钱......”
尼基塔缩在副驾驶上面，看了看郑直的车。
“你能给多少钱？”
“我能给很多，”郑直目视前方，似笑非笑地说，“但是亲爱的尼基塔，”
他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尼基塔。
“我很好说话，大部分的时候我也很愿意好好说话，”他从扶手里拿出一把MP-443，静静地放到了腿上，“我不是你认识的那种同学，你如果欺骗我或者想搞点什么，我向你保证，我会比那些放高利贷的更危险。”
明明是中午，阳光正好，车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充足，但是尼基塔依旧感到浑身一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好......好吧，”他紧了紧喉咙，然后说道，“一台服务器大致需要60万卢布，扣掉电费什么的这些不说，我的程序在极限情况下最多可以同时模拟2048台虚拟机。”
“如果是24小时不停地运转，”他想了想，“大致可以产生20万卢布的利润。”
“好，”郑直点了点头，“我给你3000万，是不是可以每天产生1000万的利润？”
“多......多少？”尼基塔吓了一跳，“3000万！”
“对，”郑直掏出了手机，“但是不是直接给你，我安排几个人带你去。”
他打了一通电话，联系了手底下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安排了4个人来莫大的主楼这里，带着尼基塔一起去买服务器，顺便解决一下他的高利贷问题。
......
看着远去的路虎车，郑直刚准备回去继续上课，就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喂，安东？”
“郑直，”安东的声音传来，“我查到了，‘铁杆’帮他们的主要集会地点在一个废弃的地下健身房，现在那里已经被承包下来了......”
郑直默默记下了地址，同时他听到了安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愤怒。
“怎么了安东，”他问道，“你出什么事情了吗？听上去你的情绪有点激动。”
“郑直，”安东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阿尔乔姆那个鬣狗，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我们的头上。”
“怎么回事？”郑直一下子坐直了，“我之前听你提到过阿尔乔姆，他是谁？”
“阿尔乔姆，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安东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洗钱案件吗？”
郑直沉默了一小会儿，思考了一下如何作答后，才把电话拿起来，‘嗯’了一声。
电话那边，安东倒也没察觉出郑直的异常。
他继续愤怒地抒发着自己的情绪，讲述着事件的前因后果。
当晚执行任务后阿尔乔姆发现少了一部分的黑钱，他第一时间就把丢钱的这件事情怀疑到了特警队的成员身上。
结果排查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他还特意拜托了警察系统的人去调查这件事。
结果还没等到他查出来，帕维尔少将在电视节目上被当场问责，这让他对于阿尔乔姆的态度更加差劲。
情急之下，他急迫地需要找一个替罪羊：他选择把这件事情一股脑儿地甩给当晚出任务的特警队长——谢尔盖·叶戈罗夫中尉。
“所以就是这样，”安东愤愤不平地说道，“阿尔乔姆真的不是个东西，谢尔盖中尉经验丰富老道，居然直接就背了黑锅，被阿尔乔姆以武器丢失不上报为由给开除了。”
“对了，”他紧跟着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是我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队长，还是马尔科姆局长推荐的我......”
又随意敷衍了安东几句，郑直把电话给挂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明明问题都解决了，特警队长谢尔盖替郑直背下了这口黑锅，但是为什么他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他打开了中控台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完好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面是是一把散发着寒意的格洛克17。
正是他从现场带出来的那一把。
“枪是有编号的......”
郑直仔细地隔着塑料袋把玩了一下这把枪，上面的指纹已经被他擦的干干净净。
“喂，”他拨通了叶卡捷琳娜的电话，“是叶卡捷琳娜警官吗？我有一个员工，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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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内务部大楼。
奥列格从休假中回归，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工作岗位上。
一个月前，曾经一起训练、一起作战的战友的脑袋在他的眼前如同一个熟透的西瓜一样炸开的场景，给了他很大的心理阴影。
使得他不得不休了一个月的长假去看心理医生，直到最近几日梦魇才逐渐散去。
但是等到他一回到队里，发现同僚战友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而熟悉的谢尔盖·叶戈罗夫队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战友安东摇身一变成了队长。
“喂，安东，”他试图开个玩笑，“你别偷穿队长的衣服......”
安东看了他一眼，挂断了电话快步走过来，悄悄地告诉了他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长在哪？”他听完之后，立刻放下了自己的物品，“我去送送他。”
谢尔盖·叶戈罗夫正靠在内务部大楼外面的墙上抽烟，他是个精瘦、眼神炯炯有神的男人。
“奥列格！”他看到奥列格跑了过来，激动地跟他抱了抱，“你小子终于好了！”
“队长，”奥列格惭愧地挠了挠头，“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谢尔盖摆了摆手，“现在安东那小子成队长了。”
“队长，我......”
奥列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又紧紧地抱了抱谢尔盖。
“哎，”谢尔盖也是叹了口气，“真是见鬼了，这东西怎么就找不见呢？”
“什么东西？”奥列格愣住了，“我们不是把那些中亚人全都击毙了吗？”
“是啊，”谢尔盖看着天，吐出了一长串烟雾，“但是当时少东西了。”
“少东西了？”
“嗯，少了一大笔钱，不知道是谁拿的。”
奥列格也绞尽脑汁地回想，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事情！
那天晚上他和安东在增援的过程中见到的那个天朝人！
“队长，”他猛地抬起头，“我那天见到了一个人！就在现场不远的地方！”
第37章 枪（求追读！）
张浩和郑直坐在车里，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再复述一遍我跟你说的话，”郑直看向张浩，“你说你上个月的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张浩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复述郑直跟他昨天晚上就一直重复的话。
“俺就说，俺在晚上看到了大市场里有一伙儿人，穿着三道杠，”他开始熟练地背诵，“喝的醉醺醺地在周围，俺有点害怕没看清长相，具体的时间也有点记不得了。”
“嗯，”郑直把最后的一根烟头扔到了警局外，“走吧，就按照我跟你说的。”
连绵不断地阴云笼罩了整个莫斯科的天空，逐渐降低的气温让车窗上逐渐爬上了一层冰花。
郑直和张浩一起下了车，往警察局门口走去。
叶卡捷琳娜在柳布利诺警察局门口等他们，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个官方请来的翻译。
“郑总，”张浩远远地看着叶卡捷琳娜，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个小妮长的还挺乖咧，俺还么见过这么乖的俄罗斯人。”
“别嘴贫了，”郑直笑着拍了拍他，“去吧，放轻松一点。”
“郑先生，”叶卡捷琳娜看着郑直，感激地说道，“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愿意给出这么重要的情报。”
“这是我应该做的，”郑直笑了笑，“我昨天回去的时候问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的有印象。”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叶卡捷琳娜突然说道，“我请您喝个咖啡吧，表达一下我的谢意，您可能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好啊，”郑直笑的很开心，“一言为定。”
看着叶卡捷琳娜转身走远了，郑直拨通了第二小队队长瓦列里的电话。
他是科罗廖夫招来的4个部下之一，现在在担任77号私人安保公司第二小队的队长。
“瓦列里，”郑直靠在一棵白桦树的树干上，远远地看着灯火通明的警察局，“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老板，枪已经放到他们的地下室了，”瓦列里笑嘻嘻地说道，“我在阿尔法小队干的可跟科罗廖夫那些正面突入的突击手不一样，我可是技术兵。”
“那就好，”郑直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略微有些放松了下来，“辛苦了。”
“轻轻松松，”瓦列里的声音传来，“他们都出去了，就一个看大门的还喝的醉醺醺的......苏卡不列！他们还在后院里埋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瓦列里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老板，”他啧啧称奇道，“没想到现在莫斯科还有这么传统的黑帮了，跟古拉格时期的律贼一样的处刑手段......他们在后院埋了至少2具尸体。”
“给他们造成点破坏，让警察一眼就能看出来，”郑直有些振奋地说，“给他们把罪定死。”
“收到！”
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张浩浑身轻松地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怎么样？”郑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100万卢布赚的轻松吧。”
“还好吧，”刚做完伪证的张浩嘿嘿地笑道，“那个妮子让俺写完，翻译就直接让俺走了。”
“100万啊，”他憧憬地说道，“够俺去找300次黑毛子。”
“不是我说你，浩哥，”郑直笑骂道，“你这也太没出息了，怎么就喜欢找3000卢布的斯坦国人？”
“害，最后不都哆嗦那么一下，”张浩搓了搓手，“浪费那个钱干啥？”
郑直笑着摇了摇头，跟张浩上了车，扬长而去。
当天稍晚些时候，安娜来到了警察局。
她四下看了看，来到了值班室的铁窗前，清了清嗓子。
“下午好，”她对值班的胖大姐说道，“我要报警。”
“您是说最近一段时间里一直有人在骚扰你吗？”
值班女警叶卡捷琳娜在填写‘接收公民陈述记录’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一方面是这些小事情本来就属于可立案可不立案的范畴，另一方面她现在的精力都在调查洗钱案上，也没空管这些事情。
“是的，”安娜坐在报案登记室的桌子旁，“我最近一个月来一直在被一伙儿人骚扰。”
“请说一下他们的特征，”叶卡捷琳娜说道，“以及他们在哪里骚扰您的。”
“他们穿着三道杠——”
叶卡捷琳娜的笔顿了顿，
“我家在大市场附近——”
叶卡捷琳娜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们在吹嘘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铁杆’帮的，”安娜看着低头填表的叶卡捷琳娜，“老大叫鲁齐尔——”
“他们还想要我上车，把我强行带到郊外去，”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看见他们的手里有枪。”
叶卡捷琳娜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痕迹了，尽管在报案人面前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低着头迅速地填完了表，她迫不及待地把笔往笔筒里一扔，站起身来努力不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快：
“好的，”她清了清嗓子，“您的报案信息我们已经收到，我们会在3日内展开调查，有新的进展后我会联系您。”
安娜优雅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叶卡捷琳娜握了握手后，转身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大门，安娜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内心激动的怦怦跳。
她有点兴奋地浑身发抖。
说谎话、干坏事的感觉.......真好啊！
边想着边一路小跑到了一处小巷内，上了郑直特意开来的路虎车。
“怎么样，”郑直脱口而出，“她是什么反应？”
安娜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郑直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抱着安娜的脸用力亲了又亲。
“她看上去激动的不行，”安娜得意地说道，“恨不得下一秒钟就要带人去抓那些黑帮。”
“要我说就应该把黑帮全部抓进去，”她恨恨地说，“我们国家的黑帮说话比警察要更加好使。”
“确实，”郑直发动了车辆，朝新家开去，“现在咱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雌雄大盗？”
“不算吧？我们应该不做偷盗生意？”郑直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天空，“我们先回家吧。”
今天的天黑的吓人，月光一点都看不见。
跟郑直摸黑钱的那天一模一样。
......
