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奇的印度
“滴！滴！滴！”
顾子安缓缓睁开眼睛，瞥见旁边一辆锈迹斑斑的小三轮正疯狂按着喇叭，司机黝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的不耐烦。
他这才抬起自己的蹄子站了起来，然后甩了甩自己的身体，将身上的灰尘给甩了下来，慢悠悠的走到旁边，将路给让出来。
你没看错顾子安抬的就是蹄子，他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社畜但是在一天加班到深夜后，他被直接被泥头车给送去转世投胎了，而且投的还是畜生道，变成了一头牛，之前上班当牛马现在变成真的牛马了。
原本顾子安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真的变成一头牛，他不说一生积德行善吧，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居然投胎到印度后，态度发生不小的转变，甚至有些庆幸没有投胎到达利特身上。
在印度这个神奇的国家，达利特可没有牛过得舒服，达利特在印度被称为贱民和不可接触者，每天干着最苦最肮脏的活，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且还会被高种姓的人随意打骂，甚至被打死只要给警察塞点钱，就没什么事了，那生活得是真的不如畜生。
毕竟印度号称十四亿人口，但只有一亿是人。
“肚子有些饿了，今天该去哪家吃饭？”顾子安一边慢悠悠在街上晃荡着一边想着等下该吃些什么。
阳光炙烤着孟买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香料、汗水，尿液和牛粪混合的复杂气味，这味道堪称一言难尽，刚来印度的人一般都很难接受。
而且满天都是尘土，要不了一会就满嘴沙子，街道上也到处都是垃圾。
“就那家吧。”很快他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卖芦荟汁的小摊。
顾子安已经穿越到印度有一段时间了，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但是这印度特产芦荟汁还从来没有尝试过。
他今天要去尝一尝，不知道他现在四个胃能不能扛得住这芦荟汁的威力。
很快他就横穿马路，来到那家小摊前面。
至于遵守交通规则，他现在是一头牛遵守什么交通规则，谁敢撞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给他让路。
再说了在印度这个鬼地方连红绿灯都看不到几个，想遵守交通规则都遵守不了。
“哞。”顾子安走到那个芦荟汁的小摊面前，然后抬头朝摊主喊了一声。
摊主是一名皮肤有些黝黑的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是首陀罗，或者达利特。
印度一共将人分为五个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和达利特，有的时候可以通过看皮肤知道一个人的种姓，皮肤越白种姓就越高。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和其他外国人口的进入，这些也说不太准了，更多的时候是看一个人的职业来分辨一个人的种姓。
那个皮肤有些黝黑留着卷发的小伙看见顾子安来到他的小摊前，先是一愣，然后恭敬的从旁边拿起几块芦荟递给顾子安。
不过顾子安没有接，他又哞了一声眼睛瞥向印度小伙的用来做芦荟汁的塑料红桶。
干嚼芦荟有什么意思，他是来喝芦荟汁的，他现在可是有四个胃，恒河水都不怕，还会怕这小小的芦荟汁。
印度小伙又是一愣，他指了指那个用来做芦荟汁的塑料小桶然后看着顾子安。
顾子安又哞了一声摇了摇头。
印度小伙看见顾子安回应一惊，然后连忙跑回小摊上开始制作芦荟汁。
顾子安甩了甩尾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印度小伙有些手忙脚乱地制作芦荟汁。
摊主小伙将几块淡绿色的芦荟肉刮入一个看起来不太干净的塑料红桶中，然后又从旁边的拿起一些不太干净的瓶瓶罐罐不断往里面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粉末，然后用一根木棍开始捣碎搅拌。
顾子安注意到小伙的手上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藏着黑色的污垢，但他已经学会了不去在意这些细节，在印度，干净卫生是一种奢侈。
他之前也不是故意睡在马路旁边的，你要知道他每天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睡觉有多难。
每一次他在找到一块看起来的干净的地方睡觉后，没多久他就可以感受到有人在他不远处撒尿。
这该死的印度大街上根本看不到厕所，这些印度人全他娘的在大街上随地大小便。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印度人他们其实还是很爱干净的，但他们爱干净的理念有些不对劲，他们更在乎精神方面的整洁。
一般印度人家里都还算整洁，但他们认为在家里上厕所是非常不洁净的一种事情，但外面又没有厕所，所以就全都在街上随地大小便。
男的裤子一脱就在墙角或者什么地方大小便，而女的一般会穿长裙子一样的服饰进行遮挡，也在街上大小便。
根据顾子安观察，这些印度人确实不用纸擦屁股，不过也不至于像以前网上那样说的那样直接用左手扣屁股，他们会用瓢打水，然后用左手洗屁股。
虽然有的时候会弄得裤子上都是水，但印度这鬼天气，没一会就干了。
而且街上也没有垃圾桶，垃圾什么的也直接往街上扔，导致印度街上脏乱差，垃圾和粪便全都堆积在一起。
这些印度人只关心自己家里干不干净，外面街上关他们屁事，他们可不在乎城市环境到底怎么样。
印度和日本一样大街上都不放垃圾桶，日本政府冠冕堂皇的说是要让国民养成自律处理垃圾的习惯，但印度政府是怕把垃圾桶放大街上然后被人给直接偷了。
市中心会好一些，每天会有人打扫，但市中心的车比较多，开的还比较快。
贫民区这里的道路虽然比较狭窄还人挤人，但是开车什么的都比较慢，还安全一点，而且那些人还都会让着他这头神牛。
本来顾子安之前也每天都会找一些比较高档的公寓楼前睡觉的，那些地方也干净些，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而且不至于有人随地大小便。
但是有一次他找的一栋公寓楼突然爆炸了，好悬没把他给蹦飞，听说那次爆炸死了十多人。
印度绝大部分地方都是没有天然气都是用液化气罐，但有些公寓楼的房东会在液化气罐接到一根燃气总管上，经由总管再分输到家家户户，十几二十瓶煤气罐放在地下室跟一个炸药库一样。
就凭印度人那严谨性，煤气罐爆炸那都是早晚的事，但那个时候顾子安初来乍到完全不懂这些，经过那次爆炸后，他算是彻底对印度的高档公寓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基本上只在贫民窟附近转悠。
虽然贫民窟的煤气罐也经常爆炸，但一个煤气罐爆炸还是比十几个煤气罐爆炸安全一些。
这里就是印度，这里就是孟买，这里就是亚洲最大的贫民窟，达拉维贫民窟。
第二章 白色瘤牛
很快那个印度小伙便将调制好的芦荟汁装在一个纸杯里恭敬地端到顾子安的面前。
别看印度是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国家，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前二十里有十四个是印度的城市，但印度还是在环保上做了一些努力。
就比如有些地方整片区域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制品，取而代之的是用报纸、香蕉叶、一次性纸餐具、一次性陶器等。
很多的印度小贩就不会使用塑料的杯子，基本上都用纸的杯子和托盘，不过有的时候他看见你将东西吃完，他会让你将纸杯子和盘子还给他，至于他是送去回收还是给下一个人用，那就见仁见智了。
“给……给您……神牛大人。“小伙结结巴巴地说着印地语，将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顾子安面前的地上。
顾子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印度小伙手中的纸杯，纸杯看上去是新的，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看这小伙的模样应该是印度教教徒，应该不至于用别人用过的杯子来糊弄神牛。
顾子安低下头，鼻翼轻轻翕动，仔细嗅了嗅杯中的液体，一股混合着青草腥气、发酵甜味和玛莎拉的复杂气味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他犹豫了一秒，伸出粗糙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口，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轮番冲击着他的味蕾，而芦荟黏腻的凝胶质地更是让口感雪上加霜，像是在嚼一块泡在调味料里的鼻涕虫。
‘这小子是不是把元素周期表全加进去了？’顾子安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牛脸皱成一团，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舔舐。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是他还不能不吃，要不然被其他人看见神牛不吃那个小伙摊位上的东西，他的生意会受到一些影响。
别人给东西给你吃，你还搞乱他的生意，顾子安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等下去别的摊位搞点水果吃，洗洗胃，去哪一家……’顾子安继续想着。
当然并不是所有牛都可以像顾子安一样肆无忌惮，他可以满大街晃荡还随便拿其他商贩的东西，不会被驱赶的原因是，他穿越到了一头白色的瘤牛身上。
印度这个鬼地方连牛都有种姓制度，白色的瘤牛是最高级的，相当于牛中的婆罗门。
传说印度教三大神之一的湿婆的坐骑就是一头白色的瘤牛，象征力量与正法，而且还负责监察人间善恶，每一名印度教教徒都相信白色瘤牛的背上坐着湿婆的分身。
而且由于瘤牛的身份高贵，印度政府还专门为瘤牛建造了养老院，这比人活得滋润得多。
顾子安都打算在大街上晃荡几年然后就进养老院，被人伺候着养老。
不过黄牛和水牛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印度教虽然不吃牛肉但是印度却是世界第二牛肉出口国。
顾子安一边舔着芦荟汁一边观察着周围，印度街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这也是他天天到处在街上晃的原因，现在不用上班，总要给自己平淡的生活找点乐子。
就比如不远处就有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乞讨，旁边还有一个牌子上用印地语和英语写着：我家里有两个待嫁的女儿，所以求你行行好……
周围人路过那个老太太时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在印度，女儿嫁人是要给对方彩礼的，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婚姻，印度有八种婚姻。
梵天婚姻，提婆婚姻，仙人婚姻，生主婚姻，阿修罗婚姻，乾闼婆婚姻，罗刹婚姻，毗舍遮婚姻。
要给男方彩礼的婚礼叫做梵天婚姻，这是印度教比较正统的包办婚姻，父亲给子女物色合适的对象，如果双方家庭都觉得满意，那么就可以安排婚礼，女方父亲需要负责新娘的衣服、首饰和礼物。
不过这种婚礼男方的种姓一般会比女方高，所以女方为了弥补男方会给予非常多的彩礼，一些落魄的高种姓也会趁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如果没有给够彩礼，在婆家的地位会非常的低。
当然在印度也是有彩礼的，比如仙人婚姻和阿修罗婚姻，仙人婚姻，新郎要送给新娘家一头牛，并且要发誓履行照顾好新娘的义务。
阿修罗婚姻则是新郎给女方家庭彩礼，以此换取新娘，在整个过程中，由双方父母做主，新娘并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卖女儿。
新娘在婆家出了什么事遭受虐待也没有人可以插手，所以这种婚姻被其他人知道会被唾弃的。
看那老太太应该是想给自己家两个女孩举办梵天婚姻，这种婚姻是会被神祝福的婚姻，在印度算是比较不错的婚姻了，可以看出老太太叫还是比较疼爱家里两个女孩的，要不然就直接给卖了。
终于顾子安将那杯味道一言难尽的芦荟汁给咽了下去，正当他想要去前面水果摊搞点水果洗洗胃的时候。
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是达利特或者首陀罗的男人抱着一名小女孩来到他的面前，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顾子安有些懵逼，虽然他在印度是神牛但也不至于一看见他就直接跪下啊。
这时顾子安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怀里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痛苦，额头还冒着汗，小脸通红看上去应该是发高烧了。
印度的医疗体系是公私混合的，公立医院由政府运营，可以给普通民众提供免费或者低价医疗，但是公立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都被私立医院给挖过去了，导致人手严重不足。
印度人本来就多，医生还被私立医院给挖走，导致普通人想看个病只能花非常多的时间来排队，即使排到队了，也很可能因为资源不足导致没有药可以开。
如果要想得到良好的医疗，只能前往私立医院，但是私立医院的价格却十分高昂，这些住在贫民窟的里的印度人不可能有钱去私立医院。
顾子安也听清了那男人在说些什么，那男人在不断用印地语说着祈祷神明可以保佑他的孩子。
这些没有钱去私立医院的穷人，生了大病只能等死，生了小病也只能硬抗，宗教就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作用，他们只能向虚无缥缈的神明祈祷，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第三章 神明系统
顾子安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不断祈祷磕头的男人，他想起了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看见有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到游神的关二爷面前，让关二爷的扮演者斩断孩子身上的病痛。
可惜，他只是一头普通的牛，没有神力，帮不到他们。
不过顾子安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看着那个男人对他磕头祈祷，虽然他帮不到那个男人，但还是希望可以给他们一点心理安慰。
就在顾子安看着那个男人磕头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然后钻到顾子安的胯下抓去。
“卧槽！”顾子安急得差点说出人话了，磕头磕得好好的，抓蛋是什么鬼。
他连忙后退躲过男人的手，男人没有抓到顾子安的棍子，开始扑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见男人嚎啕大哭的模样，顾子安也终于明白了男人刚刚是想要干什么，他不是要掏他的蛋而是想要他的牛尿。
在印度，牛尿被认为具有净化灵魂和治疗疾病的作用，牛尿还被用作净化和祈福的圣水，人们相信它能洗涤罪孽，带来神的祝福。
有些家庭甚至将牛尿作为日常饮品，早晨起来会收集牛的晨尿饮用。
印度人对牛尿和牛粪的堪称痴迷，他们将牛尿制成饮料出售，除了饮料，还有用牛尿制作的乳液、药水、药片等保健品，以及牛粪牙膏、去污剂、美白霜、须后水等日用品。
不过顾子安作为一名现代人，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尿可以治病，但看着那个男人嚎啕大哭的模样，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或许也知道吧，只是除了这些他们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
顾子安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男人的面前，然后抬起自己的牛蹄抚摸着那个男人的额头，然后又用蹄子抚摸那男人怀里的小女孩的额头。
被顾子安抚摸额头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后连忙开始朝顾子安磕头，这次磕头的动静十分的大，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周围的行人都被那个男人搞出来的动静给吸引，他们看着那个男人朝顾子安磕头也互相议论起来。
甚至一些车都停下来开始看热闹，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交通拥挤，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个街口。
在印度像这么爱女儿的爸爸可不多见，印度因为嫁妆的原因极度的重男轻女，这也导致印度政府规定医院不可以告诉患者怀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性别。
要不然知道怀的孩子是女孩大部分人一定会选择打掉，甚至一些已经出生的女婴被直接淹死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前段时间顾子安还听周围人讨论，新德里有一个男人将自己妻子怀孕七个月的肚子给直接剖开，就为了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听说那个男人家生了五个女儿，想儿子想得快疯了，最后刨开自己的妻子的肚子发现这次确实怀的是儿子，但因为是他自己刨开妻子的肚子，没有去医院，导致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
所以能在印度遇见这么爱自己女儿的父亲还是很难得的。
顾子安看着那个男人虔诚的磕着头，甚至将头都磕出血了，但是他只能轻声哞地一声，还是那样，他只是一头普通的牛，就算那个男人将脑浆都磕出来也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顾子安的耳边响起。
【信仰值+1】
【神明系统正式开启】
【获得初级治疗术】
听见这道声音顾子安顿时懵逼在原地，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卧槽，系统！果然把我扔到印度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不可能不给外挂的！’
顾子安顿时有些热泪盈眶，虽然在他身为神牛在印度不至于被人宰了吃肉，但是印度的天灾人祸实在是太多了，稍有不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嗝屁了。
‘系统’顾子安在心中默念，很快一道透明面板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宿主：顾子安】
【种族：瘤牛】
【力量：15】（健康的普通人数值均为5）
【速度：6】
【精神：6】
【体质：15】
【神力：100点】
【信仰值：1】
【技能：初级治疗术】
顾子安这一身属性面板几乎吊打普通人类，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神力，信仰值和初级治疗术。
神力就是使用技能时要消耗的力量，信仰值就是只要有人真的诚恳信仰他，他就可以获得信仰之力，信仰值可以用来升级技能，换取技能，还可以用来增加属性。
最后就是那个初级治疗术，初级治疗术的作用只能治疗一些皮外伤和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
如果要治疗更复杂的病和伤就只能用信仰值来升级技能，升级到中级治疗术要一百信仰值，相当于要一百人真的相信他是神牛。
好在印度是一个宗教国家，忽悠起来难度没有那么高，他相信自己应该很快就可以收集到。
不过释放初级治疗术要消耗10点神力，他现在只能一次性释放十次，而神力消耗完要一整天才可以恢复。
很快顾子安就搞清楚了这个系统的作用，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的那个男人依旧还跪在地上磕头，额头已经鲜血淋淋，但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子安也被这个男人打动了，而且还是这个男人帮他唤醒了系统，他轻声哞了一声然后用自己的前蹄按在男人的额头上。
很快他的前蹄上冒出了一阵金光，金光在男人渗血的额头上蜿蜒扩散，很快那个男人额头上的伤就完全恢复。
同时顾子安还将自己的前蹄按在那个小女孩的额头上，很快那个小女孩高烧泛红的小脸就恢复正常，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爸爸……”
男人颤抖着摸向自己完好如初的额头又看向怀里恢复正常的女儿，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女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惊呼声，他们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一个男人用印地语大声喊道，随后立即匍匐在地对着顾子安开始磕头。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同样跪在地上对着顾子安磕头，很快这个街口就跪倒了一大片人。
同时系统的提示声也不断在顾子安的耳边响起。
【信仰值+1】
【信仰值+1】
【信仰值+1】……
第四章 顺婚
阿尔琼·多比瓦拉抱着自己的女儿从医院里出来，然后不断地痛哭流涕，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前不久他的妻子得了霍乱，他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妻子去私立医院看病买药了，钱不够他还向黑帮借了一点钱，但妻子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女儿又突然得了非常严重的高烧。
他第一时间就前往贫民窟内唯一的公立医院，锡安医院外进行排队，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在那里排了将近十多个小时直到医院下班都没有轮到他。
要知道达拉维贫民窟，只有2.1平方公里，但是这相当于300个足球场的土地上却住着将近100万人，甚至有人说这里住着200万人，人均可用空间才只有1.1平方米而已。
后来他带着女儿直接就睡在了锡安医院的门口，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的人也非常多，连在门口睡觉都需要排队，好在最终还是轮到他了，但是又一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医院里没有药了。
医生说最近贫民窟爆发了小规模的霍乱，所有的医疗资源都优先治疗霍乱去了，没有药可以给他的女儿治疗。
霍乱在印度是非常常见的疾病，由于恒河被大量排泄物、工业废水和尸体污染，成为霍乱弧菌的天然培养皿，而且还有超过6亿印度人每天露天排便，还经常有一些宗教节日，会让群众到恒河去庆祝。
这让霍乱在印度时不时就要爆发一下，1896年孟买还爆发过一场规模超级大的霍乱，整个孟买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死在了那场霍乱中。
医生告诉他，如果他的女儿继续这样发烧下去很有很有可能会将脑袋烧坏，有变成痴呆的概率，推荐他赶快去私立医院看看。
但是为了治疗他妻子的霍乱，他已经掏空家底甚至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哪里还有钱去给女儿看病。
阿尔琼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上天惩罚了一样。
‘难道逆婚就一定没有好下场吗……’阿尔琼一边抱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走着，一边想着，就连旁边的摩托车差点撞到他都没注意到。
他叫阿尔琼·多比瓦拉是一名达利特，多比瓦拉是他的姓氏同时也是他的职业，他是一名洗衣工，世代相传的洗衣工，他的爷爷是洗衣工，他的爸爸也是洗衣工，他也是洗衣工。
他除了洗衣服外什么都不会，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他有一张比较帅气的脸，在洗衣服的时候，旁边的工友经常会打趣他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宝莱坞当明星。
不过每次听见这样的话，他都只是轻轻的一笑，并没有当真，他只是一名达利特，不可能去宝莱坞的。
虽然印度政府在几十年前就从法律层面废除了种姓制度，但是所有印度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装样子的而已，阶级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扎根在印度底层人的脑海中。
婆罗门永远是婆罗门，达利特永远是达利特，他是洗衣工，他的孩子以后也会是洗衣工。
但就是他这样不可接触的贱民却娶了一名吠舍姑娘为妻子。
阿尔琼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穿着一身红嫁衣，皮肤比周围女人更加的白，与这恶臭脏乱的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姑娘，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家中。
那个姑娘告诉他，她叫阿希拉·古普塔，当听见她的姓时阿尔琼一惊，因为那是吠舍的姓氏，这是一名吠舍姑娘，他不明白这样的一名姑娘为什么会跑到他的家里来。
传说梵天的双腿化作了吠舍，他们最初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但后来发展成了商人，一些富裕的吠舍甚至成了地主。
他们通过纳税和布施供养婆罗门和刹帝利，是社会财富的主要创造者，但是并没有政治权利也会被宗教排斥。
阿希拉说她是逃婚跑到这里来的，她家里是附近一座小城镇的富商。
虽然她家已经是当地的富商但是每次去寺庙的时候依旧会被人看不起，提升他家的宗教地位一直是她父亲的心结。
所以她的父亲希望她嫁到刹帝利人家里去，这样可以让他们家在当地宗教的地位也一同提升。
前不久她的父亲给她在孟买找了一个落魄的刹帝利人家，打算把她嫁过去。
根据《摩奴法典》里面的规定，婆罗门、刹帝利、吠舍，这三个种姓只有同种姓之间的婚姻才是合法的，跨种姓婚姻会受到神灵和社会的惩罚。
后来同种姓之间的女人没有那么多，所以就稍微放宽了一点，前三大种姓之间的男人在同种姓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后，可以向下兼容，娶低种姓的女人。
这叫做顺婚，嫁入更高的种姓人家的女人，不仅能繁衍更有竞争力的后代，还可以在宗教意义上实现一次人生升级，她从此将成为高种姓家族的成员，就跟那些女明星嫁入豪门一样。
这种升级的意义在印度教里就好像重新投胎一样，能够拥有更多的宗教权利，子孙后代都能抬起头来做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光宗耀祖。
所有低种姓人家拼了命地都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高种姓的人家里，这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提升他们自己的地位。
那些家道中落的婆罗门，刹帝利，就这样变得十分的抢手，他们没有办法娶到同种姓的女人，但低种姓的人削尖脑袋想要他们娶自己的女儿。
所以为了将女儿嫁出去，他们会给那些高种姓人家里非常多的嫁妆，这也是印度高嫁妆的由来。
阿希拉说她父亲找的那个刹帝利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赌鬼，他的家产就是被他赌没了，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结婚了，他之前结过三次婚，但是那三名新娘没多久就离奇死亡了。
听到这里阿尔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刹帝利打算骗婚，这种事情在印度也很常见，他有的时候也会听说那家婆罗门或者刹帝利家里失火把老婆给烧死了。
由于民间的嫁妆越来越高昂，很多家庭负担不起，后来印度政府就颁布了《嫁妆禁令》，但是毫无作用，高昂的嫁妆依旧横行。
后来印度政府又修改法案，增加了一条新规定，离婚时，男方需要将收到的嫁妆悉数返还女方。
在此之前，按照印度教传统，婚后嫁妆属于男方，就算离婚了女方也不能带走。
后来男方家庭为了避免离婚后人财两空，他们会选择谋杀自己的妻子，并伪装成意外。
为了避免离婚之后人财两空，很多男方家庭选择谋杀妻子，而其中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制造厨房火灾的意外。
之后男方家庭就会买通警察不会让其立案，逐渐的这样高种姓娶低种姓女人，把彩礼拿到手就杀妻的行为，就成了一种生意，低风险高收益的生意。
阿希拉为了能够活下去，在婚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果断的选择了跳车，一路逃进了贫民窟。
第五章 逆婚
阿尔琼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收了留了这位美丽的吠舍姑娘。
这位吠舍姑娘也并没有大家小姐蛮狠的样子，他在洗衣服的时候，阿希拉也会帮他在旁边晾晒。
周围的工友都很羡慕他娶到了这样白，而且漂亮的姑娘，最主要的还是白，印度五官漂亮的姑娘有很多，但是在印度娶到皮肤白皙的姑娘是一件十分长脸的事。
阿尔琼想解释他们误会了，但阿希拉却并没有反驳他们的话，只是俏脸绯红的在旁边晾晒衣服。
后来他们两就真的相爱了，他们选择了乾闼婆婚姻，这种婚礼只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不需要双方家庭的同意就可以举行。
但是由于没有家庭的参与，这种婚姻不会有任何宗教仪式，也不会被神明祝福，私奔也属于乾闼婆婚姻的一种。
不过比起乾闼婆婚姻更加严重的是，他们之间是属于逆婚，逆婚就是低种姓男子娶高种姓女子。
这种行为在印度是不被允许的，本来高种姓的女人就不多，怎么可能让她们去和贱民结合。
如果高种姓的姑娘嫁到低种姓人家里，她的种姓也会变为低种姓失去原有的社会地位和权利，而且这件事还会让她的家人蒙羞，让人嘲笑一辈子。
不少人为了维护家族荣誉，会对违反种姓婚姻规则的女儿或女婿采取极端暴力行为，这被称为荣誉谋杀。
不过他们俩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没多久阿希拉就怀孕了，阿尔琼比之前更加拼命的干活，希望可以给她们好的生活环境，后来阿希拉生下了一个女儿。
虽然是女儿但阿尔琼依旧十分喜爱这个孩子，因为他深爱着阿希拉，而这个孩子是他和阿希拉生命的延续。
就这样他们安稳的度过了几年，但是最近灾厄开始不断的降临在他的身上，先是妻子患上霍乱又是孩子生病。
难道又要去向黑帮借贷吗，可是他洗衣服那点微薄的薪资根本没有办法去还那些高昂的利息。
如果还不上的话，那个黑帮会将他的妻子和女儿带走，直接卖掉，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依旧躺在床上的妻子，他觉得是因为他的逆婚招来了现在的灾厄，他就不应该去窥视高种姓的女人。
这时他看见一旁的街口有一只白色的瘤牛，他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它面前。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就惩罚我吧，请您救救我的女儿，我愿来世堕落无间地狱。”阿尔琼跪在地上祈求道。
印度人相信，今生的苦难和顺从可以积累业力，为来世带来更好的命运，因此，许多低种姓人群在面对不公时，会选择忍耐和接受，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在来世获得更高的种姓或更好的生活。
但现在阿尔琼已经不再乞求来世的生活，他只想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
“神啊……请您赐予我女儿健康吧。”说着他伸手打算去抓神牛大人的牛鞭，希望神牛大人可以赐予他能够洗去灾病的牛尿，但是他的手却被躲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是神明也无法原谅我的行为吗……”泪水不断的从阿尔琼的眼角滑落，他觉得是自己的逆婚行为让神明都无法原谅。
这时，一只牛蹄按在了他的额头，像只手一样来回抚摸他的额头，阿尔琼愣住了，神牛大人好像并没有生他的气，可为什么不愿意赐予他一泡牛尿呢。
‘我明白了，一定是自己不够虔诚。’想着阿尔琼将自己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即使自己的额头变得红肿，甚至开始流血他都没有停下。
‘我一定会让神明看到我的虔诚，求求您了神明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他的脑袋已经开始晕眩，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眼睛。
这时那只牛蹄又轻轻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制止了他磕头的动作，牛蹄上开始泛起了金光，他感觉一阵温暖的感觉抚摸着他的额头，疼痛立即开始消失。
透过那金光，阿尔琼好像看见了有个人坐在神牛的背上，正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不过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见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金光。
“神明大人……”阿尔琼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看见神明将手放在了自己怀中女儿的额头上，随着金光闪过，他已经迷迷糊糊两天没有睁眼的女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喊出了久违的那一声爸爸。
“神迹！神明大人显灵了！”阿尔琼连忙继续跪在地上磕头，同时还让自己的女儿也一起跪下磕头，原本在周围围观的人同样跪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当神牛离开后他才敢站起来，他连忙抱着已经恢复过来的女儿回来自己在贫民区的房子里。
虽然叫房子，但其实也只是一些破烂的木板和塑料给搭出来的，但这就是他的家。
他抱着恢复正常的女儿，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可以算得上家徒四壁，原本有一台旧黑白电视的，那是他们家唯一的电器。
贫民窟内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那是他们的唯一娱乐来源，但是为了给妻子治病，他也只能卖了。
这时躺在床上还有些虚弱的女人，惊喜的看着推开门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孩子。
“妈妈。”小女孩挣脱开阿尔琼的怀抱，来到那个女人的床边。
“安佳莉你没事了！”女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然后一把将女孩抱在怀里，她都快要担心死了，阿尔琼带着女儿一走就是一天一夜，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在现在回来了。
“没事了阿希拉。”阿尔琼蹲在床边看着变得有些瘦削的女人说道，眼中弥漫着心疼。
他已经尽可能的努力工作了，但还是没有办法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你的额头怎么了？”阿希拉看着旁边的阿尔琼伸手小心翼翼的的去抚摸他额头上的红肿，眼中同样夹杂着心痛。
虽然顾子安将他头上的伤治好了，但是他在顾子安离开后继续磕了一阵子，他可不敢怠慢神明。
“阿希拉你知道吗，神明没有怪罪我们，今天我就遇见了真正的神明，他还治好了安佳莉的病。”阿尔琼笑着说道。
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再次从眼角，逆婚会不会遭到神明的责罚一直是他的心病，事实证明神明并没有怪罪他，或者说神明已经原谅了他，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
“是吗……”阿希拉温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同时自己的眼角也划出眼泪，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对她说谎，所以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第六章 洗衣工
“那你先带着孩子，我继续去干活。”阿尔琼将脸上的泪水擦去说道，他现在身无分文，而且还欠着黑帮的钱，再不干活，明天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嗯……”阿希拉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自己家里的情况，她现在只想快点好起来，帮他分担一些。
“安佳莉和爸爸说再见。”阿希拉向怀中的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容貌，显得异常的可爱，皮肤也比外面那群黢黑的孩子要白皙不少，长大也会是一名漂亮的美人，她趴在妈妈的怀里乖巧的对着爸爸挥了挥手。
“爸爸再见。”
阿尔琼看着母女两人，心中一股强劲的动力涌起，这是他生活下去的希望，他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随后阿尔琼便拿起放在墙角的洗衣棒，这是他家祖传的洗衣棒用上好的橡木制作而成十分坚固，从他爷爷那里就开始用，一路传到他的手中。
很快他就拎着棒子来到附近的洗衣厂，这是一座非常庞大的洗衣厂建于1890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这附近住着几百户人家，一共有几千人全都是洗衣工。
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在洗衣厂长大，从小就耳濡目染了关于洗衣的一切知识，当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就会接过父亲手中的棒子成为新的洗衣工。
每天有上千人在这里干活洗衣服，一天可以处理将近20万件衣服。
这些衣物、织物主要来自酒店、医院、社区洗衣店、餐饮服务商、服装经销商以及婚庆公司，他们的业务不光是清洗，还包括染色、漂白、熨烫等，而且价格也十分低廉。
在印度没有人愿意花钱买一台洗衣机，因为印度时不时的就会停水停电，而且洗衣机也只能买进口的，印度高昂的关税让所有电器都十分昂贵，对比起来洗衣工就显得十分划算。
“阿尔琼，你来了。”其他人洗衣工看见阿尔琼的到来都纷纷打着招呼，大家家里都是几代洗衣人，基本上都是一起在洗衣厂长大的。
阿尔琼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随后便拿着洗衣棒先是去领了一些要清洗的衣服后便来到一个水池旁，这样的水池一共有几百个，平常会有上千人一同挥动着洗衣棒，那场面颇为壮观。
“你老婆和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旁边的一个水池皮肤同样黝黑的达拉特看着，开始挥打自己手中的木棒的阿尔琼问道。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是神牛大人治好了我女儿的病。”阿尔琼笑着说道，一想到之前遇见的神牛他的心情就十分的不错。
“哦。”那名洗衣工点了点头，只当是阿尔琼是去寺庙里请了牛尿。
“对了，阿尔琼，你要不要为你女儿寻找一门婚事，查马尔的儿子已经16岁了，他打算给自己的儿子找一门童婚，他还说如果是你的女儿的话，只要给非常少的嫁妆就可以。”那名洗衣工继续说道。
查马尔的种姓是首陀罗，算是他们这个洗衣厂的一个小管理人员，但是阿尔琼听说查马尔的儿子有些蛮横。
“不了，安佳莉还太小了。”阿尔琼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查马尔的儿子不蛮横，他也不打算现在就将自己的女儿给嫁出去，她今年才只有六岁，他舍不得。
“你确定？这可是不错的机会，听说查马尔家最近换了一台彩电。”那名洗衣工有些羡慕的说道。
听见彩电，阿尔琼的目光中也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在贫民窟谁不想拥有一台彩电，这可是他们工作结束后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啊，他之前卖掉的那台电视还是黑白的。
不过阿尔琼依旧摇了摇头，他不想就这样让自己的女儿离开，而且他还打算让自己的女儿去上学，怎么可能让她这么早就嫁人。
“如果你不打算进行童婚的话，再过几年的话你女儿的嫁妆可要增加了，你可得好好攒钱了，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名洗衣工继续说道。
在印度童婚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甚至他们的《摩奴法典》中明确的写了30岁的男人应同12岁的结婚，24岁的男子应同8岁的结婚，《梵天往世书》中甚至提到4岁以后就可以结婚。
按照习俗，婚后仍住在娘家，11、12岁后才会去夫家，此后的命运就由夫家决定，她们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家务，失去了受教育的机会。
而且经常遭夫家指责，十几岁就做母亲，守寡的少妇也不允许改嫁，要穿最粗劣的衣服，不准参加任何娱乐活动。
印度政府很早以前就颁布法案禁止童婚，甚至将男女婚龄提高到21、18岁，但是作用不大，童婚依旧盛行。
这不仅仅是因为宗教提倡这样的行为，更是因为如果进行童婚的话，所要支付的嫁妆比较少，年纪越小嫁妆越少，甚至一些还在喝奶女童都会被父母抱着和其他男人举行婚礼。
还有就是即使童婚被抓了，他们也只要处以15天的拘役和1000卢比的罚款而已，较轻的处罚和高昂的嫁妆让童婚在印度屡禁不止。
阿尔琼显然也想起那高昂的嫁妆，握着洗衣棒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他洗一件衣服才5到20卢比而已，不知道要洗多少件衣服才可以赚到女儿的嫁妆。
恍惚间他想起之前工友说的，他应该在宝莱坞而不是洗衣厂，或许他真的应该去宝莱坞闯一闯，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袋中的痴心妄想给甩掉。
他还要养家，不能让那些痴心妄想将自己的家给毁了，现在的生活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去奢求什么。
橡木棒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面前的衣服上，好像要将他的妄想给全部击碎，他的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一天是达拉特，一辈子都是达拉特。
已经逆婚触犯过神明的他，又还敢奢求什么呢，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第七章 烧毁的家（二合一）
阿尔琼用力挥动着洗衣棒，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已经发黄的衬衫，水池里的泡沫随着每一次捶打翻涌，衣服上的污渍在木棒的击打下逐渐褪去。
由于印度的水资源比较缺乏，所以洗衣服的水是循环水，只有当所有的衣服都洗完后才会放新水，这导致用来洗衣服的水非常的脏。
而且还经常有洗衣工在洗衣服的水池里小便。
为了将衣服洗干净他们这些洗衣工需要不断的用力去捶打摔打衣服。
而且为了清除上面顽固的污渍，他们会用一些廉价的清洁剂，这种清洁剂的效果不错，但是却对身体并不好。
为了多赚一点钱，他们这些洗衣工会在这样的水里泡上至少15个小时，到年纪大一点的时候就会满身病痛。
但是他们赚到的钱却不够他们去看病，所以他们的寿命一般只有五十多岁。
阿尔琼的父亲就是因为常年泡在水里接触这种不良的化学药剂才生病去世的。
此时阿尔琼的手臂早已酸痛，就连手和脚都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但他不敢停下，今天的衣服比往常多，是一家酒店送来的，如果洗不完，会被扣工钱。
他将洗好的衣服放进手摇甩干机里，开始进行简单的甩干，甩干后便挂在旁边的麻绳上晾干，等晾干后会进行打包。
这些平常阿希拉都会帮他做，但现在他只能自己做。
虽然他们这些洗衣工绝大部分都不认识字，但他们会给每一件衣服做独特的标记，这样在送的时候就不会弄错。
而且虽然水比较脏，但是经过他们特殊的洗衣技巧，和清洁剂，这些洗干净的衣服都没有异味而且看上去也十分的干净。
这也是他们这一行可以干这么久的原因，廉价和至少看上去衣服是干净了。
当天已经完全黑的时候，阿尔琼终于将最后一件衣服洗完，熨好，然后打包，做完这一切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擦了擦手，开始朝查马尔所在的办公室走去，他要去领取今天的酬劳。
查马尔的办公室是一间简陋的铁皮屋，里面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还放着一台崭新的彩电，正是工友们羡慕的那台。
查马尔坐在椅子上，有些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座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叠卢比，当他看见看到阿尔琼进来时，眯起眼睛笑了笑。
“阿尔琼，你妻子和女儿的病怎么样了？”查马尔一边数出几张小面额的卢比一边开口问道。
“已经好多了。”阿尔琼回应道，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查马尔手中的卢比。
“那就好，给，这是你今天的报酬。”查马尔数出差不多三百卢比递到阿尔琼手中。
阿尔琼连忙接过，眼睛里都放着光，然后又自己数了数，一共三百二十卢比，这是他今天玩命干洗了几十件衣服的结果，平常的洗衣工一天也才两百卢比而已。
看着这些钱，阿尔琼感觉自己今天一天的疲劳好像都一扫而空，他已经开始想该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买些什么东西了。
“听说听说你拒绝了让你女儿嫁给我儿子的提议？”看着喜笑颜开的阿尔琼，查马尔也笑着说道。
虽然查马尔的语气并没有变，但阿尔琼还是开始紧张起来，他害怕自己将查马尔激怒。
查马尔虽然只是一名洗衣厂的小头目，而且种姓也只有首陀罗但想要拿捏他这么一名小小的洗衣工还是十分简单的。
要知道贫民窟堪称法外之地，在这里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
阿尔琼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查马尔先生，安佳莉还太小，我想让她再长大一些。”
“那可惜了，你应该知道这种机会很难得，有非常多的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而且过两年你女儿的嫁妆可不是这个数了。”查马尔继续说道。
“查马尔先生，我……”阿尔琼有些艰难地开口，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比较难得，但……
“好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的，拿去给你妻子和女儿买点东西吃吧。”
查马尔抬手打断了阿尔琼的话，并且从手中又抽出一张20面额的卢比递给他。
他确实有些惋惜，阿尔琼夫妻俩的颜值都不错，他们的女儿长大应该也不会差，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孩子比周围的孩子都要白上一圈。
娶一个皮肤白的女人可以说是每一个印度男人的执念，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的儿子，而且他家也在贫民窟也还是有钱，再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阿尔琼攥着那三百四十卢比走出办公室，纸币的边缘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查马尔最后施舍般的二十卢比让他心里发堵，但他没有拒绝的资格，他实在是太缺钱了。
随后他拿着钱拐进不远处一家即将关门的杂货铺。
“来几斤大米和一些咖喱。”阿尔琼对着杂货部老板说道，他家因为给妻子治病已经好几天都揭不开锅了。
杂货铺老板抬起浑浊的眼睛，慢吞吞地挪向米缸。
“还有……这个。“阿尔琼又指了指旁边玻璃罐里仅剩的三块奶糖，那是安佳莉生病时都念念不忘的东西，他之前没钱买，现在可以帮它买下了。
“一共一百二十卢比。”老板说道。
听见这个数字阿尔琼的手抖了一下，但想到女儿的笑脸，他还是数出了几张被攥得皱巴巴的钞票。
