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鼠侦探
或许是为了刻意淡化年初那场巨大事故带来的阴霭，最近贝克城的新闻多了几分轻松滑稽。
比如曼彻斯报的《拜登伯爵爱犬失而复得》。
亦或者贝克快讯报的《居民反馈城中老鼠好像变多了》、《那群该死的流浪猫为什么不抓老鼠了》。
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也有人注意到了报纸下方的一行广告，说新城区格雷十字巷新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新客立享八折优惠。
听上去好像……还挺不错的。
……
“这里？”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反复对比着眼前和手上的报纸上的信息，脸上多了几分错愕。
面前所谓的事务所居然仅仅只是在一面白墙上手绘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第一侦探。
贝克城两周前的那场罕见暴风天，同样在上面留下了大量斑驳，也让这家店面看上去更加潦草、不靠谱。
大衣男子的关注点当然不止这些，他指着店面难以置信道：“市政允许这样取名？”
好友耸肩摊手：“但也同样没有规定不能这样。”
“而且单从业务能力来说，这家寻物和找人方面目前还没有委托失败的例子，你不也是其他事务所接不了才换地方试试的嘛，纠结什么？”
大衣男子语塞：“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见墙上的洞了吗，把你需要求助的事件写在纸上，扔进去。”
“然后呢？”
“等一只灰鼠带着报价爬出来。”
“等一只灰……嗯？”
吱！
墙洞后面，投入的委托顺着红砖墙体内专门开凿出的坡道一路向下，在大量鼠鼠配合传递的情况下，并不会出现卡住的情况，委托一路穿行，直到穿过下水道来到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豁然开朗。
这里的结构经过专门改造，将原有的城市污水单独隔出，并另外开辟了一处空地建设了大量简易建筑，乌泱泱的灰鼠各自忙碌着，管壁的两侧喷涂着各式各样的用于激励的口号。
【偷食可耻，共储为荣】
【你一爪，我一爪，共筑鼠鼠美丽家】
两个灰鼠熟练的将委托抱起放在自制的木制板车上，推动着独轮使其移动到空地中央的领主大厅，那里一个毛发明显更加细腻的灰鼠正躺在摇椅上托腮发呆，表情变化着惆怅，无奈，怀念……对于一个灰鼠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他也不仅仅是只灰鼠，更是此地的领主，异世界的穿越者，陆然。
“吱吱，吱！”
“新的委托？”
陆然打起精神，招呼着边上两只灰鼠用力将卷起的纸张摊开，仔细打量起上面的内容。
一枚硬币的素描图占据了大半篇幅，硬币边缘刻着细密的齿轮纹路，硬币正面一架天平居于中心，横梁平直，两个秤盘对称且大小一致，外形并不是陆然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货币形式，除此之外委托也只有一行字——
找到硬币相关的线索或者人。
“信息有点少。”陆然又感觉有些眼熟。
“8镑，备注是埃德温·霍克肖，新客八折就是6镑8先令，要先预付2镑的订金，然后记得留下信件邮寄地址。”
陆然写好价格，立马让身旁一个体型圆润，憨态可掬的灰鼠抓紧送上去。
这小家伙被陆然命名为吃货，也是目前领地里为数不多稍微有脑子的鼠鼠，被陆然钦点为随手秘书，专门负责跑腿，也顺带着减减肥。
另外还有几个较为聪明的鼠鼠分别担任“总理大臣”“警务长”，替陆然分担着领地内的大小事务，这才让陆然不至于活活气死。
“又胖了好像。”
陆然看着吃货圆滚滚跑远的身影，莫名感慨，余光忽然瞥见两个鬼祟身影，气的一个飞扑过去。
“说了不许偷吃，不许偷吃！”
他揪着两个灰鼠脑袋一鼠一个大爆栗。
聪明的鼠鼠还是少数，眼下的两只才是领地内的常态，为了操心这群家伙，陆然真是心累啊。
——系统面板——
领主：陆然
种族：鼠
人口：332/500
幸福度：良好
领地天赋：群体智慧lv2（群体智力+2）
启迪：未解锁（群体智慧lv3可解锁）
从半年前刚穿越过来以捡垃圾度日，到聚拢第一批鼠鼠开启领地。
一点点手把手的指导教学，让鼠鼠们逐渐拥有领地首领意识，协作能力。
再然后达成天赋升级，开始教学工具的使用，领地的改造，到现在的第一家侦探社开业。
别看只是一个墙一个洞的跨越，却是与人类社会接轨开启跨种族贸易的重要里程碑，其中的艰辛只有陆然自己知道，说多了都是泪。
毕竟光是靠领地内部的一群鼠鼠内部循环那得工作多久才能产出1镑所对等的资源，而那份刊登在报纸上寥寥几笔却让他成功介入人类社会，拥有了在人类社会攫取大量财富的资格。
依靠侦探事务所输血，他的领地也是第一次迎来了火箭般的高速发展。
群体智慧lv3升级条件就是领地生产总值达到50金镑，原先似乎遥遥无期，可现在似乎并不需要多久。
“不容易啊……”
陆然忽然泪流满面。
话说为什么我穿越了还是只能用廉价劳动力更去卷。
是在比鼠鼠和牛马谁更便宜吗。
可我真不想再在下水道捡垃圾吃啊。
……
“6镑8先令？”
看着面前举着纸牌的灰鼠，埃德温一脸惊讶。
不是嫌贵，反倒是出乎意料的便宜。
这个案件闹的沸沸扬扬，作为经常需要和信息打交道的侦探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不少侦探甚至因为其过于棘手而拒绝，眼前这个侦探事务所居然还反其道而行的打折？
回过神的埃德温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从大衣里掏出棕色皮革折叠钱包，在分层的纸币夹中轻轻抽出2金镑纸币压在灰鼠的面前。
“那就麻烦阁下了。”
“吱！”
吃货虽然不能听懂面前男人的意思，但不妨碍它知道该收钱了。
先是将两张纸币分别卷起推入后方的洞口，随后依据领主的吩咐，吃货直立站起，抬起右爪转了两圈，同时鞠躬向前倾斜。
一定要记得做动作逗逗人类，他们看见就会很高兴。
——领主陆然。
于是明明已经有了足够心理准备的埃德温还是被惊住了。
“它，它还会绅士礼！”
埃德温不可置信的抓着好友。
“你看见了吗！一个会绅士礼的灰鼠！”
第2章 悬案
啪。
陆然一拍爪子。
他终于想起来这个硬币样式在哪里看到过了。
半个月前的《曼彻斯报》头条新闻东区连环凶杀案，因为闹得太大，也被人称之为天平硬币案。
公布的案件信息不多，但已知的所有受害者在生前似乎都随身携带过一枚这样式的硬币，最怪异的便是明明生前视若珍宝，可在人死后却在尸体遗物中找不到这个东西，被怀疑是凶手恶趣味一般的标记手段。
警方着重提醒了天平硬币的危险性，若是有相关的受害者需尽快找到警方寻求庇护，却始终无人问津，其中或许还有其他隐秘是陆然不知道的，总之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所以来找我的是警方的人？”
陆然终于回过味来，有些不确定此次是不是一次试探，可驯鸟，驯猴的都有，驯鼠应该也很正常，自己让灰鼠做点动作招揽客人的行为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引起注意吧。
陆然来回踱步，黑豆般的眼睛漫无目的的扫视，又在某种力量驱动下从领主大厅往外走，路过储粮仓，居民楼，手工坊，训练场……看着自己半年的辛苦，心中愈发焦虑起来。
其实背靠整个城市的下水道，真出事了他的基本盘也不会受什么影响，丢失的顶多就是些固定建筑，心里的最大的顾虑是舍不得侦探事务所这个钱袋子。
当初想的是富贵险中求，弄点噱头宣传加速财富积累，可真当富贵在手的时候险来了，谁又能说放下就放下。
但这种外部因素所引发的意外情况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能做的反制手段实在是有限，而且就算真依靠系统有机会反制，他也不可能和人类产生大规模正面冲突。
打赢了一处警察局，他难道还能面对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一个大陆的人类吗。
顿住脚步，陆然随手拉住一个鼠鼠。
“去把一只耳喊来。”
“吱！”被拉住的灰鼠兴奋的回应，后肢用力一蹬便窜了出去。