半个多小时后，郑直开车回到了市中心的新家。
刚刚把车停好，和安娜有说有笑的郑直就听到车边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晚上好，”一个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请问您是郑直先生吗？”
郑直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前的陌生人一眼，犹豫了一下，给安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上去。
眼前的陌生男人仿佛没看见安娜，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郑直。
安娜有些担忧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先郑直一步进了大堂，隔着落地窗紧紧地盯着这边的情况。
“我们似乎不认识吧？”郑直摊开双手笑着说，“能不能先做个自我介绍？”
对面的中年男人的眼神亮的吓人，精瘦的像一匹孤狼。
“我叫谢尔盖·叶戈罗夫，”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是你拿了那笔黑钱吧？”
他的手里，是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第38章 阿尔乔姆少校（求追读！）
郑直看到谢尔盖手里的手枪，不由得顿了顿，原本放到后腰的手也僵住了。
“你不会想在这里开枪吧？”他指了指头顶的监控，“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特警了。”
谢尔盖·叶戈罗夫丝毫不奇怪郑直知道他的特警身份和今天才被开除的事情。
就像他并没有让奥列格去找安东询问郑直的身份，而是自己展开了调查，查到了郑直的路虎车车牌号。
他心里清楚郑直和安东是一伙儿的。
“如果你配合的话，”谢尔盖平静地说道，“现在，请上车吧。”
“对了，”他看着郑直的眼睛，“把你后腰的枪给我，小心点儿。”
“你不会想跟一个当了超过15年一线特警的人拼开枪速度的。”
郑直只得慢慢地把枪从后腰抽了出来，用外套包成一团放在了发动机前盖上。
“聪明的做法，”谢尔盖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个时候都不忘遮挡一下摄像头。”
他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把MP-443插进自己的后腰，然后登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郑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冲安娜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后，登上了主驾驶的位置。
“我指方向，”谢尔盖枪口一直瞄准着郑直，“你来开。”
此时郑直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谢尔盖一眼没说话。
“接吧，跟你的小女友说点什么，”谢尔盖好整以暇地抬了抬枪口，“毕竟你们下次聊天，很可能是在监狱里了，又或者没有下次，谁知道呢？”
郑直没有理他，接听了安娜的电话。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安娜的声音尽可能地压得很低，“需不需要我报警？”
“不用的，”郑直顿了顿，“我去处理点事情，等我回来就好。”
又安抚了两句安娜后，郑直开着车带着谢尔盖出了地库。
晚上的莫斯科主干道灯火通明，但是在除了主干道照耀到的地方，依旧是一片破败和漆黑。
黑色的路虎行驶在道路上，逐渐避开了川流不息的车辆，越来越往偏僻的地方开了。
“你不怕我把你带到郊外打死你吗？”谢尔盖看着面无表情的郑直，“你似乎看上去并不害怕的样子。”
“如果害怕有用的话，我会痛哭流涕着求你放过我，”郑直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道路上，“而且你来也不是来抓我坐牢的，我们刚刚已经过了得有三四个警察局。”
“至于杀我，”他的头转了过来，看着谢尔盖，“你有什么好处呢？”
谢尔盖一听，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喜欢你，你这个小子真有意思。”
他把车窗按了下来，让冷风肆意地从车窗外灌了进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整个莫斯科的空气都吸进自己的肺里。
“一开始，我确实想打死你，”他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郑直，“但是后来我开始对你产生了兴趣，今天一见果然不一般。”
“能在那种环境下，一个人拿出那么多钱，还能绕过特警和罪犯全身而退，”他看着郑直年轻到有些过分的侧脸，“我开始对你产生了好奇，而且恰好一个被辞退的中年男人，想要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中年危机。”
......
“前面的路口左拐，”谢尔盖看着路，突然说道，“然后开到头。”
郑直认出来了，这是去内务部大楼的路。
晚上的内务部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成队的特警进进出出，看上去比白天要更加的森严和可怖。
谢尔盖指挥着郑直将路虎车开进去，但是被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给拦了下来。
“您好，”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敲了敲郑直的车窗，“请出示一下证件。”
谢尔盖拨通了一个电话，朝警卫递了过去。
听到声音后，警卫退开，打了个手势，让路虎车顺利通行。
谢尔盖指挥着郑直开到了外围的一个停车场后，让他下车跟着自己一起步行继续往里。
离开了停车场，步入铺着青灰色花岗岩的甬道。
四周的照明略显昏暗，但每隔几米便有一盏投光灯静静照亮角落。
郑直偶然抬头望去，墙体上装设着多个防爆摄像头，镜头无声地追随两人的身影。
“别看了，”谢尔盖也把枪收了起来，“到这里你还想跑，你以为你是超人还是美国队长？”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一队身着战术装备的特警小队自侧门快步穿过，每人背后都挂着配发的AK-74M。
他们顺着楼梯上了一层，从一条更狭窄的通道继续前行。
这条通道两侧是封闭的办公室，门牌全部是黑底银字的编号，无人交谈，也无脚步声，只有他们的皮鞋踏在地砖上。
“到了，”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面前，谢尔盖捅了捅郑直，“进去吧，阿尔乔姆少校在等你。”
郑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深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左手边是一排蜡黄色、泛着油润的光芒的柜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更值得一提的是柜子里放着的乳白色的狮子雕塑，从造型上来看，推测应该是象牙的。
光这一个象牙雕塑就够一个少校30年的工资了。
郑直的视线转到右边，看向象牙雕塑的持有者，阿尔乔姆少校。
“晚上好，阿尔乔姆少校，”他朝阿尔乔姆少校点点头，“这尊雕塑可不便宜。”
阿尔乔姆少校是个年约40大几，看上去就十分精明的男人。如果要说的话，郑直倒是觉得他有点像后备训练中心的安德鲁中校。
“没有你拿走的那笔钱贵，年轻人，”阿尔乔姆少校听到郑直的话，有些懒洋洋地说道，“先坐吧，我要先处理一些公务。”
于是他就这么把郑直晾着，晾了足足半个小时还多。
直到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他才冲郑直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聊聊吧，”他看向郑直，“你......是怎么把这笔钱拿走的，以及现在这笔钱在哪里？”
“我——”
郑直刚想开口，就被阿尔乔姆无礼地打断。
“年轻人，”他从桌子下面掏出一把镶着金边的左轮手枪，‘啪’地一声放在了办公桌上，“我劝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撒谎、不要隐瞒。”
“警察审讯你还需要证据。”
他慢条斯理地露出了笑容，那一瞬间郑直仿佛看到了一条鲨鱼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们内务部可不需要。”
第39章 阴差阳错（求追读！）
阿尔乔姆说罢，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
他戴上了一副彰显斯文的金丝眼镜，然后凑近了仔细盯着看上面的文字。
“虽然时间有限，”他说道，“但是我依旧对你做了一个初步的调查。”
“郑直.......拿到了俄罗斯永居和驾照，”他念道，“莫斯科国立大学国家管理系大一学生......前途无量啊郑先生。”
“目前名下有一辆路虎，但是居住在OKO塔楼，”他边说边啧啧称奇，“你到底拿了多少钱？应该不够买下OKO塔楼的平层吧？”
说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纸。
“说吧，”他露出了一个猫捉老鼠般的笑容，“剩下的钱放在哪了？”
郑直听完了阿尔乔姆的讲述，他突然把头低了下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也许是阿尔乔姆时间有限，并没有对他展开调查。
也许是郑直的机缘巧合和阴差阳错，亦或者是他的运气太好。
他从未向俄罗斯联邦控股的银行里存过大额的资金。
他实际控股的公司法人是个不知名的外国老头。
竟然让阿尔乔姆没有调查到他实际控制的77号货运和77号私人安保公司！（第16章和第16章的作家说）
“我之前本来是在大市场打工，”郑直顿了顿，开始了他的故事，“打工赚到的钱我需要换一下货币，再转账回国，这样汇率会更好一些。”
“但是由于你们特警对于大市场的扫荡，”他看了阿尔乔姆一眼，“导致我们自己的换汇地点停了。”
“啊！”阿尔乔姆一拍脑门，“于是你就去找了那群中亚人！”
“对，”郑直干脆地点了点头，“我偷听到过他们放钱的位置，于是借着上厕所的时间准备溜进去，结果我刚一进厕所就听到特警的进攻的声音。”
“然后我看后厨没人，”他说道，“就去他们藏钱的地方拿了一些偷偷带回去了。”
阿尔乔姆听完，忍不住拍了拍手。
“精彩，”他看向郑直，“你真的是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前面在打仗，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居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拿钱，那么钱呢？”
“我......”郑直顿了顿，“我把钱都花在了......我一个同学的身上。”
“一个同学身上？”阿尔乔姆的眼睛眯了起来，缓缓地从桌子后站了起来，“为什么？什么同学？”
“因为他能给我赚到更多的钱！”郑直说道，“他是个天才，他可以通过找到广告商的漏洞来赚钱。”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他看向阿尔乔姆，“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丢失的钱，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合作？”
阿尔乔姆仔细地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随后便把它吐到了地上。
“可能确实是个很好的生意，但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阿尔乔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容一点点变得狰狞，“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谈合作？”
凶狠的鲨鱼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郑直展示它的利齿。
“明天，”阿尔乔姆顿了顿，“还回来一个亿，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郑直也不管他手里有没有枪了，‘噌’地一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个亿？！”他的声调都不知觉地一下子拔高了，“我总共拿了都不到4000万卢布！”
“我知道，”阿尔乔姆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但是我就是要一个亿，有问题吗？”
“当然有！”郑直脸色难看地说道，“一天的时间我上哪去给你凑一个亿！”
阿尔乔姆好整以暇地坐回了他的老板椅上，双脚交叉搭在了前面的办公桌上。
“这可不关我的事，”阿尔乔姆笑着说道，“我不管你是贷款还是抵押还是什么的，明天0点之前，拿来一个亿现金。”
“或者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他戏谑地看着郑直，“去找找黑帮的麻烦，为莫斯科的安全做出一些贡献。”
“如果我办不到呢？”郑直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阿尔乔姆哈哈大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办不到的后果的。”
郑直没再说话，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准备起身离开。
结果他刚一迈步，阿尔乔姆那种懒洋洋的、油腔滑调的声音又传来了。
“站住，”他转过头来看着郑直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万一跑了怎么办？”他好整以暇地盯着郑直，“连夜坐飞机跑路，我上哪去找你呢？不如这样吧！”
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了一句什么。
很快，一个警卫员敲门，进来往阿尔乔姆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
阿尔乔姆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拿出了一个闪着红光的手铐之类的东西，随后随意地丢给警卫员。
“你应该在生活里只听说过，或者在什么电影里见过这玩意，”他兴致颇高地说道，“这玩意儿叫电子镣铐，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郑直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我刚刚已经在数据库里输入了你的数据，激活了这一副电子镣铐，”阿尔乔姆指了指警卫员手上的电子镣铐，“它会把你的移动区域限制在莫斯科，有定位、发声、防水、防切割等功能，一旦断电、没信号、被损坏，又或者是你想试图过安检.......都会触发警报。”
“我真的谢谢你啊，”郑直怒极反笑道，“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这么贴心。”
“下次请打给市长热线对我的工作给出满意评价。”
阿尔乔姆漫不经心地跟警卫员说道：“去给他绑在腿上。”
郑直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看着警卫员在自己一侧的脚踝上紧紧地拷上了电子镣铐。
警卫员离开后他迅速地把裤腿放了下来，遮住了闪着红光的电子镣铐。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郑直硬邦邦地说道，“阿尔乔姆少校？”
“请便，走的时候请带上门，”阿尔乔姆打了个哈欠，“明天记得联系我。”
郑直狠狠地把门一摔，“砰！”地一声撞上，整面墙都跟着一震。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务部的办公楼。
“少校！”
郑直离开后过了没几分钟，谢尔盖敲响了阿尔乔姆的办公室大门。
“真正拿走钱的罪犯找到了，”他略微有些讨好地看着阿尔乔姆，“您看看我的这个身份......”