很快他便迫不及待的拎着东西朝家走去，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女儿看到这些糖的模样了。
破败的棚屋里，阿希拉正用旧纱丽缝补着安佳莉的裙子，见丈夫回来，她立刻掀开锅盖，热气裹着鹰嘴豆的香味涌出来。
“回来了，快吃饭吧。”
“爸爸！“安佳莉则光着脚直接扑进阿尔琼的怀里。
“今天赚了三百四十卢比。”他抱着女儿对着阿希拉故作轻松的说道，然后从口袋掏出那三颗糖，“看这是什么？“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却只拿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另外两颗则放进父亲和母亲的嘴里。
阿尔琼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就跟这颗奶糖一样香甜，随后他坐到阿希拉的身边轻声说道：“放心吧，阿希拉，我很快就可以还完外债的，到时候就可以送安佳莉去上学了。”
“把另一个手镯给卖了吧。”看着丈夫疲劳的样子，阿希拉开口说道。
她知道要赚到这三百四十卢比有多累，而且还没有她的帮忙。
当初她逃婚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两个黄金打造的手镯，黄金首饰是印度婚礼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新娘佩戴的黄金首饰越多，越能显示娘家的经济实力，也是对新婚家庭的美好祝愿。
不过她在跑路的时候遗失了很多，只剩下两个手镯，前几年她就生过大大小小的很多的病，她终究算是大家小姐，对贫民窟没有那么多的抗体。
之前为了治病已经卖掉了一个手镯，现在还有一个。
“不行，这要留给安佳莉当嫁妆的！”阿尔琼果断的回绝道，这应该是他们在安佳莉出嫁时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之前安佳莉发烧的时候他都十分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手镯卖掉，当然如果没有遇见神牛的话，他最后还是会选择卖掉。
现在安佳莉的病已经好了就更加不可能卖了，大不了他以后一天干18个小时，也会把外债还掉，也会让安佳莉去上学。
其实他的内心里还有一个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敢想的想法，他期待安佳莉能够考上那所谓的大学，彻底离开这个贫民窟，不用和他一样一辈子当个洗衣工，这个手镯或许可以给她当学费。
就在阿希拉还想和他继续争论的时候，破旧的棚户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一群拿着棍子的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阿尔琼立即将妻子和女人护在身后，朝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厉声喝道。
“钱不是说要一个月后才还吗！为什么现在就上门！”看着那些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阿尔琼以为这些人是来讨债的。
可这时，又一个穿着精致，身材有些胖胖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金手镯。
“爸爸……”阿希拉难以置信的看着走进来的那个胖胖的男人。
“好久不见，我的好女儿，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那个胖胖的男人看着阿希拉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连手中的黄金手镯都被捏得变形。
阿尔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那个镯子，那是他之前卖给黑市珠宝商的。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这些年我花了多少钱雇人找你吗？原来你躲在这里当洗衣工的老婆！“男人继续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像要把前面的阿希拉给直接生吞活剥了。
阿希拉的身体开始发抖，手指死死掐进阿尔琼的手臂，安佳莉也被吓得瑟瑟发抖，抓着父亲的衣角。
“您认错人了，我妻子只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阿尔琼抓住旁边的洗衣棒作为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看着前面的那些人。
“哈哈哈，我古普塔家的女儿居然嫁给了一名达利特，嫁给了一名贱民！你知道你的逃婚让我的颜面全都丢光了吗！让我们整个古普塔家在当地都抬不起头来！”胖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神色都有些癫狂。
“把那个贱民给我打死！另外两个给我抓走！”
“爸爸，求您……“阿希拉突然跪下来，额头抵在地面上不断的磕头。
胖男人嫌恶地后退半步，“你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你现在是一名贱民！”
“动手！”
胖男人咬牙切齿一声令下。
几个魁梧大汉扑了上来，阿尔琼怒吼一声，抡起洗衣棒砸在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身上，那人惨叫倒地，但紧接着，更多的人扑上来，棍棒齐下，阿尔琼根本招架不住，片刻之间，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别碰他！”阿希拉哭喊着扑过来，却被一脚踹翻在地，嘴角溢血。
安佳莉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哭得撕心裂肺：“爸爸！妈妈！”
“把女的抓走，孩子也带上！”
阿尔琼挣扎着爬起来，手脚都在颤抖，眼睛里却满是血丝：“要动她们，就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成全你！”
一根棍棒猛然砸下，阿尔琼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鲜血从额头滑落，他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他的妻子和女儿带走。
“放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隐约间阿尔琼隐约间听见这样一句话，随后他闻见了浓烈的汽油味，火焰瞬间升腾而起，他强撑着身体缓慢的爬出被点燃的棚户。
然后他就看见古普塔家的汽车扬长而去，安佳莉的小手用力拍打着车窗，但很快又被人按住。
阿尔琼想要站起身去追赶，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汽车离开。
“谁能来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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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安摇晃着尾巴从从一间贫民窟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身后是一几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印度人。
同时他的耳边还在不断响起，【信仰值+1】的声音。
这几天顾子安不断在贫民窟晃荡，为人治些小伤小病的，那些见到他的治疗的人无不感恩戴德，见到他都要跪在地上磕头。
而且现在还专门有人给他送食物，全是非常好的水果，并且他还听说那些他的信徒打算在贫民窟的附近集资为他建一座神庙。
顾子安听得美滋滋的，这样他就不用每天为找干净的地方睡觉苦恼了。
虽然凭借他现在的身份可以直接睡到那些信徒的家里，而且那些信徒都会欣喜若狂。
但那狭小的棚户他怕自己一翻身就压塌了，不过比起这些，他最大的收获还是信仰值。
此时收集到的信仰值已经来到了200，相当于现在已经有200人信仰他了。
他开始考虑这笔信仰值该怎么花了，是升级治疗术，还是属性面板，或者再攒点用来换一个神识交流。
不过兑换神识交流要500信仰值，还要几天时间才可以攒到。
顾子安个人还是比较倾向兑换神识交流，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而且如果兑换神识交流的话，接下来的行动也会顺利一点。
第八章 神降
正当顾子安想着该兑换什么技能的时候，他发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一栋棚屋烧焦了，而且还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在在不断议论着什么。
而且隐约间还能看见人群前面有一个人跪在前面。
凑热闹什么的顾子安最喜欢了，他迈着蹄子朝前走去，随着他的走近，人群的对话也传入他的耳中。
“他已经跪在这里两天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他该不会疯了吧？”
“应该是疯了，老婆孩子都被带走了，房子还被烧了，换你，你也得疯。”
“听说，那户人家打算将他的妻子和女儿给直接烧死，可怜啊。”
“呸，这小子活该，谁叫他要逆婚的，高种姓的女人怎么能嫁给贱民？这是对神明的亵渎！一定是神明对他降下神罚了。”旁边另一个人插嘴道，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鄙夷。
这时顾子安已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人群。
周围的印度人一看到他，立刻惊呼起来：“神牛大人来了！”
随即纷纷让开一条路，甚至有人直接跪拜在地，嘴里念叨着祈祷词。
这两天顾子安已经在附近有不小的名气，一些没见过顾子安施展治疗术的人，虽然不见的真的会信他，但至少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
当他走到人群中央时，看到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是伤、面容憔悴的男人，男人神情呆滞的看着前面烧焦的房子，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
顾子安愣了一下，认出他就是前两天那个为了女儿向他虔诚祈祷的父亲，可现在的男人，眼中已经没了神采，只剩下比那个时候还要深的绝望。
通过刚才的议论声顾子安知道了，这个男人叫阿尔琼是一名洗衣工，他娶了一个吠舍女人，犯了逆婚的禁忌，结果被岳父带人烧了他的家，还抓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顾子安虽然知道印度的种姓制度严苛，但没想到会残酷到这种地步。
他走到阿尔琼面前，然后将牛蹄放在他的脑袋上，随着一阵金光闪过，阿尔琼身上的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周围人看见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刚刚只是弯腰让开路的几人，此时也已经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并且顾子安的耳边继续响起信仰值+1的声音。
听见系统的提示音，顾子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尾巴也摇得更加欢了。
这时阿尔琼也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扭头看见顾子安后连忙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请神牛大人救救我的妻子和女儿……”
阿尔琼磕头的动静依旧是那么响，跟敲鼓一样，很快额头就磕出血来。
看得顾子安一阵无语，他今天只能再释放两次治疗术了，该不会还要浪费一次机会在这小子身上吧。
而且要他怎么去救阿尔琼的老婆和孩子，难不成直接冲进去不成。
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干掉，然后跨越太平洋变成别人餐桌上的牛排，把那些家伙逼急了可不会管他是不是神牛。
突然系统提示音响起。
【帮助信徒解决重要问题，可以将信徒转换为狂信徒，一名狂信徒相当于一百名普通信徒】
顾子安愣住了系统这几天除了提示信仰值+1外就没有别的提示音，没想到今天还冒出别的话了。
看系统的意思只要帮助信徒重要的忙就可以让他成为狂信徒，一个狂信徒顶一百个普通信徒，这让顾子安有些心动了。
不过该怎么帮忙，顾子安还是没想明白，靠自己神牛的名头去压对方，那人家也不一定认啊。
这时系统的界面浮现在顾子安的面前，兑换商城开始不断的滑动，从什么，全知全能，轮回往生，命理篡夺，概念抹除，一类看起来就十分厉害，同时也贵得吓人的技能一路下滑。
直到最后停在一个名为神降的技能上。
神降：神明可以将自己的力量降临在信徒的身上，降临的力量大小取决于神明本身的力量。
售价：200信仰值
“好家伙，这是逮着自己这两百信仰值薅啊。”顾子安看见售价心中一阵无语。
不过他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兑换这个技能，200信仰值换100信仰值怎么看都不划算啊。
但他又想起之前被他治疗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还挺可爱的，就这么死了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
最后顾子安还是咬牙将这个技能给兑换了出来。
神明在接受信众的信仰和供奉时也应该理所应当出手帮助，毕竟在华夏不养闲神，每个神明都要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虽然现在在印度，但骨子里还是华夏人，现在变成神明也应该按华夏神明来算，现在只不过是来印度发展业务的而已。
很快神降就被他兑换了出来，只不过这个技能并不能升级，能够赋予的力量得看他有什么力量。
他现在可以赋予的就只有两种力量，一种是自己的治疗术，另外一种是他自身肉体的力量。
看现在这情况治疗术是不可能帮他把老婆给救出来的，那么就只能依靠他本身的力量。
对于他自身的力量顾子安还是比较自信的，这可是牛的力量，对付四五个没有拿枪的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
很快一枚铭刻着牛头的符咒从顾子安的身体里浮出。
这是他按照以前看《成龙历险记》里面的牛符咒给捏出来的，毕竟当年看成龙历险记的时候谁又没有幻想过自己也拥有一枚符咒。
当然他的力量肯定比不上圣主，符咒里面只蕴含了一牛之力，但他相信只要以后自己的信徒够多，圣主在他面前都只是一个渣渣。
当符咒离体时，顾子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一样，非常的虚弱，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不表现出来，神明怎么能在信徒的面前展现出虚弱的一面。
阿尔琼呆呆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牛头符咒，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他布满泪痕的脸上，周围的信徒们更是疯狂磕头，嘴里高喊着“神迹显现”。
顾子安用蹄子轻轻一推，符咒便缓缓飘向阿尔琼，最终融入他的胸口。
第九章 荣誉谋杀
当符咒进入阿尔琼体内时，他浑身一震，感觉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体内涌出，肌肉微微隆起，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
阿尔琼难以置信的握紧自己的手，感受着那强大的力量。
周围那群贫民窟居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身上在冒金光！”
“是神牛大人赐福了！”
“哞！”顾子安哞了一声将愣神的阿尔琼给拉了回来。
阿尔琼抬起头，眼中的绝望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取代。
“神牛大人……”他声音沙哑，却透着决绝，“我一定会带回她们。”
顾子安微微点头，不过内心却没有那么自信，他虽然给了阿尔琼一牛之力，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对面可能会有枪械、而且还和当地的黑帮有联系，胜算依旧渺茫。
不过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最后能做成什么样就看这小子自己的了，自己不够努力的话，有神帮助都没用。
阿尔琼再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走进那个被烧毁的棚户，他将上面的残骸一点一点移开，然后在废墟中找到那根祖传的洗衣棒。
说来也是神奇，这根橡木做的洗衣棒居然没有被大火烧毁，只是表面上有些烧焦的痕迹。
阿尔琼握着洗衣棒毫不犹豫的朝妻子和女儿被带走的地方走去。
同时顾子安的耳边同时响起【信仰值+100】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阿尔琼那坚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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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普塔家内
阿希拉和女儿关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门窗都被破布和铁丝封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阿希拉蜷缩在角落里，怀里紧紧搂着安佳莉，小女孩小脸苍白，眼睛里尽是恐惧，双手死死抓着母亲的衣角。
“妈妈，我怕……”
安佳莉怯生生的说道，身子止不住发抖。
阿希拉强忍着眼泪，把孩子搂得更紧，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沙哑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没事的安佳莉，没事的，爸爸会来接我们回家的。”
虽然这间房间昏暗，但是阿希拉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这里是她逃婚前住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进来了，地面都堆起一层厚厚的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推开，一个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岁穿着红色纱丽的妇女，端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并且房门口还站着两个男人，防止阿希拉逃跑。
“妈妈……”看见走进来的中年妇女，阿希拉声音颤抖的说道。
“唉……”听见阿希拉的喊声，那中年女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她端着一碗凉透的鹰嘴豆粥，走到阿希拉面前，缓缓放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吃点吧。”
阿希拉死死搂着安佳莉，抬头望着这个温柔甚至说懦弱，从来都只听父亲话的母亲，声音颤抖的说道：“妈妈……放过我们好不好，求你了，安佳莉才六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妇女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并没有回话。
“哼，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们古普塔家！从你逃婚那天，古普塔家的脸面就已经被丢尽了！而且你居然还敢逆婚，生下了一个野种！”站在外面的一名男人，愤怒的说道，他是阿希拉的二哥，拉吉夫。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阿希拉抱着女儿哭喊道。
“就是因为你的逃婚，我们整个家族都在这里抬不起头来，而且家族事业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甚至大哥原本订下的婚礼都被退了，阿卡什你也来说两句。”
拉吉夫可不管阿希拉说些什么，扭头朝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喊道。
阿卡什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前面那个他从小疼爱的妹妹，既有仇恨又有无奈，他其实知道妹妹的选择是对的，那个她要嫁的刹帝利在这几年中也重新娶了几名妻子，但无一例外的没多久就死了。
但是逃婚这件事实在太恶劣了，对家族名誉的打击非常大，原本他们去拜神庙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特殊待遇，但现在去神庙只能和那些首陀罗和达利特排在一起。
虽然名义上他们家还是吠舍阶级，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降级了，原本他们家族想让阿希拉嫁给刹帝利是为了提升地位，但现在……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这个妹妹。
“想要活下去有错吗？”阿希拉露出一个惨笑，质问道。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拉吉夫脸色阴沉，正要开口，但却被阿卡什抬手制止了。
“阿希拉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今天晚上父亲就会在全村人面前将你烧死，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会尽可能满足你……”阿卡什开口说道，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哥哥，等下烧就烧我一个人吧，放过我的孩子。”阿希拉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活下去。
看着和妹妹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阿卡什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可能说服父亲。”
随后他便带着中年妇女和拉吉夫离开，门再次重重的关上。
房间里重归黑暗，阿希拉抱着安佳莉，眼泪无声地滑落。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什么，小手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妈妈不哭......“
阿希拉挤出一个笑容：“安佳莉，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然后回到爸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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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特恭敬的坐座位上，完全没有了那一晚的傲气，因为对面坐着当地警察局的局长，他将桌子上一大叠美元推到那名警察的面前。
“今天晚上的事……”
“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不会有人追查的。”那名警察局局长不动声色的将桌子上的钱给塞进自己的口袋。
这样的贿赂在印度堪称稀松平常，没有贿赂才叫奇迹，不过他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除了贿赂外，还是因为他也支持今天晚上的谋杀。
能在印度当上警察而且还能当上警察局局长，他的种姓也十分的高，所以为了维护阶层利益，他对这种荣誉谋杀乐见其成。
第十章 仪式开始
阿米特恭敬的从警察局中走了出来，由不得他不尊敬，那可是掌控着实权的刹帝利，如果他想弄死一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婆罗门掌控着宗教经典解释权和文化传播的主导权，可以说就是这些人控制着所有印度人的思想。
而刹帝利自古以来就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军事和行政，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依旧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军队和警察。
婆罗门通过宗教和教育来为统治阶级谋取福利，而刹帝利就是他们的拳头，用武力来维护婆罗门订下的制度。
阿米特走出警察局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快要散了，阿卡什看见父亲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大祭司来了吗？”阿米特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过来，开口问道。
大祭司是附近神庙的婆罗门，他听说今天晚上这里要处罚一名逆婚者，所以答应了会来主持今天晚上的仪式。
每一名婆罗门都会尽可能的维护自己阶层订下的社会规则。
“大祭司已经到了，可是……父亲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阿卡什有些犹豫的说道。
“必须这么做，而且要在大祭司的见证下做这种事，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涮我们古普塔家的名声。”阿米特坚定的说道。
只有在祭司的见证下，他们古普塔家才可以恢复自身的名誉。
而且他现在充满了对阿希拉的怨恨，他不认为那个玷污了自己古普塔家名声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他阿米特·古普塔家原本只是一名在寺庙里管账的会计，经常被寺庙里的管理层蔑视，还会被前来参拜的其他刹帝利或者婆罗门看不起。
有一次寺庙里的一名刹帝利偷拿了寺庙里的钱，不，不应该说是偷拿，是光明正大的的拿，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当寺庙里的婆罗门问罪下来的时候，那名刹帝利却说是他拿的。
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敢去质问那名刹帝利，反而将他驱逐出了寺庙，好在寺庙里的婆罗门大祭司人非常不错，临走前给了他一笔钱。
他用这笔钱开始做生意，没过多久居然真的发家致富了，他认为这些都是神明的眷顾，后来有些钱的他，重新回到了那家寺庙，但碰见了当初诬陷他的那名刹帝利。
对方依旧是那样的肆无忌惮，并且再次侮辱了他，把他和那些首陀罗安排在一起，从那个时候他就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宗教地位。
他没有想过去报复那名刹帝利，刹帝利永远是刹帝利，他没有这个资格，他只是不想再遭受到这样的屈辱。
但是因为阿希拉的逃婚一切都毁了，他不仅没有提升自己的宗教地位，反而只能和那些达拉特为伍，并且那名刹帝利都不再针对他，因为那会脏了他的手。
不仅如此原本还蒸蒸日上的生意，也开始出现问题，那些他的合作伙伴都开始疏远他。
“走吧，该回去了。”阿米特说道，随后便和儿子坐车回到村子里。
此时村子的最中央临时搭建的火刑架已经竖起，下面堆满了干柴，旁边还摆放着一些祭祀用的东西。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这片空地上围成一圈，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当他们看见走来的阿米特时，纷纷让开一条路。
圈内是村子里的高种姓，还有一名穿着布莱曼胡子有些发白的大祭司。
布莱曼是印度教大祭司在仪式中穿的传统服饰，通常由长袍和披肩组成，长袍用鲜艳的丝绸制成，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点缀。
而且那名大祭司的脚下还专门铺设了红毯，不让这地面弄脏他的脚。
“潘迪特。”阿米特恭敬的朝那名婆罗门大祭司行礼。
潘迪特通常是对非常有学问精通吠陀经典和宗教仪式的婆罗门的尊称，这样的人一般都在寺庙或社区中担任宗教领导者。
“嗯。”那名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婆罗门大祭司点了点头，本来像这样活动是不至于惊动一名大祭司的。
但当初给阿米特一笔钱让他发家致富的就是他，同样之前阿希拉要嫁的刹帝利也是他介绍的。
那名刹帝利是他的一个远房的亲戚，他听说阿米特想要将女儿嫁给一名刹帝利，就顺势介绍了过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是因为他的介绍，阿米特才会义无反顾的想要将女儿嫁过去，为此付了一笔非常多的嫁妆。
这对他来说是因果，他今天是来了解这个因果的。
“阿米特，快点开始吧，不要浪费大祭司的时间。”旁边一名同村的吠舍地主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他家本来没有阿米特家有钱，但是阿米特家出了这档子事后，他家在村子里就稳稳压阿米特家一头。
“准备开始吧，放心，等这件事情解决，我会代表神明洗涮你们家族的名声。”那名婆罗门大祭司开口说道。
听见大祭司的许诺，阿米特深吸一口气，朝大祭司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对周围的村民们高声说道：“今晚，在潘迪特大人的见证下，我们将净化古普塔家族的耻辱！“
村民们交头接耳，有人面露不忍，但更多的是麻木和冷漠。
在印度，种姓制度早已根深蒂固，没有人敢质疑婆罗门的权威，而且逆婚加逃婚这两件事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罪无可恕的事情。
“带上来！“阿米特厉声喝道。
很快阿希拉就被两名壮汉拖了出来，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血痕，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小安佳莉被另一个男人夹在腋下，这孩子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妈妈......“她小声地呼唤着，声音颤抖。
阿希拉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女儿，强挤出一个微笑：“安佳莉，不要怕......“
“闭嘴！“阿米特怒喝一声，“你这个家族的耻辱！“
他转向大祭司，恭敬地弯腰：“潘迪特大人，请您主持仪式。“
大祭司缓缓点头，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铜制圣杯，里面盛满了恒河水，他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咒语，手指蘸水，在空中划出神秘的符号。
“以湿婆之名，“大祭司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今日，我们将用火焰净化这逆婚者的罪孽，恢复古普塔家族的荣光。“
第十一章 燃烧之夜
村民们屏住呼吸，他们就这样看着阿希拉被绑上火刑架，连同那个六岁的孩童一起。
阿卡什站在人群边缘，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向妹妹，阿希拉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他想起阿希拉之前说的嘱托，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大祭司，能不能放过那个孩子。”
听见阿卡什开口，那名婆罗门大祭司还没有开口，那名吠舍地主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那可是逆婚生下来的野种，就应该一起烧死！”
“她才只有六岁而已……”阿卡什咬牙说道。
“那也是野种！阿卡什·古普塔，你是在质疑神的旨意？”那名吠舍地主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阿卡什顿时语塞。
“住口！“阿米特暴怒地打断阿卡什的话，“那个野种活着一天，就是我们家族的耻辱！“
他转向大祭司，深深鞠躬：“请立即开始仪式！“
“阿卡什说得对，孩子终究是不知道父母犯下的罪恶，那就给孩子一次机会吧。”大祭司沉吟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
他并不是什么恶人，也不愿意杀死一名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按照几百年来的传统而已。
听见大祭司的话阿卡什的眼睛亮了，连同火刑架上的阿希拉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神彩。
“谢谢大祭司。”阿卡什感谢的说道，然后连忙跑到火刑架边，将小安利雅给放了下来。
当他解开绳子将小安利雅放下来的时候，和阿希拉对视了一眼，阿希拉那双充满泪水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哥哥。”阿希拉感激的说道，她明白这是哥哥能做的极限了。
阿卡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开始哭闹的小安利雅走到一旁，然后捂着她的眼睛和嘴，不让她打扰接下来的事，也不让她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点火！“阿米特说道。
一名大汉将开好的汽油罐一口气都倒在了阿希拉的身上，另外一名大汉举起火把，正要靠近柴堆，却突然被大祭司给喊住了。
“等一下，阿米特你亲自去点火。”大祭司说道，只有让古普塔家的人亲自点火才能真正洗刷他们家族的污点。
阿米特一愣但还是从壮汉身上接过火把，来到阿希拉的面前。
“后悔了吗？”阿米特手持火把站在阿希拉面前，火光在他扭曲的面容上跳动，眼神里满是病态的怨毒与疯狂。
阿希拉抬起头，被汽油浸湿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但她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从来没后悔过那天自己的决定，如果重新来过的话，我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不是想活下去吗！那为什么，你要与那些贱民为伍！和那些贱民在一起你以为自己可以活多久！”阿米特再次怒不可遏的说道。
虽然女儿的逃婚让他十分气愤，但如果阿希拉回来的话，他顶多就是不要那些嫁妆了，给她换一个结婚对象，这样对他古普塔家的名声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是阿希拉并没有回来，而且还和一名达拉特逆婚了，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达拉特之所以被称之为不可接触者，那是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肮脏，有非常多的病菌，不过他们常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已经有了抗性。
但一些高种姓的人接触到这些达拉特很有可能，被那些达拉特身上的病菌所感染，他们身上并没有那些病菌的抗性，很有可能会因此死亡，所以达拉特才被称之为不可接触者。
阿米特的想法就是，你既然想活下去那为什么要和贱民在一起，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能为家族做出一些贡献。
事实证明阿希拉在贫民窟也经常的生病，如果不是那两个金手镯，她或许早就死了吧。
阿希拉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父亲的想法。
“抱歉父亲……你动手吧……”最后阿希拉还是开口说道，她明白自己的行为对家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内心还是有些愧疚。
阿米特拿着火把的手一顿，这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就在他举起火把，刚要往柴堆上一扔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怒吼在不远处响起。
“住手！”
众人一惊，齐齐循声望去。
只见夜色中，一道人影飞掠而来，手中还紧握着一根焦黑的橡木洗衣棒，正是赶来的阿尔琼。
他眼眶通红，杀气翻涌，整个人宛如一头怒狮，又像是角斗场上的公牛，死死盯着火刑架上的阿希拉，低吼着：“谁敢动她！！”
人群看着气势汹汹跑来的阿尔琼立即让开一条路，生怕被波及到。
阿米特有些诧异的看着狂奔而来的阿尔琼，他没想到那个贱民居然没有被烧死。
“去，把他抓住然后一起烧死。”阿米特说道。
几名壮汉立即冲了上去，手持木棍铁棒，朝阿尔琼围了过去。
第一个壮汉扑了上去，举棒砸下，但阿尔琼怒喝一声，洗衣棒横扫！
砰！
那壮汉整个人横飞出去，还撞翻了身后的两人，吐血还吐着鲜血。
剩下几名壮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阿尔琼像一头疯牛般冲入人群，洗衣棒左右横扫，所过之处惨叫连连。
阿米特和周围的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阿尔琼，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原本还想让阿尔琼快走的阿希拉也愣住了，她看着前面大杀四方的阿尔琼内心中浮现了一丝希望。
她好像可以活下去，好像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好像可以和自己的丈夫白头到老。
但是升腾的火焰将他的幻想全部烧灭。
阿米特最终还是扔下了自己手中的火把，他不允许有人阻止他洗刷古普塔家的屈辱。
火焰瞬间就将阿希拉全身点燃，她开始痛苦的哀嚎，但是透过火焰她看见了不顾一切向前的阿尔琼。
阿希拉好像又看见了那天晚上，她穿着嫁衣蜷缩在一间破烂的棚户屋内的情形，又看见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场景。
‘抱歉了，没有办法和你继续走下去了……但是遇见你，我不后悔……’
第十二章 神明的宽恕
阿尔琼挥舞着洗衣棒将冲上来的两名大汉给打倒，他并不会什么招式和功夫，甚至他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有打过。
但是他此时有着一身的蛮力，洗衣棒在他手中如同降魔杵一般，那些大汉被砸中，身上都会发出不同程度的骨裂声。
一时间居然直接将三四名大汉撂倒在地，但这时前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阿尔琼连忙抬起头望去只见阿希拉已经被火焰完全笼罩。
“不！！！”阿尔琼的怒吼震彻夜空，他发疯般冲向火刑架，却被更多涌上来的壮汉拦住，其中一人趁他不注意一棍子敲在了他头上将他敲倒在地。
棍子如雨点一般落在阿尔琼的身上，但是他的眼睛却只看着前方那燃烧的火炬。
火刑架上，阿希拉的身影在烈焰中扭曲。她的纱丽早已化为灰烬，皮肤开始焦黑脱落，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望着阿尔琼的方向。
“阿希拉！”阿尔琼通过火焰看见了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
他怒吼着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他玩了命的挥动，此时他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所有阻挡他的人全都给干掉。
洗衣棒不断敲击在周围大汉的身上，立刻又有三四名大汉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其余的几名看着如同疯魔了一般的阿尔琼，都被吓得不敢再上前。
他们只是被阿米特雇来的本地小黑帮，就是拿钱办事的可不打算卖命，看这架势继续打下去的话，那些钱连医药费都不够付的。
他们将地上抱住自己断手或者断脚在地上不断哀嚎同伴拉来开，然后就举着木棍或者铁棍站在旁边警惕的看着阿尔琼，额头都冒出冷汗，随时打算逃跑。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力气这么大，而且还不怕痛更加的不要命的人。
阿尔琼没有再理会他们，他现在只想立刻将阿希拉给救下来。
那凄厉的哀嚎声，不断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不敢想象阿希拉在遭受怎样的折磨，但最让他害怕的还是，那凄厉的叫声在逐渐减弱。
“就是因为你这贱民才导致这样！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阿米特的双目同样通红，那身后的凄厉惨叫声同样折磨着他的神经，无论怎么样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向冲来的阿尔琼。
如果阿希拉逃婚后嫁给的是一名吠舍或者刹帝利的话一切都将不一样，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一名达利特。
当枪掏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群中也开始出现了骚乱，他们没想到今天的事态完全超乎了他们的预期。
以前也有在村子中央烧人的情况，那次是村里的一个吠舍的老婆和其他人偷情了，那名吠舍把奸夫淫妇绑起来用汽油烧了，那一次就十分的顺利。
至于为什么都要用火烧，而不是自己打死，那是因为被火烧的人会发出非常恐怖的惨叫声，这样的惨叫声给人的冲击十分的大，可以震慑其他人不要继续犯错误。
“大祭司，我们要不要离开？”那名吠舍地主开口朝旁边的大祭司说道，他害怕阿米特那家伙会胡乱开枪，到时候伤到其他人该怎么办。
旁边几名一同从寺庙出来的随从也有意想将大祭司护送走，但大祭司却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前面的场景。
枪声响了，子弹洞穿了阿尔琼的胸膛，但是阿尔琼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顾子安给的强化并不只是单纯的强化力量，而是全方位的强化。
阿尔琼的皮肤变得跟牛皮一样坚韧，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的发达，疼痛感也减弱，只要没有被击中要害，那就不至于被一枪撂倒。
但是阿米特继续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阿米特红着眼，扣动着扳机，一口气将七颗子弹尽数打在阿尔琼的胸口。
子弹穿透阿尔琼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洗衣棒深深插入泥土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火刑架上，阿希拉的惨叫声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阿...希...拉...“阿尔琼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离火刑架只剩三米，却仿佛隔着天堑。
阿米特握着冒烟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他看着这个浑身是血却仍不肯倒下的贱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为……为什么……“阿米特声音嘶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阿尔琼抬起头，鲜血从嘴角溢出，坚定的说道：“因为……她是我妻子啊……“
说着他又撑着洗衣棒站立起来，然后再一次挥动了洗衣棒，这一次的目标是最后一个挡在身前的敌人。
洗衣棒挥动狠狠的砸在阿米特的身上，将他砸出去几米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至此再也没有人挡在阿尔琼的面前，但是前面火刑架上的阿希拉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只剩下燃烧的木柴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阿尔琼拖着重伤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胸口流出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一道血线。
阿尔琼发现虽然自己已经将挡在前面的所有敌人都打倒，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熄灭这火焰。
他没有丝毫犹豫，咬紧牙关，直接将双手伸进火焰里，火焰立刻开始灼烧他的手臂上，皮肤瞬间开始焦黑开裂，血肉翻卷。
可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去解开阿希拉被烧焦麻绳的残结。
“阿希拉……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嘴里喃喃着，声音嘶哑，眼泪与血水混在一起，滴落在烈焰中，化作呛人的黑烟。
这一幕，将周围所有人都彻底震撼了。
绳结断裂，燃烧的人形坠落下来，阿尔琼用身体接住妻子，两人一起滚落在尘土中，他疯狂拍打着阿希拉身上的火焰，直到火焰熄灭。
“醒醒……求求你醒醒……“阿尔琼颤抖着抱起那具焦黑的躯体，阿希拉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胸膛也不再跳动。
这时一滴水滴落在阿希拉焦黑的身体上，阿尔琼原以为是自己的泪水，但是越来越多的水从天空中落下。
原来是下雨了啊……可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下呢……
“这就是神明对你们逆婚的惩罚。”那名大祭司缓慢的走到阿尔琼的面前说道，这场雨让他坚定的认为今天的事，并没有做错。
周围的人群也都沉默了，他们也相信大祭司说的，这就是神明的惩罚，要不然这雨为什么不早一点下。
“不会的……神明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我们……只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够而已，如果我可以再早点的话……”
阿尔琼想起了神牛大人，神牛大人没有怪罪他，还赐予了他力量，只是他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而已。
如果他可以再早一点的话就好了。
“走吧，阿希拉，我带你回家。”
第十三章 我是神！
顾子安又一次从一间破烂的棚户中走出来，身后是一家五口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骑三轮的，前不久摔断了一条腿，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没有收入，他们家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为了不让三个孩子饿肚子，他老婆都打算今天晚上出去卖身了，但好在顾子安及时出现治好了那家伙的腿，让他免去了一顶绿帽。
听见耳边不断冒出的【信仰值+1】的声音，顾子安并不像往常那样开心，因为那个他赋予力量的小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现在感觉自己虚得一比，有种一晚上被榨干七次的感觉。
不过那小子应该没有死，如果死了的话，他的力量会重新回归他的体内，不过他想看到那边的情况还要花300信仰值兑换一个信徒之眼。
这他可舍不得，他现在说话的技能都还没点出来呢。
就在这时顾子安感觉脚下一软，他踩到屎了。
这让他原本就不开心的心情变得更加糟，他想要走到旁边的墙上将蹄子上的屎给蹭掉，但是脚下又一软。
这下顾子安彻底炸毛了，两个蹄子不断在地上蹭来蹭去。
“该死的，等我变得更加强的时候一定要在这贫民窟里装满厕所，然后要这些印度人全都去厕所拉屎！”
顾子安之前虽然也在贫民窟里晃悠，但是一般都在贫民窟的外围或者交界处晃荡，很少来到贫民窟的内部，因为贫民窟内部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这里的气味就算他现在是一头牛都有些受不了，而且还到处都是屎，跟他娘的的地雷一样，稍不留神就要中招，贫民窟不是没有厕所只是非常的少，差不多一千五百人用一个厕所。
如果想去厕所拉屎，那不知道得排到猴年马月，而且厕所里还没有水，要自己提水进去，实在是太麻烦，不如拉在地上。
如果不是顾子安要发展信徒，他才不愿意踏入这个鬼地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卖保险的，每天起早贪黑的，推销自己的业务。