一只耳是缺了个耳朵的黑鼠，被陆然委派为监察百鼠的警务长，当然手下毕竟有限，职权范围也模糊，需要出任务的时候一只耳也可以是锦衣卫头领，反正都是陆然称呼着玩的。
相较于吃货的圆滚，一只耳显得精瘦干练的多，油亮的皮毛裹着棱角分明的肌肉，透着利落劲儿。
“辨认这个硬币的图案，你负责传阅下去让下面的鼠去寻找，有线索立马回来通知我，另外……”陆然犹豫了一下。“把领地附近哨兵鼠的侦查范围再扩大一倍，允许加派人手。”
“吱。”声音并不尖锐，带着些许沉闷，这就是一只耳的性格。
陆然轻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干完这一单再说。
之前的生产力太低了，也就是最近才接了一些单子，领地存款达到了37镑5先令8便士，若是加上其他尾款，天平硬币这单结束差不多就可以突破50大关，届时开启启迪功能应该能稍稍改变一下现状。
往好了想，万一人家就是单纯的找人帮忙破案呢。
毕竟自己这边寻物寻人的效率确实高，抛去需要日常维护领地基础建设的鼠鼠，一次任务最大能派出去活动的鼠鼠至少两百多个，外加鼠鼠自带的隐蔽属性，单在贝克城寻人寻物这一块他第二应该没有哪个侦探社有资格说第一。
当然，除非这个世界能有什么神秘学、超自然之类的辅助手段，那是另外说。
可就怕真有啊。
作为他穿越的原身，按道理一个灰鼠不该有什么太多的记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经常会在梦中闪回一些奇怪的画面。
呢喃，仪式，火光，爆炸……
凌乱破碎毫无逻辑，看不真切的感觉让人惴惴不安。
陆然记不清到底自己丢失了哪块记忆，可说破天了，一个灰鼠又能关联到什么事件？又凭什么关联事件！
唯一稍稍清晰点的片段中只有一只白色的大型犬——
陆然也认得它。
那个曾经在报纸上曾经刊登过，闹得沸沸扬扬，拜登伯爵家失而复得的雪橇犬。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第一次失踪的那段时间，刚好是陆然刚穿越来的时候，很难说这只是个巧合。
“到底该不该和这家伙见面呢。”
陆然有些头疼。
因为记忆中一闪而逝的零碎片段站位是原身这个鼠鼠在前面跑，身后这个白狗在屁股后面追，具体前因后果不清楚，但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友方啊。
正思忖着，吃货忽然又吭哧吭哧的跑了回来。
吱吱！
“有东西送来了？”
陆然一愣，后腿一蹬小跑顺着通道爬上事务所。
他的门面虽然是一堵墙，可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只租了一堵墙，事务所总面积三十平，一年三金镑的租金，在偏市区外围些的位置。
只在墙上开个洞不让人从正门走是因为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太奇怪了，相对而言直接不露面就正常多了。
有些侦探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生意，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也正常，这种灰鼠作为媒介，双方互不见面的隐秘性反倒是让陆然在某些方面平添了不少优势。
抵达地面，陆然快速跑到一个巨大的机械设施面前，吃货在前面蹲着，陆然一个借力一踩，跳了上去，抱出里面的木质容器扔了出来。
这玩意是这个蒸汽时代的科技之一，气动管道邮寄装置，属于时代的特色产物，依靠着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联通家家户户，体积不大的快递，每日订购的报纸，信件，基本都靠这玩意运行。
陆然租赁的侦探事务所虽然不大，但作为贝克新城的建筑该有的配备当然同样也不会少，不过这么大的投入的机械铺设在整个不列颠尼亚王国其实并不普遍，陆然判断应该是为了新城的示范宣传作用。
在这个这个还处于蒸汽机械和传统工业交接的时代，新旧更替间总是必不可少的矛盾摩擦。
拿他所在的贝克城来说，全名沃伦贝克工业新城，是由旧城工业化改革后部分搬迁重建而来，因为仍有部分人对蒸汽机械的极端抵触，老贝克城保留了部分建筑和居民，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分割成了新旧两个城区。
随着生产力的差距，两边城区的经济差距也越来越大，导致旧城区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极端人士，他们认为是蒸汽机的出现毁掉了他们的一切，便出现了今年年初的那次骇人听闻的爆炸事件——几个旧城区的疯子带着炸药冲到了新城区的蒸汽机械工厂。
不过对于这部分的了解都是陆然在报纸新闻中看到的，他穿越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几天，再加上熟悉适应新身体、新环境，等正式了解到这些已经是一个月后，详细内容并不是很清楚。
陆然将邮筒打开，原来是订购的报纸服务已经正式生效，之前他都是去别人那偷摸看报纸，这种待遇陆然也是第一次享受，于是抄起报纸兴致勃勃的阅读起来。
《贝克快讯报》以娱乐新闻为主，写了钢铁大亨伯明翰的儿子泽尔和拜登伯爵女儿阿芙拉联姻的疑似出现变故。
看见这个新闻陆然倒是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一个神秘委托就是让他调查泽尔·伯明翰，后面他把调查结果邮寄过去之后也没什么回应，也不知道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曼彻斯报》称市政因为爆炸事件已经对旧城区越来越没耐心，这周内可能会对旧城区部分地带采取强制搬迁措施以腾出更多的工业用地，此消息引发了旧城区居民的强烈不满，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生命之母失去最后的净土——
因为旧城区不同于新城的工业化，还是以自然生态为主，那里不少人信奉此神。
陆然联想到之前的炸药行为，总感觉是一群狂热的宗教分子，总之对此市政暂时没有明确回应此事。
《机械齿轮报》在打嘴炮，起因是有一对兄弟脑洞大开想制作一个能飞天的机器，并言之凿凿的说已经有了初步的方向，希望能有人能投资一笔启动金，被嘲讽是异想天开，笨重的机器怎么可能飞上天。
《神秘学报》则是一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占卜，通灵，炼金术，他们坚信神秘学有着和科学同样的力量潜力，只是人们尚未发觉，其中居然有人发了一篇对于天平硬币案件的判断，说凶手的杀人是为了完成某种炼金仪式的等价交换，若是警方再抓不到凶手，肯定会出现一个极为恐怖的怪物。
这点警方倒是专门回复了一个字——滚。
第3章 合伙人
事务所现在有一套完整的运转方式，比如在陆然不在的时候，如果有新委托会由其他鼠鼠先收好，然后吃货举起提前写好的纸牌告知对方侦探不在，后续等陆然回来会邮寄信件回复具体报价，以此方式就可以让陆然从事务所中解脱出来，有更多的时间外出解决个人私事。
此刻陆然出了门，先是较为偏僻的巷口，连着小跑十几米便到了格雷街。
街道两旁矗立着砖石结构的多层建筑，底层多为商铺与作坊，上层是拥挤的住宅，晾衣绳上悬挂的衣物在煤烟弥漫的空气中微微晃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哐当哐当”声，像是铁匠铺里铁锤敲打铁砧的节奏，却又带着一种持续不断的规律性，一辆蒸汽汽车正缓缓驶来，速度并不算快。
陆然张望着，瞅准机会趁着对方靠近一个跳跃抓附了上去，在车主看不见的地方爬到座位下搭个便车。
等行至差不多的时候再跳下去，贴着墙角避开人群的目光，一路到达一间谷物坊对面。
这是附近一家专门经营粮食买卖的店铺，店内闲坐着一位悠闲的中年男子，身着橄榄绿斜纹羊毛双排扣长外套，象牙黄亚麻衬衫袖口卷至小臂，此时半躺着举着报纸专心阅读，很是惬意。
来这里是陆然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做的事情。
作为一只灰鼠，他可以足不出户的依靠蒸汽设备邮寄信件，接受委托，甚至看报纸了解局势信息，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有人帮他解决了租房，注册侦探事务所这最难的第一步。