“哦，你是说你的工作问题吧，”阿尔乔姆转过头来看着谢尔盖，“你现在的岗位已经给安东了，而且......”
“主要是帕维尔少将对你很不满意啊，”他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都怪你在记者面前乱说话，让他在主持人面前下不了台。”
“所以你的诉求我收到了，”他打发苍蝇一般地挥了挥手，“你回去等消息吧，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联系你的。”
......
郑直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开出了内务部的大门后，在一个角落里缓缓停了下来。
突然他愤怒地锤了锤方向盘，试图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24小时......”郑直看着内务部的大楼，阿尔乔姆的办公室散发出的灯光，“用不了24小时......”
第40章 破局（求追读！）
回去的路上，郑直把车子开的飞快，险些闯了好几个红灯。
冷风肆意地灌进车窗，迅速地带走了他的体温，同时也让他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次要杀的可不是什么黑帮混混，这次要杀的可是特警队的领导！
且不说自己招募的那些退役特警和阿尔法小队的成员，就连科罗廖夫大概率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帮他。
就这么想着，郑直在无意识地开车中把车开回了车库。
到楼下的时候，郑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给安娜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不到一秒钟就被接通了，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
“是你吗？”安娜有些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郑直？”
“是我，”郑直进了入户大堂，按下了上楼的电梯，“我马上进电梯了，有事情等我上去再跟你说。”
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在不断地攀升，郑直的心却一直在打鼓。
‘叮咚’一声，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身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晚上了，安娜的衣服都没换，就这么焦急地站在电梯口来回徘徊。
“没事的，我回来了，”郑直笑着摸了摸安娜的头，“你看看你急的......一身的汗味，先进去再说。”
“我才不臭呢！”
安娜捶了一下郑直的胸口，随即抱着郑直的胳膊不撒手，跟着郑直进了屋子。
但是安娜的好心情在一瞬之间就被打破——郑直缓缓地撩起了裤腿，露出了腿上闪着红光的电子镣铐。
“这......”安娜捂着嘴，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还不是黑吃黑那一套，”郑直摇了摇头，“这是为了防止我跑路的。”
看到安娜突然站起身，往厨房去的身影，郑直哑然失笑。
“刀是劈不开的，”他看着拿着菜刀的安娜，“没事的，我会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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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OKO塔楼的客厅里。
郑直坐在沙发上，尼基塔穿着一身格子衫则蹲在他的脚边，膝盖上还放着一台电脑。
科罗廖夫也来了，站在电视的旁边看守着尼基塔。
“唔.......”
过了一会儿，尼基塔抓了抓油腻的头发，抬起头来看着郑直。
“这玩意儿有点不太好办，”他有些为难地摆弄着电脑，“我倒是可以帮你仿制一个GSM发射器，发送虚假定位；又或者是可以帮你做一个信号干扰器，短时间内让它查不到你的位置。”
“但是这玩意儿的问题在于它的数据其实是储存在内务部的数据库里，”他敲了敲发着红光的电子镣铐，“一旦你的对头触发、或者到时间自动触发，都会报警。”
郑直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于尼基塔一个人破解不了电子镣铐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这又不是小说或者商业片里的情节。
“叶尔兰那边怎么说？”他转头看向科罗廖夫，“他愿意吗？”
“他同意了，”科罗廖夫点了点头，“而且他已经给老板你转账了。”
“要是实在不行，”他摇了摇头，“咱们这次只能认栽了。”
郑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今日的情报更新了。
【正在探寻附近可收集的情报中......】
“叮！”
【今日情报1：叶卡捷琳娜打的报告终于下来了。她今晚要和警察部门一起，摧毁‘铁杆’帮的老巢窝点。
今晚20:00整他们会埋伏在健身房外面的居民楼后，准备充足、火力充沛。】
【今日情报2：阿尔乔姆家中的保险箱里藏着他这些年背着帕维尔中饱私囊、吃拿卡要的证据和绝大部分收入，密码是675342。
这条贪婪的鲨鱼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胆子这么大，似乎是多年的下属情谊已经模糊了他和长官之间的边界感。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帕维尔其实对他的不满也已经根深蒂固。】
【今日情报3：科罗廖夫的善举为他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有更多曾经的军属、遗孀等找到了他，希望他的收留和资助。
只是对于现在的科罗廖夫来说，他的收入还是无法支撑他这么做。】
郑直站起身想了又想，带着电子镣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地品味着今天的三个情报。
警察要突袭‘铁杆’帮的事情是他早就预料好的，毕竟是他把脏水泼到了他们的身上，完成了祸水东引。
健身房里藏着的枪支、容易被人发现的尸体踪迹，还有郑直找张浩做出来的伪证，这些都能做实‘铁杆’帮是拿走黑钱的人的铁证。
“至于阿尔乔姆......”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郑直想了又想。
“尼基塔，”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摆弄电脑的尼基塔说道，“你是说你会做信号屏蔽器是吗？”
“对啊，”尼基塔抬起头来说道，“你要屏蔽这个电子镣铐吗？”
“不是，”郑直说道，“我要你制作一个能够屏蔽手机和卫星通话的设备，范围不用太大，20-30米就可以。”
“科罗廖夫，”他转过头来看着科罗廖夫，“跟我进屋，我有话要跟你说。”
“对了尼基塔，”郑直关上房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今天就要，快点儿。”
科罗廖夫沉默着跟着郑直进了卧室，看着郑直把门一锁。
“老板，”科罗廖夫摇了摇头，“我没办法跟你冒这么大的险。”
“你信我吗？”
郑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如果我说我可以在之后扳倒阿尔乔姆呢？”他上前一步，直直地盯着科罗廖夫的眼睛，“没有人会有事。”
科罗廖夫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郑直掏出了一根烟，“最近找你的军属和遗孀越来越多了对吧？”
科罗廖夫掏出打火机，给郑直点上。
他的瞳孔里有些微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看，”郑直吸了一口，笑着说道，“就像是我知道你是个值得的信赖的人一样，我有我的信息渠道，我没办法告诉你来源，但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这件事情结束了，”他拍了拍胸脯，“你的军属和遗孀的问题，我来解决。”
.......
当天晚上，18:00。
郑直拨通了阿尔乔姆的电话。
“我是郑直，”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凑够钱了，在哪里交易？”
第41章 耳光（求追读！）
“哦？”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诧异的声音，阿尔乔姆似乎也没想到郑直真的能够把钱凑齐。
“我说钱我准备好了，”郑直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来我家交易吗？”
“不不不，年轻人，”阿尔乔姆有些亢奋的声音传来，“规矩我来定，地点我来选，明白吗？”
电话忙音了一会儿，然后阿尔乔姆说出了一个简短的地址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阿尔乔姆的电话后，郑直给瓦列里打去了电话。
“瓦列里，我是郑直，”他说道，“准备好，阿尔乔姆可能要出来了。”
“收到老板，”瓦列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看到他的车出车库了。”
“我们也走吧，”郑直朝科罗廖夫点了点头，“准备欢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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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布利诺大市场，李三江今天也准备下班了。
趾高气昂地在自己的办公区域和工人的宿舍区域巡视了一圈、随意地挑了一些新来的工人的毛病后，他满意地踱步前往了停车场。
走的路上他还想起了郑直，回想起一个月前他在自己的手底下干活儿的时候。
“可惜咯，”他一口浓痰吐到了旁边布满积雪的草地上，“再没招到那么拼命的小孩儿了。”
冷风一阵吹过，让没带围巾的李三江打了个哆嗦，他赶忙蹿进车里，发动了他那辆二手宝马5系。
今天的莫斯科还是一如既往的堵车，李三江果不其然也被堵在半路。
“妈的！”李三江愤怒地打着喇叭，似乎靠喇叭的声波震动来推动车辆往前走一般，“你们倒是走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公务车辆道路，不禁感到一阵烦躁。
突然，他看到了一辆挂着爆闪灯和MO国防部牌照的纯黑色G63从他身边驶过，紧跟其后的是一辆纯黑色的路虎揽胜。
李三江嘀咕地看着路虎和大G的尾灯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而他只能跟着车流一点点的蠕动，不禁有些无能狂怒。
“你们这些毛子倒是走啊！”他又愤怒地按了按喇叭，“堵在这干嘛呢！”
......
挪了半个多小时，李三江终于拐下匝道，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开着开着，他减速路过了一个巷口，突然发现刚刚从他面前驶过的黑色大G就停在小巷子里，而靠在车边抽烟的人是——
“郑直？”李三江把车停了下来，有些瞪大了眼睛，“你.......”
他现在满脑子问号，既想问为什么郑直会出现在这里，又想问这辆车是谁的，还想问郑直最近在干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堆积在了一起，直接让他的大脑有一些过载，呆在了原地。
“李三江？”
郑直有些诧异地看着走下车来的李三江，心里惊奇他怎么会在这里。
交易的地点就在隔壁的小巷子里，科罗廖夫和其他几个阿尔法小队的成员坐在路虎车里等待阿尔乔姆的到来。
距离交易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就先出来抽烟透口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李三江。
“你怎么在这里？”他看着朝他跑来的李三江，“下次在叙旧吧......”