也不知道那些信徒说的神庙什么时候建好，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兑换出神识交流，然后去催一催。
等神庙建好了他就有一个落脚点，到时候他就可以让那些需要治疗的信徒自己上门了。
有了神庙他的威名也就可以开始快速传播，其他地方的人也可以来参拜他，到时候信仰值哗哗的来。
就在顾子安不断在地上摩擦自己蹄子的时候，旁边一皮肤黝黑的男人走了过来，然后直接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下来，给顾子安擦蹄子。
顾子安抬起蹄子让那个中年男人用衣服仔细的擦着他的蹄子，他认识这个男人，这也是他的信徒之一，前两天顾子安将他生病的老娘给治好了。
至于别人给他擦蹄子他会不会不好意思，那不是开玩笑吗，他可是神哎！能给他擦蹄子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而且他还治好这个男人的老娘，这可是救了一条命哎，擦擦蹄子怎么了，如果连拯救世人的神都不能享受特权，那该谁去享受特权。
很快在这个中年男人仔细的擦拭下顾子安的蹄子重新恢复干净，此刻他原本不爽的恢复正常，他满意的跺了跺蹄子，怪不得那些神喜欢让人跪拜和侍奉，这感觉也太爽了。
这正反馈来的太强烈，顾子安想要拯救世人的心越愈发的迫切，他开始前往下一家需要治疗的人家里。
既然享受人们的供奉，那么就得干活。
这时顾子安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正在靠近，他扭头朝另外一边看去，只见一名浑身血迹斑斑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男人牵着一名小女孩朝这边走来。
那是阿尔琼？！
顾子安怎么也没想到，阿尔琼居然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还有他老婆呢？他不是去救老婆孩子了吗，怎么只看见孩子？
阿尔琼走到顾子安的面前然后直接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看着他凄惨的样子，顾子安连忙伸出自己的蹄子想要给他治疗。
这可是他的第一名狂信徒啊，一个可以顶一百个普通信徒的那种，怎么能让他就这样嗝屁。
但是当他施展治疗术后，却发现阿尔琼身上的伤并没有开始好转，这时他才发现阿尔琼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
换句话来说，阿尔琼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凭借着他的意志和顾子安留在他体内的力量才走到顾子安的面前。
“神牛大人，我想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您，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能拜托您了……”阿尔琼匍匐在地，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什么？开什么玩笑？”听见阿尔琼的话，顾子安惊了，这家伙在说什么？他现在可是一头牛哎，把孩子托付给一头牛，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不过看着阿尔琼凄惨的样子，顾子安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对于收养一个孩子他还是十分犹豫，要不要将这个小女孩交给其他信徒抚养。
“神牛大人，您是我唯一相信的神了，请你收留我的孩子吧，其他人我都不放心……我想为她举行提婆婚姻。”阿尔琼带着哭腔说道。
看着小女孩白皙可爱的小脸蛋，说实话顾子安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抚养，他对自己这些信徒的品性还不了解，万一交给其他人出事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他杞人忧天，这可是印度，一个童婚横行的地方，像这样可爱还没有父母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会出事。
至于阿尔琼口中的提婆婚姻是把家中的少女作为贡品嫁给神，作为舞者、精神向导在庙宇中工作。
不过后来这种婚姻完全脱离了最初的内核，变成了给寺庙里的婆罗门和刹帝利用来发泄的工具。
但现在顾子安自己就是神，谁敢动他的贡品，这么说来在他身边确实比在其他地方安全，吃的和穿的，他现在也有不少信徒，可以直接去信徒家拿。
睡觉也可以先到信徒家睡，有他照看不会出事，过段时间神庙修好了，就有自己住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顾子安点了摇头。
唉，谁叫他是一名心软的神。
看见顾子安点头，阿尔琼连忙将安佳莉推到顾子安的身边，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永远侍奉在神明大人的身边，明白没。”
小女孩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打击，麻木的点了点头。
看见站在顾子安身边的女儿，阿尔琼终于松了一口气。
“拜托你了，神明大人。”
说完那块之前顾子安赐予的牛符咒从他体内飞出，重新回到了顾子安的体内。
而阿尔琼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没有了生息。
第十四章 火葬
看着已经毫无声息的阿尔琼，顾子安也有些悲伤，虽然他也仅仅只见过这个男人三面而已。
但是这却是一名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信仰他的人，是一名真正的狂信徒，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生命的逝去总是让人惋惜。
“哞！哞！哞！”顾子安连续不断的开始牛叫。
周围贫民窟的人听见了牛叫连忙跑出来，生怕是神牛大人出了什么事。
没多久周围就冒出了几十号拿着刀或者棍子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孩子也拿着石头站在父母的脚边。
顾子安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免费医疗站，对他们这些没有钱去医院看病的人来说，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如果有人要动他，他们是真的要玩命的。
看着冒出来的几十名信徒，顾子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用牛蹄指了指地上阿尔琼。
那些信徒看见神牛大人没有什么事，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放下，其中几名皮肤黝黑的青壮年将阿尔琼的尸体抬起，然后看着顾子安，想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子安开始在前面带路，安佳莉一言不发抓着他身上的一撮毛跟在他的身边，而那些信徒则扛着阿尔琼的尸体走在后面。
很快顾子安就来到那间之前被烧毁的棚屋，和他想的一样，房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具烧焦的尸体，当看见那具烧焦的尸体时，他能感受到旁边安佳莉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
顾子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体内的神力注了一点到小安佳莉的体内，安抚她的情绪。
神力注入安佳莉体内的瞬间，小女孩突然紧紧抱住顾子安的腿，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顾子安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毛发。
“妈妈……爸爸……“安佳莉的声音细若蚊蝇。
顾子安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随后转向信徒们，用蹄子指了指阿尔琼又指了指地上那具焦尸，示意他们将这两具尸体合葬。
信徒们立刻会意，几名壮年男子开始清理废墟，妇女们则取来干净的布料包裹两具遗体。
最年长的那名老者跪在顾子安面前恭敬的说道：“神牛大人，我们是要为他们举行火葬还是水葬或者土葬。”
顾子安一时被问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要用那种埋葬方法。
在印度的丧葬方式一般分为火葬，水葬，和土葬。
火葬就是把尸体拉到恒河边用一些酥油和木柴点燃进行简单的火化，等火化得差不多后，他们就会将残留的尸体和骨灰扔进恒河里。
水葬就是一些连买柴火钱都没有的穷人在经过简单的祈祷后，直接将尸体投入恒河中。
所以这也导致恒河上经常有被泡烂的浮尸。
土葬则是顺便找一块地方埋了了事，穷人一般都用土葬和水葬。
顾子安经过沉思后，决定还是用火葬，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信徒被泡在水里当浮尸，最后被鱼啃成骨架。
土葬的话，本来他这位华夏儿郎对于这种入土为安的观念还算比较认同，但是这里是印度，这里大街小巷都是野狗，你刚埋下去没多久就会被野狗刨出来吃掉。
即使没被野狗吃掉也会被人偷偷挖出来，印度有世界最大的人骨贸易市场，那些人会趁晚上将刚刚埋下没多久的尸体给挖出来。
这些尸体经过处理后会被卖到国外，一具完整的骨架在印度卖5000卢比，但是卖到国外那就要卖到5000美元。
很多印度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赚到5000美元，说来也是讽刺，活人最后还没有死人值钱。
如此巨大的诱惑很少有人可以抗拒，所以导致盗墓在印度络绎不绝。
火葬就是在印度的最好选择。
顾子安用蹄子在地上画出火焰的形状。
老者看到顾子安画出的火焰图案，立即会意地点头：“遵命，神牛大人，我们这就准备火葬仪式。“
随后他便和周边的其他信徒开始商量，那些信徒开始凑钱，10卢比20卢比的凑。
这时一个男人从那个被烧毁的棚户里捧出一个东西，然后恭敬的跪在顾子安的面前。
顾子安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个金手镯，他挺意外的这个男人在找到金手镯后居然没有私吞，而是献给他，这让他对自己的信徒有了些新的看法。
顾子安伸出蹄子在那个男人的头上按了按以示鼓励，然后又用蹄子指了指旁边的小安佳莉。
被顾子安按他的男人有些欣喜若狂，然后将金手镯戴到了小安佳莉的手上，周围没有人敢窥视这个手镯，这是属于神明大人的东西。
那边的钱也凑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来到恒河边，那名老人拿着钱买来木材和酥油还有香料，还有人捧来新鲜的花瓣。
几名信徒迅速行动起来，将干柴堆成一个平台，然后将尸体放了上去。
妇女们用白布仔细包裹两具遗体，在布面上撒满花瓣。
火堆搭好，尸体安置妥当，花瓣像是为他们的苦难画上温柔的句号，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酥油的气味，暂时掩盖了恒河中常年弥漫的臭味。
那名年长老者手捧圣水，颤声念着祭词，其他信徒跪伏一片，齐声低念：
“愿神牛大人庇佑，保佑阿尔琼与阿希拉进入轮回，来世出生在好人家里。”
念完，老者走到顾子安面前，双膝跪地，双手奉上火把：“神牛大人，是否由您亲自点燃圣火？”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他们在等，等这位在贫民窟里唯一能带来奇迹、带来生机、带来庇护的神明做出最终裁决。
顾子安低头，看着地上的火把，再看向柴堆上那对苦命夫妻。
他叼起火把，朝柴堆走去，站定，火光映在他结实的牛角上。
所有信徒齐齐叩首，口中高喊：
“神牛大人神威无边！”
顾子安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掷入柴堆。
轰！
干柴、酥油、香料同时引燃，火焰瞬间冲天而起。
花瓣在烈焰中翻飞，好像无数灵魂在跳跃，焚烧着过去的一切屈辱、苦难与仇恨。
小安佳莉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抓着神牛大人身上的毛，任凭火光映红小小的脸庞。
第十五章 恒河
顾子安又看了一眼旁边攥着他毛发的小安佳莉，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真是一位心软的神啊。’
一边想着顾子安，打开了兑换商城，此时他的信仰值已经来到了300多。
离兑换神识交流已经不远了，但是他却一路下滑锁定了一个技能。
【控制火焰】：可以用神力控制周围的火焰，也可以用神力增幅火焰的大小。
顾子安毫不犹豫的兑换了这个技能，这些柴火可没有办法像火化场里的火化炉一样，将尸体完全烧成灰。
顶多就是烧成焦炭，他不想让小安佳莉在火灭后看见的是两具焦尸。
顾子安的牛眼中开始冒出金光，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堆突然猛地腾起了数丈高的金色火焰！
那火焰不再是寻常柴火和酥油焚烧出的红橙色，而是带着神性般的圣洁金辉，仿佛天界降临人间，火光倒映在恒河水面，将整条河流映照得一片璀璨金黄。
所有信徒看呆了，瞬间跪伏在地，口中颤声高呼：“神迹！神迹啊！！”
在恒河边上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很多印度教的信徒，恒河是印度的圣河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其他地方或者其他国家的人来到这里参拜。
那些人可不像顾子安的那些信徒知道顾子安是真正的神明，他们看到这一幕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他们开始趴在地上疯狂的磕头，但是有两人并没有跪下。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的手中还拿着摄像机，不过此时他们也已经完全目瞪口呆了。
这对外国人原本是来恒河取材拍摄纪录片的，听说贫民窟区里有场火葬仪式，又恰逢夜晚便过来蹭拍一段素材。
谁能想到，眼前的情形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火光将两人的脸庞映得一片金黄，那个留着胡茬的男人喃喃道：“厚礼蟹……这是特效吗？”
旁边的金发女人下意识捏紧了摄像机，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头眼中金光涌动的白牛。
“这……这是真实发生的？这怎么可能！”
她本能地想把镜头凑近，画面里那头牛在火光中像神祇一样威严，四蹄下金色符文若隐若现。
而就在这时，顾子安缓缓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一眼，那金色瞳孔里涌动着无尽威压，仿佛洞穿灵魂。
两人瞬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心悸，手脚发麻，背后冷汗直流。
女人手里的摄像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腿软得直接跪倒，嘴里不断喊着，哦买噶，哦买噶。
那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跪倒在地上。
顾子安懒得管那对外国人，收回目光。
火焰在顾子安的操控下，温柔地包裹住柴堆上的两具尸体，逐渐收拢，将肉身一点点化作灰烬，却没有半点焦臭和血腥，只有淡淡的酥油香和花瓣焦香。
那些灰烬开始朝恒河中飘去，隐约间好像还能看见阿尔琼和阿希拉的样子，他们手牵着手飘向恒河中央。
恒河是印度教徒心中最神圣的河流，根据印度教神话，恒河是大神毗湿奴和湿婆头发的化身，
河水具有净化灵魂、洗刷罪孽的神奇力量，教徒们相信，在恒河中沐浴可以洗净一生的罪孽，获得精神上的净化和重生。
顾子安也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这可不是他搞出来的，难道这条所谓的圣河真的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
但是当顾子安仔细观察那浑浊不堪的恒河时，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恒河的源头来自喜马拉雅山，是非常干净的水源。
恒河在一百多年前都是非常干净的河，当年英国人殖民印度期间，曾用恒河水补给远洋船队的淡水，并且他们发现恒河水可以放置很久而不变质。
根据现代研究的解释是因为恒河水的含氧量特别高，自净能力非常强。
古代的印度人无疑更早就发现了恒河水不易腐坏的特质，一传十十传百，恒河水的这种不腐特质自然被爱讲卫生的印度人顶礼膜拜，其净化能力也从物质层面上升到了精神层面。
恒河的变脏还是源自于最近几十年印度进入工业化，印度有大大小小非常多的工厂，这些工厂会直接将工业废水排进恒河。
其他人印度人也会经常往恒河扔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再在加上交通开始便利，大量的朝圣者涌入恒河，恒河自净能力到达极限，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据说朝圣者和当地居民每天要往恒河排放2亿公升未经处理的污水。
这导致恒河每100毫升水样里有150万个大肠杆菌，而作为洗澡用水的安全标准是500个，超标3000倍，观察到的峰值超过1亿个，超标20万倍。
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粪水，但印度人依旧每天用这样的水洗漱生活。
顾子安想着等什么时候有能力就将这条河好好净化一些，然后再去探测这条河里面的秘密。
现在的恒河他是真的不敢踏足。
当火葬仪式结束后，顾子安带着小安佳莉离开了，但是他带来的那些信徒却没有离开，他们穿着衣服就直接往恒河里跳。
不仅是他们，恒河边上的其他看到那一幕的朝圣者也一同跳进恒河里，他们开始大口大口喝着那些带着臭味的恒河水。
“莉迪亚那恒河是不是真的有作用？”那名留着胡子的外国男人看着恒河里狂欢的样子，朝旁边的金发女人说道。
“我们要不要也尝一尝……他们看上去没有事……”
那名金发女人莉迪亚本来脸色已经惨白，此刻被同伴一问，咽了口口水，死死盯着恒河里那群疯狂朝圣、往嘴里灌水的人群，神志都有些恍惚。
刚才那头牛，那金色圣火，那如神迹般焚化后的灵魂影像，一切完全颠覆了她身为无神论纪录片制片人多年的认知。
她喃喃道：“如果……如果这真是神迹……那也许……也许这水……”
她的手微微颤着，蹲下身舀一捧水，她看着手心中浑浊的水，又咽了一口唾沫，这时那个外国男人也蹲下身用手舀起一捧水。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逐渐变得坚定，然后一同点头，将手中的恒河水给喝了进去。
刚入口的瞬间他们就被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但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好像没什么事？”那个外国男人开口说道，但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
那个金发女人也捂着肚子蹲下，随后他们的屁股便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第十六章 喜当爹
举行火葬后，顾子安感觉有些累了，而且天也要黑了，这贫民窟晚上可没有路灯，要尽快找到睡觉的地方，不然鬼知道要踩到多少地雷。
他平常也就随便找个干净的空地就睡了，但现在带着个小女孩，必须要找间房子住。
他带着小安佳莉来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好的棚户，这里面也住着他的信徒。
这户人家开了一间属于自己小型皮革工坊，一家六口就是工坊的员工，虽然只是非常小的一间工坊，但也让他们家过得比贫民窟大部分人都要好了，毕竟再怎么说工坊也是自己的。
不过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人到恒河边，进行晨浴仪式的时候一家人都中招了。
晨浴仪式就是在恒河边脱衣，洗脸，刷牙，祷告，然后沐浴，男性沐浴后穿上笼基，女性穿上清洗过的纱丽，然后他们还会咽下恒河水。
就这一口恒河水，一家六口都得了霍乱，虽然他们家在贫民窟过的还比较好，但也仅仅是过的还比较好而已，真正条件好的早就搬出贫民窟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为一家六口治疗霍乱。
后来还是顾子安帮他们一家六口治好了。
顾子安用蹄子敲了敲门，然后哞了一声，里面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神牛大人！”开门的是这户人家的长子，名叫曼胡尔，二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瘦削。
他一见是顾子安，顿时激动得跪下磕了个头：“神牛大人，您怎么来了？！”
屋里一阵动静，曼胡尔的父母和兄妹们也赶紧跑了出来，一家六口全都跪倒在棚屋门口，口中齐声喊道：“神牛大人！”
顾子安点了点头，哞哞两声，示意他们别搞这阵仗，赶紧让开，他要进去休息，小安佳莉紧紧拉着顾子安的一撮毛，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小脸脏兮兮的，双眼都还有红肿。
顾子安环顾这个拥挤但整洁的棚屋，墙角堆放着皮革原料，墙上挂满工具，一张大床垫铺在角落，显然全家人睡在一起，最显眼的位置供奉着一尊崭新但是有些粗糙的白色瘤牛泥像，前面还摆着新鲜的花朵。
他满意的点点头，本来顾子安是不愿意来这户人家的，因为他们家用的皮革是牛皮，他怕自己晚上人突然剥了皮。
虽然知道这个概率很低，但有的时候看着墙上挂着的牛皮还是不由得心里一寒。
但他家又是附近唯一条件比较好的，所以才勉为其难的过来，但是现在看到屋子里摆放的泥像，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家都是虔诚的信徒，得到他的认可了。
顾子安用蹄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旁边小小安佳莉的肚子。
曼胡尔的母亲普莉娅最先反应过来：“神牛大人我马上去拿食物！”然后二话不说，利索地钻进厨房，开始翻找食物。
几个孩子也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父亲桑杰恭敬地引着顾子安来到屋内最干净的一块空地，那里铺着他们最好的毯子。
小安佳莉紧紧跟在顾子安的身后，小手始始终攥着那一撮白毛。
顾子安心里满意，自家信徒还挺靠谱的，不愧是差点被恒河水全灭的一家，知道感恩。
很快普莉娅就拿着一些水果和米饭加咖喱过来，水果被恭敬的摆放在顾子安面前，咖喱和米饭放在了小安佳莉的身边。
他们并没有怠慢小女孩，在他们看来，能跟在神牛身边的孩子，必定也是受到神明眷顾的。
顾子安瞥了一眼那盘水果，虽说是些常见的香蕉、木瓜和几块切得不算工整的芒果，但看得出来是家里留着自己吃的好东西。
咖喱虽然没什么肉只是用土豆和萝卜做的，米饭也有点夹生，但在贫民窟这种地方，能吃上一顿热的已经是顶好的待遇。
顾子安满意地哞了一声，曼胡尔和全家人顿时精神振奋，连连磕头。
夜深了，棚户里渐渐安静下来，桑杰一家挤在角落的床垫上，把最宽敞的位置留给神牛和安佳莉，顾子安趴卧在毯子上，而小女孩蜷缩在他温暖的腹部，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感受着腹部的温暖，顾子安有些愣神，他突然有种喜当爹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虽然他现在是牛，但他的自我认知还是人类，所以他不可能去和其他牛繁衍自己的后代。
他从穿越到印度后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后代，虽然以后可能可以变成真正的神，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像捏手办一样捏几个孩子，但鬼知道到那种境界要猴年马月。
没穿越前，他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985，毕业后还加入了大厂拿着比较高的薪资。
但是他一直想在北上广有个家，所以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拼命的工作，在即将攒够首付的时候又被一卡车送到印度，变成了一头牛。
变成牛后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孤独感一直萦绕着他，所以他一直晃荡在热闹的贫民区，想要消除这样的孤独感。
现在变成了神，那些信徒也十分的敬畏他。
他想去哪儿，周围人跪着给他让路，他要什么，别人捧着双手送上来，按理说这应该是爽到飞起的事，可顾子安心里却总有那么点空。
那是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永远缺一块的东西。
他又想起前世除了工作唯一的消遣就是电脑桌面的放置游戏，将里面的小人一个个培养起来，当里面的小人变强后，他也会有一定的欣慰感，像是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
他或许可以玩一款真正的养成游戏，他又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胡适说的一段话。
“我养育你，并非出于恩情，而是出于生物本能。因此，我无需你的报答，反而，我要感谢你，因为你的到来，使我的生命更加完整。我只是偶然成为你的父亲，你同样偶然成为我的女儿和儿子。”
顾子安明白这个小女孩以后并不会帮他什么，但是他还是打算抚养她，因为无聊使然。
他并不需要这个孩子以后报答他，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现可以弥补他人生的一点空缺，为他以后的人生增加一点乐趣。
第十七章 兑换神识交流
第二天清晨，顾子安缓缓睁开眼，刚一睁开，就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小安佳莉就那么趴在他面前，撑着下巴，小脸上还沾着点灰，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没有了昨天的红肿。
她见顾子安醒了，顿时咧开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怯怯中又带点期待：“神牛大人，早安。”
顾子安哞了一声，然后翻身坐起，那边桑杰一家已经将早饭做好，比昨天晚上更加新鲜的水果放在顾子安的面前，一看就是刚刚买来的。
小安佳莉面前也摆上了更加丰盛的食物。
当吃饱喝足后顾子安就带着小安佳莉离开了，小安佳莉没有问去什么地方，只是紧紧跟在顾子安的身边生怕被遗弃。
顾子安迈着蹄子晃悠悠的朝前走去，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垃圾回收站。
别看达拉维贫民窟穷得离谱，但这里大约有1.5万家小型企业，包括陶器厂、制衣厂、制革厂、废物回收公司等，这些企业每年为孟买贡献10亿美元的GDP，而且也让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工作。
光是皮革业就能创造4万个工作岗位，这些皮革做成的包包和衣服一般都销往海外，像那些名牌包包爱马仕，香奈儿，古驰什么的很多都是在达拉维生产的。
不过这里的支柱产业还是垃圾回收，全孟买百分之八十的垃圾都会被送到达拉维处理。
不过处理这些垃圾却十分的危险，这些垃圾中充满了有毒的化学物质，垃圾堆里还有随处可见的针头，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感染艾滋病。
而且因为焚烧这些垃圾会产生大量的有害气体，里面处理垃圾的印度人基本上都没有安全措施，吸入这些有害气体经常会患有肺结核，肺癌，哮喘。
不过这一次顾子安来到的是，专门处理电子产品的垃圾站。
这里跟其他堆塑料瓶、烂皮革、烂布头的垃圾站不一样，全是被拆开的电视机、破旧电脑、废弃手机、电路板、电池、各种线路缆，堆得跟小山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焊锡和重金属味儿，还有那种废旧电池漏液腐蚀后的腥臭味。
周围的棚户连屋顶都是用废电视外壳拼的，孩子们光着脚在垃圾堆里钻，手里翻着废弃的电子元件，谁要是能捡到一块完整的主板或者个好用的芯片，今晚饭就有着落了。
小安佳莉一进来，立马捂住鼻子，眼神怯怯地躲在顾子安身后，鼻头皱得紧紧的。
“哞。”顾子安哞了一声，示意她别怕，继续跟着。
一个穿着脏兮兮纱丽的女人就看见他的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开始磕头，“神牛大人！”
这也是他的一个信徒，那个时候这女人的手被回收垃圾的时候严重腐蚀，要不是碰巧遇见他，那双手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顾子安听说了这个回收站有上百名员工，正好可以用来传教，传教还是得来人多的地方，一次就可以获得一两百信仰值，爽歪歪啊。
顾子安用蹄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示意那个女人将厂里所有人都叫出来，
那女人一看见顾子安在地上画圈，立马心领神会，磕了个头拔腿就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快出来！神牛大人来了！！”
原本破烂厂区里正忙着拆电脑、剥电线的几十号人全都被喊了出来。
有的人手里还拎着刚拆下来的电路板，有的人满手机油、满头大汗，但他们听见那个女人的喊话后，全都立马丢下手中的活。
“安纳亚是那个为你治疗手的神牛大人来了吗？”一个满脸是灰的女人开口朝问道。
之前厂里所有人都见到安纳亚的手被严重腐蚀，所有人都以为安纳亚以后完蛋了，但是第二天安纳亚居然又来上班了，而且手还恢复正常了。
安纳亚说是神明治疗好她的，他们也都相信是神明显灵了，除了神明显灵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解释这一切。
要知道安纳亚家有三个孩子要养，根本没有钱去医院，再说了即使是医院也不可能一天就将安纳亚的手治好。
“对，就是神牛大人来了！”安纳亚肯定的说道。
这时他们也看见了缓缓走来的顾子安，直接扑腾扑腾的跪了一地，然后开始磕头。
“神牛大人神威无边！”
“请神牛大人保佑我们不生病啊！”
各种叩头祈愿声此起彼伏，看得顾子安心里暗爽，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是真的爽啊，怪不得那些人拼了命的都想要抓住权与力。
不过顾子安脸上却不动声色，稳住作为神牛威仪，他哞了一声，蹄子往地上一跺，牛眼一扫，把那些人全镇住。
他缓缓走到刚刚磕头磕得最响的人面前，然后抬起自己的牛蹄，随着金光闪过，那人手背上几个被焊锡烫出的水泡和被化学药剂侵蚀的伤瞬间消失。
“哞！”
顾子安收回蹄子，牛眼微眯，淡定无比。
那人当场傻了，愣了两秒，猛地抬头起自己原本伤痕累累的双手，一脸不可置信，然后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嚎了出来：“神牛大人显灵啦！！！”
他这一嗓子下去，现场气氛瞬间炸裂。
几十号人再次开始磕头，这一次磕得一个比一个响。
顾子安听着耳边不停跳出来的【信仰值+1】【信仰值+1】【信仰值+1】提示音，心里美得差点哞出声。
昨天晚上在恒河边上他那波御火术居然让他收获了三百多信仰值，加上之前的和现在获得的几十信仰值。
他的信仰值终于破五百了，终于可以兑换他心心念念的【神念交流】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铁棒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谁叫你们偷懒的！什么神牛大人赶紧给我回去干活，要不然你们今天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那男人一边挥动铁棒砸在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边骂道。
顾子安的牛眼瞬间一眯，杀意直冒。
这什么玩意儿？在老子眼皮底下动我信徒？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是这个回收站的管事头头，叫帕拉姆，平时仗着自己是这片小头目，手里有点势力，欺压这些底层工人惯了。
平时扣工钱、打人、逼小孩下垃圾堆，全是家常便饭，谁敢不听他的话就会被赶出去，没有了收入来源这些人就只能饿死街头。
此刻见这么多人聚在一块跪拜，他以为他们又在偷懒，气得拎着铁棒就过来了。
“干你们娘的！信个屁神牛！给老子……”
话还没骂完，顾子安那巨大的牛蹄子啪的一声拍在地上。
“你再敢动一下我的信徒试试！”
如雷鸣一般的声音在帕拉姆脑海中炸响，帕拉姆手里的铁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全身鸡皮疙瘩一下窜起，脑子开始嗡嗡作响。
第十八章 少年感化所
“这……这……这不可能……”帕拉姆腿都软了，刚想掉头跑，顾子安蹄子一跺，瞬间冲到他面前。
砰！！
一角将他顶飞出去五六米，重重砸进旁边的垃圾堆里，废弃显示器、主板、电线雨点般掉下来将他半埋住，而且肚子上的还有两个血洞在不断往外流血。
众工人顿时炸裂，哗啦啦一片，所有人再次双膝跪地，拼命的磕头：“至高的圣牛尊者！您的神威照耀九重天界！”
这应该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如此虔诚的磕头，以前虽然他们也信仰着神明，但那种信仰其实不过是被周围环影响产生的。
他们从小到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而且生活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信仰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他们的信仰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而这一次他们的信仰却得到了回应。
“神牛大人我错了……”帕拉姆倒在垃圾堆中，口中不断吐着血沫，他真的害怕了，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神的存在。
顾子安听见耳边【信仰值+1】的声音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也已经是他的信徒了，那就放他一马吧。
他缓缓走到帕拉姆的身边抬起牛蹄，轻轻按在帕拉姆胸口两处血洞上，一缕温热的金色神力涌入。
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血流止住，但伤口并未完全愈合，那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帕拉姆方才经历了什么。
顾子安的声音透过神念直接灌进帕拉姆脑海：“迷途知返者，当得救赎，然此痛楚印记，当为汝永恒警醒。”
帕拉姆浑身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感恩圣牛尊者开恩！弟子愿以余生侍奉！”
“汝等皆需勤勉劳作，方为真修行。”顾子安又对旁边跪着的一群信徒说道。
虽然这些贫民窟里的印度人为了生活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但是印度人的本性就有偷奸耍滑，万一仗着他的名头每天偷懒不干活，那也是挺操蛋的。
“吾以后有时间还会来给你们治疗，等吾的神庙建好了，你们也可以来神庙找吾。”
说完顾子便带着小安利雅转身离开，他现在一天就十次治疗的机会，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治疗一遍，还不如先到其他地方收割一波信仰值，提升一下神力，将治疗的机会增多。
不远处的垃圾山上，有着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回收站的情况。
“萨利姆，我们要不要也下去拜一拜神牛啊。”一个皮肤褐色的小男孩朝旁边一个看起来更大一点头发有些微卷的男孩说道。
“不行！你忘记我们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吗，怎么可能还去拜其他的宗教！”那名叫萨利姆男孩坚定的说道，他又回想到了那天。
那个火焰熊熊燃烧的夜晚。
他们来自一个贫穷的农村，村子里大部分都是信仰印度教，但也有小部分人信仰穆斯林，萨利姆他们家就是为数不多信仰穆斯林的家庭。
但是有天晚上，有人跑到他们村子里的哈努曼神庙，在神猴哈努曼的神像上撒尿。
这件事是让村子里所有的印度教教徒愤怒异常，觉得自己的信仰被玷污了，寺庙里的僧人说晚上看见有几个穆斯林青年在寺庙外晃悠，怀疑是他们干的。
那些暴怒的印度教徒拿起镰刀和火把，将村子里所有的穆斯林家里全都打砸烧了，萨利姆家也不例外，他的父母和哥哥拼死挡住那些印度教徒，让他带着弟弟贾马尔跑了出来。
他在逃跑的时候扭头看见自己家被完全点燃，耳边还传来父亲母亲和哥哥的惨叫声，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信仰什么宗教，也不信仰神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少年感化院？”贾马尔有些懵懂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能回少年感化院！而且如果回少年感化院拉提卡怎么办！那里只要男的！拉提卡可是你捡来的！”萨利姆有些凶恶的说道。
当听见感化院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抖，脸上凶恶的表情不过是掩盖自己的恐惧罢了。
那天他带着弟弟贾马尔逃到火车站爬上一列不知道开往什么地方的火车。
后来这列火车将他们送到了孟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开始在火车站附近进行乞讨。
不过那里是其他帮派乞讨的地方，他们兄弟俩被其他乞丐打的奄奄一息扔进垃圾堆。
后来他们被一名警察看到，警察将他们送到了少年感化所。
少年感化所是很多国家犯罪或违反法律的未成年服徒刑或接受强制管教辅导的场所，对品行不良和犯罪少年实施矫正教育的设施，又俗称少管所。
被送到感化所后，萨利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在这里至少可以吃饱饭而且还有电视可以看。
能到这里的少年基本上每一个身世都比较悲惨。
不是被家里虐待就是因为打黑工或者摆地摊没有钱贿赂警察，然后被送到这里。
萨利姆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满意，以为可以和弟弟在这里度过一些安稳的时间，但这里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感化所的所长会每天晚上叫不同的男孩进他的房间。
少管所的其他男孩都说，所长晚上会对他们做一些事情，但萨利姆并不相信。
因为感化所的所长，是一个有些胖胖的老头，还留着胡子笑起来很慈祥，而且还对他比较好。
直到有一天晚上轮到他被叫进所长的房间，当那具丑陋油腻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体上时，他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后来他就带着弟弟逃走了。
他们一路逃到了达拉维贫民窟，又碰到了和他们一样是孤儿的小女孩拉提卡，原本他是不打算带着拉提卡的，但贾马尔却执意的要一起带着她。
之后他们三个就在达拉维捡垃圾为生。
萨利姆咬了咬牙，强忍着胸腔里翻涌出来的恶心与恐惧，死死盯了回收站一眼。
“别理那些蠢蛋。”他咬牙低声骂道，“你看着吧，信神有什么用？就算真有神，像我们这种人，他也不会管的，想活下去，靠自己。”
贾马尔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着破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们辛苦捡来的一些破烂。
拉提卡站在旁边，眼神怯怯的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跟在贾马尔身后。
第十九章 采生折割
萨利姆带着贾尔马和拉提卡回到他们用破布在垃圾山上搭的帐篷内。
他们用卖垃圾的换来了非常少的食物和水，但这些东西并不够三个人吃。
萨利姆吃了一点然后将食物分给贾尔马和拉提卡，他看着两人吃东西喝水的样子，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刚刚那点东西完全没有填饱肚子。
萨利姆很多次想要将拉提卡这个累赘赶走，但是贾尔马却怎么样也不愿意，看着贾尔马倔强的样子，他每一次都妥协了，谁叫这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们两人吃东西，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饿了……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迷迷糊糊间他陷入了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腿。
他连忙坐起身，看见帐篷外面居然有三四个大人，而且带头的那个还穿得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旁边的贾尔马和拉提卡也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突然冒出的几人。
“饿了吧。”说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旁边的手下，手中接过几瓶可乐打开，然后递给萨利姆他们。
萨利姆几人咽了咽口水，然后迫不及待的接过，这可是可乐啊，他们只在大街上看其他人喝过，还从来没有自己喝过。
“我叫马曼，跟我走，我可以让你们吃饱饭。”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快要饿死了，必须要搞点东西吃，而且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十分有钱，应该不会对他们的屁股感兴趣吧。
他们被带上了一辆大巴车，车上还有七八名和他们一样的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十分期待接下来的生活。
很快他们就被拉到一座破旧的大型建筑，坐落于有一座小花园和两棵棕榈树的大院当中，四周还环绕着顶端装有刺铁丝的高大围墙。
还有两个肤色黝黑彪形大汉，坐在门廊那儿抽着烟卷，他们手里握着粗竹竿，似乎在看守着这里，当他们看见马曼走来时，全都恭敬的站起身。
马曼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指向前面的破房子说道：“那是我帮残疾儿童办的学校，那些孩子也住在那里，以后你们也住在那里，我会教导你们，然后帮你们找到工作。”
“那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萨利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说道。
“他们都出去参加职业培训了，你们晚上就能见到他们了，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自己的房间。”马曼笑着说道。
很快他们便在马曼的带领下来到房子内，他们的房间很狭小，而且要十几个人挤在一起，但至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旁边还有厕所和浴室。
随后他们又被带到了食堂，厨师为他们准备丰盛的食物。
看着这些食物贾尔马和拉提卡还有和他们一起来的孩子全都异常的开心，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了。
但萨利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面对这些美味的食物他也没有办法抵住诱惑。
当他们吃完后，那些所谓的残疾儿童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始用餐，但那些孩子全都长得奇形怪状，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脚，有的只剩两段粗糙的残肢、拄着T字形拐杖，还有的口眼歪斜且手指扭曲，只能用胳膊肘夹起面包送到口中。
这些奇形怪状的孩子让萨利姆他们吓了一跳，最重要的是他在那些人中看见了几名之前在火车站殴打他们的乞丐。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正常人，但现在一个没有了眼睛，一个没有了手，一个没有了腿。
萨利姆想要上前问些什么，但是都被马曼的手下给阻拦，并且让他们不要和那些残疾儿童交流。
很快他们就被送回了房间，并且明天就会有老师来教他们上课。
夜晚，躺在地铺上的孩子们全都兴奋异常，十分期待明天的来临。
“萨利姆，你说他们会教我们什么东西啊。”贾马尔兴奋的说道。
“不知道。”萨利姆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只要我们明天好好学，到时候就不会饿肚子了。”拉提卡也兴奋的说道。
“不仅不会饿肚子，我们还可以有很多的钱然后买下一所大房子！不是贫民窟的房子哦！是像电视里那样的大房子，拉提卡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贾马尔滔滔不绝的说道，充满了对未来的畅想。
“嗯。”拉提卡笑着点了点头。
“萨利姆，到时候你也要一起来哦，我一辈子都不要分开。”贾马尔继续说道。
萨利姆本来并不想搭理他们两个，但是听见贾马尔的这番话，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嗯……”
一辈子都不分开吗……
第二天早上，教导他们的老师来了，那居然是一名音乐老师，难道要培养他们成为音乐家？
萨利姆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开口问出来。
“我是你们的老师，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教你们唱歌。”那名音乐老师说道。
很快他就教导萨利姆他们最基本的哆来咪发唆啦西。
当他们掌握得差不多的时候，音乐老师又开始教导他们杜尔西达斯和米拉巴依的颂圣歌。
这些歌萨利姆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随着他的苦思冥想他终于想起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过了。
那是他在火车站乞讨的时候，听其他乞丐唱过的歌。
就是因为会唱这些歌，那些和他们差不多大的乞丐就是可以比他们要到更多的钱。
所以这是要将他们当乞丐培养？
对于是不是要当乞丐萨利姆倒是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之前也乞讨过，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之前那几名在火车站打过他的几名乞丐。
他们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萨利姆有些心不在焉的唱着颂圣歌，他五音不全掉调全都跑光了，倒是贾马尔有着一副好嗓音，被不断夸奖。
在其他人都卖力唱歌的时候，萨利姆下定决心要搞清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探寻真相
当练习完唱歌后，萨利姆他们又来到食堂吃饭，饭菜依旧是那么的丰盛，每一名孩子都异常的兴奋，而且还边吃边唱着刚刚音乐老师教的颂圣歌。
“萨利姆，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成为有名的歌手啊！”贾马尔在旁边兴奋地说道，他还是人生第一次被别人夸奖，现在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
人总是可以因为别人的称赞而挺起腰杆。
“拉提卡，到时候我会在Wankhede体育场为孟买印度人队唱歌！”
Wankhede体育场是印度最大的板球体育场，而板球则是印度人的国球，在他们的心目中拥有极高的地位。
在印度可以不看其他的什么体育项目，但板球一定要看，无论是富人还是贫民窟的穷人，他们都十分痴迷于板球。
板球承载着印度人的民族自豪感，每当印度国家队在国际赛场上取得胜利，尤其是对阵宿敌巴基斯坦或在世界杯等重大赛事中夺冠时，全国上下都会陷入狂欢，每一场的胜利都将被视为国家荣誉的象征。
最主要的是板球是一项平民运动，哪怕是贫民窟的孩子都可以玩，或者说板球就是贫民窟孩子为数不多的玩乐项目。
看板球比赛也是一家人为数不多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起为每一次进球而呐喊，分享喜悦与失落，这样可以拉近彼此间的感情，而且第二天还可以和朋友同事们一起谈论昨天的球赛。
所以板球对印度人来说不仅仅是一项运动，也是维系人际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且印度板球超级联赛也是全球最受欢迎的板球赛事之一，拥有非常大的经济价值，每一名印度男孩都幻想过自己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
“一定可以的，记得到时候记得帮我要签名！”拉提卡也在旁边附和道，看着贾马尔的眼神中带着星星。
“蠢货……”萨利姆喃喃自语道，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想给说出来，怕打击了自己弟弟的自信心。