这个人就是眼前之人，安东尼·贝克尔。
陆然最开始虽说是聚拢了一批鼠鼠，可并没有形成制度，在食物方面也是自给自足，后面从下水道捡到一些掉落的钱币珠宝后陆然才开始尝试外出“购买”食物。
这个购买指的是偷摸把食物搬走，留下钱在原地，所以被当事人察觉异样，提前蹲守抓个现行也是非常合理。
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对方当时的态度，面对分头逃窜的鼠鼠们，在惊讶片刻居然笑着安慰起来。
“我没有恶意，也尊重一切愿意公平交易的对象，你们若是需要食物下次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过来。”
这幅不似正常人的反应陆然第一反应是不能相信，只是当他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这又好像是他最希望的反应，总不能期待对方惊慌失措的报警，捕杀？
换一家也依然可能重复现在的结果，甚至可能更差，那为什么趁着知道的人不多，提早尝试接触。
于是在暗中监视观察了这人一段时间后，陆然开启第一次合作。
第二次合作。
以及越来越多次的合作。
陆然并不露面，正儿八经出面交易的一直是陆然的总理大臣财迷，双方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拉扯，试探。
到后面帮忙刊登广告，租下第一侦探事务所的小门面，都是这个人在帮忙，平时最频繁的粮食交易更是成了定时定点的流程化操作，已经并不需要陆然怎么干预。
可越是接触，越是无法隐瞒一件事情。
贝克城隐藏着一批拥有智慧的灰鼠，其中的鼠首甚至可能还会写字！
陆然当然清楚这样做的弊端，但这是加速领地发展背后所要必须面对的风险，一个人穿越到一个鼠身上已经够糟糕了，更糟糕的还是当个一辈子在下水道捡垃圾的鼠。
前者无可奈何，陆然能做的只是改变后者，他不想捡垃圾。
所以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陆然每天都会抽出一小段时间外出观察这个人，发现其生活佛系，三点一线，待人温煦。
似乎真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合伙人。
……
结束了下午的观察，陆然悠哉悠哉的回到了事务所，刚好听见了来自于手下鼠鼠的好消息。
“你看到过这个硬币？”陆然惊讶的看着面前鼠鼠。
“吱……吱吱……吱！”
小灰鼠连说带比，却受限于语言系统始终无法表述清楚位置，但听到消息多的陆然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鼠鼠就急吼吼的出了门。
格雷街135号，黑森林酒馆。
油灯在烟熏火燎的灯罩里明明灭灭，一个酒碗重重砸在油腻的橡木桌上，酒碗的主人望着不远处的热闹，语气带着几分酸味。
“前段时间饭都吃不起的家伙，现在居然在这装起了大款了。”
身旁的酒友摩挲着陶杯边缘一脸艳羡：“谁让人家运气好呢，在赌场一口气赢了几百金镑，咱们可比不了。”
远处被他们所议论的中心人物此时大笑着搂住路过的女招待，嬉笑着将纸币一张一张的塞进对方胸前的内衣里。
“来，过来喝一杯……”
在酒馆的一处犄角旮旯，陆然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一眼便寻到了这个目标。
“确定是他？”
“吱，吱！”
看样子是发了笔横财。
陆然思索着，同时让身旁的小鼠先回去。
他一只鼠反倒是容易跟踪观察，带个拖油瓶就不一定了，这种需要综合信息判断的工作，很难让除了他之外的其他鼠鼠帮忙，他们甚至听不懂几句人话。
强硬的赶走了这只小家伙，陆然独自游走一圈，很快便打听到了这家伙的名字——兰登·汉森。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家伙一周前还只是个月工资一镑左右普通码头搬运工，饶是日工资只有1先令左右的样子，却依旧都要将其大半花在赌场里，有时候输红眼了还会各种借贷。
上周眼看着还款期要到了，这家伙就要因为还不上钱被打断腿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凭借着地上捡的一便士翻本了，那一天的手气旺到离谱，大杀四方。
陆然藏在吧台下面，继续偷听上面的谈话，作为最近大出风头的狗屎运选手，背后议论他的人大有人在。
“转运仪式？”
“对啊，他赚了钱的那天我看到他神神叨叨的往灵媒那跑了一趟，正常人谁没事去那里啊，然后我就想起了神秘学报前几期说过的转运仪式，兰登这臭小子肯定是找了灵媒。”
“扯淡，一次转运仪式五金镑，兰登能掏的出来这笔钱？”
那人一噎，反驳道：“那说不准，谁说交易只能用钱了，万一他把自己灵魂交易出去了呢。”
闻言吧台上几人忽然大笑起来，对于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成功，总有人热衷于找到一些独特角度诋毁来证明对方其实过得并不好。
陆然则是若有所思，将这些信息暗暗记在心里。
灵媒店？
格雷街好像就一家做这玩意的吧。
正想多听一会，余光忽然瞥见兰登那家伙抱着前面那个金发女接待正摇摇晃晃的往酒吧外走去，见状陆然也不再八卦，抽身跟了上去。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见天平硬币，担心是鼠鼠看走眼，不亲眼看见可不放心。
酒馆门口兰登在起哄声中搂着怀中陪酒女的胳膊越发用力，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走！老子带你去...好好玩。”
一边走还不老实的到处揩油，不知不觉就带着女接待找了个旅馆就近钻了进去，此时光线昏暗，陆然卡着屋门的瞬间先一步滑了进去，准备等这货脱衣服睡着了在其衣物口袋里搜找一下看看的时候。
下一刻，黑暗中忽然响起挣扎的呜咽声。
陆然一愣，旋即瞬间反应过来。
草！
这娘们怎么杀人了。
第4章 这娘们怎么杀人了
从窗外投射出微弱光线隐约照射出两道身影的轮廓，金发女不知何时褪下了廉价项链，此刻正死死勒进兰登的脖颈，嘴里还不断地骂骂咧咧。
“走了狗屎运没两天都认不清自己了，这么多钱够你这样败能糟蹋几天啊，还陪睡，陪你妈个头，不如送我当做点好事。”
金发女骂骂咧咧，膝盖狠狠顶住兰登后腰，往死里用力气。
兰登作为码头搬运力工虽是一身力气，可醉酒加被偷袭，此时也只能胡乱扑腾着四肢，拍打间关节碰撞在地板橱柜发出剧烈的响动，在夜里的旅馆尤为明显，随着挣扎越来越弱，还不等金发女喘口气。
“砰！砰！砰！”木板门被砸得震天响，木屑簌簌落在地上。
“里面的搞什么鬼？！”旅馆老板的粗嗓门像破锣似的在楼道里回荡。
“没事没事。”金发女攥着项链的手指猛一紧，兰登喉间的气音变成破风箱似的咕噜声，察觉手上的家伙彻底断了气，这才连忙小心将其拖到房间内的地上，然后重新回到门口调整状态一脸不好意思的道歉。
“这死鬼酒喝多了，动静大了些，我会让他注意的。”
陆然呆在床底，眨巴着黑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心脏扑通直跳。
“真杀了啊。”
他心中思绪千转，偷瞄了一眼还猫着腰附在门后的金发女，借着墙面拐角的掩护，快速爬到兰登身上翻找。
陆然得先把硬币的事情确认一下，有了准信他才好提交委托，目的是拿到尾款开启系统新功能，至于其他死不死人和他没太大关系。
胸口，衬衣，裤子……一个个翻找。
“再他妈折腾，老子把你们俩扔到曼彻斯河里喂鱼！”门环被摇得哗啦作响，铁链在门板内侧绷成震颤的银线，店老板露出半张脸从缝隙中警告。
“是是是，一定一定。”
金发女撒娇般抱歉，等关上门，侧耳贴着门板，听见老板趿拉着拖鞋在走廊渐远的声响，这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
“累死老娘我了。”
“找到了！”
陆然翻遍全身才总算从兰登衬衣内口袋里翻出这块硬币，看上去还挺宝贝的，打量着和那素描图一模一样的硬币款式，陆然微微松了口气，顺手就准备将所有东西原路摆回去，耳边忽然一道呢喃声响起。
“许愿试试。”
“什么鬼！”
陆然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硬币扔出去，再次注视的瞬间，呢喃声复述了一遍。
