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结束……父母离婚了！
“杨牧野同学，听到广播后到村委会来一趟，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请带上本人身份证到现场签收。”
大喇叭声传遍整个云苗村。
村口大树下，聚了一群乘凉的阿奶阿婶嬢嬢，都在议论这件事。
“杨阿公家这个孙子，真呢是可怜啦，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可不是嘛，前两日我还听德清那个老孔雀炫耀，他弟弟、弟妹在堔圳生意做得有多大，房子都买了好几套，那可是堔圳的房子哦，买个厕所的钱都可以在我们古城这边买一套几百平的大房子。还有去年还是前年，德远过年回家开那辆车，几百万的大奔。”
“牧野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多好的一个娃娃，也不像电视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只会吃喝玩乐、攀比炫耀，关键他自己也足够争气，考上了燕京的名牌大学，结果爹妈背着他早就离婚了，还多了两个弟弟妹妹，要是他阿爸阿妈再偏心小的，恐怕以后连财产都分不到多少。”
“他阿爸阿妈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要瞒着这件事等到牧野考上大学，否则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把娃娃一辈子都给毁了？”
“嘘，小点声，杨阿公过来了。”
说话间，一个七十来岁模样，头发半白的老头已经走到村口。
村里人都知道这位杨阿公脾气不大好。
他的大儿子德清，曾经好几次被杨阿公拎着拐杖追得满村子跑。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出现，问就是走路摔的。
杨阿公一出现，连刚刚议论声音最大的阿桂婶都跟猫见老虎似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身旁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奶跟杨阿公打招呼，杨阿公只是点点头，并不回应。
只有一个正在做针线手工艺品的阿奶问杨阿公话，他才停下脚步。
“德清阿爸，你这是要去村委会给牧野拿录取通知书？”
“嗯。”
“牧野不在家啊？”
“去海边了，说是心里烦，要去吹吹风。”
话音未落，阿桂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一惊一乍的，吓周围人一跳。
“哦哟，杨阿公，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个还放心让你们家牧野去洱海边，万一……”
这时跟杨阿公说话那个阿奶抬起头。
“阿桂，别乱说，我们家阿遥这两天都跟牧野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阿桂婶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杨阿公，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有人陪着那就好，我就怕娃娃一个人去海边出点什么事，回头咋个跟他阿爸阿妈交代。”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阿婶用手肘捅了捅。
阿桂婶马上意识到闯祸了，她这张大嘴巴，在杨阿公面前提杨牧野的父母，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哼！”
杨阿公板着张脸，自个往村委会方向去了。
阿桂婶伸长脖子望着，确认杨阿公已经走远了，这才回过头跟众人开玩笑。
“你们说德远两口子离婚，杨阿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肯定一开始就知道了嘛。”一个阿婶回道。
“那德清呢？”阿桂婶又问。
“德清肯定不知道嘛，毕竟村里吃席都是坐小孩那一桌的人，杨阿公和德远两口子咋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你们说给对？”回答的是村里另外一个阿婶。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只有刚刚和杨阿公说话的谢阿奶摇摇头，继续缝她手里的手工艺品。
离村子不远的洱海边，谢之遥正在苦口婆心劝着某个躺平在草地上，用顶草帽遮着脸的年轻人。
“牧野，村子里就这样，有些人闲得无聊，就喜欢在背后说一些闲话，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扯闲天，你听到也别往心里去。”
杨牧野的声音隔着草帽传来。
“谁说我在意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会掉块肉。”
谢之遥在一旁坐下，抬眼望向洱海广阔无垠的湖面。
“其实我特别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阿妈走了后没两年，我阿爸就领着阿姨回家了，当时我真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爹没妈没人要的小孩。”
“事实证明是你想多了，你阿爸还有你阿姨，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对啊，是挺好的，这也是我想要跟你说的，你阿爸阿妈虽然离婚了，但他们又不是不管你了，堔圳两套房子放在你名下收租，从大学开始一年十万生活费直到你成家立业，你知不知道你的起点，已经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
杨牧野把草帽从脸上拿起来，侧头看了谢之遥一眼。
“这些都是我阿伯告诉你的？”
谢之遥摇头。
“是杨阿公悄悄跟我说的，还特意嘱咐我不能告诉德清阿伯，他要是知道了，那整个村子人就都知道，到时候大家就不是同情可怜你，而是嫉妒羡慕恨了。”
杨牧野重新把草帽盖在脸上，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不是在生气我阿爸阿妈离婚，两人真的过不下去了，在一起反而是煎熬，但是他们得告诉我啊，瞒了我整整五年，这还是我考上大学了，他们没办法再继续演戏下去，否则指不定瞒我到什么时候。”
“那会儿你才上初中，年纪还小，告诉你只会让你更加伤心难过。”
他们还嫌我年纪小？
说出实话来怕吓坏谢之遥，杨牧野两辈子加起来都已经五十九岁了。
上辈子四十岁出头的杨牧野，赶上了移动互联网创业的最后一波风口，穿越前公司刚刚敲钟上市，身家过亿，财富自由。
十八岁时没来得及找女朋友，后来找的女朋友永远都是十八岁。
老男人就是这么的专一。
谈过的女朋友都还没超过两位数呢，结果睡一觉就给他干穿越了。
躺身边的小女朋友也不见了，睁开眼就在医院产床上，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自从搞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大理落霞镇云苗村，并且村子里还有一个叫谢之遥的同龄小屁孩，杨牧野便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前世一部电视剧的世界当中。
还好这是部现实题材的电视剧，所以社会历史、经济发展这些都跟杨牧野前世别无二致。
最开始的几年，父母的悉心照顾和关爱，让前世身为孤儿的杨牧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温暖。
可是作为一个心理年龄比父母都大的重生者，理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杨牧野。
贫贱夫妻百事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想要父母感情稳定、家庭和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家富裕起来。
奈何杨牧野还太小，就算满脑子塞的都是各种时代机遇、致富密码，成年之前他什么也干不了。
所以只能先苦一苦父母了。
才上幼儿园，杨牧野就很“懂事”的开始各种旁敲侧击提点阿爸阿妈，待在小渔村里没前途，只有出去外面拼闯，才能给你们的宝贝儿子一个光明的未来。
再加上杨牧野很小生活就能自理，日常从不用大人操心，阿爸阿妈终于下定决定，出去闯荡堔圳。
也亏是去得早，赶上了时代发展的机遇，两人从路边摊做起，第二年就开了餐馆，接着开分店，办工厂。
如今身家多少，杨牧野也不太清楚。
反正夫妻两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两个小目标了吧。
而杨牧野一直以为父母好好的，自己只需要等着按部就班继承家产就行了。
这不准备先考一个燕京的大学，圆了上辈子没上名牌大学的梦，等到大学里再开始创业，实现上辈子还没来及实现的终极目标——阶级跃升。
结果他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一阵风吹过，掀开杨牧野盖在脸上的草帽。
杨牧野从旁边揪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继续说道：
“其实我早就应该察觉到的，最近三年过年我阿爸就回了一次家，而且每回他们给我打电话，从来都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他们只在忙——”
谁能想到，阿爸阿妈早就离婚了，还弄出两个零零后来和自己争家产。
什么叫做惊喜？
这踏马的就是！
第2章 热闹的班级群
谢之遥转过头，看着杨牧野很认真的问道：
“就算你阿爸阿妈离婚时不瞒着你，你又能做什么？”
杨牧野把双手当作枕头一样垫在脑袋下面，望着天空悠悠说道：“至少他们再婚的时候，我可以去吃席啊！”
谢之遥愣住。
大脑还在组织措辞，杨牧野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们第一回结婚我没赶上，二婚我不得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
谢之遥拍拍屁股，站起身，没好气的看着杨牧野说道：
“我还以为你心里难受得要死，结果你比谁都淡定，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
“滚！”
谢之遥弯腰捡起被风吹到一旁的草帽，戴在自己头上。
“你自己慢慢躺着吧，我先走了。”
家都被偷了，还躺个屁啊！
杨牧野站起身，走到湖边捡起一块石头，朝洱海里狠狠扔了出去。
当不了富二代，我还当不了富一代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谢之遥！”
已经走出去十多米远的谢之遥转过身子。
“干嘛？”
“镇上网吧去不去？”
“不去，里面空气不好，网速又烂。”
“我包你网费和营养快线。”
本来已经转身的谢之遥，突然又转了回来。
“走！”
来到镇上唯一一家网吧，杨牧野才想起自己没带身份证。
杨阿公去村委会领录取通知书，杨牧野的身份证在杨阿公那里。
好在网吧前台是熟人，直接拿两张网管的身份证，帮两人开了机子。
坐下后，杨牧野像往常一样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握着鼠标将音量调到合适。
望着XP系统蓝天白云绿草坡的界面，突然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
打游戏吧，现在的魔兽只能当怀旧服玩，心理年龄摆在那里，早就玩不动了。
另外一个当下很火的游戏是梦幻西游，玩法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可杨牧野只对这款游戏的经济系统感兴趣。
尤其是今年推出的藏宝阁，成功将游戏内的虚拟道具货币化。
从玩家的角度，这游戏真的很保值。
投资的话还是算了。
父母离婚这事，对杨牧野打击确实挺大的，导致他现在满脑子只想一件事。
搞钱！
放眼整个网吧，大半人都在玩魔兽，少部分玩梦幻，剩下就是像身旁的谢之遥那样戴着耳机聊QQ。
“咳咳咳。”
杨牧野登上QQ，除了右下角好几个群的图标都在闪烁，还弹出一堆好友申请和进群邀请。
好友申请都是没有备注的，全部拒绝。
还有一个进群邀请是谢之遥发来的，08级首都大学新生群（13），同样拒绝。
做完这些，杨牧野才点进了高中班级群。
拖着鼠标大致浏览了一下前面的聊天内容，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在讨论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
最早一条消息是班上女同学刘丽问了一句：“隔壁3班李家文的人大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我们班有人收到了吗？”
杨牧野看了一眼那条消息发出来的时间，都已经是3天前的事了。
08年云省高考志愿增加了一个985批次，这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大部分都是七月下旬就能收到。
刘丽的消息发出后，到第二天才有一个女生回了句：“咱们班应该没有985批次被录取的吧？”
可能正好赶上那天班上同学都在上网，班级群里围绕着这个话题热烈讨论了起来。
然后就有人提到了杨牧野和谢之遥。
两人是班上甚至整个年级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无论学习成绩还是其他方面都是。
杨牧野第一，谢之遥第二。
排名从没变过。
高考他们也是班上分最高的，除了C9以外的其他985学校都能够得着。
当然C9这个说法要到明年才会正式提出，现在一般都叫首批985高校。
接着就有“消息灵通人士”爆料，杨牧野和谢之遥第一志愿填报的都是燕京的大学。
奥运会的缘故，最近几年燕京高校一直都是报考大热门。
就算08级新生开学时奥运会早开完了，今年报考燕京高校的热度还是没有降下来。
班级群里讨论这个话题时，讨论得格外起劲。
很多潜水的、窥屏的都被炸了出来，就差有人开出盘口，赌杨牧野、谢之遥会被燕京哪所大学录取。
总之热闹了好一阵才消停。
后面两天，班级群里都没什么人说话。
直到几分钟前，一个用户名叫云之遥的家伙突然冒泡。
“牧野的录取通知书今天送到我们村了，村支书亲自在村广播里喊话，排面拉满！”
这话就像一颗炸弹扔群里，很快一堆鼓掌/祝贺/恭喜/羡慕的黄豆表情开始刷屏。
杨牧野看了一眼班级群在线人数，总共也才十几个人，而谢之遥说话后的发言有近三十条。
班级群里隐身的人还挺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杨牧野自己。
“阿遥，杨牧野被哪所大学录取了？”班上一个女生忽然问。
隔壁传来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谢之遥正在准备回复，结果群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阿遥叫的这么亲密，有情况啊这是。”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毕竟是村草，能不沾花惹草吗？”
谢之遥只能删掉对话框里已经打好还没有发出去的话，赶紧先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们村子里人都叫我阿遥，你们这帮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正主发话，大家也不好再继续开玩笑。
“笃笃笃。”
包括谢之遥在内，所有正在水群的同学都收到有好友上线的提示音。
起初大家并没有在意，直到一个名叫田园牧野的人在群里说了句：“我有村草的女装照，谁想看？”
谢之遥正在打字的手突然停下。
整个群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紧接着，“滴滴滴”的响成一片。
“我靠，真的假的？”
“来自校草的爆料，我觉得可信度很高。”
“牛逼！”
“村草原来还有这种爱好！”
“想看，赶快曝照！”
谢之遥气得摘下耳机，转头看着一旁若无其事握着鼠标，将QQ在线状态改为隐身的杨牧野。
“网管，两瓶营养快线！”
杨牧野抬手朝路过的网管示意，当然主要为了堵住谢之遥的嘴。
“你等着！”
谢之遥丢下这话，重新戴上耳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大家别信，牧野是在开玩笑呢。”
大伙在群里纷纷调侃。
“我怎么就不信呢？”
“校草又隐身了，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校草不在，村草还在呢嘛，想看女装的+1。”
“+10086！”
……
“给。”
“没空。”
谢之遥着急着打字回复，连杨牧野递来的营养快线都没接。
杨牧野脑袋凑过去，一边看着谢之遥打字，一边拧开瓶盖自己先喝了一口。
另外一瓶就放在桌上，等会谢之遥要喝可以自己拿。
“我跟大家报告你的好消息，你却曝光我黑历史，这次可不是一瓶营养快线就是能解决的事情了。”谢之遥边打字边说埋怨道。
“那两瓶呢？”
谢之遥刚准备回答，后脑勺忽然挨了一下。
“逗你玩呢，你还真敢想啊。”
谢之遥转过头，生气的瞪着杨牧野。
“打人不打头，过分了啊。”
“哦，对不起。”
杨牧野敷衍道。
说话时，眼睛还一直盯着班级群里的刷屏消息。
谢之遥回头，看到班级群里关于他女装的讨论已经越来越离谱，都聊到了北方大学的澡堂没有隔间，男生洗澡时肥皂掉了要不要捡的问题。
谢之遥这时也顾不上生气了，女装的事必须赶紧解释清楚。
而作为始作俑者，杨牧野这时已经回到自己电脑前，鼠标点击退出QQ。
跟着打开IE浏览器，在地址栏内熟练输入一行网址。
然后，敲击回车。
第3章 谢之遥：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班级群里。
经过谢之遥的一番努力解释，真相终于大白。
事情跟大家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谢之遥八岁时，在杨牧野怂恿下偷了一位上初中阿姐的裙子，穿在身上，结果差点没被他阿奶打死。
同时谢之遥还特意强调，当时他是个体重接近50公斤的小胖子，非常调皮。
他是属于整容式的长大，小时候和现在样子差别很大。
不像杨牧野，从小帅到大。
至此，班级群里才没有人再提女装的事。
“所以牧野到底报的是燕京哪所大学？”
聊了这么久，班级群里终于有人想起问正事。
回消息前，谢之遥特意往旁边看了一眼。
杨牧野正在注册校内网账号，这会儿刚好填到大学信息。
地区选择燕京后，下拉菜单里出现一排大学，杨牧野滑动鼠标滚轮，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标——
燕京经贸大学。
一所前世并不存在的高校。
虽然只是个211，但在燕京的报考分数都快要追上人大了。
当初报志愿那会儿，杨牧野特意查了一下这学校的情况，好家伙，这不就是套娃的UIBE嘛？
当然只是个比喻，实际上这是两所学校，不能混为一谈。
燕京经贸大学牌子没有“两财一贸”那么响，但分数一点都不比那三所学校低。
还是所宝藏院校呢！
杨牧野的目标是报所燕京的211大学，财经类的最好，于是第一批次第一志愿填就报了这所学校。
至于专业，则闭着眼睛选了个工商管理。
也是雪峰老师今年刚走上讲台，还没有开始在网上指导大家报志愿，否则知道这事高低得来一句。
这位同学，你报这专业是因为家里有矿是吧？
工商管理这专业普通人学了没用，指望老板雇一个没有任何经验，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来管理公司，想屁吃呢？
但杨牧野确实不算普通人。
报志愿那会儿，他真的有亿万家财等着继承，报工商管理正好专业对口。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才射出的子弹，如今正中眉心。
谢之遥见杨牧野在选择完院系后迟迟没有点选专业，心里已经知道该在群里怎么回复了。
“牧野报的是燕京经贸大学，专业是财经类方向的，对了，大家知道校内网吗？我准备注册一个，谁玩记得互加一下好友啊！”
这话题转移得很有水平。
提起校内网，班级群里说话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校内网只在大学生群体里流行，在进入大学前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过这个网站。
谢之遥知道校内网，还是从他想要拉杨牧野加的那个首都高校新生群里听来的。
此时校内网的口号还是上校内，找好友。
杨牧野注册校内网倒不是要找什么朋友，而是校内网这个月初刚刚宣布效仿国外像脸书这类SNS网站，推出开放平台，支持第三方开发者为校内网用户提供网页应用。
在宣布这一消息的同时，校内网还搞了个创意编程大赛。
杨牧野注册好帐号，登陆后找到大赛主页。
大赛介绍、参赛流程这些都选择跳过，直接点开作品展示。
看了一眼现在用户人数最多的应用，身材测算。
点进去发现功能很简单，输入自己的身高、体重以及年龄，就能得出一个身体质量分数。
杨牧野把自己187的身高、73公斤的体重和年龄输入后，得到了81分和体型偏瘦需加强锻炼的评价。
就这？
似乎有种智商被侮辱了的感觉。
看到页面上弹出选项，是否生成图片和链接发到校内网“朋友圈”，杨牧野果断选择不发。
退回作品展示页面，有了刚刚的教训，那些用户人数多的应用杨牧野都没有兴趣再点开。
接着他又试玩了几个小游戏，感觉就那样。
毕竟一等奖奖金也才十万块，而且才设置一个获奖名额，实在吸引不到太多有实力的互联网“老兵”进场。
新手入行拿来练手倒是不错。
至于高人气作品可以获得风投关注那就纯属画大饼了。
上辈子杨牧野跟这些风投打过很多次交道，明白这帮人都什么德行。
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最后在下拉页面里，杨牧野找到了一个成语拼字游戏，点进去玩了几局。
纯打发时间用，全程玩着就跟玩单机游戏没什么区别。
唯一谈得上社交属性的就是游戏结束后会有一个通关记录，显示今天你过了几关，在好友中排名第几。
比那个身材测算要强一些，但一样有弹窗问要不要在校内里发个“朋友圈”。
杨牧野依然选择了不发。
退出后本想找其他游戏玩一玩，鼠标无意识地从游戏制作者一栏上划过，随即又马上划了回来。
马丘山？
杨牧野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忙着注册校内网帐号的谢之遥，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闲着也没事，杨牧野在校内网上搜了一下马丘山这个名字。
全国注册了校内的大学生用户里，有三十多个叫马丘山的，不过杨牧野还是一眼就找到了目标。
燕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系，硕士研究生，26岁，今年刚毕业。
再加上头像照片里那副意气风发、就差把狂字直接写脸上的模样。
肯定就是他了。
刚刚玩的成语拼字小游戏居然是马丘山开发的，杨牧野只能说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很小。
正因为急着开始创业，杨牧野才会到校内网的这个编程大赛上找这些小游戏试玩，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合适的创业伙伴。
本来也是到这儿碰碰运气，没抱太大指望。
现在嘛——
这成语拼字游戏，杨牧野还真得好好玩一玩了。
印象中，马丘山在创业过程中盲目追逐风口，却能够让谢之遥这个未来创投公司精英频频看走眼，说明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更何况如今，杨牧野自己就是风口。
正准备点进游戏，校内网上忽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一看，是谢之遥发来的。
谢之遥的学校填的是央财，招考网上已经能查到录取信息，只是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寄到。
加上好友后，谢之遥第一时间转过头想跟杨牧野说话，结果却看到杨牧野正在专心玩一个成语拼字游戏。
杨牧野一口气过了18关，游戏才结束。
谢之遥正要开口，杨牧野忽然来了句：
“你要不要来一局？”
“这游戏很好玩吗？”谢之遥不这么觉得，刚刚他看杨牧野玩时只感觉挺无聊的。
“跟我比一下，看你能不能超过我。”杨牧野继续怂恿道。
一听要比赛，谢之遥立刻来了兴趣。
从小到大，谢之遥一直都在暗中跟杨牧野较劲。
比身高、比长相、比学习……最后比高考。
谢之遥一直稳居第二，心里都快要有阴影了。
还好报志愿的时候，杨牧野只报了个平平无奇的燕京经贸大学，而谢之遥报了央财。
算是扳回一城。
如今杨牧野当面下战书，他更不能怂了。
而且刚刚他全程看杨牧野玩，也没感觉特别难，玩个20多关还是有把握的。
在杨牧野的指引下，谢之遥点开了这个游戏。
真正上手玩才发现这游戏没那么简单，所有关卡都是随机的，也就说运气好一连几关都很简单，但运气不好，一关就能卡你很长时间。
谢之遥就属于运气不好的那种，最后只玩到第15关，游戏就结束了。
不甘心的他选择再来一次。
这次一口气玩到了20关。
谢之遥对这次的成绩还算满意，反正只要超过杨牧野的18关就行了。
结果游戏结束后的通关记录上显示，他在好友里排名第二。
一看排第一的杨牧野，最好成绩已经变成了32关。
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杨牧野看过来的目光。
杨牧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最后一局只是运气好。
这话谢之遥信，但他不服啊。
马上就开始了第三次尝试。
可惜好运气在前面两局已经用关了，第三次他只过到了13关。
偏偏这游戏一天只能玩三次，然后谢之遥的心态就崩了。
怎么又输给杨牧野了啊？
迟疑片刻，谢之遥终于开了口。
“明天你还来上网吗？”
“你请客？”
杨牧野一眼就看穿了谢之遥的心思，不服气，明天还想再战。
因为这游戏的记录是每天刷新，杨牧野明天不玩，谢之遥就算破了32关的记录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社交游戏的魅力。
社交在前，游戏在后。
“网费我请，但我可不包你的营养快线。”谢之遥特意强调。
“两瓶营养快线，不然我可不保证明天玩游戏的时候不会故意放水，这样你就算赢了我也没成就感。”杨牧野淡淡道。
谢之遥嘴巴大张望着杨牧野。
你是魔鬼吗？
第4章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杨牧野没理会一旁谢之遥“幽怨”的目光，退出游戏的第一时间向马丘山发出了好友申请。
鼠标挪到网页右上角，正准备点叉。
这时，好友申请通过了。
紧跟着对方发来一条站内信。
“你是？”
杨牧野故意等了两分钟才回消息。
“我从编程大赛那边找过来的，你是成语拼字APP的制作者？”
刚刚看完杨牧野主页资料的马丘山愣了一下，随即手指飞速敲击键盘。
“是我，有何贵干？”
“能冒昧的给你游戏提点建议吗？”
马丘山看着这条新收到的信息。
连冒昧这词都用出来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换作是APP刚上传那会儿，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回一句：“既然知道冒昧就别说了。”
可现在APP上线都快一周多了，玩过的用户寥寥无几，对初次创业的马丘山算是个不小的打击。
好不容易有个用户主动加他，反馈意见，他的态度自然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洗耳恭听。”
这下换成坐在网吧里的杨牧野意外了。
这不应该是马丘山的性格啊。
你的桀骜不驯哪去儿了？
看着文字输入框里已经打好的“我说话难听，你忍一下”，犹豫片刻，杨牧野还是决定删了。
“你这游戏太费时间，影响我考研了。”
噗！
燕京某处出租屋里。
马丘山瞪大眼睛看着新收到这条信息，嘴角还挂着刚喷出来没来得及擦的茶水。
此前他设想过很多个会被骂的点，可影响考研这角度实在太刁钻，他是真没想到啊。
关键是他该怎么回复啊？
思来想去，马丘山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游戏时长过长，关卡过多，我本来是想每天学习之余放松一下，结果搞得比学习还累。”
马丘山手指放在键盘上，斟酌了好半天才回复道：
“每关的游戏时长倒是可以优化，但是关卡数太少的话，和朋友比赛的乐趣就没有了，毕竟这是一个社交游戏。”
杨牧野的回复，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想要乐趣和挑战那就上强度啊，关卡只需要两关，第一关菜鸟关，闭着眼睛过；第二关守门关，不管多厉害都只能靠运气才能过。”
马丘山手指悬在键盘上。
汝闻，人言否。
这都不是冒昧不冒昧的问题了。
哪有给人提意见，是全盘否定还让人推翻重做的？
关键马丘山没觉得杨牧野提出来这个难易两关的设计有什么过人之处。
语气还特牛，就跟马丘山读研时跟着导师接项目那些甲方爸爸似的。
键盘给你，你来敲代码得了。
对于杨牧野这种人，马丘山已经没有兴趣再聊下去。
也是他脾气好，才决定先晾一阵再说。
换个人直接就拉黑了。
正准备关闭站内信对话框，杨牧野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能不能改，说句话啊！”
马丘山给气笑了。
“能改，但我偏不改。”
气死你！
按下回车键时，马丘山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爽快感。
杨牧野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本来也没想让你改，私活你接不接？十万块，按照我刚刚的要求重做一个游戏。”
看到这条消息时，马丘山明显愣了一下。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太阴险了。
先把自己做的游戏贬得一文不值，再骗自己去给他打工。
心里头骂着，手上打字速度却一点不慢。
“接，不过你得先把十万块先打到我账户上。”
如果你真有十万块的话。
“银行帐号发给我，先给你转5000块定金，收到钱找律师拟一份合同，电子档发我邮箱，我确认没问题会通知你打印签字，然后再把合同寄给我就行。”
“不是，你认真的？”马丘上怔住了。
“你就说干不干吧，等钱到你账户上就没反悔这个选项了。”
迟疑了几秒钟，马丘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干！”
有钱不赚王八蛋。
下个月房租就到期了，本指望参加校内网编程大赛，随便拿个一、二、三等奖，能回口血就行。
谁想APP上传后，才一周时间就凉凉了。
眼看着获奖无望，没想到转头就遇到了贵人。
马丘山自诩是个文化人，觉得叫金主爸爸太俗。
贵人刚刚好，不谄不媚。
“你都不怀疑一下我拿不拿得出十万块钱？”
“不用怀疑，从你跟我聊天的字里行间，我能品出一股蔑视金钱的味道。”马丘山打字回复道。
杨牧野秒回。
“老马，你这滑跪速度也太快了吧？”
马丘山脸上笑容一僵。
虽然还是头一次听到滑跪这个词，但从老马这个称呼不难品出这话真正的含义。
杨牧野跟着又来一句。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到这话，马丘山才意识到自己着相了。
赚钱嘛，不磕碜。
想当初跟着导师一起做项目时，有的甲方爸爸说话比这还难听呢。
定了定神后，马丘山打字回复道：
“我们还是再细致聊一聊你要我做的这个产品吧。”
网吧里，杨牧野正在屏幕前喝着营养快线，看到这条消息时心里就一个想法。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市面上的游戏，你玩过哪些？”杨牧野在对话框里敲下这么一行话，发了出去。
马丘山很快回复：
“你能说出名字的游戏，我基本都玩过。”
“三消呢？”
看到杨牧野发来的消息，马丘山怔了怔。
回过神来后，立刻打字回复道：
“你是指《宝石迷阵》？”
他要没记错的话，这游戏应该是三消类游戏的鼻祖了。
消息发出不久，杨牧野回复过来一大段话。
大致意思是让马丘山开发一个三消游戏，只需要设计两关。
第一关幼儿园难度，有手就能过。
第二关从幼儿园直接跳到考研，难度一步登天。
用杨牧野的原话说就是“没有任何技巧，能过关纯纯就只是靠运气”。
十万个人玩，能有一个人通关就行。
马丘山看完后，心中默念了三遍“他是我的贵人”这话，可依旧没能压下吐槽的冲动。
游戏关卡设置这么难，确定不是在劝退用户？
杨牧野很快又发过来一大段话，阐述了他对这款游戏开发的具体要求。
内容完全照搬的上辈子火爆一时的小游戏《羊了个羊》的设计和玩法，就改了个名字。
叫《牛了个牛》。
抛开那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颖三消玩法不提，光是这名字就让马丘山咂摸了半天。
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个取名废。
再看杨牧野取的这个名字，看到就能引发用户好奇和点击的欲望。
都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最后马丘山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名可有说法？”
杨牧野果断回了两字。
“没有。”
碰了个软钉子的马丘山对着电脑屏幕嘿嘿一笑，识趣的回了句更简洁的。
“妥！”
第5章 奥运来了，第一桶金就有了
上辈子《羊了个羊》爆火，网上曾流传着一句灵魂发问。
人类的本质，难道真的是消消乐吗？
其实不然。
《羊了个羊》这个游戏本身乏味可陈，爆火全靠三板斧。
以极低的通过率激起用户胜负欲，拿捏人性。
病毒式的话题营销。
属地捆绑，社交属性点满。
虽然信得过马丘山，但在正式签合同前，杨牧野并不会把计划和盘托出。
交浅言深也不是这么玩的。
等马丘山把产品做出来，杨牧野才会让对方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此时的谢之遥，还在校内网上忙着查看和添加同学院同年级的好友。
这两年校内网正值高速发展阶段，提前注册的准大学新生并不在少数。
杨牧野找网管借了纸笔，记下马丘山通过站内信发来的银行账号。
问了谢之遥，他还想再玩会儿。
杨牧野先下了机，去镇上银行给马丘山转了5000过去。
他现在手里有两张银行卡，一张阿爸给的，一张阿妈给的。
每张卡里都有十万块钱。
父母将离婚消息告诉杨牧野时，问过他以后跟谁。
杨牧野谁也不跟，然后就收到了双倍的生活费。
卡里钱多了，杨牧野却没有感觉到多少快乐。
当然也可能是钱不够多。
要是现在卡里躺着两个亿，杨牧野估计自己就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而眼下，正好有一个暴富的机会。
奥运会！
作为重生者，曾经多少次一夜暴富的机会摆在面前，杨牧野都以自己是富二代没必要靠赌球发家为由拒绝了。
04年欧洲杯、06年世界杯……四舍五入感觉损失了好几亿。
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奥运会期间，国内会发行一种名叫“天天赛事彩”的彩票，每天选择10个热点事件作为竞猜题目，每题设置四个选项。
任选六个题目全部猜中，就能获奖。
第一期彩票8月8号开售，9号比赛，10号开奖。
总共发行16期。
上辈子杨牧野唯一买过的彩票就是“天天赛事彩”，而且是天天都买。
当时想法特简单，能中奖当然好，中不了就当是支持国家办奥运了。
虽然最后一期没中，但对每一期开奖结果印象都很深刻。
如今距离“天天赛事彩”开售还有一个多星期，杨牧野打算回去先把十六期彩票的题目都默写出来。
虽然重生后记忆变好了很多，上辈子很多事都记得格外清楚，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事情办完回到网吧，谢之遥正好准备下机。
杨牧野结了帐，两人一起步行回云苗村。
路上谢之遥告诉杨牧野，他在校内网上找到两个同班同学，其中一个还直接加上了好友。
而杨牧野只关心一件事。
“男的女的？”
“废话，当然是男的。”谢之遥一脸无语，他怎么可能像只开屏了的孔雀，还没进大学就四处沾花惹草。
杨牧野看了谢之遥一眼，面带遗憾说道：“所以你真没找人打听一下，央财的男澡堂到底有没有隔间？”
谢之遥当场黑脸。
好吧，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
还好燕京经贸大学男澡堂是有隔间的。
当杨牧野把这个消息告诉谢之遥后，谢之遥的脸又变黑了几分。
“除了男澡堂，你就不能关心点其他的事了吗？”他不满的说道。
杨牧野耸耸肩：“燕经贸所有宿舍都是四人间，空调、独立卫浴、书桌、衣柜、暖气、宽带网一应俱全，还二十四小时供电，学校食堂好吃又便宜，男女比例四六开，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
谢之遥听完，直接愣住。
杨牧野他们大学这么爽的吗？
“对了，下个月10号我准备去一趟春城，要一起吗？”杨牧野跟着又说起一件事。
“10号？”谢之遥欲言又止。
“有事？”杨牧野问。
“奥运会啊！你不看奥运会吗？8号就是开幕式了啊。”谢之遥大声反问。
“哦，那你看吧。”杨牧野没有再说什么。
——
三天后。
村头的大喇叭再次响彻整个云苗村。
谢之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在阿爷和阿奶的催促下，谢之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被赶出了家门。
他自己嘴上说不着急，但最后还是心急火燎的赶到村委会。
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邮政的车子，谢之遥还纳闷。
云苗村今年就四个人高考，谢强和杨冠军都落榜了，考上大学的只有自己和杨牧野。
为送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两辆车？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杨牧野和一个送件员从村委会走出来。
杨牧野手里拿着一个EMS信封。
谢之遥这才反应过来，有人给杨牧野寄了特快邮件。
起初，谢之遥还以为快件是从堔圳寄来的。
毕竟EMS邮费挺贵的，村里舍得用这种方式寄信的也只有杨牧野的阿爸阿妈了。
问了才知道，快件和他的录取通知书一样，是从燕京寄过来的。
马丘山做事挺效率的，收到定金立刻找律师拟好了合同，当天就给杨牧野发了过来。
杨牧野没等谢之遥拿录取通知书就先走了，他还要去一趟镇上，把尾款转给马丘山。
从镇上回来，看到谢之遥正在村口大树下跟一群阿婶阿奶们聊闲天。
谢之遥看到杨牧野，马上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看你在那边聊得挺开心的啊。”
“还不是为了等你，否则我吃撑了跑到村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这些阿奶阿婶们有多八卦，一个劲跟我打听你阿爸阿妈离婚，你以后要跟谁。”
“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知道呗。”在这种事情上，谢之遥嘴巴还是挺紧的。
杨牧野看了谢之遥一眼。
“你找我有事？”
“我阿爸知道我收到录取通知书，说是10号那天准备带着阿姨和阿远一起回来住两天，顺便给我摆升学宴。”
“叫我去吃席？”
“对啊，还有你不是10号要去春城吗？我阿爸他们下午才动身，你事情办完要是来得及，可以搭我阿爸的车回来，我都跟他说好了。”
见谢之遥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杨牧野也没跟他客气。
“行，那我就9号上去，10号搭你阿爸的车回来。”
“还有一个事。”
谢之遥看了一眼杨牧野，迟疑着开口：“我阿爸刚刚在电话里还问起来，你考上了大学，你阿爸阿妈应该会回来一趟的吧？”
“不知道，也没问，不过应该会回来一趟。”
杨牧野神色如常，就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他们估计会带着各自的另一半，还有我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妹妹一起过来，所以吃席就不要想了，顶多就是叫上自家人一起到古城吃顿饭。”
谢之遥有些担心地看着杨牧野。
“到时候你阿爸阿妈两家人一起来啊？”
一边是亲爹、后妈、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边是亲妈、继父、同母异父的妹妹。
然后杨牧野坐中间……
那场面，谢之遥都不敢想象会有多尴尬。
第6章 没见过这样来领奖的
杨牧野并没有告诉谢之遥，叫阿爸阿妈两家人一起回来见面吃饭，其实是他自己的主意。
起初不管是杨牧野阿爸还是阿妈，都不答应。
两人离婚五年多，各自小孩都快三岁了，同在堔圳也从来没想过要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但架不住杨牧野坚持。
作为父母离婚最大的受害者，他都能坦然面对，做父母的又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杨牧野就是要当着父母双方的面，把一些话说清楚。
——
8月9号，当全国人民都还沉浸在昨晚那场震撼全世界的鸟巢开幕式没回过神来时，杨牧野已经坐上前往春城的大巴车。
到春城后，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背着个双肩包走进云省体彩中心。
接待大厅里，他把一张彩票递给里面的工作人员。
20倍的“天天赛事彩”，中奖金额……9462元。
“先生，您运气真好，要是再多中一注，奖金超过一万元就要缴税了。”接过杨牧野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工作人员一边开玩笑，一边准备给杨牧野兑奖。
“你说错了，再中一注奖金是9934，可能金额会有浮动，但绝对不会超过一万元，早知道就打21倍了。”
杨牧野的声音从柜台外传来。
那位工作人员一愣，随即笑道：“你20倍已经很厉害了，你就买了这一注？”
“我一共买了四千块的彩票。”
“那也不错啦，回本还赚一半？”
闲聊到此结束，工作人员在电脑里输入银行卡号，把奖金直接转到杨牧野账户上。
“好啦，恭喜中奖！”
工作人员站起身，把杨牧野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从窗口递了出来。
杨牧野接过，跟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彩票，和身份证、银行卡一起递了进来。
“麻烦你，再帮我兑一下这张彩票。”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杨牧野应该中了不止一张彩票，分开兑奖可以避税。
“小伙子，可以啊，中了两张彩票，还知道分开打票。”