自从他们逃难出来后，贾马尔就再也没有笑过，总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后来遇见了拉提卡才好了一点，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贾马尔笑得这么开心，那么就让他再开心几天吧。
他依旧能回想起那天妈妈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照顾好弟弟。
但是萨利姆很快就将那些想法给抛在脑后，因为那些残疾孩子又来了，不过旁边有两名彪形大汉在旁边看守着，依旧不让他们接近那些孩子。
这时萨利姆注意到，有几名孩子站在墙角没有到餐桌那里吃饭，其中就有之前打过他的那名乞丐。
“他们怎么了？”萨利姆朝旁边的一名壮汉问道。
“他们没完成今天的任务，所以没有饭吃。”那名壮汉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萨利姆猜到应该是没有讨到足够的钱，他灵机一动偷偷摸摸的将桌子上的一块面包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很快他们就被带离食堂，将位置让给那些残疾孩子。
那个带他们来这里叫马曼的家伙再次出现，依旧是那样西装革履，甚至可以说上一句文质彬彬，跟萨利姆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他这次是来看他们唱歌唱得怎么样的，那些孩子们全都把马曼当作圣人一样看待，拼命的演示在马曼面前演示自己刚刚学到的。
他们都期待着能被马曼看中，其中就包括贾马尔。
果然贾马尔的嗓音被马曼看中，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卢比放在贾马尔的手中，当看见那50卢比后，所有的孩子都沸腾了，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萨利姆也看得有些眼热，但他在音乐方面完全没有天赋，自然没有获得马曼的奖赏。
夜晚，贾马尔拿着那张50卢比兴奋得睡不着觉。
“看萨利姆！我就说马曼先生是好人吧，我们买房子的第一笔钱有了！”
贾马尔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这可是他靠自己的歌赚到的钱，他感觉自己离歌手更近一步了。
拉提卡此时看着贾马尔的眼神中已经不单单只有星星了，那已经是崇拜的眼神了。
“嗯……”萨利姆有些不置可否，他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想是不是错的，难道马曼真的要将他们往歌手的方向培养。
“我去上个厕所。”萨利姆翻身坐起说道，然后朝小心的朝外面走去。
当穿过门廊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名坐在那里抽烟的壮汉。
“小子你要干什么？”那名壮汉显然也注意到了出来的萨利姆，目露凶光的开口说道，同时还握紧了放在一旁的木棍。
萨利姆被壮汉看得浑身一紧，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出来上厕所……”
“里面不是有厕所吗，为什么要出来？”那壮汉继续目露凶光的问道。
“我上不习惯厕所，在里面拉不出来。”萨利姆说道，同时有些痛苦的捂住肚子，似乎快憋不住了。
“去吧，记得到远点的地方拉要不然到时候被马曼踩到了他会生气的。”壮汉看着萨利姆的样子，将入口的位置让开说道。
他也知道这些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孩子是什么德行，从小到大都是在外面大小便，一时间适应不了厕所也可以了解。
他没有想过萨利姆会逃，这里给他吃给他喝，到外面三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为什么要跑，而且外面大门那里还有人看守。
萨利姆立即捂着肚子跑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来到一排像是鸡舍一样的瓦楞铁建筑物旁，他看着周围没有人看守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
这里就是那些残疾儿童住的地方，这里的住宿条件比萨利姆他们住的那边还要差，此时那些残疾儿童已经全部睡着了。
萨利姆在这些孩子中一个又一个的寻找，那名今天没有吃饭的还打过他的孩子。
很快他就在一个角落看见了他要找的目标，他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个孩子打他们打得最狠。
但此时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一只手，他轻轻拍打着那个孩子的脸。
第二十一章 残酷的真相
萨利姆盯着那个躺在稻草堆里的瘦弱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嘿，醒醒，醒醒。”
那孩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有人站在他的旁边，先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便缩成一团。
那只独臂条件反射般地护住头部，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求饶：“别打我…我今天真的尽力讨钱了…“
萨利姆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别怕，我不打你，我就是想问你点事儿。”
“你还认得我吗？当初你在火车站打过的那个乞丐。”
小孩盯了他好一会儿，眼珠骤然收缩，显然是认出了萨利姆，“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你想要问些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不能吃饭？放心吧，不白问你。”说着萨利姆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之前藏的那块面包。
那独臂小孩看着萨利姆手中的面包，咽了咽唾沫，随后就想伸手去抓，但是抓了个空。
“不过，你必须把我的问题回答完才可以吃。”萨利姆将手中的面包高高举起说道。
“因为我今天没有讨到100卢比给马曼，所以不能吃饭。”独臂小孩一边看着萨利姆手中的面包，一边答道。
“讨钱给马曼？”
“那当然，要不然马曼为什么会给我们东西吃，他可不是什么圣人，他是一名黑帮老大。”独臂小孩理所应当的说道。
听见黑帮老大这四个字，萨利姆身体一颤连忙继续问道：“马曼不是说这里是学校吗？他们还会给我们找工作！”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他们在这里教我们乞讨唱的歌，然后把我们派出去当乞丐。”独臂男孩继续说道。
萨利姆的心里一沉，但并没有太失望，因为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手之前不是还在吗？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还有其他几个也是一样。”这是萨利姆最大的疑惑。
“我们身上的残疾都是马曼他们的人搞的，因为残疾人可以要到更多的钱，等你们将歌学得差不多的时候，也会变成我们这样。”
独臂男孩的话让萨利姆如坠冰窟，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如果只是乞讨他还可以接受，但要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跑？”萨利姆声音颤抖的问道。
“跑？我们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这里是孟买，每一条街道都有黑帮的人在管理，在这里生活必须有黑帮来照看你，为你撑腰。”
“前段时间，就有人跑了出去，但是没有多久就又回来了，因为他们找不到工作，其他的黑帮不让他们在那里干活，在这里好歹还可以吃饱饭，还有住的地方。”
“现在可以把面包给我了吗？”独臂男孩依旧盯着萨利姆手中的面包。
萨利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自己手中的面包递给那个独臂男孩，男孩迫不及待的将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萨利姆站起身朝外走去，他该问的都问了，现在该回去了。
“喂，如果你想要跑的话就尽快吧，要不然被马曼他们打断腿就不好跑了，而且变成残疾到外面找不到工作。”独臂男孩看着萨利姆离开的背影好心提醒道。
萨利姆没有回头，脚步却越走越快，很快他就回到了那间屋子门口。
“怎么这么慢？”那名壮汉看着回来的萨利姆问道。
“有些拉肚子了。”萨利姆低着头捂着肚子说道，他尽量不让自己异样的表情被壮汉发现。
“进去吧。”壮汉有点嫌弃的挥手说道。
萨利姆低着头走了进去，此时的贾马尔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微笑。
他躺回自己的铺位，然后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无论他经历了多少事，在外人看起来成不成熟，他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些残疾儿童的样子，不知不觉间他在恐惧中睡着了。
在睡梦中萨利姆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桌子上，马曼满脸狞笑的拿着一个滴血的锯子朝他走来。
他拼命的挣扎但是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曼手中的锯子一下又一下的拉扯，最后将他的双腿给锯下。
“呵呵呵……”萨利姆瞬间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不断的拍打自己的双腿。
当确认自己双腿自己的腿还在他才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没事吧，萨利姆。”贾马尔和拉提卡蹲在旁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没事……”看着贾马尔和拉提卡有些担忧的眼神，萨利姆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昨天晚上听到的东西说出口。
看着萨利姆没事，贾马尔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天亮了，我们该要去上课了，不知道老师今天会不会教我们新的歌，如果马曼先生晚上还会来的话，我一定还会拿到50卢比。”
“嗯。”拉提卡也在旁边点头应和道。
很快所有人都起身朝旁边的教室走去，萨利姆也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他到现在脑海中还不断浮现刚才的梦境，他不想自己的变成残疾，也不想贾马尔和拉提卡变成残疾。、
所以必须逃，必须逃出去。
当他们走进音乐教室后，音乐老师依旧教的是昨天的内容，这对萨利姆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这样的教学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寻找逃出去的路。
当可以自由活动后，萨利姆就一边唱着五音不全的歌，一边不断的寻找逃跑路线，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不过几天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进展，前面的院子里有壮汉把守，而且还有围墙。
最后他在房子的一个房间内看见了一扇被铁丝网封住的窗户，窗户外面就是铁路，他们只要打开铁丝网就可以坐上火车逃走。
当确定好逃跑路线后，萨利姆从贾马尔那里把50卢比给拿了过来，虽然贾马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给了他。
当天晚上萨利姆用同样的招数再次来到，那些残疾儿童的房间，他需要这些可以出去乞讨的孩子，给他买可以打开铁丝网的螺丝刀。
第二十二章 强利胶
萨利姆再次偷偷摸摸的来到，那如同鸡舍一样的瓦楞铁建筑内，他在上次那个位置上看见了那个独臂男孩。
当萨利姆靠近他时，闻见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
“马诺吉，你在干什么？”萨利姆轻轻拍打那个独臂男孩的肩膀问道。
马诺吉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你干什么？”萨利姆怔了怔，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这个可以让我忘了饿，忘了疼，忘了我这条断手，忘了自己是个贱民，而且还可以让我看见自妈妈。”马诺吉微微晃着头，声音里带着些忽大忽小，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以前萨利姆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人会带着巧克力到学校里买。
那个时候萨利姆没有钱，只能看着那些巧克力直流口水。
有几个吃过这种巧克力的同学，为了再买这种巧克力，后来学别人拦路抢劫，有一次他们拦下了一辆拖拉机，想要抢钱，但是那个拖拉机却没有停下，当时就压死了两三个。
再后面的情况萨利姆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带着弟弟开始踏上逃亡的途中。
萨利姆还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替代。
“你要来一点吗？”马诺吉歪着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萨利姆有些意动，他想起刚刚马诺吉说的，这个东西可以看见自己的妈妈，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了。
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个塑料袋，然后将脸埋进塑料袋。
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条泛着蓝光的河岸边，远处的夜空漆黑如墨，河水中却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
‘这是恒河吗？’萨利姆疑惑的看着周围。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河中央，披着湿漉漉的沙丽，头发贴在脸上，眼神温柔地望着他。
“妈妈……”萨利姆嘴唇微微颤抖，他想要上前，可脚步却像被什么东西粘住，迈不开。
女人冲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萨利姆，别怕，来妈妈这儿……”
他拼命挣脱脚下的东西，踉跄着往前走，可越走，女人却越远。
突然，四周响起了凄厉的哭喊声，远处的破烂棚户在烈火中崩塌，熟悉的人影在火焰里挣扎着、哀嚎着，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是那个被烧掉的家。
“别走啊！妈妈，别走！”
萨利姆猛地将塑料袋扯下，剧烈喘息，满头冷汗，他的脸色煞白，心脏剧烈跳动，整个人都快要虚脱。
马诺吉歪着头看他，呆呆地咧嘴一笑：“看见你妈妈了吗？”
萨利姆颤着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只塑料袋远远地扔到了屋角。
“我不玩这个了。”萨利姆声音发哑，喉咙像被火烧一样。
“呵呵……”马诺吉低低笑着，然后把那只破袋子又捡了回来，眼神再次变得呆滞。
“没关系的，反正在这里迟早都是死，不是被打死，就是饿死，还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再说了如果不做点什么，这样的生活我们该怎么忍受。”马诺吉又看了看自己的断臂。
萨利姆有些惊恐的看着这样的马诺吉，他害怕自己以后也变成他这个样子。
“我要你买的东西呢。”萨利姆有些焦急的喊道，他现在就怕自己要这个家伙买的东西，被他用来买强力胶了。
“在这里，放心吧我还是言而有信的。”说着马诺吉放下自己手中的塑料袋从破旧的垫子下面拿出一把小型的螺丝刀。
萨利姆立即松了一口气，东西买来就好，他接过那把小螺丝刀，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点活命的筹码。
“希望你们能逃出去吧。”马诺吉轻声说道，然后又低头把脸埋进塑料袋。
萨利姆不再看他，转身钻出了那栋如同鸡舍一样破烂的铁皮屋，他一定要逃出去！一定！
拿着螺丝刀回到屋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睡觉，而是来到屋子后面的一个空房间，他开始小心翼翼的用螺丝刀拧上面的螺丝。
那些螺丝已经生锈十分难以拧动，但好在萨利姆用了吃奶的力气终于还是拧动了一些，他看见了希望，不过看上面那么多的螺丝一个晚上肯定是拧不完的。
但没事，他还有时间，只要在音乐老师教完他们前搞定这个窗户就可以。
萨利姆将螺丝刀抱在怀里沉沉的睡去，在梦中他又梦见自己的母亲，还有马曼拿着锯子锯他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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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牛大人！”当顾子安带着小安利雅从一户信徒家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而且旁边还放着一具尸体。
其中一部分人是来找顾子安帮忙烧尸体的，顾子安前几天在恒河边烧尸的事迹已经开始传开了，所以附近如果有人死了，就会来找他，希望他能让死者进入轮回。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来看病的人，由于顾子安给别人治病是随机的，所有那些等不及的人就会带着家里生病的病人来找顾子安。
外面跪倒的一地人让顾子安痛并快乐着，因为他耳边不断冒着【信仰值+1】的声音，但这么多人确实让他有些分身乏术了。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小安利雅身上，小姑娘每天白吃白喝是时候开始打工还债了。
“安利雅，等下你来给他们治病，我去帮他们烧尸体。”顾子安的声音在小安利雅的脑海中响起。
“我吗……可是我不会啊，神牛大人。”小安利雅躲在顾子安的脚边怯生生的说道，听着小萝莉用糯糯的声音喊神牛大人对顾子安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放心吧，我会赐予你力量。”一道金光从顾子安的牛角中飞出，然后融入到小安利雅的体内，那是他的初级治疗术和一部分神力。
“等下你就治十个人就可以。”顾子安说道，他的神力已经用这几天的收集到的信仰值升级过一次了，现在可以释放二十次初级治疗术，但他赋予小安利雅的神力只够施展十次治疗术，他还要留一部分神力用来烧尸体。
“我明白了神牛大人……”小安利雅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当那股温热的神力涌入体内，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她的仿佛体内多了一种本能，一双乌黑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顾子安是不敢让小安利雅和其他印度人，尤其是印度男人单独在一起，不过这些都是他的信徒还是可以稍微信任一点，不过还是应该敲打一下，维持自己作为神的威严，避免有人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毕竟这些印度人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会趴在别人的头上拉屎拉尿。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善良被人骑在头上。
他可是神啊！他可以善良也可以不善良，谁说必须当善神才可以获得信仰值！
“等下将由我的侍女为你们进行治疗，如果你们敢对她不敬将面对神的惩罚！”
顾子安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周围所有的信徒脑海中响起，将那些信徒震得头晕目眩。
那些信徒们纷纷匍匐在地，虔诚得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哪句冒犯了神牛，遭天雷劈死。
顾子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旁边的小安利雅。
“来，第一位。”小安利雅感受到顾子安的目光，她鼓起勇气软软糯糯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浑身疥疮的老妇在家属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小安利雅抬起手，掌心泛起淡淡金光，轻轻覆在老妇额头上。
只见金光微微一闪，老妇浑身猛地一颤，原本痛苦扭曲的脸竟逐渐舒展开，身上的疥疮也开始慢慢干瘪脱落，化作一团黑尘飘散在空中。
“神迹！神迹！”
围观的人群瞬间沸腾，信仰值+1、+1、+1的声音在顾子安耳边疯狂跳动。
顾子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等待火化尸体的另一伙人。
那些人立马会意，开始抗着尸体朝恒河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三章逃跑
“今天，我将会教你们最后一首曲子，苏尔达斯的颂圣歌，苏尔达斯是最有名的颂圣歌歌手，谱写了好几千首赞美克里什那的歌曲，但很可惜的是他是一名盲人。”音乐老师在讲台上说道。
盲人？
听见这两个字萨利姆瞬间警觉起来，他隐约感受到了那音乐老师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但他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扇铁窗现在只有最后两颗螺丝了。
只要晚上努努力，他就可以带着贾马尔他们逃走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外面去可以干什么，但无论怎么样都比在这里当残疾人乞讨来的强。
很快他们便在老师的教导下开始唱歌，当教学结束时，音乐老师单独来到贾马尔的面前，他摸了摸贾马尔的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么好的嗓子也是可惜了。”
“老师，你说我未来可以当一名歌手吗？”贾马尔没有明白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懵懂的说道。
那名音乐老师的手一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怜悯，又像漠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低声道：“当然，孩子……你会有很多机会'唱歌'的。”
说完，他快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像逃避什么一样。
当老师离开后，贾马尔还沉浸在憧憬里，兴奋地跑向萨利姆说道：“萨利姆！你听见了吗？他说我能当歌手！”
“闭嘴！“萨利姆一把拽过弟弟，声音压得极低，“今天晚上你和拉提卡都不要睡觉，我有事跟你们说。“
他没有把计划透露出来，他太了解贾马尔这单纯劲儿，一旦走漏风声，三人都得死在这儿。
“哦。”贾马尔点了点头，满脸懵懂。
这时，拉提卡也兴冲冲的跑过来，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汗水和兴奋：“贾马尔！快去看新来的家伙！大家都去了！”
贾马尔一听，也来了兴致：“萨利姆，一起去吧！”
昨天这里来了一个新人，不过那个家伙长得有些奇怪，脑袋长得跟老鼠差不多，马曼叫那个家伙为鼠孩，好像是从巴基斯坦旁遮普的一个神庙里跑出来的。
听说因为巴基斯坦有非常多的近亲通婚的原因，导致很多孩子生下来有基因缺陷，让这些孩子长得和老鼠一样，巴基斯坦人认为残疾人和上帝比较接近，所以会把孩子放在神庙里。
但后来巴基斯坦颁布法令不允许将这样的孩子遗弃在神庙，那些孩子的父母就会把他们卖给黑帮用来乞讨，这样的孩子在乞讨的时候可以要到更多的钱。
后来黑帮看到有利可图，他们会在孩子刚出生不久，就把铁环箍在孩子的头上不让它发育，让他们的脑袋变得十分独特。
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是人为的还是天生的，
“不了。”萨利姆摇了摇头，他想趁这个机会去把另外一个螺丝给搞定，这样晚上就只要再搞定最后一个螺丝就行了。
很快萨利姆就拿着螺丝刀来到那个房间里继续卸上面的螺丝，当萨利姆将一颗螺丝费劲的卸下来的时候，他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一阵压低嗓音的对话声。
“马曼说今天就动手，那个音乐老师已经拿钱走人了。”
“今天晚上？那个新来的鼠孩不用教了吗？”
“一看那个家伙就教不会，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些家伙每天吃的东西太多了，是时候该让他们出去赚钱了。”
“听说那个音乐老师说有一个叫贾马尔的家伙唱歌很不错，等晚上那个家伙留给我，我想听他被我锯断腿时的惨叫是不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萨利姆手里的螺丝刀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扔进冰水里一样，浑身僵硬。
他屏住呼吸，耳朵贴着墙听着外面的对话，心脏砰砰直跳。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了。
再不逃跑，今晚贾马尔和自己的腿还有拉提卡的身上的一部分就要永远的和他们说再见了。
当那两人笑着走远，萨利姆拼了命的拧窗户上的螺丝，原本打算留到晚上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晚上肯定跑不掉了。
终于铁窗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然后松动，萨利姆小心翼翼的将铁窗放下，不发出响声，他试着爬了爬确认自己可以翻出去。
随后他钻出房间来到外面。
贾马尔和拉提卡还围在人群堆里看鼠孩，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新奇和恐惧。
萨利姆冲过去，一把拉住两人，有些焦急的低声说道。
“别看了，跟我来。”
“怎么了？”贾马尔还有些懵逼，不知道怎么了。
“马曼今天晚上打算把我们的腿锯掉，然后派我们出去乞讨，不想没有腿的话就快点和我走！”
贾马尔的脸瞬间煞白，拉提卡也吓得捂住嘴，他们不知道萨利姆说得是不是真的，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和他一起朝那个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这是要去哪？马曼先生来了，要考核你们唱歌的水平。”
“快跑！”萨利姆完全没有管后面那个男人说的什么，只是拼命的拉着贾马尔和拉提卡朝前跑去。
身后那个男人看情况不对立即大声喊道：“快抓住他们！”
顿时旁边冒出七八个拿着棍子的大汉，但萨利姆他们此时已经跑进了那个房间内还将房门给关上。
萨利姆冲着贾马尔道吼：“你先上，快！”
贾马尔手脚并用，扑到窗前，艰难地爬了出去，拉提卡紧随其后，眼泪挂在脸上，但不敢出声。
萨利姆最后一个冲到窗前，正要翻出去，房门猛地被撞开，几个黑帮汉子提着棍子蜂拥而入，怒吼着朝他扑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萨利姆咬牙将身上的螺丝刀给扔了出去，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他双手一撑，猛地翻出窗户，落在外头的烂泥里，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快跑！”他朝已经在前方的贾马尔和拉提卡吼了一声。
三人拼命的朝前跑去，身后那些壮汉也开始爬着窗户出来追赶他们。
但幸运的是，旁边的铁路上正好有一辆火车开了过来。
“上火车！快点上火车！”萨利姆吼道，随后他就和贾马尔扒上一节没有车门的车厢。
扒火车可是低种姓的印度人一生必备的技能，买票，那是不存在的。
不过拉提卡的速度慢了一些没有成功扒上来，萨利姆和贾马尔伸手抓住她的手，但是火车越开越快，拉提卡的体力也逐渐不支。
萨利姆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将拉提卡拉上来了，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车厢内的情况，然后果断的放手了，旁边的贾马尔一个人再也抓不住拉提卡的手。
“拉提卡！”贾马尔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想要跳下火车但是被萨利姆给抱住了。
他只能看着拉提卡露出恐惧和绝望的表情站在原地，离他们越来越远。
“你为什么要放手！”贾马尔愤怒的朝萨利姆吼道。
“我们不可能把她拉上来的，就算我们可以将她拉上来，你看看周围。”萨利姆同样怒吼道。
此时这节车厢内坐满了穿着破烂衣服的低种姓男人，这里可是印度他可不认为将一个小女孩带到这样的车厢内会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会比在马曼那里还要惨。
“放心吧贾马尔，拉提卡是个女人，她不会变成残疾的，等以后我们有能力就会来救她。”萨利姆拍着贾马尔的肩膀安慰道。
他也已经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久了，知道拉提卡可能会遭遇什么，但这也比变成残疾好。
“不行，我现在就要救她……”贾马尔完全没有听萨利姆的话，他现在只想赶快把拉提卡给救上来。
“对了神牛……如果有神牛在的话一定可以救出拉提卡！”贾马尔想起了之前在垃圾回收站看到的那头白色瘤牛，他可是亲眼所见那头牛有神力的。
想到这里贾马尔毫不犹豫的跳下了火车。
“贾马尔！”
第二十四章 代理人
“下一位受福者”小安利雅用软糯糯的声音喊道。
此时她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红色的纱丽，手腕上戴着金手镯，额头还点着一颗红色的吉祥痣，坐在一张红色的地毯上。
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和身上华丽的红色纱丽，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一名低种姓的小姑娘。
她的面前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那些全是来找顾子安看病的人，但自从顾子安让小安利雅用过一次初级治疗术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之后的所有治疗就全都交给小安利雅来负责了。
不过他不放心小安利雅一个人在这个贫民窟里晃悠，所以他让人在贫民窟的中央收拾出了一个空位。
他和小安利雅会待在这个空位上，想要来治疗的人就到这里来排队。
当然治疗是由小安利雅来，而顾子安就躺在小安利雅的身后晃着尾巴看着电视，旁边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
没错，他让附近的信徒集资给他买了一台进口彩电，他现在懒洋洋躺在软垫上用蹄子撑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还嚼着一根甘蔗，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板球比赛，他对这个风靡全印度的比赛也十分的好奇。
同时他的耳边信仰值加一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同时还可以变强，这样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旁边还围着一些同样喜欢看板球比赛的信徒，不过他们全都小心翼翼的围观，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动了神牛大人。
这时屏幕上印度队又输了一球，如果换做是他们自己家现在估计已经开始砸砸桌子了，但现在他每个人都把脸憋得通红，就是不敢出一声。
顾子安也没有理会他们，只要不打扰到他，就随便他们看吧，他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小安利雅。
这时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小心翼翼走上前，把怀里的病孩放在小安利雅面前，那孩子瘦得皮包骨，脸上还起着红疹，正昏昏沉沉地喘着粗气。
“慈悲的神使啊……求您垂怜……我的孩子已三日未睁眼……”
那妇人带着哭腔不断的在地上磕头，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小安利雅是顾子安的神使，所以丝毫都不敢怠慢。
小安利雅温柔一笑，带着黄金手镯的纤细手掌轻轻覆在孩子额头，淡淡金光微微泛起，瞬间孩子眼皮一动，睁开了眼。
“妈……”虚弱的喊声让瘦妇嚎啕大哭，立即扑在地上不停磕头。
“是神迹！是神牛尊者的降下了恩典！”
身后那些等待治疗的印度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都期待着轮到他们时也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很快又有人上前等待着小安利雅的治疗，此时小安利雅在那里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额头都开始冒汗，但这个六岁的小姑娘却没有一丝怨言，勤勤恳恳的为顾子安打工。
这让顾子安感觉自己好像黑心资本家一样，在压榨童工。
“安利雅，若疲惫，便休息片刻。”顾子安的声音在安利雅脑海中响起。
“只要能帮到神牛大人，安利雅就不会累。”小安利雅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然后笑着对顾子安说道。
此时的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一直蜷缩在顾子安的脚边，生怕被抛弃，现在的她知道自己可以帮上忙，不单单只是一个拖油瓶。
她开始变得自信，不断为顾子安的变强做出努力。
看着干劲满满的小安利雅，顾子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个好姑娘，她的每一分努力都让顾子安离真正可以掌控世界的神更进一步。
他觉得自己之前收养这个孩子的决定十分正确，小安利雅不仅现在可以帮他的忙，还是他的第二位狂信徒。
要想达成狂信徒的要求非常的苛刻，必须要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贡献给信奉的神明，哪怕是要他们去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可以说小安利雅就是顾子安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其他信徒虽然也信奉他，也会听他的指示，但还是将自己的生活放在第一位，顾子安并不信任他们，因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背叛他这个神明。
他们终究是被利益所驱使，或许有一天顾子安不再为他们治疗，他们也会抛弃他吧。
“行了，再赐福五人，便该用膳了。”
听见脑海中信仰值加一的声音逐渐减缓，顾子安继续说道，同时眼前信仰值面板一闪而过。
【当前信仰值：1248】
当然他这段时间收到的信仰值不止这些，但大部分被他用来升级神力了，神力是他使用技能的基础，增加一点神力就要消耗他的一点信仰值，可以说是他信仰值消耗的大头。
小安利雅点点头，又喊了声“下一个！”
但就只是队伍后面出现了一些小骚乱，同时有一些人在喊。
“快点抓住她！”
很快队伍便分开，顾子安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慌里慌张的朝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皮肤黝黑的印度低种姓男人。
“何事喧哗？”顾子安站起身看着那些人说道，声音在那些人的脑海中如雷声滚滚般，将那些人给震慑住。
而那名衣衫褴褛的女人连滚带爬的来到顾子安的脚下，瑟瑟发抖。
“正好神牛大人在这里，让神牛大人来评评理。”
带头的那名印度男人看见顾子安站起，不由得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但又觉得自己十分在理，鼓起勇气站出来说道。
“神牛大人，刚刚我们只不过是想帮她脱衣服，她居然咬了我一口！”
那名皮肤黝黑的男人伸出自己的手掌，可以看见他的手掌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还有一些鲜血流下。
“请神牛大人，为我治疗伤口。”说完那名印度男人跪在了地上。
这时那名衣衫褴褛的印度女人有些惊恐的开始咿咿呀呀的喊道，甚至开始用手比划，想要说些什么，但她似乎是个哑巴没有办法说话。
不过顾子安也注意到了这个印度女人身上的衣服是被人拉扯坏的。
“你这是要帮她脱衣服，还是想亵渎她？”顾子安眯着眼睛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她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哑巴，我们上她是她的荣幸，她居然不领情还敢咬我！”
那名印度男人理所应当的说道，旁边的几名印度男人也附和道。
第二十五章 神怒
旁边的那些信徒也开始议论起来，从他们的话中，顾子安知道了这个女人虽然脸蛋还不错，但是小时候就因为发高烧家里没钱看病，导致不能说话，后来更是因为哑巴的原因嫁不出去。
甚至周围也有人觉得跪在地上的那个印度男人说得没错，像这种没人要的女人碰她是她的幸运。
那个印度男人听着周围的的议论声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顾子安低头看向脚边的女人，她身上的黄色纱丽被撕得破破烂烂，已经可以模糊的看清她身上褐色皮肤的胴体。
手臂上和脸上也满是淤青，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里咿咿呀呀地哭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
渐渐地周围的议论声开始统一，一同开始指责是地上那名哑女的错，指责她不应该反抗，指责她不应该来打扰神牛大人。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那名跪在地上的印度男人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充满自信的笑。
“神牛大人，这个肮脏的女人冲撞了你，我们这就教训她一顿。”说着他就走向前想要将那个女人给拉起来。
旁边围观的群众中也有男人眼中开始发出饥渴的光，甚至开始摸起自己的裤裆。
让他们直接强奸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如果是被上过之后加他们几个的胆子还是有的。
被强奸过的女人有什么好女人，加他们几个又怎么了。
“谁允许汝等站起来的！”
一道愤怒至极的声音在周围所有的人的耳边开始炸响，将所有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甚至产生耳鸣。
场地上，所有信徒、围观者、和那几名印度男人，全都身体一颤，膝盖发软，噗通噗通跪倒一地，额头死死磕在泥地上，没人敢抬头。
“神牛大人息怒！神牛大人息怒！”有几人开口不断喊道，但很快又闭嘴。
周围只剩下顾子安愤怒的喘气声，他知道贫民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明白这些印度人的德行。
这里充满了虐待孩子，殴打妻子，还有悄无声息的死亡，每天至少上百起的强奸，和乱轮，甚至是遍地的毒。
这是一个充满了世间污秽的地方，黄赌毒一应俱全，这里的人们像动物一样活着，然后又如昆虫一样死去。
但是之前这些东西都会自觉的避免出现在他面前。
他知道有些时候那些来找他治疗的妇女身上的伤很多都是丈夫打的，一些来找他治疗的孩子身上的伤是父母打的。
一些年轻姑娘身上的伤是被强奸后被父母和邻居打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直接对他倾诉，他也就像很多印度人一样，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管不过来，只要有信仰值就可以。
但是现在连避都不愿意避着他了，居然敢在他面前就动上手了。
顾子安明白是自己太过仁慈了，这样的仁慈让这些家伙有些得寸进尺了。
再这样下去这些贱民真的要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hellkitty啊！
他毫不犹豫的打开兑换商城，然后花费了一千信仰值兑换了【御雷】，同时将剩下的信仰值加到神力上。
下一秒，四周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盘绕在贫民窟上空的电线上，猛然爆出刺目的火花，电弧如银蛇乱窜，瞬间汇聚在顾子安头顶。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闷雷滚滚炸响，天地都骤然暗了几分，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卷起尘土与破布，漫天飞扬。
所有人听见这雷声，魂都吓掉半截，瘫倒在地。
“这是神怒！！”
“神牛大人发怒了！！”
那些信徒中响起惊恐的尖叫，有胆小的当场吓尿，那几个刚才起歪心思、甚至蠢蠢欲动要动手的男人，全身毛发炸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双腿抖个不停。
顾子安一步踏出，浑身金光腾腾，尾巴一甩，雷霆轰鸣。
“从今日起，凡吾信徒，胆敢行强奸之恶者！“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慑灵魂。
“当受天诛！”
话音刚落五道雷霆自乌云劈下，精准无误劈在那几个刚刚动手的男人头上，电光炸裂，皮肉焦黑，七窍流血，当场横尸。
四周人群全身发麻，噤若寒蝉，众人跪伏于地，不敢抬头看去。
只有一人还看着愤怒至极的顾子安，就是那个哑女，她呆愣愣的看着顾子安，瞳孔中映射着顾子安那充满金色纹路的身体。
直到顾子安那宛如黄金铸成、遍布金纹的蹄子，轻轻按在她额头上。
“苦难已尽，汝当新生。”
一缕淡金色的神力悄然涌入，像温暖的溪流般洗净了她满身的淤青与惊恐，平息了她狂乱的心跳，驱散了她眼底积压的阴霾。
哑女浑身一颤，眼泪夺眶而出，浑身颤抖着，却忍不住本能地伸手抱住了顾子安粗壮的前蹄，像一个快被洪水吞没的人，突然抓住了一块能够托住自己命的浮木。
她喉咙里呜呜咽咽，嘴巴张了张，仿佛要说什么，可发不出声，但眼神里，满是死里逃生后，对顾子安狂热到近乎癫狂的信仰与依赖。
【叮！狂信徒+1】
顾子安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声音，他冷哼一声，神力开始收拢，金光散去，雷霆隐没，乌云退散，太阳重新照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地上那五具尸体又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希望尔等铭记吾今日所言。”顾子安冷声说道。
“谨听神牛大人教诲！”
“神牛大人英明仁慈！”
之前几个偷偷揉裤裆的家伙，浑身发抖，早就吓尿了，也是这几个家伙这个时候喊得最大声，磕头磕得最响。
“安利雅走吧，今天不治了。”顾子安冷声的说道。
“嗯。”安利雅点了点头，但她望着顾子安的眼神里满是崇拜与骄傲。
这，才是属于神明的威严。
不过就在顾子安打算离开的时候，从旁边突然窜出了两个男孩，他们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顾子安的面前。
第二十六章 不被信任的警擦
“贾马尔！”萨利姆难以置信的看着贾马尔毫不犹豫的跳下火车，他难道不怕死吗？那个女人有那么重要吗？
此时火车的速度已经开始加快了，贾马尔跳下去的瞬间就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身上被擦出好几道血痕。
但好在这火车和铁轨还是当年大英殖民留下的，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而且贾马尔的身体也瘦瘦小小的，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冲击。
他重新站起来有些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萨利姆站在火车上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跟上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了，自己害怕被马曼的人抓住然后变成和那些残疾儿童一样。
但看着贾马尔渐渐消失的背影，萨利姆闭着眼睛心一狠然后跳了下去，那终究是自己的弟弟，这世间唯一的羁绊。
萨利姆闭着眼，心一横，猛地一咬牙，纵身从火车车厢口跳了下去。
扑通！
落地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泥土、碎石渣子刮得胳膊腿上火辣辣作痛，嘴里也磕出血来，但他顾不得这些，翻滚几圈后强撑着爬了起来。
“贾马尔！！！”
他喘着粗气，一瘸一拐朝前跑去，远处贾马尔正踉踉跄跄地朝不远处的一处破败棚屋走去。
“贾马尔你知道那个神牛在什么地方吗？”萨利姆快一瘸一拐的快步来到贾马尔的身边问道。
“不知道……”贾马尔摇了摇头。
萨利姆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蠢货弟弟给气到吐血了，但谁叫他是自己的弟弟。
“走吧，我们慢慢找吧。”萨利姆妥协了，他牵着贾马尔的手开始在这个1.7平方公里，不到2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寻找着那只白色的瘤牛。
他不相信神，但是在这个时候除了神好像就没有人可以来帮助他们了，如果真的有神的话。
我恳求您帮帮我……
两个男孩在这个庞大的贫民窟内不断的寻找，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他们发现有好多人扶着生病的病人朝一个方向汇集。
萨利姆和贾马尔跟着人群一路挤过去，越走越发现这条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衣衫褴褛的乞丐、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满身烂疮的老人。
他们一个个拖着病病怏怏的身子，像死水里最后一群挣扎的鱼儿，全都往同一个方向涌。
萨利姆拉着贾马尔，艰难地在人群里穿行，他实在不敢相信，贫民窟里居然真的有个能让这些人排队排成这样、而且全都一脸虔诚的地方。
“你确定真有神牛？”萨利姆低声朝旁边的贾马尔说道。
“我们之前不是在垃圾回收站见过吗，而且周围的人也都说有神牛。”贾马尔回应道，他对有此深信不疑，或者说他也只能选择去相信。
这话让萨利姆怔了怔，突然有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这样，两人跟着队伍一路晃到了贫民窟中心。
远远地，他们就看见一个空旷出来的广场，四周插满了彩旗、广场中央，一只浑身白毛好像还发着金光的大白瘤牛正懒洋洋地躺在软垫上，嘴里嚼着甘蔗，旁边还有一台崭新的进口彩电正播放着板球比赛。
而在瘤牛前方，一个穿着鲜红纱丽的美丽女孩，正跪坐在地毯上，手里散发着淡淡金光，替一个发高烧的孩子治疗。
“神牛大人……是那只牛？”萨利姆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就是它！”贾马尔眼睛一亮，满脸激动。
萨利姆狠狠咽了口唾沫，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居然……真有神牛，而且还会看电视。”
而就在这时，一个信徒模样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皱着眉走过来，狐疑道：“你们两个干嘛的？”
“我们也是来找神牛大人看病的。”萨利姆下意识把贾马尔挡在身后说道，同时还亮出自己身上的伤口。
那人看了看他们身上的擦伤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可以，不过你们必须得老老实实的的排队，不许冲撞了神牛大人。”
萨利姆和贾马尔连忙点头，很快那人就继续到他们后面维持秩序。
萨利姆和贾马尔老老实实的排队，他们看着前面一个一个恢复正常的人，眼睛中都出现了不一样的光彩。
“你说，神牛大人等下会不会帮助我们……”贾马尔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不知道……”萨利姆也茫然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骚乱，他们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冲向神牛，身后还跟着五名印度男人。
萨利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他也见过了很多，在大街小巷中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当初他带着贾马尔趴火车逃到孟买的时候，他就亲眼目睹过一次。