“许愿试试。”
陆然心脏狂跳，又听到那女人从地上爬起的声响，陆然脑子里已经来不及思考。
“妈的，先带着。”
金发女今晚杀了人，肯定会携款跑路，等明天陆然再将天平硬币在金发女身上的消息提供过去，不一定来得及了。
陆然安慰似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边将硬币塞到嘴里腮帮子里藏好，一边转头把兰登钱包里的厚厚一打金镑抽走一半卷起抱在怀里，留下部分重新放回原处省的金发女怀疑，借着黑暗快速跑回到床底角落藏起来。
下一刻，一双脚一前一后的踏了进来。
金发女心理素质看上去极好，完全看不出半点杀人后的恐惧，反倒是慢条斯理的坐靠在兰登的尸体旁边掏了根女士香烟抽了起来。
啪嗒，黑暗的房间内亮起一缕火光，又快速熄灭，停顿几秒，一声畅快的呼气声。
“自己送上门的肥羊，就是可惜了又得换地方。”
又换地方？
陆然眉头一挑，怎么看着这个好像也是个连环杀人犯，从其他地方逃来的？
正思索着，空气中忽然有些安静，下一刻金发女突然压下身子凑近床底，发间廉价的茉莉香扑在陆然脸上，只看见一双涂着厚重烟熏眼妆的双眼死死在床下扫视。
“错觉吗。”金发女收起脸上的凶厉，多了几分狐疑：“怎么感觉房间里还有人。”
陆然缩在床底角落的阴影处，借着与黑暗一般无二的灰色毛发和小巧身影隐匿着，不敢再观察对方。
这直觉有点吓鼠了。
兴许是心里有了些不安，金发女快速开始翻找起兰登身上的钱财，只听到暗骂一声：“怎么这么点。”“亏死了。”接着似乎是不解气般狠狠踹了兰登尸体几脚，这才开始收拾东西跑路，也没走正门，而是直接翻窗从二楼跳走离开。
“走了？”
敞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微微摇晃，陆然犹豫了一会，心中莫名闪现一些前世看到的电影片段，脑子里忍不住幻想出金发女藏在窗外蹲守自己的画面。
别是诈我？
“算了，再等等。”
陆然耐下心，对方显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的新手，面对这种经验丰富的杀人犯，自己仓促行动间也许留了不少破绽，只是正常人不会把敌人往灰鼠方向想才能安然无恙，他可不敢赌对方有没有藏后手，甚至都不敢有多余离开床底观察的动作。
陆然就这么一直藏在床底角落位置，等到天亮旅馆老板敲门询问续房没有反应，然后强行破门看见尸体冲出去报警的时候，陆然这才麻溜的从床底溜出来，快速从窗户位置爬了出去。
这女的要是真能等到尸体被发现了还不走，陆然也认了。
爪子扣在粗糙的墙面一路向下，陆然很快落地，一直找到最近的下水道钻了进去，稍微歇息一会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奔走，直到成功回到事务所，他这才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紧跟着就被巨大的收获刺激的坐了起来。
“发财了！”
陆然兴致勃勃，先将嘴里的天平硬币吐了出来，接着把卷起的金镑纸币摊开，有10、5、1三个面额的，算了算总共拿了八十七金镑，陆然刚想研究研究硬币，忽然目光开始在房间搜寻吃货的踪迹——这家伙居然在他回来这么一会没有立马靠上来，不应该啊。
“吃货，吃货？”
陆然连着喊了几声，才总算是将藏在机器后的睡觉的吃货喊了出来，只是这家伙神态却和往日有些许不一样，尤其是抬头看向陆然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神采。
陆然一怔，连忙打开系统，赫然已经大变模样。
——系统面板——
领主：陆然
种族：鼠
人口：356/500
幸福度：良好
领地天赋：群体智慧lv3（智力+3）、群体体质lv1（力量+1、敏捷+1）
启迪：尚未设置（预计消耗0）
信仰：未解锁（接触奇迹可解锁）
财富：107镑（不计算金镑以下单位）
“果然升了！”陆然兴奋的挥了挥拳，先是查看了一下下次的升级条件。
群体智慧下次升级lv4需要消耗一件污染级遗物，陆然不知道什么东西，暂时略过，群体体质lv2需要累计财富达到200金镑。
“不过尚未设置是什么意思。”
陆然顿住，左右研究这个多出点新功能，发现似乎是可以填写文字进去的，灵光一闪，试探性填了一个“火药”。
启迪：火药（是否确定火药为启迪方向，需群体智慧lv3，总计消耗100金镑，财富中途不足启迪自行会停止）
【注：可提供相关物品资料加速启迪时间和减少金镑损耗】
陆然眼睛一亮：“否。”
比想象的少，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只是最基础的火药启蒙，离后续热武器远得很。
启迪：核武器（是否确定核武器为启迪方向，需群体智慧lv7，总计消耗9999999999金镑，条件不足，无法启迪）
“还真行？”陆然咽了咽口水，虽然条件不足，但却不是彻底断绝希望的那种：“否。”
难道什么都行？
一个奇怪又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启迪：魔法（是否确定魔法为启迪方向，需群体智慧lv4，总计消耗500金镑，条件不足，无法启迪）
陆然一顿，眼睛瞪的滚圆，憋了许久才冒出一句。
“草！”
第5章 启迪
“忍一忍，慢慢来。”
陆然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将启迪部分设置为当下最重要的“语言”。
现在鼠鼠随着智慧的提升已经从信息素气味沟通逐渐学会了肢体语言、不同音节的吱吱声，可饶是如此依旧受限于吱吱的音节有限，能表达的信息实在不多，大部分情况还是会让陆然感到苦恼。
启迪：语言（是否确定语言为启迪方向，需满足条件群体智慧lv3，预计消耗50金镑，财富不足启迪会停止）
“还好不算多。”
陆然盯着系统松了口气，一个完整的语言系统所能包含的太多了，甚至后续还能衍生出文字，文化，制度等。
只要有了语言，很多科技哪怕不依靠系统也依然能在陆然的指引下开启研究方向，就是不知道这50金镑的启迪能做到何种程度。
“钱不禁花啊。”
领地每个月买粮和租金等各方面开销都要十几镑，还要存钱开启系统，陆然日子其实一直过得紧巴巴的，也就是除了事务所收入平时还能捡一些掉落的钱币珠宝缓解压力。
搞定了系统，陆然这才有空观察起手上的硬币，从冲动中回过味来，心里也多了几分懊恼。
天平硬币背后是什么？
许愿能力真的让一个普通搬运工一下子运气爆发在赌场大杀四方？
那新闻里的连环凶杀是代价还是诅咒？
陆然把玩着手上的硬币，心中既忌惮又不舍。
人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尤其是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接触的一个超凡物品。
哪怕陆然明知道使用后可能会背负着某种代价，可就是会忍不住自我攻略找补——所谓的代价，也许不是必死规则，只是单纯的运气变差。
毕竟陆然亲眼看到的只是一个不知收敛露富才被人杀死的家伙，而这种人为击杀是可以避免的。
若是可以规避的代价，那这个硬币岂不就能成为第一件他掌握的超凡手段？
“吱吱，吱？”
被吃货询问为什么苦恼的叫声打断思绪，陆然呆愣片刻，猛地将目光锁定手上的硬币，满眼后怕。
“没事没想什么。”
朝着吃货解释了一句，陆然深吸了口气。
难怪每个拿到天平硬币的都不愿意主动找警方配合，这硬币太邪性了，给人一种好像只要我小心一点就能驾驭的错觉。
可哪怕没找到这玩意的危害，也已经没了将其作为线索上交的打算。
“这玩意不能给埃德温警长，但也不能使用。”
陆然强行控制自己把硬币收起来，至少他在搞清楚硬币实际的运作原理之前不能用，可想要搞清楚的话……
“卷宗。”
陆然黑豆眼睛光芒一闪。
“警察署的卷宗。”
只要拿到天平案件的完整卷宗事情或许会清楚很多，可想要卷宗可不能空口白牙指着一个死人说这个就是线索，兰登已经死了，硬币也被自己拿走，得找到个新的侦查方向。
陆然脱口而出：“灵媒店！”
这应该是目前唯一能关联上的方向了。
天平硬币案的实际情况结合目前已知的信息他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等回头找到一些信息重新汇总就能立马确认。