工作人员接过彩票，本以为中奖号码和刚刚那张一模一样，结果就两个号码一样。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天天赛事彩”玩法就像考试一样，从十道题里选六道题选ABCD，六题全对就能中奖。
因为难度不大，第一期开奖，全国有1391个中奖者，共同瓜分奖池里的658096奖金，每注奖金473元。
唯一不同寻常的是，云省这次居然中出了1013注大奖。
今早上，整个中心都在议论这件事。
而眼前这位兑奖者，买了两组彩票全中，也就是第一次彩票的十道题他全部猜中了正确答案。
“小伙子，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工作人员一边兑奖，一边感慨。
20倍投注，获奖金额刚好卡在了一万元以下，不用交税。
“昨天的题目其实挺好猜的，比高考简单多了。”杨牧野实话实说道。
“是吗？你今年才高考？”
“嗯。”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
“报的哪所大学？”
“燕京那边的。”
“哦哟，那你的分数考得高嘛！难怪买彩票也这么厉害。”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奖金已经打到杨牧野银行账户里。
工作人员第二次把身份证、银行卡从窗口递了出来。
杨牧野正要伸手去接，对方故意跟他开玩笑说：“你不会马上又掏出一张中奖彩票，让我给你兑奖了吧？”
她这工作平日里挺清闲的，而刚刚工作量已经快赶上平时一个星期的了。
毕竟中大奖是一个小概率的事件，而且还被诸多概率之外的人为因素影响着。
要不然那么大一个体彩中心，也不会只开设一个兑奖窗口。
“我正好想咨询一下这个事，如果像刚刚那样的彩票我还有很多张，每张彩票中奖金额都不超过一万，我是应该一次一次拿出来兑，还是合在一起兑，简单点就是合在一起兑奖，要不要交税？”
随着杨牧野话音落下，窗口里那位工作人员的笑容当场凝固在了脸上。
她刚刚是开玩笑呢！
结果你玩真的？
“小伙子，你这次到底中了多少？”
“五十张中奖彩票，刚刚兑了两张。”
工作人员当场就给整不会了。
五十张彩票一张一张的兑，今天一早上她都闲不下来了。
关键接近五十万的中奖金额，她做不了主，这事得请示中心领导。
一个电话过去，很快赶来了一位自称副主任的中年男子。
姓刘。
对方倒也没有打官腔，上来先确认杨牧野确实中了那么多注彩票，然后告诉杨牧野，他们这边要往燕京那边打电话咨询，需要一点时间。
因为以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算有彩民单张彩票中奖金额不超过一万元，并且一次性中了很多张彩票，也只会选择去彩票售卖点直接兑奖。
像杨牧野这样跑来体彩中心兑奖的还是头一回。
见这位刘副主任态度不是那种敷衍拖延的样子，杨牧野也向对方交了底。
他查过现行的彩票缴税法规，规定中说的是一次中奖收入不超过一万元免缴税。
而在实际操作中，都是以单张彩票的中奖金额视作一次中奖。
杨牧野上辈子时，这个BUG一直到2024年才被修复。
在那之后一次中奖的定义就变成同一人在同一期同一游戏中获得的全部奖金为一次中奖收入。
不过像杨牧野这样彩票分开打，就算按照新规执行，只需要换不同人兑奖，一样可以不用交税。
听完杨牧野自信十足的话后，刘副主任扶了扶眼镜。
人家把政策和规则都吃透了，摆明了就是要钻这个空子，你还拿他毫无办法。
如此嚣张的兑奖人，还是头一回见到。
最后，刘副主任领着杨牧野去接待室，坐了不到半小时，燕京那边给出回复。
不用缴税。
眼下正是奥运期间，推出“天天赛事彩”就给全国人民观看奥运赛事助兴，增加赛事关注度。
如果这时候闹出争议事件，影响不好。
再者中奖金额也不算多，上面也就默认给杨牧野钻了这个空子。
刘副主任领着杨牧野重新回到兑奖窗口前，把剩下四十八张中奖彩票都递给里面的工作人员。
交待清楚，可以一次性免税兑给杨牧野后，刘副主任就走了。
“小伙子，你真是太牛了！”
工作人员一边给杨牧野兑奖，一边感慨道：“能考上燕京那边大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别人看奥运只是看个热闹，你看奥运是来赚钱的。”
最终，45万多的奖金一次性转入杨牧野的银行账户。
拿回身份证和银行卡，杨牧野正准备离开，刘副主任急匆匆追了上来。
“杨先生，请留步，我们这边还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想动员我捐款？”杨牧野皱眉道。
刘副主任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否认。
您老人家连税都不用交，动员你捐款那是在想屁吃呢？
“是春城时报的记者，听说了你中奖的事，想要采访你，如果不方便，电话里采访也行。”
杨牧野听完秒懂。
这是彩票不好卖，又要开始打广告了。
他很想告诉刘副主任，这还需要采访，让那个记者乱编就行了，反正以前那些中奖新闻就是这么来的。
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回头还要再来兑奖，别把关系搞那么僵。
“我没有手机，这不正准备去西园路上转一圈，您把那位记者的联系方式给我，回头我给他打电话。”
刘副主任觉得这样也行，就把《春城时报》记者的电话给了杨牧野。
第7章 普通彩民杨先生
从体彩中心出来，杨牧野打车去到西园路的柏腾数码广场。
进去逛一圈，出来时背上多了个双肩包。
里面装着一台ThinkPad X300。
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台形状像个大号MP4的手机。
酷派8288。
虽然是个触屏机，但手指操作十分的不方便，需要用手写笔点来点去。
在这个诺基亚还是霸主机皇的年代，杨牧野手里的酷派就是台逼格很LOW的国产山寨机。
要不怎么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呢？
国产机发展触屏，被骂山寨。
苹果玩触屏，就是重新定义手机。
不过杨牧野就是喜欢用国产山寨机，虽然现在的触屏是真的难用，但有一个功能是苹果手机用户未来十年都不配拥有的。
双卡双待。
杨牧野手机里现在就有两张卡。
一张大理的，昨天出发前刚在营业厅办的。
一张燕京的，和录取通知书一块儿寄过来的。
买完电脑和手机，杨牧野到翠湖附近找了家餐厅吃过午饭，又找了家紧挨着翠湖的幽静咖啡馆，用大理的手机号拨通了《春城时报》那位记者的电话。
自报身份后，对方态度很热情。
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语气中浓浓的好奇。
“杨先生，你的基本情况，体彩中心的刘主任都跟我介绍过了，当然你放心，报道里这些信息都会为你保密，报道里都是统一用来自大理的普通彩民杨先生来称呼你。”
“所以你想采访我什么？”杨牧野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端起咖啡杯。
“你真的把昨天十场比赛的结果都猜中了。”
“是啊，这又不难。”杨牧野喝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
“……”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天天赛事彩”第一期全国卖出了五十多万注彩票，最终中奖1391注。
抛开一个人买很多注，中奖概率有十万分之一吗？
这就是你说的不难？
“当然了，运气也是一部分，不过比起其他的彩票，凭运气就可以中奖已经很简单了不是吗？”
杨牧野这问题，又把对方给问住了。
确实，除了赛事彩，其他大部分彩票都不是靠运气能够中奖的，这种事懂的都懂。
偏偏奥运会，又是所有体育赛事当中既有足够影响力，同时比赛结果又相对公平公正，场外因素干扰最少的。
从这个角度看，杨牧野全部猜中赛事结果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这一点，从杨牧野敢大大方方接受媒体采访就可以看出来。
杨牧野甚至都在想，自己只怕是《春城时报》这位记者从业以来采访过的唯一一位真实中奖者。
所以对方才会表现得那么好奇。
“这次中奖后，你还打算继续买吗？”电话里，对方很聪明的换了个话题。
“一个小时前我刚从一家彩票店出来，买的明天的比赛。”
今天的十场比赛，杨牧野昨天就已经买了。
“能方便透露买了多少吗？”
“不多，也就跟我第一期买的一样。”
“两千注啊？你一次性买那么多，不怕彩票店里其他人跟着买吗？”对方有些不解。
“天天赛事彩”奖金是浮动的，中奖人数越多，每注奖金越少。
杨牧野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认真的在电话里给对方分析起来。
“刘主任应该跟你说过，我中奖的每张彩票组合都是不一样的，假设我能猜中一天全部十场比赛的结果，而中奖只需要六场比赛猜对即可，按照高中的排列组合知识，可以有210种中奖结果可供选择，而我只需从里面选50组来买，同时再会多买50组其他的组合，增加容错率，100组不同号码都有人跟，那我也认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多买50组号码是为了增加容错率？迷惑其他人，防止有人跟着买才是真的吧？
最后，对方在电话里问了句：“你准备期期都这么买？”
“对啊，这可是奥运会，可能我们这一辈子就能赶上这么一次在我们自己国家举办，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电话里，杨牧野很认真的感慨道。
对方听完，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岂不是天天都要去领奖？”
“承你吉言，不过那太麻烦了，今天我就要回大理了，后面再中奖，都准备等到奥运会结束一起过来领，那会儿正好我也要去燕京上大学了。”
杨牧野可没有撒谎。
他这次来省城领奖，主要是为了确认可以卡到那个免税领奖的BUG。
再加上第一期中的四十多万也不算是个小数，先落袋为安。
后面十五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
基本上每期全国都会有几千注中奖，而每注奖金也会被稀释到一百多块到两百块这个水平。
即便如此，按照杨牧野现在的买法，每期依然有十几二十万的奖金。
积少成多，等奥运会结束，扣除买彩票的六万四千，估计能够赚个两百来万。
“其实还不如中一注五百万，扣税和捐款后到手还能有三百多万呢。”
电话中，杨牧野这般自嘲道。
本来是为了少拉一点仇恨，结果却成功把电话那头的《春城时报》记者给干破防了。
奥运会十六天赚了两百万，然后带着这笔巨款去上大学，都不敢想象这样的大学生活会有多爽。
虽然杨牧野很想告诉对方，这点钱在燕京连个大点的房子都买不到。
十年后更夸张，就只够付个首付。
但想想还是算了，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干什么。
——
下午，一辆银色新款凯越行驶在春城返回大理的高速路上。
开车的是谢之遥的阿爸，谢四平。
杨牧野坐在副驾，后排上坐着一个三十多来岁模样的女人，正低头在哄怀里的小男孩睡觉。
“牧野，你就说这燕京的房价吧，奥运会一开，恐怕又要往上涨一波，现在均价都已经到一万二了，地段好的都是四五万起，等到你们大学四年后读完只会更贵，我跟你阿姨这些年在春城辛苦卖花，攒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给阿遥在那边买间厕所。”
谢四平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
虽然只是闲聊，但话里话外还是能听出浓浓的自豪。
谢之遥人还没去燕京上大学，谢四平都已经开始替谢之遥考虑起燕京的房价了。
“四平叔，现在互联网发展速度很快，你和阿姨其实可以考虑转型做网店，未来快递发展起来了，线上销售是大势所趋。”杨牧野很认真的建议道。
上辈子他虽然没开过网店，但知道淘宝明年就开始“双十一”了，基本上在这个时间段以前进场的网店商家，绝大部分都赚到钱了。
后排刚把小儿子给哄睡着的陈兰芝也接口说道：“就是，我跟你说开个网店你还不听。”
许是杨牧野那番话起了作用，谢四平这次倒是没有再推诿，答应这次从大理回来就研究这事。
陈兰芝见状，开玩笑道：“早知道牧野说话这么管用，我早该找你劝劝你四平叔的。”
谢四平也趁机夸起了杨牧野：“你不知道，牧野打小就有眼光，当初他还没上幼儿园，就奶声奶气的跟他阿爸阿妈说你们去外面赚大钱吧，将来给我买多多的玩具和好吃的，后来没多久他阿爸阿妈就去了堔圳。”
咳咳！
陈兰芝赶紧提醒谢四平，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四平打了一下嘴巴：“牧野，叔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说起你小时候的事嘛。”
“四平叔，没事，我早接受了。”
杨牧野神色如常答道。
谢四平又偷偷观察了一阵，确定杨牧野真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第8章 山丘和牧野
回到云苗村，已经是晚上7点多，天都快黑了。
杨牧野在村口下车，跟车上的谢四平夫妇、已经睡饱觉的小阿远挥手道别。
云苗村里进不了车，谢四平只能把车子开到村委会前面的空地上停着。
下车后，谢四平拎着带给阿爸、阿妈还有谢之遥的礼物走在前面，陈兰芝抱着小阿远走在后面。
“小心脚下。”谢四平出声提醒道。
村里的石板路凹凸不平，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到，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
“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来。”
陈兰芝抱紧阿远，走了几步忽然问：“四平，德远两口子真的是在牧野的劝说下才去堔圳闯荡的？”
“那时候村里穷，田地里那点收成只能勉强养活一家人，当时我们那一辈人好多都想出去打工，可又舍不得孩子，只有牧野，从小都不需要大人操心，也不粘人，这不看他那么懂事，德远两口子就出去了嘛。”
谢四平叹了一口气。
其实当初杨牧野阿爸去闯堔圳时，还曾找过他一起去，说是在外互相有个照应。
谢之遥哭得满地打滚，硬是不让他和阿妈去。
要是当初硬着心肠，丢下孩子去了堔圳，也许阿遥的阿妈就不会生病，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当然这些话，谢四平可不会当着陈兰芝面说出来。
而陈兰芝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也跟谢四平说起了人生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她说的不是谢四平和自己。
“你说德远两口子要是没去堔圳，现在他们一家会是什么光景？”
“你看看牧野的大伯德清就知道了，老婆因为嫌他穷跟着一个外地来做生意的老板跑了，他也一蹶不振，成了村里人人都看不上的闲汉。”
“德清的老婆是不是很俏啊？”陈兰芝忍不住问道。
长得不俏，也不可能被外地老板看上拐跑。
“长得再俏也没有牧野阿妈俏，德远和牧野阿妈是在三月三歌会上认识呢，当时牧野阿妈是远近闻名的俏金华，德远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阿鹏，两人要是长得不好看，也生不出牧野这种长相的娃娃，当初阿遥还在他阿妈肚子里的时候，我阿爸跟杨阿公就约好了，要是一男一女就结成娃娃亲。”
谢四平摇摇头，说着说着都扯到孩子身上去了，赶紧又把话题拉回来：“栽花的都知道，贫瘠的土地养不出娇艳的花，德远两口子要是不去堔圳打拼，估计这家早散了。”
陈兰芝心有所感的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前面有电筒光照了过来。
是谢之遥担心夜路不好走，打着手电来接他们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
谢之遥走上前，没有帮谢四平拎东西，却主动从陈兰芝怀里接过了三岁的弟弟阿远。
逗了一会儿小阿远，谢之遥才说：“杨阿公、德清阿伯和牧野都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你们快点吧。”
杨谢两家是世交，逢年过节都互相送礼走动，在一起吃个饭再寻常不过。
谢四平一听杨牧野都赶走他们前头到了，立即点头道：“行，那咱们赶紧回去。”
——
第二天中午，谢四平带着妻儿回家，要给谢之遥办升学宴的消息传遍了云苗村。
这一切当然都要归功于杨牧野阿伯德清的功劳。
昨晚两家人才在一起吃饭，今天杨德清就在村口大树下跟一帮阿奶阿婶提前“剧透”了这件事。
阿桂婶看不惯德清提前知道点事就得瑟那劲儿，故意问道：“德清，牧野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比阿遥可是早到了好几天的，现在阿遥都要办升学宴了，牧野的升学宴还办不办了？”
德清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一个阿婶打趣道：“阿桂，这种事你应该去问杨阿公，德清咋敢问咋敢说，你们说给对？”
众人哈哈大笑。
一旁谢阿奶听不下去了，放下手里针线活数落道：“你们也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德清两口子离婚，牧野这个娃娃表面上不说，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谢之遥从村里的石板路上走了过来。
“阿奶，我去镇上找牧野去了。”
谢之遥路过，跟谢阿奶打了个招呼。
不想却被一群阿奶阿婶们叫住，打听升学宴的事。
这也就算了，还有人准备给谢之遥介绍自家亲戚家的女儿，说是对方也在燕京上大学，就比谢之遥大一岁。
谢之遥实在招架不住，以杨牧野还在镇上等他为由，赶紧脱身。
来到镇上网吧，杨牧野机子都已经帮他开好，就在旁边。
桌上还放着一瓶营养快线。
谢之遥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无意中看到杨牧野电脑屏幕是一款没见过的游戏。
游戏背景是一片绿草地，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山丘，下方有像栅栏的一样7个槽位。
上面是一堆像扑克牌一样的方块卡片，3个相同方块点到槽位中就会消除。
下一层的方块卡片需要把上面一层的卡片放到槽位中才可以使用。
谢之遥看杨牧野玩了几句，硬是没有一次成功通关，又瞥了一眼关卡数。
才第二关，什么游戏这么难？
眼看着杨牧野新开一局又失败了，谢之遥终于按耐不住问这是什么游戏，他也想挑战一下。
“这游戏还在内部测试，我用的是开发者账号，你想玩的话只能用我这台机子玩。”
杨牧野站起身，和谢之遥换了个座位。
谢之遥戴上耳机，开始玩了起来。
背景音乐也是一首陌生旋律，反正听着挺带感的。
不知不觉，谢之遥便已沉溺其中。
隔壁电脑上，杨牧野登录校内网。
才一上线，就收到了好几封站内信，全是马丘山发过来的。
看完消息，见马丘山也在线，杨牧野便打字发一条站内信过去。
“游戏我玩了，基本达到了我要的效果，尤其是要给美工和音乐加鸡腿！”
马丘山秒回：“那可不，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托关系找的朋友帮忙，制作绝对精良，尤其那音乐还是人原创的。”
这话看似在邀功，可杨牧野却不这么觉得。
“所以呢？”他打字问道。
“你给我的十万块，全都已经花完了。”马丘山回复道。
“哦。”杨牧野淡淡回了句。
那边的马丘山立刻急了，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打下一行字。
“我的意思是，连我自己应该拿的那一份钱，也全部垫进去花光了。”
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吗？马丘山就联系了几个师弟一起开发这个游戏。
虽然主要编程工作还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但找人帮忙，当然得给钱。
“多少？”杨牧野问。
“不多，也就三万来块。”
马丘山消息刚发出来，杨牧野就回道：
“行，等会我给你转钱过去。”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打字到这儿，马丘山犹豫了几秒钟，删掉又重新打。
反反复复好几回，最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这游戏我觉得挺有前途的，比我那个成语拼字强太多。”
“你磨磨蹭蹭半天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杨牧野的回复速度一如既往的快，而且不留情面。
马丘山正在斟酌该怎么跟杨牧野开口，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不会是想拿这个游戏去参加校内网的编程大赛吧？”
马丘山两眼冒光，赶紧打字回复道：“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想跟你合伙，你出资金、创意，我负责技术和执行，连团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山野，山丘和牧野，听着是不是很有诗意？”
第9章 小心另一个姓马的
消息发出去后，马丘山心里忐忑着。
他就怕杨牧野发来一条消息：“你特么想屁吃呢。”
毕竟双方签了合同的，马丘山心里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网吧电脑前，杨牧野考虑了半分钟。
马丘山能用十来天工夫就做出《牛了个牛》，已经证明他的能力是合格的。
再加上上辈子电视剧里对其人的了解，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眼光差了一点。
不过这对杨牧野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他也不需要马丘山有多好的眼光，全听他的就行。
“你想要跟我合伙可以，但赚钱了怎么分啊？”
收到消息，马丘山都不敢直接看，用手挡在眼睛前，从指缝里看完前半句，然后把手挪开。
杨牧野居然答应了！！
马丘山兴奋地从电脑前站起来，用力挥舞双拳大吼了一声。
完了又立刻坐下，飞快打字回复：“三七开怎么样？我三你七。”
其实二八马丘山也是可以接受的。
没想到杨牧野真答应了。
“可以，但是要签一份一致行动协议，简单来说，开发什么产品，怎么做，你都要听我的。”
马丘山愣了一下，最后痛快地在键盘上打出一个字。
“妥！”
如果不是看到杨牧野还在线上，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联系律师重新拟定合同。
杨牧野瞥了一眼旁边电脑，谢之遥不知道已经第几次重开游戏，还是没能通关，正在那儿自己跟自己较劲。
跟着，杨牧野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
“第二关，你自己玩通关过吗？”
“就一次。”
马丘山即刻回复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正式版上线咱们要不要降低一点难度，否则我担心会劝退不少用户。”
“我让你把第一关设计那么简单，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新手教学？”
杨牧野在键盘上飞快打字：“当时你玩过第一关的时候，是不是心里觉得特简单，然后第二关过不了，就会感觉智商受到了挑战，非要把这关给过了不可？”
没错！
马丘山第一次玩游戏的时候就是这感觉，同样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担心：“但是太难的话，一部分人真的就知难而退，不玩了。”
杨牧野毫不在意：“你说的是单机游戏，而我们做的是一个社交游戏，就是要把第二关设计得很难很难，这样才显得通关会很有成就感。”
马丘山顺着这话说道：“然后所有好友都能看到他通关的消息？继而刺激他们不要放弃？”
“你成语拼字游戏里那个排行榜的想法不错，但我们这个游戏不做个人排行榜，而是以学校和地域来做排行榜，所有用户都可以看到自己所在的学校和地域，一共有多少人通关，以学校和地域来鼓励大家通关。”
看到杨牧野发来这一大段话，马丘山彻底愣住了。
以学校和地域为单位进行排名，这想法简直——
绝了！
尤其是在校内网上，以学校为单位进行排名，对在校大学生那刺激可就大了。
本身国人从小就是受集体主义教育长大的，高考进入大学后，几乎所有人在入学时都会听过一句话。
今日你以学校为荣，明日学校以你为荣。
在这一刻，个人荣誉和学校荣誉就已经牢牢锁死。
要不然也不会有一句话是这么说母校的，自己怎么骂都可以，但是别人骂一句都不行。
看完杨牧野发来的这段话，马丘山便意识到，《牛了个牛》这游戏在校内网上必火。
这边正激动着呢，杨牧野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凡爆火的事物，后劲都是不足的，我们这个游戏也一样，最多火几个月，如何快速变现才是关键。”
马丘山看完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心里很清楚，参加校内网编程大赛的那点奖金，是肯定满足不了杨牧野的。
毕竟这游戏光是制作投入就已经花掉了十万。
“游戏上线时，同步向校内网申请增值业务的权限，每天三次免费挑战的机会，用完就只能通过拉新或是花钱的方式获得更多挑战次数。”
此时的校内网，已经推出了跟Q币差不多功能的校内豆。
杨牧野不想一上来吃相就弄得很难看，和马丘山商量后，把价格定在一个校内豆可以挑战三次，而且一天只能购买三回。
一个月也花不了一百块钱，到时候游戏爆火，也能减少很多的争议。
还是校内网的广告业务没怎么做起来，否则杨牧野都想效仿上辈子《羊了个羊》那样靠广告来营收。
毕竟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还有一件事。”
杨牧野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等到游戏上线一段时间后，再把游戏同步照搬发到开心网上去，这件事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去做。”
开心网虽然是今年三月才成立的，但是靠着抄脸书上诸如抢车位等游戏，发展迅速。
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有了2000多万注册用户。
而开心网主打的是白领人群，和校内网的用户几乎没什么重叠。
既然已经预见到《牛了个牛》爆火的前景，把游戏移植到其他平台上马丘山当然没意见。
不过他还是给杨牧野提了个醒：“我听说校内网背后的大老板，正在跟开心网谈，想要全资收购，我估计这事成不了，开心网发展势头这么猛，创始人又是从独眼龙出来的，不缺钱不缺技术不缺经验，能自己当老板，谁会去给别人打工啊？”
在当下的互联网商业战场上，可没有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说法。
一旦校内网背后的千象和开心网没谈成，双方立马就会撕破脸变成敌人。
上辈子就是这样。
开心网不卖，千象立刻开启三勾玉写轮眼，像素级复制了一个山寨“开心网”。
最离谱的是山寨“开心网”用的是kaixin.com这个网址，而正版开心网反而用的是kaixin001.com。
因为开心网域名老早就被人抢注了，开心网创建时对方要价太高没谈成，结果千象收购开心网不成，反手就买下这个域名。
能买就买，买不了就抄。
互联网商战，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这些事，杨牧野当然不会跟马丘山说，只是告诉他：“回头我再给你转十万块过去，你把游戏换个壳，再移植到开心网，名字不行就叫《羊了个羊》吧。”
电脑前的马丘山整个人愣住。
跟着老毛病又犯了，打字问了一句：“此名可有说法？”
才发出去，马丘山就后悔了。
没想到杨牧野这次还真认真回复了他：“要不然呢，难道叫《马了个马》，多难听啊？先声明，我不是针对你的姓，我针对的是另一个姓马的。”
另一个姓马的？
排除法，不可能是阿狸，那就只会是企鹅了。
马丘山反应倒是非常快，立刻打字问道：“要是企鹅抄袭咱们的游戏怎么办？”
这年头互联网创业者去找风投，首先都得回答两个问题。
产品怎样才能不被企鹅抄。
万一被企鹅抄了，又该如何应对。
“所以才要先下手为强，自己抄自己。”
杨牧野不是在开玩笑：“等《羊了个羊》上线开心网，你再开发一个《鹅了个鹅》出来，反手就去找堔圳腾，问他要不要买。”
马丘山立刻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过来。
杨牧野这一招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马丘山担心自己去了堔圳就回不来了。
第10章 升学宴，谢强和杨冠军
中途，杨牧野出去了一趟，到镇上银行给马丘山转了十万块过去。
《鹅了个鹅》不一定会做，但针对开心网平台开发的《羊了个羊》必须即刻提上日程。
等《牛了个牛》在校内网上火了之后，不给同行任何抄袭模仿的机会，光速上线开心网。
等两个游戏把用户都收割得差不多了，再一块儿打包卖给企鹅。
价高价低都卖。
不卖就等着被抄，一分钱没有更亏。
回来时，杨牧野看到网吧两个网管都站在谢之遥身后，正在给他出谋划策。
结果三个臭皮匠还是不顶事，第二关依旧没有被打通。
谢之遥显然是上瘾了，杨牧野叫他下机也不肯走，非要把第二关打过去不可。
最后没办法，杨牧野让马丘山顶了测试帐号，才把谢之遥的“网瘾”暂时给掐断了。
回云苗村的路上，谢之遥满脑子都还在想着怎么通关。
见谢之遥有些上头，杨牧野只好点了点他：
“你有没有想过，开发者设计这一关，压根就没有想让你通过？”
“不让人通关，那还开发出来做什么，折磨人？搞心态？”
谢之遥看样子“中毒”颇深，差一点连好赖话都分不清了。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杨牧野倒不介意提前透露一些内幕消息：
“这游戏是我一个朋友开发的，过阵子会在校内网上线，到时候第二关就不是无限重来了，要充钱的，校内豆知道吧，就跟Q币一样的东西，一块钱可以获得3次重新挑战的机会，一天最多购买9次重新挑战的机会。”
“这么坑啊？”谢之遥下意识地回了句。
杨牧野还以为谢之遥“醒悟”了呢，结果马上就被啪啪打脸。
“牧野，每天9次重新挑战的机会是不是少了点？”
杨牧野看了谢之遥一眼。
完了，这个没救了。
——
第二天，谢四平在云苗村给谢之遥摆升学宴，谢之遥没机会去上网。
杨牧野也没去，他到古城又买了两千注彩票。
顺道取了一万块钱，包了个大红包。
等回到云苗村，升学宴已经开始。
谢之遥被谢四平拉着到处给亲戚朋友们敬酒，杨牧野找准一个机会，过去把红包塞给谢四平。
起初谢四平说什么也不肯收，红包里那么厚一沓，这份“人情”给得太厚了。
最后杨牧野搬出自己阿爸杨德远，才说服谢四平收下。
“牧野，你阿爸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月20号回来，24号走。”
“这是打算玩两天？”
“是啊，拖家带口过来的，当是旅游了。”
“那你阿妈——”
谢四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谢之遥扯了扯衣服。
“行行，我不问了，牧野，你自己找桌坐啊，阿叔回头再找你聊。”
说完，谢四平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谢之遥领着杨牧野朝里面走去，路上还跟杨牧野道歉，埋怨谢四平不该打听杨牧野阿爸阿妈回来的事。
“我都跟你说过了啊，这次我阿妈也回来，时间跟我阿爸一样，两边都是先在古城玩两天，最后再一起吃个饭。”
“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谢之遥有些担心。
“怎么是一个人，我阿爷和大伯都去。”
杨牧野这么说，谢之遥就放心了，领着杨牧野找到一个还有座位的空桌。
正好一桌坐的都是熟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小伙伴，杨冠军和谢强。
还有两人的阿爸阿妈。
自从高考落榜后，杨冠军和谢强就没怎么再来找过杨牧野。
说白了就是自卑呗。
杨冠军还好点，他上高中本来就是为了混个毕业证，如今倒也算是如愿了。
主要是谢强心里别扭着，这阵子一直躲在家里不肯出门。
杨牧野才一坐下，谢强的阿妈凤姨就让杨牧野劝劝谢强，再去复读一年。
话音刚落，谢强就开口说：“阿妈，你别说了，我不去复读。”
一旁的杨冠军悄悄给杨牧野使了个眼色。
刚刚他也被凤姨恳求劝谢强，他也劝了，谢强就是这个反应。
杨牧野开口道：“凤姨，阿强要真不想复读，你别也勉强他了，回头我阿爸回来，我跟他说一声，让阿强去堔圳他那个工厂里干几年，能不能学到本事不好说，至少可以开阔一下眼界。”
说完，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至少比留在大理，过几年盗卖仓库物资被送进去要好。
凤姨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
叫上谢强的阿爸阿昌叔一起，忙不迭的感谢杨牧野。
谢强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像刚刚那么强烈反对。
见谢强有了去处，杨冠军的阿爸阿妈顿时坐不住了，两人对视一眼，杨冠军阿妈娥婶开口道：“牧野，要不你也问问你阿爸，能不能把我们家冠军也送过去，长长见识？”
杨冠军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说谢强呢，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阿妈，我——”
“闭嘴！”
娥婶恶狠狠瞪了杨冠军一眼，继续满脸期冀又带点讨好的看向杨牧野。
杨牧野没吭声，先看了杨冠军一眼。
杨冠军在阿爸阿妈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哪敢吭声啊？
看到这情况，杨牧野就知道杨冠军一准会听他阿爸阿妈的话。
“行啊，我记得冠军做菜还挺好吃的，要不我跟我阿妈说一声，看看她那个连锁餐厅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娥婶一听，顿时开心的拍起手来。
“好啊，我跟你阿妈也好些年都没见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咳咳！
杨冠军和他阿爸一起低下头，出声提醒娥婶。
娥婶脸色跟着变了变，正要给杨牧野道歉。
杨牧野抢先开口：“没事，反正过几天我阿爸阿妈都要回来，到时候我一起跟他们说。”
这下轮到杨冠军和谢强两家人一起惊讶了。
凤姨迟疑着开口：“牧野，你已经决定跟你阿爸还是阿妈了？”
“决定了，谁也不跟，这次把他们一起叫回来，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事。”
杨牧野很平静地回答道。
凤姨欲言又止，娥婶嘴巴张开又闭上，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杨牧野带头拿起筷子。
“大家都动手吧，一会儿菜就该凉了。”
第11章 异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
8月24号晚，举世瞩目的燕京奥运会落下帷幕。
大理古城，人民路，老字号振华饭店的一个包房里。
杨牧野、爷爷杨阿公、大伯杨德清三人坐在一张可以坐下十五六人的大圆桌前。
菜还没上，杨牧野点的酒先送了过来。
两瓶茅台和一瓶云省产的赤霞珠干红。
杨阿公抱着个水烟筒，咕嘟咕嘟吸着。
杨德清面前摆着一盘店家送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专心看着电视里的奥运会闭幕式现场直播。
杨牧野拿着手机，正在用手写输入给马丘山回短信。
祖孙三代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平日里三人也是这么相处的。
杨牧野从小“懂事”，跟爷爷、大伯都不怎么亲近。
在他内心里，最珍视的就是跟父母的感情，结果——
7点10分，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杨牧野的阿爸杨德远。
他的长相跟杨牧野有五六分相像，四十出头的年纪，除了肚子有一点点发福之外，身材算是保持得不错的。
尤其头发还做了一个很时髦的港式背头，打着发蜡，跟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大哥杨德清一比，完全就是林志颖和郭德刚的既视感。
实际上杨德清只比杨德远大两岁而已。
“德远，你来啦？弟妹和孩子呢？”
“去厕所了。”杨德远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跟着他目光就落在正在吸水烟筒的杨阿公身上。
“阿爸，别吸了，弄得屋子里都是烟味，徐丽和孩子都不喜欢闻。”
杨阿公抬头看了杨德远一眼，抱着水烟筒继续吸了起来。
他脾气就这样，越说越不鸟你。
杨德远本来是想发火的，可看到一旁拿着手机在回短信的杨牧野。
算了。
今天这顿饭是杨牧野的升学宴，而且等会儿前妻一家也会过来，杨德远不想把气氛搞太僵。
拉开椅子坐下后，杨德远才发现桌子比预想中要大。
杨德远皱眉看向杨德清：“不是说好只是自家人聚一聚的吗？还叫了其他人？”
刚拿起一颗瓜子，准备往嘴里送的杨德清当场愣住。
他不造啊？
饭店和包房都是杨牧野定的，包括桌上的这三瓶酒也是杨牧野付的钱。
杨德清只负责带着一张嘴来吃饭，其他什么都没管过。
杨德远马上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跟着将目光转向杨牧野。
“小野，怎么订这么大一张桌子？”
“大桌子坐着宽敞，而且互相隔着点，也好说话。”
杨牧野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杨德远：“放心，菜我是按照人头来点的，肯定吃得完。”
杨德远看了一眼手上的“一劳永逸”，点点头道：“等会儿我买单。”
“知道你有钱，不过今天这顿饭单我已经买过了。”杨牧野拿起手机继续发短信，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杨德远本来想问多少钱，回头他给杨牧野卡里转过去。
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分这么清楚，儿子心里会怎么想？
杨牧野继续低头摆弄手机，杨阿公吸着水烟筒，杨德清嗑瓜子看电视。
杨德远一个人干坐在那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模样，一头波浪长发，穿着时髦，戴着两个铂金大耳环的靓丽女人，拉着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左右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杨德远立即站起身，给杨阿公介绍。
“阿爸，这就是徐丽。”
靓丽女子跟着喊了声“阿爸”，听口音应该是粤省那边的人。
杨阿公放下水烟筒，“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浩轩，叫阿爷，叫伯伯，还有叫哥哥。”徐丽半弯下身子，教小男孩叫人。
结果小男孩眼睛只盯着长相帅气的杨牧野，脆生生喊了声：
“哥哥。”
杨德远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没大没小的，先叫阿爷！”
小男孩被这么一吼，吓得直往徐丽身后躲，不管怎么劝都不肯再开口叫人。
杨阿公也恼了，冲杨德远发火：“你吼什么，你三岁时候见到个生人就往你阿妈身后躲，现在还好意思吼孩子！”
杨德远很是委屈：“阿爸，那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杨阿公鼻孔里哼了一声，到底还是给杨德远面子，没再说什么。
手里的水烟筒也不吸了，拎起来放到一边。
徐丽带着儿子坐下后，目光随即落在杨牧野身上。
“浩轩，哥哥可厉害了，考上了燕京的大学，以后你也要像他一样好不好？”
表面上是在教育儿子，实则是在夸杨牧野争气。
杨牧野对徐丽这个后妈还算是客气，抬起头朝母子俩笑了笑，目光随即转向一旁的杨德远。
“阿爸，我参加高考是因为只有这条路可选，浩轩，弟弟的名字我没念错吧？他现在的条件，真不用没苦硬吃，再往高考这条赛道上卷了，花钱拿个港岛身份，将来不管是出国留学还是参加联考，想读个好学校不是轻轻松松的？”
徐丽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野说得对，我跟你阿爸也是这么说的，可他总说我太宠着浩轩，慈母多败儿。”
杨德远板着张脸：“行了，你少说两句。”
这时，包房门再度被推开。
这回进来的是杨牧野阿妈，高云月。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薄款风衣，铅笔裤，高跟鞋，头发挽着发髻，因为保养得宜，看着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五六岁。
样子当然是极美的，再加上身上那股女强人的气场，徐丽也就年龄能占点优势，其他方面完败。
而跟着高云月一块儿进来的，是一个戴金边眼镜，气质儒雅的男子。
虽然没穿着行政夹克，但那气质一看就是体制内的，而且级别应该不低。
男人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进门那对黑溜溜的小眼珠子就盯着杨牧野看个不停，眼神写满了好奇。
“阿爸，这些年都没能回来看你，这次来给您带了点营养品。”
高云月走上前，将两个礼盒递了过来。
杨阿公坐着没动，只是用脚踢了一下杨德清的椅子腿。
杨德清赶紧站起身，主动接过两个礼盒。
就是在称呼高云月时有些犯难。
要是杨德远和徐丽没在跟前，他就直接喊弟妹了，可眼下叫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倒是高云月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大哥，跟着又把自己丈夫萧深介绍给杨阿公认识。
杨阿公冲箫深点点头。
萧深转头对怀里的小女孩说道：
“梓萱，叫爷爷。”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爷爷。
杨阿公脸上难的露出笑容，夸了句：“真是个乖孩子。”
这话让一旁的杨德远当场黑脸。
自己家的小崽子不肯叫人，前妻和别人生的女儿反倒把阿爸给哄开心了。
丢人呐！
徐丽心里也在埋怨杨德远，来之前她说是要买礼物的，杨德远偏说不用买。
每年他都定时给家里汇钱，给的还不少，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工夫。
结果他不做，高云月做了。
桌子这头，杨牧野从座位上站起身，朝萧深怀里的小女孩拍拍手，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动作。
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探出半个身子，两只小手伸向杨牧野。
杨牧野顺势就把人从萧深怀里接了过来，单手抱着逗她说：“猜猜我是谁啊？”