那一次一个车厢四五个人将一名抱着孩子喝奶的妇女身上衣服给扒光，他们将她压在身下，而那孩子就在旁边的地上嚎啕大哭。
后来萨利姆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偷偷摸摸的找到火车上的一名铁路保护部队的警擦。
铁路保护部队简称RPF，隶属于铁道部，作为政府铁路警擦和地区警擦的补充，主要职责在于保护铁路财产、客运区和乘客的安全，具有搜查、逮捕和起诉的权力。
当他找到那名警擦并告诉他那节车厢发生的事时，他看见了那名警擦不仅没有上前阻止，反而脱下自己的裤子加入了进去。
当时贾马尔因为过度的惊吓上火车没多久就睡着了，但萨利姆却目睹了全过程。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惊恐的眼神，和那个孩子嚎啕大哭的样子，从那天起他就明白这个国家的警擦并不值得信任。
这也是他逃出来后从来没有想过要报警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果断的放开了拉提卡的手，他不希望那样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如果神牛大人帮助了那个女人的话，我们就跪在地上求他。”萨利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声音沙哑的朝贾马尔说道。
如果那所谓的神牛没有选择帮助那个女人，那他和这个国家的警擦有什么区别，他不相信这样的神会选择帮助他们。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仿佛笼罩在圣光中的白色瘤牛。
神啊……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神明
萨利姆听着周围的人和那几个追上来的印度男人的话，这些话他以前也听说过。
之前他们一家还正常的生活在村子里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一个有些漂亮少女被人强奸了，他们并没有去找那个强奸犯，而是将少女绑在树上开始鞭打她。
因为强奸她的是村长的孩子，是一名刹帝利。
他们说少女不检点，说她勾引男人，说她活该，说她贱民的身子玷污了刹帝利。
但萨利姆知道少女是个好人，以前还给过他糖吃。
但后来这些话他也听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说了，他有些动摇了，他也开始认为是那名少女做得不好，他也一起，像大人一样对少女大声咒骂。
甚至拿石头丢那名少女，当石头砸中少女的额角时，少女抬起了头。
萨利姆在那张流着血与泪的脸上，第一次看见了那样的眼神，当时他并不明白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后来没过几天少女死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汽油把自己点燃了，那天晚上村子里回荡着少女的哀嚎，但是没有人为她惋惜，甚至连她的父母都没有。
直到第二次萨利姆在火车上再次看见那个眼神，似乎明白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绝望到了极点的眼神。
如今他在那名哑女的眼中第三次看到了这样的眼神。
萨利姆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白色瘤牛。
神明啊……你的选择是什么……
但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头白色瘤牛并没有动。
他听见周围的指责声越来越大，他甚至听见了周围男人用手摩擦裤裆的声音，听见他们口中因为兴奋而喘出的粗气声。
他看见了那名跪在地上的印度男人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想要将那名哑女给拉起来，那些男人的粗气声也越来越重。
萨利姆彻底失望了，他牵起贾尔马的手想要带着离开，但就在这时雷鸣般的声音在的脑海中响起。
“谁允许尔等站起的！！！”
萨利姆和贾尔马立即就跪在了地上，旁边也跪倒了一大片。
萨利姆茫然的匍匐在地上，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时，他看见令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一幕。
天黑了，乌云之下，前面那头白色的瘤牛身上开始散发出金光，身上也蔓延出神秘的金色纹路，尤其是那对牛角变得如同玉石般，上面还萦绕着雷电。
神明在愤怒！
“从今日起，凡吾信徒，胆敢行强奸之恶行！”
“当受天诛！”
愤怒的声音震得萨利姆头晕目眩，但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天空裂开了，五道骇人的闪电，径直劈在广场正中央，五个刚才试图动手的印度男人瞬间被劈成焦炭，口鼻耳七窍流血，皮肤龟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瘫倒在地，死状恐怖。
广场上一片死寂。
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焦糊和电弧余烬的味道。
周围信徒们纷纷磕头如捣蒜，浑身颤抖。
萨利姆的身体也在颤抖，不过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兴奋。
他见到真正的神明。
当他看见神牛大人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抓着已经看呆的贾马尔跑到神牛大人的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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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安有些的懵逼的看着突然冒着的，两个浑身黑黑瘦小，身上衣服也破烂不堪的两个男孩。
他想不明白，他刚才都发了那么大的怒气，这两个男孩怎么还敢挡在他的面前。
“神牛大人，请帮帮我们！”萨利姆一边磕头一边将他们在马曼那里的遭遇和看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顾子安原本还怒气未消，当听见萨利姆的描述后，他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甚至连眼睛都变得通红。
这他娘的不就是采生折割吗！
在古代有人把抓来的小孩手脚砍断，全身涂满药水让皮肤溃烂后，再黏上动物皮毛，让人看起来像动物，以此来博人眼球，吸引人们投钱赚取暴利。
后来这种行为一直被流传了下来，有些人贩子会将拐来的孩子手脚砍断，让他们用凄惨的样子去乞讨。
这种行为在明朝就是重罪，被发现直接就是凌迟。
但真正让顾子安如此气愤的，还是因为当年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名玩的非常好的朋友，但有一天他的那名朋友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男孩去哪里了，不过院长说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从那天起院长就不让他们离开孤儿院出去玩。
多年后顾子安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所好大学，他离开了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漫无目的在这座新城市，想要看看这座城市的繁华。
直到他看见了一个没有双腿的男人在地上乞讨，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还是认出了自己儿时的唯一玩伴。
从他的嘴里，顾子安知道他这么多年的经历。
男孩被拐后没多久就被打断了双腿到外面乞讨，有人专门盯着他们，他们没有办法逃跑，也没有办法报警。
不过后面进行了一大波扫黑行动，他们的那个组织被打掉了，他们获救了，但是从小到大都在乞讨，没有上过学的他们，不会干别的事，只能继续乞讨。
顾子安听的五味杂陈，他想要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这名朋友，但是朋友没有要，反而在知道顾子安考上大学后，恭喜了他，并将自己今天讨到的钱给了顾子安。
之后顾子安报警了，他把这名朋友送进了收容所，在那里可以获得技能培训，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一辈子这样。
再后来，顾子安听说自己的朋友成为了一名厨子。
但顾子安还是厌恶这世间所有的人贩子，如果当初他的朋友没有被拐走，是不是会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以前回忆像毒蛇一样缠上顾子安的心脏，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张脸。
无边的愤怒又一次出现在顾子安的心头。
但愤怒并没有让顾子安失去理智，像这样的黑帮一般都会有枪，他现在可不能防弹啊。
“尔等所有人和吾一起去将那个窝点捣毁，吾将饶恕尔等今天的罪过！”他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信徒们说道。
“是！神牛大人！”
跪在泥地上的所有信徒齐声回应，不敢有丝毫违逆。
第二十八章 马曼的过去
马曼嘴上叼着烟，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上依旧是那样的西装革履，让他看上去不属于这个贫民窟，反而像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婆罗门或者刹帝利。
“还没找到那两个家伙吗？”他站在那个破旧的院子中看着前面的那帮手下问道。
“抱歉，马曼先生还没有找到……”前面十几名壮汉一同低头说道。
马曼用鳄鱼皮制的皮鞋碾灭了地上的烟头，他缓缓走到那群壮汉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暴怒。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曼再也伪装不住他那副和善的样子，怒吼了一声。
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低着头，额头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马曼抬手，抓过旁边一个年轻小弟，像拎鸡仔一样提了起来，一拳砸在他脸上，立即血花四溅。
“哐当！”
那名小弟连滚带爬摔在地上，口鼻喷血，但是一声都不敢吭。
“给我把贫民窟全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要是不能把那俩小崽子带回来，明天就把你们的腿全锯了，去街上趴着讨饭！”
对于马曼来说，少了两个孩子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但是这件事却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受到了羞辱。
马曼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以前的他只是一名首陀罗，一名普通的嘟嘟车司机。
嘟嘟车是印度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一种烧油的带蓬三轮车。
这种交通工具按照生产出来的标准一次性最多拉3个人，但这里是印度，拉几个人取决于有几个人打算上车。
那个时候马曼经常一口气拉七八个人。
印度低种姓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可以扒上任何一辆经过他们的火车，也可以在拿到摩托时立即完成一场宝莱坞式的杂技表演，同样的他们也可以扒住任何一辆大巴车和嘟嘟车不掉下去。
有一次马曼在拉客的时候，一位穿着一身洁白库尔塔的婆罗门居然想坐他的车，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车上已经坐了五名客人。
但一名尊贵的婆罗门怎么可能和贱民坐同一辆车，那会弄脏他的衣服。
那名婆罗门说可以给马曼6倍的车费，这让马曼十分的开心，能为一名婆罗门服务，这是他的荣幸，而且还能赚钱何乐不为。
那天马曼兴冲冲地让车上的五个低种姓乘客全都滚下来，哪怕那几个人快到目的地了，他也没管，一个个被他吼着骂着撵下车。
婆罗门满意地点了点头，踩着金丝绣边的凉鞋上了车，然后嫌弃地用手绢擦了擦座位，才坐下。
马曼满脸堆笑，一路小心翼翼地把那位大人物送到了一个寺庙门口。
结果那名婆罗门下车后却只是掏出一张小面额的卢比随手扔在地上，淡淡说道：“滚吧。”
说完，连头也没回的朝寺庙走去。
马曼愣了三秒，低头捡起那张皱巴巴的卢比，发现比平时车费还少两块钱，更别提什么6倍车费。
他冲过去抓住那名婆罗门洁白的衣角，想要那名婆罗门许诺的6倍车费，但是那名婆罗门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脸打得红肿。
但马曼却依旧没有放手，他只想要回自己应得的钱。
不过马曼的手在那婆罗门洁白的库尔塔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手印。
那名婆罗门似乎因为这个手印彻底恼羞成怒，不停的对着马曼拳打脚踢，将他打倒在地。
但马曼的手依旧顽强的抓着婆罗门的衣角，他只想要回自己的报酬。
他们之间的争议，或者说那名婆罗门单方面的殴打引来了寺庙里其他人的注意。
“马诺哈尔怎么回事？”寺庙的大祭司也被吸引过来。
那名婆罗门看见大祭司显然有些慌了，他想要挣脱马曼的手但是马曼依旧牢牢的抓着他的衣服。
马曼也将目光投向那名大祭司，他希望这名大祭司可以为他做主，就在他打算开口说出事情的经过的时候，那名婆罗门却抢先开口说道。
“我刚刚坐这个贱民的车，给他付了一大笔钱，但是这个贱民却得寸进尺想要喝我的尿，我身为婆罗门的神圣尿液，怎么可以给一个贱民！”那名婆罗门气愤的说道。
马曼想要辩解，但是却被那名婆罗门连续不断的扇巴掌给打断，马曼只觉得头晕目眩，还有血从嘴角流下，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那个衣角。
“该死的贱民！来人！来把这个贱民给我拉开！他玷污了我圣洁的库尔塔，还敢觊觎婆罗门的圣尿真是罪该万死！”
很快便有两名寺庙的僧侣过来把马曼拉开，想要把他给扔出去。
但是大祭司开口了：“等一下，既然他这么虔诚，马诺哈尔你就同意他的要求吧。”
听见那名大祭司的话，马诺哈尔也愣住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咬牙解开了自己的，将自己的那玩意给掏了出来。
“真是便宜你这个贱民！把嘴张开！喝完赶紧给我滚！”
马曼被两名僧侣死死按在地上，下巴被粗暴地捏开，马诺哈尔的那玩意儿悬在他头顶。
“喝啊，贱种！“马诺哈尔扭曲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要吗？“
当温热的灌进喉咙时，马曼尝到了比污水更恶心的味道。
当最后一滴落在马曼那肿胀的眼皮上时，大祭司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说道：“现在你体内也流着属于婆罗门的神圣了，开心吗？”
那一刻马曼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撕开，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愤怒、屈辱、憋屈、疯狂，一股脑塞进脑袋里。
但是他没有办法反抗，就这样马曼被丢出了寺庙。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反抗一名婆罗门，只能自认倒霉，同时他对自己的地位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就在马曼打算将自己洗一洗然后继续拉客的时候，他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因为他停在外面的嘟嘟车被人偷走了，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第二十九章 柯尔特
从那以后，马曼彻底变了，他开始抢，骗，背叛，杀人，投毒，几乎所有下三滥的勾当都干过。
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敢做，短短几年，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嘟嘟车司机，混成了这个贫民窟里小有名气的人贩头子。
马曼专门哄骗流浪孤儿，把他们弄残废，送去街头乞讨，再把挣来的钱统统塞进自己口袋。
靠着这些血腥买卖，他积攒了第一桶金，换上了昂贵的西装，穿起鳄鱼皮鞋，开口闭口都是婆罗门和刹帝利一样的腔调，学着那些高种姓人装模作样讲礼仪、讲究排场。
别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马曼先生，再也没人敢叫他贱民。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骨子里依旧是个低种姓。
他恨这一切，尤其痛恨那些像他曾经一样的低贱弱者，他们瘦弱、麻木、懦弱，连条狗都不如。
他觉得，这些人就该像狗一样匍匐在地，像他过去那样，任人驱使，永远别想反抗。
但现在，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杂种，居然敢在他头上撒尿。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这让他还怎么在这片区域混。
“所有人现在继续去找！抓到他们后我要将他们的皮给扒了！吃了我马曼的东西还想跑！”
但真正让马曼如此气愤的还是因为那两个家伙白吃了他那么多东西。
他最恨别人白嫖他，每次有人白嫖他，他都恨不得立马将那个人给干掉。
至始至终马曼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他认为自己是一名商人，他给这些孩子饱饭吃，那么那些孩子就理所应当的给他钱。
这才是公平。
很快那些大汉便离开这个破旧的小院，去寻找萨利姆兄弟俩，最后只剩下马曼和五名亲信还站在小院中央。
“马曼先生，现在要开始动手吗？”其中一名大汉说道。
“现在就动手，把那些家伙的腿全部打断，免得他们再跑那么快。”马曼冷声说道，同时他还拿起一柄长斧朝前面的那个破旧的房子走去。
那些残疾儿童依旧被放出去乞讨，其他还没变成残疾的孩子则被关在前面那间房子里。
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就把他们弄残的，但出了萨利姆他们这档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打算亲自为那些孩子做截肢手术，就用手上的这把斧子。
平常为孩子截肢的时候，他都会将他们迷晕，但今天他不想迷晕他们了。
他要那些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腿被他砍下，他要那些孩子将他的身影永远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他要那些孩子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他要他们永远记住，谁是这片贫民窟的王！
“那个被抓回来的女孩也要弄残吗？”那名大汉继续问道。
他说的就是和萨利姆他们一起逃走最后又被抓回来的拉提卡。
“把那个女孩洗干净晚上送到我的房间，过两天再给她卖到红灯区接客。”马曼顿了顿然后说道，完整的女孩还是比乞丐赚钱的。
随后马曼便继续拖着长斧朝那间屋子走去，屋子里的十几个孩子早已被绑在破床和柱子上，脸上全是泪痕，满眼惊恐。
他们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快要被截肢然后到外面当乞丐。
当那斧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时，他们全都开始惊恐起来，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有人绝望得大喊，有人拼命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但是斧头拖在地上的声音突然停了。
“怎么回事？”马曼皱着眉，扭头看向身后的院子大门，他好像听见了外面有非常多的嘈杂声。
下一刻院子的大门就被人给踹开了，一大群人手中拿着棍子就冲了进步，不仅如此马曼还看见了自己刚刚派出去的十几名手下被绑着鼻青脸肿的推了进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曼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那些突然闯进来的人。
不仅是这些人，他还看见外面还有好多人将这里包围了。
“我们是神牛大人派来的，听说你们在这里拐卖儿童还将他们弄成残疾！现在束手就擒吧，说不定神牛大人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一名印度男人趾高气昂的说道，他们这些闯进来的人，都是刚刚摸过自己裤裆的，他们生怕自己被神牛大人给盯上。
所以刚刚打那十几名壮汉的时候异常勇猛，现在还一马当先的闯了进来，就是为了改善自己在神牛大人那里的印象。
“马曼束手就擒吧！神牛大人就在外面！”这时萨利姆也带着贾马尔走了进来。
“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看着进来的萨利姆两人，马曼的眼睛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什么狗屁的神牛，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说着马曼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左轮。
“柯尔特‘蟒蛇’，发射.357马格南弹药，这才是真正的神，只有这个东西才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神！”
不仅是他，旁边的五名亲信也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那些进来的男人。
那些闯进来的信徒看见这么多把手枪，腿都开始发软，可他们咽了咽唾沫还是嘴硬的说道。
“我劝你们现在立刻把枪放下，神明大人就在外面，如果你开枪的话，神明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口中的神明快要挡几颗子弹！”说完马曼毫不犹豫的就开枪了。
萨利姆看情况不对，果断的牵着贾马尔的手就跑了出去，但另外几名信徒就没有那么好运，顿时倒在血泊中。
“哈哈哈！！！”看着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信徒，和外面爆出的骚乱声，马曼发出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自己拿着枪回到那个寺庙，用枪口对着那个婆罗门让他在神像面前跪下，喝自己尿时候的感觉。
临走前他用枪打烂了那个婆罗门的头，同时将那高高在上的神像的头给打烂。
从那天起他就不再相信什么狗屁的神明，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枪。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人的话，那也应该叫柯尔特.357之神。
“拿你们那狗屁的神来惩罚我吧！！！”看着外面的混乱，马曼癫狂的喊道。
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变暗，周围的电线不断冒出电流，还不待马曼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五道闪电凌空劈下。
在被劈中前马曼好像看见一个浑身金光腾腾，牛角裹着雷电的瘤牛，缓步走来。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
可你为什么没有在我被受欺负的时候显灵……
第三十章 何以为家
天色陡然一暗，乌云滚滚压顶，四周电线同时滋滋作响，电弧乱窜。
马曼愣住，抬头望天。
下一刻，五道雷霆如同银蛇咆哮，破空而下。
“轰！！！”
那五名持枪心腹瞬间化为焦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连带着手中的枪一同炸裂，化为焦黑的渣滓。
满院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烤肉味。
马曼僵在原地，双腿发软，嘴唇哆嗦，连那把左轮都差点握不住。
雷鸣之下，一个浑身金光腾腾，牛角裹着雷电的瘤牛，缓缓向前走来，如同天神降世。
“神牛大人显圣了！！！”外面的人匍匐的跪在地上，不断的高呼神名。
“神……真是搞笑啊……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懂了，是不是因为我将你的神像脑袋给崩了，所以来找我报仇了对吧！果然像你们这些所谓的神还是偏袒那些恶心的婆罗门！”
看见走来的神牛，马曼完全陷入了癫狂，他想起自己在神庙中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婆罗门撒尿时。
神像的眼睛却一直看着他，那双眼睛中好像带着怜悯俯看着众生，但马曼却觉得那双眼睛是那么的虚伪，所以他在打烂那个婆罗门的脑袋后，将那个神像的脑袋也一同打烂了。
但是如今他在前面那头牛的眼中，同样看见了那种高高在上俯看众生的怜悯。
真是恶心的眼神，就算是神又如何！不还是那样的虚伪吗！
马曼颤抖着手举起手中的柯尔特瞄准顾子安。
“来啊！我会像崩掉那个神像的脑袋一样才崩掉你的脑袋！”
可是，当他对上那双平静如湖金色瞳孔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怎么都没有办法扣下扳机。
这时，贾马尔踉踉跄跄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拦在马曼面前，满脸倔强，眼神坚定。
“神牛大人才不是为了什么婆罗门才来的！他是为了救那些被你抓住的孩子才来的！”
“贾马尔你疯了，快回来！”萨利姆急得大喊，连忙扑上来，却没能拉住他。
马曼盯着贾马尔，突然像听见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泪水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时候，神也会在乎贱民了？！”
他指着贾马尔，癫狂的大吼道：“我才应该是你们的神！是我给了你们饭吃，给你们住的地方！你们只不过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断条腿、断只手罢了！没有我，你们早就饿死在街头！连狗都不如！”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顾子安，期待着那头雷光缭绕的神牛，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吾不在乎什么婆罗门。“顾子安的声音如雷霆在马曼脑海中炸响，震得他耳膜生疼，“吾来此，是为救赎无辜者，亦为审判汝的罪孽。”
马曼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枪“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你真的是为了，一群贱民来的……”马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神牛，可为什么他曾一次一次的祈祷神明的显灵，神明却从来没有回应。
“那么……仁慈的神啊……“马曼突然跪下，脸上浮现出扭曲的虔诚，“你愿意宽恕我的罪吗？”
说来也是可笑，他曾祈祷的神既然真的出现了，但却是为了审判他的罪恶而来。
“你的罪孽深重，无可赦免。”神谕如铁律，不容置疑。
是啊，他罪孽深重，马曼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一件又一件的坏事，同时他的手也开始摸向刚刚掉在地上的柯尔特。
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了，那么就继续错下去吧。
就在马曼的手指触碰到那把掉落在地的柯尔特的枪柄时，他咬着牙，快速的站起身，他的眼中不再是癫狂，而是如同野狗般阴狠而绝望的狠劲。
“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狞笑着，猛然举枪，指向顾子安眉心。
但下一刻
轰！！！
一道雷霆贯穿长空，如同水缸般粗，比之前落下的那五道雷霆加在一起还要粗，裹挟着毁灭天地的威势，轰然劈在马曼身上。
马曼的身体直接在雷光中炸裂，只剩下一团焦黑的炭。
四周陷入死寂，唯有余雷在乌云中游走，仿佛天威犹存。
所有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神明的形象将永远刻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顾子安浑身雷光淡去，他刚刚不是有意留马曼一命让他有时间说那么多废话的，而是他现在只能同一时间操控五道雷电，然后会有一小段时间的CD，他刚刚一直在等CD。
这也让顾子安有些心有余悸，万一他刚刚真的被打了一枪的话，虽然不一定会死，但肯定还是会受伤的。
他还是不够强啊，这一次有些冒险了，顾子安打算在不能肉身抗导弹前还是低调一些，不能再以身犯险。
看来还是得多发展一些狂信徒才行，那些普通信徒有些不给力，看见枪就开始畏畏缩缩的，而狂信徒就不会这样。
以后危险的事可以让狂信徒去干。
小安利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汗珠和泪水，急切喊道：“神牛大人！您没事吧！”
那名哑女也紧跟着扑了上来，双膝跪地，眼泪扑簌簌直掉，哑着嗓子，拼命用手比划，想表达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顾子安低头看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了几分，尾巴一甩，轻轻落在两人头顶。
“无碍。”
刚刚两人在看见马曼拿枪的时候就想过来挡枪子，但被顾子安给制止了，果然还是狂信徒让人安心啊。
“安利雅，去治愈受伤的信徒，其余人，解救那些孩子。”
很快小安利雅便开始治疗那几个刚刚被枪击中的几名信徒，好在都没被击中要害，很快在小安利雅治疗下便痊愈了。
而其他信徒则不断在前面的房子里翻找，很快便将十几个孩子给带了出来。
萨利姆兄弟俩也在其中看见了拉提卡的身影，看见拉提卡身上并没有少什么零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神牛大人，这些孩子……该如何安置？”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老者，跪在地上朝顾子安说道。
顾子安看着这些孩子也有些头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不可能养这么多孩子的。
第三十一章 警察与黑帮
“你是说，天上突然降下闪电然后将这些人给劈死了？”
一名穿着屎黄色制服、头顶警帽、脸上挂着一撮大胡子的印度警察皱着眉，盯着眼前那个皮肤黝黑、满脸无辜的青年问道。
基本上每一名印度警察都都留着胡子，因为他们留胡子的话可以获得每月30卢比的额外“蓄须补助”，那些警察领导认为，那些蓄有大胡子的警察看上去更加威严，更加有气势。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非要自己动手掩埋尸体？”大胡子警察眯着眼，继续追问。
那名青年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神罚，干嘛要报警？他们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天劫劈死了活该，而且，报警也要钱啊，警官大人，我身上可一分钱都没有。”
在印度报警是有一定几率被勒索的，只有给钱那些警察才会办事。
大胡子警察哼了一声，心里冷笑。
这些贱民他太了解了。
什么神罚，十有八九是趁乱干掉了马曼这帮人贪了好处，害怕报警露馅，才一口咬定神罚来搪塞。
“那那些孩子呢？孩子都去哪了？还有这院子和屋里值钱的东西呢？”警察指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语气立即冷了几分。
青年继续一脸镇定的说道：“这些孩子没人照顾，我们把他们全送孤儿院了，屋里的东西嘛……都卖了，也都捐孤儿院了。”
顾子安不可能抚养那么多的孩子，所以把他们送到了孤儿院，但为了让孤儿院能够好好的抚养这些孩子，他让马曼的手下将马曼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还让他们把自己的财产也交了出来。
当然顾子安并没有放过他们，还是将这些人贩子给电死了，这些人贩子死有余辜。
他在临走前让那几个青年掩埋尸体，但是那几个青年埋到一半，警察就突然冒了出来。
显然这些警察并不相信那些青年的话，大胡子警察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这些低种姓的贱民，居然还会捐钱？简直是做梦，把东西拿回家了才是真的。
他转头看向旁边几名同事，几个警察也正分头对另外几个青年做笔录，诡异的是，所有人的供词，几乎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差不多。
这让那名大胡子警察更加确信，这肯定是串供。
正当他皱着眉头准备发作时，两名警察开着嘟嘟车改装的小警车赶了过来。
“长官！找到了！”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报告。
“找到什么了？”
“孩子们都在贫民窟西头那家圣母孤儿院，院长说是前不久有人把他们送来，还留了一笔钱，说是让好好照顾他们。”
这话一出口，整个现场的警察们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大胡子警察，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几分，他们都没想到那些青年说的是真的。
“那有我们要找的人吗？”那名大胡子警察继续问道。
“没有。”那人摇了摇头说道。
随后大胡子警察又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面前的青年说道：“你们在救出来的那些孩子中有没有看到他？”
青年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照片上是一名背着书包皮肤很白的小胖子，一看就是高种姓的孩子。
青年茫然的摇了摇头，像这样的小胖子他见到一定会有很深的印象的，另外一边的几名青年也一同摇了摇头。
大胡子警察收起照片，随后朝旁边一名从进来就一直蹲在地上看尸体的警察走去。
“库纳尔警长，那些家伙说的好像说的是真的，他们将孩子都送到孤儿院去了，那里面也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这里就交给其他警员随便结案吧，我们还要继续去找人。”大胡子警察说道。
但那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警长依旧脸色凝重的看着地上十几具焦黑的尸体。
这些人全都是被高强度电流给电死的，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我们要继续调查一下，去看看周围的电线什么的有没有被人破坏。”库纳尔说道。
“可如果我们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那议员的孩子怎么办？如果我们没找到议员的孩子的话，您的IPS考试很有可能过不了啊，您都已经过了初试……”大胡子警察继续说道。
听见大胡子警察说的IPS考试后，纳尔愣了一下，随后开始进行强烈的思想斗争。
IPS考试是印度关于警察的公务员考试，这是非常非常难的考试，每年有超过100万考生参加，但录取名额不足1000个，录取率极低。
但是只要考上这个，就真正完成了阶级跃升，哪怕是婆罗门看到了有低种姓的人考上公务员，他们都会恭敬有加，或者说只要考上这个就已经自动晋升为婆罗门了。
他们这次突然上门不是有人报案了，而是今天中午一名议员的孩子被人绑架了，那名议员向警局施压要求立刻找到那个孩子。
如果找到这个孩子的话，说不定搭上议员这条线，让库纳尔后面的考试简单一点，库纳尔是他们警局唯一有希望考上IPS的人，因为考IPS必须要大学学历。
如果库纳尔考上了他的这些同事也可以沾光。
但是他们没有找到的话，即使库纳尔有能力考上IPS那名议员也有能力让他没有考上。
为了找到那个婆罗门孩子，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马曼，马曼是附近比较大的人贩头子，很有可能是被他绑架的。
即使不是马曼，他也应该知道一些消息，但没想到他们一来却只看见了一地的焦尸。
“把现场先封存，等我们找到人后再来继续调查。”经过一番思考后，库纳尔还是妥协了，他要先找到那个婆罗门孩子，这毕竟事关自己的前程。
这时库纳尔的诺基亚响了，他接通电话。
“喂，什么事？”
“库纳尔警长，那个孩子已经找到了。”
“是谁找到的？”
“是黑帮将他护送回家的。”
库纳尔一愣，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黑帮？哪伙的？”他语气顿时严肃了几分。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是‘蓝蛇帮’的人，他们亲自把那孩子送回去的，议员亲自打了电话来，叮嘱我们这案子立马结案，别再节外生枝。”
库纳尔皱眉，蓝蛇帮他当然知道，那可是孟买城东最棘手的一股势力，最近孟买和其他地方发生了发出多的失踪事件，一切都指向了蓝蛇帮，但他们能把议员都摆平，就连警察局局长都得给他们让道。
这也是他们第一时间来找马曼而不是蓝蛇帮的原因。
“行，知道了。”库纳尔低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他默默把诺基亚塞进兜里，抬头看向满地焦尸和那些还在整理口供的同事。
“通知所有人，现场先封，尸体就地掩埋，写雷击致死，别提什么神罚了。”库纳尔有些不甘心的吩咐道。
“是！”周围的警察立马行动起来，开始掩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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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城东，一栋豪华别墅内
夜色沉沉，别墅内灯火辉煌。
一名浑身刺青、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小混混恭敬地站在落地窗前，低头朝沙发上那人汇报道：“老大，那个孩子已经送回去了，那些警察也乖乖听话把案子结了。”
沙发上坐着的，是个身材肥胖、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鼻梁高挺，留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正翘着二郎腿慢悠悠搅拌手里的威士忌。
他就是蓝蛇帮现任话事人沙提什·纳拉扬。
听到这话，沙提什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慵懒的说道：“嗯，那俩新来的呢？”
“已经把他们剁碎了喂鱼，两个不长眼的连什么人能绑，什么人不能绑都不知道。”那名小混混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我希望不要有下次了，要不然就该你去喂鱼了。”沙提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威士忌淡淡的说道。
“明白！”那名小混混浑身一颤，连忙说道。
“没有什么事就退下吧。”沙提什挥挥手说道。
小混混刚要转身，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回头说道：“对了，老大，马曼死了。”
沙提什本来随意靠在沙发里的身子倏然一顿，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静止了两秒，手中杯子也停住了旋转。
“是我们的人动手的吗？不是说等明天晚上的酒会，大祭司来了再动手？”他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小混混连忙摆手说道，生怕说慢了被沙提什给一枪崩了。
“听说是遭遇了神罚，他连同十几名手下都被劈死了！”
沙提什眯起眼睛说道：“神罚？”
“是，老大，贫民窟那边现在都传疯了，说是有头神牛显圣，用雷劈了马曼他们，整整十几具焦尸，警察都去过了，最后说是雷击事故，当场掩埋了。”小混混额头直冒冷汗，生怕说错一个字。
“呵，被雷劈死真是便宜马曼那小子了，他干掉婆罗门就算了，还把神像给摧毁了，本来还想在明天的酒会上把那个家伙的人一片一片的给切下来。”沙提什冷冷的说道。
前段时间马曼到附近一间神庙内捐了一笔钱，但是到晚上的时候，那间神庙里的一个婆罗门就死了，神像还被人给损坏。
那间神庙的大祭司在看到那个婆罗门口中的尿，就一口咬定是马曼干的，然后找到他们蓝蛇帮，希望对付马曼。
原本他打算明天举办酒会然后邀请马曼来参加，在酒会中动手，算酒会尽兴表演，没想到，马曼居然提前死了。
“那马曼手里的孩子呢？”
“那些完好的孩子被送到孤儿院了，残疾的还在外面乞讨。”小混混颤着声回道。
“孤儿院的孩子就不要动了，把那些残疾的孩子给收过来吧。”沙提什沉思一会说道。
“那些残疾孩子要……”小混混用手抹了一把脖子说道。
“不用了，让他们继续乞讨吧，缺零件的骨架可卖不出什么价钱，还不如让他们继续乞讨，不过一些器官可以挖掉，算是保护他们的费用。”沙提什淡淡的说道。
“明白！”小混混擦了把冷汗，准备退出。
沙提什又突然叫住他：“等一下，你去那个神牛的神庙捐一笔钱，算是将这些残疾孩子给买下来了。”
“是！”
第三十二章 人骨交易
孟买医院内，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汗臭和淡淡的尿骚味，破旧风扇在天花板上嘎吱作响，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一对外国男女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下的床单因为反复折腾早就皱巴巴，隐隐还泛着点可疑的黄渍。
他们之前在恒河边看着顾子安烧尸体，觉得恒河很神奇，和其他印度教徒一样喝了两口恒河水。
但这一喝就把自己喝进医院了，就那一口他们俩就得了大肠杆菌感染和痢疾，如果不是他们在来印度的时候就打过霍乱疫苗了，他们怀疑自己估计还要得一遍霍乱。
“莉迪亚，你那还有纸吗？我又想拉了……”那名留着胡子的男人有些虚弱的说道。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五次拉肚子了，他感觉自己的肛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是被五六个大汉轮过一遍。
“我也没有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你再坚持一下……”那名叫莉迪亚的外国女人同样虚弱的说道，她今天也拉了四次了，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是她却依旧在摆弄自己手中的摄像机，看着里面的一段录像。
“哦买噶……我要憋不住了……”那个大胡子男人捂着肚子在病床上像蛆一样扭动着。
“厄普顿你要是敢拉在房间里，我肯定会让你把它吃下去。”
莉迪亚不为所动依旧看着手中的录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像是着魔了一样，无论她看过多少遍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对三观的震撼。
“莉迪亚等我们病好了，就回国吧，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那个外国男人说道。
他现在已经后悔来这个国家了，虽然来的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来了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还是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不提一下飞机就闻到的异味，他们刚出机场就被一群乞丐包围，他们给了一些钱才能离开。
在外面打的车也全是几十年前生产的大使牌汽车，这鬼天气里连空调都没有。
而且司机还绕远路，更要命的是他们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包被人偷了，他将一块价值上百美元的手表给司机才得以离开。
他们在印度虽然也看到了不少美景和古老的建筑，毕竟印度的文化底蕴不低，但更多的还是脏乱差。
尤其是这一次还得了痢疾，现在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他现在无时无刻不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回去你回去，我还要去找那头神牛，难道你不好奇吗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再说了埃弗雷特和海因斯还没回来，我们怎么能提前走。”莉迪亚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拉得腿软走不了路，她早就拿着摄像机满印度的找那头神牛了。
厄普顿一愣然后沉默了，他确实也很好奇，那头牛到底是不是神。
“埃弗雷特和海因斯前几天不是去西孟加拉邦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厄普顿继续说道。
埃弗雷特和海因斯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同伴，不过他们是来拍恒河纪录片的，埃弗雷特和海因斯在英国知道了印度是世界最大的人骨出口国，所以他们这次是来调查这些人骨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前几天他们打听到西孟加拉邦是人骨贸易最猖狂的地方，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但去了几天都没有消息传来。
“是不是遇见危险了……”厄普顿的语气中带着担心。
莉迪亚也放下手中的摄像机，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要不我们报警吧？”莉迪亚迟疑的说道。
“报警有什么用，他们连个钱包都找不回来，怎么可能找得到人，而且我们身上的钱也不多了，我的信用卡都快爆了。”
当初钱包被偷后厄普顿就跑到附近的警察局报警，但那些警察干活磨磨唧唧的，还暗示要一些美元当报酬。
厄普顿气得牙痒痒但还是给了一些零钱，他看着那个警察在那些乞丐中拳打脚踢想要找到他的钱包，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不过厄普顿很怀疑那个警察找到了钱包但是自己私吞了，好在他的信用卡并没有丢，但经过这次恒河水的洗礼，他的信用卡快在这家私人医院里刷爆了。
“那怎么办？”莉迪亚问道。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上面显示着是埃弗雷特打来的，她迫不及待的接起。
“喂？埃弗雷特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情况怎么样？”
“我现在还在西孟加拉邦，你没有办法想象我们都看到了是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剧烈的喘息声。
“我们在这里看见了一个人骨加工厂，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全印度各地拐卖人口，将他们杀死再将他们身上的血肉全部给剃光，然后骨骼制作成标本卖到国外去！”
“什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莉迪亚彻底震惊了。
“我们必须将看到的事情报道出去，不过我们刚刚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现在在到处找我们，我们会尽量跑出去，如果明天我们没有联系你们的话，你们就立刻去找大使馆，记住是找大使馆，那些印度警察不值得信任！”埃弗雷特嘶吼的说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埃弗雷特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立即去找你们！”莉迪亚对着电话吼道。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埃弗雷特快点跑，他们过来了！”
“快点抓住他们！”
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几声沉闷的枪响，很快所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莉迪亚握着手机，手抖得像筛糠，几秒后猛地抬头看向厄普顿。
两人对视一眼，房间内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怎么办……”莉迪亚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们等等吧，明天没有电话打来我们就立刻去找大使馆。”厄普顿咽了咽唾沫，声音沙哑的说道。