哪怕陆然现在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提交线索，但他还是想拿到一些更关键性的证据在专业能力上足够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样才好顺理成章的讨要卷宗。
正在陆然盘算着该如何探访这个地方，身旁的机器忽然哐当一下传来一个邮筒。
这个点应该不是订购的报纸。
陆然快步上前按照老步骤取出邮筒拆开，发现是一封信和10金镑的纸币，将其打开，信件内容如下——
尊敬侦探先生：
您好！提笔之际，心中满是对您的感激。自收到您关于那位先生的调查回信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非常抱歉我并未立刻听信，因为需要对结果真实性足够负责，我找了并不止一家侦探，而您作为其中名声最为不显的侦探，带来的结果却偏偏是与他人截然相反的判断，在此之前请原谅我有过对您的能力的质疑。
我对您的改观来自于您的那句“观察一个人在无人注视时的举动，远比舞会中的殷勤更接近本质”，在此之后我开始顺着您信中提及的线索亲自进行了一番查证，我发现他确实在与人交往中时常常言不由衷，对待下人也缺乏应有的尊重，甚至还疑似有赌博的恶习，种种行为都与您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或许是他在其他方面存在的优点而让其他侦探忽视了这些，可这样的人确实不是能与我共度一生的良人。
于是我向家人说明了情况，推掉了这门婚事，是您的调查让我避免了可能陷入的不幸，作为对您能力几次怀疑的歉意，我额外增加了尾款部分，不胜感激。
您能从细微之处窥见本质，这份非凡的洞察力让人叹服，愿您在探寻真相的道路上一切顺利，也期待和您的更多书信交流。
此致。
敬礼。
阿芙拉·拜登。
“这是……拜登伯爵的女儿？”
陆然一脸惊讶。
这份委托他有印象，只是当时并没有留下具体的署名，就连调查结果回信的地址也和拜登伯爵所在的庄园毫不相干，只能根据调查对象猜测是某个贵族小姐，哪怕后面看阿芙拉和泽尔的联姻出现问题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那岂不是有机会认识伯爵家的那只大白狗了？”
作为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大白狗，陆然一直在思考见与不见和怎么见的问题，他总觉得只要见到那只狗或许就能刺激的自己想起更多记忆。
一瞬间，陆然脑子里涌现出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尊敬的阿芙拉·拜登小姐：
我家的灰鼠想见见你家的狗，你能不能保护好它不受伤害呀……
“这也太蠢了。”
陆然甩了甩脑袋。
哪怕认为阿芙拉不可能猜到侦探本人是个灰鼠，可过于莫名其妙的行为本身就很容易引起疑惑不解，若是目标对象在思考过程中过度解读导致思维方向往不可预料的方向一偏，产生了行为警惕，那可就白白浪费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信件暂放，假装在忙，晚点回复。
晚上再去探探灵媒店是什么情况，眼下得先补一觉。
昨晚通宵了一夜，精神高度集中亢奋到现在，入睡的很快，很沉。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然又一次做梦了。
他居然梦到那只大白狗开口讲话了——
“兄弟，你好香啊。”
“见鬼！”
陆然被吓得亡魂皆冒，拔腿就跑，可却好像刺激的身后那只大白狗更加兴奋的追逐，他想要开口质询身后的白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张不开，没办法嘴遁，陆然东张西望终于瞅见一个下水道，猛地一个加速朝着里面一钻。
“好险。”
……
第6章 鼠鼠讲话了
“老……大，醒醒。”
一道声音仿佛洞穿空间由远至近的传来，陆然噌的从草床上坐起，环顾四周见回到领地这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妈的怎么狗还会说话！”
陆然说完一顿，不由自主的跟着复述了一遍。
“是啊，为什么狗会说话？”
陆然回忆着梦中的细节，之前每次做这段梦总是零零碎碎的，这是第一次有如此完整的过程，这家伙并不像穷凶极恶的猎犬追踪自己，倒是能排除之前怀疑的敌人选项，综合其说的话来讲，其实更像是变态。
如果是梦也就算了，但若是曾经的亲身经历……
“不会吧……”
陆然神色有些复杂。
是有其他穿越者，还是说那狗是和自己共同经历了某种意外……亦或者两者皆有？
陆然不敢往下想，重新将目光看向弄醒自己的一只耳，正欲说话，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记得前面是谁叫我起床来着。
直到面前这家伙再次开口。
“老……大，到点了。”
陆然一愣，揉了揉眼睛，又倒头睡下。
“我一定是没睡醒，再睡一会。”
活见鬼了，梦里狗说话就算了，现在自己家的鼠鼠居然也讲话了。
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翻来覆去滚了两圈陆然才重新坐起，先是打开系统看看存款，还剩93镑，已经消耗了大约14金镑，按照总计的50镑，语言启迪差不多已经有四分之一的进度了已经。
“是真的，没做梦！”
陆然激动的握住一只耳的爪爪。
“你是怎么学会说话的，那个过程是什么感觉。”
“突然开窍了，还是脑子里凭空的多了知识。”
一只耳被陆然激动的样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加上刚学会没两句话，此时磕磕巴巴也半天也总结不出个一二三，陆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
一只耳刚刚讲的语言不是汉语，也不是鼠族自创，而是当地常用的不列颠尼亚语，作为当地人人都会的通用语，鼠鼠们出去行动最常听到的也是这种语言，或许也是启迪消耗如此小的原因。
眼下有了这个能力，日后鼠鼠侦查情报也就更得心应手。
突如其来的喜事稍稍冲散了陆然心中的阴霭，他干脆把所有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灵媒店中。
系统的强化除了群体智慧还有群体体质，一众鼠鼠的精神面貌不仅看上去更好了，行动起来也格外敏捷，意味着他探访灵媒店又多了几分保障。
目标疑似涉及超凡，陆然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若真有问题也无需冒险继续深入探查，直接将此线索提交给埃德温警长让专业人士处理，拿钱走人。
……
是夜。
夜幕笼罩下的新贝克城像头喘息的巨兽，工厂烟囱喷出的黑雾与曼彻斯河的水汽纠缠在煤气灯的光晕里，化作浓稠的黄雾，将街道、建筑统统裹进混沌。
就在此时陆然带着一只耳和八个机敏的哨兵鼠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在夜幕的遮掩下，一行鼠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也不见得有人看得见，偶尔有巡夜人提着马灯晃过，陆然只是静止不动伪装成坑洼里地面上的泥块就能轻松蒙混过关。
当然哪怕被发现陆然也觉得这群巡夜人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大半夜费力玩什么捉鼠游戏。
沿着潮湿的石板路拐进一条小巷，雾气似乎淡了些，快要靠近灵媒店的时候陆然先一步听见银铃随着穿堂风发出的细微声响，抬眼望去，红丝绒包裹的木质招牌上，烫金的通灵占卜店门半掩着，门内朦胧可见微弱的灯光。
“这么晚了还没关门？”
陆然之前倒是没仔细了解这些，只是看着晚上店都关的差不多了，默认以为灵媒店肯定也关了，想着趁着店里没人的时候摸进去瞧瞧。
“老，老大，就是……这里吗？”
一只耳磕磕巴巴的询问，脸上却格外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牢记来时的路线。
“是这里，你们先认路，让我想想怎么进去。”
计划有些出入，陆然摸索着下巴，身后忽然响起慢悠悠的脚步声，他连忙拉着其他鼠鼠躲了起来。
嗒……嗒……