“你是哥哥，妈妈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小女孩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回答道。
杨牧野继续逗她：“你叫梓萱是吧？再叫一声哥哥给我听听。”
“哥哥。”
“真乖，给，哥哥送你的见面礼。”
杨牧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递给怀里的小家伙。
“小野，你这是做什么？”
高云月走过来，伸手就要把女儿抱走，不让她拿杨牧野的红包。
杨牧野转过身，用背挡着不让高云月抱走人。
同时把红包塞到梓萱手上。
完了把人直接还给萧深。
腾出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包，隔着桌子向徐丽身旁的小浩轩递了过去。
“妹妹有份，弟弟当然也有份，徐阿姨，帮忙递一下给浩轩。”
徐丽看了杨德远一眼，起身接过红包。
“浩轩，快谢谢哥哥。”
杨牧野摆摆手。
“不用，不用，当哥哥的一点心意，徐阿姨你替浩轩收着就行。”
徐丽还准备客气两句，杨德远发话了。
“收着吧，别寒了孩子的心。”
话音刚落，高云月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
“小野，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红包让妹妹收着，回头钱阿妈再给你转回去，你现在还没有工作赚钱，之前转给你的生活费用完就跟阿妈说，阿妈再给你转。”
第12章 做一个家乡宝，面朝洱海，春暖花开
桌子底下，徐丽踢了杨德远一脚。
作为孩子阿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杨德远没有吭声。
在他心里，儿子只要还姓杨，就算谁也不跟，到最后还不是跟他的。
现在争这些没意义。
再说他跟高云月早就争够了，吵够了，否则两人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了。”
杨牧野把红酒拿给服务员去开，自己打开一瓶茅台：“阿爷、阿伯、阿爸、萧叔叔，今晚我们就喝白的，阿妈和徐阿姨喝红的，两小的就喝果汁，酸角汁，本地孩子从小喝到大的饮料，也算让弟弟妹妹体验一回我的童年味道。”
见众人都没意见，杨牧野就开始分酒。
这期间，点好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桌。
七大两小九个人，总共点了十二个菜加一个汤，都是本地民族特色菜。
饭菜全部上桌，也没能把桌子摆满。
不过在座的都没人在意这个，毕竟大家都不是真的只为来吃一顿饭的。
杨牧野端起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一杯我先敬大家，要不是我考上了大学，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大家坐一起吃饭的机会。”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仰头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
跟着又准备倒第二杯。
高云月自己酒都还没喝，就忍不住出声提醒：“小野，喝慢点。”
桌下，徐丽又踢了杨德远一脚。
你这个当阿爸的怎么这样啊！
关心的话那么难说出口吗？
“孩子想喝就让他喝吧，我陪着呢！”杨德远端起酒杯，仰头也一口干掉。
杨阿公和萧深都只是抿了一口。
一个是不喝快酒，一个知道分寸不喧宾夺主。
只有杨德清，端起杯子看起来是小口抿，暗戳戳的却把整杯都喝光了。
今天是沾了杨牧野的光，他才能有机会尝一尝这茅台的滋味。
趁机多喝一点，回头好去村子里炫耀。
这时杨牧野已经端起第二杯酒。
“这一杯，我想单独敬阿爸和阿妈，谢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给了我亲情和关爱，虽然当初知道你们离婚的消息时，心里确实挺难受的，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们欠我什么，真的，所以你们也不要觉得愧疚、自责什么的。”
“如今你们都已经各自组建新家，弟弟妹妹都很可爱，而我已经十八岁了，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了，你们也不用再操心什么了。”
“生活费，你们之前给的我收下了，以后就不用再给了，刚刚阿妈说我还没有开始赚钱，其实我已经经济独立了。”
说着，杨牧野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春城时报》。
“从奥运会开始，我一直在买彩票，第一天就中了快五十万，这是我领奖后接受记者采访的报道，后面天天都买，天天都中奖，如今加起来具体多少我没算过，不过至少也有两百来万了吧。”
咳咳！
正偷摸准备把第二杯酒悄悄干掉的杨德清，呛得涨红脸，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牧野。
“不是，小野，你买彩票中了那么多钱，怎么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让他胆颤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
“钱是小野自己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杨阿公放下酒杯，眼睛瞪着杨德清。
今天出门没带拐杖，否则这会儿已经朝杨德清身上招呼过去了。
杨德清急忙狡辩：“我的意思是中奖那么多钱，小野还一个人去领奖，我这不担心他嘛。”
此时报纸已经在杨德远和高云月手里传阅了一遍。
两百来万对他们的身家而言不算什么，但杨牧野才十八岁，高考完半个月就赚这么多，两人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一旦经济独立，就意味着孩子不再需要依靠他们。
曾经的夫妻二人，此刻心头都是百味杂陈。
一惯以女强人姿态示人的高云月，更是当场捂嘴，情绪有些失控。
萧深赶紧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稍稍控制住一些情绪后，高云月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地注视着杨牧野。
“小野，你这是不要阿妈了吗？”
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这般绝情的话，杨牧野到底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怎么会呢？在你们眼里，我从小就懂事，所以你们现在就当我是到了叛逆期吧，再说了，我这个大号不需要你们再操心，这不还有两个小号等着你们去练吗？”
一直沉默着的杨德远突然出声：“生活费还是要继续给的，这是我跟你阿妈都应该尽的义务。”
行啊，以后点卡有人帮充，自己尽管去浪。
这种好事，杨牧野还没有矫情到非要拒绝的地步。
他端起酒杯，分别敬了敬父母，仰头一口干掉。
就当众人以为杨牧野还会有第三杯酒的时候，杨牧野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招呼大家：“我特意让饭店做不辣的口味，萧叔叔和徐阿姨这么老远过来，尝一尝我们本地的特色菜。”
正好这时，服务员拿着两杯酸角汁进来。
杨牧野让对方再多拿一杯进来，他也要喝。
而且在喝之前，他还特意端起来，朝着弟弟和妹妹举杯致意。
两小只都非常配合的举起了各自手里的酸角汁。
“干杯！”
至此，杨牧野的第三杯“酒”也算是敬完了。
刚放下杯子，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阿爸，浩轩以后要申请港岛永居，户口不会再转回云苗村了吧？”
杨德远停下筷子，一脸不解地看着杨牧野：“你弟户口出生就在堔圳，当然不会再转回来。”
再转回来干嘛？
为了那几亩田和宅基地？
包括杨德远的户口，也早已经转到堔圳，小儿子户口就算想转回云苗村都不行了。
杨牧野点点头：“那村里宅基地和田以后就归我了。”
杨德远还在没反应过来，高云月已经抢先出声。
“小野，你是不是想把户口留在云苗村，不转去燕京了？”
“对啊，还是阿妈你了解我。”
“我不同意！”
这一回，高云月态度异常坚决。
连杨德远也跟着一块劝：“户口不转去燕京，来堔圳也可以，或者跟你弟弟一样申请港岛永居，留在云苗村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
杨阿公怒而拍桌道：“你说干什么？当然是给我这个老不死的养老送终！”
望着怒气值爆表的阿爸，杨德远只能耐着性子劝说：
“阿爸，您就别添乱了好不好？我知道小野从小养在您身边，您舍不得，可您也要为小野前途着想啊？给您养老送终，那是我和大哥的事。”
高云月同时也在做杨牧野的工作：
“小野，你还记得当初就是你让阿妈阿爸出去打工赚钱的，怎么你自己反而要留下了呢？”
杨牧野突然来了一句：“我说我后悔当初让你们出去了，你们信吗？”
高云月和杨德远同时愣住。
杨牧野的声音继续响起：
“其实你们就当我是个家乡宝好了，大部分云省人不都是这样吗？燕京只适合打拼，不适合生活，我的目标是在二十五岁以前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就退休回云苗村养老。”
“把村里的老宅翻修改造一下，再开个自娱自乐的马场，闲来无事骑着马在洱海边兜兜风，就像海子诗里说的那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13章 既生遥，何生野
杨德远、高云月两人加一起，最终也没能劝住杨牧野。
反倒是杨阿公得知杨牧野不准备转户口去燕京，高兴得又多喝了两杯，当场宣布要把村子里那栋杨家祖宅转到杨牧野名下。
那可是杨家祖上靠着村子里那条茶马古道跑马帮传下来的，占地足足有三亩多。
虽然房子破的破，倒的倒，早就已经没法住人，平常都是用来堆柴火和没用杂物的。
但那位置是真的无敌。
云苗村的最高处，二楼推开窗户就能将整个洱海一览无余。
要不然将来也不会被韶华书屋的设计师看中，老宅本身的改造价值就极大。
而杨家在云庙村除了杨家祖宅，还有两块宅基地，一块是杨德清的，一块是杨德远的。
杨德远户口迁走后，那块宅基地已经转到杨牧野名下。
云苗村这样的宅基地还很多，年轻一辈大部分都出去外面打工了，空着也没人住。
等将来杨牧野退休回云苗村养老，可以像有风小院那样把村里这些宅基地租下改造成高端民宿，以后专门用来招待朋友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抛开这个小插曲，今晚这顿饭整体气氛还算是正常。
对杨牧野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从父母离婚那么久一直瞒着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并不是他想通了。
而是父母都已经各自再婚，孩子都快三岁了。
继父继母看着人也还行。
事已至此，只能算了。
第二天中午，杨牧野背着一个背包，推着个黑色行李箱，走进云省体彩中心。
还是上回那个兑奖窗口。
还是上回那个工作人员。
抬头看到是杨牧野，对方马上给上面领导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会儿，刘副主任就匆匆赶来。
这次身边还跟着一个《春城时报》的记者。
就是上回电话里采访杨牧野的那个，自称姓唐。
一开口，杨牧野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杨同学，又来兑奖啦？”唐记者明知故问。
“是啊，手头缺钱了，所以就来领奖了。”杨牧野回道。
如此诚实回答，不管是唐记者还刘副主任都是头一回听到。
把体彩中心当成银行提款机，总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唐记者出于职业敏感，好奇多问了一句：“你上回不是领走四十多万奖金吗？都花完了？”
“没有，但也快了，我跟朋友合作开发了一个小游戏，过两天就上线，前期开发投入了一部分，后面宣传还得继续投钱。”
“你还没上大学就开始创业了？”
“是啊，赚钱要趁早嘛。”杨牧野感慨道。
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准大学生，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两辈子年龄加起来都五十九啦。
按照上辈子国家延迟退休的政策，等他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年龄刚好到点。
留给他的奋斗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过很显然，杨牧野并不准备在这方面多谈。
唐记者好奇不减：“能方便透露一下，你上的是燕京哪所学校吗，水木还是京大？”
“这次还真的被你猜中了，我第一志愿报的是就水木。”杨牧野回道。
唐记者眼睛一亮：“真是水木啊？”
杨牧野耸了耸肩：“我也想的，但水木没要我。”
唐记者一愣。
这是落榜了？
杨牧野点头承认道：“所以我才被第一批次的燕京经贸大学给录取了。”
唐记者笑道：“那你高考分数也不低啊！”
财经类院校除开“两财一贸”，就属燕京经贸大学录取分数高。
没有之一。
燕经贸的热门专业，录取分数线超过“两财一贸”也是常有的事。
在得知杨牧野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后，唐记者第一反应就是这专业报得有些失误。
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
一个还没进大学校门的新生，带着两百多万开始在互联网上创业，这工商管理专业不正好就现学现用上了吗？
反而是他自己，有种太监替皇帝操心的既视感。
就在唐记者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体彩中心的三个工作人员已经把杨牧野这次中奖的彩票数量和金额都统计了出来。
750张中奖彩票，中奖金额总计273万，平均每期中奖金额超18万。
这和杨牧野之前预估的两百多万，相差不大。
当然了，跟唐记者之前理解的两百多万，相差挺大的。
最重要的是，这273万奖金分布在750张彩票上，每张中奖金额都没有超过一万元，不用缴税。
兑奖的时候，刘副主任告诉杨牧野，上头正在研究怎么把这个BUG上补丁。
杨牧野当然明白，刘副主任是在点他，但这事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奖金到账，杨牧野出了体彩中心大门，打车直奔机场。
三点半的飞机，飞燕京。
候机期间，杨牧野接到谢之遥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提前走也不说一声？”
“说了你要跟我一起走？”
“燕经贸不是4号才开学吗？你这么早去——”
“当然是有事啊，你以为我是去旅游的？”
我倒是希望你只是去旅游的。
电话那头，谢之遥迟疑了片刻：“刚刚我遇到德清阿伯，你的事是他跟我说的。”
“你是说彩票中奖？”
“对，现在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连你都忍不住给我打电话，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前走了吧？”
谢之遥本来想问杨牧野，有了那么多钱想做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
之前他因为玩《牛了个牛》上瘾，杨牧野最终跟他摊牌。
这个游戏是杨牧野跟人合作开发出来的，谢之遥的沉迷恰恰证明了这游戏做得很成功。
现在杨牧野手里有了更多的钱，就可以更好的宣传推广游戏，赚更多更多的钱。
然后再开发新的游戏。
都说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但谢之遥真的想不明白，明明他和杨牧野考的分数差不多，报的学校也差不多，怎么突然之间两人就拉开这么大差距了呢？
最明显的就是，谢之遥现在连找个能跟杨牧野多聊上几句的话题都费劲。
当然硬要找话题也是有的。
“我还听德清阿伯说，你户口不打算转到燕京去？”
“是啊，转来转去麻烦不说，而且就算现在户口转去燕京，学校集体户口一买不了房，二摇不了号，转过去干嘛？”
“所以你真打算创业成功，赚了钱就回来养老啊？”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更何况我还是个家乡宝呢。”
“可是燕京有太多的优点，像教育、医疗、政治、经济——”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牧野笑着打断：“你想得还挺远，等你来这边吃两年沙尘暴，吸几年雾霾，每天通勤路上三小时，一年赚的钱还不够买半间厕所，你就知道家乡有多好了。”
“我知道，所以才想——”
“才想从我这里套话，然后拿同样的理由去说服你阿爸，和我一样不转户口去燕京对不对？”
电话那头，谢之遥小心翼翼问道：“你觉得可行吗？”
“我在想，是四平叔拿不动刀了，还是你谢之遥飘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要是敢不迁户口，信不信你阿爸当天就能提着刀从春城杀下来找你算账？”
“我信，可是我阿爷阿奶眼看着年纪大了，我阿爸和阿姨又在春城，我真的担心——”
“你的担心是对的，可有什么用？”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没有安慰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
“钱包那么小，哪也去不了！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劝你先好好读书，毕业找份好工作，等赚到钱了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第14章 大堂经理，果然是她
燕京机场，T3航站楼到达大厅。
杨牧野推着行李出来，隔着老远就看到那边有人举着块牌子。
上面三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
杨牧野！
燕京欢迎你！
奥运会都结束了，这接站牌弄得杨牧野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举牌子那人正是马丘山。
杨牧野187的个子，在人群中十分醒目。
很快马丘山也看到了杨牧野，放下牌子朝这边使劲儿挥手。
一走近，马丘山立刻张开双臂给了杨牧野一个大大的拥抱，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哎哟喂，可把你给盼来啦！”
“马兄，你是盼我人来，还是盼我钱来？”
“都盼。”马丘山主动接过杨牧野的行李箱，领着人就往外走。
坐上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问去哪儿。
马丘山正要报出自己出租屋地址，杨牧野抢先开口：
“师傅，燕京经贸大学附近你熟吗？”
“熟啊。”
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目光重点落在高个又帅气的杨牧野身上。
“小伙子，我看你模样还是个学生，是来这边上学的？”
“是的，我是今年的新生。”
“燕经贸这么早就开学了？我怎么听说因为奥运会，水木、京大几所学校都是下个月4号才开学。”
“我们学校也是4号开学，我提前过来，到首都逛逛。”
“那你可来得够早的，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问，我这儿门儿清。”
“我就想先在学校附近找个好点的酒店，最好四星以上。”
“要离你们那学校近，那就是万枫酒店了。”
上辈子杨牧野常到燕京出差，并没有听过这个酒店，但听说是四星级也就没有再多问。
车子出了机场，出租车师傅的话就密了起来。
天南海北一通胡侃，从刚结束的奥运会，聊到了大洋彼岸的次贷危机。
马丘山几次想插话打断，都没找到机会。
杨牧野倒是不在意，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司机师傅聊着。
“燕经贸那学校我知道，在我们燕京本地分都高得吓人，但你知道那学校为什么这么抢手么？”
“为什么？”
问话的人是马丘山。
他在燕京上了四年本科加三年研究生，都没听说过这事，挺好奇的。
“哟，这位是——你家里长辈？”
正要亮出自己燕航硕士研究生身份的马丘山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对方脸上。
“不是师傅，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您不是啊？那是我看走眼了，真对不住了您。”
对方连连道歉，弄得马丘山更郁闷了。
“我才二十六好吧！”
“那还真没看出来，尤其跟您旁边这位小兄弟比起来，您长得确实有点着急了，看着像三十六，我还说您染了发显年轻呢。”
出租车师傅实话实说道。
马丘山顿时急了。
“不是，师傅，你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呢？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可不给车钱啦。”
“那我直接拉您去派出所呗。”
最后是杨牧野站出来打圆场，两人才停止斗嘴。
马丘山双手抱胸，头扭朝一边不想再搭理出租车司机，而杨牧野则继续问起对方燕经贸这学校抢手的原因。
“你是从云省来的肯定不知道，在我们燕京这块儿，都管燕经贸叫青年疗养院，知道为什么吗？”
这明显准备自问自答，杨牧野自然不会出声。
出租车师傅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就因为燕经贸师资、学校硬件各方面在整个燕京高校里头都是拔尖儿的，吃得好住得好，而且听说里面学生俊男美女不少，但是学校管理又是最宽松的，学生去那儿上学，不就跟进了青年疗养院一样吗？所以报这学校不光得高考分高，自制力也要强，否则四年读完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有那么夸张吗？
马丘山心里不屑道。
同样的，那出租车师傅也没拿正眼瞧过马丘山。
开那么多年出租，什么人没见过。
人一早就看出来了，杨牧野才是真正说话管用的那个。
“小伙子，你别嫌我多嘴，你到燕经贸上学，家里条件怎么样啊？”
“这还有什么说法吗？”杨牧野好奇道。
“当然啦。”
出租车师傅瞥了一眼坐在杨牧野身旁闭目假装在养神的马丘山：“你家里要是条件够好，再加上你这模样长相，那燕经贸可太适合你了。那不有句话说得挺好的，长得好看的才配有青春，长得丑的就只是上了个大学而已。”
马丘山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感觉出租车师傅这话是在指桑骂槐骂他呢！
正要质问对方，杨牧野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师傅，那要是我家里条件一般呢？”
“你们那学校家里有钱的女生也不少，你懂我意思吧？”
“傍富婆？”
出租车师傅别看嘴碎，人可精明了，一点话柄都不留：“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把握吧。”
马丘山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进来：“行啦，师傅，人家父母在堔圳给准备了两套房子收租，家底不比你们燕京那些几套房的拆二代们差多少，有必要去做那种事吗？”
出租车师傅一脸得意：“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提前半个月过来，开口就要住四星以上的酒店，小伙子你这样的就适合上燕经贸，以后谈恋爱就只管找那种最漂亮的女生，富不富婆一点都不重要。”
这样一路闲聊瞎扯，车子最终停在司机口中的那家万枫酒店门口。
走上前来开车门的门童，个子比杨牧野就矮了一点点。
能在这种高档酒店当“掌门人”的，颜值都不会太差。
同样，从门童的质量就能看出这家酒店的底蕴。
下车后望着眼前气派的大厅，再加上刚刚下车时周到的开门服务，杨牧野已经相信这家酒店是四星级没跑了。
马丘山刚把第一件行李从出租车后备箱搬下来，帅气的门童小哥就接管了剩下的搬运工作。
再看杨牧野，已经推开酒店玻璃旋转门走进大堂。
“欢迎光临万枫酒店。”
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哒哒声由远及近。
酒店大堂经理迈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裁剪优雅得体的女士西装搭配紧致的及膝包臀裙，好身材被勾勒得一览无余。
裙子下一双大长腿，笔直浑圆不输模特。
明明没有穿丝袜，却比穿了还要闪亮，夺人眼球。
更加难得的是那张鹅蛋形完美无暇的脸蛋。
职业性的微笑挂在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哪怕只化了淡妆，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关键那张脸，像极了上辈子某位国民女神。
四目相对，杨牧野怔了一下。
而后便注意到了对方胸牌上的名字。
杨桃。
果然是她啊！
第15章 热心的学姐
从在校内网编程大赛上偶遇马丘山，杨牧野就不止一次感慨过这个世界真小。
而眼前的杨桃，更让杨牧野意识到这个世界恐怕不止有风一部电视剧那么简单。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的杨桃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风华正茂。
应该刚刚从学校毕业，八成是还没遇到那个骗财骗色的渣男友。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四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只能说长得漂亮真好。
“我是酒店的大堂副理杨桃，先生是准备办理入住吗？”
杨牧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先四下打量了一下大厅的装潢和陈设。
挺好的，跟印象中的高档酒店并无太大差别。
“行政套房，最少住三个月，可以给一个协议价么？”
要住三个月？
从后头追上来的马丘山愣了一下。
杨牧野不是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吗？
“房价可以打七折，但需要您的公司和酒店签订协议，如果是首次合作需要预付一个月的房费，后续房费按月结算。”杨桃微笑着解释道。
并没有因为杨牧野穿着打扮看着像个学生，就生出轻视之意。
杨牧野回头。
“马兄，公司账上还有钱么？”
马丘山看了看杨牧野，又看了看全程微笑的杨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到底是撒谎给杨牧野充面子，还是据实回答？
“好吧，那就是没钱了。”
杨牧野并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毕竟山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至今，满打满算还没超过半个月。
草创阶段，穷才是正常的。
杨牧野转过头。
“杨经理，个人入住能打折吗？”
“可以，不过需要预付房费，住多久交多少。”
“行，那我先住三个月。”
话音刚落，马丘山拉了拉杨牧野衣服，眼神示意三个月是不是太久了？
杨桃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先等着杨牧野和马丘山交流完毕。
能当上四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相信我，三个月内你肯定会想扔了你那破出租屋，和我一样搬来住酒店。”
“那你呢？不回学校住了？”
“看情况吧，如果室友都是好相处的，住学校肯定更方便。”
“那先住一个月不就完了？”
“万一我交了女朋友呢？”
看着愣住的马丘山，杨牧野心想这位一看就是在校时没有过这方面经验的，搞不好还是个母胎solo呢。
马丘山急了：
“不是，燕京出租车师傅嘴碎可是出了名的，他说什么你就信啊？”
“燕经贸出美女，这说法我可不止在一个地方听到过，反正还没有开学，我先憧憬一下美好的大学生活怎么了？”
马丘山嘴巴动了动，他严重怀疑杨牧野说的大学生活和他经历过的大学生活根本不是一回事。
“冒昧打断一下，先生是燕京经贸大学的学生？”杨桃忽然开口。
杨牧野和马丘山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站在一旁的杨桃都听到了。
“学校跟酒店有协议，凭学生证可以打折？”杨牧野好奇看着杨桃，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他只能说燕经贸这学校真的太牛逼了！
“确实有协议，不过只限学校请来做交流的教授学者这一类人。”杨桃微笑解释道。
“录取通知书不行吗？”
杨桃强忍住笑：“当然不行，不过我手上有一个六折入住的内部权限，可以借你用一下。”
听到这话，杨牧野挺意外的。
“还有这种好事？”
杨桃把手递了过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燕京经贸大学商学院03级旅管专业的毕业生，你好，学弟！”
哟，还是学姐呢！
杨牧野立刻把手递了过去。
望着眼前握手的两人，马丘山直接傻眼了。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在这儿碰面，一起演戏给我看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一个学校的不说，还是同一个学院的。
“你也是商学院的？”这下轮到杨桃意外了。
“要看录取通知书吗？”杨牧野反问道。
“你哪个专业？”
“工商管理。”
“工商管理？”
杨桃上下打量了杨牧野一番，好像要重新认识他一样：“难怪了，你们这个专业确实富二代扎堆。”
杨牧野挑了挑眉：“学姐这是有故事啊，被工商管理的学长追过？”
“没有。”
“是没看上吧。”
“你这张嘴——”杨桃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她倒也不反感。
谁让杨牧野长得又高又帅呢？
这要进了学校，妥妥就是校草。
杨牧野大大方方拿出手机：“留个电话吧，有空我请学姐吃饭。”
马丘山在旁看得直瞪眼。
你那是要请人吃饭吗？
算盘珠子都快崩人脸上了好不好。
“稍等啊。”
杨桃转身走向大堂前台，很快拿着一台红白配色的诺基亚5200走了过来。
两人互留了电话后，杨桃又把手机送了回去，还被两个前台调笑了一番，说她看上了小帅哥。
杨桃让两人别瞎起哄，转身回来就带着杨牧野去办理入住。
行政套房的客人入住不在大堂，都是直接去酒店行政楼层，那边会有专人接待。
杨桃领着杨牧野、马丘山进了电梯，顺带跟杨牧野介绍起商学院的一些基本情况。
“咱们学院一共七个专业，财管、工管、会计、人管、市营、旅管、物管，不管是专业实力还是学生人数，都是学校排名靠前的大院，我当时做过咱们院的学生会副主席，你要是想进学生会，我可以帮你介绍，里面应该还有我认识的人。”
说到这儿，杨桃还特意补充一句：“咱们学院的美女挺多的。”
杨牧野早看出来了。
毕竟最好的例子就站在眼前。
“不过你们工管男生的名声可不大好，之前学校出过一件事，一个工管的男生劈腿把一个会计的女生肚子搞大了，害得人家差点跳楼，那男生就是个富二代。”
杨桃这话听得马丘山一乐，不停朝杨牧野挤眉弄眼。
听着没，学姐点你呢！
“学姐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富二代，我农村来的，连户口都还留在老家呢。”
杨牧野辩解道。
杨桃相信杨牧野是农村来的，但不信杨牧野家里没钱。
她以前在学生会认识一个内蒙的男生，也是农村户口，考上大学后家里卖了头牛才凑足学费。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男生家里肯定特穷，结果人家里养着几千头牛，上万只羊。
杨牧野家肯定也是这种情况，只是低调不说罢了。
第16章 病毒营销
行政层办理入住也就几分钟的事，杨桃把人领到地方就回大厅忙去了。
杨牧野住进8007房，六十多平的房间分成了一室一厅一卫。
客厅除了沙发电视，还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卧室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大半个燕京城。
马丘山进门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参观了一圈，最后倒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体验了一番。
这贵的东西，果然除了贵之外就没有其他缺点了。
杨牧野等着酒店把行李都送到房间后，先把衣服这些收拾了，完了才把马丘山叫起来，到客厅开会。
马丘山先介绍了游戏的上线计划：“校内网的编程大赛28号截止报名，我想提前一天，27号就上线我们的游戏。”
接着他又说了开心网平台这边的开发进度：“内部测试已经通过，随时可以上线，我在想两边要不要同时上。”
一边是在校大学生，一边是都市白领，马丘山觉得同时上线并不会存在互相争抢用户的情况。
毕竟都从《牛了个牛》换皮成了《羊了个羊》，就算自己抄自己，那也是两个游戏了。
杨牧野靠在沙发上，认真考虑着。
同时上线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宣发费用得多花一倍。
“还有一件事，如果《牛了个牛》参加校内网编程大赛，按照比赛规定就不能打广告，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否则就会被判定违规。”马丘山又补充了一个事。
杨牧野抬起头：“然后呢？违规了校内网就会把产品直接下架？”
马丘山愣了一下：“那倒也不至于，就是会失去比赛资格——”
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
杨牧野已经明确表态会拿出不低于一百万的钱来打广告，自己却还在纠结会不会失去校内网编程大赛的奖金。
就算拿了一等奖，也才十万块。
想到这儿，马丘山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两个平台游戏一起打广告，你这边资金上会不会有压力。”
“两百万，我梭了！”
杨牧野决心已定。
赢了就把行政套房房费再续一年，输了开学就搬回学校去住。
马丘山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当初听说杨牧野准备拿出一百万为《牛了个牛》打广告的时候，他都被吓了一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马丘山主动要求把之前四六分成的合作协议，改成了二八分成。
先把杨牧野投入的200万广告费都收回来，剩下赚的钱再按照这个比例来分账。
游戏上线后前途未卜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马丘山确实是被杨牧野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钱我回头转到公司账户上，现在要明确的是这笔钱怎么用。”
杨牧野目光灼灼盯着马丘山：“《牛了个牛》广告投放猫扑，《羊了个羊》广告投放天涯，水军负责QQ群和贴吧，文案就按照我之前发给你的来弄。”
马丘山正要点头——
“但是两边文案也不能完全一样。”
杨牧野接着又补充道。
他之前给马丘山发的广告文案大多都是：
“敢不敢测试一下你的智商？”
“智力不够，就不要来挑战这个游戏了！”
“据说只有0.01%的人能够通关，玻璃心勿进！”
……
诸如此类。
现在《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分开来打广告，之前的广告文案显然更适合开心网的白领用户人群。
《牛了个牛》在校内网上线，文案需要更加贴合在校大学生人群。
比如：
“水木学霸被这款游戏逼疯，你敢信？”
“比考研还难的游戏，敢不敢挑战一下？”
“很多人已经靠它逆袭985、211了，你还在等什么？”
……
杨牧野只是随便列举了几个，马丘山就已经感觉自己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原来广告文案还可以这么弄。
这得骗多少不明真相的人进来啊？
关键这么打广告的话，要么一战成名，要么就被全网臭骂。
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看着马丘山踌躇的模样，杨牧野心头冷笑。
现在才意识到上了贼船，晚啦！
——
8月27号。
《牛了个牛》上线校内网。
《羊了个羊》也在同日上线开心网。
天涯、猫扑的广告要等到凌晨才会开始投放，而贴吧和Q群的水军已经先动了起来。
晚上7点多的时候，谢之遥和杨冠军一起来到镇上网吧。
杨冠军开机先登QQ，看到备注名“阿强”的好友在线，马上发了一个弹窗过去，邀请对方开视频对话。
对方很快同意，视频接通。
谢强剪了个寸头，视频里着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杨冠军调整了一下自己电脑上的摄像头，戴上耳机测试能不能听到声音。
“阿强，你去堔圳那边还适应吧？”
“挺好的，进厂那天是德远叔亲自带我来的，现在厂里都知道我和德远叔的关系，没人敢欺负我。”
“那就好。”
“冠军，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估计还要等几天，月姨跟我阿妈约好了，9月初送我过去，到时候咱俩就能常见面了。”
“那也不好说，堔圳挺大的，我在的工厂都快挨着莞城这边了。”
“那你有没有去莞城见识一下啊？”
“你来我就带你去。”
“切，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想叫上我一块儿壮胆吧？”
有关莞城的话题正聊得飞起，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俩要约着一起去干什么坏事啊？”
谢之遥趴在杨冠军椅子背后，半张脸突然入镜，把杨冠军和视频电话那头的谢强都被吓了一跳。
杨冠军转过头来：
“你干嘛呢？吓死个人了。”
谢之遥手指着明显做贼心虚的杨冠军：
“我刚刚可是听到了，某人要约阿强一块去……莞城，话说莞城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呀？”
“你听错了，没有的事！”
杨冠军矢口否认。
“是我听错了吗？行吧，回头我遇到娥婶和凤姨时再问问，知不知道你和谢强约着一起去莞城的事。”
谢之遥话音刚落，杨冠军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差点把耳机线都拽掉。
“阿遥，我和阿强说着玩呢，这样吧，你今天的网费和可乐我请！”
“我要营养快线。”
“没问题！”
两人痛快成交。
等网管拿来营养快线，看着谢之遥拧开喝了两口，杨冠军才放心坐下。
谢之遥跟着把脑袋凑到摄像头前，出镜跟视频里的谢强打了个招呼。
杨冠军跟着就以要打游戏为由，结束了视频对话。
进游戏前，先点开看了一眼几个群里的消息。
因为要去堔圳，杨冠军才加了这些堔圳打工群、老乡群。
结果群里天天有人发图、发种子还有发木马病毒。
里面的链接杨冠军只点开过一次，跳出来的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关都关不掉。
大白天在网吧里，当场社死。
打从那之后，杨冠军对群里发的这些链接都敬谢不敏。
但今天群里有些不一样，黄图哥们都像约好了似的，集体潜水，反而是一个宣称可以测试智商的小游戏链接在几个群里不断刷屏。
杨冠军在迟疑了几秒钟后，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点了进去。
网页直接跳转到游戏界面。
羊了个羊？
这什么游戏？
第17章 杨牧野，你的游戏……被抄了
游戏画面看着挺精致，而且第一关不需要注册帐号就可以玩。
杨冠军本来想点叉退出的，可又被《羊了个羊》这个奇葩的名字吸引，于是便玩了起来。
就是个非常简单的三消游戏。
杨冠军握着鼠标随便点了几下，就通关了。
第二关还没开始，就弹出需要登录/注册帐号的页面。
注册也挺简单的，只需要身份证号和手机号。
杨冠军正在输手机号，身后又一次响起了谢之遥的声音。
谢之遥去上厕所回来，刚好路过。
“你在注册什么？”
“开心网的帐号。”
“你还玩开心网啊？”
“我玩游戏需要用开心网的帐号，你知道这个网站？”
谢之遥随口答道：“知道，跟校内网差不多，不过主打的是白领社交。”
“校内网？”杨冠军隐约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网站。
谢之遥迟疑了一下，才解释说：“就是一个大学生社交网站。”
杨冠军脸色变了变。
大学生？
好吧，告辞！
跟我这个高考落榜生没关系。
接着便加快了注册开心网帐号的速度。
整个注册流程，不到半分钟就搞定。
防沉溺认证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谢之遥本来都已经要走了的，可看到《羊了个羊》的游戏画面，整个人都愣住。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曾经被某个小游戏搞到寝食难安、崩溃破防的那段时光。
更重要的眼前这款游戏，完全就是换了个壳的山寨货，连名字都是山寨的。
看着杨冠军玩了一局，鼠标没点几下就失败，谢之遥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
回到自己电脑前，谢之遥马上登录开心网，注册一个账号，跟着在游戏列表中找到了《羊了个羊》这个游戏。
自己玩了一遍，最终确认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山寨《牛了个牛》的假冒伪劣产品。
点开QQ，看到好友“田园牧野”的头像是灰的，谢之遥当即拿出手机，拨通杨牧野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杨牧野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嘀嘀嘀”的QQ提示音。
“你QQ在线啊。”
“在啊，隐身呢，怎么了？”
谢之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然后QQ里给“田园牧野”发去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对方马上回了一个问号过来，状态也变成了在线。
谢之遥发起视频对话，那边随即同意。
对话框的视频里，杨牧野现身。
身后的场景看着像一个办公室，有沙发有电视。
“你在酒店？”
“是啊，这个酒店步行到我们学校门口只需要五分钟。”
杨牧野一边说，一边转动笔记本电脑屏幕，向谢之遥三百六十度的展示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形。
他这几天都待在酒店里，除了吃饭睡觉，剩余时间大部分都是在酒店健身房里度过。
“健身？你那么瘦还减肥？”