两人就这样守着手机守了一天，但是再没有电话打来，第二天清晨他们就立马前往大使馆寻求帮助。
第三十三章 保护伞
孟买一家小警察局内
库纳尔轻轻敲响局长办公室的门，很快门那边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进来。”
库纳尔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灯光有些昏暗，靠墙有一台破旧空调正发出嗡嗡声，效果有些聊胜于无，但在印度有一台空调已经是很多人没有办法想象的事了。
一张实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位皮肤有些发黑、满脸油光、留着厚重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叫马里克·嘎加尔，是这家警局的局长，一个能在孟买这地方依靠着吠舍种姓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的老狐狸。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马里克看着进来的库纳尔说道。
“不知道。”库纳尔摇了摇头。
“有一个英国人和一个美国人因为在西孟加拉邦调查人骨贩卖的事情失踪了，今天英国大使馆和美国大使馆一同对我们施压，要我们把人找出来。”马里克继续说道，语气中还透着几分不屑和恼火。
“人骨贩卖？那不就是一些盗墓者挖些骨头吗？这会有什么事？”库纳尔皱眉。
他当然知道人骨贩卖，他老家就有很多人的墓被人挖了，就连他爷爷的墓也惨遭过毒手，后来为了防止再有这样的事，他们村子里专门雇人去看墓园。
不过在他的认知中，这顶多就是晚上没人偷偷干的事，和人命应该沾不到边。
“你还是太年轻了。”说着马里克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库纳尔，然后继续说道。
“符合标准的解剖示范用骨骸必须在短时间内制备完成，长时间埋在地下的骨骼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颜色发黄，骨质疏松症还有一些细小的骨骼会消失，这样的骨头卖不出什么价，只有新鲜的骨头才值钱，但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新鲜的骨头。”
“而且人骨只是这条产业链的一部分，那些贱民虽然每天只能赚一点点钱，但是他们本身却相当的值钱，那些贱民的血液可分离成血浆、红细胞、血小板和凝血因子，连接关节的韧带，可以从骨头上刮下，移植到受伤的膝盖里，脑袋上的头发可制成假发，或可还原成氨基酸，作为烘焙食品的发酵剂或者酱油来使用。”
“更别提心脏、肝脏、肾脏，眼角膜，这些器官了，这些东西都将销往国外。”
库纳尔看着手里的报告，越看越心惊，他当警察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这个国家的黑暗了，但隐藏起来的东西总是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那两个外国人是被他们拆分了……”库纳尔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我将派你前往西孟加拉邦调查情况，无论是死是活，都要将他们给找出来。”马里克眯着眼睛说道。
库纳尔愣了下，下意识脱口而出：“那边不是有警察吗？为什么要从孟买派人？”
“你应该也明白当地的警察不可靠，所以要从孟买调人过去。”马里克继续说道。
“可为什么是我？”库纳尔也知道当地警察的情况，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
马里克缓缓靠后，微笑不语，过了两秒，才用蛊惑而阴沉的语气开口说道。
“这次机会是我帮你争取的，如果你完成这个大案，你的IPS考试难度会降低，我希望你考上IPS，你应该知道萨尔马一直和我不对付，他是婆罗门看不起我这个吠舍，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他。”
库纳尔咽了咽唾沫，心跳砰砰直跳，考上IPS后会直接成为助理警司并成为助理警察专员，他们会协助一个区域的警察局办案，可以说是警察局局长的顶头上司，但最近考上IPS的那个助理警察专员和马里克有些不对付。
他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半晌才点头：“我明白了。”
马里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好样的，干好了，这案子结了，我给你铺路，别让我失望，不过记得点到为止，要是真查出点就不好了，把人给找出来就可以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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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城东，沙提什·纳拉扬满脸冷汗，站在别墅落地窗前，脖子上那根两指粗的金链子随着他身子颤动微微发抖。
屋子里乱得像刚被洗劫过，地上散落着碎掉的洋酒瓶、摔碎的玻璃烟灰缸，还有几份文件夹被扯烂扔在一旁。
而在客厅正中央，一名身穿定制亚麻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中年男人满脸怒容，不断打砸别墅里的东西。
他叫拉贾特·沙尔马，是马哈拉施特拉邦议会的其中一名议员，同时也是蓝蛇帮背后真正的保护伞。
“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天天乱抓人！现在还动起外国人了！我不是说不要动外国人吗！”拉贾特暴怒地吼道，额角青筋直跳。
“可是他们居然已经调查到我们的工厂了，如果不把他们做掉，让我们的消息传出去，那该怎么办？”沙提什辩解道。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调查到他们的人骨加工厂，而且还是外国人，如果是印度人爆出去了，他们也有能力压下来。
但来的居然是外国人，这事情如果被报到国外去，他们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你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后果吗？你们这群狗东西平时贩骨贩器官就贩了，钱都进了你们腰包，现在还他妈惹麻烦！”
拉贾特怒气未消，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擦了擦额角，语气阴沉下来：“议会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盯我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沙提什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声音哆嗦着：“议员大人，真的……真的是那两个混账突然跑进西孟加拉邦的工厂，我……我不敢让他们活着出去啊！”
“那你妈至少先跟我报一声！”拉贾特再次怒吼。
“等下把生意的七成收益都给我。”
“七成？那剩下的我连给手下的钱都没有了！”听见这个数字沙提什猛地抬起头说道。
“你以为这钱都是我拿的啊，我要用这钱去打点关系，为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这段时间老实一点！做点其他生意，我记得你那里还有一批女孩用她们做点皮肉生意，维持生计，等风头过去了再把生意重新做起来。”
“对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你手下的工厂了，不过只是一些边角，核心不会查，你自己挑些小弟放弃掉，终归还是要有一些交代的。”
沙提什咬牙点头，冷汗浸透背心。
“哼，识相就好，记住你只是一条狗，狗就好好摇你的尾巴，不要老是给主人惹麻烦，要不然就只能把你给宰了吃肉。”拉贾特冷笑道，丢下一句话后他便推开门，坐上外面的车。
等车队远去，沙提什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冷汗，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喉咙沙哑，咬着后槽牙狠狠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婆罗门畜生……迟早老子把你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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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幼子，为何追随吾之步履？”此时顾子安已经将马曼那里的事处理完毕回到贫民窟。
可是他的身边除了小安利雅和那名哑女外，屁股后面还跟着三个跟屁虫。
“我们不想去孤儿院。”带头的萨利姆开口说道，经过少年感化院和马曼那里的事后，他对这种地方都敬而远之。
“吾之道路，非尔等可涉足。”顾子安可不想再带着三个拖油瓶，神庙建成了还好有个地方住，现在带着一帮人到信徒家里住像什么话。
话说是不是该去看自己的神庙修得怎么样了，这样一直流浪也不是办法啊。
“我们可以干活，我们不会吃白饭。”萨利姆咬牙说道，旁边贾马尔和拉提卡也一同点头。
“求神牛大人垂怜！”
“善，吾将为尔等指引谋生之路，然前路艰辛，须自食其力。”
这样带着他们肯定不行，不过倒是可以给他们找份工作。
虽然印度也有童工保护法，禁止雇佣14岁以下的儿童从事任何工作，但是这可是印度，一个甚至可以童婚的地方。
又有谁会在乎雇佣的到底是不是孩子。
不对，还是有人会在乎，那就是警察，他们知道你是童工后，会来敲诈你，如果不给钱，他们就会让你失去工作。
第三十四章 工作
顾子安带着几人离开贫民窟朝外围走去，这一路上他们也看见很多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贫民窟内走出朝城区走去。
很多人认为贫民窟都是非常穷的人住的，但其实很多都市白领也住在贫民窟的边缘，他们很多都是刚刚大学毕业从其他邦赶来的年轻人。
孟买是全印度的金融中心，所以这里拥有着大量的工作机会，大量的印度年轻人怀揣着梦想涌入这里，但随着大量外地人的涌入，孟买的房价一路走高，40年里涨了600倍。
尤其是富人区，著名的海滨大道的公寓一平米的价格已经赶超隔壁某大国魔都的顶级豪宅了。
普通区域的房价虽然低一点但也比其他的印度城市要高出非常多，这导致很多刚来孟买打拼的年轻人完全租不起房，只能住在贫民窟。
于是，这些年轻人便在贫民窟的边缘扎堆租房，日复一日挤破头想要爬出去。
而顾子安他们这一次前往的地方是贫民窟外围的分租公寓，分租公寓也就比贫民窟好上一点，有基本的家具，还有公共厕所和浴室。
如果说在富人住在豪华公寓中是在享福的话，那么住在贫民窟的人就是在受苦，而住在这样拥挤的分租公寓的人，就只是勉强的活着。
不过这里终究还是比贫民窟要安全得多，他不放心让三个孩子单独在贫民窟晃荡。
很快顾子安便在一栋分租公寓前停下，这栋分租公寓的房东也是他的信徒之一。
这公寓看上去破败不堪，水泥墙皮斑驳脱落，门口的铁栅栏锈迹斑斑，前面堆着一堆旧麻袋和烂纸箱，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一名皮肤黑黝黝、肚子微凸、脸上油光泛亮的大胡子中年男子，正蹲在门口数着手里一沓皱巴巴的卢比钞票，他一边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不时用袖子抹一把额头的汗。
看到顾子安一行人，他脸色一变，立刻把钱塞进怀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虔诚祷告。
“哦……仁慈的神牛大人，愿你的恩典降临于我卑微的身躯。”他说着，还不忘恭敬地将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
“神牛大人希望你能为这三个孩子提供一个租住。”小安利雅走上前，像个小大人一样挺起胸膛说道。
她现在已经相当于顾子安在神使，一些不重要的话都是让小安利雅来传达。
那房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珠子转了转，踌躇着开口：“这……神牛大人，这房子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啊……我们每个月还要交给黑帮一大笔保护费呢……”
像他这样有一栋分租公寓可以收租的人来说，并没有那么贫穷，一些小的私人医院也还是去的起的，但是他就是单纯的抠，不想多花钱，才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去贫民窟找所谓的神牛治疗。
不用花钱就可以治疗伤病他肯定信仰顾子安，但是现在要他花钱，他就有些不愿意了。
看着那个信徒抠门的样子，顾子安气的想要直接用雷劈了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能感叹这些信徒不靠谱。
“神牛大人并不是让你免费给他们住，他们会付房租，不过你要给他们介绍工作，他们工作有钱了再给你付房租。”小安利雅按照顾子安的指示继续说道。
这话一出，那房东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那好说好说！只要不是白住，什么都能谈。”
说着他搓着手，咧嘴露出一口泛黄牙齿：“我能介绍送便当、下水道清洁工，或者给别人当佣人的差事，别的我也接触不到，不过这些差事都只要一个人。”
顾子安点点头，心里早就料到。
这些工作都是最底层的苦力行当，跟街头洗衣工一个档次，累、脏、还危险，但是对于这些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的印度人来说，没有其他选择了。
顾子安之前就在街上见过有人头上顶着一块板子，板子上放着几个巨大的盒子，每个盒子都可以放45份盒饭，加起来就是120多份盒饭，差不多有一百多斤，但就是这样他们也能保持平衡，平稳的朝前面走去。
而顶着这样盒饭的人叫达巴瓦拉，意思是送饭盒的人，可以说他们就是印度的外卖员。
这是一个从1890年就开始有的工作，一开始是婆罗门在工作的想吃家里做的饭，就雇人专门送饭，其他人有样学样的就跟了起来，逐渐发展出这样的产业。
他们每天到这些人家里或者饭店拿取做好标记的盒饭，然后在中午送到每一个顾客的手中。
而清理下水道就是最危险的工作，印度的城市下水道维护一般是市政包给一些公司，然后公司为了降低成本，转手再找一些民间清洁工来做事。
经过层层外包，到了最下面一层，自然是最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收入。
他们毫无防护，置肉身于下水道中，里面充满了一氧化碳、甲烷、氨、硫化氢等有毒气体。
一旦吸入过多有毒气体，可能会失去知觉，晕倒在下水道里面导致溺亡。
顾子安看了看几个孩子，想看看他们的选择。
“我去疏通下水道，贾马尔送盒饭，拉查卡给别人当佣人。”萨利姆咬牙站出来说道，虽然这些都是最苦最累的工作，但至少比当残疾乞丐强。
贾马尔和拉查卡也一同点头。
顾子的安眼神微微闪动，他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宁愿干这么苦的差事也不愿意去孤儿院。
既然如此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他也该走了，他不可能护着这三个孩子一辈子。
“神牛大人说了，要你不要欺负他们。”小安利雅继续对着那名房东说道。
房东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哈腰道：“放心放心，神牛大人，我一定不敢欺负他们，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他们！”
得到房东的答复后，顾子安便带着小安利雅和哑女离开。
而萨利姆几人看着顾子安离开的背影，不断的跪在地上磕头。
顾子安听着身后的磕头声，却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些孩子没有经受过什么教育，估计一辈子都只能干着这样的活。
是不是该把小安利雅送去上学了。
第三十五章宗教冲突
顾子安在想是不是该让小安利雅去上学了，这小姑娘到现在还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总不能一辈子当个文盲吧。
顾子安是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的，他当年就是靠九年义务教育拼出来的。
越想顾子安越觉得可行，现在有哑女在，帮信徒治病的任务可以交给她，小安利雅这个年纪乖乖去上学才是正事，不过该让她去哪里上学？
贫民窟里是有学校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都有，还有NGO建立的慈善学校。
但印度政府建的学校和NGO建的学校有些一言难尽，里面的老师都不知道有没有上过初中，但好在免费而且还能在学校吃一顿免费的午餐。
也是因为这免费的午餐，很多贫民窟的人才会将孩子送到学校去，要不然就直接跟着他们干活了。
贫民窟的私立学校会好不少，但是要收费，而且终究是贫民窟的学校再好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不觉间顾子安带着小安利雅来到了，贫民窟外面的一间正规学校，此时正好是学校放学，一群小学生正打算过马路。
此时这条路上除了那些孩子外就只有顾子安他们。
那些孩子们一个个背着崭新的书包，脚上蹬着有些破旧但干净的球鞋，脸上满是放学后独有的轻松和快乐，旁边还有一名中年女老师在照看着他们过马路。
“吾之使徒啊，汝可愿踏入知识的圣殿？”顾子安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安利雅问道。
小姑娘愣了下，随即本能地攥紧了顾子安身上的一撮毛，像握着救命绳索一样，小脸认真而坚定地仰头说道：“安利雅不要离开神牛大人！安利雅要永远侍奉在您身边！”
嘴上这么说，可顾子安还是注意到她眼角余光偷偷瞄着那群放学的小孩，瞳孔里有那么点亮亮的光，带着一点压都压不住的羡慕。
那是她从没见过，从来没碰过的世界。
她可以嘴硬，但眼睛却骗不了人。
顾子安心里微微一叹，抬起蹄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一辆有些外壳有些生锈的大使牌破轿车像疯了一样，径直朝着那群刚放学正准备过马路的孩子冲去！
车速很快，发动机发出怪异的咆哮声。
那些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张望。
“危险！快让开！！”
那名穿着灰绿色纱丽的中年女老师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扑过去，将离路边最近的几个孩子推向路旁的安全区域。
就在同一时刻，斜对面路口，一名骑着自行车的姑娘也猛地甩掉自行车，扑上去将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揽进怀里，整个人背对轿车将他死死护在胸口。
“砰！！！”
轿车毫不减速，像一头发疯的野猪一样，直接将那位老师和自行车姑娘撞飞，二人和好几个来不及闪避的孩子一起被撞翻在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几个孩子瘦弱的身体撞到地上，像破布娃娃一样滚了出去，鲜血瞬间在柏油马路上晕开暗红色的一滩。
但这还没完，那辆大使牌破轿车竟然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反而猛打方向，径直朝着人群另一侧，也就是顾子安和小安利雅站着的方向冲来。
“卧槽！”
顾子安瞳孔一缩，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念头。
这车冲他来的！
小安利雅本能地揪紧了顾子安的一撮毛，整个人蜷缩在他腿边，小脸煞白，瞳孔急剧收缩，根本来不及反应，而哑女则想挡在顾子安的身前。
看到这情况，顾子安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身上所有的信仰值全都加到力量和体质上，瞬间他身上的肌肉就完全隆起，整头牛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一大圈。
强横到近乎可怖的气势在空气中炸开，连地上的沙尘都被冲得四散飞扬。
下一秒，顾子安低下头，粗壮的牛角宛如两柄上古战戟，直直对准迎面疾驰而来的那辆破烂大使牌轿车！
没有废话，没有犹豫，直接猛地前冲！
“砰！！！”
一声巨响！
牛角正中轿车车头，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整辆轿车拱飞了起来，四个轮胎腾空，车身在半空里翻转，车门、后备箱盖、车窗玻璃“哗啦啦”齐齐炸裂，零件乱飞，车身卷着尘土和火星朝着街边摔去。
“轰隆！！！”
轿车重重砸在马路边的水泥护栏上，前挡风玻璃四分五裂，车架被生生撞瘪，车内司机直接被撞晕在驾驶座上，头顶血流如注，半张脸贴在方向盘上，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坐着四个人带着白色头巾的人。
顾子安将牛角上还挂着几块车壳残片给甩下，然后让小安利雅去治疗那几名被撞的学生。
顾子安脸色凝重地看着那辆车的人，他很可以肯定刚刚那辆车绝对不是什么失控，而是故意的，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些孩子。
这时车子门被打开，一个带着白头巾留着大胡子的男拿着砍刀爬了出来，但似乎是受伤太严重了，刚爬出来又晕了过去。
看到这个戴白头巾的大胡子，顾子安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前两天他就听见贫民窟有一伙印度教和一伙慕斯零因为争抢一个水龙头发生了冲突。
那是他们周围唯一的一个水龙头，所有人都不打算让，后来那些印度教徒因为人多势众赢下了那场争斗，听说还打死了不少慕斯零青年。
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那场争斗后的报复，那些印度教徒人多势众他们没有办法对付所以只能对这些学生下手。
而他是一头牛，牛在印度教才是神明的化身，而那些慕斯零可是吃牛肉的，怪不得打算把他也撞死。
这时小安利雅也已经将那些被撞的学生和老师治得差不多了，旁边的街道上和学校里也传出有人的喊声。
顾子安知道自己该走了，要不然被警察或者记者发现就糟糕了，他现在还不够强，要是被抓去当小白鼠就完蛋了。
在没将贫民窟的信仰收集完之前，他并不打算彻底暴露自己。
至于他为什么在贫民窟广收信徒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来报道，那是因为那里可是贫民窟，上层人和记者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而且他吩咐过那些信徒不要和贫民窟外的人说出他的存在，那些信徒也不傻，一个属于他们这些穷人的免费医疗包，怎么会让那些高种姓的人夺走。
所以他的存在只是在贫民窟内流传，外界并不太知晓。
而且他现在的信徒也不过才近三千多人左右，在有上百万人的贫民窟连零头都比不上。
就算有人真的说漏嘴又有什么人相信，我说我是秦始皇你相信吗。
只有那些完全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才会抱有那种侥幸心理去找顾子安。
再说了印度到处都是会使用的法术的'大师'，突然多出一个又有多少人会在意。
那些学生和那名老师还有那名漂亮姑娘全都呆愣愣的看着顾子安。
“凡所见者，不得泄露神迹，违者……必遭天谴。”顾子安的声音在她们的脑海中响起。
几个刚刚还抱着书包哭唧唧的小屁孩，眼泪鼻涕挂了满脸，却死死盯着顾子安，一双双小眼睛里透着畏惧、敬畏、还有掺杂着一丝藏不住的崇拜。
那名刚刚还抱着孩子被撞飞的女老师，连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擦，她只是呆愣愣的点头。
而那位勇敢扑救孩子的年轻姑娘，虽然伤口已经被小安利雅治愈得七七八八，但她依旧趴在地上，眼睛怔怔地望着顾子安，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敢开口。
看着周围人点头，顾子安便带着人离开。
但在临走前他又单独给那名女老师说了一句话。
“明日黎明，至贫民窟圣所觐见，以神牛之名。”
顾子安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把小安利雅给送到这个学校里来。
这里虽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学校，但至少是正规学校，老师的资质还是可以保证的，而且还离贫民窟比较近。
第三十六章 耶稣像
孟买警察局内
“女士，你可以走了。”
坐在桌后的大胡子警察啪地合上手中的笔录本，语气敷衍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穿着绿色沙丽的中年女教师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她还是没有从前不久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仅仅是因为死里逃生，更是因为那神奇的一幕。
大胡子警察哼了一声，拿指头拨了拨鼻孔，随意的说道。
“我们已经拷问过那帮下贱的东西了，他们是贫民窟那边因为抢水龙头吃了亏，怀恨在心，想报复印度教徒。”
他说着露出一口泛黄的烂牙，语气里尽是轻蔑。
“他们一共两伙人，一伙人抢了一辆大使牌汽车，对你们发起了袭击，但好在没有人受伤。”
“另外一伙人抢了一辆大巴车，他们抢劫了上面的印度教徒，还杀死了几位，我们现在还在对他们进行追捕。”
“你们的运气是真的好啊，那些该死的贱种不怎么会开车，最后把自己给开翻了。”
“那他们有没有还说些什么？”那名女教师还是没忍住继续问道。
大胡子皱了皱眉，像是嫌她啰嗦，但还是开口说道。
“那帮家伙说他们是被一头牛给撞翻的，不过我们在现场并没有看见什么牛，倒是地上有几摊血迹，应该是那头牛被撞后留下来的吧，他们也是活该，干出这样的事，最后被神明制止了。”
“那你们会去找那头牛吗？”中年女教师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可没有忘记神牛临走时说的话，所以刚刚被警察询问并没有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说自己在看着孩子们过马路，扭头就发现有辆车翻在路中间。
她还跟那些孩子说了，不要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要说。
好在那些警察并没有去询问那些孩子，只是将她和另外一个女孩给带到警察局。
这话一出口，屋里几名警察同时停下动作，目光都怪异地看向她。
“一头牛有什么好找的，我们的还要去找那些暴徒，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关心一头牛。”那名大胡子警察说道。
“你不是说那些人是被神明制止的吗……万一那是一头神牛呢……”中年女教师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空气顿时微微一滞，那几名警察又互相看了看，表情怪异。
“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看过前几天电视上报道的新闻吗？”
“这里不远处一家教堂，里面的耶稣像的脚尖突然开始往下滴水，很多人都认为那是圣水，可以治疗疾病，每天都排着队去接，而且还打包回家给自己的家人喝。”
“我们警局的几名警察也去接了，后来越闹越大有记者就去调查，发现那哪是什么圣水。”
“是那个耶稣像年久失修，脚尖出了一道缝，正好教堂后面厕所的水管漏了顺着那个耶稣像的脚尖滴了下来，还好我不信耶稣没有去，不过我那几个同事这段时间是不会再相信神了。”
随后大胡子警察便发出一阵大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旁边的几名警察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像是吃了屎一样。
女教师垂下头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
不过她却明白自己今天看到的都是真的，那种被汽车撞断骨头的痛感，那种被一股温暖的光治愈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这时另外一边的一个房间也打开，一名漂亮姑娘走了出来，她就是之前毫不犹豫丢下自行车护住一名孩子的那个姑娘。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看着那名漂亮姑娘出来，大胡子警察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女教师和那名漂亮姑娘对视了一眼后，默默的朝外面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大胡子警察好像想到了什么。
“之前马曼那次好像也是什么神牛搞的鬼。”
他用手仔细摩擦自己的下巴，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头绪。
“算了不想了，也不知道库纳尔现在在西孟加拉邦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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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师和那漂亮姑娘并肩从警察局中走出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我叫卡尔帕拉，是一名广告模特。”那名漂亮姑娘率先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些刻意的轻快感。
她的皮肤虽然没有那么白皙，但是五官却很漂亮，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贵，但搭配起来比周围的印度女人都要时尚得多。
“我叫迪皮卡，一名小学老师。”那名女教师也介绍道。
“我们之前是不是真的见到了神。”卡尔帕拉压低声音附在迪皮卡的耳边说道。
语气中有一种忐忑又掩饰不住的兴奋，像小孩子捡到了禁忌的宝贝。
迪皮卡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点头：“是。”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去找他？可是我们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神呢？”卡尔帕拉兴奋的说道。
她虽然一开始也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回过神来，她的内心却不由得一阵激动，那可是神啊，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
“神牛说要我明天早上去去贫民窟找他。”迪皮卡低声道，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为什么神牛没有和我说？”卡尔帕拉震惊了，她没想到顾子安居然单独给迪皮卡传话却没有跟她说。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不过很快卡尔帕拉就坚定的说道。
“可是神牛大人只叫我一个人去……”
迪皮卡话还没说完，卡尔帕拉便打断道：“神牛大人慈悲，怎么会在意多一个人？再说了，那可是贫民窟，你真的敢一个人去吗？”
迪皮卡沉默了，她也听说过贫民窟内的很多传闻，那些传闻每一样都让她有些心惊胆战，但这可是神谕啊，她不可能不去。
虽然她并不是一名虔诚的印度教徒，但是当神明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又怎么可能不去相信。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早上我们在贫民窟外集合。”卡尔帕拉没等迪皮卡回应，便直接说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恳求，但看着迪皮卡的眼神像只小猫一样。
最终迪皮卡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神庙
顾子安从一间破旧的棚屋出来，身后两名两名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双膝跪地，不断用额头磕碰着地面，他们嘴里还念着虔诚的祷词。
他们是哑女的父母。
昨天顾子安他们就是在哑女家过夜的，顾子安还替他们治好了缠身多年的风湿病和身上溃烂的疮口。
同时还告诉他们，哑女以后就跟在他的身边了。
哑女的父母自然立马的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跟在神明的身边，是无上的荣耀啊，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把哑女送出去是迟早的事。
哑女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在贫民窟很难嫁出去，目前为止只有前段时间，一个穷得快揭不开锅的慕斯零男人来提过亲，还狮子大开口要两千卢比和一条金项链，气得老人拿刀把那个慕斯零给轰了出去。
但是哑女又还有几分姿色，待在贫民窟十分的危险，所以送到寺庙举办提婆婚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所谓的提婆婚姻就是去给寺庙当庙妓的，供人玩弄，但也比在贫民窟要好，至少可以吃饱饭。
如今，能被真正的神牛大人带走，成了神使，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福报。
他们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遭受到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至高的圣牛尊者啊...求您庇佑这可怜的孩子……”老妇人颤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让她在您的神光下，远离这尘世的苦难……”
两名老人头也不抬，只是不断的磕头，带着近乎狂热的虔诚。
顾子安金色的眼眸微微低垂：“汝等虔诚，吾已见证，此女既入吾门，当为神使，受永恒庇护。“
顾子安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槛边的哑女。
少女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唇角微微抖动，她明白，自己的人生，从昨晚起就和过去彻底割裂了。
此时顾子安也从哑女的父母那里知道了哑女的名字，阿努拉达，意思是为追随光芒。
顾子安抬起蹄子继续朝前走去：“启程。”
阿努拉达连忙追上，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一次他们要前往的是属于顾子安的神庙，就在昨天他的神庙竣工了或者说半竣工，因为没有钱了。
虽然他有三千多信徒，但全都是穷人，他们拼拼凑凑出一点钱打算帮顾子安盖了个小神庙。
由于整个贫民窟就是一个巨大的违章建筑，所以在里面想盖什么就盖什么也不用政府批准。
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黑帮莫名其妙的的捐了一笔钱给他们盖神庙，那些信徒就想着把神庙盖大一点，但盖到一半，钱就花完了。
但好在经过三千人日夜不断的努力，主体还是盖好了，可以搬进去住了，不用每天留宿在信徒家里了。
顾子安走在贫民窟逼仄的小巷中，身后哑女和小安利雅一左一右跟着。
路过的人却纷纷避让，低头弯腰，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着，“礼敬神牛大人……”。
小安利雅昂和阿努拉达安静无声，像是两道影子一样紧贴在顾子安身侧。
转过几道巷子，一座刚刚建成的神庙便映入眼帘。
神庙建在贫民窟最中央的一块空地上，经过信徒上千双手日夜不断的搬砖，总算把一座像模像样的泥砖神庙堆了出来。
这应该算是贫民窟最豪华的建筑了，比周围的棚屋高上了一大截，而且前面还有长长的阶梯。
由于赶工和钱的原因，神庙灰白色的水泥外墙还没来得及粉刷，庙顶上还有一个牛头泥像，歪歪扭扭的，但却是这些贫民窟里的人能够做到的极限。
庙前空地上早已聚集了一圈信徒，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脸上满是激动和亢奋。
他们的手中都拿着鲜花和新鲜的水果纷纷跪在地上，等待着神牛进入他们准备好的神庙中。
顾子安带着小安利雅和阿努拉达走上阶梯，神庙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但里面却没有摆放神像，不过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软垫。
神明就在此又何须拜什么神像，顾子安将躺在那个软垫上接受万人朝拜。
巨大软垫的前面还有一个小软垫，那是给他手下神使坐的，神庙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里面东西还是一应俱全，电和水也都拉上了，房间什么的也都有，但唯一缺的就是没有厕所。
印度教认为厕所会带来污秽，而神庙是神圣的场所，需要保持洁净，所以都没有厕所。
“看来还得，让他们在外面建个厕所才行啊。”
现在可不比之前在外面流浪，现在附近的一片区域都是他的，要是有人在他的神庙外面随地大小便还是挺膈应人的。
还有就是神庙都装饰过于简陋，不过等以后有钱了可以重新弄。
随后他趴在了那个软垫上，那些信徒还很贴心的把他的那台彩电给搬了过来。
就在这时，顾子安脑海中很久没有什么动静的系统又响了起来。
【获得神庙】
【神域光环开启】
这时一圈淡金色的光环从顾子安体内开始朝外扩散，随着光环的扩散，顾子安惊讶的发现，周围的空气居然变得清香起来，那种属于贫民窟的恶臭居然彻底消失了。
光环扩散到方圆一百米，所有被光环笼罩信徒也都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在贫民窟这样的恶臭的环境中长大，还是第一次闻见如此香甜的空气。
他们陶醉般地大口吸气，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神里多了一丝狂热和痴迷。
“神迹啊！”
“神牛大人显圣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乞丐扑通一声跪倒，鼻涕眼泪流一脸，猛磕头，嘴里颤声喊着：“礼敬仁慈的神牛大人！愿您神圣的光净化我的身心灵疾苦，为生命注入治愈的能量。”
“愿您蹄间的尘埃落于病者额上，如恒河涤罪之水，洗去此人的苦痛。”
“您的触碰如甘露，您的呼吸即良药，愿沉疴归于大地，您的护佑永驻我身。”
其他信徒也纷纷伏地磕头一同喊道。
“那摩圣牛尊者！”
“那摩圣牛尊者！”
甚至远处贫民窟里一些在棚屋里待着的老人、妇女、孩童也闻到了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清香，纷纷探头张望，接着便开始三三两两结伴朝这边神庙赶来。
转眼之间，庙前空地上便又多了上百人跪拜，他们都虔诚的祈祷着。
神庙中顾子安趴在巨大的软垫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涌来的信仰之力。
本来外面那些信徒已经提供过一次信仰值了，但随着那个光环的展开，他的信仰值又开始跳动。
这时顾子安也摸清了这是怎么回事，随着获得神庙，他也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神域，不过只是最低级的。
在神域的笼罩范围内可以清除周围的污秽，并且在神域中他的神力恢复速度会加快。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的信徒在他的神域范围内虔诚的祷告，他依旧可以获得信仰值，不过非常的少。
但积少成多，这些信徒现在就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会重新涨回来，不再像之前割完后就没有了。
而且这个神域还可以升级，随着等级变高，这个神域还可以有防御和其他的功能，甚至可以抵挡核弹的进攻。
可以说只要他的神域等级变得足够高，他在自己的神域中就是无敌的。
第三十八章 香甜的空气
“走吧！”此时的卡尔帕拉也已经换上了一件黄色的沙丽，这次是去见神明所以她认为还是换上传统服饰比较好。
“嗯。”旁边的迪皮卡点了点头，她也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绿色沙丽，额头还点了一个红色的吉祥痣，但脸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感。
两人结伴走入这个传说中的贫民窟。
刚踏进一个逼仄的小巷，一股扑鼻的恶臭便重重扑来，这里面污水横流，苍蝇成群，臭气夹杂着腐烂菜叶和馊饭的酸味还有死老鼠的腐烂味道，钻进她们的鼻腔，让她们忍不住的反胃作呕。
一旁的破布棚屋两侧探出脏兮兮的小孩和瘦削老头，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与贫民窟格格不入的两个女人，不时还能看见几个印度男人用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们，好像要把她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卡尔帕拉和迪皮卡立即就紧张起来了，她们手挽着手小心翼翼的朝前面走去，此时的迪皮卡有些庆幸自己同意了带卡尔帕拉一起过来，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这个她只听说过的贫民窟，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里简直就是人间污秽的聚集地。
她们路过一条臭水沟，沟里完全被垃圾填满，她们还看见沟旁有一个瘦弱小孩赤裸着身体在那拉屎。
而就在下游不到十米远的位置，一个满脸麻点的中年妇女，正蹲在臭水沟边，手里拿着一件布满污渍的旧纱丽，在那浑浊的污水里面来回搅动。
看着周围的情形和那恐怖的味道，卡尔帕拉和迪皮卡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几次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虽然孟买的街上也经常有人大小便，街上经常弥漫着尿骚味，但多多少少还会收敛点，而且还会有人打扫，闻习惯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忍受。
而那些弥漫在孟买街道上的尿骚味对于这个贫民窟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迪皮卡忍不住低声道：“这……这地方，真的是人可以生活的地方吗？”
她家也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是她还是难以想象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
“或许这就是神牛大人待在这里的原因吧，我想他肯定是想改变这里。”卡尔帕拉笑了笑，但那笑容明显有些勉强。
“你知道神牛大人在什么地方吗？”卡尔帕拉继续说道，她们总不可能在这个贫民窟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吧。
“神牛大人说了，等来的话可以找其他人问一下，那些人会带我们找到他。”迪皮卡说道。
“那我们找个人问一下吧。”
这时卡尔帕拉看见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印度女人兴高采烈的抱着一个小的白色瘤牛的雕像走来，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上还有一股和这个贫民窟格格不入的清香。
“请问，你知道神牛大人在什么地方吗？”卡尔帕拉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问道。
“你们找什么神牛大人干什么？”听见卡尔帕拉的话，那个女人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不是贫民窟里的家伙。
她可没有忘记神牛大人说过不要将他的存在告诉贫民窟以外的人。
“是神牛大人让我们来找他的，之前神牛大人救过我们。”迪皮卡也连忙过来，神情诚恳的说道。
那个印度女人还是有些警惕看着她们，不过态度缓和了不少。
“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要不然神牛大人怪罪下来可没有人会保护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那名女人便在前面带路，卡尔帕拉和迪皮卡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她们穿过几条更加狭窄潮湿的小巷，踩过积水与垃圾混成的泥泞，渐渐地，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香与清新香甜的空气。
迪皮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整个人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卡尔帕拉同样震惊，满脸难以置信：“在这贫民窟里，还有这样干净的地方？”
她们还从来呼吸过这样干净的空气，整个人都有些神清气爽起来，这里和方才肮脏巷子里简直是天壤之别，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前面就是神庙了。”那女人指着前面说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一栋十多米高的建筑屹立在那里，虽然那栋建筑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是看上去的第一眼却让人心生敬畏。
神庙的底下还有上百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男女老少排成长队，每个人都低头弯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的神情虔诚而激动，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狂热，仿佛等待着进入神庙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恩赐。
“神牛大人就在里面，记住不要大声喧哗惊扰了神牛大人。”那个女人继续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迪皮卡和卡尔帕拉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走上前排队，很快队伍就排到她们，她们将自己的鞋子脱在阶梯下，然后赤脚走上阶梯。
印度人认为寺庙是神圣的场所，而鞋子被认为会沾染外界的污秽，带入寺庙会亵渎神圣之地，进入寺庙脱鞋是对神灵的尊重。
阶梯上，早有虔诚的信徒正一步一叩头，额头贴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每叩一次，眼中便多一分狂热。
迪皮卡和卡尔帕拉学着他们的样子，每走一步便低头叩拜，刚开始两人动作还有些生硬拘谨，但当头顶那道暖阳洒落，空气中檀香、甘草、花蜜香混杂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们竟莫名地心头一松，连身体都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
当她们爬到庙门口时，已经叩了十几次头，额头都隐隐有些发麻。
神庙内光线昏黄柔和，一缕缕檀香烟雾缭绕，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金色光晕，那光线不像日光，却暖和得让人心安。
就在这氤氲雾气中，一头浑身洁白如玉的神牛静静卧在一张厚重的红色软垫上，它的毛发好像泛着淡金色的光泽，身上金色花纹若隐若现。
它闭着眼，气息平稳悠长，周围空气随着它呼吸起伏，竟带动整个神庙内淡金色光晕轻轻律动。
软垫旁，一名身穿红色沙丽的女孩正温柔地为神牛扇着芭蕉叶扇，另只一手小心将一颗剥好的果肉递到神牛嘴边，那神牛偶尔咀嚼两下，动作缓慢从容，仿佛如同帝王一般。
神牛面前的小软垫上，还跪坐着另一名穿红沙丽少女，她神色安宁，手掌泛起淡淡的金光，正替跪伏在地的信徒们治疗病痛。
迪皮卡和卡尔帕拉跪在门口，心头被这景象完全给震住，只觉喉咙发紧，双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法言说的敬畏。
这一名真正的神明降临于这个世间。
第三十九章 神像
顾子安缓缓睁开眼睛，那对泛着淡金色光芒的瞳孔，透过袅袅檀香静静地落在前方跪拜着的两道身影上。
“汝等终于来了……”他还以为那个女教师不打算来了呢，不过令他有些诧异的是，另一个姑娘也来了。
不过来了就来了，也无所谓，说实话他还挺看好这个姑娘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印度见到这么善良的姑娘，居然会为了保护一个孩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至高的圣牛尊者，感谢您昨日的救命之恩......”
卡尔帕拉虔诚的跪在地上磕头，她真的十分感谢顾子安昨天对她的治疗。
她昨天看见那个孩子出现危险，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车给撞了，她还有自己的梦想要完成，她不想就那样死掉，是顾子安给了她新生。
“感恩圣主庇佑我与学生们......”