“这是你的车吗？”李三江羡慕的简直吉尔要发紫了，“郑总最近在哪里发财？”
“下次有机会再说，”郑直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现在我很忙！”
此话一出，李三江顿时不乐意了。
他看着郑直在这里悠闲的抽烟，哪里像是很忙的样子。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不满地开口道：
“喂，”他不满意地说道，“郑总你要是——”
‘忙’字还没说出口，只见郑直把烟往地上一扔，手臂向后画了一整个满月，随后——
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就打在了李三江的胖脸上，打的他七荤八素，转了三圈以后才倒在地上。
“你！”
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的李三江大怒，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郑直，然后就看见，郑直干脆利落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直挺挺地对着他。
漆黑的大G上也走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带着反恐面罩的彪形大汉，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自动步枪。
“怎么了老板？”一个戴着面罩的彪形大汉走到郑直身边，低着头说道，“要不要把他带走？”
！！！
李三江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些人长得跟恐怖分子一样的人......是郑直的手下？
“没事，”郑直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上车，这人我认识。”
“你看到了吧，”他看着李三江，耸了耸肩，“我现在真的很忙。”
李三江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这辈子他做出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他朝后面慢慢退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郑直旁边的手下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他看到了我们，如果报警了怎么办？”他指了指李三江，“老板，我们要不要把他控制起来？”
郑直想了想，有道理啊！
“喂，李三江！”他叫住了浑身僵硬的李三江，枪口朝他勾了勾，“回来。”
五分钟后，巷子对面，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了路边。
李三江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不要太大，以免吵到副驾驶好整以暇的彪形大汉。
“放轻松，”那人见到李三江浑身的肥肉都在抖，不由得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跟你没关系的事，结束以后不要报警，不要多打听，明白吗？”
李三江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李三江看着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x570开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就是那辆路虎，”阿尔乔姆坐在车里，指着巷子里停着的揽胜，“靠过去。”
雷克萨斯缓缓地开了过去，到揽胜的附近停了下来。
阿尔乔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对面没人下车，而且车窗紧闭？
“你先下去，看看车里面什么情况，”他对着副驾驶的警卫员说道，“我在车里等你。”
警卫员点点头，推开车门跳下车。
他来到了路虎面前，敲了敲车窗。
黑洞洞的车窗缓缓摇下，一把步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快走！”阿尔乔姆看到车窗摇下的一瞬间就大喊道，“掉头！”
司机疯狂打转向的功夫，阿尔乔姆掏出了手里的电话，准备呼叫增援，
他突然发现手机里没有信号！
“该死的郑直，”他怒极反笑，“看我怎么玩死——”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大G如同幽灵一般从巷子口钻了出来，硬生生地撞到了雷克萨斯的侧面，把它逼停。
眨眼间，从车里就冲下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把雷克萨斯包围了起来。
第42章 冲进去！（求追读！）
郑直从车上跳了下来，来到雷克萨斯面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缓缓露出的是一张又惊又怒的脸。
他探头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枪口和严阵以待的暴徒们。
“郑直？”他这才把头慢慢地转了过来，“这些雇佣兵你从哪找来的？”
“他给你们多少钱？”他大喊道，“我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郑直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让他们下车，”他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卸掉他们的武装。”
......
19:30，莫斯科的绕城高速上，驶过了3辆豪华SUV。
黑色的大G一马当先，中间的雷克萨斯紧随其后，后面跟着的是路虎揽胜。
“所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大G里面，阿尔乔姆肿着半边脸，双手反剪绑在身后，透过车窗外看着不断褪去的街景。
“带你去一个你再也回不来的地方，”郑直坐在他旁边，淡淡地说道，“但是在那之前——”
他一撩裤腿，露出了腿上的电子镣铐。
“我们并没有多大仇怨，”他看着被绑着的阿尔乔姆，平静地说道，“你帮我解开，我把我拿的钱还给你，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阿尔乔姆愣了一下才猜出来这个短语是什么意思，“好啊！我可以给你解开！”
“但是你得把我先送回去，”他冷笑着看着郑直，“送我回到内务部大楼，我通过内部的系统才能帮你解开。”
“不然的话这东西没有人能帮你解开，”他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算你找人暴力破坏，照样会触发警报。”
郑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阿尔乔姆。
“何必呢，阿尔乔姆少校，”他摇了摇头，“我昨天看你还挺理智的来着。”
“该理智一下的是你，年轻人，”阿尔乔姆摇头晃脑地说道，“你还很年轻，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他突然屁股挪动了一下，凑到了郑直的身边。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他小声说道，“跟我回内务部，我给你解开镣铐，你拿走的钱我也不追究。”
郑直又回想起了昨天在内务部见到的场景，深墙高院、连着好几道安全检查、连绵不绝的摄像头和全副武装的警卫。
他突然笑了。
“那你就准备去死吧，”郑直笑了笑，转头对开车的科罗廖夫说道，“快到了。”
说罢，他便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手枪，上面的枪支编号已经被磨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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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往前一些，当天下午17点。
‘铁杆’帮的固定集会地点，地下健身房内。
鲁齐尔刚刚吸了一管，他的眼睛满是血丝，红的吓人。
他现在正在对着帮众怒骂。
“都是一群废物！”他的唾沫星子喷到了拳台下面的人的脸上，“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马特维那个家伙！”
下面的几个帮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没人说话是吧，”鲁齐尔拿起了旁边一个空酒瓶，“没人说话就别怪我了。”
暴虐的红光一闪而过，‘啪’地一声，他把酒瓶打碎，尖锐的切口直冲下面的帮众。
“我......我们今天已经找到了一些消息，”一个帮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吞吞吐吐地说道，“马特维之前对一个叫......安娜的小妞很上心，在她家附近蹲了不少时间。”
“那就去把那个臭婊子抓来！”鲁齐尔咆哮道，“你们他妈的还等什么！”
站在最前面被鲁齐尔的口水洗了个澡的帮众擦了一把脸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
“鲁齐尔，”后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我们查过那个小妞的踪迹，她最近搬到了OKO，那边可不是我们能进去的地方——”
鲁齐尔突然一言不发地从拳台上翻了下来，穿过了几名帮众，来到他面前，跟他脸贴脸，死死地盯着他。
“鲁......”那名帮众颤抖着说道，“鲁齐尔......”
就在这时，鲁齐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接听后，出现了一个机械的电子合成音：
“马特维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回他的话，准备50万卢布，晚上8点在列宁市辖区，别谢德村庄，工业街47号地块，第3栋仓库里拿钱换人。”
“不然的话，”电子合成音顿了顿，“明天全莫斯科的黑帮都会知道你作为老大为了50万卢布对兄弟见死不救。”
鲁齐尔刚想开口，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只有号码不存在的电子音。
鲁齐尔简直要被气炸了，从来都是他们干抢劫绑票的买卖，今天居然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在毒品的刺激下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他冲到存放帮派武器的的箱子里，随意地抽出了一把手枪（37章），看也不看地别回腰间。
“兄弟们，”他高声喊道，“有车的开车，没车的坐地铁和电车，我们要去救回我们的兄弟！”
......
健身房对面的居民楼，楼道中。
透过窗户看着底下倾巢而出的帮众，蹲守的警察们一头雾水。
“他们今晚应该没有行动啊，”叶卡捷琳娜纳闷地说，“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她身后的一个警察看着底下的人流，“这群流氓和无赖保不齐是要去干什么坏事。”
叶卡捷琳娜点点头。
“跟上他们。”
晚上19点多的时候，‘铁杆’帮的人稀稀拉拉地冲到了第3仓库的门口。
“鲁齐尔，”帮众气喘吁吁地跟在鲁齐尔的身后，“要......要不等......兄弟们都来了......”
“马特维就在里面，”鲁齐尔突然神经兮兮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有听到吗？”
帮众们四下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仓库内传出几声枪响！
“马特维！”鲁齐尔怒吼一声，“我来了！”
边说他便冲了进去。
身后的帮众大眼瞪小眼，一咬牙也都冲了进去。
刚刚赶到的叶卡捷琳娜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枪响后，刚要冲进去——
被同事一把拉了下来。
“别急，”他指了指蜂拥而入的‘铁杆’帮成员们，“等他们先进去我们再一网打尽。”
“但是有枪响，”叶卡捷琳娜有些担忧地说，“万一产生伤亡......”
“没准他们黑吃黑呢？”同事淡淡地说，“他们都是一些渣滓，死干净了才好。”
等到警察们一拥而上，把‘铁杆’帮的成员们都堵在仓库里，收押完成的时候。
这些警察们惊喜地发现，仓库里居然躺着3具尸体！
远远地看着这一切，郑直笑了笑，上了大G。
“走，”他说道，“跟瓦列里会合，看看亲爱的阿尔乔姆少校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罪证。”
第43章 宝藏与新情报（求追读！）
作为一个坐雷克萨斯LX570、办公室里放象牙雕塑的人，郑直有些意外地发现阿尔乔姆住的社区环境居然并不能算得上太过豪华。
小区的住宅楼是九十年代末的板楼，设计方正，线条硬朗，外立面贴着浅灰色陶瓷砖，在冬夜的路灯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虽然没有富人区那种精致感，但整体维护得还算过得去——立面没有大面积脱落，偶尔几块裂纹，被小区物业用色差明显的补丁修了上去。
郑直的车径直开到了单元楼的楼下，与科罗廖夫等人一起走了进去。
瓦列里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他正蹲在4楼等待郑直等人。
看到郑直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他连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给郑直拉开了门。
“老板请进，”他的嘴里叼着一根铁丝，笑嘻嘻地说道，“他的保险箱在卧室里。”
“你打开看了吗？”郑直突然看向瓦列里，“里面有什么有用的吗？”
“看了一下，”瓦列里挠了挠头，“里面有不少他干的脏事的证据。”
郑直点点头没说话，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更加坚定了要从头开始培养自己人的决心。
阿尔乔姆的家就跟外面形成了比较大的反差，打着油蜡的深红色实木地板、厚足一掌的羊绒地毯、屋子里飘来的淡淡香味，还有客厅里摆放着的一副日本的武士盔甲，看上去也是个有些年头的古董了。
“这间屋子没有其他人住的痕迹，”瓦列里走进屋里跟在郑直身后，“就连阿尔乔姆看上去也不在这里居住，应该是他专门存东西的地方。”
走过了一排柜子，里面放的都是各种各样、各个国家的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
来到了空荡荡的卧室，这里没有放着床，取而代之的是角落里的一个被打开的保险箱。
郑直走上前，拿起了阿尔乔姆遗留在保险箱里的文件。
“不过老板你是真神了，”瓦列里站在角落啧啧称奇，“您是怎么知道这里是他的仓库和保险箱的密码。”
“不要多打听，”郑直低头查看着文件和账本，“我有自己的渠道。”
瓦列里闭嘴了。
郑直又从保险箱里掏出了几本护照、U盘和一些其他的账本、照片等，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对啊，”郑直喃喃自语道，“好像少了些什么？”
郑直回头瞥了瓦列里一眼，他的身材精瘦精瘦的，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转移......
压下这股思绪，郑直拿过了一堆文件，起身招呼众人离开。
......