“是增肌，这不马上要开学了吗？先练壮实一点。”
“开学不是要军训吗？你这么练身体确定能吃得消？”
“我们学校开学不军训，要等到大一暑假时才训。”
“这么爽？”
杨牧野不想过度拉仇恨，当即转移话题：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视频电话？这个点还在网吧，你这网瘾够大的。”
“我刚来好不好？而且是杨冠军拉我来的，他跟谢强约好了视频通话。”
“谢强已经到堔圳了？”
“对啊，杨冠军过几天也要过去。”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来燕京？”
“估计要等到开学前，而且我阿爸肯定要跟我一块过去。”
“行，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对了，我要跟你说个事情，你那个游戏——”
“今天上线校内网，怎么，你还不死心啊？”
“不是，我刚刚看到杨冠军在开心网上玩一个游戏，名字叫《羊了个羊》，就换了个壳，其他跟你那款游戏一模一样。”
谢之遥语气很着急。
视频中，杨牧野一脸淡定。
“那个游戏我知道，就是抄的《牛了个牛》。”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对方抄，什么也不管？”
“你没发现两款游戏各方面都很像？”
“什么意思？”
“其实《羊了个羊》也是我做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没错，就是自己抄自己，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不同平台的差异化产品策略。”
谢之遥都还没来得及吐槽，“滴滴滴”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是杨冠军发来的消息。
谢之遥都还没来及看消息内容，杨冠军脑袋就伸了过来。
刚想说事，就看到对话框视频里的杨牧野。
“牧野，你和阿遥聊天呢？”
“是啊，本来隐身好好的，被他一个电话叫上线。”
电脑前的谢之遥心想他可没有那么大面子，不过当面并没拆穿杨牧野。
杨冠军不像谢之遥跟杨牧野有那么多共同话题，聊了几句就结束。
杨牧野确定谢之遥这边找他就为了说《羊了个羊》的事，打了声招呼就挂断了视频。
谢之遥这时候才看了杨冠军给他发的消息，是一个邀请他注册《羊了个羊》游戏账号的链接。
“阿遥，帮我注册一下，我这边可以获得一次免费重来的机会。”
“你除了给我发，还给谁发了？”
“班上同学我都发了，不过现在就你和阿强在线，对了，牧野也在，我现在就给他发。”
谢之遥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事告诉杨冠军，那头杨冠军已经在催他了。
“赶紧啊，牧野和阿强都帮我点链接注册了，现在就差你了。”
“我刚刚看你玩的时候，就已经注册过了。”
杨冠军全神贯注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那算了，两次重来的机会，说不定我就能通关了。”
谢之遥心想你特么想屁吃呢。
他之前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测试版，都没通关过一回。
杨冠军两次机会就想通关，除非真的走了狗屎运，踩中了那十万分之一的通关概率。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杨冠军激动地大喊一声。
“耶，过关！”
谢之遥把脑袋凑了过去，真的看到杨冠军电脑屏幕上出现游戏通关的庆祝画面。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以省份为单位的头羊榜。
上面显示，杨冠军是云省第3位通关的头羊。
这家伙还真的是走狗屎运了！
看着杨冠军截图、保存到QQ相册、发QQ群里炫耀一套丝滑联招下来，谢之遥突然想起一件事。
“冠军，这游戏你充钱了没有？”
“充了啊，用话费充的，3块钱9次重新挑战的机会都被我用光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们发链接拿免费挑战次数。”
听那语气，3块钱感觉花得还挺值。
像极了当初谢之遥玩《牛了个牛》上头时的样子。
手指放在键盘上许久，最终谢之遥还是选择登录校内网帐号。
他决定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
第18章 爆款诞生记（上）
不出意外，谢之遥又双叒叕的挑战失败了。
瞥了一眼身旁，杨冠军还在QQ群里炫耀他的通关秘诀，一咬牙，拿起手机往校内网里充了3块钱。
9次重新挑战机会用完，还是没能通关。
谢之遥感觉自己快要被“致郁”了！
点开QQ班级群，打算看看群里都有谁在线，然后再私聊对方帮忙注册校内网帐号，给他凑免费的挑战次数。
谢之遥平日在班上人缘很好，水群又积极，只要开口，对方肯定会帮忙。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已经有同学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校内注册链接，拜托同学们帮忙给他凑免费挑战次数。
谢之遥呆坐在电脑前，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累了，毁灭吧！
——
晚上快9点钟的时候，杨牧野收到一条校内网好友申请。
点开一看，竟然是杨桃。
刚点了同意，对方立刻发来一条消息。
“原来你在线啊。”
杨牧野正打字准备回复，杨桃第二条消息到了。
“太好了，赶快帮我一个忙，点这个链接去玩一个小游戏，我可以获得一次免费挑战的机会，拜托了！”
后面还加了一个“求求你”的表情。
杨牧野删掉了对话框里打好没有发出去的内容，然后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杨桃先是回了两个问号。
跟着又问：“你已经玩过《牛了个牛》了？”
杨牧野打字回复道：“学姐今天不上班吗？”
“上早班。”
“我还以为学姐毕业后就不玩校内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我现在校内上的那些同学，基本都不怎么联系了，我也是隔很久才会上线一次，主要是在学生会的时候加了一些学弟学妹，看看他们的日常，顺带着回忆一下青春。”
“看来学姐在校期间应该很受欢迎，追你的人不少吧？”
“我挺擅长拒绝别人的。”
警惕性还挺强！
杨牧野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我还说约个时间，请学姐吃饭呢！”
“不用不用，我的那个六折住行政套房的权限不用也是浪费，以后多发点校内日常，方便学姐在线吃瓜哈。”
杨桃并没有撒谎，她真的很擅长拒绝人。
杨牧野也没有再勉强，发了一个OK的表情过去后，便结束了这次对话。
几分钟后，杨桃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你知道开心网吗？”
“知道，怎么了？”
“那个……你在开心网上有帐号吗？”杨桃小心翼翼问道。
“这次不会又是因为某个游戏吧？”
杨桃先是回了一个“捂脸”的表情过来，跟着才解释说自己有一个好闺蜜，对方刚刚给她发消息让她帮忙注册开心网，给她凑免费的游戏挑战次数。
杨桃注册了开心网帐号后，好奇点进了那个游戏，然后发现这跟她在校内网上玩的《牛了个牛》简直就是一对套娃。
连名字都是一对双胞胎。
杨桃第一反应，这俩游戏肯定有一个是抄袭的，但不确定哪个是。
经过一番研究后，愕然发现两个游戏的制作公司都是一家名叫山野网络科技的公司。
这下假套娃变成真套娃了。
杨桃在《牛了个牛》里的挑战次数已经用完了，索性又玩起了《羊了个羊》。
关键这次她都充钱了，还是没能通关。
气愤不过，又杀回校内再战《牛了个牛》，花三块钱购买了9次重新挑战的机会。
结果还是一样。
这才有了再次找上杨牧野的一幕。
“学姐，游戏要适度。”杨牧野劝道。
“你不知道，这俩游戏太气人了，第一关特简单，第二关难到你怀疑人生。”
杨桃越说越气愤：
“我刚刚看了一眼排行榜，校内这边，燕京这么多高校，现在只有燕体的一个男生成功通关，水木、京大、人大全都是零蛋，开心网这边，整个燕京市，目前就只有6个人通关了，我估计游戏开发商就是存心不想让大部分人通关。”
自信点，把估计去掉。
杨牧野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打字速度也一点不慢：
“你在点开这个游戏前，心里是不是在想，什么小游戏，不玩不玩；然后玩了第一关，觉得这也太简单了，然而到了第二关，螺旋堆叠的方块怎么消也消不完，开始怀疑人生，但是又想证明自己的智商不输同样玩这个游戏的朋友，只能再战一回。”
“游戏开发商就是故意用极低的通过率，激起用户的胜负欲，拿捏人性，这就跟爱情一样，认真你就输了。”
杨桃立刻发来两个问号。
“你这分析得也太到位了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两个游戏都玩了，而且还充钱了，否则哪来的这么痛的领悟？”
“因为这两个游戏都是我做的。”杨牧野回道。
一记直球，直接把杨桃给踢懵了。
愣了半天后，她才想起来打字回复：“所以山野科技的野就是你呀，那山是谁啊？”
“那天送我来酒店的那个，他叫马丘山，燕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系硕士研究生刚毕业，这两游戏都是我出的钱和创意，他负责开发。”
“花了多少钱？”杨桃纯好奇问道。
“不多，也就二十万。”杨牧野回。
杨桃下意识地点点头，确实不多。
“但你们投广告应该没少花钱吧？”
“两百万，我把所有积蓄都押上了。”
这么多！
杨桃惊讶地捂嘴，而后飞快打字回复：
“你不怕输光啊？”
“不怕，输了就去学校里找个有钱女朋友，骗了她的小金库继续创业！”
杨桃回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软饭硬吃还这么理直气壮，她还是头一回遇着。
要是换个男的说这话，杨桃肯定会觉得恶心。
但杨牧野说这话，杨桃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双标得非常彻底。
“对了，这两个游戏既然都是你开发的，能不能把每天只能花3块钱的限制放开啊？搞得好像学姐我没钱支持学弟创业一样！”
“学姐，你也别充钱了，直接包养我得了！”
噗！
杨桃当场给逗乐了，飞快回了一个字：
“滚！”
第19章 爆款诞生记（下）
杨桃就只是单纯吃杨牧野的颜，并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情感。
毕竟大着杨牧野五岁呢。
相反她对杨牧野开发的两款游戏更加感兴趣一些，软磨硬泡想让杨牧野给她更多挑战次数。
杨牧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9点。
当即回复杨桃：“学姐准备几点睡？”
“再玩一会儿呢，太早躺床上睡不着。”
“行，那你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
杨桃立刻发过来两个问号。
杨牧野没有再多解释。
杨桃只好同时打开两个网页，一边是《牛了个牛》，一边是《羊了个羊》。
两边挑战次数都用光了，只能看看排行榜。
校内这边，燕京高校当中通关的高校又多了两所，其中一所还是所高职大专院校。
开心网这边，燕京头羊榜又增加了1个人，暂时领跑全国。
后面的堔圳、魔都羊队咬得都很紧。
9点13分，《牛了个牛》服务器突然断线，登不上去了。
杨桃刚想发站内信问杨牧野，突然想起杨牧野说过等会会有意外发生。
难道——
两分钟后，《牛了个牛》服务器恢复正常，然后发了一个道歉公告。
由于同时登录游戏用户数过多，服务器崩了，经过后台紧急修复已经恢复正常。
为了表示对所有用户的歉意，官方将免费赠送所有用户三次重新挑战的机会。
到这里的时候，杨桃心里都还不是特别的确定。
直到她把三次免费挑战机会都用光，还是没能通关，网页切换到《羊了个羊》那边，才发现这边服务器也崩了。
也是同样的几分钟后就恢复正常，官方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道歉公告，同样是补偿所有用户三次免费挑战机会。
杨桃终于确定，两边服务器崩溃，都是官方自导自演的。
这营销手段——
杨桃算是活久见了。
打开校内网朋友列表，看到杨牧野还在线，杨桃马上给他发了一条站内信过去。
“你们开心网上的道歉公告是谁发的，该扣工资了啊，‘头羊榜’写成了‘头牛榜’，复制粘贴直接就发了出来，都不检查一下是吧？”
“学姐好细心，不过这是我们故意的，一方面告诉大家两个游戏间的联系，避免被带节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大家造成一种开发游戏的公司只是个草台班子的印象。”
“为什么？”
“连一个草台班子开发的游戏都过不了，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肯定接受不了。”
“……”
杨桃这次是真的服了：“你的专业是不是选错了？你应该去学市场营销的。”
“学姐这是在夸我？”
“对，夸你！”杨桃没好气回道。
“所以我去读市场营销专业，学姐觉得学校里的老师能教我什么？”
看着杨牧野发来这话，杨桃愣住了。
虽然语气很狂，但说的确实是事实。
老师们教不了杨牧野任何东西，相反杨牧野的游戏一旦成功，绝对可以作为经典案例写进市场营销的教材。
“那你也不用去读大学了，市场营销的老师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工商管理的老师同样教不了你什么东西。”
这是杨桃的真心话。
“可是大学生活好啊，上了最多后悔四年，不上后悔一辈子的。”
杨牧野回道。
杨桃……深有同感。
她很怀念大学时光，否则也不会毕业一年了都还时不时登录一下校内网。
“那就先预祝你游戏大卖了！”她最后回道。
“感谢学姐的鼎力支持，有空帮我们多宣传一下，以学姐的人气肯定能拉来不少用户，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虽然早就立下了擅长拒绝人的立flag，但这一次杨桃没有拒绝。
关闭跟杨牧野的聊天框，跟着就在校内主页上发了一条宣传《牛了个牛》的广告链接。
十点钟，杨牧野看到杨桃在校内网的状态变成了下线。
跟着，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马丘山打来的，说话那语气都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狂得都快没边了。
“牧野，猜猜截止到10点钟，一共有多少用户玩过我们的游戏？校内四十万，开心网三十七万！”
这才哪到哪儿，就激动成这样了？
“增值服务的日流水到多少了？”杨牧野冷静问道。
“校内五万多，开心网七万多，我就说两边一块儿上线吧，现在看还是开心网赚得多。”马丘山美滋滋地答道。
两边加起来十二万，平台分走一半，也才赚了六万，距离回本还早。
不过马丘山仍然强调，这个成绩已经吊打校内网之前的所有小游戏。
在开心网，也只仅次于网站的招牌小游戏抢车位。
上线还不到一天时间，《牛了个牛》在校内网编程大赛的用户人数排行榜上已经冲进前五。
而且这才第一天，投放猫扑、天涯的广告都还没开始发力。
“牧野，我觉得咱们已经可以提前开香槟庆祝了！”电话那头，马丘山激动得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你可以再大胆一点，直接开游艇算了。”杨牧野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波动。
明明是在点马丘山，这家伙却故意装作没听懂，豪气干云的表示，等到真正的庆功宴，他直接包一艘游艇带大家出海去玩！
“要不你先帮我把一年房费给付了？”
杨牧野一句话就把电话那头的马丘山给干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马丘山才讪讪开口：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但我这不是高兴嘛。”
“我卡里还剩了一点钱——”
“不用不用，再等几天，先把咱们砸进去的两百万广告费赚回来再庆祝不迟。”马丘山现在，真的不好意思再让杨牧野花钱了。
“你在想屁吃呢？我的意思是两款游戏都上线了，你除了每天盯着后台数据，是不是应该找点其他事情做做，我们村里的驴都不敢这么歇的！”
“啊？”马丘山蒙了。
“从广告预算费里匀出一点钱，找家足够份量的媒体来采访一下你，让大家都知道这两款游戏都是山野科技做的，顺便透露一下旗下第三款游戏的开发进度。”
“第三款游戏？”
“《鹅了个鹅》啊，我不早跟你说过了吗？”
“真做啊？”
“废话，当然不是真做，就是放出风声去，找人接盘。”
听到这儿，马丘山总算回过味来。
“你是说企鹅？”
“对啊，等《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真正火起来了，就可以去堔圳找企鹅谈，我们新开发一个套娃游戏给他们也行，或者他们看上了牛、羊中的任何一个，卖断版权给他们自行开发也可以。”这些都是杨牧野早就想好的。
马丘山很聪明的没有问不卖行不行这样的蠢话。
企鹅这些年因为山寨，没少被骂。
现在的企鹅虽然霸道，但好歹还讲点道理。
能买就买，买不了才抄。
《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只要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火下去，只要把窝打好，不怕企鹅不咬钩。
第20章 企鹅vs袋鼠
牛/羊两个小游戏的爆火，比杨牧野预想中来得还要更早一些。
经过28、29号两个工作日的广告投放和病毒营销传播，两款游戏用户数在周末一同迎来了大爆发。
《牛了个牛》在头一天，也就是周五晚上注册用户率先突破300万大关，同时每日活跃用户超过200万。
《羊了个羊》则在周六出现一波洪峰似的大爆发，注册用户和活跃用户双双破300万。
等到31号周日晚上，《羊了个羊》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500万，日活跃用户350万。
而《牛了个牛》背靠着校内网庞大的在校大学生人数，周六的注册人数就已经直逼800万，日活跃用户500万。
仅周末两天，《牛了个牛》的付费增值业务日流水就破了一百万。
《羊了个羊》这边每天也有七十多万。
进入9月后，两款游戏的用户增长速度稍稍放缓，但热度还在继续高歌猛进。
《牛了个牛》日流水破150万。
《羊了个羊》日流水破100万。
在集中投放广告的猫扑和天涯上，陆续出现了爆料两款游戏盈利内幕的帖子。
“十天一千万，爆火游戏竟是山寨套娃！”
“成本不到十万，怒赚千万的游戏公司只是草台班子！”
“两款游戏成印钞机，游戏公司正加班加点赶制《马了个马》！”
“小游戏致富秘诀，竟是自己抄自己！”
诸如此类的帖子，层出不穷。
各大门户网站都相继报道了这两款爆火游戏，新闻标题都懒得换，直接照抄这些帖子。
这一波媒体集中曝光，把山野科技CEO兼法人的马丘山直接推到了前台。
短短几天内，马丘山相继接受多家媒体的采访，同时还收到了包括红杉在内的多家风投公司的见面邀请。
一时风光无两。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而这期间马丘山做的最轰动的一件事，莫过于在自己的校内网主页上发布了一条状态。
本来就是宣布《牛了个牛》退出校内网编程大赛这事，没想到却因为里面的一句话火了起来。
“在大家看到这条状态时，我们刚刚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由于校内网编程大赛的相关规定，《牛了个牛》只能遗憾退出比赛，不再参与后续奖项评选，对此向广大热爱和支持这款游戏的用户深表歉意。”
状态发出没过半天，回复就已经超过五万条。
其中最热的一条回复是：
“这条公告给我的感觉像是退赛损失了几个亿，结果去大赛主页上一查，尼玛一等奖才十万！”
后面的回复，都开始队形整齐的引用“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来造句。
杨牧野也没想到，3Q大战还没开打，马丘山先把这句话给带火了。
马丘山一开始自己还有点不太能接受这种调侃式的网络爆火，觉得太LOW了。
甚至一度想要删掉那条状态。
杨牧野把他给劝住了。
就像将来雷总那句“Are you OK”。
这不是什么黑历史，而是你来时的路。
马丘山如获至宝，当即把这句话当作状态发布到了校内网上，再度感谢所有人的鼓励和鞭策。
然后这句话也跟着火了。
全网好评！
就连校内网的创始人，未来的袋鼠王王星都跑来蹭了一波热度，翻出自己多内未登录的校内网帐号，跑到马丘山这条状态下面留言。
这可把马丘山给激动坏了，通过站内信跟王星互留了手机号。
一通电话交流下来，马丘山才发现王星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牛/羊两个小游戏来的。
王星把校内网卖给千象后，去年又开始二次创业，模仿海外的Twitter创立了饭否网，成为国内的第一个微博类互联网产品。
几个月下来，发展缓慢。
王星没了耐心，于是又做了一个面向白领社交的海内网，跟开心网差不多同一个时间上线。
结果开心网靠着小游戏火了，而海内网用户数却一直增长缓慢。
王星没办法，只能也跟着做小游戏。
但苦于没有爆款，迟迟没法打开局面。
看到《牛了个牛》、《羊了个羊》的爆火，王星认为海内网的机会终于来了。
9月3号晚上，马丘山赶到万枫酒店，亲自充当王星的“说客”。
他们只要复制一个跟牛/羊一样的套娃游戏发布到海内网，王星承诺平台方不抽取任何分成。
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可任凭马丘山磨破嘴皮，杨牧野态度始终如一。
王星的海内网确实很有合作诚意，但杨牧野还是选企鹅。
早在9月1号的时候，企鹅就已经联系过马丘山。
他们对《鹅了个鹅》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一次性报价100万，买断《鹅了个鹅》在QQ空间的全部渠道收益。
当时牛/羊在校内和开心网两个平台上一天的收入（扣除平台分成）都超过了百万，对于企鹅的报价，马丘山连理都没理。
之后猫扑、天涯上陆续爆出牛/羊营收超千万的消息，企鹅二次报价提高到了300万。
这回马丘山认真和杨牧野讨论了一下，杨牧野的意思是先晾一晾，等企鹅把报价提高到500万再卖。
同样的，如果现在王星愿意拿出500万买断产品在海内网的全部渠道收入，杨牧野当然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说白了，杨牧野就是看不上海内网那点用户数。
虽然复制一个套娃游戏过去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杨牧野还是不想被袋鼠王白嫖。
见马丘山眼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杨牧野决定退一步。
“等《鹅了个鹅》卖给企鹅后，你可以再去找王星谈，他只要愿意拿出企鹅十分之一的钱，我们就给海内网再复制一个套娃游戏。”
连名字杨牧野都已经想好了，就叫《袋了个鼠》。
这笔生意要是谈成了，将来王星创立袋鼠外卖，说不定还要回过头来感谢杨牧野提供的创意。
但马丘山却还嫌五十万有点少。
要跟海内网分成的话，说不定几天赚的钱就超过这个数了。
杨牧野知道马丘山现在飘得很，也不跟他争论。
“你这么想试试分成也行，但我们要立个赌约，从海内网赚的钱少于五十万，你自掏腰包把不够的钱补上，要是超过五十万，多出来钱都是你的，如何？”
马丘山笑呵呵的看着杨牧野：“激我呢是吧？行，我和你赌。”
“再加一条，如果你这次输了，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得听我的。”
“妥！”
第21章 开学已是千万身家
奥运会的缘故，燕京大部分高校的开学日期都延后到了9月份。
谢之遥和谢四平是9月4号的飞机到的燕京，当天到央财办理完入学手续。
杨牧野打车过来，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小馆子请父子二人吃了顿饭。
谢四平非常听劝，真的搞起了网店。
席间，谢四平一直在跟杨牧野说这事，谢之遥根本插不上嘴。
杨牧野对网店确实不太熟，只是提醒谢四平要重视差评，宁愿吃亏一些也要先把口碑做起来。
说话的间隙，杨牧野发现谢之遥有点无精打采。
“怎么才一开学就萎了呢？”
“你才萎了呢！”谢之遥没好气地道。
早上4点多就去机场候机，到了这边后又忙着办理入学手续，拖着又笨又重的大行李箱校园里来回跑，最后又一口气爬七层楼才到宿舍。
父子俩中午饭都是随便买个面包、矿泉水凑合一下。
杨牧野一脸同情看着谢之遥：“早说了一起去吃大餐，你又不肯。”
谢之遥很无奈。
那是他不肯吗？是谢四平不想让杨牧野多花钱，坚持要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个小餐馆对付一下。
“四平叔，阿遥没跟你说吗？真的不用给我省钱的。”
谢四平以为杨牧野说的是买彩票中两百多万的事，态度非常坚决地说道：“你中奖那是你自己的本事，你阿爸阿妈还不照样继续给你生活费吗？钱啊得花在刀刃上。”
一旁的谢之遥很想纠正，杨牧野现在可不是两百来万的事了，人家现在做的游戏成了现象级的爆款，光是这段时间赚的都已经超千万了。
这也是谢之遥闷闷不乐的原因。
人类行为学研究表明，当你的好朋友失败时，你会难过，而当你的好朋友成功时，你会更加难过。
杨牧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岔开话题：
“你们宿舍什么情况？”
“六人间，上下铺，里面就一个放脸盆的铁架子和一张大桌子。”
谢之遥话还没说完，谢四平就插话进来：
“除了楼层高了点，爬楼费劲之外，我觉得其他都挺好的，你们高中时那宿舍不是8人间吗？现在6个人住已经宽敞很多了。”
谢之遥都懒得反驳谢四平了。
高中和大学能一样吗？
谁拼命学习考上大学，是为了继续过跟高中一样的生活？
谢四平哪知道这些，接着又问起杨牧野学校的情况，主要就是吃住方面。
杨牧野看了一眼谢之遥。
“还行吧？”
谢四平对杨牧野的事挺上心的：“什么叫还行，你们住几人间啊？”
“四人间，上床下桌，带阳台和厕所，空调暖气一应俱全，比你硬要去住那小旅馆的条件都好。”
说话的人是谢之遥。
杨牧野还没嫌烦，谢之遥已经开始嫌谢四平问题太多。
偏偏谢四平对此毫无察觉，反而兴致勃勃继续说道：“哟，那都不能叫宿舍，得叫公寓了吧？”
“对，学生公寓。”
杨牧野现在都有些同情谢之遥了。
亲爹哪壶不开提哪壶，句句扎心！
“对了，牧野，你入学手续办了没？”谢四平又问。
“没呢，今天人多，我就不去凑挤了，等明天下午基本没什么人了我再去，反正酒店就在旁边，走几步就到学校。”
“可是晚去多吃亏啊，好床位都被占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之遥不耐烦地打断：
“阿爸，你就别替牧野瞎操心了，都说是学生公寓了，里面再差的床位，也比我们六人间的上下铺好无数倍。”
话是这么说，但学生公寓的四人间的床位还是有好坏之分的。
靠阳台的两个床位光线充足一点，但容易闻到厕所里飘散出来的味儿。
靠门的两个床位又要面临着开门关门，开灯关灯的麻烦。
不过这些话，杨牧野都没有再当着谢之遥的面说，免得被当成是凡尔赛。
其实四人间住哪个床位，对杨牧野来说真的无所谓。
不喜欢就去外面住酒店，多简单的事啊。
关键还是看舍友们合不合得来。
吃完饭，杨牧野叫来服务员结账，结果谢四平抢着要付钱。
争不过，杨牧野也就没再坚持。
趁着谢四平去付账，坐在桌子前的谢之遥忽然叹了一口气。
“牧野，你说我转专业学计算机怎么样？”
杨牧野第一反应是谢之遥吃撑了，而后才意识到这是被自己给刺激到了。
“我只能说，你是有想法的，但你也得考虑一下现实情况吧？我不知道央财有没有计算机专业，就算有，那也是凑数的，里面同学不说全部，至少一大半都是调剂过去的，你倒好，主动转专业过去，那不是纯纯的大冤种吗？”
谢之遥正要反驳，杨牧野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专业就别想了，你真对计算机感兴趣可以考虑自学或是双学位，不过在这之前，你首先要想清楚，到底是真喜欢计算机，还是只是看到计算机行业赚钱，后者的话我劝你慎重。”
正好这时，谢四平结完帐回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聊考研呢。”杨牧野替谢之遥打掩护道。
“考研好啊，我听说阿遥学的这个投资学专业，读研出来后特别吃香，都是进证券公司、风投公司什么的，可赚钱了。”
谢四平说得两眼放光，可谢之遥并没有被那美好钱景所打动。
高考结束一起泡网吧的杨牧野，才一个假期过去就已经坐拥千万身家。
现在的谢之遥看杨牧野，已经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本科毕业再去读三年研究生，到时候再看杨牧野怕不是要变成一粒蚍蜉见青天了？
小餐馆门口，谢四平、谢之遥父子目送杨牧野坐上出租车离开。
很快，谢之遥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杨牧野发来的短信。
“感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校内网创始人王星的经历，当初他就是因为不擅长跟风投打交道，不得以才卖掉校内网，而王星的情况在互联网行业并不是个例，你真想从事这个行业的话，并不一定非要学计算机，完全可以找个计算机专业的朋友一起创业，一个负责技术，一个负责跟资本打交道。”
第22章 被齐刘海封印了颜值的许红豆
杨牧野回到万枫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经过大堂时，看到杨桃正在协助一对夫妇办理入住，旁边站着一个女生，双手拿手机，低头正在发短信。
角度的问题，杨牧野没有看到的对方脸。
反倒是女生母亲感谢杨桃的声音传入了杨牧野耳中。
“桃子，真的太谢谢你了，帮我们提前订好了房间，跟我们一块来的有个家长，附近所有的酒店、旅馆都问了，全满房了。”
“没有没有，你们也是提早跟我联系订了房间，否则临时过来的话，附近确实不容易找到住处。”
“那也多亏有你啊，否则我们哪能七折住上这么高档的酒店。”
“刘姨您真的太客气了，我表姐和许叔叔是亲戚，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一家人帮个忙不是很正常吗？”
“对对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方热情地拉着杨桃的手，同时招呼女儿：“豆儿，赶紧别玩手机了，过来跟你桃子姐说说话，这不问不知道，原来你俩还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桃子姐。”
女生赶紧抬起头，应了一声：
“知道啦。”
同时手机上飞快给远在魔都的姐姐回了一条信息：
“妈叫我了，回聊。”
放下手机，女生快步走了过来。
正巧杨牧野从一旁经过。
与杨桃目光交错，两人都很默契地互相点了下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身后紧跟着传来女生母亲热情得不行的介绍声。
“桃子，这就是我们家小女儿许红豆，她还有个大五岁的姐姐，跟你岁数一样大，当初大学考的是复旦，毕业了就留在那边工作，整天忙得不行。”
许红豆？
杨牧野蓦地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生的长相，先对上了杨桃的目光。
有事？
杨桃面露疑惑，用眼神询问道。
杨牧野不动声色把目光往一旁偏了偏，锁定在刚刚那个女生身上。
高个长发，头上戴着个红色米老鼠发箍。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上满满胶原蛋白。
就是留了个齐刘海，让人有点看不懂。
虽然现在女生里就流行这种齐刘海，但是真的不好看。
本来可以打接近满分的天仙神颜，硬生生降到了只有八十分。
虽然还是美女，可站在同样是九十多分美女的杨桃面前，对比就很明显了。
当然一个是素颜，一个化了妆，确实不好比。
为了避免被发现，杨牧野只看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正好这时许红豆手机收到姐姐回过来的短信，拿起来忙着看，也没发现杨牧野其实是在看她。
“杨经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那个房间——”
“杨总不想住了吗？”杨桃问道。
“不是，我打算把房间续到明年一月。”
“现在就要办吗？”
“不急，你先忙，回头我再找你。”
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
杨桃刚把目光收回来，手臂就被许红豆母亲刘桂琴热情地挽住。
“桃子，我听苏青说，大学四年你都没找对象，怎么，没遇到合适的？”
杨桃有些猝不及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刘桂琴朝电梯那边看了一眼：“刚那小伙看着就不错，年轻得像个学生似的，个子也高还长得那么帅气，这是机会呀！”
啊？
杨桃瞬间有些头大。
这都哪跟哪儿啊？
“不是，刘姨，您误会了，我跟刚刚那个杨总不——”
刘桂琴抢话：“不熟没关系啊，多接触就熟了。”
杨桃现在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杨牧野看着那么年轻，自己又叫他杨总，刘桂琴见对方模样那么俊，于是就起了撮合的心思。
看到一旁正在看手机的许红豆，杨桃忽然有了主意。
“红豆？”
许红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抬眼看过来。
“桃子姐，你叫我？”
“看到刚刚那个男生了吗？”
“我在和我姐发短信，没太注意。”
“他叫杨牧野，跟你一样是今年商学院的新生，工商管理专业，小伙很厉害的，暑假就跟朋友一起创业，在网上做了两款非常火的小游戏，现在我见到他都得叫一声杨总了。”
一旁的刘桂琴当场傻眼。
丈夫许建国更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让你没事爱瞎打听，这回出大糗了吧！
许红豆拿着手机，后知后觉地往电梯方向看去。
杨牧野早就进电梯上楼去了。
这时杨桃的声音继续响起。
“要不说刘姨有眼光呢，像杨总这样优秀的男生，我大学四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羡慕红豆了。”
刘桂琴尴尬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丈夫许建国被迫站出了出来。
“桃子，你刘姨刚刚开玩笑呢！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上楼去看看房间？”
“行，我送你们上去。”
刘桂琴和许建国急忙摆手。
“你忙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
“好的，房间在26楼。”
杨桃说完，微笑着朝电梯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家人进了电梯，等门关上后，刘桂琴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许建国在旁骂了句：“该，让你乱点鸳鸯谱！”
“许建国，我那不是感谢人桃子帮忙，想帮她早点脱单吗？你没听苏青说，她大姨，就是桃子她妈，都快为这事愁死了。”
“桃子才23岁，跟咱们家米一个岁数，你这么着急，去催下自己女儿试试？”
“那能一样吗？米在魔都一个人打拼够辛苦的了，我这个当妈的怎么忍心催她，再给她增加压力？”
许建国正要说话，许红豆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妈，你们能不吵了吗？”
刘桂琴一把抓住许红豆的手。
“豆，我可能跟你说啊，刚刚那个男生不适合你，别看他长得又帅又有钱，桃子都快把他夸上天去了，这种男的除非是玩够了，否则在他真正收心以前，最好是沾都不要沾，大学里你就像你姐那样专心读书，别分心去谈恋爱。”
许红豆扬了扬手机，屏幕上还有一条没回复完的短信。
“行啦，妈，我姐已经在短信里反反复复叮嘱过我很多遍了，要做一个独立女性，长得漂亮不是本事，活得漂亮才是本事！我都快要能背下来了。”
许红豆很无奈。
她根本连杨牧野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搞得她已经爱上对方了似的。
第23章 203宿舍（上）
杨牧野刚回到房间，就接到杨桃打来的电话。
没别的事，就确认一下套房续住的时间，好给行政层的前台打招呼。
说完正事，杨桃又特意提起了许红豆。
“小姑娘是我表姐家的亲戚，隔得也不算远，旅管专业，跟你一级的新生，想不想提前认识一下？”
“我现在只想搞钱！”
杨牧野回答得很坚决。
都重生了，谁还谈恋爱啊？
杨桃挺意外的。
“事业心这么重啊？”
“学姐看过《动物世界》吗？”
虽然杨牧野答非所问，但杨桃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赵忠祥老师那段经典的开场白。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呸呸！
太污了！
杨牧野的声音同步从手机里传来。
“学姐，别想歪了哦，我要说的是高端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杨桃心里莫名一慌，握着手机强装镇定：“也对，以你的条件在学校里肯定不缺女孩喜欢。”
末了，还不忘给杨牧野加油打气道：“去吧，皮卡丘！”
——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杨牧野背着个双肩包从酒店出发。
步行来到学校门口，应一对中年夫妇的请求，杨牧野帮他们和孩子以学校大门为背景拍了几张合照。
相机还给对方后，那女生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学长。
我看着有这么老吗？
去报道地点的路上，杨牧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出门前他特意照过镜子，还是那么青靓白净，云省那超强的紫外线都没把他晒黑一点点。
最多就是个子高，再加上最近半个多月一直在健身增肌，身型有点打篮球的体育生那感觉。
但也不能凭这个就认定他是学长吧？
直到几个新生从旁边经过，目光对着校园里的一切指指点点，杨牧野才恍然大悟。
他整个人都太松弛了，眼神里缺少了那种清澈的愚蠢。
来到报道地点，果然已经没什么人，部分学院新生已经来齐，连负责接待的学长学姐都撤了。
还好商学院还有人，一个戴眼镜的学姐指引杨牧野办完入学报道的手续，完了悄悄问杨牧野是不是篮球特长生。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稍稍有些失望。
杨牧野猜这位学姐应该是学生会体育部的，马上补了一句，他喜欢打羽毛球。
而且是个装备党。
健身裤、运动短裙、黑丝白丝尤尼克斯……上辈子都玩过。
等开学后，杨牧野打算把这个爱好重新拾起来。
就正经的打一打。
拿着缴费单，来到7号学生公寓，找宿管阿姨交押金，领钥匙。
宿舍在二楼，203。
名册上签字的时候，杨牧野看到同寝的另外三名舍友都已经签了名。
不出所料，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第一个到的舍友名字写得那叫一个潦草，杨牧野只能勉强辨认出开头是个程字，后面那字不认识。
第二个到的舍友笔迹十分工整，吴狄。
第三个到的舍友那字一看就是专门练过，一手漂亮的行楷，石小猛。
看到这两名字，杨牧野不由得怔了怔。
现在他总算看出第一个舍友名字后一个字是什么了。
其实是猜的。
锋，程锋的锋！
北爱三人组，竟然是他们。
脑中回想着三人最终的结局。
杨牧野推开了宿舍的门。
入眼便是一张上床下桌的空铺，宿舍门、灯的开关和座机电话插口都在旁边。
一次性把宿舍里“烦人三件套”都给集齐了。
这三个家伙还真会给自己留床位。
听到门响，正在擦地板的男生率先抬起头。
一旁躺床上看书的男生也跟着坐起身。
两人目光同时汇集到了杨牧野身上。
擦地那男生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人好白。
而坐床上那男生脑子里第一反应则是，这人好高。
关键还长这么帅！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一声惊呼：“卧槽，大帅哥啊！”
出声的是个正在打电话的男生。
长相虽然普通，手里却拿着一台诺基亚N95，当代机皇。
擦地那男生看到杨牧野把身上仅带着的双肩包放在空床位的桌上，立刻站起身把手递了过来。
“你好，我叫石小猛。”
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手摸过擦地抹布，赶紧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又重新伸了过来。
杨牧野把手伸了过去：“你好，杨牧野。”
这时床上看书那男生也从楼梯下来，把手递了过来。
“你好，我是吴狄。”
见他斯斯文文，还戴着副眼镜，杨牧野笑了：“你这名字，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吴狄好奇道：“谁啊？”
“《少年包青天Ⅲ》里面展昭虚构的一个江湖人物，天剑龙傲天！”
“啊？”吴狄一脸懵逼，电视剧他看过，可里面确定有这个人吗？
这个梗还没在网上形成，杨牧野也没多解释。
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男生只是朝杨牧野挥了挥手，同时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打完电话再聊。
吴狄的声音在旁响起。
“他叫程锋，燕京本地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是个富二代。”
杨牧野好奇道：“多富？”
“昨天咱们宿舍楼下面停了一辆红色法拉利F430，就是他开来的。”吴狄满脸羡慕说道。
杨牧野不由得点点头。
富哥加京爷这组合，确实无敌。
程锋明明个子不高，模样也很普通，身上却一股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气质。
高帅富，真的只需要富就可以了。
正聊着程锋，阳台上这家伙打电话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夏晴，我这回真不是吹牛，你答应于途答应早了，否则要是见到我宿舍新来这哥们，绝对会心动，超级大帅哥，一点不夸张！”
“是，于途是考上了水木的学霸，但咱们燕经贸也不差啊，我要不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来，我爸能答应给我买那么贵的跑车？”
“不相信啊，那今晚一块儿出来吃个饭呗，让你长长眼，什么叫真正的大帅哥！”
“顺道把你们宿舍的其他三位美女也一起约出来，就当是宿舍联谊了怎么样？”
“对，这就是我真正的目的，我程锋到大学里不为别的，就是来泡妞的！”
第24章 203宿舍（下）
程锋在阳台上继续打着电话，说话一点都不避讳里面的三人。
吴狄无奈看向杨牧野：“你都听到了，程锋绰号疯子，人其实还不错，就是这性格吧，实在是……太张扬了一些。”
“你呢？”
杨牧野看着吴狄：“你也是燕京本地的？”
“我是隔壁冀省的，有个哥哥在燕京工作。”吴狄不是那种交浅言深的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情况。