旁边的迪皮卡也跪在地上虔诚的磕头，如果昨天那些孩子出了什么事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吾召汝前来，是为这孩子入学之事。”顾子安用蹄子指了指旁边的小安利雅说道。
迪皮卡一愣她没想到顾子安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原本还以为顾子安会有什么高深神谕，没想到只是让她帮这孩子上学。
旁边的小安利雅也是一愣，她也没想到神牛大人居然会为了她叫其他人过来。
“怎么，办不到吗？”顾子安那双泛着淡金光芒的瞳孔扫了迪皮卡一眼，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威严。
迪皮卡连忙俯身叩拜坚定的说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主所托！”
“神牛大人！我不要上学！我要永远侍奉在您身边！”旁边的小安利雅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连忙开口说道。
“吾之座前，不留无知之人，若想长伴吾侧，就当以学识武装己身。”顾子安继续淡淡的说道。
小安利雅再次愣住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帮到顾子安了，但没想到自己原来还只是一个没有用的人吗。
“安利雅明白了！我一定努力学习，成为对圣主有用的人！”
小安利雅再次叩拜在地上，鼻涕眼泪已经流了满脸，但依旧倔强的说道。
“善。”顾子安微微颔首，随后两尊莹白如玉的小型白牛雕像出现在卡尔帕拉和迪皮卡的面前。
“将此圣像请回供奉，可得吾之庇佑。”
这是顾子安用神力加上一些泥巴和水制造的，只要虔诚的跪拜这个神像即使不在他的神域内，他也可以接受到对方的信仰之力。
同时这个神像也会给虔诚的信徒一些加持，比如让对方一天的心情变好，而且还会让对方的运气变得好一点。
不过也只是好上一点点，不可能去买个彩票就中奖，顶多就是增加对方在路上捡到一卢比的概率。
这也是顾子安想到的生财之道，他打算卖自己的神像，这样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收获信仰之力，还回馈了信徒，一举三得。
价格他也并没有订的很贵，才一百卢比，再贵一些这些贫民窟的穷鬼就买不起了，这个价格这些贫民窟的穷鬼咬咬牙还是可以掏出来的。
不卖这个顾子安短时间也想不到该如何生财，每天免费治疗是他的根基这个不能改。
等这些穷鬼乖乖上供也不太现实，他们饭都快吃不上了，能给他捐多少钱。
他如果卖自己的牛尿和牛屎肯定可以大卖，那些穷鬼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卖。
但是他现在的身体每天经受神力和信仰之力的滋养已经开始朝神的方向转变，神可是不会拉屎的。
就是真的可以拉，让他将自己的排泄物给其他人吃，他也膈应的慌。
至于他为什么要开始赚钱，除了要将神庙修好外，他也想改造一下附近的贫民窟。
比如多装几个水龙头还有厕所，他打算以后让他的那些信徒强制去厕所大小便。
虽然整个印度就是一个露天的超级大厕所，但他的信徒现在每天露天大小便还是有些给他丢脸。
而且那些信徒每天来拜他的时候，经常踩到屎，这样踩到屎的脚进入他的神域范围真的让他膈应。
最最重要的是，贫民窟里很多女性被强奸都是因为晚上在外面露天上厕所被其他男人看见了，他们压制不住的自己兽欲所有才发生这样的事。
这也导致很多贫民窟的女人都不敢在晚上喝水，就是怕晚上要到外面去上厕所。
如果多建一些厕所，这样的事情应该就会少很多。
目前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不过兑换神像的这个技能又将他最近积攒的信仰值给消耗光了。
不过他现在积攒信仰值比之前快多了，那些信徒每天在他的神庙周围虔诚的跪拜都可以让他收获一点信仰值。
每天还要非常多的新信徒来信仰他，现在再加上神像，每天都会有不少信仰值入账。
他打算再攒一点将治疗术升级一下，然后将哑女阿努拉达的嗓子给治好，阿努拉达的嗓子坏了太久，依靠他现在的中级治疗术还没有办法完全治疗，要升级到高级治疗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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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孟加拉邦边界
库纳尔从一辆警车上下来，边境的警察局，听说这里有人骨贩卖的线索。
“你好库纳尔警长。”边境警察局的局长亲自出来迎接库纳尔。
再怎么说这也是孟买派来的人，听说这个警长还有可能考过IPS，这就更不能得罪了，万一对方以后当了大官怎么办，他可不认为对方的心胸会有多大。
“曼尼什局长，听说你们这里有人骨交易的线索？”库纳尔连忙开口问道。
他已经来西孟加拉邦几天了依旧没有什么线索，上面已经开始催他了。
“对，跟我来。”曼尼什局长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库纳尔走进警察局。
警察局的地上放着两个麻布袋，曼尼什局长将两个麻布袋打开，一个麻布袋里面装满腿骨另外一个麻布袋里是一袋头骨。
库纳尔蹲下身体开始检查那些骨头，从腿骨上面的颜色来看，这些骨头在地里埋过很久。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骨头上面的球形端被切掉了，变得如同一根长笛一样，而且另外一袋的头颅只剩下上面的头盖骨，牙齿那部分也被人切掉了。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些东西了，而且这些骨头为什么被人切割了，不是说要用这些骨头制作人体标本吗？”库纳尔站起身皱着眉朝曼尼什局长问道。
“我们是在那里找到这些骨头的。”曼尼什局长指着警察局外说道，库纳尔通过玻璃看到警察局不远处有一栋不知道干什么的混凝土建筑。
“他们就是在那里处理那些骨头的，那里隔着一道墙就是不丹，他们在那里处理好骨头后就直接丢出墙去，这样就可以直接到另外一个国家，不用和我们打交道。”
“这还是我有一天跑到他们那边的墙角上厕所才悄然发现，要不然我们到现在都发现不了那里在干些什么，谁能想到有人居然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
“这些骨头也不是用来做人体标本的，而是卖给不丹的和尚的，那些不丹和尚认为要了解生命之有限，唯一之道就是在遗体旁长时间凝神沉思，所以会将胫骨雕刻成长笛，颅骨的头盖部分切割成法钵然后一直带在身边，来领悟生命的意义。”曼尼什局长解释道。
听见曼尼什局长的话，库纳尔的眉头更加紧皱了，他要追查的是可以制作人体标本的新鲜骨头，而不是这些一看就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陈年老骨。
“那那些贩卖这些骨头的人呢，现在在什么地方？”库纳尔继续问道。
他认为那些骨头贩子应该也知道其他骨头贩子的下落，说不定就有他想要的线索。
“已经放走了。”曼尼什局长两手一摊说道。
“什么？谁允许你们放他们走的！”库纳尔愤怒的说道，好不容易有一些线索，居然还被放跑了。
“因为印度没有什么具体的法律禁止盗墓，他们还有专门的律师，我们玩不过他们只能放他们走。”曼尼什局长无奈的说道。
库纳尔气的差点都站不稳，他的线索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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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城东，一栋豪华别墅内
“我知道了。”
一名浑身刺青、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小混混收起电话，然后恭敬地朝沙发上那人汇报道：“老大，曼尼什局长已经按照我们的吩咐将那个工厂给供出去了。”
“嗯，最近关于人骨的交易都不要做了，等风头过去再说，还有让阿米特快点将那些小姑娘的器官给卖出去，然后拉到孟买来。”沙提什吸了一口烟说道。
“明白！”
第四十章 广告
“神明大人，请保佑我通过接下来的面试……”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屋内一张简陋的小木桌上，摆着一尊巴掌大小的白牛雕像，雕像上还放着用花朵编制出来的小花环，前面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
卡尔帕拉跪坐在神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叩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紧张的情绪变得放松下来，像是胸口上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被搬开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加油，卡尔帕拉，今天一定行！”
她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穿的衬衫和牛仔裤，又照了照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妆容。
随后她走下楼，骑上自己的那辆二手自行车，但就在她即将出发的时候，一个人有些胖胖的老人叫住了她。
“卡尔帕拉，你已经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没有给了，打算什么时候给！”那个胖胖的老人喊道。
卡尔帕拉满脸尴尬，连忙跳下车，双手合十，朝他赔笑道。
“拉吉夫大叔，再宽限我几天！真的，今天有个广告面试！只要我能争取到女主角，拿到广告费，马上就给你补上，绝不赖账！”
“哼，你上个月也这么说的，你要是再付不起房租，以后每天晚上来我家当佣人。”那名胖胖的老人冷哼一声，但也没有为难她，转身走回房间。
卡尔帕拉立即松了一口气，她现在住的是一间普通的公寓，虽然她是一名广告模特，但却是最不入流的那批，一般也就是在饮料、洗发水、的广告里跑龙套，片酬少得可怜。
按常理说，以她这种经济条件，根本租不起这样一间相对独立的房间
但刚刚那名胖胖的老头之前在坐大巴的时候心脏病发作了，卡尔帕拉在那个时候伸出援手帮助了他，为了感谢卡尔帕拉，那个老头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了她这间公寓。
但她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拍到什么广告，这样低廉的房租她都有些出不起了，不过她昨天接到了一个洗衣粉广告的通知，相信很快就能赚到钱。
她迅速踩上自行车，吱吱呀呀骑向广告公司。
孟买街头，尘土飞扬，汽笛声、路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她一边赶路一边看表，脸色越来越急，偏偏在转角，她看见一个迷路的小男孩哇哇大哭，她犹豫了一秒，终究还是刹住车，帮他找到了母亲。
就这样耽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她终于赶到广告公司，已是十点整。
“导演，广告开始了吗？”
卡尔帕拉气喘吁吁，一边喊一边推门冲了进去。
片场内，灯光已经亮起，一个穿着导演帽、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正翻着剧本，听见她的声音皱起眉头。
“卡尔帕拉！我们定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几点了？早就选完人了！”
说着，他朝旁边一指，一名肤色偏白但五官平平的女孩，正坐在那里化妆。
卡尔帕拉脸色一白，知道今天算是完蛋。
“唉，还有一个当背景板的角色要不要。”导演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不是卡尔帕拉第一次迟到，不过他也知道卡尔帕拉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对方确实挺漂亮的，所以还是经常给她一些机会。
“感谢导演！”卡尔帕拉立刻双手合十感激的说道，只要有活干就行，再不干点活她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很快她便跑去更衣室换上广告用的衣服，正在换到一半时，外头突然有人敲门喊：“卡尔帕拉，有人找你！”
她一怔，裹着衣服探头出来：“谁找我？”
“好像是凌音公司的。”那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凌音公司？那个电信公司？”卡尔帕拉有些疑惑的说道。
“好像是。”那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卡尔帕拉完全不知道一家电信公司来找她干什么，很快她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然后走到一旁的的房间里，此时的房间内有着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还拿着文件。
“你好卡尔帕拉小姐，我们是凌音公司的，我们老板想要在你的公寓的房顶上放上一个我们凌音公司的广告，你的公寓位置很不错，在上面放广告等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带头的那个男人说道。
听见这话卡尔帕拉终于明白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行。
“抱歉，我不能接受这个请求。”卡尔帕拉果断的拒绝道。
先不谈那个公寓不是她的，她没有权力答应，更何况那间公寓已经有些年久失修，房顶都已经开始漏水，如果再放一块广告上去的话，她感觉自己的房间会变成水帘洞。
“拜托了，卡尔帕拉小姐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是我们老板的请求。”那个男人继续问道。
“抱歉，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卡尔帕拉继续坚定的说道。
很快那些凌音公司的那些人便都离开了。
看着那些人离开，卡尔帕拉打算继续去拍广告，但是她发现周围的那些同事已经都围了上来。
“抱歉，我马上就开始。”卡尔帕拉紧张的说道。
“等一下卡尔帕拉。”那名导演喊住了她。
卡尔帕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开始加速跳动，该不会是打算不要她了吧。
“抱歉，我们刚刚不小心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也听见了凌音公司的人替他们的老板桑杰来传递爱意。”那名导演有些拘谨的说道。
“什么？”听见这话卡尔帕拉有些懵逼了，刚才不是说广告牌的事吗，怎么变成托人表白了。
“让我来推测一下，一定是桑杰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然后就一见钟情，导致心神不宁，现在派人来向你表达爱意，而你因为其他人拒绝了对方对不对？”
导演用那种闪烁着八卦的光的眼神看着卡尔帕拉，他虽然是拍广告的导演，但是一直有一个拍电影和电视剧的梦。
所以在听见刚才的一些断断续续的话时，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以前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情节。
“对，没错……”卡尔帕拉想要将刚才的真相说出来，但看着周围一双双希冀的眼神，她又将话给咽了下去，然后心虚的说道。
“卡尔帕拉，你不应该拒绝这样好的亲事的！”
导演激动得两只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仿佛看见一场玛丽苏大戏正在自己面前上演。
旁边那几个同事也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天哪！是那个凌音公司的桑杰吗？就是前段时间孟买日报专栏报道过那个，年纪轻轻就接手家族生意。”
“对对对！听说他超级有钱，车库里十几辆跑车，随便一辆都能买下我们整栋公寓！”
“要是我，早就一口答应了！这种豪门机会一辈子就一次！”
众人眼神热辣，围成一圈，盯着卡尔帕拉像盯着什么极品嫁妆似的。
而卡尔帕拉整张脸都快僵住了，嘴角抽了抽，额头悄悄冒了汗。
她想说真相，但又不敢说。
要是说出来自己根本没见过那个什么桑杰，刚才那些人就是来谈广告牌的，估计现场这些人立马能把自己活埋了。
“我……我……”
卡尔帕拉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强笑着道：“也许……人家只是随便打个招呼……不至于吧……”
“啧啧，别装了，我们都听见了！你看看你这小脸红的，果然动心了吧！”
旁边一个化妆师女孩打趣着，捂嘴偷笑。
“卡尔帕拉，明天要是他再来，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咱孟买这地方，多少女孩求都求不来的姻缘，你得把握住啊！”导演更是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今天广告的女主角就是你了！不仅如此，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公司的首席模特！”
听见这个消息卡尔帕拉整个人快要疯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直接就这样一飞冲天了。
她又想起早上祭拜神像时的感受，难道真的是神明赐福了？
第四十一章 卫生巾
“所以汝是想向吾要500卢比？”
顾子安侧躺在软垫上，看着底下一名皮肤黝黑穿着破旧衣服的男人，他在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搭理那些来祭拜他的信徒的。
但这名信徒却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他不是来捐钱的而是来向他要钱，顾子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差点没给他气乐了。
妈的，去拜财神还只是要财神保佑赚大钱，这直接向神要钱的还是第一次见，你怎么不去寺庙的功德箱里直接掏，菩萨还对你比OK了呢。
“没错，至高的圣主啊，弟子斗胆.祈求500卢比当作路费，我想要去新德里参加发明比赛。”那名男人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神明一眼。
“发明比赛？汝发明了什么东西？”顾子安来了兴趣，他没想到一个在贫民窟的家伙还想去参加发明者大会。
“卫生巾，我发明了廉价的卫生巾……”说着那个印度男人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布条。
“卫生巾？”顾子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块卫生巾，他还以为会是其他的小发明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东西。
“汝为何会想做这个东西？”顾子安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印度男人。
“因为我之前看到我的妻子在来月经的时候在用一块破布，来止血，后来我从医生那里知道了全印度有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在用破布甚至树叶和草木灰来止血，因为她们根本用不起卫生巾，而且其他人都认为来月经是不洁的。”那名男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您知道一包卫生巾要多少卢比吗……”
“55卢比。”顾子安幽幽的说道。
“什么？”那个印度男人猛地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神明，他没有想到神明还会知道这样的小事。
不过这可是神明，知道又好像十分的合理，毕竟神都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象征。
当然顾子安还没有到达那样的境界，他之所以知道一包卫生巾多少钱还是因为哑女阿努拉达前几天来月经了。
也是因为阿努拉达的原因顾子安才知道，在印度来月经是一件非常羞耻和禁忌的事，他们觉得经期中的女性是不纯洁、肮脏、患病的甚至是被诅咒的。
印度女人在来月经的时候不能待在自己的家里，不能进入厨房和寺庙甚至不能和男人接触，怕自己身上的诅咒传染给其他人，必须在外面待五天等月经结束才能进家门。
那天他发现阿努拉达居然离开了寺庙，还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来，后来他攒齐了信仰值将阿努拉达的嗓子给治好后，在他的逼问下，阿努拉达才说了这件事。
之后就是拿钱给阿努拉达买卫生巾，也是这样顾子安才知道一包卫生巾原来这么贵，55卢比对贫民窟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小钱。
他又想起了没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热搜，几块钱的三无卫生巾为什么那么多用，但这些印度人连三无卫生巾都买起。
“我从医生那里听说如果不使用卫生巾的话，会发生感染和宫颈癌，所以我就想为自己的妻子制作便宜的卫生巾。”
顾子安盯着那块有些粗糙，却干净整洁、边缘缝得密密实实的白色布条，目光微微一动。
“所以汝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才琢磨出这玩意？”
这家伙是个狠人啊，在印度这个比封建王朝还要封建的地方做这样的东西没被人打死真的是个奇迹。
那些印度人无论男女都对月经这种东西有些妖魔化了，旁边的阿努拉达现在看着地上的那片卫生巾都双颊绯红，感到十分的羞耻。
“我将自己的做的卫生巾给分给村里的其他人女人用，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像是看怪物一样，就连我的家人也不理解，她们都离开了我，而且我制作的那个卫生巾都还是会侧漏。”
“后来我离开了村子，来到孟买一个教授家里当杂工，也是从那个教授那里知道卫生巾里用的并不是棉花而是一种叫纤维素纤维的东西，那个教授还说如果要买一台制造卫生巾的机器，可能要几千万美元。”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所以我从黑帮那里借钱然后在废品回收站收垃圾，用那些废品做了一个可以制造卫生巾的机器，而一片卫生巾的成本只需要1卢比！”
“但是马上就要到黑帮的还款时间了，他们已经抽了我的血去化验，如果我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将还上钱的话，他们就会把我身上的器官给拆下来拿去给需要的人。”
“过几天新德里就会举办一场发明比赛，第一名会有二十万卢比的奖励，但是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所以请求仁慈的圣主赐予我500卢比当作路费。”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再次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顾子安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他不知道这个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者说这个家伙是打算拿着500卢比去躲避黑帮。
“汝之名？”顾子安淡淡的问道。
“我叫阿鲁纳·恰拉姆。”男人此时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沙哑的说道。
“500卢比，吾赐予你。”
说着，一旁的捐款箱内一张500面额的卢比被金光包裹着飘出，然后如同落叶般稳稳落在阿鲁纳·恰拉姆面前。
顾子安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感谢神明大人的恩赐！”阿鲁纳·恰拉姆浑身颤抖的用双手将那张500卢比给捧起。
“去吧，不要辜负了吾对汝的信任，记住如果汝等以后真的可以将这些卫生巾大规模制作，记得在包装上印上吾之头像。”顾子安淡淡的说道。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笔投资，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制造出了廉价的卫生巾，那么买这些廉价卫生巾的只会是穷人。
一般情况下穷人更会信仰神明，因为她们只能将希望寄予来世，这样的穷人最适合发展成他的信徒。
阿鲁纳·恰拉姆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坚定的朝神庙外走去。
顾子安将目光从阿鲁纳·恰拉姆的背影上收回，然后落在旁边的电视机上，此时上面正播放着广告，上面的主演他还是认识，就是那个叫卡尔帕拉的姑娘。
这家伙是不是火了，他都已经看到她好几个广告了。
顾子安也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也该上电视了，只要上了电视那些信仰值肯定哗哗的来，只要他在那些警察来之前把这些信仰值变成实力就行。
到时候他都天下无敌了还怕被人切片不成，不过这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的印度人看到，这样才能收获到最多的信仰值。
如果只是一小部分印度人看到，然后那些警察就来了，那还是会挺麻烦的。
第四十二章 上厕所一定要在厕所上
顾子安半躺在软垫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广告，电视上一个身穿明黄色沙丽，肌肤莹润、眉眼灵动的女人，正捧着一瓶洗衣粉，冲着镜头露出灿烂笑容。
电视角落处还打着醒目的字幕：【本产品代言人：卡尔帕拉】
就在这时，电视里广告里的女主角，夜出现在了顾子安的面前。
“至高无上的圣主啊......请宽恕信徒的罪孽......”卡尔帕拉匍匐在地。
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全新淡金色沙丽，额头点着吉祥痣，妆容精致，耳垂上挂着细小金环，脚踝上还有串银铃。
顾子安饶有兴趣的看着跪拜在前面的卡尔帕拉。
如果是她之前看上去还只是一名漂亮的乡下小妹的话，现在就是一名皮肤有些黑的婆罗门，要是皮肤再白一些人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
“汝所犯何罪？”顾子安平淡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出现在卡尔帕拉的脑海中。
“我最近通过谎言获得了不少金钱。”卡尔帕拉将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汝对其他人说那个凌音公司的老总是汝的追求者，所以他们给了汝更多的工作机会，甚至让汝当首席模特？”
顾子安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电视上，有这么多关于卡尔帕拉的广告。
“不过，吾看汝好像乐在其中啊。”
这时旁边的电视上开始播放一则新闻采访，采访的对象就是卡尔帕拉，她正对着那名主持人侃侃而谈那个凌音公司是如何追求她的。
卡尔帕拉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说道：“如果我将真相说出来的话，我会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骗子的。”
“而且我需要钱，我的父亲是一名吠舍，之前有着三辆大使牌轿车用来出租给其他人，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后来我的叔叔将我父亲的三辆车都给骗了过去。”
“之后我的父亲就一蹶不振，没多久就病倒了，他临终前还一直对自己的那三辆车念念不忘，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赚钱再买三辆大使牌汽车。”
说完，卡尔帕拉从身后双手奉上一叠卢比，看面额和厚度至少有一万卢比。
顾子安看得一乐，这小姑娘还挺上道的，知道来供奉神明。
“为至亲而行骗，其情可悯，然切记，神明的庇佑，不在谎言，而在真心。”
随后卡尔帕拉手中的那叠卢比就被一阵金光笼罩然后缓缓飘起落入一旁的捐款箱内。
卡尔帕拉顿时长长松了口气，额头贴地，“多谢神明大人宽恕！”
随后卡尔帕拉又在顾子安这里买了一个神像，她拿着神像欢欣鼓舞的离开神庙朝贫民窟外走去，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那么惧怕贫民窟了。
贫民窟离她上次来的时候已经一些轻微的改变，虽然周围依旧是破烂的棚户，但通过那些棚户门，她看见了里面供奉着的一尊尊白牛神像。
而且虽然贫民窟的空气离开神庙范围后依旧恶臭，但是她看见周围有人用木板搭建出的简易厕所，外面还排着长队。
虽然只是旱厕而且数量也很少，但至少地上的地雷没有之前那么多了，不用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就踩中地雷。
旁边的臭水沟里的垃圾也变少了，她甚至看见了几个小巷子口放着垃圾桶，这可是连孟买的市中心都没有的垃圾桶啊。
顾子安已经开始实施让贫民窟的人在厕所里上厕所的计划，还买了几个垃圾桶。
他甚至花钱专门请信徒每天去这些厕所里掏粪，然后在一个地方集体掩埋，垃圾桶里的垃圾也每天会有人去清理然后拿去焚烧。
而且每一个垃圾桶的上面还有白牛的标志，这代表是神明放在这里的垃圾桶，没有人敢偷，也没有人敢破坏。
让印度人在厕所里上厕所，和让他们在垃圾桶里扔垃圾，是印度政府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两件事。
但顾子安可以因为他是神，如果不听话的话，就直接挨电，神明的话也敢违背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过顾子安的钱还是太少了，厕所和垃圾桶的数量严重不足，让贫民窟变得干净这些任务还任重道远啊。
也是因为看到周围发生的变化，卡尔帕拉才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最近赚到的大部分钱都用来贡献给神明，她相信神明会用那些钱去做应该做的事。
当卡尔帕拉走出贫民窟的时候，外面有一个长得英俊的印度男人在那里焦急的徘徊等待，当看见卡尔帕拉出来后，那个印度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卡尔帕拉，你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进贫民窟，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那个印度男人焦急的说道。
他刚刚也想和卡尔帕拉一起进去，但是被卡尔帕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且还说跟进去的话就再也不罩着他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去祭拜神明了而已，有神明庇佑的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卡尔帕拉随意的说道。
在神明所在的附近，她比在任何地方都有安全感。
说完卡尔帕拉将自己手中的白牛神像递给那个印度男人，这个男人叫做萨钦，是她最近收的一个小弟。
萨钦不仅长得帅身材还好，而且待人还比较温柔，和她见到的很多印度男人都不太一样，所以忍不住在广告公司提携了一下，就像是帮助之前的自己。
不仅如此卡尔帕拉也会尽量帮助和她一样想要拍广告的人，她就是这么善良的家伙。
“祭拜神明？在贫民窟？不应该去孟买女神庙，西德希维纳雅克寺或者马哈拉克西米寺吗？”
这几个寺庙都是孟买最有名的寺庙，萨钦，不，应该叫桑杰·辛哈尼亚，还从来不知道贫民窟里有什么寺庙，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就告诫他不要接近贫民窟，那里是肮脏，贫穷，罪恶的汇集地。
所以他刚才在看见卡尔帕拉进入贫民窟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差点就没忍住想要跑进去找卡尔帕拉，但好在卡尔帕拉及时出来了。
第四十三章 百年老店
他就是卡尔帕拉口中的那个绯闻男友，那个凌音公司的总裁，他的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所以他立马就结束了在哈佛的深造，回到孟买接管家族企业。
他父亲的临终遗愿就是将凌音公司做成孟买的最大通讯公司，所以他一直将事业当作自己的全部，以为自己可能很多年都不会谈恋爱。
但是有一天他的花边新闻却开始传遍了孟买，说他在追求一个女模特，他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个叫卡尔帕拉的女模特。
他只是想要用这个女模特的屋顶打广告，也不知道怎么会传成这样。
而且他也已经调查到了那个房子不是那个女模特的，她还欠了两个月房租没有给。
每天都有人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在追那个女模特，这让他整个人快要气的发狂，而且他也看见了卡尔帕拉在节目上胡说八道的采访。
所以在前几天他就带人去找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但是他在去找卡尔帕拉的路上，碰巧遇见了她，卡尔帕拉那个时候正在帮助几个孩子。
不知不觉间他就被那个女人所吸引，他跟在卡尔帕拉后面看着她帮助其他人。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善良的女人，一时间居然看呆了，然后跟着她来到那家广告公司。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质问卡尔帕拉的意思了，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卡尔帕拉的脸。
他感觉自己一见钟情了，后来他进到那家广告公司想要和卡尔帕拉谈一谈。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被当作是来应聘的了，然后稀里糊涂的就也成了一名拍小广告的龙套。
就这样他一边管理着自己的公司，一边和卡尔帕拉拍着洗发水，洗衣粉，一类的广告。
好在他才回孟买没多久，也没有在电视上抛头露面，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凌音公司的老总，就连卡尔帕拉也不知道，只以为他是来孟买打拼的乡下小子。
“还愣着干什么，该回去了，下午还有一条广告要拍，对了，那个神像拿回去每天好好祭拜，很灵验的。”
卡尔帕拉说道，然后转身走去，她是看下午拍广告的服装十分漂亮所以才抽空跑出来去拜神的，现在要赶快回去。
看着卡尔帕拉朝前走的背影，桑杰朝另外一边停着的几辆黑色轿车比了比眼神。
车上的都是他的员工，他在知道卡尔帕拉要来贫民窟后，怕有什么危险就让一些员工过来了。
那些员工也乐得其成，不要上班还可以近距离看老板装穷小子泡美女模特，不过在看到老板的眼神后，他们识趣的果断离开，让他们过二人世界。
桑杰看了看卡尔帕拉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白牛像，他还是想不明白贫民窟里有什么神庙。
不过这是卡尔帕拉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所以他还是打算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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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孟加拉邦，首府加尔各答
库纳尔神色低落的走进一家酒吧，他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开始闷头喝酒。
他已经到西孟加拉邦快两个星期了，但是除了之前在边境的那条线索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孟买那边已经开始催了，如果再不找到那两个西方记者的踪迹的话，他感觉自己不要说通过IPS考试了，不被撤职就谢天谢地了。
他烦躁地抹了把脸，正打算再喝一杯。
这时他听见了旁边有一桌人在高声讨论，他隐约间好像听见那些人在谈论什么尸体一类的，他瞬间警觉起来，然后竖起耳朵开始听那些人的对话。
库纳尔端着酒杯，假装漫不经心地靠近那桌谈论“挖尸体”的人，他们穿着脏兮兮的工装，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显然是长期干粗活的人。
“我昨天去那个墓园挖尸体，差点就被人给抓住了，要是被警察抓到我就完蛋了。”其中一个瘦子压低声音说道。
“下次别去那儿，这两天风声紧，也不知道这几天那些警察发了什么疯，开始查尸体了，之前他们收了钱可不会管我们的事，我们挖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墓，都是些贱民的骨头。”另一个络腮胡壮汉灌了口酒。
“听说是因为有人将两个外国记者给做掉了，阿比纳夫你之前不是见过那两个记者吗？”那个瘦子继续说道。
“是那两个记者啊，他们当时来火葬场问东问西的我就随意说了两句将他们糊弄走了。”那个大胡子再次灌了一口酒说道。
但库纳尔听到记者就完全坐不住了，他立马站起身，然后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那两个男人吼道。
“不许动，警察！”
看着库纳尔手中的枪那两个男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
“警官我们可没干什么，而且我们的老板也交过保护费了。”那名瘦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说！你们之前谈论的那两个记者在什么地方！”库纳尔没想到出来喝个闷酒还能找到线索。
“我们也不知道啊，只是前段时间他们来到我们火葬场，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后就走了。”那名大胡子继续说道。
“不说实话是吧。”库纳尔立即拿出电话让附近的警察过来将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带回警局。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后，那两个男人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但是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两个记者的下落，不过库纳尔问出了其他的东西，他们也是在为一家人骨加工厂工作，为他们盗墓处理尸体。
而那家工厂的主人叫做慕堤·毕斯瓦兹。
“慕堤·毕斯瓦兹？”加尔各答的警察局局长听见这个名字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普拉纳夫局长你知道这个人？”库纳尔扭头问道。
“我们在几年前就因为他是一个盗墓集团的首脑抓过他一场，但是他在政界有非常强的关系，所以我只关了他一天就放他走了，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普拉纳夫局长说道。
“又是和政界有关系？”库纳尔眯起了眼睛。
“你还要追查下去吗？就算我们发现了什么也很有可能抓不了他。”普拉纳夫局长继续说道。
“必须追查下去，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两个记者的踪迹。”库纳尔坚定的说道，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线索，所以无论前方有什么他都要查下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普拉纳夫局长说道。
很快他们就召集人手朝那个男人说的位置赶去，那个地方是个小村庄离加尔各答有些远，那两个人是为了喝酒找乐子才特地来加尔各答的。
当他们离那个地方还有一英里的时候，库纳尔就闻见一股极其浓烈的尸臭味，距离目标越近臭味越浓。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快要熏吐了，目的地是一个在河边的火葬场。
很快库纳尔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带着冲进了火葬场，说是火葬场其实就是一些用木头搭起来的房子，里面还有十来个人在里面干活。
不过当他们看着库纳尔手中的枪后，都乖乖的蹲在地上。
很快库纳尔就在这个加工厂内发现了非常多的尸体，非常多的人骨有序的被排列在地上，还有几条颈椎骨被挂在屋顶上。
当看见这么多骨头的时候，库纳尔他们都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惊悚的场景。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库纳尔踢了踢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工人问道。
“这家工厂一百多年前就有了，我爷爷以前就在这里干，我父亲也是后来轮到我了，工厂的老板慕堤·毕斯瓦兹也已经是第三代老板了。”那名年轻的工人说道。
库纳尔他们再次震惊了，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工作都世代相传。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库纳尔再次问道。
“我们用网将尸体固定在旁边的河里，差不多放一个星期河里的细菌和鱼会让尸体变成一堆堆零散的骨头和糊状物，然后我们会刷洗骨头，再放入装了水和氢氧化钠的大锅里煮，溶解剩余的人肉。”
“不过这个过程会让骨头的表面染上一层黄色，为了让这些骨头的颜色变成医用的白色，我们会把人骨放在阳光下曝晒一周，然后再浸泡在盐酸里。”
那个年轻的工人开始不断的侃侃而谈，像是问到了他擅长的领域。
库纳尔朝两名警察瞥了一眼示意他们去河边看看。
那两名警察捂着鼻子走向河边，很快便发现了工人所说的处理区，几具被渔网缠绕的尸体半沉在浑浊的河水中，鱼群在腐肉间穿梭，水面漂浮着令人作呕的油脂和碎骨。
“老天……”一名警察立即干呕了起来。
库纳尔也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强忍恶心，继续审问工人：“你们最近有没有处理过外国人的尸体？”
十几名工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摇了摇头。
“那你们这些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库纳尔继续问道。
“我们这里是火葬场有正规牌照的，会有人送尸体过来，等那些死者家属离开后，我们就会从火里拖出尸体。”另外一名工人说道。
“但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尸体，还有其他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些工人再次一齐摇头。
库纳尔正要发作，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是普拉纳夫局长。
“先把他们都带回去吧。”普拉纳夫局长脸色铁青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线索
“你们做这样的工作一天可以赚多少卢比？”库纳尔朝对面那名人骨骨加工厂的工人问道。
“一天差不多可以赚三百卢比，而且如果我们将骨头保持原样不散开的话，我们的还可以拿到一笔奖金，听老板说，那些医生喜欢完整的骨架。”那名工人吞了口唾沫，嗓音发干的说道。
“那你们将弄出来的骨架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库纳尔继续厉声问道。
“我们老板的顾客遍布整个西孟加拉邦，不过我知道的最大两个买家，一个是加尔各答医学院的解剖系，那里每年要有几百名医学生毕业，而骨架是非常重要的教材，我们的工厂和加尔各答医学院已经合作了上百年。”那名工人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是谁？加尔各答医学院可用不到那么多骨头。”
库纳尔知道加尔各答医学院，这是一家1835年就成立的医学院在印度非常的有名，医学院卖骨头他可以理解，但医学院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骨头。
“另外一个是叫扬氏兄弟的公司，我们会把多余的骨头以四十五美元的批发价卖给他们，他们是一家医疗用品公司，有国际渠道，卖到其他国家后转手就可赚个十几倍。”那名工人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家叫扬氏兄弟的公司在什么地方？”库纳尔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负责处理尸体的。”他只是最低级的打工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这时，旁边一个警员走过来说道，“库纳尔警长，我们问出了他们其他尸体的来源，他们一般都是在其他村子里的公墓还有医院的太平间里偷尸体，不过没有人承认他们杀过人。”
“我知道了。”库纳尔眯起眼，心里有了底。
正他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另一名警员气喘吁吁跑过来：“库纳尔，普拉纳夫局长叫你过去，说毕斯瓦兹派了律师来了。”
库纳尔听见这话，眼神彻底阴了下去。
果然那些人开始动用关系网了。
他冷笑一声，转头对旁边的警员吩咐道：“全给我关起来，一个不许放。
库纳尔快步走向临时审讯室，推门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正在和普拉纳夫局长交谈。
律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但对面的普拉纳夫局长脸色就十分难看了。
“库纳尔警官。”律师微笑着递上名片，“我是慕堤先生的代理律师，我的当事人愿意全力配合调查，但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他的合法权益。”
库纳尔冷哼一声：“配合调查？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的当事人正在孟买参加医疗器材博览会。”律师从容地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
“这是他的机票和参展证明还有火葬场的合法手续，至于你们指控的盗墓和非法处理尸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些都是合法火葬场的正常业务流程。“
“你们指将尸体放在河里喂鱼也是合法手续？”库纳尔冷笑道。
“我们火葬场旁边的河流是巴吉拉蒂河，巴吉拉蒂河是恒河的两大源头之一，我们火葬场会将烧完的骨灰洒进巴吉拉蒂河，这些骨灰最终会进入恒河，这是我们火葬的流程，库纳尔警长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些传统。”那名律师笑眯眯的说道。
“那些骨头不过是我们火葬场最近火力不足，没有烧干净而已，我们会尽快处理掉”
“你管那些网里的尸体叫烧毁过的？”库纳尔差点气笑了，他脑海中还回荡着河里那些尸体被啃食的样子。
“尸体？什么尸体？河里怎么会有尸体？只有一些烧过的骨灰而已。”那名律师惊讶的说道。
“还要狡辩什么？”库纳尔厉声喝道。
但就在这时，一名警员慌张跑来：“局长！河边……河边那些尸体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将那些尸体带回警局吗？”普拉纳夫局长大声喊道。
“阿里亚在解开那些网的时候，将网弄破了……那些尸体被水冲走了……”那名警员结结巴巴的说道。
律师站一旁，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看来警方所谓的'证据'并不存在，我的当事人保留起诉你们诽谤的权利。“
库纳尔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他意识到周围的警察也已经被人买通了。
“普拉纳夫局长，我可以和库纳尔警长单独谈谈吗？”那名律师继续笑盈盈的说道。
普拉纳夫局长点了点头，很快周围的所有警察都退开了，留出空间给两人交谈。
“库纳尔警长，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毕斯瓦兹的儿子，我不知道我们的家族企业怎么就招惹你了，我们的家族企业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当地最守规矩最守法的人骨企业。”
那名律师靠近库纳尔压低声音说道，脸上的笑脸也变得恐怖扭曲。
“你们管盗墓和贩卖尸体是守法？”库纳尔不屑的说道。
“怎么不算，我们的家族企业在开起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法律，要不后面又一些破坏规矩的人进场，我们到现在还是合法的，你应该知道这些法律是怎么出来的吧。”那名律师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最近在调查这个案件库纳尔专门研究了一下这些法条和背后的原因。
在十几年前贩卖人骨在印度还是合法的，而且也没有盗墓相关的方案，所以那个时候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人骨出口国，西孟加拉邦的墓园都被盗得空荡荡的。
基本上全世界绝大部分的人骨材料都来自印度，上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可以赚到不少外汇。
直到有一天，某个人骨贩子出口了一千五百具儿童骨骸，经过有关人员调查，这些人骨很多都是来自被绑架然后杀害的儿童身上。
由于儿童骨骸相当稀少，加上又可呈现骨结构发育的过渡阶段，因此儿童骨骸的价格比成人骨骸要高，所以那些罪犯为了更多的利益，开始不断的绑架孩子然后取骨。
也是因为这件事，印度的人骨贩卖才变得违法，不过因为印度开始限制人骨出口，原本只可以卖几百美元的骨架，被炒了到了几千美元，这让印度的人骨贩卖愈发的繁荣。
“知道我父亲当初为什么会被抓吗？因为当时有个大主顾要了一大批人骨，但是那个时候周围的尸体基本上都被人挖空了，但我的父亲并没有选择去绑架其他人，而是对那些大人物的墓动手了，这才让我父亲被抓了。”
那名律师直接抓住库纳尔的衣领说道。
“如果我父亲当时选择的是去绑架一些贱民的话，完全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我们是一家有底线企业，一家有尊严的百年企业，所以我们没有这么干，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一直和加尔各答医学院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在西孟加拉邦，一个人失踪会变成三份钱，一份赎金，一份器官钱，一份人骨钱，你不去找那些坏规矩的家伙来找我们这个软柿子捏，就因为我们心善放过了那两个记者？”那名律师继续气愤的说道。
“我们和加尔各答医学院的校长关系非常好，而那名校长和很多高层都有关系，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懂了吗？”但很快律师松开了库纳尔的衣领甚至还帮他重新抚平褶皱。
说完那名律师就要转身离开，同时旁边的房门打开了，那十几名被库纳尔他们抓住的工人被放了出来，跟在那名律师的身后朝外面走去。
“你说的那些家伙是谁？”
从刚才被抓住衣领后库纳尔就一言不发，那名律师说的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将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但现在看见那些律师他忍不住喊住了那名律师。
“怎么？你还想去啃硬骨头，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些坏规矩的家伙，但你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那些人的势力可比我们恐怖得多，后面可是有议员撑腰的，像你这样的小角色随手就可以解决。”那名律师挑了挑眉看着库纳尔说道。
“告诉我……”库纳尔捏紧拳头说道。
那名律师又不屑的笑了一下，不过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扔在了库纳尔的脚下，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警察局。
库纳尔蹲下身子拿起那张纸，只见纸上画着一条蓝蛇。
“蓝蛇帮……”
第四十五章 断电
顾子安一边躺在软垫上，一边享受着小萝莉喂水果，小安利雅在那名女教师的安排下已经成功入学了，他每天还安排人专门送她上下学。
这小家伙白天上学，放学后就在他旁边侍奉着，其他事情就都交给阿努拉达来打理。
阿努拉达每天不仅要为信众治病，还要卖神像，打理神庙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天忙到晚。
而顾子安这个神就一天到晚吃吃喝喝，然后看着电视，信仰值就哗哗的来。
这显得他好像是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一样，他想着是不是该再招几个人，但不是狂信徒，他用得又不放心。
可狂信徒又没那么容易获得。
这时卡尔帕拉又来了，依旧是一身比较华丽的沙丽，脸上也画着漂亮的妆，看得顾子安赏心悦目。
最近卡尔帕拉一有时间就会来找他，然后在旁边絮叨自己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顾子安也没怎么理会，纯纯当八卦来听，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卡尔帕拉也没有气馁，仿佛只要待在顾子安的身边，内心就可以获得平静。
但这一次卡尔帕拉却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跟死了爹妈一样。
不对，她爹妈好像真的死了。
“仁慈的神牛大人，您要帮我啊，我们公司的老板打算在晚上举办一个宴会，但没有提前和我说，在刚才他才和我说他要举办一个宴会，请帖已经发出去了，上面还写着要那个桑杰会作为主嘉宾。”卡尔帕拉跪在地上焦急的说道。
哦吼，这是要暴露了？
可让他将那个凌音公司的老总拉来去参加那个宴会也不可能啊，嗯，好像还有一个办法。
“神牛大人说了，你们不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个桑杰吗，找一个人去扮演就好了，你最近不是说收了一个比较帅的跟班吗，正好可以让他扮演。”小安利雅在顾子安的授意下，一边喂着水果一边说道。
卡尔帕拉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垮下脸：“可是萨钦只是个乡下小子，他根本不懂上流社会的礼仪……“
顾子安的尾巴轻轻甩动，一道金光闪过，小安利雅继续传达神谕：“神牛大人说，今晚他会给你们赐福让你们今天晚上的事情顺利进行。”
“谢谢神牛大人！”卡尔帕拉再次跪倒在地上，然后又掏出一叠卢比奉上，然后兴高采烈的朝神庙外走去。
顾子安一边悠哉哉咬了口葡萄，一边看着卡尔帕拉离开的背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她拉进自己的神庙。
虽然卡尔帕拉现在还不是狂信徒，但根据他的观察，这姑娘还是挺不错的，而且还捐了不少钱，是个好信徒。
而且他虽然用神力给她赐福了，让她的运气提升了一点，但也就提升了一点，晚上会不会顺利，那不太好说。
如果不顺利的话，卡尔帕拉的谎言被揭穿然后身败名裂，他正好可以把她拉进神庙，当自己的左右护法，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让她变成狂信徒。
如果顺利的话，那就一切安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左右都是赢，赢赢赢，赢麻了。
随后顾子安便继续看着电视，但是电视突然一黑。
停电了？
顾子安感受到神庙里的电线都失去了电力，他倒是可以强行驾驭周围的雷电为电视机供电，但是他怕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将电视机给烧坏了。
罢了出去转转吧，顾子安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神庙了，他打算出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听他的话在厕所里上厕所，垃圾有没有放在垃圾桶里。
如果让他看见有人还在随地大小便，随手乱丢垃圾的话，正好可以杀鸡儆猴，虽然他是一名仁慈的神，但让信徒保持基本的敬畏是必须的。
很快顾子安便迈着悠闲的步子带着小安利雅走出神庙，此时的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太阳即将下山，正是贫民窟最热闹的时候，那些贫民窟里的人正好下班。
这个时候正好让顾子安视察他最近花了一大笔钱的改造成果。
神庙的下面依旧跪拜着一群信徒，他们看见顾子安走出神庙立即就激动了起来，然后虔诚的跪拜在地上。
不过顾子安并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前面走去，很快就踏出他的神域，那股久违的臭味就再次进入他的鼻孔中，不过那股臭味比之前淡了一点。
他远远就看见几个新装的垃圾桶，顶上画着他白牛神像图案，桶沿上还绑着几朵干巴巴的花环，桶里塞满了烂菜叶、破塑料袋、碎瓦片和不明腥臭物。
“不错不错，终于知道往桶里扔了。”顾子安眯着眼，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不怕垃圾桶垃圾多，就怕垃圾桶没垃圾，垃圾每天都有，不放在垃圾桶里放在什么地方就不言而喻了。
周围的地面也确实干净了不少。
顾子安继续带着小安利雅往前走，然后看见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厕所，外面排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顾子安满意地看着信徒们井然有序地排队上厕所，连小孩子都乖乖地站在队伍里，虽然队伍里有人怨声载道，但还是老老实实排队。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时，金色的眼眸骤然眯起，那是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偷偷摸摸地走向墙角，显然准备重蹈随地大小便的恶习。
“放肆！“
神念如雷霆炸响，一道细小的金色闪电精准劈在那人脚边，那人吓得一个趔趄，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连滚带爬地冲向厕所队伍末尾。
周围的信徒见状，全都立即跪拜在地上。
一个站在盘丝洞一样的电线杆上的男人直接拿着一个老虎钳在接电线，但看见顾子安过来了，想要下来跪拜，但是电线一闪，火花四溅，整个杆子发出咔啦啦一阵爆响，那个男人惨叫一声，头发都炸竖了，直接从杆子上掉了下来。
好在顾子安及时发动御雷，才没让那个家伙变成焦炭。
不过那个人是在偷电？
很快小安利雅便在顾子安的授意下开始治疗那个男人。
第四十六章 偷电
那名瘦削电工被雷劈得半死，浑身黑漆漆，头发像一堆枯草，身上还在不断的抽搐。
小安利雅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蹲下身给他轻轻拍了下额头，一缕淡金色的光芒涌入他体内，那名电工身上的烧伤瞬间恢复如初。
“你们这是在偷电？”小安利雅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