第二天，郑直和安娜一边在客厅吃饭一边收听着新闻。
新闻上正说着警方破获了一起黑吃黑的案件。
地点位于郊外的一处仓库中，当场抓到了黑帮成员76名，缴获枪支7把，其中包括4把手枪、2把突击步枪和1把自制的枪械。
在现场还发现了3具尸体和一辆被遗弃的车子。
“你先吃，”郑直看到这里跟安娜说道，“我先去打个电话。”
“喂，马尔科姆局长吗？我是郑直，”他来到了阳台，迎着金色的太阳俯视整个莫斯科市，“我刚刚看新闻说.......”
“已经结案了？”他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这么快......特警系统介入了，不让警方透露太多？”
挂掉电话他笑了笑，回到桌子上，用叉子叉起了一根香肠。
“有什么好消息吗？”安娜露出了一抹微笑，“你脸上的笑容都要抑制不住了。”
“算是吧，”郑直随口说道，“阿尔乔姆的事情在明面上算是解决了。”
经过他的解释，安娜才明白过来，警察昨天在调查完身份之后发现死掉的三个人是内务部特警系统的少校阿尔乔姆和他的司机和警卫员。
更是在现场发现了具有特警队编号的手枪——一把格洛克17，这是内务部专门采购的一批枪械之一。
一切的事情似乎很明显了，虽然还有一些疑点，但是警方打算先把调查结果公布出去——
然后就被特警系统介入了。
内务部高层以一个非常强硬的态度把这起案件压了下去，拒绝让警方和媒体报道任何相关信息。
“看来他们也觉得丢脸，”安娜捂着嘴笑道，“想要快速的把这件事情解决。”
就在这时，情报系统再次更新了。
【正在搜寻附近的可用情报......】
“叮！”
【今日情报1：没有人知道阿尔乔姆的藏身处中有一个暗门，里面放着一部分他用来跑路的现金。
由于它藏的实在是太好了，导致即便是这个藏身处被搬空都发现不了暗门的所在。
不加处理的话它会永远地被遗忘在那里，直到某个幸运儿买下重新装修，一锤子砸烂被挖了一半的空墙后，才会重见天日。】
【今日情报2：新闻3台最近正在播放关于俄罗斯退役运动员的一个纪录片，里面提到除了一部分拿到奖牌、退役后有经商头脑的运动员过得不错以外，绝大多数的运动员都下场凄惨。
俄罗斯奥林匹克运动员基金会的伊凡娜对此深有体会，她发现现在的运动员们对俄罗斯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他们曾经是射击冠军、桑博高手、举重健将，但是现在却没有人愿意给他们一份工作。】
【今日情报3：‘铁杆’帮的覆灭给了莫斯科市其他黑帮当头一棒，他们最近都噤若寒蝉，生怕警察哪天会盯上他们。
但是同时他们控制的区域没有了黑帮，这片汇聚着大量的天朝留学生、商人的肥沃土地也让他们有些垂涎欲滴，等待风声散去他们就会分食这一片‘铁杆’帮留下的遗产。】
果然！
郑直昨天的想法没错，阿尔乔姆果然在藏身处里还藏了东西！
郑直昨天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声张。
等到过段时间他把那个地方买下来之后，就可以重新开启阿尔乔姆少校的宝藏。
看着他的办公室和藏身处的装修，郑直一时间也不由得浮想联翩。
不过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喂您好，”郑直看也没看来电号码，直接接了起来，“您是哪位？”
“您好，郑直先生，”对面一口叫破了郑直的名字，“我是叶莲娜·瓦列里耶芙娜·库兹涅佐娃。”
“我代表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雷宾少将跟您进行通话。”
第44章 再就业（求追读！）
帕维尔少将？
郑直有些意外，他本来也打算主动地接触一下帕维尔少将，毕竟他脚下还有一副电子镣铐呢。
只是没等到他主动联系帕维尔少将，却等来了此人主动联系他。
“帕维尔少将，”郑直清了清嗓子，“我是郑直。”
过了几秒钟后，一道男声传来。
与他想象中的暴怒不同，帕维尔少将的声音并没有那么的愤怒。
毕竟他能给郑直打电话，就说明他大概率已经知道郑直做了什么事——拿了他的黑钱、杀了他的手下，郑直以为他会暴跳如雷。
“早上好，”帕维尔少将的声音听起来浑厚、威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年轻人。”
“不会不会，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雷宾少将，”郑直坐到电视对面的沙发上，“就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帕维尔少将慢条斯理地说道，“意外我知道你拿了我的钱？意外你杀了阿尔乔姆，还嫁祸给那群毛头小子？”
郑直无意识地看着新闻上的内容，背挺得笔直，心思全在电话上。
“说实在的，”他稍微措辞了一下，“我最意外的是，一些吉尔吉斯坦的小洗钱团伙，怎么就能跟莫斯科市特警系统的最高指挥官扯上关系。”
“毕竟我父母是吉尔吉斯斯坦人，”帕维尔少将淡淡地说道，“好了，年轻人，寒暄就到此结束。”
“明天晚上来找我，我可以给你解决你脚上的东西，”他说道，“秘书叶莲娜会告诉你地址。”
说罢他的声音就消失了，叶莲娜的声音重新接了进来。
“稍后我会把地址发到您的手机上，”叶莲娜的声音传了过来，“请一个人前来，帕维尔少将的官邸上有充足的安保。”
随后电话挂断，郑直看着新闻里依旧在播放警方对于此次事件的定性结果，耸了耸肩。
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也重新回到了胸腔内。
没有跟他翻脸，就说明他还有价值，那就还有的谈。
吃过早饭以后，郑直送安娜继续去练舞，而自己则是驱车前往了位于瓦尔瓦尔卡街3号的俄罗斯奥林匹克运动员基金会。
一路穿过积雪堆积的道路两旁，因为莫斯科冬季昼短夜长，9点多的时候天色才刚刚亮，道路两侧的欧式路灯还没有完全关灯。
郑直刚开出来的时候人群还比较稀疏，等到他开过了胜利广场，路过了那座高耸的胜利纪念碑之后，这所坐落于红场和克里姆林宫附近的基金会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门口悬挂着的奥运五环旗子没精打采地在半空中晃悠，郑直把车停在门口之后，找了个侧门推开走了进去。
门里面只有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性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早上好，”郑直说道，“请问基金会的负责人在哪里？”
“早上好，”清洁工看了他一眼，“您的目的是？”
“我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郑直礼貌地说道，“我想来帮忙解决一下运动员的再就业的问题。”
清洁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
“跟我来吧，”她拿起扫把和簸箕，“负责人亚历山大不在，但是我认为你可以找伊凡娜来聊聊，她主管再就业的。”
郑直跟在后面微微点了点头，他早上看到情报，还以为伊凡娜是负责人。
“早上好达里娅·克里希娜......”
“早上好达里娅......”
跟在清洁工的后面，郑直发现路过的一些运动员都对她很尊敬，见到她的时候都在与她主动的打招呼。
“您的名字是达里娅·克里希娜吗？”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恕我直言，这些运动员们似乎都认识您——”
“是的，”达里娅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也是运动员，我是田径队的跳高运动员。”
随后她便给郑直解释了一下她在这里当清洁工的原因。
因为2016年里约奥运会之后，由于俄罗斯田径队的禁赛，她不得不在中立身份下参赛，导致赞助和比赛机会减少，收入锐减，于是选择在基金会里当清洁工来维持一部分收入。
“不仅仅是我，”她把郑直带到伊凡娜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说道，“还有很多选手都有这样的情况。”
说罢她就朝郑直点了点头，离开了。
郑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敲了敲紧闭的伊凡娜的办公室的大门。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女人急匆匆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她的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
“您是？”她看到郑直以后，愣了一下，“您有预约吗？”
“我没有，”郑直伸出了手，“但是我想——”
“抱歉，”伊凡娜急匆匆地，语速飞快，“有什么事情可以先预约吗？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
郑直没有退让，看了看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伊凡娜，反而是又上前了一步。
“我是来帮您解决问题的，”他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开车带您一程，我们路上再聊。”
......
奔驰大G上。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伊凡娜坐在副驾驶，热络地说道，“愿意资助和帮助运动员们再就业......”
“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多嘴问一句，”郑直单手把着方向盘，随口说道，“像在俄罗斯对于退役的运动员没有什么保障么？”
“很少，”伊凡娜摇了摇头，“即便是对于退役的世锦赛、奥运会级别的选手来说，退役之后也只能拿到每月200-400美元的津贴......”
她的话没说完，但是郑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如果是更低级别的选手来说，拿到的钱就更少甚至没有。
“我有一家私人安保和一家物流运输企业，”郑直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我的主要目的是想招募一些射击、格斗相关的退役运动员。”
退役的运动员没有生活保障和来源，并且掺杂着对于俄罗斯的不信任，或许更容易能培养成为自己人。
“那正好，”伊凡娜拍了拍放在手上的袋子，“这次我就是提着东西去看望一批退役的运动员们，届时或许你们可以聊一聊。”
十几分钟后。
“临时收容所？”
郑直的嘴角咧了咧，看着眼前由四五个大型帐篷搭建起来的庇护所，外墙刷着白漆或者裸露着灰色水泥砖，门口有简单的铁皮雨棚。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伊凡娜。
“很多运动员退役之后，无家可归又找不到工作，”伊凡娜叹了口气，跟穿着荧光背心的志愿者打了个招呼，
“而且一部分还患有酗酒的问题，于是莫斯科的市政府只能帮忙搭建一些冬季的避难所，来保证他们能活着度过这个冬天。”
“请进吧郑直先生，”她推开了收容所的铁栅栏，“别担心，他们不是那种危险的流浪汉......”