他哥的情况，杨牧野倒是知道一些。
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两人是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聊完自己，吴狄又指着一旁的石小猛：“小猛是云省人，高考分应该也是咱们宿舍最高的，报水木就差了七分，滑档才来了我们学校。”
“是吗？”
杨牧野再度把手递了过去：“我也是云省的，985批次第一志愿报的也是水木，不过我的分差着十几分呢，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
“你也是云省的！”石小猛瞪大了眼睛。
他手上拿着抹布，这次忘了擦干净就把手直接递了过来。
杨牧野也没嫌弃，跟石小猛用力握了握手。
“我是大理的。”
“我是保山的。”
“就在隔壁啊。”
“是的。”
看着再度握手的两人，最惊讶的人还是吴狄。
不过仔细一想又挺合理的，学校分配宿舍时肯定会把同一个省的学生分在一块，方便相处。
等两人手分开，吴狄忍不住问道：“牧野，你真是云省的？”
杨牧野反问：“怎么，看着不像？”
“太不像了，你们那边海拔高，紫外线不是特别强吗？”
“也分人的，有的像我这样，就是晒不黑。”
“我还以为你就只是出生在云省，其他时间都是待在省外呢。”
“你想说高考移民吧？我还真不是，就土生土长的云省人。”
杨牧野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石小猛，无缝切换成云省方言：“小猛，你说给对？”
石小猛在那儿猛点头。
能在同宿舍遇到了一个本省老乡，他可太开心了。
最重要的是杨牧野看着人也不像是难相处的，以后还能相互关照。
直到这时候，杨牧野才有空暇看了一下其他三人的床位。
石小猛和吴狄的床靠阳台，程锋的床和杨牧野一样靠门，不过是开门时背对的那个方向。
这个床位特别适合睡懒觉，而且不用担心闹钟叫不醒时上课迟到，因为舍友出门时会提供免费的叫醒服务。
难怪富哥会第一个报道。
这和家住本地没关系，纯粹就是先跑来占好床位的。
综合比较下来，留给杨牧野的这个床位是最差的。
不过杨牧野没打算天天住宿舍，也就无所谓了。
吴狄这时候才发现，杨牧野只带了一个双肩包过来。
“对了，牧野，你行李呢？”
石小猛立即接话：“是不是还在楼下，我去给你搬。”
“我行李还放在酒店，回头有时间再慢慢搬过来，我先去买套床上的被褥垫子。”
“梧桐餐厅旁边的小超市里就有卖，千万别去校外步行街上那些摆摊的老生那里买，贵倒不是很贵，但质量太差了。”
看了一眼吴狄床上的被褥，杨牧野立刻明白了谁是那个大冤种。
程锋那样的富哥肯定看不上那种廉价货。
石小猛的床单被褥一看就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装行李的蛇皮口袋都还放在桌子下面。
“行，那回头见了。”
杨牧野关门离开。
石小猛继续擦地板，吴狄爬上床接着看书。
过了一会儿，程锋打完电话出来。
“人呢？就刚刚来那哥们儿，我都跟我们高中校花约好了，晚上两个宿舍出去联谊。”
吴狄放下手里的书：“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程锋这才放心。
他爬上自己床，一边玩手机一边感慨：“新来这个哥们儿，一看就不简单。”
吴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就看出他不简单了？”
程锋眼睛专注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又给哪个姑娘发短信：“废话，你也不看看他身上穿的，那件T恤是意大利一个奢侈品牌的，以软糯亲肤的羊绒材质出名，国贸专卖店里2000多一件，还有那条牛仔裤，牌子和衣服不是一个但价钱差不多，全身上下也就那双帆布鞋最便宜。”
此言一出，别说是吴狄呆住，就连正在擦地的石小猛也惊愕地抬起头。
杨牧野一身衣服看着挺普通的，加起来居然快赶上他一年学费了！
程锋见怪不怪说道：“人家那叫低调，不像我这种，恨不得直接把有钱两字写在脸上。”
吴狄：“……”
石小猛：“……”
原来你知道自己有这毛病啊！
程锋声音继续响起：“所以我才羡慕那哥们儿，我要是有他那长相，勾勾手指就能让大把女人倒贴，我哪儿用得着去炫富啊？”
吴狄反驳道：“疯子，你这话就有点以偏盖全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拜金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砸钱搞定，就像刚刚跟我打电话那个高中同学，当之无愧的校花，不知道多少男生心里的白月光，你们猜她最后跟一个什么样的男生好了？”
“你刚刚打电话我们都听到了，一个考上水木的学霸。”吴狄都懒得吐槽了。
“错，水木学霸不是重点，重点那男生是我们高中的校草，我费了老鼻子劲儿都没追上的女生，跟他表白还被他给拒绝了，你们说气不气人？”
吴狄和石小猛对视一眼，心里都想：
活该！
程锋最后总结道：“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钱不能搞定所有的女生，但是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一点吴狄和石小猛都无法反驳。
“所以啊，咱们宿舍新来这哥们我交定了，他最好是像我高中那个校草一样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我就可以打着他的幌子约其他美女出来玩了，我特么真是个天才！”
说到这里，程锋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了，说半天，新来这哥们到底叫什么？”
“杨牧野！”
吴狄、石小猛异口同声道。
第25章 302女寝（上）
燕京经贸大学校内的建筑物命名很有意思。
比如说三个主要的餐厅都是以树木来命名。
梧桐餐厅、银杏餐厅、枫树餐厅。
而学生公寓则是用兰苑和海棠苑来区别男女。
杨牧野住的兰苑7幢，对面正好就是女生住的海棠苑5幢，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
尤其是五层、六层，视线不会被楼前的树木遮挡，只要是休息时间，阳台几乎都是处于爆满的状态。
就在刚刚，五、六层阳台上的男生集体爆发出巨大的惋惜声。
因为对面三楼阳台上的美女打完电话，回宿舍里去了。
她这一走，把对面阳台上的男生们的魂也集体勾走了。
“兄弟们，据可靠消息，海棠5幢住的大部分都是商学院的新生，商院出美女，这话果然不是吹的。”
“这颜值，妥妥的是校花了。”
“说这话的兄弟，肯定是06级往后的，当年商院旅管的杨桃学姐那才叫真正的校花，不信可以去搜她的校内，不接受任何反驳。”
“杨桃学姐早毕业了，你们就别惦记了，上校内要搜也是搜刚刚那个美女。”
阳台上的男生立刻少了一半，都是回去登校内网找人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快看，刚刚那宿舍又出来一个美女！”
“我去，还真是，那间宿舍是捅了美女窝了吗！”
“在哪儿呢，我来看看！”
——
海棠5幢，302宿舍阳台。
许红豆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女人质问道，说话语气有点高高在上。
不过许红豆都已经习惯了。
在她们家，她爸是董事长，她妈是总经理，她姐是副总经理，只有她一个是员工，被所有人管着。
就算到了大学，她姐的电话也是天天必到。
“刚刚同寝的女生在阳台上接电话，我不方便接，有什么事，说吧。”
“爸妈回去了？”
“回了。”
“坐飞机？”
“没，他们自己买了火车票，把你买好的机票退了。”
“这两个老顽固，放着舒服的飞机不坐，偏要去火车上遭罪。”
“他们不是想着为你省钱吗？”
“那你怎么不想着为我省钱？让你报魔都财经偏不听，这样爸妈送你来上学，顺道还能过来看看我，省得再跑两趟。”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脱离你和爸妈的视线，我要自由地过四年快乐的大学生活。”
“许红豆，你皮痒了是吧？我可告诉你——”
“不准谈恋爱，专心读书，毕业出来找个好工作，你这些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听出茧子也要听，直到你听进去为止。”
“我不想跟你吵啊，能聊点其他的事情吗？”
“行，你宿舍其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昨天跟你说过的南南，还有一个冀省的和一个燕京本地的，两人都长得特漂亮的那种，我估计我们这届校花就在她们两个中间了。”
“那你呢？”
“我就那样啊，不是你让我好好读书，别分心去做其他的事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把那个难看的齐刘海剪了，你不听。”
“哪难看了？我觉得挺好啊，那个冀省的女生跟我一样都是齐刘海，刚刚我们还开玩笑说是同款仙女发型呢。”
“你们怕是对仙女这个词有什么误会吧！”
“早上我们四个一起拍了张合照，我发到QQ空间相册里了，你自己去看。”
远在魔都一间办公室里的许红米，拨动鼠标，点开妹妹的QQ空间，很快找到了那张相片。
“看到了，你说的南南就是搂着你的那个女生吧？样子挺清秀的，不过最好看的还是那个扎马尾的女生，她就是你说的燕京本地人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得我好像没上过大学，没有燕京的同学一样，那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跟别的省来的不一样。”
“人家可是从小练舞蹈，气质当然好了。”
“咱妈给你报了舞蹈班，是谁抱着姥姥说打死你都不去的，现在知道后悔了？”
“不是后悔，本来就不想学，她们好多人体育课都准备选国标舞，我偏要去打羽毛球。”
“哟，迷上林丹了？”
“你不觉得他撕球衣那一幕特帅吗？”
“你是觉得他身上纹身更帅吧！许红豆，我警告你啊，要是敢和有纹身的男人交往，爸妈不打断你的腿，我也会打飞的过来打断你的腿！”
“知道啦——”
许红豆声音拖得老长，然后突然“呀”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许红米皱眉问：“怎么了？”
“不跟你说了，我才发现对面男生公寓的阳台和我们的阳台是正对着的，好多人在看，我都没注意。”
“你穿衣服了对吧？”
“废话。”
“以后不想被对面看，就买个帘子在阳台上扯上吧。”
许红米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不和你说了，挂了啊。”
许红豆挂了电话，匆忙跑回宿舍。
“夏晴，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对面男生宿舍阳台能看到我们这边？”
宿舍四人合照上那个扎马尾的漂亮女生从书桌上的苹果MacBook前转过头来。
“你才发现啊？”
“回头我们买个帘子扯上吧。”许红豆很认真的提议道。
“有那么夸张吗？我去看看。”
和许红豆一样来自鲁省的陈南星跑到阳台上，发现对面男生都挤在阳台上，故意朝那帮人挥手大喊：
“喂，你们还想继续看美女吗？”
对面的男生顿时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齐声大喊：
“想！”
“不好意思，之前免费看，以后再想看就要收费啦！”
喊话完毕，陈南星一阵风似跑了回来，笑嘻嘻挽住许红豆胳膊。
“买帘子的钱AA吧，以后对面男生谁想一睹我们宿舍三位大美女的芳容，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许红豆和夏晴都没意见。
陈南星跟着落到宿舍里唯一没有说话的那个女生身上，对方正对着书桌上的镜子抹口红，根本没工夫说话。
“杨大美女，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南星问道。
一个带着点鼻音，又有点夹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意见。”
第26章 302女寝（下）
统一意见后，陈南星借了许红豆的惠普笔记本电脑，打开淘宝开始找合适的帘子。
许红豆被拉去当参谋。
这时夏晴突然拍拍手。
除了还在化妆的杨紫曦外，其他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姐妹们，刚刚忘了跟你们说一个事儿，我有个高中同学也考进咱们学校，和我们是一个院的，工商管理专业，他刚刚打电话约两个宿舍一起联谊，你们的意思呢？”
“去，必须去！”
陈南星率先响应：“晴晴，你高中同学那宿舍有帅哥吗？”
“这个还真有。”
夏晴笑道：“听说还是个超级大帅哥呢！”
陈南星又问：“比你那位水木学霸的校草男友还要帅？”
夏晴眼里含着笑：“据说是，但我不相信。”
陈南星拍手道：“太好了，这下红豆和紫曦有着落了！”
“喂！”
许红豆、杨紫曦齐齐出声抗议。
你自己花痴，扯上我俩做什么？
陈南星振振有词道：“帅哥配美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的目标，就是在大学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来到咱们宿舍后才发现，竟然遇到了三头——不，晴晴已经有男朋友了，那就是两头拦路虎，不把你们都安排妥当，我怎么找对象啊？我可不想一直都做僚机。”
夏晴半侧着身子，好奇问道：“万一有人就喜欢你这一款呢？”
“然后他很快就会发现，原来我的室友们更漂亮，果断调转目标，开始追你们，到时候我岂不是更尴尬？”
陈南星叹了一口气。
和三个校花级别的美女当舍友，她真的压力山大。
夏晴笑着点头道：“那我可要答应对方了。”
杨紫曦透过书桌上的镜子，悄悄看了眼已经转过身去的夏晴。
她心里非常羡慕对方，优渥的家境，时尚且有面子的苹果电脑，考上水木的学霸男友，以及……燕京城的户口。
而反观自己，唯一能凭恃只有镜子里这张精致的脸。
想到这里，杨紫曦又从镜子里看了眼身后正在帮陈南星参考帘子款式的许红豆。
如果说夏晴是嫉妒羡慕的对象，那么许红豆就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人漂亮，性格又好。
只可惜好闺蜜的位置，已经被陈南星这个同样来自鲁省，性格大大咧咧的女生给抢占了。
人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抢不过。
当然杨紫曦也不屑于去抢。
另外一边，夏晴给程锋回了一条短信，放下手机后目光转回Macbook屏幕上。
她用的是苹果的电脑，操作系统却装了Windows，性能跟台几千块的笔记本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夏晴心里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为了追求面子，缠着父母给她买苹果了。
“滴滴滴。”
点开高中班级群，夏晴习惯性的先看了一眼都有哪些同学在线。
没看到男友于途，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夏晴也知道，于途一般都不怎么上QQ。
瞬间，夏晴就对群里的消息没了查看的兴趣。
正准备隐藏QQ，忽然想起一件事。
“红豆，南星，紫曦，我们宿舍建一个群吧。”
“好啊，正好我和红豆的QQ都在电脑上挂着呢。”
陈南星第一个响应。
“行，那我建好群邀请你们两个，紫曦你要不要——”
夏晴话音未落，杨紫曦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告诉我群号就行，回头有空我会加的。”她一边打腮红一边说道。
夏晴没再说什么，建好群把许红豆和陈南星都邀请了进来。
“呀，晴晴，你QQ还开了会员啊？”
“对啊，我高中不怎么登QQ，等级有点低了，开会员能加速升级。”夏晴回道。
身后的杨紫曦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腮红刷。
她的QQ等级是三个太阳，高中的时候就是，当时一个想追她的男生，家里电脑二十四小时开机，专门为她挂QQ。
好不容易升到了这么高的等级，还没来得及享受朋友们艳羡的目光，QQ会员来了。
靠在线时长升级的规则也改了。
花时间不行了，只能用钱创造快乐！
夏晴最后还是主动问了杨紫曦的QQ号，向她发了加群邀请。
对于杨紫曦，夏晴的评价就三个字。
精致穷。
她心里挺看不上这种爱化妆打扮，用的却是些廉价化妆品的女生。
只是碍于同一个宿舍，才做做表面功夫。
实际上整个宿舍，夏晴唯一真正认可的只有许红豆，也是真心想要跟对方成为好朋友。
正好这时，高中班级群里有人@夏晴。
点开一看，是个ID叫疯子的家伙。
夏晴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程锋，有事？”
“夏大校花，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离学校近一点就行。”
“收到。”
“还有，别去那种污七八糟的地方。”夏晴又补了一句。
程锋还没回复，群里先有一个叫佩佩的女生发了一个震惊的黄豆表情。
夏晴还在打字准备解释，程锋先发了一条消息：
“黄佩佩，你这天赋不去当狗仔记者真的可惜了。”
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来：“我只是关心夏晴，你以为我关心你啊，花心大萝卜？”
“夏晴还用得着你关心？人和于途好着呢，我们在班级群里说这事，就是变相的跟于途报备，免得他误会，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学院，两个新生宿舍搞场联谊，拜托你就别八卦了，行吗？”
怼完了佩佩，程锋见夏晴也不在群里说话了，干脆换了个话题。
“我说各位，最近在校内上玩《牛了个牛》，你们谁通关了？”
结果一堆人在群里抱怨第二关太难。
只有一个人说自己通关了一次，还把截图发了出来。
程锋马上回了句：“能通关就行，我还以为这就跟中彩票一样就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我看燕经贸这段时间也有一百多个人通关了，我每天都再努努力，争取把我们学校干到燕京高校前五。”
这时，一个ID叫玉兔捣药的男生突然来了句：“我统计了三十局游戏的情况，即便是最理想的牌序，过关概率也只有0.009%，也就是说每十万局游戏里只有一次可以通关，详细分析大家可以看我在校内网上发的日志。”
第27章 第一次宿舍联谊
电脑前的夏晴眼睛一亮，她心心念的男友于途终于上线了。
班级群里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程锋：“当初看到《牛了个牛》的广告，说水木学霸都被这游戏逼疯，我还不信，现在于途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配拥有姓名的A同学：“我刚刚去看了于途那篇日志，连游戏开发者本人都给他回复了。”
B同学：“学霸的世界，果然跟我们不一样。”
夏晴：“其实不管是《牛了个牛》还是《羊了个羊》，游戏本身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病毒营销做得厉害，好莱坞有部叫《女巫布莱尔》的电影，就是用同样的方式，超低成本拿下两亿多美元的票房，在国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玩。”
程锋：“你俩不愧是一对，一个数学分析，一个经济分析，真够专业的！”
看着程锋在群里可劲儿夸自己，夏晴心情却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于途考上了水木金融专业，前途无量。
她为了追赶于途的脚步，第一志愿也选择报金融，结果分不够被调剂到了旅游管理专业。
心里其实挺不甘心的。
虽然于途早就安慰过她，还可以考研，但夏晴总感觉自己跟于途的距离在慢慢拉大。
“滴滴滴。”
有好友发来了私聊信息。
夏晴满怀惊喜的点开，却发现私聊他的人不是于途，而是程锋。
“御宴宫廷菜去过吧？从学校打车过去就十分钟的路，晚上就在那儿吃？”
强按住心头的失落，夏晴打字回复道：
“程大少，听过一句话吗？理想就像内裤，要有，但不能逢人就证明你有？”
“什么意思？”
“有钱也是一样，别总是逢人就想证明你多有钱，很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的。”
“这你可就误会我了，那家餐馆就是名头看着唬人，进去只要不点那些死贵的红酒，海鲜野味什么的，正常的菜价格不会超过一百，我们八个人能吃一千都算厉害的了。”
“一千还不算贵啊？”
“主要是我宿舍最后来这哥们挺牛逼的，衣服裤子都是2000多的，关键牌子还是特低调那种，我请人家吃顿饭，太磕碜了怎么行？”
“就那个你说比于途还帅的舍友？”
“没错。”
“我怎么越来越不相信了呢？你不会是看人家跟你一样家里有钱，就拼命给对方脸上贴金吧？就因为你们是一类人？”
“成见了吧？于途都已经证明了长得帅的人也能学习成绩很好，为什么长得帅的人就不能很有钱呢？”
“那我还真要见识一下了，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你要是骗人，那我以后可直接把你拉黑了！”
“等着瞧吧！”
消息发出去后，坐在电脑前的程锋抬手，伸了个懒腰。
三万多的外星人，他买来也不怎么玩游戏，就上上网聊下QQ什么的。
完了转头告诉吴狄和石小猛，宿舍联谊的事已经说好了。
这时，石小猛突然开口：“我就不去了，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
程锋和吴狄一个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床上坐起来，脸上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有女朋友了？”
说话的是吴狄。
程锋跟着也说：“你要是不去，杨牧野肯定也不会去，就我和吴狄两人去多尴尬？”
“可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石小猛一脸为难，他今晚跟女朋友约好了要去网吧视频电话的。
“302宿舍的夏晴也有男朋友，就是我说那个考上水木的学霸，人家女生都不避讳，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避讳上了？”
“我——”
石小猛刚想要解释，宿舍门打开了。
杨牧野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床单被褥、洗漱用品一堆东西进来。
东西还没放下，程锋的手已经递了过来。
“哥们，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晚上我挑头，约了旅管一女生宿舍联谊，赏个脸一起去呗。”
上辈子，隔着屏幕看程锋这张脸，杨牧野只觉得很油腻。
现实中看倒还好，至少说话挺客气，没有鼻孔朝天那种傲慢。
杨牧野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程锋握了握手。
“大家都去？”
“去！”
程锋抢在石小猛开口前说道。
“行，既然是第一次宿舍集体活动，我肯定参加。”
说完杨牧野便把手收了回来，开始铺床。
程锋站在一旁。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看你这架势，不准备在宿舍常住？在外面有房子？”
“没，我住酒店。”
“一直住啊？”
“看情况，目前房间只定到明年一月。”
“不考虑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
程锋直接说的就是买而不是租，一旁吴狄和石小猛听了都暗自咂舌。
但仔细一想也挺合理的，对于有钱人，租房买房都是一回事。
就是为了住得方便，住得舒服。
“不考虑，我户口都没迁过来，等毕业看情况要不要留在燕京再奋斗几年，反正迟早是要回老家的。”
“家里有矿等着继承？”
“我爸妈都在堔圳。”
“那你还回老家？”
“他们早离了。”
啊？
程锋愣住。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个——”
“没关系，我也是高考结束后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两边都不打算跟？”
“我都成年了，他们也都各自成家了，我还能跟谁？”
“也是，我家里情况跟你差不多，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在外面有女人最后想不开走了，我虽然户口跟我爸，但这些年过得就跟孤儿差不多。”
程锋心有戚戚道。
可惜杨牧野没法跟他共情。
谁家孤儿能开着一辆400多万的跑车来上大学？
程父只是感情上亏欠程锋，经济上可一点没亏欠。
程锋嘴上说恨他爸，花他爸钱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这话了？
反倒是吴狄听完程锋的经历，突然来了句：“你已经很幸福了，至少还有个有钱的爸，我妈在我很小时候就生病走了，后来我爸又给我找了个后妈，我十四岁那年两人一起出车祸走了，就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程锋一脸恍然道：“我说你跟你哥长得一点不像，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狄苦笑了笑，没说话。
结果程锋马上又来一句：“我看到昨天你哥给你塞那张银行卡了，说真的，没血缘关系的哥哥能做到这份上，你就知足吧！”
第28章 快看，男神！
程锋一边安慰吴狄，一边不忘催促石小猛，赶紧给女朋友打个电话报备下。
可石小猛没有手机。
程锋光顾着说话，忘了这事，等反应过来要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有人已经先他一步。
“用我的打吧。”
杨牧野把自己那台酷派递了过去。
程锋见到这台酷似大号MP4的手机，直呼杨牧野有个性。
刚刚也准备把手机借给石小猛的吴狄听到这话，默默收起了他那台金立手机。
昨天程锋见到他用这手机时，还吐槽怎么用台山寨机，买台诺基亚的低端机也就一千来块，不光信号好，还能用来砸核桃。
结果到了杨牧野这儿，同样是“国产山寨机”就变成了有个性。
此时此刻，吴狄越发感觉到哥哥吴魏说那句话的含金量。
当你成功时，你会发现身边全是好人，入眼所见都是笑脸。
石小猛接过杨牧野的手机，到阳台上给女朋友打电话。
程锋踮着脚走到阳台门口，还没开始偷听就被转过头来的石小猛抓了个正着。
“我上个厕所。”
走进洗手间，程锋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外头石小猛已经拿着手机离开阳台，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打电话去了。
床靠阳台的吴狄在外面大声提醒道：“多冲一次水，否则味儿就该出来了。”
程锋脸当场就黑了。
电话没偷听到，还惹一身骚。
等程锋冲完水出来，石小猛已经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杨牧野。
总共也没超过一分钟。
他是不那种占人便宜的性子，做不出心安理得浪费别人话费的事。
等杨牧野铺好床铺，时间刚好五点半。
程锋往头发上喷了点啫喱，对着镜子弄好了发型，跟着便催促大家出发。
四人打车来到那家御宴宫廷菜馆。
吴狄、石小猛下车后都被那豪华装潢给震撼得不轻，程锋则得意洋洋的向杨牧野介绍这家餐厅的特色。
其实不用说，杨牧野自己也能看出来。
从门口负责迎宾的两个小姐姐旗袍开衩的高度，就能看出这里的消费不会低。
程锋给夏晴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们才刚坐上车，于是便提议先进去包房里坐着等。
“要不留一个人在门口等吧。”吴狄提议道。
程锋看了吴狄一眼。
留谁？
吴狄也看着程锋。
你找的地方当然是你留下，难不成还是我啊？
杨牧野搂着石小猛肩膀。
“走吧，我们先进去。”
在一个旗袍小姐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程锋定好的3号包房，气派的大圆桌可以坐下10个人都不显拥挤。
服务员送来一本厚厚的菜单，杨牧野心知吴狄、石小猛都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消费场所，肯定束手束脚放不开，更不要说让他们来点菜了。
“给我吧。”
接过菜单，直接略过开头几千上万的昂贵菜品，轻车熟路找到那些价格还算能够接受的日常菜，点完后把菜单还给对方。
“等人齐了再上菜。”
“好的。”
服务员刚要走，包房门就被推开了。
程锋满脸红光在前面带路，身后是位穿着宽松蓝色印花连衣吊带裙，白色薄纱小外套，墨镜当发箍卡头发上的姑娘。
明艳飒爽的长相，一进门就牢牢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吴狄和石小猛都略显拘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杨牧野也只好站了起来。
挺拔修长的身形，让刚进门的夏晴眼睛一亮。
“怎么样，我没吹牛吧？你们家于途来了，也得逊色三分。”
程锋得意洋洋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不这么觉得啊。”夏晴口是心非的说着，一边却把手径直递向杨牧野。
“你好，我是程锋高中同学，夏晴。”
“你好，杨牧野。”
杨牧野很礼貌地只握了夏晴的半只手，松开后目光又在对方脸庞上多停留了半秒钟。
又是熟人。
这还真是惊喜不断啊！
难怪昨晚见到许红豆后，上网一查娱乐圈当红明星，发现港台那边的都认识，内地的全都是上辈子听都没听过的一帮人。
只有一个例外。
迪……不，人家名字叫乔晶晶。
前两天刚凭借着一张新生证件照火遍全网的东大校花。
据说已经被经纪公司看上，准备往娱乐圈发展。
对面的夏晴，此时也暗暗将男友于途拿出来跟眼前的杨牧野做了一番比较。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杨牧野无论长相、身高各方面都更胜一筹。
尤其是身上那股松弛感，不像男友整天绷着张脸，时刻都维持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红豆，快看，男神诶！”
身后传来陈南星激动雀跃的声音。
杨牧野循声望去的同时，夏晴也识趣地让开半个身子。
后面的许红豆，目光就这样仓促的和杨牧野迎头撞上。
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衬衫，搭配淡黄色半裙，脚下是一双小白鞋，精致中带着一丝小俏皮，温柔感爆棚。
杨牧野越看越觉得，那个齐刘海太碍眼。
“许红豆同学，又见面了！”
他把手递了过去。
“又？”许红豆不解。
“昨晚酒店大堂，我们见过的。”杨牧野提醒道。
许红豆惊讶地捂嘴。
“哦，你就是那个杨——”
“杨牧野！”
“你好！”
许红豆把手伸了过来。
两人握手也和夏晴一般，浅尝辄止。
一旁的陈南星也把手递了过来。
“你好，我是陈南星，是红豆的室友。”
“南星？”
“对呀，我出生那晚，我爸说夜空里的南极星特别的亮，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可是南极星不是只有南半球才能看到的吗？”
陈南星整个人都怔住了。
许红豆没想到杨牧野会思路清奇的关注这种细节，随即转头安慰陈南星：“我也是直到高中才知道，北极熊为什么不吃企鹅，叔叔当时估计是太高兴认错方向了。”
说着还瞪了杨牧野一眼。
你较这种真干嘛？
杨牧野撇撇嘴：“我只是觉得南星这个名字很好听，没别的意思。”
陈南星刚想说没关系，人就被许红豆给拖走了。
别理他。
在场人都有些傻眼。
不是，你俩什么情况？
第29章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八卦杨牧野、许红豆是怎么认识的，一个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杨紫曦。”
极具辨识度的嗓音，软糯中带着点夹。
一双纤纤玉手就这么向着杨牧野伸了过来。
手的主人穿着件卡通图案的白T恤，牛仔过膝裙，筷子一般笔直的腿上踩着一双高跟凉鞋。
狐狸般精致的脸庞，又纯又欲。
这年龄，这身段，这模样，要是扎个双马尾，穿身JK裙，白色过膝袜，简直老少咸宜。
可惜偏偏犯了和许红豆一样的毛病，齐刘海难看死了。
现在的女生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发型啊？
“你好，杨牧野。”
“还是一个姓啊。”
“是啊。”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依旧是浅尝辄止。
此时杨牧野身后的吴狄、石小猛已经和先进门的三位女生都认识了。
轮到杨紫曦的时候，石小猛的反应倒还好。
杨紫曦化着精致的妆，还穿着高跟鞋，漂亮归漂亮，但石小猛总觉得学生打扮成这样过于成熟了，不是他的菜。
对比之下，还是老家的女朋友丫头好。
吴狄就不一样。
斯文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自打杨紫曦进门，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对方身上。
看完脸看身材，看完身材看腿。
握手时说话变得结结巴巴都不说了，连脸都红了。
连一旁程锋都忍不住打趣吴狄，这是春天来了是吧？
不过程锋倒是很仗义，来的路上就先把话给挑明了。
兄弟们看上的他不碰，兄弟们看不上的让他来。
安排座位的时候，故意把吴狄安排到了杨紫曦旁边。
杨牧野和石小猛坐中间，他自己坐在了夏晴旁边。
许红豆和陈南星坐在夏晴和杨紫曦中间，刚好就正对着杨牧野。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许红豆侧头在陈南星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陈南星听完后瞪大眼睛，转头看着许红豆。
那表情仿佛在说：
真的？
许红豆一边捂嘴笑一边点头。
程锋见状，拿起筷子敲了敲酒杯。
“两位美女，当面说人坏话不礼貌吧？”
“没，我们开玩笑呢。”许红豆解释道。
程锋打蛇随棍上：“那更应该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夏晴伸手推了程锋一下。
“女生之间的事，少打听。”
程锋顺势端起酒杯：“行，那我说点其他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两个宿舍真的挺有缘的——”
夏晴立即拆台：“你想说你我本无缘，全靠你有钱是吧？”
“你看你，动不动提钱多俗啊！虽然你说得也没错，但这可不是我想说的啊。”
程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203宿舍，牧野和小猛都是云省的，302宿舍，红豆和南南——”
“哎哎！”
夏晴拽了一下程锋衣服：“有点边界感好不好？红豆和南南是你叫的吗？”
“行，那叫许红豆和陈南星同学总可以了吧？她们都是来自鲁省的。然后我跟夏晴是燕京的，吴狄和杨紫曦都是冀省的，别的宿舍哪找这样的配置啊？”
这么一说，两宿舍确实还挺像。
在程锋的提议下，大家一起端起酒杯。
在程锋的强烈要求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
等喝完了，夏晴放下杯子才吐槽程锋：“你不是说这里的红酒死贵死贵的，还点？”
程锋笑道：“你就说好不好喝吧？”
“味道还可以。”
“酒和菜都是牧野点的，而且这酒也不贵，是云省那边产的赤霞珠干红。”
“这酒是云省产的啊？”
夏晴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味挺醇的：“我以前都只知道云省产咖啡，没想到红酒也不错。”
杨牧野朝夏晴举杯致意：“有机会欢迎到我们云省来玩。”
夏晴笑道：“大理的风花雪月是吧？”
石小猛立即补了一句：“还有我们保山的温泉。”
程锋立即起哄道：“可以啊，要不国庆节咱们两个宿舍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云省！”
夏晴明显一副意动的样子，不过许红豆和陈南星都拒绝了。
她们国庆节都要回家。
吴狄鼓足勇气问杨紫曦去不去，杨紫曦说她倒是有时间，只不过——
目光看向杨牧野，意思很明显。
东道主都还没说话呢。
“国庆我估计走不开身。”杨牧野回道。
石小猛也在一旁帮衬：“对对，国庆我也要出去打工，没时间。”
程锋看着杨牧野：“真走不开？”
“公司有些事，确实走不开。”
公司？！
在场除了许红豆之外，其他人都震惊到了。
“你都上班了？”
吴狄脱口而出。
话才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程锋早说了杨牧野家里不一般，提到公司那肯定不是上班，而是自己当老板。
没等吴狄纠正，程锋声音先响了起来。
“你都自己创业开公司了？”
“跟朋友一起弄了个游戏公司，我出钱，他出技术。”
“这游戏行业水可深得很，就拿最近火爆全网的《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都说制作公司是个草台班子，可人家那广告可是实打实砸下去一两百万都不止，就这，我估计这俩游戏能火一个来月都算厉害的了。”
程锋有意卖弄之下，分析得还挺有道理。
唯独一人不买账。
“程锋，这些话都是我在高中班级群里说的，你当着我的面剽窃，还能要点脸不？”
夏晴皱眉控诉道。
程锋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没等夏晴原谅，程锋已经先把脸转向杨牧野一边。
“我那圈子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怕你玩物丧志，就怕你雄心壮志，我认识那些早早开始创业的人，基本没一个不亏钱的，甚至把家里搞破产的都有，反而像我这样躺平等着接班的，就算再怎么折腾都没事。”
“哥们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劝你一句，创业不是有钱就能玩得转的。”
杨牧野看着眼前苦口婆心的程锋。
“你说得很对，当然我指的是你引用夏晴同学的那部分，我对牛/羊两款小游戏的盈利预期就是一个月，所以国庆节才要留下，准备公司的新项目。”
第30章 投喂许红豆
程锋有些生气。
什么意思？
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
正要开口，夏晴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带着几分惊疑和一些难以置信。
“《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都是你和朋友开发的呀？”
程锋一下子愣住。
就当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杨牧野已经给出了肯定无疑的回答。
“是我和朋友弄的，公司刚起步，正如外界说的就是个草台班子，所以才拿小游戏先练练手。”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程锋脸上。
怒赚千万的爆款小游戏，你管这叫练手？
“那些病毒营销广告也都是你想出来的？”夏晴又问。
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钦佩激赏的味道。
杨牧野不由得笑了：“我说是一个朋友想出来的，你信吗？”
夏晴也笑了：“无中生友是吧？”
杨牧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这时许红豆突然敲了敲酒杯。
“喂，你们聊完了吧？再不动筷，菜都要凉了。”
这下轮到其他人惊讶了。
尤其是夏晴。
“红豆，我怎么感觉你早就知道杨牧野开公司做游戏的事？”
“我确实比你们更早就知道啊，刚刚我和南南说的就是这事。”
许红豆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昨晚在酒店我就听别人叫他杨总，对方是酒店的大堂经理，还是我们旅管专业已经毕业的一位学姐，人长得可好看可温柔了。”
程锋一拍大腿：“我说牧野怎么放着好好的宿舍不住，非要去外面住酒店，原来是冲着漂亮学姐去的。”
杨牧野懒得解释。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被程锋这么一打岔，饭桌上其他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吴狄迟疑着开口：“牧野，你公司那两个小游戏——”
“按现在这势头，一个月少说能赚三四千万吧。”程锋替杨牧野回答道。
虽然跟大家一样很震惊杨牧野第一次创业就这么牛逼，但程锋还是很快摆正了心态。
毕竟家里是有一家上市公司的人，还不至于被这点钱给吓到。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杨紫曦和夏晴，看杨牧野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反而是最早知道这事的许红豆最淡定。
毕竟跟她没任何关系。
虽然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
陈南星抬起手，挡着嘴小声说道：“红豆，你和杨牧野这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拜托，我和他说话一共超过五句了吗？”许红豆被搞得很无语。
“可你刚刚替我出头，怼他的时候真的有点小说里那种欢喜冤家的感觉。”
“你还知道我是为你出头啊？”
“可是你俩真的配一脸。”
许红豆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到陈南星碗里。
“我谢谢你啊！”
夏晴还不打算放过杨牧野，主要是好奇。
从小到大，她遇见的最优秀的男生就是于途，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杨牧野。
各方面都呈现碾压之势，对夏晴的触动很大。
“我男友在校内网上发了一篇日志，从数学的角度专门分析你做的那两个小游戏，所以第二关的过关概率真的只有十万分之一吗？”
“那个水木学霸就是你男朋友啊？”
“是啊，他——”
夏晴话还没说完，杨牧野就抢先开口：
“他那篇日志碍着我赚钱，能让他删了么？”
啊？
夏晴愣住。
“开玩笑的，他那篇日志分析得不错，正好帮我们证明了之前的广告文案并没有夸张的成分，等他通关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
“借他水木学霸的名头打广告啊！”
文案杨牧野都已经想好了：
水木学霸苦战半月终于通关，还不赶紧来试一下？
听完后，夏晴彻底佛了。
另一边，许红豆就像只小仓鼠，嘴里塞满各种食物，还不停给陈南星推荐哪个好吃。
本来就是出来吃饭的，她对杨牧野创业的事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正好这时，有人转动装盘，把许红豆最爱吃的宫保虾球转到她面前。
“南南，你尝尝这个。”
许红豆用公筷夹了一只虾球准备放陈南星碗里，结果却被陈南星提前拦下。
“红豆，这个你自己吃吧。”
“很好吃的，我不骗你。”
“不是——”陈南星悄悄给许红豆使了个眼色，让她抬头看对面。