随着缓慢而优雅的步伐，一个身着简约中年男子从阴影中逐渐走出，路灯下垂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照出一个温煦，而又熟悉的脸，更为惊悚的是此人居然直直的将目光投向藏在阴影处的陆然一伙。
“哈喽各位，晚上好啊。”
安东尼·贝克尔蹲下身子，笑眯眯道。
“鼠老大，方便聊聊吗？”
陆然脸色一变，没有回话，而是不动声色的退至一个鼠鼠身后从其中一个鼠鼠手里拿过天平硬币，安东尼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提醒道。
“最好不要使用那个硬币，说是许愿其实是透支未来一段时间的好运，你承受不住好运消逝之后堆积起来的厄运，这种厄运一般是会危及生命的程度，而且我也没有恶意，此次过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特意提醒你罢了。”
陆然顿住，一脸警惕。
“你对我了如指掌？”
安东尼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对你稍有关注。”
见对方连自己会说话都不惊讶，陆然后撤半步：“给我个不逃跑的理由。”
黑夜一堆体型相近的灰鼠分散逃离，加上系统提升的身体敏捷度，他自信对方抓不到自己。
安东尼一怔，先是笑了笑，随即抬手一勾，只见地面上毫无征兆地窜出一根根翠绿的藤蔓，不过眨眼间就有了手臂粗细，藤蔓之间相互交织、缠绕，迅速在陆然周围构建起一座植物囚牢。
“这个理由可以吗？”
心心念念的超凡居然以这种形式见面了。
陆然有些沉默，左右张望一下，又不甘心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硬币，这才老老实实道。“您说。”
“哈哈，你很有意思。”
安东尼微微欠身，绅士一般的伸出左手贴在地上，陆然轻松跳上了安东尼的手心，同时示意其他鼠鼠不用跟上来。
安东尼托着陆然慢慢踱步。
“你的出现我其实也有点意外，这意味着我们那次仪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成功了，也因此我确实一直有在观察你，不过了如指掌说不上。”
“仪式？”
安东华点头：“这涉及到我们自然结社的理念，打破人类与自然的隔阂，在城市中创造一个万物平等，自然和谐对话的智慧生态圈，不过我们错估了仪式的力量，结果不仅仪式失控爆炸了，还引来了圣光教廷的人。”
陆然脑海灵光一闪：“旧城区极端分子炸工厂那次爆炸。”
“明面上的说法。”安东尼没有否认。“有人希望超凡浮于大众，有人不希望，很正常。”
陆然眉头一挑，曼彻斯报是官方口舌，那么很显然不希望超凡浮于表面的是政府，那希望的是……
陆然话锋一转：“所以你这次冒险露面找我是因为这块硬币？”
“都有。”
安东尼随手将硬币从陆然手中挑起把玩。
“这个硬币算是最基础的一种遗物，依靠传播流通逐渐增强力量，其的背后涉及的势力就是圣光教廷，他们将其散布出来便是想潜移默化的让人们先一步接受超凡的存在，所以你继续深入硬币的问题容易把我也牵扯出来，毕竟你应该清楚你的特殊，若是被发现你我都会很麻烦。”
这是陆然在安东尼口中第二次听到圣光教廷，不过更让陆然惊喜的是手上的天平硬币居然就是系统天赋升级需要的遗物，不过却不敢将这点表现出来，陆然继续询问。
“这个什么圣光教廷，你很怕他们？”
“以前不怕，现在怕。”
安东尼带着陆然从巷底走出，环视着周遭的高楼建筑，远处是昼夜不停涌动的煤烟。
“我信奉生命之母，原先隶属于丰饶圣所，只是他们所理解的生命只是人类的丰饶，这种丰饶的代价是过度压迫了自然生态，于是我因为对生命的理念不合选择出走，当然临走的时候顺走了丰饶圣所的一件圣物，他们找我是想找回那件东西，至于圣光教廷是因为仪式的问题想要知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同时得罪两大教会不怕不行，问题是在那个仪式爆炸之后我也找不到那玩意了，唉……”
陆然一时语塞：“圣物，丢了？”
听上去就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也能丢。
安东尼也有些郁闷：“上次爆炸之后不知道是丢到城市哪个角落还是被圣光教廷捡走了，我都怀疑现在抓我的那批人里面有人假模假样的贼喊捉贼。”
对于安东尼的抱怨陆然也不知道怎么接茬，干脆重新换个话题。
“所以超凡是什么，方便告知一下吗？”
安东尼动作一顿：“你想从哪方面开始了解。”
陆然毫不犹豫：“先告诉我超凡是什么？”
第7章 神职者
系统的启迪让陆然看见了魔法的可能，可从目前已知的信息中，他却觉得安东尼口中的非凡并不是魔法，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超凡路径。
听到陆然的问题，安东尼呵笑两声，却也没隐瞒的意思。
“超凡的话，也可以称作是神职者，在服用魔药之后凭借着对神明的理解而融合魔药，不断晋升，不过这种神赐魔药的配方目前只有七大教会有，丰饶圣所和圣光教廷各算一个，对应的神明分别是生命之母和圣光之主。”
陆然好奇道。
“你现在的自然结社算七大教会吗？”
“不算，七大教会的根本是其所信仰的神明，魔药也是神明赐予信徒的，我们现在的结社不过是一群理念不合遁逃出来重新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罢了。”
陆然愕然。
“所以说，超凡的晋升完全取决于教会，他们让你晋升才能晋升？”
安东尼皱眉，否定道：“不是取决于教会，而是取决于神明，若是对神明的体系知识理解不够而胡乱服用魔药，只会失控死亡。”
陆然两眼一翻，下意识想说这不一个意思，但注意到安东尼的不快，他还是不准备在这方面和他计较，顺势道。
“那该怎么获得魔药？”
安东尼瞥了陆然一眼，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诸神并未赋予人类之外生灵信仰的资格，你拿到魔药也无法服用，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也弄不到一阶段的魔药。”
陆然一噎，有些不理解道：“那你折腾仪式让动物诞生智慧难道只是为了让动物和你聊天吗，我以为是为了组建超凡动物军团呢。”
“我目的是自然和谐，而不是挑起新的战争。”
安东尼眯着眼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陆然。
“你为什么会诞生这样的想法。”
陆然心脏狂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只是为了践行心中的理念，实际并不希望动物掌握超凡。
紧张的同时，也莫名松了口气。
这岂不是说自己系统的启迪，以及自己的穿越和他的仪式并没有关系，对方对自己的判断其实还是建立原身那个普通鼠鼠拥有了智慧。
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匆忙解释道：“新闻看多了，不是说和神圣奥莱恩帝国的边境摩擦不断，然后经常有什么秘密武器的来危言耸听嘛。”
安东尼平静的注视着陆然，随即移开目光。
“不过现在的你的思维无限接近于人，这种情况或许神明会允许你的信仰，你若是不怕死等有机会可以试上一试。”
“机会？”
陆然疑惑的看向安东尼，对方却只是漫不经心道。
“这你暂时不用操心，现在安安稳稳当你的夏洛克侦探就行了，我不出面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下次还会冲撞一些超凡事件，现在明白利弊，硬币的事情也该到此为止。”
在陆然沉默的过程中，安东尼不知不觉兜转了一圈，又带着陆然重新回到了原先的灵媒店门口，这次却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这间灵媒店虽然你是误打误撞，但确实摸到了人家的招揽教会新成员的一个办事处，你刚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被发现了，自以为是的夏洛克先生。”
安东尼的语气带着警告。
嘎吱。
屋门打开，当看清内部的情况，陆然猛的瞪大眼睛。
房间内，一个头戴黑色兜帽，脸上涂着油彩的通灵师打扮的女子被满是尖刺的藤蔓死死束缚着，此时两个眼珠外鼓，已经没了气息，看其样子怕是在安东尼在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就已经不动声色的动手解决了对方。