郑直犹豫了一下，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带上科罗廖夫再来。
随后摇了摇头，跟着伊凡娜走了进去。
第45章 为我工作！（求追读）
有谁还会记得曾经的英雄呢？
郑直进入了收容所的内部，鞋子踩在泥泞的土路上，泥浆里掺着未融的雪渣，踩上去发出粘腻的“噗哧”声。
“给，”伊凡娜分给了他一包物资，“这里都是一些面包、饮用水什么的，郑直先生可以分给他们一些。”
“我先去2号帐篷分发，”她说道，“您可以先去1号帐篷。”
他走进去，帐篷内的光线昏黄，取暖用的老式煤炉子散发着呛人的焦糊味。空间低矮逼仄，厚重的湿气混杂着汗臭与霉味。
四周是一排排简易行军床，床上铺着皱巴巴的军绿色棉被，许多人裹着棉被捂着头在睡觉。
郑直提着东西在帐篷口犹豫了一下。
比起他手下的退役特警、阿尔法小队成员，这里的运动员们对比起来弱不禁风，看上去骨瘦如柴。
颓废、绝望。
“喂，小子，愣着干什么！”
一个醉醺醺地声音打断了郑直的犹豫，转头看去，一个骨架粗大、裹着一层破破烂烂的军大衣的男人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瓶没有标签的劣质伏特加。
“把......咕咚......东西都拿过来，”他脏兮兮的胡子上全是水珠，“别在那边愣着。”
郑直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中间的桌子上。
掏出一个面包和矿泉水，扔到了男人的床上。
“苏卡不列，”男人骂道，“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我们吗？”
他有些迟缓地坐了起来，拿起脚边的面包就砸向郑直。
郑直轻轻地一个侧身闪开了。
“你们都混成这样了，”他笑着说道，“还需要我看不起吗？”
男人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摇三晃地走到了郑直的面前，酒气混杂着臭味扑面而来。
他的身材比较矮，只有一米七出头。
走到身高接近一米八五的郑直面前，发现需要仰着头看他，于是又后退了一步，跟郑直平视。
“小心你的言行，苏卡，”他骂骂咧咧地说着，挥舞着手里的拳头，“不然我就会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郑直笑了笑，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上这种程度的威胁。
“这都是基金会给你们带来的东西，”他说道，“你不感恩吗？”
“感恩？”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直不起腰来。
“小子，我参加了两届奥林匹克赛事！两届！”他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胸口，“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俄罗斯，但是现在呢！看看我现在在哪里！”
“冬天住在临时收容所里，夏天我睡在高尔基公园的长椅上，”他的语速越说越快，“就因为我不认识基金会的领导，我就拿不到一个正常的工作，就连该死的当保安都需要我有一张正常毕业的高中文凭或者是退伍士兵！根本没有我们运动员的位子！”
“感恩？”他的脸因为怒火而显示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如果给我一个炸弹，我发誓我会去炸了该死的国家杜马！”
郑直听到他的话，突然笑了。
“那么，”他轻声说道，“为我工作怎么样？”
此话一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去。
“替......替你工作？”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用力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衣衫不整，他笨拙地扯了扯自己的军大衣，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
“我......”他嘟哝着，“我能干些什么呢？”
此时刚刚那些装睡的人们也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你觉得你能干什么？”
郑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端详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反问了一句。
“我......”眼前的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是标枪运动健将候选人，我......我会投标枪。”
说罢，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郑直点了点头。
俄罗斯的职业运动员除了分三二一级以外，在健将中间还有一个运动健将候选人的级别。
“那你的力气是不是很大？”郑直问道，“现在还有几分力气？”
“我可以投63米，先生，”男子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又很快地低下了头，“但是现在不行。”
“没关系，”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培养你。”
“你有孩子吗？有老婆吗？”他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你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曾经有一个女儿，但是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苦笑着说，“我们早就离婚了，她跟妈妈过。”
“那你想不想，重新跟你女儿在一起？”
郑直的话有如恶魔的低语，不断地冲刷着男人的内心。
“我想，先生，”他深吸了一口气，“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说了，”郑直看着他的眼睛，“为我工作，只为我。”
男人听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向他抛出一份正常的工作邀请。
他要买他的命。
“只要能让我跟我的女儿在一起，能让她有一个好生活，”他想了又想，“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先生。”
“好，”郑直点了点头，伸出了手，“信任需要双方共同的努力，但是总要有个过程。”
男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郑直的右手，就像是沉溺的人紧紧地握住了一个救命的游泳圈。
好不容易才甩开了眼前男人的手，郑直看着自己肿大了接近一圈的右手，眼皮子直跳。
甩了甩，他看向帐篷里剩下的人。
“如果有谁想要为我工作的，”他清了清嗓子，“可以现在来找我了。”
.......
“真是太感谢您了！”伊凡娜不停地握着郑直那已经没有知觉的右手，“能帮我们解决这么多的就业问题！”
“应尽的责任，”郑直强忍着疼痛笑着说，“这只是第一批，等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来联系您的。”
他妈的这些人怎么劲儿这么大！
回去的路上因为郑直的双手过于疼痛，伊凡娜主动提出开车把郑直送了回去。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的时候，郑直眼皮子又是一跳。
“又见面了，”眼前的男人笑着说道，“郑直先生。”
前特警队长谢尔盖·叶戈罗夫站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46章 一年也就是（求追读！）
“你又来做什么？”
郑直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谢尔盖，还有他手里拿着的一沓文件。
谢尔盖看了看郑直身后的大G，尤其是在他的牌照上看了一下。
看到郑直的一只手放在怀里，他立刻把双手举高，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
“上去谈还是在车里，”他指了指郑直的车，“我来找您有点事。”
郑直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有些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上车吧。”
“老实说，”在车上，谢尔盖交给了郑直一份文件袋，“我是来找工作的。”
“哦？”郑直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但是还是感到有些意外，“找我找工作？”
谢尔盖点了点头，指了指刚刚交给郑直的文件袋。
“我看了早上的新闻了，”他赞叹道，“郑先生真是好本事。”
“这是什么？”郑直没接茬，只是摆弄着手上的文件，“这些是关于你的行动记录？”
谢尔盖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这些是我的罪证。”
他平淡地说道，好像这些可以让他蹲400年大牢的银行卡转账记录、通话录音、视频材料对他来说就像是他那不争气儿子的考试成绩一般无关紧要。
“阿尔乔姆少校没了，”他看着郑直，“但是帕维尔少将今天主动把事情压下来了，你是个有大能量的人。”
“我儿子在英国读小学，妻子也在，”他说道，“我需要钱，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替你干脏活儿，这是我的忠诚证明。”
郑直没说话，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文件，沉思了一会儿。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份工作，”郑直转过头来看着谢尔盖，“你能做什么？”
“我是梁赞近卫空降兵指挥学院毕业的！”
一说到这里，谢尔盖立刻来了精神。
“后勤管理、城市反恐、强攻突入、小队作战，”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我都可以，当年我是以第一名的身份从指挥学院毕业的。”
空降兵（VDV）？
“那你为什么会转行来当特警？”郑直好奇地问道，“这不算大材小用吗？”
“阿尔乔姆少校比我大几届，”谢尔盖嗤笑一声，“跟着他我能一年拿到超过3000万卢布，当空降兵才能挣几个钱？”
啧，3000万卢布一年，当空降兵20年都不一定挣的到。
但是他2天前才拿着枪卖了自己一次，郑直也不能完全地相信他。
他把科罗廖夫的电话给了谢尔盖。
“我给你个电话，”他说道，“你去了联系他，他会经过评估，如果一个月后确定可以合作，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薪资。”
谢尔盖走了，郑直拿下了车座下面的窃听器——这是他拿到车之后偷偷放置的。
情报不是全知全能的，更多的时候情报也得靠他自己收集和把握。
......
第二天上午，叶尔兰来了电话，郑直一接听就把手机拿得远远的。
叶尔兰仿佛是在战场中心打来电话一般，枪声伴随着叶尔兰的大嗓门把郑直吓了一跳。
“我的好兄弟，听说你那边事情解决了？”叶尔兰哈哈大笑，“那你现在是不是彻底自由了？”
郑直上次问叶尔兰借一亿卢布的时候，没有说明具体原因，只是说遇到了点麻烦。
叶尔兰二话不说，当即就从国外的银行转了账过来，万幸的是没用上。
“还没有呢，我现在还不能出莫斯科，”郑直不自觉地摸了摸脚上的电子镣铐，想到了晚上的会面，“不过快了。”
叶尔兰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电话里的枪声也逐渐平息。
“真是可惜，”他大声说道，“不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好兄弟！”
“哈萨克斯坦的烟草市场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一半！”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马上要娶新老婆一般，“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继续做生意了！”
郑直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他还是用不来刀叉之类的东西。
安娜看他停了，拿着刀叉叉起一块香肠就往他的嘴里喂。
“那确实......唔......是好事啊！”他笑道，“你要多少的货？”
“5倍！”
叶尔兰意气风发地说道。
“我要的货是上次的5倍！”他大手一挥，“越快越好！这次我能多给好兄弟你让1000万卢布的利！”
郑直想了想，之前的单次采购成本是2000万卢布，这次的话叶尔兰要5倍，也就是1亿卢布的货。
但是之前郑直是用市场批发价采购的，在谈下了彼得烟草的代理后，如果还是上次的量，他只需要75折，也就是7500万卢布就能拿下，而他的利润是——
“6500万卢布，一周。”
一年也就是——
郑直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在安娜疑惑的眼神中他在客厅中焦虑地转来转去，走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科罗廖夫，”郑直打通了科罗廖夫的电话，“先别管训练中心的事儿了......对！我们他妈的又要开工了！把昨天招来的那些运动员们，跟之前的队员们混编，编成8个小队，每一队8个人，抽2队去押运，1队去采购......其他的继续训练，还有跟尼基塔去买服务器！”
“对！”郑直亢奋地说道，“咱们的钱不够，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这次得要7500万卢布！先用叶尔兰好兄弟的，等过2周再给他补上......”
拿叶尔兰借他的钱跟叶尔兰做生意，郑直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仔细盘算了一下，他现在赚钱的路子已经有了3条。
第1条就是在哈萨克斯坦接收的巴特尔的酒吧什么的，都是一些小钱，一个月评估下来也就300万卢布左右。
第2条就是现在的走私线路了，一周就能获得6500万卢布的利润。
第3条还没搭建起来，尼基塔还在满莫斯科的凑服务器中。
这种亢奋的好心情一直到了下午才逐渐平息下来。
傍晚，科罗廖夫开着车带着郑直往西南郊外的鲁布廖夫卡开去。
如果说住在OKO塔楼附近算是商业精英的话，鲁布廖夫卡就是全俄罗斯乃至整个东欧的超级富豪区。
帕维尔少将的府邸就坐落在这里。
第47章 条件（求追读！）
前天，夜里23点左右。
一辆加长的悍马行驶在环城高速，诺曼正和他的兄弟们一起玩乐。
说是兄弟，其实是诺曼的跟班和狗腿子们。
“诺曼，”其中一人醉醺醺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糖果，“试试这个，新到的好东西。”
“这是......”诺曼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沉，“这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小弟看诺曼的脸色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
“诺曼，”他说道，“这只是一些助兴的——”
“我他妈当然知道！”诺曼板着的脸突然一变，乖戾地大笑道，“有好东西你不拿出来，康斯坦丁你这家伙！”
几人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分食了康斯坦丁拿来的糖果。
没过一会儿，诺曼的神情变得十分的亢奋。
他们几人结伴下了车，进入了夜店。
尽管诺曼带来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VIP客人能带的上限，但是夜店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卡座中众人又玩闹了一会儿，伏特加、朗姆、鸡尾酒混着喝了一轮。
“兄弟们，等着，”诺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再去......拿点酒。”
他站起身朝吧台去的时候，脚步一个打滑，突然把身边一个人给撞了一下。
对方手里正拿着两杯鸡尾酒，猝不及防之下溅了自己一身。
“你是不是有毛病？”对方勃然大怒，上来猛地推搡了一下诺曼，“故意找事？”
“干嘛这么激动伙计，”诺曼摇摇晃晃地说道，“你是刚刚尿了裤子吗？”
“你他妈的，”对方把手放到了裤腰，露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再多嘴一句试试。”
诺曼见状，立马嬉笑着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投降。
见周围人的视线都注意了过来，男子骂骂咧咧了两句就转过身去。
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诺曼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他快步近身上前，掏出自己腰间的匕首，朝对方的后腰猛捅。
男子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抽搐。
尖叫声、骚动......诺曼大笑着趁着慌乱逃离了现场。
帕维尔少将穿着一身休闲装，不咸不淡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郑直则有些警惕地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所以，”他揉了揉太阳穴，“您希望我做什么呢？”
帕维尔少将端着一杯红酒，随意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甜中带着一丝巧克力味道的红酒味慢慢地弥漫了出来，布满了整间会客厅。
“年轻人，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帕维尔轻描淡写地说道，“替诺曼摆平这件事，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说实在的，”郑直实话实说，“我本来还以为您会找机会弄死我，结果您现在是试图给我布置任务？”
帕维尔没说话，先品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转手拿出一根高希霸雪茄。
“一个少校而已，人已经死了。”
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街边捡来的流浪猫不幸得了猫瘟去世了一样。
“那么多年轻的士兵想往上爬，”他说道，“我选谁不是一样？我要的只是个能做事的人。”
他随意地看了郑直一眼。
‘咔嚓’一声，雪茄剪把雪茄的头剪了下来。
郑直离开之后，管家从偏厅走了出来，朝郑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先生，”他朝帕维尔微微弯了弯腰，“您觉得他会替您办事吗？”
“信不信得过的，”帕维尔轻笑了一声，“都无所谓。”
.....