许红豆抬起头，发现杨牧野的手正按在转盘上。
刚刚给自己“投食”的人是他？
“喜欢吃，要不要再点一份？”
杨牧野很客气地问道。
许红豆当即放下筷子，非常客气并礼貌地回答道：“不用，我已经快吃饱了。”
看到这一幕，程锋当即搂着杨牧野肩膀开玩笑：“你这偏心得也太明显了，老实说你这些菜是不是都按着许同学喜欢的口味点的？”
夏晴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了句：“我现在都怀疑，你俩早就认识了。”
杨牧野没否认。
确实早就认识了。
只不过是他认识许红豆，许红豆不认识他。
许红豆立即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在鲁省，他在云省，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程锋啧啧嘴：“也有可能是网恋。”
许红豆再次否认，直言自己毕业前都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打算。
程锋不信：“高中也没谈过？”
许红豆一脸认真：“没有谈过，我很擅长拒绝别人的。”
程锋苦笑。
完了，这是把所有人的路都给堵死了。
“杨牧野高中应该谈过女朋友吧？”
杨紫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吴狄脸色跟着变了变。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杨紫曦这话都成功把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杨牧野脸上。
包括说了自己大学不谈恋爱的许红豆。
“其实我也很擅长拒绝别人的。”
杨牧野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往许红豆脸上瞥去。
你俩约好的吧？
“喂，引用别人的话是要收版权费的。”许红豆不满地看向杨牧野。
“我拒绝的是女生，你拒绝的是男生，我寻思着这也不一样啊？”
杨牧野一脸无辜的说道。
第31章 天黑请闭眼
许红豆白了杨牧野一眼，不想再跟他说话。
杨紫曦不甘心地追问道：“我不信你高中三年，都没遇到过一个心动的女生。”
她其实是想问杨牧野的理想型女生，只是不好明说。
“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话，贪财的人风生水起，求爱的人一事无成，总有人觉得高中要不谈场恋爱，好像青春都会留有遗憾，实际上考不上大学才是最大的遗憾，找个那种让你为了她死去活来，干这干那的女朋友，我都感觉是在浪费青春。”
“说得好！”程锋带头鼓掌。
夏晴白了程锋一眼：“你还有脸叫好，在座人就你高中谈过的恋爱次数最多！”
“所以我一事无成，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啊。”程锋混不痞的回道。
吴狄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咱们这顿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了？牧野事业风生水起，视爱情为无物；疯子游戏花丛，自甘堕落，你俩这境界都太高了，根本不是我们普通人能达到的，所以咱们能聊点普通人能插上嘴的话题么？”
程锋看了吴狄一眼。
“比如说呢？”
吴狄很认真回答道：“比如说吃完这顿饭，我们是直接就回学校了，还是另外还有安排？”
程锋还没来得及说话，许红豆先把手举了起来。
“我回学校还有点事，后面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
“红豆！”陈南星挽住许红豆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起来。
夏晴也跟着一起劝，现在回学校还早。
“真有事，你们玩吧。”
许红豆态度很坚决，并解释说她和她姐约好了九点在QQ上视频电话。
“行，我看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那就撤吧。”
程锋起身去结账，临出门前才说：“学校附近有家桌游吧，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八点四十准时走。”
打车回到学校，许红豆最终还是没有架住众人的盛情邀约，跟着一同来到了程锋说的那家桌游吧。
八个人，坐了里面最大一张桌子。
老板给推荐了几个游戏，其中包括了当下最火的《三国杀》。
程锋就想要玩这个，但夏晴却提出要玩UNO，理由是《三国杀》上手速度慢，等看着其他人玩几局学会了，她们都差不多该回去了。
杨牧野忽然开口：“我知道一个游戏，上手简单而且互动性很强，要不要试试？”
程锋和夏晴还没说话，一旁的老板就好奇的问是什么游戏。
“我根据‘天黑请闭眼’这样的杀人游戏自己设计的一个新游戏，你这里肯定没有，麻烦给我拿一副扑克牌和一支记号笔就行。”
老板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他店里是按时收费，顾客想玩什么都是人家的自由。
扑克牌和记号笔拿来后，杨牧野先把大小王拿出来，在牌面上写了一个“狼”字。
接着又随便拿了一张红桃K，方片Q，黑桃J，牌面上分别写上预言家、女巫、猎人。
最后又拿了两张2，写上“平民”的字样。
七张牌重洗打乱顺序后，放在桌上。
有《牛了个牛》、《羊了个羊》这样的爆款小游戏在前，所有人都对杨牧野设计的新桌游很好奇。
“我这个游戏叫做《狼人杀》，听名字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没错，抄的就是《三国杀》。”
说这话时，杨牧野还特意看了许红豆一眼。
“我们这里只有八个人，所以我只设计了七张牌，分别是狼人阵营的两个狼人，神阵营的预言家、女巫和猎人，还有普通人阵营的两个平民。”
“每次游戏由一个人来主持，第一局就由我来主持，大家先抽牌然后看各自拿到什么身份。”
七张牌被大家抽走。
看到各自身份后，众人表情不一。
“我们能说自己拿到什么身份吗？”吴狄率先问道。
“当然不能，我先和你说一下规则，游戏分为白天和黑夜，我说天黑请闭眼，所有人就闭上眼睛，然后我叫到哪个身份的人睁眼，你们就睁开眼睛，然后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天黑请闭眼！”
七人都闭上眼睛。
“猎人请睁眼！”
吴狄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提问的时候，杨牧野就猜到他肯定拿到了一张身份牌。
“夜晚玩家不能说话，确认自己身份后就闭上眼睛，我会告诉你们要怎么做。”
“猎人拥有猎枪，当他在晚上被狼人杀死或者是白天被大家投票票死，他可以自曝身份然后指定一名他认为可能是狼人的玩家将其带走。”
吴狄听完之后闭上眼睛。
“两位狼人请睁眼。”
许红豆和陈南星睁开了眼睛。
“狼人可以在夜晚选择杀死一名玩家，当神阵营一方三人或是普通人阵营两名平民全被杀死，狼人阵营获胜。”
陈南星看了许红豆一眼，用眼神询问她要杀谁。
许红豆淡淡看了杨牧野一眼，跟着才把目光挪向一旁的吴狄。
很显然她也看出吴狄有身份，肯定先杀他。
陈南星附议。
两人闭上眼睛。
“预言家请睁眼！”
石小猛睁开眼睛。
“预言家可以在夜晚选择一个玩家查明对方的身份。”
陈南星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紧了许红豆的手。
石小猛第一次玩桌游，不太好意思查女生，最后选择查吴狄。
杨牧野随便拿了张牌写下猎人两字，给石小猛看了一眼。
石小猛闭上眼睛。
“女巫请睁眼。”
杨紫曦睁开眼睛。
“女巫手里有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使用解药可以救活当晚被狼人杀死的玩家，但是不能救自己，毒药可以杀死一名你认为是狼人的玩家，两瓶药不能同时使用。”
杨牧野看着杨紫曦：
“你要使用解药还是毒药？”
杨紫曦比划了一个毒药的嘴型，然后指了指吴狄。
杨牧野心里默默为吴狄哀悼了两秒，点头示意收到。
杨紫曦闭上眼睛。
“天亮请睁眼！”
所有人睁开眼睛。
程锋有点不甘心地问了句：“这就天亮了？”
夏晴满脸嫌弃：“要不你别玩了？就你这智商能活过第一晚都算是走运的。”
“我说一下白天的规则，大家依次发言，自证清白，然后说一下你认为最可能是狼人的玩家，最后进行投票，得票最多的人被淘汰。”
“那要是误杀了怎么办？”吴狄傻傻来了句。
杨牧野耸了耸肩。
“误杀就是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因为不到游戏结束的那一刻，你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好人谁是狼人，只有你除外！”
吴狄瞪大眼睛手指着自己。
“我？”
“对啊，昨晚被杀的人是你，而且你还被杀了两回。”
第32章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演
吴狄目瞪口呆。
第一回是狼人是杀的，这个他能想通。
可第二回是谁杀的？
“女巫杀的，她以为你是狼人。”杨牧野解释道。
“可我是猎人啊！我要是狼人，我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吴狄很是委屈地看着其他六人。
不过马上他就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技能。
“我现在可以带走一名玩家是吧？”
“不行，因为你是被女巫毒死的，所以这个技能没法发动，只有夜晚被狼人杀死，或是白天被玩家票死，才能用这个技能。”
吴狄一阵无语。
“猎人出局，剩下玩家可以开始发言了。”
除了吴狄，其他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怀疑对方。
“我刚刚那一下说漏嘴了，我肯定是没有身份的平民，相信你们也都猜到了。”
程锋摊了摊手，说道。
石小猛跟着开口：“我的身份是预言家，我昨晚查了吴狄，他的身份是猎人——”
说到这里，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这么早就暴露了身份，到晚上岂不是要步吴狄的后尘？
“石小猛撒谎，我才是预言家！”
夏晴虽然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但表现着实让杨牧野刮目相看。
这就开始跳预言家了？
这还不算完，马上夏晴又看着其他人说道：“今晚狼人肯定会杀我，你们谁是女巫，一定要记得使用解药救我。”
她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保自己，而是为了保石小猛这个真正的预言家。
话音刚落，杨紫曦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我和程锋一样，我身份就是平民。”
许红豆随即开口：
“我的身份是女巫，你们谁是预言家，尽管来查的我身份，放心，今晚我一定会用解药救你们。”
剩下陈南星有点尴尬：“你们都是好人，难道我是狼人？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觉得红豆非常可疑，因为她冒充女巫，真正的女巫是我！”
程锋目光在许红豆、陈南星脸上来回梭巡，完了又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石小猛和夏晴。
两个女巫，两个预言家。
再加上他和杨紫曦两个平民。
该信谁？
正要说话，杨紫曦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觉得红豆跟南南大概率是一伙儿的，别看她们互相争抢女巫，但我感觉更像是替对方打掩护，而现在场上知道互相是一伙的就是两个狼人了！”
许红豆一脸震惊指着自己。
“我，狼人？”
那无辜的表情，让原本都快要被杨紫曦说服了的程锋又动摇了。
“按照你的说法，那小猛和夏晴也有可能是一伙儿的咯？”
杨紫曦皱眉道：“他俩我觉得不像。”
石小猛看着程锋，脖子都快要急红了：“我真是预言家！”
程锋又看向夏晴。
“你呢？”
夏晴突然觉得心好累。
“我是预言家，爱信不信。”
一边是同寝室的舍友，一边是高中同学，程锋一时间难以抉择。
“反正我觉得红豆和南星都有问题，让我投，我肯定选红豆。”
杨紫曦的主意倒是很正。
程锋想了想，最终决定对不起老同学了。
“我相信小猛，所以我投夏晴。”
石小猛紧跟着表态：“那我也投夏晴。”
接着是许红豆：“紫曦说我是狼，那我只能自证清白给你们看了，我投南星。”
轮到陈南星：“我真的是女巫，但我相信红豆不是狼人，所以我投紫曦。”
夏晴：“……”
她这一票必须投给另外三个女生中的任意一个，否则就只能她自己出局了。
夏晴转头看着杨牧野：“如果我这一票投出去，两个人平票了怎么办？”
“举个例子，你投杨紫曦，杨紫曦本人和之前投了她的陈南星都不能再改票，由许红豆改票来决定你和杨紫曦到底谁出局。”
解释清楚规则后，杨牧野看了一下时间。
“夏晴，你的决定是？”
“我觉得紫曦的猜测是对的，红豆和南南大概率就是狼人，我投南南，红豆也是投的南南，让紫曦来决定到底谁出局！”
杨紫曦没想到夏晴会这么信任自己，莫名的还有一点小感动。
陈南星急了。
“紫曦，我真的是女巫！”
“我选——南南。”
杨紫曦坚定的做出了选择。
夏晴神色复杂看了杨紫曦一眼，对方到底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陈南星三票，出局！”
“天黑请——”
“等一下！”
夏晴叫住杨牧野，转头看着除许红豆以外的其他四人。
重点是程锋和石小猛。
“接下来这个晚上非常关键，我承认自己刚刚假装了预言家，但那是因为我相信石小猛就是真的预言家，所以我必须跳出来混淆视线，至于我的身份，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们我是好人。”
“等会儿天黑后，剩下那个狼人肯定会优先杀女巫，这样女巫的解药也救不了她自己，而我们要保女巫，就不能让狼人猜到谁到底是女巫，除了石小猛，剩下我们三个都有可能，石小猛你就查红豆，相信我，她绝对是狼人！”
眼看着石小猛都要被说服了，许红豆突然开口：“你们都觉得我是狼人，那我刚刚为什么还要投南南？”
“你是为了让大家都觉得你和南南不是一伙的，从而减轻大家对你们两个人的怀疑。”
说话的是杨紫曦。
许红豆反问：“那夏晴呢，她就不可能是狼人，然后故意投了南南转移大家的视线？”
石小猛看向程锋。
“疯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他妈说的一点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现在完全看不出她们三个到底谁在骗人。”
程锋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状况，他现在也很头疼。
“实在不行，你就随便选一个吧。”
杨牧野的声音跟着响起。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许红豆睁开眼睛，不等杨牧野开口询问，抬手就指了指夏晴。
许红豆现在已经基本肯定，杨紫曦就是女巫。
但她不能杀杨紫曦，否则大家马上就会知道杨紫曦是女巫，进而怀疑她是狼人。
毕竟白天她才跳的女巫。
“预言家请睁眼！”
石小猛睁开眼睛，选择查夏晴的身份。
得知夏晴是平民后，愣在当场。
“女巫请睁眼！”
杨紫曦睁开眼睛，示意自己使用解药。
“天亮请睁眼！”
所有人都睁开眼睛，目光汇聚到杨牧野身上。
“昨晚无人被杀！”
第33章 新的社交游戏
活过第二晚的五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然后谁也不肯第一个发言。
最后是石小猛率先打破沉默，他预言家的身份几近明牌，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我昨晚查了夏晴，她是好人。”
夏晴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你怎么还查我啊，我都说了自己是好人。”
“可是你一开始跳预言家，我还是有些担心。”石小猛给出原因。
杨紫曦声音跟着响起。
“我是女巫，昨晚我用了解药，现场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红豆是狼人。”
许红豆手指着自己：“如果我真的是狼人，那么按照你的推断逻辑，我也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你是女巫，那我为什么昨晚不杀你？”
杨紫曦步步紧逼：“你杀我，你狼人的身份就曝光了。”
许红豆立即反击：“既然狼人杀了你就会曝光身份，那你昨晚天黑前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牺牲自己来换取狼人身份曝光？”
见两人相持不下，程锋只好看相夏晴。
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晴就说自己弃权。
“狼人只可能在红豆和紫曦中间，为了再出现平票的情况，就你俩来选吧。”
皮球又给踢了回来，程锋为难了半天，最后重重一拍石小猛肩膀。
“哥们，靠你了，你是预言家，你选谁我跟谁！”
石小猛目光在许红豆和杨紫曦之间徘徊了许久，最终作出决定。
“我选——杨紫曦。”
杨紫曦无语加绝望地仰起头。
“我是女巫，红豆是狼人，我们输了！”
杨牧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给人一种在倒计时的感觉。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预言家请睁眼！”
“天亮请睁眼！”
“昨晚被杀的是石小猛，神阵营被屠边，游戏结束，狼人一方获得胜利！”
在石小猛、程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许红豆抬起手，跟陈南星击了一下掌。
杨紫曦声音随着响起，带着一丝丝的不甘。
“我早说了，她们两个就是狼人。”
石小猛立即解释：“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最先表明身份的人可信度会更高，没想到——”
吴狄把手里的猎人牌扔回桌子中间：“游戏已经结束，咱们抓紧时间开始第二局吧。”
夏晴瞥了眼一旁墙上的时钟，都快八点半了。
“红豆，你要先回宿舍吗？”
“没事，我发短信给我姐说一声，告诉她改天再视频。”许红豆拿起手机，开始发短信。
“行，那咱们就开始吧。”程锋摩拳擦掌道。
“还有一个问题，谁来主持游戏？”杨紫曦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开始玩，谁也不想当主持人。
但是游戏规则都熟悉了，还让杨牧野一直做主持人也不合适。
实在不行就只能抽签来决定了。
这时，正低头发短信的许红豆突然出声：“上一局我玩得挺过瘾的，这一局就我来当主持人好了。”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降低下上一局一狼carry全场拉起来的仇恨。
另一方面是想看一看杨牧野在游戏里是怎么撒谎骗人的。
纯好奇，不参杂其他任何因素。
抽完牌，众人的表现比第一局老练了许多。
除了程锋。
才看了一眼牌，他就气得把牌直接甩在桌上。
一旁的夏晴不动声色来了句。
演技不错！
程锋听完更郁闷了。
神特么演技，他又拿到平民身份。
夏晴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不光已经猜到了程锋的身份，而且她这一次拿到是狼人牌。
另一个狼人是吴狄。
杨紫曦是平民，石小猛是猎人，陈南星是预言家，杨牧野是女巫。
第一晚，两狼人选择杀程锋。
陈南星验了杨牧野的身份。
杨牧野用毒药杀夏晴。
天亮睁眼后，许红豆宣布程锋、夏晴出局。
第一晚就死了两人，众人这才意识到这把是高端局。
陈南星上来就明牌预言家的身份，说自己查了石小猛，他是猎人。
运气爆炸，竟然给她蒙中了。
石小猛不知道陈南星是蒙的，心里还纳闷怎么直接把他身份给曝光了呢？
杨紫曦也明牌了，说自己是个没什么身份的平民。
剩下杨牧野和吴狄，两人目光才一撞上，吴狄那边就先漏了怯。
随后两人互相指认对方是狼人。
投票环节，杨牧野投吴狄，陈南星、石小猛跟投，杨紫曦弃权。
吴狄出局，狼人全灭，游戏结束。
复盘时，吴狄忍不住抱怨陈南星、石小猛，投票太草率，万一杨牧野是狼人怎么办？
“因为我第一晚查的人就是杨牧野，他的身份是女巫。”陈南星解释道。
众人恍然，吴狄和石小猛更是惊呆了。
石小猛：“陈南星，你查的不是我吗？”
陈南星：“我蒙的，然后也想试探一下你，结果你还真是。”
吴狄：“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上一局第一个出局还被杀两回，这一局好不容易抽到狼人，结果又碰上了运气逆天的陈南星。”
夏晴：“你这都已经算好的了，两届平民坐在这儿一声不吭呢！”
程锋：“再来，我就不信三回我都是平民。”
许红豆：“杨牧野，你不会是打算把《狼人杀》搬到线上，做成小游戏吧？”
杨牧野：“还真被你给猜中了，线上线下都做，像《三国杀》那样做一个正规网游。”
夏晴：“还靠病毒营销？”
杨牧野：“那是一招鲜，再用就不灵了，我准备像《三国杀》一样线下实体卡牌推广，线上做网游。”
程锋：“线下正版桌游也不好做，就拿咱们现在玩的这个地方来说，我刚刚搂了一眼，老板那些桌游至少七成以上都是盗版的。”
杨牧野：“所以我的正版卡牌会做得很贵，让那些盗版的卡牌去占市场，帮我做推广，正版卡牌以后当作游戏周边卖给玩家收藏。”
原来盗版还能这么用？
众人都表示学到了。
关于《狼人杀》更多游戏细节和经营策略，杨牧野没有再透露。
先把几个品类的商标都注册了，回头再找马丘山细说这事。
在这个社交网站大行其道的年代，《狼人杀》这种天然就带着极强社交属性的卡牌游戏，运作得当是可以比《三国杀》还要受欢迎的。
尤其是在女性玩家当中。
眼下催着赶紧开始第三局的许红豆四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34章 狼人杀呢，你搁这儿嗑CP？
第三局，由上一局的MVP陈南星主动担任主持人。
杨牧野、许红豆抽到狼人。
吴狄、杨紫曦、夏晴分别抽到预言家、猎人和女巫。
程锋又双叒的抽到了平民，不过这局他学聪明了，看了牌后假装很开心的样子，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牌。
一旁夏晴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度出声提醒程锋。
都已经吃两回亏了，还不长教训。
另一边同样拿到平民身份的石小猛长舒一口气，他确实不太擅长撒谎骗人，拿到平民身份不需要那么大压力，挺好的。
第一晚，狼人睁眼。
许红豆看到另外一个狼人是杨牧野，微微蹙眉。
两狼人都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和手势进行交流，很考验默契。
主持人陈南星看到这一幕，脸上开心的露出了姨母笑。
这一把终于可以磕CP了。
然而令陈南星没想到的是，杨牧野、许红豆全程无交流，上来就双双把手指向夏晴。
跟着一齐把眼睛闭上。
看似毫无CP感，偏偏又那么默契，陈南星啧啧称奇。
预言家睁眼，吴狄查了杨牧野的身份，一脸惊喜。
他觉得自己这一把终于转运了。
女巫睁眼，夏晴选择用解药。
天亮全体玩家睁眼，陈南星宣布夏晴被杀。
吴狄看向杨牧野，眼里露出一丝了然。
发言阶段，许红豆率先开口：
“先声明，我没有故意针对某人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一局杨牧野真的挺像狼的，毕竟第一晚就能精准找到威胁最大的女巫杀了，只有最熟悉游戏的人才能做到。”
吴狄听完，心里猛点头。
不愧是第一局carry全场的独狼，等下个晚上查一下她的身份。
如果许红豆是自己人，这一局应该就稳了。
眼看着许红豆这只倒钩狼开始发力，杨牧野抓住开口反驳的机会，直接悍跳预言家。
倒打一耙，指证吴狄是狼人。
吴狄立即反驳，说自己才是预言家。
他说不过杨牧野，只能把许红豆也拉进来帮忙。
许红豆直接表态，她会投杨牧野。
吴狄也马上跟投。
轮到程锋和石小猛，杨牧野只提醒了一句：“别忘了第一局，许红豆是怎么把大家骗得团团转的。”
吴狄立即反驳道：“可是第一局许红豆掩护的陈南星确实是狼啊，她投你，不正说明了你就是狼吗？”
杨牧野轻描淡写回道：“同样的套路用两回，你觉得大家是傻子吗？”
程锋除了跳猎人身份之外，并没有急着表态会投谁。
石小猛则大大方方明牌，表示自己这一局就是个平民。
轮到杨紫曦，她内心其实更倾向于相信吴狄的话，因为她怀疑许红豆这一把拿到的也是狼。
套路虽然老，但管用就行。
可是真正到投票的时候，看着吴狄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杨紫曦迟疑了。
她当然看出吴狄对自己有点意思，可是她对吴狄没任何感觉。
要是搁以前，杨紫曦说不定会先把吴狄丢鱼塘里养一段时间，等于遇到更好的再把吴狄换了。
可眼下，杨紫曦别说在鱼塘里多养几条鱼了，现在的问题是她鱼塘太小，很有可能都容不下那条大鱼。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断了吴狄的念想。
“我觉得红豆挺可疑的，杨牧野又是第一个明牌预言家身份的人，我这局选择相信他，我投吴狄。”
许红豆看了杨紫曦一眼，什么也没说。
程锋和石小猛见状，索性也跟着投了吴狄。
“我真的是预言家！”
吴狄气愤站起身，不顾规则把牌扔在桌上。
“我查的是杨牧野，他真的是狼人，这一局我们已经输了！”
第一次当主持人的陈南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的，怎么还玩不起了呢？
“吴狄说得没错，这局你们已经输了，我确实是狼人。”
杨牧野把自己牌翻开，放在桌上。
“我开局就知道不管谁抽到预言家，第一晚肯定会优先查我，所以抢先跳了预言家。”
许红豆转过头来，认真纠正道：“我不给你创造机会，你能抢在吴狄之前开口？”
有点夫妻斗气拌嘴那感觉了。
陈南星正嗑着呢，吴狄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也是狼人？”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许红豆。
许红豆翻开自己的牌，确实是狼人。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预言家的？”吴狄又问。
“看表情。”杨牧野、许红豆异口同声回答道。
结果发现对方跟自己说了一样的话，又互相有点嫌弃的错开目光。
好不容易才统一了意见，由杨牧野来说。
许红豆还保留了随时插话补充的权力。
跟着吴狄才被告知真相。
“你从拿到牌之后，就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拿到女巫和猎人都不会表现得这么有把握。”
“那你们也猜到猎人是谁咯？”吴狄再问。
杨牧野先瞥了许红豆一眼，确定对方不准备抢答，这才说出答案。
“杨紫曦。”
“为什么？”
“排除法啊，女巫是夏晴第一晚就已经被试出来了，你是预言家，疯子、小猛和杨紫曦里面选一个，我肯定选杨紫曦。”
话音刚落，杨紫曦就配合着翻开了自己的牌。
果然是猎人。
程锋这时插话进来：“为什么不选我，我不配吗？”
杨牧野想了一下：“你的演技确实有些……浮夸了。”
“再加上运气也真的差了一点。”
许红豆跟着补刀。
程锋郁闷地把自己的牌翻开扔桌上，三局都是平民，这运气真的没谁了。
见大家都摊牌了，石小猛也翻开了自己的牌。
他没有撒谎，确实是平民。
吴狄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不光是破坏了这局游戏，更扫了大家的兴致。
为了弥补过失，吴狄主动提出第四局他来当主持人。
“都九点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杨紫曦站起身。
就算别人不走，她也准备要走了。
夏晴、许红豆、陈南星都跟着起身，要一块儿回去。
吴狄嘴巴动了动，留人的话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好好的聚会，全被他一人搞砸了。
第35章 宿舍卧谈会
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吴狄都还在内疚着。
程锋躺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安慰吴狄，真的大可不必。
用程锋的话说，今天最大的收获都不是认识了夏晴宿舍的三个美女，而是接触到了《狼人杀》这款游戏。
回头他准备再多约几个姑娘出来，人多玩着才有意思。
吴狄听完，满脸震惊。
302宿舍四个美女，你一个都没看上？
程锋自嘲笑道：“看上有什么用，人家看得上我吗？”
吴狄嘴巴动了动，总感觉程锋这话是在说他。
道理他都懂，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这条件——”
“我这条件跟牧野根本就没法比，换成你是女生，你是会喜欢一个长得又高又帅，事业风生水起的男神，还是会选一个长得普通，就兜里有几个臭钱的纨绔子弟？”
吴狄愣住。
程锋笑道：“所以啊，咱们还是先解决数量问题，再去考虑质量问题。”
吴狄听完，一脸怅然。
“我没什么恋爱经验，就挺好奇的，究竟怎么判断一个女孩喜不喜欢你？”
程锋正准备回答，对面床上的杨牧野忽然出声：“其实只要你心里会有这个问题，那么她就是不喜欢你！”
程锋朝对面床铺竖起大拇指。
精辟！
吴狄只感觉心里那只名叫侥幸的气球，被嘭的一声戳爆了。
“对了，牧野。”
程锋翻了个身，面朝杨牧野床铺那边：“夏晴宿舍的三个女生做女朋友的话，你觉得谁最合适？”
杨牧野随口答道：“我觉得三个都挺不错的。”
“不是吧？我看陈南星挺普通的。”
正在回短信的杨牧野突然停下动作，转头就这么看着程锋。
程锋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相对而言的普通，要不是在夏晴那宿舍，陈南星放在学校里，肯定也算是个小美女。”
杨牧野彻底无语了：“谁告诉你，我说的三个人里面包含陈南星了？”
卧槽！
程锋瞪大眼睛看着杨牧野。
大哥，夏晴已经有男朋友了。
杨牧野不由得笑道：“就你这样还想当海王？你不知道有男朋友的才是最好追的，因为竞争对手就只有一个啊。”
“……”
生平第一次，程锋生出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特么是祖师爷啊！
“不是，牧野，你真看上夏晴了？”
“打个比方而已，女人只会妨碍我赚钱。”
“别啊，你要真追夏晴的话，我肯定举双手双脚支持，据我了解，夏晴和她男朋友最多也不过是牵牵手而已。”
“你跟夏晴男朋友有仇？”
程锋愣住。
这都被看出来了？
“夏晴的男朋友叫于途，其实我跟他也不算有仇，就是当初我追了很久都没追上的一个女孩，去跟于途表白，然后还被于途给拒绝了，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凭什么啊？”
杨牧野重新拿起手机：“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真把夏晴追到手，于途转头又跟当初你没追上那个女生好了，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啊？”
程锋嘴巴大张着。
真像杨牧野说那样，撮合于途和那个女生成了一对，那自己成什么了，天大的笑话么？
正郁闷着，杨牧野声音又响了起来。
“能让你这么心心念的女生，我都有些好奇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她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上校内网搜搜看。”
“乔晶晶。”
“乔晶晶？”
杨牧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就是最近在网上很火的那个东方大学的校花？”
程锋有点小得意：“你知道她啊，是不是不比夏晴差？”
“有她的QQ吗？”
“不是——”
程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看上夏晴就算了，连我看上的女生都要抢？”
“你自己说的啊，先解决数量问题，再考虑质量问题，再说你不是没追上吗？”
程锋当场黑脸。
就算知道杨牧野在开玩笑，心里仍忍不住在想：
求求你做个人吧！
“说真的，你要乔晶晶QQ做什么？”
“她不是准备往娱乐圈发展吗？正好《狼人杀》上线后可能会需要一个代言人，我觉得她形象挺合适的，关键现在签约还便宜。”
“想省钱，你还不如直接追她呢。”
“东大在魔都，她能接受异地恋？”
“应该能吧，如果她和于途在一起，这会儿也是异地恋了。”
“但是我不能接受异地恋，太累了。”
“……”
程锋感觉这天真没法再聊下去了。
——
“晴晴，那个乔晶晶真是你高中同学啊？”
陈南星从床帘缝隙里探出脑袋，看着斜对面书桌上开着台灯敷面膜的夏晴，脸上写满浓浓的好奇。
“是同学，但我跟她并不是很熟。”
夏晴淡淡答道。
“那谁跟她熟啊？”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陈南星盘腿坐在床上，兴致勃勃说道：“乔晶晶不是被一个圈内大导演看上，马上就要去拍电影了嘛，我就想近距离吃个瓜。”
“这你可问错人了，想吃瓜的话，你应该去问程锋。”
“不会吧！”
陈南星惊讶捂嘴：“乔晶晶跟程锋——”
“程锋追过乔晶晶很长一段时间，但没追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过。”
“那你可真的太高估程锋了，他在高中的时候花心是出了名了，但凡长得好看一点的女生，他都追求过。”
“也包括你？”
夏晴转过身，虽然脸被面膜遮得严严实实，可从她眼睛里还是能够看出极度无语的表情。
“追过，我把情书直接交给班主任了。”
“你男朋友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俩是高考后才确定关系的。”
“你男朋友那么帅，又是学霸，高中时候追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吧？”
夏晴心里咯噔一下，她一直回避的问题，终于还是被陈南星无意中给提及到了。
“还行吧，乔晶晶也跟他告白过，但被他拒绝了。”
宿舍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南星才又鼓足勇气开口：“晴晴，乔晶晶现在这么火，万一她真的成了大明星，你男朋友——”
“南南。”
对面床铺传来了许红豆困倦慵懒的声音：“时间挺晚了，早点睡吧。”
第36章 晨跑遇美女
第二天一早，程锋睡醒摁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快八点钟了。
嗯，还早。
正准备倒头继续睡，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对面空空如也的床铺。
杨牧野已经起床了？
程锋爬起身，正好看到从阳台洗漱回来的吴狄。
“牧野和小猛呢？”
程锋打着哈欠问道。
“一个去跑步，一个去晨读练英语，7点就出门了。”
“那你呢？”
“我去吃早点，要给你带一份吗？”
“给我带份午饭吧，我再睡会儿。”
说着便又倒头睡下，不一会儿就听到微弱的鼾声响起。
吴狄摇摇头，同时忍不住往程锋对面那个被褥叠放整齐的床铺上看了一眼。
高中时候倒是天天都起来跑步，但那是学校强制的。
很难想象，到了大学还能在周末坚持爬起来跑步，这得有多自律。
所以有时候吴狄真挺羡慕程锋的，知道根本追赶不上杨牧野这种人，索性从一开始就躺平了。
反而像他自己这样，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赢的才是最难受的。
——
学校运动场的塑胶跑道上，马丘山气喘吁吁跟在杨牧野身后。
别看离杨牧野也就几米的距离，实际上已经被杨牧野套了整整五圈。
最后马丘山实在跑不动了，停下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头喊道：“真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杨牧野继续朝前慢跑了几步，停下后转身走过来，扶着马丘山继续往前走。
激烈运动后不能立刻停下来，尤其是像马丘山这种已经常年不锻炼的IT宅男。
马丘山边走摇头叹气：“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非要跟你约跑步干嘛？”
杨牧野都懒得揭穿马丘山了。
你这是来跑步的吗？
分明就是听说燕经贸美女多，大早上来看美女的。
事实上不光是马丘山，附近好几所大学的男生，都喜欢跑燕经贸运动场来锻炼。
问就是来蹭燕经贸顶级的体育运动设施，实际上来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马丘山今天确实没白来，跟在杨牧野身后跑步的过程中遇到了许红豆和陈南星。
马丘山亲眼看着的，双方还打招呼了。
许红豆扎了一个马尾，稍稍把被齐刘海封印的颜值揭开了一角。
就这惊鸿一瞥，都已经够让马丘山感到惊艳的了。
后面又遇到了一个十分养眼的美女，眼睛都给马丘山看直了。
整个跑道上的男生，几乎都注意到了这女生。
杨牧野也不例外。
对方的长相，像极了杨牧野上辈子熟悉的一个女明星。
如一团火焰，明艳且恣意。
大早上一边跑步一边还能看美女，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杨牧野没有去打听对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学院，这种事只要回去跟程锋提一嘴，那家伙一准儿打听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今天，杨牧野和马丘山并不是单纯的约跑步，两人是来商量事的。
“你说企鹅也太抠搜了，480万报价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邀请你去堔圳面谈，说明达成交易的意愿还是很强烈的，他们能坐地还钱，你就漫天要价呗，见面直接报700万，吓吓他们。”
“才700万？我都想直接喊价800万，爱要不要！”马丘山说话语气那叫一个狂。
不过随即他就省悟过来，这不是在跟企鹅谈判，而是在跟杨牧野商量事，赶紧换了个语气解释道：“昨天光是校内网一个平台，咱们游戏的增值服务流水就已经破两百万，开心网那边也快有一百八十万了，500万卖企鹅我是真觉得亏。”
杨牧野扶着马丘山走到跑道外圈，放手后说道：“见好就收吧，你没发现网上讨论的热度已经开始下降了吗？这种高流水的情况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星期，没了热度，你觉得牛/羊这样的游戏最后还能留下几个用户？”
“行吧，我这次去堔圳，本来也是抱着学习的想法，去见识一下QQ这样的互联网大厂是什么样的。”
“然后雄心壮志来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马丘山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杨牧野刚刚那话，压低声音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大家一样姓马，一样是普通家庭出身，他能做到的，我马某人也能做到！”
“呀，口气不小！”
马丘山以为杨牧野在夸他，得意洋洋的捋了一下刘海：“那可不是。”
“哟，马兄，以前都没看出来，您家里什么情况，都能和堔圳腾家相提并论了，你不会真以为他像外界宣扬的那样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吧？”
马丘山脸上笑容僵住。
他父母都是普通人，跟那位“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姓大佬压根没法比。
即便如此，马丘山还是强行挽尊：“所以我不是遇见你这位贵人了么？咱们强强联合，如今又正好赶上了互联网蓬勃发展的大潮，怎么都不会比前辈们混得要差吧？”
杨牧野看了马丘山一眼。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贵人啊？
“海内网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马丘山神色一正，遗憾中带着几分惋惜答道：
“黄了。”
自从那晚跟杨牧野打赌后，马丘山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又去悄悄去打听了海内网的运营状况。
结果触目惊心！
王星之前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纯粹是在画大饼，海内网真实用户数少得可怜。
没等马丘山想好怎么拒绝王星，先接到了王星电话。
合作取消！
给出的理由是公司战略转型。
随后马丘山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就在王星精力转投海内网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处在放养状态的饭否网用户数不声不响的就来到了两百多万。
王星一看这情况，认为微博类产品的风口已经到来，于是又把精力重新转回饭否网。
连马丘山都被忽悠着，去注册了一个饭否网的帐号，才认证为山野科技CEO，代表作《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当天关注人数就超过了一万人。
说起这事，马丘山还挺得意，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王星给白嫖了。
第37章 社交游戏的天花板
杨牧野问马丘山签约费多少，马丘山当场愣住。
这还有钱拿？
“废话，你看网上玩博客出名的那帮人，还有那些明星，有谁入驻饭否了？他们难道看不到将来博客被微博取代的大趋势？”
杨牧野连珠炮似的一串发问，直接把马丘山给干懵了。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
没好处，傻子才会入驻。
而现在，马丘山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傻子。
随着“一个艰难的决定”各种造句在网上走红，马丘山如今的名气已经不输三、四线明星。
虽然爆火只是一时的，但只要山野科技持续推出爆款产品，马丘山将来的名气只会越来越大。
结果游戏因为有杨牧野拦着，没被白嫖。
人却被白嫖了。
得知真相的马丘山，心里默默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本打算回去就把饭否帐号给注销掉，结果杨牧野又拦着不让了。
王星这次的判断没错，微博类产品的风口确实已经到来。
可惜饭否网将来因为言论把控不严的问题，倒在了这个风口大爆发的前夜。
最后让独眼龙捡了个便宜。
历史不发生变化的，饭否要等到明年9月份才会出事，在这之前发展势头一直很猛。
马丘山既然已经入驻，未来这一年用饭否帐号给自家产品打打广告也是不错的。
这么一说，马丘山心里才又好受了一些。
虽然跟海内网的合作黄了，但之前赌约马丘山还认，今早来找杨牧野之前，他已经帮杨牧野酒店的行政套房又续了一年的房费。
关键那个赌约里的附加条件，马丘山今天来找杨牧野，主要就是为了这事。
眼看着牛/羊小游戏的潜力已经要到头了，现在不光是马丘山着急公司的下一款产品，外界更加着急。