“这次帮你解决了，下次对未知的事物不要再这么冒失。”
陆然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给自己的威胁？
不等他多思考，安东尼重新温煦的看了过来，轻轻将他放下在地上。
“那么接下来我要留下清除些我们来过的痕迹，至于你可以先回去好好消化一些今天的对话内容，没事可以发动一下你的鼠群帮我在下水道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弄丢的哪个圣物，外形嘛，一个绿色的种子，你也可以叫它丰饶之种。”
“好，一定。”
陆然连连答应，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东尼疑惑：“怎么了？”
陆然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安东尼手上把玩的硬币：“那个……我的……”
安东尼一愣，看着陆然提醒道。
“这玩意对你而言留在身边弊大于利，你若是舍不得就拿着好了，这种基础遗物我不至于抢你的。”
说完随手抛掷出来。
“不过你如果贸然使用引发了危及生命的灾祸我可不会再帮你擦屁股。”
陆然讪讪道：“主要是委托提交需要这个硬币。”
“呵。”
安东尼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倒是话锋一转。
“说到委托。”安东尼提醒道。“你那个事务所注册是用我的信息，最近有私家侦探在打听相关信息打听到了我这，我顺手解决了一批，对方如果不甘心的话很可能会卷土重来，你自己小心点。”
陆然愣了几秒，点头感谢，接着抱起硬币就快跑着出了门，走出灵媒店马不停蹄的招呼着其他鼠鼠快点跑路，半点不敢歇息。
这家伙妥妥一个笑面虎。
明明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可陆然总觉得提心吊胆，在与虎谋皮，担心这家伙下一秒就把自己宰了。
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话到底能信几分。
“呼。”
陆然长舒了口气缓解心中的压力，知道了很多东西，却好像陷入了更大的旋涡谜团，这种感觉真的难受。
一只耳担忧道：“老，老大，你没事吧。”
陆然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些烦心事。”
一只耳有些丧气：“对不起，帮……帮不上忙。”
“这说的哪里的话。”陆然哭笑不得，揉了揉一只耳的毛毛的脑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但有些外力因素来得突然，不是咱们当前阶段面对就能解决的，就像刚刚那个随意拿捏我们的人一样，他也一样有自己苦恼害怕的事情，你没必要因此内疚。”
一只耳依旧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得进去。
陆然倒是想起了安东尼的最后一句提醒，主动道。
“最近事务所周围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吗。”
一只耳注意力显然被分散，一脸茫然：“我……我回去找几个哨兵鼠问问。”
陆然点点头，又狠狠在一只耳脑袋上揉了一下，鼓励道。
“别漏掉任何细节，尤其是那种徘徊在门口，哪怕不是重复出现的面孔，注意观察。”
这种复杂信息的分析原先的鼠鼠们可能会疏漏，只会观察有敌意杀意的持械目标靠近，也不知道现在专门提醒能不能让他们多注意些，毕竟安东尼那么多事情都说了，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无故放失。
“明白！”
第8章 拜登伯爵
“无法成为超凡，又说可以试试……”
回到领地的陆然掏出纸币开始盘点分析已知的信息，避免时间久了忘记。
“试试的话，是安东尼提供给我机会吗，他说自己无法获得魔药，那什么时候才能获得魔药，只能是重回教会的时候……”
陆然思维拓展，在纸上重重写下一行。
【安东尼被教会抓到后可能会提供出仪式以及自己的相关信息作为弥补，我若是进入教会视野，不确定对方会接纳还是抗拒，是机会还是危险……】
陆然一笔一划的书写。
“最坏的结果是被抹杀、或者成为实验品。最好的结果是被势力接纳，我成功接触超凡获得魔药，逐渐提升实力，可这个最好的结果似乎也不好。”
陆然顿住。
“魔药、超凡，这个世界的体系不对劲，不能贸然接触，还是老老实实等系统的魔法启迪。”
这是陆然第一次对一个超凡力量一点向往没有，过于苛刻的升级条件，不仅必须信仰神明，而且实力的提升还需要某一方的同意才能晋升，这种卡脖子的行为怎么都不讨喜，尤其是在明确知道自己的系统能启迪魔法方向的时候，对比感就更加强烈起来。
“对了，系统？”
陆然福至心灵一般打开系统测试起来一个东西。
启迪：二向箔（无法确定二向箔为启迪方向，请重新选择）
启迪：天罡三十六变（无法确定天罡三十六变为启迪方向，请重新选择）
启迪：法天象地（无法确定法天象地变为启迪方向，请重新选择）
陆然看到结果，神色微变。
“所以不是什么幻想产物都能启迪……”
刚刚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抱着试试的心理，没想到居然真的查出问题。
陆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猜测。
“也就是说魔法能启迪或许是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至少是有魔法的土壤，可为什么安东尼却只提到了魔药体系。”
陆然回忆起这个时代的一些志怪传说，其实是有类似于德鲁伊，吸血鬼之类的故事，除此之外魔法之类的话本小说也并不在少数，这也是陆然当时第一反应是写下魔法两个字的原因，当时他感觉这个世界如果有超凡，应该就是类似于魔法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是另类的魔药体系占据主导。
就能力展现而言看上去不错，对于这个世界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也是能获得超凡力量，别管是怎么苛刻的条件得来的都是恩赐。
可陆然不一样，他前世网文看得多，魔药的升级体系在他眼里甚至不如眼下的工业科技树，至少在科技方面可以依靠自己去发展科技武力上限，可安东尼提到的超凡体系上限却掌控在别人手里。
“政府，教会，神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
陆然揉了揉脑袋，心中有了决定。
对未知的东西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好，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必须安稳发育，尤其是日后的魔法启迪按照目前来看似乎不像是什么能暴露在明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待在安东尼的视线中。
“跑路，必须跑路。”
陆然咬牙，但想起安东尼那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观察自己的。”
无从可知，不过他倒是忽然知道该怎么回复阿芙拉小姐了。
……
持续多日的阴雨天迎来了放晴，亦如少女心中的心心念念的期待，总算迎来了回信。
阿芙拉·拜登踮着脚尖转了个圈，裙摆如盛开的花朵般绽放，然后又轻快地跑到露台的石桌边，将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她浅金色的发卷，在脸颊上跳跃着细碎的光斑，一双湖水蓝的眼眸总是亮晶晶的，像藏着两汪清泉，此刻正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在坦白自己身份之后，想过很多种对方回信的可能，也许是借着交流学问索要更多报酬，亦或者为了攀附身份多平添了谄媚，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那位侦探先生毫不在意她的身份，依旧如一个智者毫不吝啬的指教。