从门口的警卫员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手枪等设备后，郑直离开了帕维尔的府邸。
就这么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他逐渐品出了一些帕维尔少将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夜店门口。
与晚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场景不同，白天的夜店没有了夜幕和灯光、音乐的加持，露出了其破败与寂寥的一面。
几个穿着夜店工作服的清洁工正在把成桶成桶的垃圾推出门外。
“我来找你们老板，”郑直上前拦住了其中一个清洁工，“他在不在？”
清洁工看了一眼郑直，又看了看郑直身后4个穿着防弹衣的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身高接近2米，看着跟一头人形棕熊一般，压迫的他有点说不出话。
他干脆利落地出卖了经理的位置，于是郑直带着人直冲夜店的三楼的监控室。
“你他妈是谁？”经理米沙看着冲进来的众人，一时间懵了，“你们要干什么！”
科罗廖夫和一个队员站在郑直旁边，一只手虚握在枪柄上，剩下两名手下把守门口。
郑直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保安和经理旁边。
“警察来过了吗？”
郑直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一开口，经理米沙就明白了郑直是因为什么而来的。
“还......还没有，”他说道，“我们还没报警......”
一报警，这夜店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很好，”郑直点点头，“那......能不能劳烦把前天的录像带给我？”
“警察会问的，不，不......啊——”
米沙的‘不能’还没说出口。
郑直一弹烟灰直接弹到了他的脸上，烫得米沙叫了起来。
科罗廖夫把枪拔了出来，枪口指着站了起来的夜店保安。
“听着哥们，”郑直叼着烟，平静地说道，“我觉得夜店的监控长时间被激光照射，或多或少地会产生一些故障，你觉得呢？”
看着郑直身后的几个持枪大汉，米沙咬牙指了个方向。
郑直打了个手势，一个安保上前从软驱中拿出了一张光盘。
“对了，”他又说道，“是你们给他送到医院的？”
经理米沙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K+31医疗中心，”他低声说道，“别说是我说的......”
“谢了，顺便告诉一下我他的个人信息，”郑直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小卷卢布，丢给了经理米沙，“感谢你的配合。”
拿着装有监控的光盘走了出来，郑直上了车。
“去K+31医疗中心。”
他的心里有一丝丝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医疗中心是莫斯科非常有名和豪华的连锁私立医院，可能不太好像之前一样靠武力来威胁值班医生。
果不其然，郑直在前台处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对不起，”前台的接诊护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们无权透露病人的个人信息，也无法让您进去。”
第48章 虎鲸（求追读！）
年轻的小护士油盐不进，不管郑直怎么说，就是不告诉他这个被捅的人住在什么病房。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郑直几人来头不善，非常有正义感地拒绝了郑直的金钱攻势。
一时间科罗廖夫也不由得看向郑直，无声询问他的意见。
郑直看了看来来往往的病患、头顶无死角的监控。
“好的，谢谢您了，”郑直点了点头，转头对科罗廖夫说道，“我们走吧。”
“郑先生！”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郑直突然被人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彼得烟草的总代理。
“米哈伊尔先生，”郑直上前跟他拥抱了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调养身体啊，”米哈伊尔拍了拍自己日渐臃肿的大肚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受人所托，”郑直笑了笑，“来这边找个人。”
“娜塔莉亚是新来的，她就是喜欢较真，”米哈伊尔搂着郑直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别为难她。”
作为K+31医疗中心的VIP大客户，米哈伊尔自然是这里得罪不起的财神爷。
不一会儿，两个值班医生就跑步从值班室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扶着米哈伊尔回了病房，另一个则是把郑直请了进去。
“我是来找人的，”郑直把他拉到一边，“尼卡·胡齐什维利，格鲁吉亚人，在你们医院治疗。”
“哦......是他啊，”值班医生微微僵了一下，“他在203病房。”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他才刚刚从麻醉中苏醒......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没事，”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塞了一小卷卢布，“多谢了。”
203病房内，尼卡正躺在病房内，呆呆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全麻之后的效果还并未完全消散，他的神情表现的十分平静。
房门被推开了，他转头望去，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亚洲面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4个大汉。
“你们是谁？”尼卡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你不必认识我，”郑直笑着坐到了他的床边，“老实说我也不想认识你。”
他坐到尼卡的床边，看着尼卡的手指上夹的血氧仪和胸口上连接的各种医疗器械。
“那天捅你的那个年轻人，”他说道，“我是替他而来的。”
“如果你们是想来威胁我的话，”尼卡冷笑一声，“就滚吧，警察马上就来了。”
“我知道警察很快就到，”郑直认真的说道，“只是我觉得，一切都可以谈。”
尼卡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科罗廖夫等人，突然冷笑出声：
“你们都是一群豺狼，”他虚着声音说道，“我是不会同意的，我要让那个混蛋坐大牢！”
郑直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嘘~”他凑近尼卡，轻声说道，“听着尼卡。”
“我既然可以找得到你，”他轻声说道，“我就可以找得到你的住所。”
“你当然可以报警，只是在那之后呢？你自由之后呢？”
他的手伸向了尼卡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
尼卡想要伸手制止，但是科罗廖夫上前抓住了尼卡的双手。
郑直的手轻轻放在纱布上，突然往下按了一下。
尼卡突然猛地在床上抽了一下。
“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的伤口还好没好，”郑直放回了手，平静地说道，“如果已经长好了，我会把它重新打开，开个更大的大洞。”
麻药的效果已经逐渐散去，伤口处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像蚂蚁一样啃食着他的伤口缝合处。
也啃食着他的内心。
尼卡的额头冒出了细微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郑直给了科罗廖夫一个眼神，科罗廖夫会意，松开了尼卡的双手。
“所以，”郑直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警察马上就到，”尼卡有些畏惧地看了郑直一眼，“我该说什么？”
“你吸毒吗？”
郑直问道。
“我......我吸，”尼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吸的种类不多。”
“那你就说你那天吸大了，”郑直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完全丧失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根本不记得是谁伤害了你，懂吗？”
尼卡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现在，”郑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
“我那天吸大了。”
“我那天吸大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想不起来是谁伤害了我。”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想不起来是谁伤害了我。”
“乖孩子，”郑直露出了一丝笑容，摸了摸比他至少大十来岁的尼卡的脑袋，“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O......OK，”尼卡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
在大G后座，郑直给帕维尔少将打去了电话。
“喂？我是郑直，”他平静地说道，“尼卡......就是被诺曼捅的那个年轻人，他不会找麻烦了。”
他顺便解释了一下他都做了些什么。
.......