准确的说，是等着看山野科技的笑话。
牛/羊这样的小游戏产品，本身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又是靠着病毒营销这样的争议手段爆火。
短短半个来月就赚到了上千万，别人眼红是肯定的。
现在外界已经开出现一些看衰山野科技后续发展的声音，甚至在网上还传出了山野科技靠着牛/羊两款小游戏赚一波快钱后就要散伙的谣言。
当着杨牧野的面，马丘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觉得回应这些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拿出一款新产品，上回打赌我输了，以后商业上的事我都听你的，这不我就来找你拿主意了。”
“真听我的？”
“必须的！”
马丘山举手发誓：“这次你指哪儿我打哪儿，绝不含糊！”
“我正在注册一个桌面游戏的品类商标，等商标下来后授权给山野，做一个类似《三国杀》那样的社交网游，这次是要申请版号的，公司要提前做好准备。”
马丘山听完就愣住了。
杨牧野先注册商标，然后再授权山野开发制作网游，这样就可以多拿一笔授权费。
创意是杨牧野的，这么做无可厚非。
马丘山真正想不通的是另外一件事。
“小游戏我们以后不做了？”
“做，而且要做一款全民参与的天花板级别的社交游戏，并用这款游戏开拓海外市场。”
要不是看杨牧野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马丘山差点以为这些都是反话。
之前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调子起这么高，容易扯到蛋的。
马丘山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看出马丘山的想法后，杨牧野笑了：“是不是觉得但凡有盘花生米，我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马丘山心里暗道：
这不挺清醒的吗？
当然真正开口时，肯定还是要给杨牧野留面子的。
“诗和远方固然美好，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咱们先聊产品？”
“马兄，身处繁华的大城市久了，你脑子里有没有在某个瞬间，产生过要回归乡下，过田园生活的愿望？”
“有啊，归隐田园可谓是刻在我们国人骨子里的情怀，要不然《桃花源记》也不会成为千古传颂名篇了！”
“可实际上的乡村生活，跟大家向往的田园生活相去甚远。”
“这个——”马丘山眼睛眨了眨，面露难色。
他确实有点不知道下面该怎么接了。
“所以大家其实只是向往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并不是想真正住到农村，每天起早贪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就像历史上的陶渊明也不是真的穷困潦倒，安贫乐道只不过是后人给他立的一个人设。”
“对对对！”
马丘山手指着杨牧野：“一针见血，总结得太到位了！”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种田这件事，确实已经刻进了我们每个国人的基因里面。小到养花养草，大到真的去弄块地经营农场，都是这种基因觉醒的表现。”
马丘山不住点头，同时抬手示意杨牧野继续往下说。
“我自己就是农村出来的，知道种地的辛苦，其实别说是种地了，就算是栽花种草也需要耗费时间和心力去侍弄，得有足够的闲情逸致，才能去做这些修身养性的事，我们能不能开发这样一款游戏，既满足大家骨子里的种田基因，同时又省去劳作的辛苦和繁琐。”
马丘山眼睛一亮，指着杨牧野：“懂了，你是说做一款类似《模拟农场》、《牧场物语》这样的农场经营类游戏？”
“更准确的说是超级简化版！”
杨牧野随即补充道。
传统的那些农场游戏，内容上更注重模拟真实的农场运作，玩家需要自己开垦荒地，耕种，喂养牲畜，买卖交易，功能繁多且复杂。
杨牧野要的非常简单，玩家只需要在一张固定地图上打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农场，开垦耕种，浇水施肥，采摘铲除都只需要点一下鼠标就能完成。
产品功能实现上，甚至比之前开发的牛/羊系列游戏更加简单。
不过对于一款社交游戏而言，游戏本身从来都不是重点，社交才是。
眼下马丘山担心的正是这件事。
杨牧野莫不是想故技重施，像牛/羊系列那样搞个种地排行榜出来？
就这想做成社交游戏的天花板，只怕是有点想当然了。
第38章 一大波套娃正在路上
杨牧野随即给出答案：“好友排行肯定要有，这是几乎所有社交游戏的刚需，除此之外，我还准备加入新的好友互动内容，比如说除虫浇水，用户自己可以做，同样的其他好友也可以来帮忙，有句话说的很好，朋友之间都是从相互麻烦开始的，你帮我除虫，我给你浇水，一来二去关系就产生了。”
新玩法听着还行，但并没有让马丘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人人助我，我助人人的时代了。
现在逻辑都变成了，帮忙可以，但对我有什么好处？
尤其是在社交游戏里引入好友排名后，我帮助了你，然后你的排名上去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大冤种？
面对马丘山的疑问，杨牧野给出的解释是：“当然不是白帮忙，两个用户只要互相加了好友，上线时除了可以帮对方日常打理作物之外，更重要的是当好友农场里的作物成熟了之后，你可以不告而取。”
马丘山瞪大眼睛。
偷？
原本以为杨牧野会多解释两句，没想到他竟然大方承认：“对，就是偷！”
马丘山还在纠结道德层面的负担，杨牧野直接用一句话震碎了马丘山的三观。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这就是对偷这个玩法的最佳诠释。
即便如此，马丘山还是有些迟疑：“照你这么说的话，游戏内的排行榜岂不是偷得越多排名越高？”
杨牧野用力一指马丘山：“没错，但是你不要忽略了偷这个行为背后的底层逻辑，你得有足够多的好友，才能偷到更多，这就回到了社交游戏的核心，让用户去结交更多的朋友！”
“然后才好去偷他们种的菜？”马丘山来了一句灵魂发问。
“与人斗，其乐无穷！”
杨牧野看了一眼正准备纠正他语句引用错误的马丘山：“别误会，这不是引用那位伟人说过的话，我自己发明出来的。你可以想像一下这样的情境，一个用户精确计算了自己作物的收获时间，定了闹钟半夜起来收菜，而他的好友定了闹钟，半夜起来偷菜，无论最后哪一方赢了，都会很有趣不是么？”
要知道上辈子的偷菜游戏，可是引发了全民偷菜狂潮。
真正做到了击穿各个年龄层用户，甚至让很多从来不接触游戏的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但是——
上辈子发明了偷菜玩法的那个游戏公司，却没有从中赚到多少钱。
因为这游戏才刚刚火，友商们马上就加足马力复制粘贴，一个个类似玩法的游戏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分流走大量的用户。
尤其是企鹅。
虽然这次没有抄袭，而是花了300万的“天价”，一次性买断偷菜游戏在QQ空间渠道的全部收益。
但在不久之后，这款从《开心农场》改名《QQ农场》的游戏，就靠着游戏内出售化肥这类增值道具，创造了日流水300多万的辉煌战绩。
这可不是像牛/羊系列小游戏靠着病毒营销创造出的短暂繁荣。
偷菜游戏可是整整火了两年多的时间。
企鹅靠着《QQ农场》赚得盆满钵满。
正常情况下，把《开心农场》卖给企鹅的游戏公司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实际上并没有。
原因就跟杨牧野决定把牛/羊系列小游戏卖给企鹅一样。
这种既没有版权保护也没有任何模仿壁垒的小游戏，企鹅愿意花钱买，已经是对原创公司最大的尊重了。
真正悲催的是在海外市场，《开心农场》不光名字被其他公司抢注，甚至还被著名社交游戏公司Zynga抄袭，开发出了《Farmville》这款脸书上最受欢迎的小游戏。
颠峰时期，《FarmVille》的用户数高达八千多万人，占脸书总用户的20%，超过世界人口的1%。
Zynga靠着这款游戏赚取了数亿美元的营收，而这些，都都跟国内开发出《开心农场》，最早发明偷菜玩法的游戏公司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上辈子《开心农场》游戏开发商没把握住的机遇，这一世杨牧野决定替他们来把握。
至少不会“偷菜”这个纯国产的社交游戏创新玩法，让外国的游戏公司抄走并赚的盆满钵满。
随着杨牧野对偷菜玩法的阐述逐步加深，马丘山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虽然不像杨牧野那样拥有重生者的视野，但马丘山会复盘总结。
牛/羊系列的爆火，病毒营销是最大功臣。
现在杨牧野又提出了“偷菜”这个比病毒营销更富有争议的社交游戏新玩法。
直觉告诉马丘山，偷菜游戏可能会比牛/羊系列更火。
要不是还要去堔圳跟企鹅谈判，马丘山恨不得立刻回去开始敲代码。
这时，杨牧野突然来了一句：“你去堔圳跟企鹅谈判，对方肯定会提到近段时间外界对山野科技的种种质疑，无非就是想压价，这时候你就可以稍稍向企鹅剧透一下新作，增加谈判筹码。”
马丘山反问：“怎么增加？”
杨牧野耐心解释道：“你就告诉他们，购买《鹅了个鹅》就当是千金买马骨，一旦我们新游戏成功，就可以证明他们的眼光非常厉害，退一步就算我们失败了，企鹅也可以借此向社会表明出支持原创的立场，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马丘山想得更远，直言将来偷菜游戏要是火了，企鹅再次提出买断怎么办？
牛/羊系列靠着病毒营销才爆火，友商想要复刻模仿一是有难度，二是等他们游戏做出来，这一波热度早过去了。
但是偷菜游戏核心玩法没有任何模仿难度，一旦火起来，同类型的山寨游戏马上就会出来抢占市场。
到时候企鹅要买，山野这边根本没有任何议价的能力。
不卖，企鹅马上自己山寨一款游戏出来，更省钱。
对此杨牧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在企鹅看上偷菜游戏之前，尽可能的抢占市场。
办法还是老一套，自己抄自己。
这次不光是改个名字，农场、牧场、渔场、林场这些套娃全家桶一起安排上。
同时以脸书为主要平台的海外市场也要抢注游戏名，能占的坑全给他占了。
顺便再把《FarmVille》也搞出来。
直接抄Zynga，让Zynga抄无可抄！
第39章 外联部学姐，顾佳
确定游戏制作方向，取名就很简单了。
还是老规矩，校内网这边上线后叫快乐农场，开心网那边上线后叫开心农场。
马丘山当场竖起大拇指：“好名字，听着就喜庆！”
杨牧野突然来了句：“对了，你几点的飞机？”
马丘山一愣。
他又不傻，当然能听出杨牧野话里赶人的意思。
自己这大老远跑一趟过来，又是给杨牧野续酒店房费，又是来运动场陪跑。
结果连顿早餐都没捞着吃？
“我听说你们学校食堂——”
马丘山这话才刚起了个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请问您是马丘山先生吗？”
马丘山回过头，发现有两个女生站在身后。
其中一个看着脸生，另外一个倒是见过，就刚刚跑道上那个特惹眼的姑娘。
看在美女的份上，马丘山脸上立刻露出了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两位认识我？”
“我很喜欢马学长那句‘那不是我的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佳，是燕经贸商学院学生会外联部副部长，今年读大二！”
一听对方来自学生会，马丘山脸色跟着变了变。
这显然不会是什么偶遇，专门冲他来的。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佳两手交叠放在体前，一脸诚恳的说道：
“马学长，是这样的，我们院学生会为了鼓励和支持大学生创业，新设立了一个创新与创业部，您开发制作的牛/羊系列游戏火爆全网，我们想邀请您来商院做一场以创业为主体的交流讲座，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马丘山秒懂。
眼前这个叫顾佳的女生，看上了新部门部长的位子，想请自己去做创业演讲帮她站台拉票。
抛开对方是一挺漂亮的美女不谈，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遇到同样的请求，就算是个男生来邀请马丘山做讲座，他也会痛快地答应。
母校燕京航空航天大学都已经请他做了好几场讲座，反响非常热烈。
也是时候到外校去出出风头了。
这段时间校内网上好多燕京高校学生加马丘山好友，十有八九都是为了邀请他去开讲座。
不过马丘山挺挑的，水木、京大优先，其他的985排队，最后才是211。
燕经贸虽然只是个211，但这所学校非常特殊。
顾佳发出邀请后，马丘山第一反应就是——
我配吗？
关键上台说什么啊？
当着杨牧野的面，使劲儿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顾佳同学是吧？我马上要去一趟堔圳，回来后就要闭关开发公司下一款产品，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非常抱歉啊。”
求生欲满满的回答，看得一旁的杨牧野险些没绷住。
“表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朝马丘山挥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马丘山嘴巴动了动。
他还没上车……不对，是没吃早点啊！
顾佳给身旁那漂亮女生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追了上去。
“同学，等一等。”
运动场门口，漂亮女生追上了杨牧野。
杨牧野回过头。
“有事？”
漂亮女生大大方方把手递了过来。
“我是商学院旅游管理专业的大一新生，朱锁锁，可以认识一下吗？”
杨牧野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玩味：“你是想认识我，还是想通过我认识我表哥？”
“都有，毕竟你长得也很帅不是吗？”
直球式的夸奖，弄得杨牧野怪不好意思的。
当然了，也挺享受的。
“好啊，我还没有吃早点，要一起吗？”
成了！
朱锁锁心里欢呼一声，俏脸却有些迟疑地看向运动场上还在交谈的顾佳和马丘山。
“就我们两个，你不叫上你表哥一起吗？”
杨牧野很随意地耸了耸肩：“如果你想多请两个人吃早餐，我没意见的。”
啊？
我请客？
朱锁锁差点以为听错了。
从小到大跟男生一起吃饭，都是男生抢着请客买单。
看着愣住的朱锁锁，杨牧野笑了：“怎么，你求我办事，还要我请你吃饭？”
“行，那就我俩去，你想吃什么？”
朱锁锁咬牙道。
不是她小气，也不是觉得男生天生就应该请女生吃饭。
而是她的生活费要买衣服化妆品还要吃饭，余钱真的不多，每一分都要紧着花。
“银杏餐厅二楼有家过桥米线挺不错的，是我家乡的味道。”
“你是云省人？”
“看着不像？”
朱锁锁看了一眼杨牧野的肤色，没到小白脸那种程度，但也一点都不黑。
“确实不像，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杨牧野。”
“杨牧野？”
朱锁锁诧异的又把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生重新打量了一遍：“山野的野？”
“正常人不应该是问田野的野吗？”
杨牧野奇怪道。
朱锁锁点了点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跑道上你那个所谓的表哥，也就是马丘山会被你溜得累成狗一样。”
“他体质差也怪我？”
“不怪你，但你是他的老板，所以他才会豁出老命陪你跑步。”
“功课做得挺足，这些都是顾佳跟你说的吧？”杨牧野反问道。
“你认识学姐？”
“我长耳朵听到的。”
朱锁锁一脸不信。
关于山野科技的情况，确实是顾佳告诉她的。
对方的原话是，马丘山只是一个站在前台的工具人，高级打工仔，山野科技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名字里很有可能带着一个野字。
杨牧野心里也纳闷。
朱锁锁这会儿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毕业回魔都，就被个司机骗得团团转。
这时朱锁锁声音响了起来。
“走吧，大老板，我请客。”
跑道边。
刚结束晨跑的许红豆、陈南星碰巧看到杨牧野和朱锁锁并肩离开的一幕。
陈南星忍不住赞叹道：“哇噻，这两人背影简直万里挑一，有没有种体育生配舞蹈生的既视感！”
身旁许红豆回了句：“嗯，确实挺般配的。”
完了陈南星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解释：“红豆，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啦，我也没有你想说的那个意思，我们去吃早餐吧，我跟你说，前天我和我爸妈刚来学校报道，就在银杏餐厅二楼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过桥米线，强烈推荐！”
第40章 谁也不服，就扶许幻山
运动场边，同样注意到杨牧野、朱锁锁一块儿离开的还有马丘山和顾佳。
马丘山借口拿手机看时间，发了一条短信给杨牧野。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杨牧野很快回信：
“美女请吃早餐，我问过了，她不想带你俩。”
马丘山蚌住了。
说得好像他愿意去当灯泡似的。
“那我怎么办？”他快速回道。
“人家不是邀请你做创业演讲吗？那你就答应她好了，正好我也想一睹马兄在台上演讲的风采。”
我特么——
谢谢你啊！
马丘山此刻的心情，就像有人跟小丑说，回哥谭吧，蝙蝠侠说他不打你了。
一模一样的！
银杏餐厅二楼，云记过桥米线铺面前排起了长队。
杨牧野和朱锁锁排到一半的时候，许红豆和陈南星也到了。
两边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但一个在队列中间一个在队列末尾，并没有打招呼。
朱锁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挺漂亮，你认识啊？”
“你不是认识吗？”
“我当然不认识，凭什么——”
朱锁锁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牧野打断：“她叫许红豆，旁边的那个叫陈南星，住在海棠5幢302室，别用那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没错，她们也是旅管专业大一新生。”
短暂的错愕之后，朱锁锁丢下杨牧野继续排队，自己朝着队列最末尾走了过去。
“你们好，我刚刚听杨牧野说，你们也是旅管专业的大一新生，我叫朱锁锁，和你们是一个班的。”
朱锁锁大大方方将手递向许红豆、陈南星。
两女都很意外。
没想到还是同班同学。
握手后，陈南星好奇问道：“锁锁，3楼的几间宿舍我都去串过门，你没住那边吗？”
“我住在二楼207宿舍，就我一个大一新生，还有三个大二财管专业的学姐。”
朱锁锁解释道。
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杨牧野喊她名字。
排队已经到他们。
吃什么杨牧野都点好了，只是叫朱锁锁来刷卡。
朱锁锁拿出校园卡，看到刷卡机上100的数字，不由得愣住。
这么贵？
“我点了四份，刚认识了新同学，你不请她们吃一顿？”
我——
众目睽睽之下，朱锁锁不好爆粗口，只能强忍住心疼，刷卡后转身去找许红豆、陈南星说了请客的事。
许红豆、陈南星实在推辞不过，再加上朱锁锁都已经刷卡了，只好跟着一起过来取餐。
端着米线来到座位上坐下后，许红豆抬头看向坐在杨牧野对面的朱锁锁。
“谢谢你啊，锁锁，改天我请你。”
坐许红豆对面的陈南星也跟着猛点头。
“对对，红豆请完，我再请。”
杨牧野插话进来：“那我呢？”
许红豆有些嫌弃地看向身旁的杨牧野：“你还好意思说呢，一个大男生居然让锁锁请客。”
杨牧野理直气壮：“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遇到像朱锁锁同学这样的大美女主动请客，请问我怎么拒绝？”
没等陈南星八卦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朱锁锁就主动站出来解释说，她和杨牧野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请吃饭都是因为杨牧野表哥的关系。
许红豆侧头，好奇问道：“你表哥？”
杨牧野埋头开始甩米线。
云省方言，“甩”可以用作“吃”的意思。
“嗯，就是刚刚在运动场上和我一起跑步那个。”他边吃边说道。
“那是你表哥？”许红豆一脸不相信。
杨牧野抬头看了对面一边扶着头发一边小口吃米线的朱锁锁。
“他是我公司的合伙人，马丘山。”
“真表哥？”许红豆又问。
“当然是假的，骗朱锁锁同学的，可惜她没上当。”
杨牧野将朱锁锁猜出自己是山野科技创始人的经过一说，朱锁锁马上抬头解释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杨牧野同学的真实身份，这些都是同宿舍学生会的一位学姐跟我说的。”
“你宿舍那个学姐那么厉害？”许红豆惊讶道。
“她是外联部的副部长，平时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更多一些。”
朱锁锁解释道。
杨牧野忽然开口：“顾佳是你后面打电话叫来的吧？一开始跑步我没见到她。”
许红豆、陈南星对视一眼。
原来朱锁锁口中那位学姐叫顾佳。
朱锁锁抬头看着杨牧野，大方承认：“是我叫来的。”
“关系很熟？”
“对。”
朱锁锁母亲早逝，父亲是海员，从小寄住在一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舅舅家，察言观色、讨好逢迎这些生存本领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开学一到宿舍，就跟同样是魔都人的顾佳关系搞得很熟。
知道顾佳想邀请马丘山来做创业讲座，正好晨跑时遇见了一个疑似马丘山的人，于是就打电话让顾佳过来确认一眼。
“顾佳学姐有男朋友了吗？”杨牧野接着又问。
此言一出，坐在朱锁锁旁边的陈南星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看着杨牧野。
同桌坐着两个大美女，居然还有心思去惦记学姐。
“学弟有野心，学姐不放过是吧？”许红豆语气淡淡的，讽刺道。
“纯好奇而已。”杨牧野说着看了一眼朱锁锁，果然表情很不对劲。
朱锁锁狐疑地看着杨牧野：“你早就认识顾佳学姐？”
杨牧野笑了：“怎么，顾佳学姐的男朋友在学校里很出名吗？”
这语气，让朱锁锁越发确定自己先前的判断。
看着两人在这儿打哑谜，许红豆和陈南星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陈南星更是忍不住问道：“锁锁，那位顾佳学姐的男朋友怎么回事？”
朱锁锁赌气似的瞪了杨牧野一眼：“人我只见过一次，长得挺帅的，还是我们院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
陈南星奇怪道：“这不挺般配的吗？”
许红豆看出朱锁锁不愿意多谈，桌下轻轻碰了碰陈南星，让她别问了。
没想到身旁的杨牧野忽然来了句：“人家肯定也是靠实力才吃上顾佳学姐的软饭，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关于多影视融合的一点解释
好消息：能缝的都缝了。
坏消息：缝得有点多了（但真的没乱缝啊！）
重生文和娱乐文两条赛道都太卷了，所以就想着把这两者融合一下，借用影视剧里明星演的人物，重新包装一下重生文这壶老酒。
给大家报告一下是怎么缝的，有风是主世界，在校园线和事业线中引入其他电视剧的角色，目前主要是校园线缝的多。
这里稍稍解释一下，按照电视剧设定，就菲、圆这种程度的女生都只是在酒店做大堂经理，如果拿明星身份代入就会觉得一个学校不可能有这么多美女，不合理，但如果用她们在电视剧的身份代入就不一样了，一个学校出几个酒店大堂经理级别的美女很正常吧？
我剧情都是原创的，能用同人角色当然是优先用同人，毕竟不能辜负了这个分类。
本书选择缝进去的人物，原著电视剧都是带着现实题材这个标签的，他们所处的时代大差不差就是书中这个时代，本书也不会存在说把那种八、九十年代或是Z世代的人物缝进去。
本文所有的二创设定都是基于原著的合理推导，当然也不可避免会有细节硬伤存在（比如有朋友指出朱锁锁考不上书中这所大学），但在原著中基本上找不到可以反驳二创不成立的证据（电视剧只提到朱锁锁是旅游管理专业，没提哪所大学）。
如果有，那就是您对，我诚恳道歉认错。
毕竟大部分的电视剧里也是BUG一大堆呢。
本身是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如果您接受不了，咱好聚好散。
我就一个扑街写手，恰口饭，写的不合您心意也请高抬贵手，轻喷放过！
第41章 锁锁和南孙
吃软饭？！
这瓜真的惊到陈南星和许红豆了。
朱锁锁皱眉看着杨牧野。
你这人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
偏偏这时，手机上收到顾佳发来的短信，马丘山已经答应来学院开创业讲座。
顾佳认为这都是朱锁锁牺牲美色说服马丘山表弟换来的，写了很长一段话表示感谢。
看完短信，朱锁锁心里更烦了。
不光是因为顾佳的误会，更多是替顾佳感到不值。
吃完早餐，四人在银杏餐厅门口分开。
杨牧野要去万枫酒店健身房撸铁，许红豆、陈南星打算回宿舍，朱锁锁则准备去学校侧门口的网吧上会儿网。
现在回宿舍，万一遇见顾佳，朱锁锁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撒谎感觉对不起顾佳。
直说又怕顾佳尴尬。
来到网吧，上机后朱锁锁习惯性先点开QQ，隐身登录。
“滴滴滴！”
号才登录上去，左下角就有个好友头像闪个不停。
朱锁锁甚至不用看，就知道消息是谁发来的。
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骆家明。
对方上的是魔都本地的大学，今年大二。
从小寄人篱下的朱锁锁，对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哥实在谈不上喜欢。
骆家明暗恋朱锁锁很多年了，平日里处处维护照顾，可朱锁锁就是对他亲近不起来。
正是因为骆家明在魔都上大学的缘故，朱锁锁才毅然决定报考燕京的高校，离得远远的。
要不然她就和最好的闺蜜蒋南孙一样，去魔都交通大学了。
骆家明发来的那些消息，朱锁锁连看都懒得看，对话框点开就直接关掉。
接着打开好友列表，找到那个永远都是灰色的海豚头像。
“在？”
消息发出去后，朱锁锁并没有干等着，打开网页开始登录校内网。
一进去，居然有一百多条申请加好友的站内信。
朱锁锁滑动鼠标，逐一翻看这些人的信息。
男生得看着顺眼的才加。
女生要认识或者有同学、校友这一类关系的才加。
翻到第二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视线。
许幻山！
顾佳的男朋友。
杨牧野口中的软饭哥。
朱锁锁视线下移，停留在跟着好友申请一块发来的留言上面。
“学妹，我是院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有兴趣加入我们宣传部吗？”
看似只是一条简单的邀请，却让朱锁锁皱起了眉头。
之前见过一面，许幻山肯定知道她是顾佳的室友兼老乡，也肯定知道顾佳早就向她发出加入学生会外联部的邀请。
还发这样的消息过来，什么意思啊？
“滴滴滴！”
屏幕右下角的海豚头像在闪烁，朱锁锁马上拖动鼠标，点开对话框。
“今天这么早上网？”
“刚起床？”
“没，在陪唔奶喝早茶。”
“优雅！不愧是大小姐！”
“有事？”
“心烦。”
“怎么了？”
“就是我宿舍那个魔都的学姐，她男朋友在校内上加我好友。”
“然后呢？”
“你懂的，加我的男生，一般都不怀好意。”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人家只是单纯加个好友。”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所以你就为这事心烦？”
“当然不是，今早晨跑时我遇到了一个特别讨厌的男生，我花了一百块请他吃米线，他居然连声谢谢都没说。”
“有情况！！”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为了帮宿舍那个学姐才请的客，而那个学姐又是为了帮她男朋友，结果她男朋友又在校内网上要加我好友……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嗯，渣男无疑了。”
“你说谁？”
“当然是你学姐的男朋友。”
“让我请客那男生不过分吗？”
“如果他确实帮了你的忙，那就不算过分。”
屏幕前，朱锁锁正准备打字的手忽然停住。
杨牧野帮她了吗？
从事情的结果来看肯定是帮了。
可朱锁锁又觉得杨牧野实际上根本没做什么。
皇帝命令大臣去做一件事，大臣照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虽然这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朱锁锁觉得杨牧野和马丘山的关系就跟这差不多。
所以才会觉得，杨牧野这忙帮了又好像没帮。
将这些苦恼都跟闺蜜倾诉之后，对方立即回了句：“呀，那男生那么厉害，《牛了个牛》和《羊了个羊》都是他开发的？”
“大小姐，你偏题了！”
“所以那个男生长得帅吗？”
“他叫杨牧野，要不你自己去校内网上搜搜看？”
“那就是很帅了。”
闺蜜随即得出结论。
她太了解朱锁锁了，如果是那种长得很普通的男生，朱锁锁都是选择直接无视。
能让朱锁锁专门提起的，首先第一条就得长得帅。
“还行吧，个子挺高的。”
朱锁锁回了句。
闺蜜顿时来了兴趣：“我这就去校内网上搜搜看，这个杨牧野到底有多帅。”
朱锁锁哭笑不得：“大小姐，我真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个。”
“你想问怎么拒绝那个学姐的渣男友是吧？”
“有办法？”
“简单，你就告诉他，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别告诉我，你又要让我拿骆家明做挡箭牌，那我还不如单身呢。”
“那个杨牧野呢？长得帅，事业又做得风生水起，这挡箭牌够硬了吧？”
朱锁锁当即回了一个带血的菜刀表情过去，警告闺蜜不准再提那个讨厌的名字。
闺蜜继续鼓动朱锁锁：“讨厌才更要拿他当挡箭牌，这样你请客才不亏啊。”
“你确定？”
“试试看嘛。”
另外一边，许红豆宿舍。
杨紫曦一早就出去了，许红豆和陈南星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夏晴正在上网。
陈南星把从杨牧野那里听来的瓜告诉夏晴，夏晴跟着就在QQ上问了之前开学是认识的学姐，对方也是学生会的。
一打听才知道，今年商院学生会成立双创部，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部门会成为继外联部之后，学生会的又一大热部门。
现在好几个副部长都盯上了双创部部长的职位，而其中一个关键竞争指标就是看谁能请到足够份量的创业牛人来学校里开场讲座。
顾佳已经是外联部内定的下一任部长。
这么积极主动的邀请马丘山来学校里做讲座，很显然是为了帮男朋友去竞争双创部的部长。
第42章 校花冲冲冲
听完夏晴打听来的消息，陈南星不由得点了点头：“难怪杨牧野说，顾佳学姐的男朋友是凭实力在吃软饭。”
许红豆幽幽开口：“听他语气，还挺羡慕的。”
夏晴：“？？”
陈南星进一步分析道：“我现在知道杨牧野身上那股无处不在的松弛感是哪来的了，明明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却又比谁都想要躺平。”
说着看了看许红豆，又看了看夏晴。
“你俩谁去收了这个妖孽？”
“滚！”
许红豆、夏晴异口同声道。
玩闹过后，夏晴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红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两天，校内网上申请加你好友的人突然变多了？”
陈南星先插了一句：“开学前这不很正常吗？”
许红豆双手环臂，面露思索之色。
“确实有点多，昨天我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夏晴点点头：“多就对了，这是我今天在校内网上发现的一个应用程序，你们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她把电脑屏幕转向许红豆、陈南星。
——
杨牧野从酒店健身回来，进门就看到吴狄坐在程锋书桌前，正在用程锋的外星人笔记本上网。
程锋站在一旁，看样子才刚刚睡醒，裤子都没穿就从床上下来了。
“这个好！”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两人评头论足的声音传入杨牧野耳中。
杨牧野一边脱鞋一边问道：“你俩在讨论什么呢？”
吴狄眼睛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校花冲冲冲，我刚刚在校内网上发现的一款应用程序，我俩正在给咱们学校的女生投票呢。”
随着吴狄的讲述，杨牧野很快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评选各个大学校花的APP，每个用户有4票，拉一个朋友参与投票又可以再多获得一票。
程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吴狄给提前叫醒的。
起初还很不乐意，直到吴狄把电脑屏幕抬到面前，看了两眼，才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把自己那4票都投给第一名的女生后，程锋转过头跟杨牧野感慨道：“本以为咱们商院的美女都在夏晴她们那个宿舍，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是吗，叫什么名字？”
“朱锁锁。”
“朱锁锁？”
正在换拖鞋的杨牧野抬起头。
一看杨牧野这表情，程锋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跟着变了变。
“认识？”
“今早跑步时认识的，她还请我吃了顿早点。”
程锋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吴狄这时候也从电脑前转过身：“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这话又给了程锋一丝希望。
“旅管专业的大一新生，住在海棠5幢207宿舍，魔都人，单亲家庭长大，爸爸是海员常年在外……暂时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是她吗？”
听着杨牧野如数家珍般报出自己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打听到的消息，程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呆愣愣地望着杨牧野：“我明天早起，跟你一起去跑步还来得及吗？”
杨牧野点点头：“可以啊，就怕你追不上。”
“没事，白天我就去置办一身跑步装备，追不上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差生文具多是吧？
杨牧野好心提醒程锋：“我说的追不上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跑两圈就累得跟条狗似的，穿再好的装备也没用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吴狄也加入劝说的队伍，表情特认真的跟程锋说：“千万别跟牧野一块儿跑，否则你就只能当当僚机了。”
程锋一阵无语。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算了，那我还是先提升数量吧。”
爬上床后，程锋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
今晚他决定要多约几个妹子去酒吧，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灵。
杨牧野换好鞋子，走到吴狄身后：“朱锁锁真有那么受欢迎吗？我看看她排第几。”
吴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抬手指着电脑屏幕。
“目前排第一。”
“我们学院的第一？”
“整个学校的第一。”
杨牧野看了一眼榜单，还真是。
朱锁锁目前得票最高，杨紫曦第三，夏晴第七，许红豆……居然掉出了前十。
排在十一的位置。
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许红豆的齐刘海真的很碍眼。
关键这个排行榜不光有本校的，还有整个燕京地区和全国的。
杨牧野让吴狄点开全国榜。
不出所料，第一名正是这段时间走红网络的东大校花乔晶晶。
“我感觉这个排行榜有点模仿《牛了个牛》的意思，至少也是受了一些启发。”
吴狄说得算是客气的了，其实就是照抄，连邀请朋友投票可以多得一张票的拉新手法都如出一辙。
唯一区别就是免费。
而且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可以盈利的点。
制作者要么就是兴趣使然，要么就是奔着奖金去的。
杨牧野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校花冲冲冲》居然也是校内网创新编程大赛的参赛作品。
“牧野，你觉得这个《校花冲冲冲》能拿奖吗？”吴狄好奇问道。
马丘山“一个艰难的决定”火了之后，顺带着也让不少人知道了校内网正在举办的这个创新编程大赛。
“国外最火的社交网站脸书，前身就是一个类似《校花冲冲冲》这样给女生打分的网页，对方当时做得更加过分，直接黑进女生宿舍管理系统，盗窃了那些女生的照片供大家打分，结果这玩样儿火到把哈佛的校园服务器都搞崩了，你们猜最后校方是怎么处理的？”
杨牧野看着愣住的吴狄，继续说道：“服务器崩了只是小事，真正严重的是对方侵犯了女生的肖像权和隐私权，脸书创始人虽然及时撤下了那些照片，并且登报道歉，但还是差一点被学校给开除了。”
这么严重？
吴狄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杨牧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校花冲冲冲》没有征得本人同意就让大家来投票，不光是侵犯了那些上榜女生的肖像和隐私，回头要是再被人带一波节奏，物化女性的帽子扣下来，火得越快死得越快。”
虚掩着的宿舍门外。
一个男生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就这样停顿在半空中。
第43章 学弟有野心，学姐不放过
男生正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敲门，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请问你找谁？”
石小猛从楼梯上来，就看到这男生站在203宿舍门口。
男生回过头，见到石小猛后立即猜到他可能是住在这间宿舍，急忙解释道：“我叫许耀，就住在隔壁205的，这不还没正式开学，我就过来串个门，提前认识一下班上的同学。”
“你也是工管班的？”
“是啊，我打听过了，咱们这层楼5间宿舍都是咱们班的男生。”
“你好，我叫石小猛。”
两人握了握手。
石小猛正准备拿钥匙开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许耀见状急忙解释，他来的时候门就没关。
石小猛推门进来的时候，杨牧野刚爬上床准备躺一会儿。
对面程锋用被子捂着脑袋，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许耀见这情况，正想换个时间再来串门，石小猛已经开始向舍友们介绍：
“这是许耀，咱们一个班上的同学，就住在隔壁205，说是过来串个门。”
坐在电脑前的吴狄率先转过身，也没准备握手，就口头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吴狄。”
许耀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外星人笔记本，满眼羡慕：“厉害了，用这么高端的电脑。”
吴狄朝上铺指了指：“电脑是程锋的，我可用不起这么贵的设备。”
睡着了？
许耀比划了一个口型。
吴狄点点头，指着对面上铺刚坐起身的杨牧野：“这是我们宿舍真正的高帅富，超级牛人。”
许耀抬头看去。
高和帅一眼就看出来了。
许耀自恃长得也算小帅，在老家高中是妥妥的校草，如今看到杨牧野，才知道以前高中时有些男生为什么看他那么不爽。
要是有类似《校花冲冲冲》那样评选校草的APP，杨牧野应该会毫无争议的登顶。
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许耀。
杨牧野从上铺把手递了下来。
“你好，杨牧野。”
“你好，许耀。”
那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硬帅的脸，让许耀头一次感觉到了颜值上的压迫。
为了减轻压力，许耀开始主动寻找话题：“你们都加班级群和学院大群了没有？”
“我刚加了。”
说话的又是吴狄。
他从椅子上转过身来：“你是想说群里通知今晚开班会的事吧？我正准备跟他们说呢。”
“行，看到了就好，主要是顾佳学姐在群里让各个宿舍都互相通知一下，所以我就过来想和你们说一声，顺便串个门。”
“学姐？”
吴狄愣了一下：“你是说群里发通知的那位班级辅导员吗？”
“对啊，你不知道？”
许耀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找回了平日说话的节奏：“顾佳学姐是大二财管班的学生，我们商学院从去年开始推行学生辅导员，顾佳学姐他们是第一批被选上的。”
“所以我们就没专门的辅导员老师了？”吴狄又问。
许耀耐心解释道：“有，但只是挂个名，平日里处理班级事务的都是顾佳学姐他们这些学生辅导员在做。”
吴狄好奇地看着许耀：“你知道挺清楚啊。”
许耀倒是坦诚：“我准备竞选咱们班班长，还打算进学生会，笨鸟先飞嘛，所以提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吴狄立刻懂了。
许耀这是来拉票的。
虽然对许耀印象还行，但吴狄并没有第一时间承诺会投票支持他。
吴狄准备先问问杨牧野和程锋，他俩要是都对竞选班干没什么想法，才会考虑支持许耀。
另外吴狄其实也打算竞选班长来着，不行团支书、副团支书也行。
许耀既是竞争对手，也是潜在的合作伙伴。
正准备继续从许耀嘴里套套话，上铺的程锋忽然掀开了盖在头上的被子。
许耀抢先开口：“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们说话吵到你了，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程锋其实早就被吵醒了。