在印度，偷电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整个贫民窟的电线杆上盘根错节，密密麻麻的电线像蜘蛛网一样交织，有的线路上甚至还挂着已经干掉的死鸟。
顾子安也一点都不意外。
他刚穿越来印度的时候，悠哉游哉地在孟买城区晃荡，有一次天上突然掉下来个老头，砸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上，那老头当场摔成一滩肉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电费单。
旁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说那老头收到了一张八万卢比的天价电费单，付不起就跳楼了。
后来警察来查，结果一调查，好家伙，老头家的电线上搭了十几条线其他人家的电线，但最后电费全都算在那老头一个人头上。
从那以后，顾子安才真正明白，印度的偷电现象有多离谱。
在这地方，偷电是生活技能，是生存本能。
那些贫民窟里的人可都交不起电费，他们连一天两顿饭都没有办法解决，怎么可能去交电费，但电又不可能不用。
尤其是在夏天，印度的夏天最高可是可以达到50°的，每年都会有不少印度人被热死，所以一般印度人就算穷得揭不开锅，家里也要搞台老旧风扇，风量不行也得呼呼响，图个心理安慰。
为了能用上电，那些贫民窟里的人就会花一两百卢比请个民间电工，从隔壁富人区或者市政线路上私接条线下来。
后来拉的线太多，搞得整个贫民窟跟盘丝洞似的，电线杆上挂着几百条多条乱七八糟的电线。
而且就算这些贫民窟里的人老老实实交了电费，也时常会停电，从早上10点到晚上11：30都是停电期。
因为电力要优先供给富人区里的婆罗门，那些婆罗门每天至少有18个小时都在稳定供电，或者一直都不会停电。
所以还不如偷电来得实在，偷电后停电的时间还短一些。
而且有些贫民窟里的人从来没有接受过教育，完全不明白发电厂和电力公司是如何将电送到各家各户的。
他们认为这些电线里的电都是神赐予的，每当有电力公司的人来收电费的时候，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将那些电力公司的人给打跑，甚至他们还会在装变压器的时候跪拜编出来的电力女神。
神明赐予的电，你们还敢来收费？真是一帮吸血鬼！必须出重拳！
前几天还有人来顾子安的神庙让他保佑变压器不被烧坏。
所以在印度开电力公司是一件非常惨的事情，他们根本收不上来电费，年年都会有巨额的亏损。
因为赚不到钱，电力公司没有办法维护老旧的线路，导致造成大量的电力损失，没有办法稳定供电。
没有办法稳定供电，那些人就开始偷电，又因为偷电导致那些老旧的线路负荷更加大，更加容易停电。
就是这样的循环，让印度成为世界上停电最多的国家，整个国家都因为偷电停电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每年GDP都会因为偷电停电的原因损失百分之五。
也就是孟买是大都市经得起这么薅，比如像北方邦这样的穷邦，政客直接带头从旁边更加富裕的哈里亚纳邦偷电。
“我是在帮贫民窟里的人重新拉电线，最近的电线电路要换成蓝蛇帮的线路。”
那名电工叫做罗哈辛格，是贫民窟内的电力小偷，专门帮其他人接电线。
当然在贫民窟内，没有人会叫他小偷，反而十分的尊敬他，因为他让贫民窟的夜晚出现了光明，是罗宾汉一样的人物。
罗哈辛格原本只是收个一两百卢比就帮贫民窟的人拉线，让这些穷人都可以免费用电，但后来这项生意被黑帮看上了，因为不仅仅是贫民窟里的人要偷电，那些工厂和富人区也要偷电。
那些富人虽然有钱，但谁没事会和卢比过不去，能省一点是一点，不过他们可不会像穷人一样直接拉线，毕竟还是要脸，他们会用更加有技术的方法，修改电表，让电表的速度放慢。
印度还是采取人去抄电表然后收费的，所以这个方法十分灵验。
而工厂那边可以直接贿赂电力局里面的员工，让他们给那些工厂免费用电。
这些加在一起也是一项大生意了，所以那些黑帮立刻接管了这些业务，将罗哈辛格这样的偷电侠给收编了，而且还私自搭建变压器从高压线偷电。
他们的收费标准是改装电表，让电表转速减半500卢比，贫民家庭每月向黑帮支付200卢比就能免费用电，帮工厂贿赂官员和电力局员工，然后从里面抽成。
“本来附近的电力业务是黑豹兄弟会掌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蓝蛇帮将黑豹兄弟会给消灭了，换做以前蓝蛇帮是看不上电力这样来钱慢的业务的，而且他们还将包月的价格提升到了300卢比。”罗哈辛格吐槽道。
他其实是不喜欢和黑帮混在一起的，他还是怀念以前一两百卢比就可以帮其他人免费用电的日子，但是要干这行又必须和黑帮打交道。
不过黑帮不会对他这种一流电工做什么的，毕竟可以常年接线还安然无恙的人可不多。
虽然他们这些电工没有学过电工知识，这些接电方法还是贿赂电力局的员工，让他们教的，但是印度只有一流的电工，因为不入流的已经都入土了，每年都会有几千人因为接电而丧命，所以贫民窟的人才那么敬重他们。
“蓝蛇帮……”顾子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前两天还有人向他报告，蓝蛇帮在和他之前送孩子过去的那个孤儿院接洽，似乎是因为那家孤儿院有让外国人领养的途径。
这些家伙是想干什么？
第四十七章 蓝蛇帮
与此同时，在孟买城东的一栋豪华别墅内，蓝蛇帮的老大沙提什脸色难看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小弟。
此时的他的别墅已经没有往日的辉煌，里面珍贵的摆件都已经消失了，曾经光鲜亮丽、夜夜笙歌的蓝蛇帮老巢，如今只剩一股腐烂败落的气息。
沙提什靠在沙发上，满脸阴郁，曾经戴满十根手指的黄金戒指早就不见踪影，脖子上那条粗得能拴牛的大金链子也已经卖掉。
他的脸颊消瘦，胡茬拉碴，眼神却依旧凶狠如毒蛇。
旁边站着的小弟，脖子上也空荡荡的，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批女孩，怎么还没送到孟买来吗？”沙提什说道。
“老大还没有来，为她们匹配肾脏多花了一些时间，现在还在休养，不过应该这几天时间也就可以坐火车过来了。”
那名小弟连连点头哈腰，额头渗出细汗，这几天沙提什的脾气越来越大，已经从这别墅拉出去好几具尸体了。
“等她们来了后立马先抽几管血拿去卖，然后送她们去红灯区接客，过几天再联系卖家把她们的卵子给卖了。”沙提什继续说道。
“老大，真的要这样吗？”
听见沙提什的话，那名小弟也是一惊，这样干和杀了那些女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他还以为沙提什会让那些女孩一直在红灯区内，没想到居然要直接竭泽而渔。
“少给我放屁了。”沙提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掉在地上裂成两半，他凶狠地盯着那名小弟，“现在我们的账上只剩几十万卢比，债主们明天就要堵到门口来，我不干这些，拿什么翻盘？嗯？”
小弟吓得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多嘴。沙提什冷哼一声，转而问：“贫民窟那边和孤儿院，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搞定黑豹兄弟会，整个贫民窟的电费全被我们接手了，昨天刚把价格从200涨到300卢比，没人敢说话。”那名小弟连忙说道。
“孤儿院那边呢？”
“孤儿院那边也在接洽，那家孤儿院确实和国外领养机构有联系，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同意和我们合作。”那名小弟继续说道。
沙提什嗤笑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残忍：“不同意，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手段。”
孤儿院收养孤儿也是一门生意，他们会联系到国外的领养机构，那些外国人在看中孤儿院的孩子后，会付一笔钱领养费，所以很多人会绑架儿童然后通过孤儿院卖到国外去。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领养本来就是孤儿的孩子，而是选择去绑架，那是因为能被抛弃的孩子又有多少人会领养。
要领养也是领养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所以他们绑架也挑那种长得可爱的孩子绑，这样才卖得出去价钱。
至于剩下的那些没能被领养的孩子，他们身上的器官也是好东西。
本来沙提什是看不上贫民窟和孤儿院的生意的，但是前段时间那两名记者的消失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帮派里将近八成的资金都被那名议员拿走了。
而且他最重要的人骨产业也暂时关闭了，里面一批骨头都还没有找到买家，而且因为帮派里的资金不足没有办法给手下的工人和打手相应的钱，底下那些人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沙提什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底下的这帮人，如果他失去了这些人心，他的那么多仇家迟早要把他撕成碎片。
所以为了安抚人心他变卖了自己的家产，还借了一大笔钱，以前那些看不上的生意也开始抢着做。
“老大，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个家伙的话，明明我们已经有这么大的势力了，不过是一名议员而已。”那名小弟咬牙说道。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样。
沙提什的目光慢慢抬起，那双眼睛像沼泽里盘踞的毒蛇，阴森幽绿，死死盯着那小弟。
“你再说一遍。”
小弟脸色瞬间惨白，脖子上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嘴唇哆嗦着：“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老大您别当真……”
砰！
沙提什手腕一动，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那小弟头上，砸得他头破血流，直接跪倒在地，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我养你是让你动嘴皮子质疑我的吗？”
沙提什咬着牙，眸中寒光森冷，“那个议员手里捏着我们多少命案证据？我骨场那批货、红灯区的交易，哪个不是他点头才开得下去？”
“你以为我们是靠拳头混出来的？是靠命根子夹着尾巴舔出来的！明白了吗！”
小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明白了老大，明白了！”
沙提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靠回沙发，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些年，我们手底下埋的人比孟买城里的老鼠都多，要是这时候翻车，咱们一个都跑不掉，再忍一忍，很快就要结束了。”
“所以现在，谁挡路我就弄死谁，别说我残忍，我不狠，咱们都得死！”
小弟被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擦掉额头的血，低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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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卡尔帕拉正穿着一件晚礼服焦急等待着，旁边都是人来人往的宾客。
不时有人和她打着招呼，她也笑着回应，但很快又将目光投向门口，期待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这家伙该不会不来了吧。”卡尔帕拉喃喃自语道。
她听了顾子安的话，让自己收的那名小弟扮演凌音公司的老总，还给他租了一身西装，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坐出租车过来，但现在还没个人影。
“卡尔帕拉，桑杰会来的对吧。”那名广告公司老板端着香槟，笑容里藏着点紧张和试探。
他最近可是靠着桑杰的名头，好不容易拉到几家公司的广告合作，并承诺今晚能把凌音公司老总请来，要是这个“绯闻主角”不出现，不仅丢的是他的人，更要吃不了兜着走。
卡尔帕拉强撑着笑：“当然，已经在路上了，堵车嘛，孟买你懂的。”
“嗯，我相信你和桑杰之间的关系。”说完老板又看了看自己的表，转身朝另一拨人走去。
卡尔帕拉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额头渗出细汗，心脏砰砰直跳，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手包，咬了咬牙，拼命地在人群里搜寻，心里疯狂祈祷：“快来啊……你再不来，我真要完蛋了。”
这时，宴会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宴会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合身西装、头发被发蜡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那人五官硬朗，身形挺拔，气质十分不凡。
宴会厅里顿时哗然，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卡尔帕拉也松了口气，可她又咬了咬牙，“这家伙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啊，等下我可没有付租车的钱。”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卡尔帕拉上前拉着他往里走，脸上立马恢复端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桑杰先生终于到了，快，里面请。”
她刚一说完，广告公司老板和一票宾客立刻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寒暄，捧场的、套近乎的、假意客气的全围了上来。
第四十八章 未知死亡
当宴会结束后卡尔帕拉和桑杰坐在公共汽车上。
“哈哈哈，没想到他们真的的认为你是桑杰！”卡尔帕拉猛地拍着前面的栏杆笑得直不起腰。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要完蛋了，没想到事情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定是神明在保佑她今天的行程，她想着明天是不是该去还愿了。
“对了，你今天这衣服和租车多少钱，我给你，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说着卡尔帕拉开始从包里开始掏钱，别人今天来帮她，总不可能还让对方花钱。
“卡尔帕拉，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这时桑杰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手已经紧张的攥在一起了，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紧张。
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叫卡尔帕拉的姑娘彻底迷住了，他也十分喜欢现在的感觉，单纯的以一个穷小子的身份和其他人交朋友。
但是他终究有自己的公司，而且现在公司开始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他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遗愿，他要让自己的公司成为印度最大的通讯公司。
后天他就要前往英国出差，所以他打算在今天表白，如果卡尔帕拉同意的话，他就会告诉卡尔帕拉自己的身份，如果卡尔帕拉不同意的话，他就会默默的离开卡尔帕拉的世界。
“什么？”听见这话卡尔帕拉掏钱的动作一顿，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人表白的一天，一时间她有些慌乱，她的脑子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让我考虑一段时间行吗？明天给你答复。”卡尔帕拉低声说道。
“当然可以……”桑杰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过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直接拒绝，他还有机会，但又想到明天才能得到答复他的内心还是饱受煎熬。
当公交车停下后，卡尔帕拉逃也似的跑了下去，看着卡尔帕拉离开的背影，桑杰的内心百感交集。
一时间紧张恐惧害怕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害怕自己被拒绝，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尊重对方的选择，很快他的司机便开着一辆豪车赶来接他回家。
卡尔帕拉跑回家后，直接将自己的她蒙在被子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但是她又想起自己以前承诺过她要在买到三辆大使牌汽车才会考虑自己的婚事。
她又陷入纠结中，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等到天亮，想要到神明的身边，想要让神明为她答疑解惑。
就这样，卡尔帕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迫不及待的冲出门朝贫民窟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贫民窟的变化已经越来越大了，她再次路过那条小沟，此时小沟里已经没有什么垃圾了，虽然小沟的水还是十分的浑浊，但是已经没有散发着那样的恶臭了。
地上的地雷也基本上看不见了，甚至连那些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电线都被梳理了不少，卡尔帕拉看着周围的变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踏进贫民窟时的样子。
但如今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已经和贫民窟外面的街道很像了，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周围的环境会更加的好。
很快她就来到神庙外，此时的神庙外早早的就排了一大批人。
卡尔帕拉照常一步一磕头的走了上去。
顾子安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卡尔帕拉，等待着她今天的絮絮叨叨，不过看她的样子昨天的宴会应该十分顺利，还真是幸运的家伙。
“神明大人，昨天萨钦向我表白了，我要不要答应他？”卡尔帕拉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
听见有新的乐子，顾子安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那你喜不喜欢那个叫萨钦的男人？”小安利雅替顾子安开口说道。
“我……有一点……但是我承诺过要买到三辆大使牌汽车才会结婚……”卡尔帕拉犹豫的说道。
顾子安嘴角微微上扬，牛尾巴轻轻甩了甩，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卡尔帕拉，声音低沉如雷鸣般响起：“若真情坚贞，岁月奈何？若情浅意薄，何必强求？”
小安利雅立刻会意，柔声说道：“神牛大人说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喜欢你，就让他等，等你攒够三辆大使牌汽车的车钱，再来娶你，如果他等不了，那这份喜欢也不值得你去答应。”
小姑娘挺聪明的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顾子安说的一些古言，她都可以进行理解了，果然还是要读书啊。
卡尔帕拉怔了一下，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像是心里原本乱成一团麻的线，被这句话给理顺了，她低头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道：“谢谢神明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变得坚定，她并不讨厌萨钦，甚至确实心动过，毕竟萨钦长得还是挺帅的而且身材还好，气质也和周围人都不太一样，虽然穷了点但是她不认为这有什么。
可她从小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放弃，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她，她也要凭自己本事，攒够三辆车的钱。
顾子安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轻轻哞了一声，嘴角露出点欣慰的笑容，这姑娘虽然话多，却有种股骨子里的倔劲和自尊，比起外面那些贫民窟里的人强很多。
他很欣赏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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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一间豪华别墅内
桑杰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的深呼吸，他的内心现在十分的紧张，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成功抱得美人归。
他的手中拿着一台诺基亚，还有一串钥匙，诺基亚是他最近为了接触卡尔帕拉专门买的里面只有了一个电话，他在等那个电话拨打过来，他无数次想要拨打那个电话，但是又怕自己的举动太唐突了。
手里的那串钥匙是他最近买的一家公寓的钥匙，他打算在自己表白成功后，将这间公寓送给卡尔帕拉。
这时桑杰瞥见了旁边的放着的那尊神牛像，这是卡尔帕拉之前送给他的，他在拿回家后就一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在想卡尔帕拉的时候就会看两眼，不过他倒是还从来没有祭拜过。
他记得卡尔帕拉说这个神像很灵的，虽然他出生在印度但是他并不相信这些东西，因为他接受过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教育，他并不相信这些神明，他只相信自己。
但这次他却走到那个神像面前，缓缓跪下，虔诚的双手合十。
“神啊，请保佑我吧……让卡尔帕拉答应我的求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桑杰感觉自己的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这时那台诺基亚响了起来。
桑杰立刻接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喂！卡尔帕拉，是你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随后传来卡尔帕拉熟悉的嗓音：“嗯，是我，萨钦我在贫民窟的入口等你，记得穿那套租来的西装。”
桑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价值十万卢比的高定西装，毫不犹豫地开始解扣子。
二十分钟后，贫民窟入口处。
卡尔帕拉看着匆匆赶来的桑杰，忍不住笑出声，他穿着那套明显小了一号的廉价西装，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额头还带着汗珠。
“我考虑好了。“卡尔帕拉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可以答应和你交往，但是结婚要等到我攒够三辆大使牌汽车的钱。“
桑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正要开口，卡尔帕拉却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别急着说帮我买之类的话，这是我对我父亲的承诺，必须由我自己完成。”
“走吧。”说完卡尔帕拉便拉着桑杰的手往前走，让桑杰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口。
很快他们就来到附近一间很小的车行，车行的外面停着一辆白色崭新的大使牌汽车，上面还放着许多的鲜花。
卡尔帕拉骄傲的拍了拍那辆大使牌汽车的引擎盖。
“我将我父母给我留的嫁妆给卖了，买了这辆车，还有两辆你愿意等吗？”
桑杰站在原地，他看着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白色大使牌轿车，又看向卡尔帕拉那骄傲中带着忐忑的眼睛，喉咙突然哽住了。
“我……”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摩挲着口袋里那串公寓钥匙，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有多么可笑，他以为的慷慨相助，在这个倔强的女孩面前简直是一种侮辱。
卡尔帕拉误会了他的沉默，脸上的光彩黯淡了几分：“如果你觉得太久了……”
“不，我愿意。”桑杰坚定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点上车吧！”卡尔帕拉打开车门，她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桑杰：“这可是我的第一辆大使牌汽车，你是第一个乘客。“
桑杰深吸一口气，坐进车里，皮革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气味，仪表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注意到方向盘上挂着一个白牛神像的吊坠，随着车子的启动轻轻摇晃。
“出发！”卡尔帕拉一脚踩下油门，然后窜了出去。
这应该是桑杰坐过最差的一辆车了，这劣质的皮革座椅坐得并不舒服，甚至连空调都没有，但是这却是他最喜欢的一辆车，因为开车的是他喜欢的女孩。
他看着旁边兴奋异常的女孩，自己的嘴角也勾勒起来。
“卡尔帕拉，你能不能在旁边停一下，我想打一个电话。”桑杰说道。
“嗯？打电话？那好，我停一下。”卡尔帕拉瞥了一眼桑杰，然后轻踩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桑杰下车后，掏出另外一台电话，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阿米特。”阿米特是他的行政助理。
“老板，你们情况怎么样了？她答应你了吗？”阿米特连忙问道，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他们俩的事，都在磕他们之间的CP。
“她答应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将公寓的钥匙交给她，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桑杰压低声音说道。
“放心交给我！”电话那头的阿米特兴奋的说道。
桑杰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重新上车，卡尔帕拉转头瞄了他一眼：“搞定了？”
桑杰点点头，笑着说道：“嗯，搞定了。”
“行，继续兜风去！”卡尔帕拉兴奋得像个刚考上驾照的小姑娘，油门一踩，大使牌轿车又蹿了出去，尾气在后方弥漫开来。
一路上，卡尔帕拉讲个不停，讲她买车时怎么跟车行老板砍价，讲怎么卖掉嫁妆首饰，讲她小时候偷开邻居家的破车差点掉进水沟，桑杰就这么静静地听，偶尔插一句，更多时候看着她因为一辆破车高兴得像捡到金矿，心里前所未有地踏实。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一辆大使牌车上，跟一个女孩一边在街头兜风，一边畅想着两人之间的未来。
这时卡尔帕拉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她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
“请问是卡尔帕拉小姐吗？”
“对，我是。”
“您在我们凌音公司的活动中中奖了，奖品是一间公寓。”
“可我记得我参加的那个活动的奖品是一台风扇啊？”
“那是普通奖品，您中的特等奖！”
“真的？”
“真的，我们现在在凌音公司的门口等您，请尽快来领取您的奖品。”
卡尔帕拉一脸懵逼，手机贴在耳边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她狐疑地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桑杰，皱着眉头小声嘟囔：“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桑杰差点没忍住笑，赶紧侧过头装作看窗外，内心却暗自佩服阿米特办事够快，办得比他想象的还利落，居然还能顺嘴编个抽奖活动。
“你确定不是搞错人了？”卡尔帕拉半信半疑地问。
电话那头语气十分肯定：“没错，卡尔帕拉小姐，就是您的手机号，奖品是由董事长亲自抽出来的，恭喜您！请务必尽快前来签领。”
“好……好吧。”卡尔帕拉挂掉电话，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忍不住转头看向桑杰：“哎，你说这会不会是骗子？”
桑杰一本正经地摇头：“要是骗子能送公寓，这孟买我第一个上钩。”
“也是。”卡尔帕拉这才放下疑心，握着方向盘想了想，“那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肯定得去，万一是真的呢。”桑杰笑着说。
卡尔帕拉咬了咬牙：“好！反正我这车油还够，走，咱们去看看！要真是骗子，咱俩就一起打电话报警！”
说着她挂上档，油门一踩，大使牌轿车轰轰隆隆地往凌音公司方向驶去。路上卡尔帕拉嘴里还在念叨：“我就不信了，哪天狗屎运还能砸我头上？”
桑杰靠在副驾驶，看着女孩嘴硬心虚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很快，凌音公司大楼的牌子出现在眼前，门口还真站着两个穿西装的小伙子，手里举着个写着“特等奖得主请进”的牌子。
卡尔帕拉瞪大眼睛，小声嘟囔：“还挺正式的。”
桑杰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看吧，我说的是真的。”
随后他们俩便打开车门走了进去，那两名穿着西服的男人笑着迎了上来，桑杰偷偷的将自己口袋中的钥匙放进其中一个人的口袋中。
那名接过钥匙的西装男朝桑杰轻轻点了个头，心领神会，随后又将那钥匙转交给卡尔帕拉。
卡尔帕拉懵逼的看着手中的钥匙，她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当听见那名西装男将地址说出来后，卡尔帕拉才回过神来。
随后她便立即拉着桑杰的手重新坐上车，赶往那名凌音公司员工说的地方。
当她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那间公寓的房门后，卡尔帕拉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萨钦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你也可以一起搬过来住！这一定是神牛大人的赐福！”卡尔帕拉兴奋的说道，这间公寓比她想象的还要大非常多，她不敢想象如果要自己买的话，不知道要多久。
随后她又拉着桑杰回道自己租的那间公寓，将那尊白牛神像第一时间给搬了过来，然后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开始虔诚的祭拜。
“萨钦你也快点来拜，神牛大人会保佑我们的！”
“卡尔帕拉，我明天要去乡下几天……”看着旁边虔诚祭拜的卡尔帕拉，犹豫了一会桑杰说道。
“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去乡下？”卡尔帕拉一愣问道。
“我母亲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桑杰说道，这是他胡编的一些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要赶晚上的飞机去伦敦谈生意。
“你可以把母亲接过来的，神牛大人可以治好她。”卡尔帕拉说道，她可是知道神牛治疗人的能力有多厉害。
“我家还欠了其他人不少钱，我要把家里的几块地给，卖了还债。”桑杰继续有些心虚的胡编道，同时维持着自己穷小子的人设。
“那我知道了……”卡尔帕拉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那你晚上再来贫民窟入口找我，我给你点东西。”
桑杰不知道卡尔帕拉要给他什么东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他便离开卡尔帕拉公寓回到自己的公司，开始筹备接下来前往伦敦的东西。
当晚上他按照约定来到贫民窟的入口时，看见了卡尔帕拉依旧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他有些奇怪卡尔帕拉不是买车了吗，为什么还会骑着自行车。
当他走到卡尔帕拉的跟前时，一叠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十三万卢比，拿去还债吧。”卡尔帕拉笑着说道。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桑杰疑惑的问道。
“我把车卖了。”卡尔帕拉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桑杰震惊的看着卡尔帕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卡尔帕拉会骑着自行车了，同时桑杰也很明白那车对她的意义。
“家里的祖地还是不要卖了吧，等还完债，把你母亲接过来，神牛大人会治好她的，车不用那么在意，卖了我还可以买。”
“什么的不用说了，带上这个，神明会保佑你的。”卡尔帕拉从脖子上取出一个白牛吊坠，然后挂在了桑杰的脖子上，这是她刚刚在神庙里求来的。
“我这几天会到果啊拍广告，等拍完广告你应该也回来了。”
桑杰低头看着手中的钱和脖子上的吊坠，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卖掉自己视若珍宝的大使牌汽车，只为了帮他这个“穷小子“还债。
“去吧，记得让你妈妈多看几遍我拍的香皂广告，我觉得我拍的还是不错的。”说完卡尔帕拉冲他咧嘴一笑。
桑杰喉咙发紧，原本打算好的所有告白、解释和身份真相全都堵在了心口，最后他只勉强挤出一句：“好，我保证。”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不是他手里的公司，也不是名利，而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
桑杰抬头看着卡尔帕拉，轻声说道：“卡尔帕拉，等我回来。”
卡尔帕拉摆摆手，挥着胳膊喊：“去吧，别忘了带点特产回来！”
就这样桑杰拿着那十三万卢比坐上了前往伦敦的飞机，同时他也下定决心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卡尔帕拉，让她嫁给自己。
但在伦敦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接到了卡尔帕拉的电话。
“萨钦，你知道吗，我今天救了二十五个小姑娘！”电话那头卡尔帕拉兴奋的说道。
“什么？”桑杰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在回孟买的火车上遇见了有人从乡下拐卖女孩到红灯区去，然后我救了她们，你是不知道，差一点我也被抓了”
“但好在有神明庇护，我们逃到另外一个车厢的时候，那里面有一群比较善良的警察，他们帮了我们，果然神明还是很偏爱我的。”卡尔帕拉还有着一丝心有余悸，又带着一丝自豪。
“你是不知道，那些黑帮有多么的坏，他们不仅要将那些女孩拐卖到孟买红灯区，还将她们的肾给挖了。”卡尔帕拉越说越气愤。
“卡尔帕拉，你现在听我说，你现在赶快回家，到安全的地方去！我现在马上赶回孟买。”桑杰焦急的喊道。
听见黑帮这个词，他感到浑身一颤，他可是知道这些东西背后的蝇营狗苟的，那些黑帮一定会报复卡尔帕拉。
“哦。”卡尔帕拉不知道桑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应了一声。
当电话挂断后桑杰连最后的合同都没有签字，直接乘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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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帕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手中的电话，她不明白电话那头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听见她做了这样的好事不应该一起高兴吗，虽然确实有些危险，但有神明保佑的她总是可以化险为夷。
这时，她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卡尔帕拉还以为是萨钦再次打来的，她立即接通电话：“喂，萨钦还有什么事吗？我已经在家里了。”
“卡尔帕拉，快点跑……那些人打算报复你……现在正在朝你家赶……你快点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卡尔帕拉听出来了，那是她在把孩子送到警察局后和她交接的一名警察的声音。
就在卡尔帕拉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的公寓的门响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萨钦会那么紧张了。
她立即躲在神像下面的一个小夹层里，屏住呼吸，她通过缝隙看见外面一群拿着铁棍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那些男人一进来就开始不断的打砸，同时寻找着什么。
“搜！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一名眼睛像毒蛇一样的男人恶狠狠地吼道，手里的铁棍狠狠砸向茶几，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卡尔帕拉蜷缩在神像下的小夹层里，紧紧捂住嘴，胸腔剧烈起伏，耳边全是屋里铁棍砸碎家具的巨响，玻璃碗盘四处迸裂，
“人呢？妈的，刚才那个警察明明说她在这！”
“再找！床板，柜子后面，天花板吊顶，别给我放过一个地方！”
那些人继续疯狂的到处翻找。
卡尔帕拉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咬紧嘴唇，额头全是冷汗，心里默念着神明保佑。
这时她看见那名眼睛像蛇一样的男人举起铁棍朝她这边走来，似乎发现了什么。
就在那个男人即将打开她藏身的夹层时，那尊白牛神像正巧砸在男人的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蛇眼男痛呼一声，捂着脑袋后退两步，他愤怒地抬头，却发现神像竟然自己从供桌上滚落下来。
“老大，你没事吧！”其他黑帮成员看见带头的蛇眼男捂着脑袋，纷纷惊呼道。
“没事……”蛇眼男捂着脑袋说道，但眼睛却愤怒的看着地上的那尊神像，那白牛神像的牛眼盯着他，让他感觉一阵发毛。
他举起手中的铁棍直接朝那白牛神像砸去，顿时神像便四分五裂。
卡尔帕拉在夹层里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滑下来，心里有像是被什么生生扯断了，但她还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蛇眼男盯着地上的碎片，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狗屁神像，也就吓唬傻子！”
接着，他挥了挥手，对那群手下喊：“走，看来那臭丫头今晚不在，我们下次再来！”
“是！”几人应声答道，随后拎着铁棍，骂骂咧咧往外走去。
看着开始朝门外走去的几人，卡尔帕拉松了一口气，神明又一次的保护了她，不过她看着外面的神像碎片，还是感觉一阵心疼，她打算等明天神庙多捐一点钱，乞求神明大人的原谅。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一次的响起，电话铃声在这间公寓里异常的清晰，原先已经走到门口的，几人停下了脚步，同时回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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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桑杰落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拨打了卡尔帕拉的电话，但是一直都没有拨通，他立即感觉情况不太妙。
他又立马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他将立刻将公司可以联系到的人立马赶往卡尔帕拉的公寓。
同时桑杰也一路疾驰赶去卡尔帕拉的公寓，当他赶到时发现房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就连卡尔帕拉最宝贵的那尊白牛神像也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心脏几乎骤停，这时他听见房间内传来动静，他连忙跑了进去，一进到里面的房间他就看见有一个眼神像蛇一样的男人，在用铁棍砸在卡尔帕拉的头上。
卡尔帕拉身上还插着一把刀子，她身上的血已经再地上汇聚成一个血泊。
他想要冲上去但是却被另外一根铁棒砸在脑袋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血泊中。
“呵，就凭你也想英雄救美？”领头的那个男人冷笑。
卡尔帕拉倒在地上，额头血迹斑斑，但她的眼睛却仍然盯着桑杰：“别管我……快走……神明会保佑你的……”
“保佑？”蛇眼男人咧嘴笑了，像听见个笑话，“我看那破神像都保不了自己。”
说完他举起铁棍，准备再次砸在卡尔帕拉的头上。
就在这时一名黑帮成员过来报告道：“老大，有好多人来了，该走了。”
“算你小子走运。”蛇眼男人啐了一口唾沫，临走前又一铁棍砸在桑杰的脑袋上，在铁棍挥下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个男人手腕上的一条蓝蛇，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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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帕拉那姑娘好几天没来了……”顾子安看着一旁的电视广告想着。
自从前几天卡尔帕拉晚上跑到他这里求了一条项链，又捐了五千卢比后，就再没有看见卡尔帕拉的身影了，几天没有听见卡尔帕拉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一时间还有些想念。
就在这时一个剃了光头，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走上了神庙。
顾子安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和扭曲，那双通红的眼中似乎快要流下血泪。
第四十九章 复仇（修改）
顾子安眯着眼睛看着前面那个浑身上下都被怨气覆盖、像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像其他信徒一样跪拜在地上，而且那个男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包，包还在往下滴血，逐渐的在地上形成了血泊。
“你是什么人！”小安利雅一开始被这个突然出现还浑身是血的男人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挡在顾子安的面前质问道。
旁边的阿努拉达也拿着棍子走了过来，目光的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仅如此神庙外也出现了不少青壮年男子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警惕的看着站在神庙中的那个男人。
“你就是卡尔帕拉口中的神明吗……”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没有想到卡尔帕拉曾经说的神明是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安利雅再次质问道。
“卡尔帕拉死了，就在前几天，她从黑帮手中救下了二十五个孩子，然后被黑帮进行了报复。”说完男人跪在了地上，同时打开了手中的包，里面是两颗人头。
那俩颗人头上都有着弹孔，脸上还留置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叫桑杰是凌音公司的老板，不过卡尔帕拉一直叫我萨钦，我调查出了那个黑帮叫做蓝蛇帮，而背后还有议员和警察的撑腰，我动用了一些关系让警察去查他们，但我并不相信那些警察，所以打算亲自动手复仇。”
当天晚上，桑杰的那些员工将他们立刻送往医院，但是卡尔帕拉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当桑杰醒来后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是悲痛欲绝。
但下一刻就是想要复仇，不顾一切的复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死了，他必须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他立刻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去调查那个黑帮，他无论怎么说都是婆罗门而且还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在政界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很快他就调查出那个黑帮是干什么的，但是就在他施压孟买警察局，让他们去抓捕那些黑帮的时候，一个人打电话过来了。
打电话的是印度第一大党印人党的一位议员，他希望桑杰不要再调查下去，马上就要开始新一轮的选举了，而那个蓝蛇帮是他们的一个重要资金来源。
他会让警察抓捕之前犯事的那几个人，算是给桑杰一个交代。
后来警察也确实抓了一批桑杰在公寓里看见的那些人，但是为首的那个眼睛像蛇一样的男人和其他几人却不在其中。
桑杰知道那些警察靠不住，所以他打算亲自动手，他要将那些家伙全都干掉，他让人搞来了枪和防弹衣，还弄来了持枪证。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去公司而是不断的调查那些人的下落，然后开始进行暗杀。
包里的两颗头颅就是他今天的成果，他在用枪干掉这两个人的时候想起，卡尔帕拉之前经常会到贫民窟的神庙中去。
所以他想用这两颗头颅来这里祭拜卡尔帕拉，但是他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神。
顾子安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桑杰，他的脑袋里只回想着那一句话，卡尔帕拉死了……
他没有想到那个善良还絮絮叨叨的漂亮姑娘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是因为救人而遭到报复死的，难道这个国家就容不下一个好人吗？
他立即打开了自己的系统商城翻到起死回生的技能，看到上面的售价，高达一亿信仰值，而他现在的信仰值只有一万。
昨天还有人向他报告，孤儿院丢了几个孩子，他还在想该如何找，没想到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虽贵为神但还真是弱小啊，连自己的信徒都没有办法保护吗。
神庙内，空气仿佛凝固，桑杰跪在血泊中，双手颤抖地捧着那两颗头颅，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顾子安缓缓站起身，原本充满柔和的金色的瞳孔此时冷若冰霜的凝视着桑杰，低沉的声音在神庙内回荡：“汝的愤怒，吾已知晓。”
小安利雅和阿努拉达退到一旁，神庙外的信徒们也安静下来，敬畏地望着这一幕。
桑杰抬起头看着顾子安，声音嘶哑的问道：“您能复活她吗？”
“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顾子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相信自己以后可以做到起死回生，但不是现在。
桑杰的头猛地砸在地上，鲜血从脑袋上渗出。
“那请神明大人赐予我力量，我要他们全部陪葬！”他一个人想要对抗一个帮会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枚牛符咒再次从顾子安的牛角间飘出，只不过上面的牛头纹路变成了金色的。
这里面也不仅仅蕴含着一牛之力，他虽然将之前的信仰值都点在技能上了，但是他的身体依旧在神力的滋养下变得十分的强大。
顾子安牛角间那枚金色牛头符咒缓缓旋转，散发出淡金色光辉。
“汝之执念，吾已允诺。”
顾子安的声音宛如滚雷，轰鸣在桑杰耳边。
下一秒，那枚牛头符咒猛然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冲桑杰眉心而去！
桑杰浑身剧震，直接仰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像是被万针穿刺，同时皮肤表面浮现出一道道淡金色的符纹。
【狂信徒+1】
桑杰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都喷涌出强大的力量，他感觉自己体内像是有火焰在燃烧，骨头发烫、血液沸腾。
那些符纹顺着血管蔓延开来，金光在皮肤下隐隐跳动，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燃成一团烈焰。
“啊！！！”
桑杰仰天嘶吼，带着从心底涌出的恨意。
神庙内外，所有信徒都跪倒在地，见证着神迹，额头不断的磕在地上。
当桑杰的嘶吼声结束后，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皮肤表面覆盖着金色的纹路，甚至额头之间还出现了一对如同白玉一般的角。
当最后一缕金光融入体内，桑杰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瞳孔不再是人类的黑色，而是炽烈的金色，如同两团燃烧着的火焰。
“去吧。“顾子安的声音在神庙内回荡。
桑杰再次在地上跪拜，随后他转身走向神庙大门，信徒们自发让开一条路，有人甚至忍不住跪伏在地，此刻的桑杰，已不似凡人。
第五十章 白梵圣主
看着桑杰离开的背影，顾子安此时也愈发的想要力量，原来他还只是想苟在贫民窟慢慢的发育，按照老祖宗的方法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直到将贫民窟所有的人都发展为信徒。
但是顾子安发现这个方法还是太慢了，这个国家已经从骨子里烂掉了，总是有污秽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连好人都没有办法容下的国家，他想要摧毁重建。
顾子安心底的怒意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悄然张开血色獠牙。
“从今往后，汝等只可信仰吾白梵圣主，吾当为世间唯一真神！”
之前顾子安还打算用印度三相神为自己招揽信仰，毕竟他现在和湿婆的坐骑南迪十分相似，那些印度教徒也容易接受他的存在。
但是他发现如果那些信徒在信仰他的时候，还信仰着其他的神，那么给他的信仰之力就会削弱。
所以他现在要确定自己唯一真神的地位，将所有的信仰全都拉过来，而且这样他才可以培养出一批狂信徒，他现在需要一批狂信徒作为自己的打手。
狂信徒必须要全心全意的信仰他才可以转化，像这样一边信仰他，一边信仰印度教的其他神，很难被转化为狂信徒。
毕竟印度教自己内部都分成了非常多的不同教派，每一个地区的教派信仰的神还都不一样。
之前的他实在是太天真了，像他这样的存在出现在贫民窟内，不可能隐瞒太久。
印度政府的人不可能等到他将贫民窟的人都收为信徒才上门来，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调查他。
如果被印度政府抓住的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会有多惨，不要说什么他是神牛，那些印度人会供奉他。
那些印度人可是认为只要草了其他动物或者东西，他们就可以获得那些动物或者东西身上的神力。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以前在互联网上看到那些印度人草天草地的新闻，像什么蜥蜴啊，老虎啊，拖拉机啊，甚至是摩托车，装甲车，虽然印度人很敬重牛，目前还没有听说谁草牛的。
但是如果他被那些印度高层给抓了话，为了获取他身上的神力，他真的怕自己的菊花不保啊。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菊花，他要尽快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然后将贫民窟彻底打造成自己的地盘。
他要在贫民窟内建立自己的国中之国，然后慢慢的扩散出去，彻底将整个印度掌控在自己手中。
不过他对外的宣传还是会自称自己为湿婆坐骑南迪，只有信仰他的人，他才会开始让对方逐渐只信仰自己，以此来培养出狂信徒。
为了自己的菊花着想，他不可能相信普通信徒，他只相信全身心信仰自己的狂信徒。
不过既然打算自成一派的，他也要定下自己的教义。
“从今往后，吾之信徒不可再提种姓。”
“婆罗门之洁？其腹中秽物与尔等何异！不可接触者之污？其汗水滋养大地，胜过千句祷言！种姓非神定，实为窃国者盗取神名所铸之枷！所谓前世业报，乃谎言掩盖今生掠夺！尔等苦难，非因罪孽，只因枷锁沉重！”
“旧业今世斩，新德立地成！”
周围的信徒们彻底震惊了，这番话彻底击碎了他们从出生以来的三观，从出生起他们就被打上了思想烙印。
他们从小到大听着三相神的故事，顶礼膜拜着婆罗门，婆罗门在他们看来就是神明的代言人，或者说婆罗门就是神，但现在一尊真正的神告诉他们。
那些婆罗门不过只是窃取神的名义的小偷罢了，而且他们现在遭受的苦难也不是为来世积攒功德，只是单纯的受苦，而这些苦难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婆罗门赋予的。
顾子安的声音并不只是在神庙中回荡，同时也传播到神庙外面。
神庙外，几百上千人都怔怔地望向神庙方向，他们中的许多人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能听到神明亲口否定种姓制度。
一个低种姓的老人颤抖着跪下，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原来……我们不是罪人……”
从小到大寺庙里的祭司和其他人都说，个人的种姓地位是由其前世的行为决定的，低种姓被视为前世罪孽的惩罚，今生需通过承受苦难来赎罪，以期在来世获得更好的种姓，但现在神说他们不是罪人。
“白梵圣主！白梵圣主！”外面的信徒全都跪在地上高呼着神的尊号。
“吾之信徒，当以血洗刷世间污秽！”
“吾将赐尔等神力，斩尽伪神信徒！”
话音落下，顾子安的牛角间金光大盛，数十道金色符咒飞出，精准地落在前面最虔诚的信徒额头上，只不过里面赋予的力量也就相当于一牛之力，没有像刚才给桑杰的那么多。
信徒们浑身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力量在体内奔涌，身上肌肉一块块膨胀，青筋如蚯蚓爬行，他们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同时他们的手臂上都浮现出白牛的纹身。
比之前更加强烈的信仰之力涌进顾子安的体内。
【狂信徒+1】的声音也不断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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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城郊的一处工厂内
沙提什脸色铁青的看着挂在上面的一具具森森白骨。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他等了好几天的那些姑娘马上就要到达孟买，但是在半路上居然又出了意外，被一个该死的女人给放走了。
而且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广告模特，她救人的事情还被报道到电视和报纸上了。
而且那批要被他弄到红灯区的小姑娘还被送进警察局等待其他机构收容，他短时间还没有办法下手。
他气不过，跑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家里，但那个女人居然并不怕他，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说就是有他这样的人，印度女人才不敢晚上出门，就是有他这样的人，印度才会变得乌烟瘴气的。
真是可笑，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他通过贩卖器官拯救了多少人嘛，他通过贩卖人骨为整个世界的医疗突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本来一个小小的广告模特死了也就死了，但令他没想到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居然是凌音公司的老总。
那名议员为了帮他摆平这件事，又向他要了一大笔钱，害得他将自己的别墅都给卖了，身上快要一分钱都没有了，但好在他的工厂还有一批货没卖出去。
只要能将这批货给卖出去，他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至于那名议员说的短时间不要卖货的命令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现在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卡尔提克，帕特尔他们俩人呢？”沙提什朝旁边的几名小弟说道。
“我们已经打电话给他们了，但是他们的电话没人接。”一名小弟拿着电话紧张的说道。
“没人接？这俩人办事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这时候玩失联！”沙提什皱眉，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把工厂所有人都给我喊出来，今晚必须把这批货处理掉，马上联系老路子那几个商户，就算便宜三成也给我出手，今晚不出，明天怕是都晚了！”
“是！老大！”
几名小弟慌忙跑出去召集人手。
沙提什点燃一根烟，靠在墙边，心里烦躁地骂了一句：“该死的女人，死都不消停，连累老子差点破产……哼，凌音公司的桑杰？那种婆罗门公子哥，根本不敢真动我。”
可他刚抽了一口烟，突然听到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