“做的不错，”帕维尔语气稍显轻快，“很快你会获得自由。”
“另外你稍微准备一下，”他顿了顿，又说道，“过几天有个晚宴，你接替阿尔乔姆，代表我过去参加。”
“穿的好一点，不要丢了我的脸。”
“最近几天认真思考一下你能做些什么。”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郑直靠在后座，突然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不管过程如何，现在他完成了任务，进了这位在整个莫斯科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的眼。
他突然开口问开车的科罗廖夫：
“你觉不觉得我今天做的太过分了？”他说道，“那个尼卡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就这次的事情而言，他完全就是受害者。”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老板，”科罗廖夫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道，“大鱼吃小鱼，他是小鱼，他没有做错什么，相比起您来说他只是太弱了而已。”
郑直摸了摸脚边的电子镣铐，就在刚刚，它不停闪着的红光灭了。
“是啊，”他喃喃自语道，“他只是太弱了而已。”
回家的路上，科罗廖夫路过农具店，买了一把液压钳，小心翼翼地剪掉了郑直脚上的电子镣铐。
科罗廖夫刚准备把它捡起来丢掉，郑直就抢先一步把它拿了回来。
“我要保存一下，”他说道，“拿这个当做纪念。”
大鱼吃小鱼。
不知道帕维尔少将算多大的鱼呢？
挣钱还债的念头早已经隐去，少年现在想成为海里面最大的虎鲸。
第二天，郑直的两辆货车装着满满当当的烟草，奔赴哈萨克斯坦的边境。
第三天晚上，郑直的银行卡里入账卢布一亿四千万。
第49章 阿丽娜（求追读！）
（之前叶尔兰为了感谢好兄弟郑直，同时因为他在哈萨克斯坦的市场份额扩大，议价能力提升，因此给郑直每次多让一千万的利。因此他的货款应该是一亿四千万卢布，而郑直的成本是7500万卢布，利润6500万卢布。）
拿到1.4亿卢布以后，郑直立刻把之前问叶尔兰借的1亿卢布还上了。
一码归一码，郑直总归是不太愿意欠别人钱的。
剩下的4000万卢布，加上郑直剩下的所有钱凑在一起，凑够了第二批次的货物。
随后拉到叶尔兰那边先存了下来，作为下一周的预付货物，提前拿到了货款。
就这样，在郑直获得了每日情报系统一个多月后，他自己手里的存款突破了1亿卢布，来到了1.4亿卢布的大关。
不过这笔钱还要扣除7500万卢布的货物采购的钱。
他留下了9000万卢布作为下次采购的基金，除了7500万用于下次采购以外，里面的1500万卢布用来作为训练基地的开发费用、车辆采购和维护、公司维护费用和员工的支出与奖金。
1500万里面，每周给员工发出去的奖金都超过了600万。
不过郑直并不打算操心这些事情，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每天在77号集团的员工面前露脸、刷存在感就行了。
钱和后勤的问题他一股脑儿地都丢给了谢尔盖·叶戈罗夫。
手里握着能让他进去坐400年牢的证据的郑直，现在除了科罗廖夫以外最相信的就是他了。
每周通过走私烟草赚到5000万卢布利润的郑总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可以正常地享受学生的生活。
在通过了科罗廖夫和郑直的考察之后，谢尔盖就负责77号集团的整体运转。
郑直就抽调了科罗廖夫来当他的司机和保镖的工作。
对于此事谢尔盖和科罗廖夫都十分乐意，毕竟科罗廖夫自己也更喜欢干不动脑子的工作。
而谢尔盖则想在郑直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以便于在一个月后获得郑直的正式聘用。
尼基塔那边，前期投入的服务器也终于看到了回报，目前150台服务器同时运转，第一天就给郑直带来了1087万卢布的回报。
不过尼基塔也警告过郑直，这么暴力地薅广告商的羊毛，不超过一个月就会被广告商发现并且把漏洞封上。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赚了3亿了不是吗？”郑直笑着拍了拍服务器，“一个月以后再说吧！”
今天上的还是历史课。
科罗廖夫开着大G把郑直送到了教学楼下。
“其实老板，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科罗廖夫突然说道，“我建议你现在应该有机会买一辆防弹车辆，比如防弹版的奔驰S系列。”
“再攒攒钱吧，”郑直摇了摇头，“我看过，一辆就得140万欧元，到时候再说。”
“好，”科罗廖夫默默地点点头，“记得买S600加长版本的。”
“为什么？”
郑直下车前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加长版本的更结实？
“因为我开车的话，只有加长的才能坐的开。”
科罗廖夫幽幽地说道。
郑直笑着摆了摆手，这就是为什么科罗廖夫开车他只能坐对角或者副驾驶，坐不了老板位的原因。
快步走上了楼，郑直发现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尽管教授还没来，但是阶梯教室内大家的交谈声都巧妙地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有一种既要吸引注意力，但是又尽量克制的怪异感。
紧接着他就注意到了双腿搭在课桌上的金发女子。
她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
脚边丢着一个鳄鱼皮喜马拉雅，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洒落在脑后，看上去精致又随性。
没有看清她的正脸，但是仅从她精致无暇的侧脸就已经能看出她的美丽。
郑直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就是上节历史课没来的阿丽娜·阿尔乔姆耶芙娜·萨莫伊洛娃。
这种女生虽然漂亮的惊人，但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况且他家里已经有一个听话乖巧的安娜了。
郑直稍微坐的离她远了点。
上课铃声响起，伊利亚教授卡着点进了门。
他照例点完名后，看着名单念道：
“阿丽娜·阿尔乔姆耶芙娜·萨莫伊洛娃，”他抬起头冲阿丽娜说道，“这节课就由你来开头，以一个苏联时期的经典历史人物来切入到苏联的历史吧，这是上节课留的作业。”
阿丽娜的双腿放了下来，不急不慢地起身走向讲台。
打开了一份PPT后，她嘴唇微张，略带沙哑的嗓音清晰地在教室内响起：
“那我就从我的曾曾祖父开始说起吧，”她随意地点开了其中一页，“1920年代曾曾祖父彼得·萨莫伊洛夫加入了国家计划委员会，参与库兹涅茨克冶金联合企业.......”
“1941年卫国战争爆发，我的曾祖父阿尔乔姆·彼得罗维奇·萨莫伊洛夫参军加入了后勤总局......”
“我的祖父瓦列里·阿尔乔莫维奇·萨莫伊洛夫在1960-1980年代是苏联国防工业委员会的副主席，主管导弹、核潜艇、航天设备......”
她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本应该写着80-90年代的事情，但是在她的PPT上是一片空白。
“这一段想必我不用多说，我的父亲你们应该都认识。”
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回到了座位上。
郑直不由得坐的离她更远了一些。
但是这番举措反而让阿丽娜注意到了他。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朝郑直这里扫了一下。
找了一些同学做切入点和讲述之后，伊利亚教授继续开始上课内容。
历史课结束后是管理课、数学课......直到下午3点多，今天的课才全部上完。
今天的三个情报也没有什么用处，郑直边走路正在思考要不要花费一个星期合成一个更重要的情报。
“算了，”他摇了摇头，“等着周末参加完那个什么晚宴再说，万一有用呢。”
科罗廖夫早早地把车开到了门口等他。
看到郑直的车，身后的天朝留学生们则是对大g窃窃私语。
一些女生已经在想怎么样找借口能跟郑直认，或者是蹭一下郑直的车。
一些男生看着给郑直开车门的科罗廖夫，猜测起了郑直的身份。
而此时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从大G旁边开过。
车里的阿丽娜看了一眼上车的郑直和他挂着的车牌和爆闪灯，有些意外地又扫了郑直一眼。
第50章 不怕不识货（第二更）
郑直自然是不知道阿丽娜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
他刚上车坐到了后座，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他拿起手机，“我是郑直。”
“这里是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雷宾少将给您通话，”秘书叶莲娜的声音响起，“郑直先生，可以请您现在来一趟内务部吗？”
“现在？”
郑直一看时间，现在赶过去恐怕都快下班了，而且上次去内务部见阿尔乔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他最后让科罗廖夫朝阿尔乔姆的脑门上狠狠来了一枪，但是他还是有些抗拒去内务部。
“是有好消息，”叶莲娜笑了笑，“将军决定给您颁发一个证件。”
“届时会有记者到场拍照，如果您没有西服的话，”她又补充了一句，“建议您可以先去买一套西服和鞋子。”
郑直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还缺一套西装。
“走吧，”挂断电话以后，郑直朝科罗廖夫说道，“去红场那边的促姆百货。”
“安娜好像也放学了，”他想了想给安娜打了个电话，“我们去把她接上。”
......
李启胜今天下午开心得不得了。
继上次在火锅店跟他心仪的女生吃完饭后，他认识到了，出来泡妞还是要有钱才行。
他在这一个月里当起了代购，往返于各大商场之间。
今天他带着上次一起吃饭的女生来到了促姆百货，答应好了给人代购的他，寻思着也给女生买点什么礼品。
舍友告诉他，追女生也是要舍得花钱的。
促姆百货是莫斯科的高端商场之一。
马上步入12月了，鲜艳的红色丝带从建筑顶部一直垂下，在中间系成了巨大的蝴蝶结。
四周环绕着“Happy New Year”等字样的装饰条幅，充满了新年氛围。楼体四周点缀着暖黄色灯光，衬托着灰色石材外墙，在冬日雪景下格外温暖明亮。
街道上铺着薄雪，积雪未化，行人稀少。
“这里很贵吧，”女生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盯着商场外面看，“你平时就在这边代购？”
“对，”李启胜圆滚滚的脸一抖，“这边买东西能退税嘛，加上能微信支付也很方便，我挣的就是退税的钱。”
“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啊？”女生好奇地问，“这种奢侈品代购的利润应该很高。”
李启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头一昂，故意谦虚地摆了摆手。
“还好吧还好吧，”他咳嗽了两声，“这一个月两三万应该是有的。”
“而且马上黑五和圣诞节了，”他故意大声地说道，“估计12月能有个四五万吧。”
“哇李启胜你好厉害！”
李启胜摇头晃脑地带着女生从旋转门内进入，开始在一楼逛了起来。
“我今天要去问问LV的NeverFull有没有号，”李启胜查看着代购群的消息，“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
“等会如果你有什么喜欢的，”他看着自己暗恋了一个多月的女生，咬了咬牙，“我给你买！”
“你要给我买lv？”女生眼中放光，“你真的太好了！”
说罢她便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李启胜，一时间她身上的香味也不由得冲淡了李启胜滴血的内心所带来的酸涩感。
进入门内，看着商场一楼琳琅满目的奢侈品门店，李启胜身边的目不转睛的女生，一时间感到了一阵幸福。
“咦？”
到了LV的店门口，女生朝门内一指，转过头来惊讶地跟李启胜说道：
“这不是你的同学吗？那个叫郑直的。”
李启胜把视线艰难地从隔壁Gucci的金发柜姐身上挪开，把视角转了过去。
“郑直？”
一个月不见了，郑直在他的眼里仿佛又变了一个样子。
第一次在班里见到郑直的时候，李启胜还能能从郑直的眼里看到少年人的朝气蓬勃、普通人家的和蔼笑容。
那次在黄河大酒楼见到郑直的时候，他感觉郑直还是有一丝亲近感，跟他说话不至于紧张。
但是这一次见到郑直，尽管脸上还是稍显青涩，但是他的气场完全的变了。
现在的郑直像一把上满了子弹的手枪，虽然面带着笑意，但是让李启胜感觉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个身高两米的彪形大汉站在了他的旁边，魁梧的身躯就像一颗实心浇筑的花岗岩墙壁。
他正坐在LV门店内的沙发上，最近在网上爆火、B站坐拥40万粉丝的女神安娜正半跪在他的脚边帮他系鞋带。
“我说安娜，”郑直带着一丝苦笑说道，“你都给我买衣服了，系鞋带这种事情——”
“这怎么能一样呢......好了，站起来转一圈我看看。”
安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昨天我可是接到了第一个大广告，是洗面奶相关的，”她一边给郑直整了整领口，“足足有100万卢布呢！”
“但是你知道这一套西服有多少钱吗？”郑直张开双臂转了一圈，笑了笑，“你一大半的广告收益都得花在这上面。”
“我知道，但是这可是你的第一套西装，”安娜扯了扯他的袖子，后退了两步，“男人总是要有一套西装的。”
后退了两步，安娜盯着郑直，满意得不得了。
郑直本来长得就不差、一米八几的身高，肩宽腰细的身材和修长的比例，再配合这一套西装更显得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又提高了一层。
旁边LV的柜姐也是曾经模特出身，此刻看见郑直也不由得异彩连连，两眼放光。
“好了，就这一套吧，”安娜有些肉疼地掏出一张卡，“结账吧。”
郑直本来想付账，但是被安娜坚定而又强硬地按住了，只得报复性地让柜姐挑了十多个包包，让柜姐全部包起来。
旁边的李启胜看着调笑的安娜和郑直，本来想凑近打个招呼。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他旁边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安娜，和他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魁梧保镖，一时间竟然张不开嘴。
待他们从另一个门离开以后，李启胜才拉了拉女生。
“啊.......哦哦，”女生盯着科罗廖夫手里的大包小包，如梦初醒，“好的。”
好像只买一个包已经有点不能让她开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