许耀和吴狄刚刚聊竞选班干的事，程锋没什么兴趣，但一说到学姐辅导员，马上瞌睡就没有了。
“咱们班导员，就是你说那个顾佳学姐，她有男朋友了吗？”
正打算出门的许耀愣在当场。
“不知道？那算了，我回头自己打听去。”程锋说着便又重新躺下。
吴狄正想跟许耀说别理程锋，他就是这么个德性，许耀忽然开口：
“据我所知，顾佳学姐不光有男朋友，而且她男朋友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专业，叫许幻山，今年大二，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然后跟顾佳学姐一样也是学生辅导员，不过他负责的是旅管班。”
别说是程锋了，连杨牧野都对这个消息挺意外的。
对视一眼后，两人心里想法出奇的一致。
商院四朵金花，全在旅管班。
真是便宜这个许幻山了！
确定程锋已经没有别的问题，许耀便告辞离开了。
他还要去别的男生宿舍也拉拉票。
吴狄把门关好后，先问躺在床上的杨牧野想不想竞选班干。
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
没这个打算。
别说是班干部，就连学生会杨牧野也没有任何加入的打算。
除非是打算考选调生走仕途，否则进不进学生会真的没多大意义。
吴狄正想接着问程锋有没有这方面打算，杨牧野忽然开口：
“小猛，咱们学校是可以考央选的你知道吧？”
石小猛一脸茫然。
“什么是央选？”
“通俗点来说，普通公务员考的是吏，选调生考的是官，尤其是央选，考上后直接进部委，不光工作、户口这些全都解决了，最重要的十年二十年后，咱们这帮同学聚会，你肯定不会是最有钱的，但坐一块儿吃饭时肯定是C位。”
杨牧野还有一点没说。
石小猛要是考上央选，将来给程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撬走石小猛的女朋友。
石小猛听完明显有些意动：“照你这么说，央选应该很难考吧？”
“难考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还要先获得校内推荐名额，这个竞争非常激烈，至少得担任过院学生会主席才有机会，这还不算其他的一些要求，比如获得过校级以上奖励，担任学生干部，学科成绩、综合考评排名前列这些。”
说话的人是吴狄。
他当初选择报燕经贸，能考央选就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入学前吴狄曾详细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最终权衡利弊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太难了！
第44章 竞选班干，拼着选更划算
吴狄举了个例子，想考选调生的一个硬性条件就是在校期间担任学生干部。
班干部，学生会干部，院、校团委。
三者虽然只要占一样就能认定为学生干部，但如果既是班干部，同时又是学生会、团委干部，履历上占两样肯定要比占一样的更有优势。
换而言之，要冲刺选调生的话，第一步先当上班干部，第二步进学生会或是院校团委。
而竞选班干部，就在今晚的班会上。
石小猛在这方面显然毫无准备，听吴狄说着，心也在一点点往下沉。
杨牧野突然开口：“小猛，你去竞选班长吧！”
石小猛、吴狄同时愣住。
“牧野，你开玩笑吧？刚刚许耀你也看见了，让小猛和他竞争，那不是以卵击石吗？我觉得你去竞选班长还差不多。”
杨牧野仿佛真被说动了似的，反问吴狄：“你真觉得我能赢许耀？”
吴狄想了想：“十拿九稳吧。”
实际上吴狄觉得，杨牧野只要往台上一站，单凭那张脸就能让班上绝大部分的女生把票投给他。
再加上身上那股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松弛感，随便说几句就能博得众人好感，赢许耀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那我跟小猛组队一起竞选，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杨牧野语出惊人。
这回吴狄是真的惊到了。
组队竞选，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干。
连躺在床上的程锋都忍不住调侃，你当这是美利坚大选呢？
“其实是一个道理。”
杨牧野不疾不徐解释道：“美利坚大选，两党候选人都会找一个竞选搭档，当选之后这人就自动成为副总统。”
“虽然副总统没什么实权，但在竞选过程中发挥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我的想法是小猛竞选班长，我做他的竞选搭档，竞选——”
“团支书？”吴狄抢答道。
“当然不是，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像副总统那样的吉祥物，所以一定是班委里存在感最低的职务，我看就文艺委员吧。”
杨牧野的回答再度让人大跌眼镜。
吴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没合拢。
杨牧野这是要硬扶石小猛上位？
石小猛非常感动，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牧野，我真的不行。”
杨牧野态度很坚决：“小猛，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走央选这条路吗？”
“我——”
“我这么跟你说吧，选调生是寒门子弟最好的逆天改命之路，真的别相信国内外那些白手起家的创业故事，但是走仕途真的可以实现阶层跨越，事实上选调生这条路子就是高层特意为寒门子弟准备的上升通道，毕竟那些真正有能量的也不需要走这条路。”
杨牧野一番话，让石小猛彻底愣在那里。
“我当然想，可是——”
话还没说完，杨牧野一只手就按在石小猛肩膀上。
“你只管努力，剩下的我来帮你搞定！”
“牧野，我——”
这次没人打断，是石小猛发现语言已经无法表达自己对杨牧野的感激。
“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是一个俗人，对你的帮忙当然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你就当是我在对你提前投资好了。”
杨牧野拍拍石小猛的肩膀。
他倒没有吕不韦奇货可居那么大的野心，但在国内生意做到一定层次后，如何跟政府打好交道会变得非常重要。
上辈子杨牧野就觉得石小猛非常可惜，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大学期间程锋和吴狄借他的每一笔钱都用笔记本记得清清楚楚。
这样一个人，就因为出身贫寒，所以活该在燕京混不下去？活该女朋友被自己一直当成好哥们的程锋给抢走？
最后石小猛对程锋的报复，也证明他不缺能力，缺的只是能够扶持他一把的贵人。
这一世两人成了舍友兼老乡，杨牧野不介意帮石小猛一把。
也许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就开始转动了呢？
石小猛正感动着，吴狄忽然插话进来：“牧野，我能问一下你这个组团竞选想要怎么操作吗？”
“我和小猛一起上台，他竞选班长，我竞选文艺委员，完了让大家一次性给我们两个人投票，最终票数算小猛的，当然也算我的。”
“然后你俩同进同退是这意思吗？”吴狄问道。
“对，不管小猛输了还是我输了，都算我们两个输，这样对其他单独参加竞选的同学也公平。”
吴狄本来也想说这个问题，没想到被杨牧野抢了先。
杨牧野竞选文艺委员会失败吗？吴狄觉得这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一般情况下竞选文艺委员，只会是班上的某个女生，杨牧野主打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男生们觉得新鲜肯定会投他，女生吃他的颜值，大部分人也会投他。
飞龙骑脸怎么输？
现在短板还是石小猛，他竞选班长，尤其面对的还是许耀这样的强大竞争者。
真的很难赢。
杨牧野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给石小猛打造一个人设。
石小猛出身贫寒，全靠自己的努力考出小山村，本身这已经很励志了。
但是哭穷卖惨也只是能博得部分人的同情，而且这是竞选班干部，不是评定助学金。
最终获胜者一定是能够给同学们提供正向价值，不管是情绪上的还是实质上的都行。
“小猛，你的助学金、助学贷款这些都不要申请了，你放心，这笔钱我借给你，跟国家一样无息的，这样你在竞选班长时就可以明确表示，把助学金和助学贷款的名额让给其他更有需要的同学。”
杨牧野刚说完，石小猛都还没答应，吴狄这边立即提出异议：
“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让大家觉得小猛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让出助学金和助学贷款只是个铺垫，我准备给小猛打造的真正人设是自强。接下来会由我出钱，跟小猛合伙，进行校园创业，到时会提供部分勤工助学的岗位，优先考虑本班和本院的同学。”
吴狄瞪大了眼睛。
不是，竞选一个班委而已，你玩这么大？
没等质疑的话说出口，吴狄猛地顿住。
他突然意识到，杨牧野跟石小猛合伙创业，绝不是只是为了竞选一个班委那么简单！
这都已经开始为下一步石小猛进学生会在铺路了！
刚反应过来，杨牧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怎么样，现在你觉得小猛能赢许耀了吗？”
第45章 呸，渣男
吴狄觉得自己现在都可以改名叫无语了。
杨牧野这样帮石小猛，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现在石小猛单挑许耀都够了，更不要说杨牧野自己还打算以身入局。
就这，杨牧野都还觉得不把稳。
“疯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和小猛的竞选团队，也来竞选一个班委？”
“我就算了吧，当班委那么多事，我没空的。”程锋敬谢不敏道。
“你要没时间，我和小猛都可以帮你分担工作，谁让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呢？”杨牧野继续动员。
程锋从床上坐了起来。
“牧野，不是我不想帮小猛，可我能做什么？”
“花钱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
杨牧野的回答把程锋给听懵了。
一旁吴狄反应倒是快，已经猜到了杨牧野的打算：“你想让疯子竞选生活委员，然后自掏腰包帮大家免掉班费？”
“你只说对了一半。”
杨牧野看着吴狄：“我确实希望疯子去竞选生活委员，但是免班费格局太小，而且花钱收买人心的痕迹太明显，百来块钱的班费该收还是收，但花的时候就只需要用作一些集体购买事项，剩下比如说班级聚餐，校外活动这些就全场都由程公子买单，面子你来挣，钱我来出！”
吴狄嘴巴大张着，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程锋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几分意动的模样。
没等程锋答应，杨牧野跟着又把目光看向了吴狄。
“你呢，要不要也一起进来玩玩？”
吴狄手指着自己。
“我？”
“除了团支书以外，其他的职务随便选。”
吴狄心头刚升起的激动劲，瞬间就给浇灭了一半。
他知道杨牧野这么安排，是为了不给别人造成203宿舍想要大权独揽的印象。
道理都懂，但还是难免失落。
同时通过这事，吴狄也认清了杨牧野拉他一起组队竞选的目的。
凑数！
毕竟宿舍其他三人都组队了，不带吴狄玩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杨牧野肯定是不会明说。
吴狄对此心知肚明，在权衡自己单独竞选班干部的利弊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加入。
“我竞选副团支书。”
“行，你的竞选策略我就不帮着瞎出主意了，你应该早有准备。”
杨牧野稍稍捧了一下吴狄。
吴狄点点头。
这次组队竞选的核心是石小猛，其他人都是去给他打辅助的。
吴狄在其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并不像杨牧野那么关键，甚至都不如程锋有用。
完全可以说是沾了石小猛的光。
有时候吴狄都在想，如果自己是杨牧野的老乡就好了。
——
302宿舍。
“我已经向校内网举报了这个《校花冲冲冲》，红豆，你那边呢？”
夏晴转头问道。
许红豆坐在电脑前，边打字边回答道：“我已经举报了，正在改状态。”
夏晴点开许红豆的校内网主页，看到对方的状态已经更新为：
本人不是校花，对《校花冲冲冲》的侵权行为已举报，拒加一切陌生人！
夏晴也有样学样，更新了一条类似的状态，还把好友设置改为拒绝一切好友申请。
刚做完，就听到那头许红豆手机响了起来。
许红豆拿起手机。
“喂，干嘛？”
她想要站起身去阳台，又不想被对面男生看到，最后只能拿手挡在手机前，尽量压低声音。
“你有朱锁锁的电话吗？”
“你没有？”
“帮忙发给我一下，有急事。”
“不帮。”
“那你把手机给陈南星好吗？省得我再给她打电话了。”
“等着！”
挂断电话，许红豆拿着手机深呼吸两口气，才又翻出朱锁锁的号码，给杨牧野发了过去。
杨牧野秒回了一个“谢”字。
许红豆正准备放下手机，杨牧野又发来一条短信。
“刚刚忘了告诉你，你们旅管班的学生辅导员是顾佳的男朋友许幻山。”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红豆蹙眉的同时，悄然握紧手机。
——
网吧里。
朱锁锁和蒋南孙正在视频通话，聊的正是校花排行榜的事。
两人约着一起把《校花冲冲冲》举报了之后，顺便关闭了校内网的好友申请功能。
这下世界彻底清静了。
朱锁锁正开心着终于不用再找借口拒绝许幻山的好友申请，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朱锁锁迟疑着接通了电话。
“喂？”
“朱锁锁，中午饭吃了吗？”
听出是杨牧野的声音，朱锁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警告你别过分啊，你只不过帮了我一个小忙，而且我也请你吃了米线，我们两清了。”
“放心，这次是我请客。”
“没空。”
朱锁锁拒绝得很干脆。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电话那头，杨牧野不疾不徐地说道：“想好了，不去是你的损失。”
“不是，我凭什么要跟你吃饭，你以为你是谁啊？”朱锁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我刚刚做了一个非常艰难且对不起你的决定，本来想请你吃顿饭弥补一下，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
朱锁锁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正要继续跟江南孙通视频电话。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拿起手机，给杨牧野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朱锁锁上来就是一串连珠炮似的的质问：“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事情想要反悔是吧？马丘山都已经答应顾佳学姐了，你现在反悔还是个男人吗？”
“朱锁锁同学，过分了啊！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
“你——臭流氓！”
“冷静！咱们就事论事，别掺杂私人恩怨，顾佳邀请马丘山去做创业讲座，是为了帮她男朋友许幻山竞选双创部部长，现在我也有一个朋友想进学生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又跟我玩无中生友这一套？”
“这次还真没有，我要是想亲自下场，还用得着顾忌你和顾佳的感受？”
朱锁锁感觉非常委屈，连眼睛都急红了。
“意思我还得谢谢你啊?”
“请你吃饭你又不来，我能怎么办？”
“我来，告诉我地方！”朱锁锁突然改口。
“地方你定，我知道你肯定会叫上顾佳一起，所以最好选有独立包房的，方便说话。”
第46章 上当的朱锁锁
顾佳接到朱锁锁电话时，正跟男朋友许幻山在一块儿。
听了没几句，顾佳脸色大变。
“好的，你别着急，我这就过来。”
许幻山关心问道：“怎么了？”
顾佳收起手机：“锁锁那边遇到点事，挺急的，我现在马上得去一趟，中午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许幻山忍不住问道：“那你还陪我一起去走访女生宿舍吗？”
“再说吧。”
顾佳说完拎上包，匆匆离去。
打车来到朱锁锁找的那家餐馆，朱锁锁正在门口等着。
“学姐，我——”
“没事啊，锁锁，这事不怪你，等会儿见面后都交给我就行了。”
“学姐，杨牧野摆明了是想赖账。”朱锁锁越说越着急，越说越委屈，眼睛都红了。
顾佳拉起朱锁锁的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真的反悔了，我们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不是吗？”
两人边说边往包房走去。
路上顾佳告诉了朱锁锁一件事，杨牧野正是她担任学生辅导员的08管理班的学生。
“是吗？”
朱锁锁脸上立刻阴转晴：“真是报应啊，这回他落在学姐手上，可以好好收拾他了。”
顾佳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收拾？在班级里给他穿小鞋，卡他的综合考评成绩，给他评优、评奖学金设置障碍？”
朱锁锁面色一凝：“这些都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虽然是杨牧野他们班的辅导员，但本质上也只是比你们大一届的学生，说不好听点，学院的老师们嫌担任班级辅导老师劳心费力还没什么补贴，于是学院就把我们这些学生干部抓来当免费劳动力，就这都还是竞争上岗，虽然手里确实有点权力，但你敢乱用吗？”
顾佳这番话，算是跟朱锁锁掏心掏肺了。
但还是有最关键的一点没说。
就算顾佳敢乱用手里那点权力，杨牧野真的就那么好拿捏的吗？
人家可是才开学就自主创业，身家超千万的大一新生，院长、书记要知道了都得高度重视的学生，顾佳一个小小的学生辅导员算哪根葱啊？
朱锁锁很想说一句，有钱了不起啊？
可看着顾佳一脸诚恳又无奈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吧，有钱确实了不起。
朱锁锁就是再不服气，现在也只能憋着。
约定好的时间，杨牧野是踩着点到的。
一进门，看到顾佳拉着朱锁锁一起从座位上站起来，赶紧上前一步：
“学姐，不好意思，又让你大老远跑一趟。”
“是我看走了眼，山野科技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我负责新生班上的学生。”
顾佳微笑着把手递了过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们08工管班的学生辅导员。”
杨牧野和顾佳握了下手：“我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学弟还是杨总？”
“直接叫名字吧。”
说完杨牧野就径直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同时抬手请顾佳和朱锁锁也坐。
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这让朱锁锁心里很不爽，明明餐馆和包房都是她定的。
现在搞得她好像成了杨牧野的秘书一样。
杨牧野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确认顾佳和朱锁锁没什么忌口后，随便点了几个菜。
趁着等菜上桌的功夫，顾佳主动问起马丘山来学校做创业讲座的事。
“学姐，你肯定是误会了。”
杨牧野把一杯倒好的茶水放在转盘上，转到顾佳面前：“我其实是逗锁锁玩呢，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
“你——”
朱锁锁柳眉倒竖，当场就想站起来理论。
还好被顾佳桌下的手给拉住了。
朱锁锁还是没忍住朝杨牧野瞪白眼：“你这样骗一个女生有意思吗？”
杨牧野给朱锁锁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转盘上转到她面前：“我要不这样说，你肯出来跟我吃饭，还把顾学姐也一起叫来？”
“你明明就是想约顾学姐，把我扯进来干什么？”朱锁锁依旧不忿。
杨牧野啧啧嘴：“早上可是你主动约我的，目的达成就不认账了？难怪大家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
“你明明知道我是帮顾学姐跑腿，你可以直接约她啊？”
“可是顾学姐有男朋友了啊？这还是早上你告诉我的，我怕直接约顾学姐，她男朋友误会了怎么办？”
“你胡说，我——”
朱锁锁正要反驳，却看到杨牧野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继续否认啊？
我还等着把许幻山吃软饭的事也一块儿甩锅到你身上呢！
猜到杨牧野险恶用心后，朱锁锁只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吭声。
顾佳在一旁，越看越觉得杨牧野和朱锁锁像是在打情骂俏。
虽然她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但越看越觉得两人挺般配的。
要不回头自己给撮合一下？
等朱锁锁终于不再跟杨牧野吵了，顾佳才择机开口：“牧野同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单纯吃个饭。”
“真的？”
“人生大事，吃喝二字，当然除此之外，确实也有点小事想要咨询一下学姐。”
顾佳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
杨牧野看了朱锁锁一眼：“就是我宿舍三个室友，他们都对今晚班会上竞选班干的事很感兴趣，想托我打听一下。”
“只是打听？”
“不然呢？学姐你还能直接指定班委吗？要是可以，那我这顿饭可请得太值了。”
朱锁锁心里冷哼一声。
你倒是想得美。
顾佳脸上挂着微笑：“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班干只能由班级同学选举产生，否则也不能服众不是吗？”
杨牧野点点头，脸上配合着露出遗憾的表情。
顾佳跟着又说：“虽然不能指定，但你的三个室友想竞选哪些班干职位，我不白吃你这顿饭，我可以帮着他们出出主意。”
“我们203宿舍四个人还挺聊得来，今天早上隔壁宿舍一个男生过来串门，说起竞选班干的事，然后他们三个一合计，想出了个互相捆绑，组队竞选的馊主意，连我都被拉了壮丁，学姐你说这办法可行吗？”
第47章 203成团夜（上）
组队竞选班干部？
顾佳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种玩法。
一旁朱锁锁更是直接讽刺道：“你那三个舍友可真够奇葩的，他们关系那么好，干脆连女朋友也组团一起去追好了，一个没追上，其他的也跟着单身。”
好兄弟，一被子！
杨牧野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说他们三个关系有点过于亲密了，就算男女朋友也用不着这么帮这么扶吧？”
前半句听着都还正常，可后半句却让朱锁锁心头突生警兆。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在内涵顾佳和许幻山呢？
就怕杨牧野故意说漏嘴，还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最终，朱锁锁只能选择闭嘴。
顾佳倒是没想那么多，直言自己也是头一回听说组队竞选班干部这样的事。
虽然没有先例，但也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这么做。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深层次的原因顾佳没有说，但心知肚明。
杨牧野既然在吃饭时专门提起这件事，顾佳就必须得支持。
否则邀请马丘山来学校开创业讲座的事就得黄。
而且顾佳也知道，班会上她只要不阻止这种组队竞选的行为，就会给班上同学造成一种错误暗示。
好像她是支持203宿舍组队竞选的一样。
如此一来，那些想要跟203宿舍竞争相应职务的同学就会权衡利弊。
投票时，大家也会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无形中，203宿舍的胜选概率就变大了。
而朱锁锁说杨牧野的室友们在胡闹，但顾佳可不这么觉得。
杨牧野自己都亲自下场了，那肯定不是胡闹。
顾佳唯一想不通的是，203到底有谁，值得杨牧野下这么大的注。
饭桌上，顾佳忍住没有打听。
就算问了，杨牧野估计也不会明说。
顾佳甚至怀疑杨牧野让朱锁锁在场，就是为了阻止她打听。
到晚上班会的时候，答案自然会水落石出。
吃完饭回学校的路上，顾佳给杨牧野发了条短信。
“不管你们宿舍想竞选哪个班干职务，都要特别留意班上一个叫许耀的男生，他在QQ上单独跟我聊过，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得出野心不小，另外我查了一下，发现他竟然是《校花冲冲冲》的开发者。”
收到短信时，杨牧野刚好回到宿舍。
立刻用程锋的电脑登录校内网创意编程大赛主页，确认《校花冲冲冲》的开发者确实是叫许耀。
看完之后，眸光微闪。
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
晚上6点57分，开班会的教室空座已经不多。
第一次班会，大家都提前过来，想给辅导员留一个好印象。
许耀和室友丁宁坐在第四排靠教室门的一侧。
不同于许耀腰杆挺直，正襟危坐，丁宁从坐下开始屁股就像长了疮一样，扭来扭去，眼睛偷偷把前后左右的同学都给看了遍。
主要是看女生。
为了掩饰，丁宁还故意大声跟身旁的许耀聊天。
“你不是说隔壁203宿舍有个长得又高又帅的男生们，叫什么野来着，没见着人啊？”
许耀懒得拆穿丁宁。
别说203宿舍的人还没来，就算来了，丁宁也会假装看不见，否则还怎么找理由左顾右盼看女生？
丁宁回过头，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许耀胳膊，压低声音：“10点方向，第二排座位，看到那个披肩中短发的女生了没？”
“见着了，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
“放心，不是背影杀手，刚刚她回头正好被我看见了，贼漂亮，不比旅管班四大美女差多少，而且眼神还特温柔，感觉时刻都在向你放电的那种。”
“老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跟同班同学谈恋爱，万一分手后以后多尴尬？”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刚刚说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有草何必满山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嘴里一套套的，你这是要泡妞还要考研？”
讲台上，顾佳看了下手机，眼下距离7点还有半分钟。
203宿舍在搞什么鬼，现在还不来？
随着教学楼走廊上的电子铃声响起，教室门在同一时间被推开。
瞬间整个教室里的人目光全汇集到了门口四人身上。
石小猛、程锋、吴狄都被忽略，大家就光顾着看杨牧野了。
许耀身旁的丁宁更是直接愣住。
这颜值——
简直逆天了。
之前许耀串门回来后说起杨牧野，丁宁还觉得太夸张。
现在看，许耀还是说保守了。
顾佳故意装作不认识四人：“你们是哪个宿舍的，第一次班会就迟到。”
“老师，我们是203宿舍的，路上有点事耽搁了。”石小猛率先开口。
吴狄接腔：“老师，打铃进门，应该不算迟到吧？”
顾佳发话：“下次开班会提前几分过来，先找座位坐吧。”
正好第一排最左边还有四个空位，四人就这样迎着全班人的目光，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石小猛、吴狄都在忙着背演讲稿，根本没心思观察班上同学都长什么样。
杨牧野和程锋则不同。
一个目光风轻云淡的扫过整间教室，男女生脸上停留的时间都一样。
一个专门盯着脸蛋好看的女生，先看对方的眼睛，确定没有目光对视后又看对方的身材。
要不是课桌遮挡着，估计还得再看看腿。
坐下后，程锋马上偏头跟杨牧野小声说道：“咱们班上还是有几个漂亮女生的，尤其是中间第二排的那个，身材和脸都可以打八十五分以上。”
杨牧野正要偏头去看一眼，程锋却让他别回头：“人正偷瞄你呢，顶住啊，先吸引着火力，我看看能不能看到她腿。”
“刷刷！”
顾佳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做了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
得知顾佳才上大二，教室里的气氛立刻没了刚刚的拘束。
学生辅导员好处是容易和班上学生打成一片，坏处是很难竖立起老师那样的威信。
当然能考上燕经贸的学生分都不低，没那么多奇葩刺头，比那些普通大学要好管理得多。
新生入学的各种注意事项，报名时发的新生手册上都有详细介绍，顾佳也没有再过多赘述。
点完名，跟着就开始了本次班会的重头戏。
竞选班委。
第48章 203成团夜（中）
“咱们班应该不少人都当过班干部，可以举手我看一下吗？”
顾佳此言一出，下面有七八个人把手举了起来，其中包括了石小猛和许耀。
但是顾佳却觉得这人有点少了，继续又说：“不限于班长，只要是班干部都可以。”
这一下又有十几个人把手举了起来，总人数快占到班上的一半了。
这才应该是正常的比例，不过顾佳还是不太满意。
因为杨牧野没举手。
打死顾佳都不相信，杨牧野在高中时没有担任过班干部，就算他自己不想当，老师肯定也会指定让他当。
人长得帅，学习又好。
多好的一个班级招牌啊！
“既然有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担任过班干部，那么接下来的班干部选举我就不多动员了，所有的班干部职务我都写在黑板上，这里我想多说一点的是，大学班干部和高中班干部不太一样。”
“高中是担任班干部更多是一种荣誉性质，没多少事要做，但大学里不一样，班级事务、学生工作很多，所以肯定会占用一部分休息时间，想竞选班干部的同学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最明显的一点，你每个月的话费都会是别人的两三倍。”
顾佳自己就是班上的团支书，这些都是她的切身体会，分享完之后，就让大家做自我介绍。
想要竞选班干部的人，自我介绍时可以一块儿说，完了就大家投票。
顾佳本来是想按照名册上的学号顺序一个一个上台，可瞥了眼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203宿舍四人后，最后只能放下了手里的名单。
“我就不点名了，按照座位顺序来吧，刚刚险些迟到的四位同学，就从你们开始。”
石小猛第一个站起来，吴狄跟上，最后是程锋和杨牧野。
“诶诶诶，一个一个来。”顾佳假装提醒道。
“顾学姐，我们四个都是一个宿舍的，想一起上来做自我介绍。”走在最前面的石小猛解释道。
“而且还要一起竞选班干部。”吴狄补充。
顾佳还没答应，四人就已经齐刷刷站到讲台上。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丁宁侧头跟许耀说：“203宿舍这四个哥们会玩儿啊！”
许耀皱眉，脸上虽然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心里却已经在如临大敌般紧张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203宿舍的舍长，我叫——”
石小猛突然拉开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白T恤。
胸口印着一个巨大的“猛”字，上面还有“石小”两个小字。
“石小猛，来自云省，我们那里紫外线很强，大家从我肤色应该就能看出来。”
如此先声夺人的开场，效果自然是极好的。
就连许耀身旁的丁宁都忍不住说了句：
牛掰！
“大家好，我是203宿舍的舍员，我叫——”
吴狄拉开外套，露出里面跟石小猛同款白T恤，不同的是上面印了两个大字
无敌！
“我的名字叫吴狄，他们都说我这个名字太狂了，但是没办法，我爸姓吴，我妈姓狄，我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吴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如是介绍道。
“大家好，我是203宿舍的舍员，我叫——”
程锋拉开外套，白T恤上写着一个巨大的“疯”子。
“程锋，大家可以叫我疯子。”
“大家好，我是203宿舍的舍员，我叫——”
杨牧野刚拉开外套拉链，台下就有女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身形挺拔，肩宽背厚，穿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健身带来塑身效果。
适当健身吸引异性，这话一点没错。
相较于看身材，杨牧野胸口印着的那个大大的“野”字反而没刚刚程锋三人那么惹眼。
“我叫杨牧野，跟小猛一样来自云省，我肤色并不能代表云省紫外线的强度，所以大家以后去云省旅游，该做的防晒准备一定要做足，晒黑与我无关啊。”
台下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女生。
杨牧野给石小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大家好，我要竞选的班干部职位是——”
石小猛拿起粉笔，在班长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手用云省方言说非常板扎的行楷，让人眼前一亮。
同时大家对石小猛要竞选班长这事非常震惊，正常来说不是因为最帅最受欢迎的杨牧野来竞选这个职务么？
这时石小猛开口了。
“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是我出来选班长，我普普通通，没有牧野那么帅，没有疯子家里那么有钱，也没有吴狄那么有才华，是的，我看起来一无所有，实际上也确实穷得叮当响，我是从大山里考出来的，到燕京上大学只有一个目标，改变命运！”
“像我这样出身的穷孩子，可能奋斗十几年，才会有资格跟疯子这样的人平等的坐在一起喝咖啡，但这不是我的目标，人家三代积累，凭什么输给我十年寒窗？我的目标是从我开始不再受穷，通过我的努力，让我的孩子可以跟疯子的孩子平等的在一起玩耍。”
“我虽然是宿舍里最穷的一个，但我很幸运遇到三个好舍友，同时我的校园创业计划也已经获得五十万天使投资，国庆节前项目就会正式启动，届时欢迎跟我一样矢志于改变命运的同好加入，大家爱携手一起开创美好的未来！”
“同时我也有信心做好班长的工作，更好的为同学们服务，请大家投我们一票！”
说完弯下腰，向着台下深鞠一躬。
教室里掌声雷动。
顾佳也在鼓掌，同时眼中露出一丝明悟。
杨牧野扶持的对象，应该就是这个石小猛了。
老乡加舍友，难怪舍得下重注。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在努力扶持男友的缘故，顾佳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杨牧野的终极目标。
央选！
从石小猛的出身还有刚刚表现来看，他倒是非常适合这条路子。
还好大家不是一个年级，不存在直接竞争关系，否则顾佳就该要为许幻山担心了。
而眼下，顾佳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帮许幻山提前搭上石小猛这支潜力股。
杨牧野支持石小猛的资源，只要从指缝里漏一点给许幻山，收获都比顾佳之前努力一整年还大。
第49章 203成团夜（下）
“石小猛同学果然是人如其名，志向勇猛，我可以问一下，你的校园创业计划是哪个方向的？学校和院里都有扶持学生创业的政策，要是符合条件，我可以帮你报上去。”
顾佳主动开口。
石小猛大喜：“我的创业项目是校园快递物流这一块，后续可能还会涉及校园共享经济。”
顾佳眼睛一亮，开玩笑似的问了句：“你还缺人吗？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加入了。”
“缺！不过我会优先考虑和我一样家庭困难需要勤工俭学的同学。”
“好吧，如果后面还缺人，记得一定通知我啊。”
顾佳亲自下场支持，台下大部分同学也都听得兴致勃勃，甚至之前一些只顾着看杨牧野的女生，这时候看石小猛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唯独许耀，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这种低落的情绪连一旁的丁宁都感受到了，他倒是想给许耀鼓鼓劲，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石小猛这又是寒门励志，又是自主创业的，一套组合拳下来，连丁宁都想把票投给他了。
轮到吴狄发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石小猛的发言，都是由杨牧野一手操刀，当时在宿舍里彩排时，吴狄就意识到双方的水平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于是果断放弃了自己准备好的演讲内容，虚心向杨牧野请教。
杨牧野的建议是，石小猛负责冲锋陷阵，吴狄做好辅助。
所以吴狄的演讲内容，都是围绕着203宿舍为什么要选择组队竞选，从而延展到团队合作的重要性，最后又回归到班级工作和团支部工作上面。
条理清晰，定位明确。
关键他竞选的只是副团支书，这种不恋栈权力，又乐于配合的态度，成功赢得了一大波同学的好感。
就连顾佳都认为，吴狄是一个愿意勤恳做事的人，甚至生出了要把他招进学生会的想法。
当然了，借机示好杨牧野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就像她刚刚站队支持石小猛一样。
吴狄的演讲结束，也是和石小猛一样鞠躬拉票。
轮到程锋，他上来就说要每个同学收一百块的班费，一分都不能少。
在台下一片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程锋开始了他抽象的表演。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觉得，一百块班费太多了，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这笔钱我打算用到大学毕业，你们还会嫌多吗？”
“然后你们肯定又会说了，一百块用四年不可能，让我告诉你们怎么做，咱们班一共四十五个同学，班费收上来就是四千五百块钱，现在的茅台股价是90多一点，我买一手，其中四十五股算班上的，四年后赚了是大家的，亏了算我的。”
“这期间大家也不用担心要用到班费怎么办，我自掏腰包垫上，反正每次用钱都会公开账务，钱怎么花，花哪儿了，一定都给大家交代得明明白白。”
“另外刚刚小猛也说了，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交朋友，所以只要我还是咱们班的生活委员，班上聚餐、外出郊游的钱都由我来买单。”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男女都有。
程锋得意地摆了一个pose，手指着台下。
“还有啊，班上家庭困难，需要申请助学金、助学贷款的同学，班费我替你们垫付，回头毕业时再从股票赚的钱里扣就行。”
“我看大家都已经心动了，记得一定要投我们一票啊！”
该说不说，大学里真就是程锋这类型的最吃香。
虽然有装逼的嫌疑，但人家选上了是真舍得花钱。
关键程锋自己也挺享受的，台下鼓掌时嫌掌声不够热烈，还抬起双手让大家再加把劲儿。
顾佳这次没有再凑热闹。
因为没必要了。
就程锋刚刚的表现，以及许诺的种种好处，班上绝对不会再有人站出来跟他竞争生活委员。
这哪儿是当生活委员，分明来了一个金主爸爸好吧。
最后到杨牧野，他拿起粉笔看着黑板上的那些班干部职务，想了一会儿后转过身。
“我有点选择困难症，要不大家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竞选哪个？”
“我先说一下我的竞选优势，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我在这个团队里的作用就是来凑数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也就只有这张脸了，行走江湖全靠它。”
“对了，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听劝，你们让我选哪个我就选哪个，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职务都可以。”
话音刚落，坐在许耀旁边的丁宁就把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大喊一声：
“体育委员！”
马上又有一个女生提议：
“宣传委员！”
杨牧野点点头道：“还有没有其他建议？没有我就选了啊！”
说着拿起粉笔，在文艺委员下面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说好的听劝，你给我来这个？
吴狄在旁小声提醒：“选错啦！”
“没错啊！”杨牧野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大家别看我像个体育生，其实我打篮球很菜的，关键我也不喜欢唱跳和rap。”
“宣传委员也不行，我只喜欢看网络上那些快餐爽文，兵王龙王校花神医什么的，宣传工作我肯定干不了。”
“想来想去，还是文艺委员最适合我，虽然在能歌善舞的白族里面我属于拖后腿的那一类，但我会弹一点点吉他，迎新晚会上台唱首歌还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文艺委员这条赛道，我觉得竞争是最小的，男生应该不会有人想跟我抢，女生也请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高抬贵手，给个面子啦，谢谢大家！”
男生竞选文艺委员属实罕见。
也很难评。
但这一点不妨碍杨牧野说完后，台下掌声雷动。
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全部人发言结束，顾佳让四人暂时离开教室，跟着就让大家给四人一起投票。
看着台下齐刷刷举起来的手，顾佳也再没一个个去数，直接看有几个人没举手。
最终票数是38票。
因为自己不能给自己投，四人组队竞选会比单独竞选少三票。
好在全班只有三个人没举手，这票数基本上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