只是……
“灰鼠？”
阿芙拉揉了揉眼睛，将拆开的信件不确定的又看了一，声调上扬。
“要送我灰鼠！？”
尊敬的阿芙拉·拜登小姐：
您的坦诚与审慎令我钦佩，侦探的职责本就是在矛盾的证言中淘洗真相，声名显赫者未必握有真理，您提及“向多家侦探求证”的做法并不让我感到冒昧，反倒是这份对真相的敬畏，正是理性最珍贵的光芒。
学习洞察并不复杂，如果您不害怕的话，我也许可以送你一些灰鼠，尝试去观察它们，希望您也能从细微之处窥见本质，那时候或许您也可以当一个优秀的侦探。
期待你的观察日记。
此致。
敬礼。
夏洛克·福尔摩斯。
阿芙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可却也没明白为什么洞察和灰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她从生活中不起眼灰鼠中明白什么道理吗。
也许是……考核？
对！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阿芙拉一跳，本能的把手上的信往身后一放，却没想这一举动反而引起了对面这个老男人的狐疑。
拜登伯爵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说怎么突然让我去退亲呢。
阿芙拉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是一个侦探，他帮我调查了泽尔的事情，那些声名在外的大侦探只会帮泽尔说好话，让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收了那个赌鬼的钱，你总不能想我嫁给一个赌鬼吧。”
阿芙拉说完撒娇跑到拜登伯爵的身旁搂住胳膊，将其信件在其眼前一晃而过。
“你看嘛，真没什么。”
拜登伯爵眼力倒是极好，就那么一瞬间还真让他看见了几个字。
“灰鼠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和你说灰鼠。”
“应该是锻炼我的观察力吧，你管那么多干嘛。”
阿芙拉急急忙推搡着拜登伯爵离开，拜登伯爵被搞得哭笑不得。
“行行行，那你慢慢弄。”
拜登伯爵笑眯眯的离开，掀起的嘴角随着步伐的加快逐渐扁平，银灰色的卷发如雄狮鬃毛般垂落在天鹅绒领结上，深褐色的眼眸陷在眼窝中，透着几分冷意，跟着身后的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快速靠了过来，微微颔首等待命令。
“调查一下刚刚那封信的来源和背景。”
“遵命先生。”
第9章 委托提交
陆然在寄出信件之后便开始打包收拾东西，只要阿芙拉那边不抗拒他就就可以着手安排跑路住进伯爵府，除此之外顺带通知了下埃德温警长过来结算委托，做完这最后一单，第一侦探事务所就可以彻底成为过去式。
不，也不一定。
也可能只是搬了个地方呢。
为了防止阿芙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他已经尽可能选择以对方可能感兴趣的方向作为切入点，再将话题尽量不留痕迹的引到灰鼠身上，反复阅读斟酌确认不是很生硬之后，才将信件放入罐中投入专门的金属管道，启动开关通过气动管道邮寄技术送到邮局。
应该不会起什么疑心吧。
陆然如是想着，门外倏地响起了脚步声的靠近。
“请问有人在吗？”
墙外，埃德温警长礼貌的在洞口敲了敲。
来了。
陆然后腿爪子猛地一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紧跟着将身形隐藏在墙后，从喉口发出一道清朗的男音。
“您好埃德温警长，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是负责您此次委托的侦探。”
埃德温警长有些惊讶，忍不住道：“您的声音听上去似乎非常年轻。”
不过想到正事，他还是先将尾款部分递了进来，声音也多了几分严肃。
“夏洛克先生，我看您这边发来信件告知委托似乎有了结果，这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也希望能得到一个精准的线索，而不是似是而非的听说。”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寻人寻物，才不过几天面前的侦探就拿到了相关的线索，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作为初次合作，他也担心对方拿来什么道听途说模棱两可的信息糊弄自己。
“放心，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陆然理解对方的担心，不等对方再次询问，直截了当道：“昨天红玫瑰旅店的报案你们收到了吗。”
“收到报案了，正在调查中，怎么，这件案子和天平硬币也有关联吗？”
“死者兰登·汉森死于黑森林酒馆的一位金发女接待，这个女子手法果断狠辣，应该本身就是一个在逃的罪犯，至于天平硬币在兰登生前便在他手上，死后可能转移到了金发女接待的手中，对于这个硬币你们调查兰登身边的人，应该有人注意到。
而且他近期在赌场大杀四方，运气很好，特征方面应该和你们之前的受害人差不多吧。”
陆然既然已经知道了天平硬币到底是什么，对卷宗的渴望也就没那么大了，相应的也能顺势联想到很多东西，其中必然包括一些新闻上并未透露的事情。
“至于天平硬币本身涉及到了某些神秘学，基本上每个死者生前应该都或多或少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亦或者是升职，爱情等转运的好事，应该是类似于许愿的作用，可以说这个天平硬币案没有固定的凶手，只是在硬币的转移的过程中不断重复加害者，受害者的身份转换，你们将无法解释的地方往这方面套就会合理很多。”
陆然在前面回来之后便重新搜集了一些报纸信息，对照着时间线找到最近的案件发生地点，时间，再对应上赌徒兰登第一次转运在赌场大杀四方的时间，外加安东尼对硬币能力的解释，很容易便得到了这个结论。
“神秘学？”埃德温警长复述了一遍，语气有些惊讶，却又很快平静下来道。“夏洛克先生您是有什么发现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额外的关键线索可以告知，因为您知道的，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市政一直是嗤之以鼻的态度，不是您这边说是就能让人信服的。”
“那没办法，我知道的我已经全部告知了。”
陆然否认道：“如果您这边对委托的结果不满意，可以先按照我提供的线索去调查，可以等调查结果确认了再支付尾款，毕竟我只负责提供线索，不需要对结果负责。”
因为案件的事实就是涉及超凡，想要证明这点要么交出硬币，要么将安东尼提到的教廷供出去让警方调查，可这两个结果显然都不现实，陆然甚至都不清楚警察局是敌是友，跟教会有没有关系。
“不不不，夏洛克先生您误会了。”
埃德温警长连忙解释。
“并不是怀疑，只是……对案件调查如何进展下去有些头疼罢了，哪怕是说的是真的，这个结果其实很难给公众交代，您这边如果有什么额外的线索我们这边也可以出对等的金镑购买。”
态度不对，不像是对案件结果的质疑，更像是想要关于神秘学的相关线索。
陆然心中一动，试探道:“那这部分就和我没关系了，不过我挺好奇这种涉及神秘学的事情，市政难道不会有专门负责此项的人吗。”
从对方的语气中陆然感觉这家伙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层级的政府官员能知道多少，应该不像是完全普及的样子。
埃德温见陆然询问，先是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部分其实我也不清楚，警察署内大部分警察其实也不信这些的，但确实是最近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不想说，还是真不知道。
陆然不清楚，但也没了继续追问的打算，哪怕对方说还有其他类似硬币案一样疑似涉及超凡的案件他都不感兴趣，牢记安东尼的警告。
“那最近还真是怪事，难不成童话里的故事都是真的。”陆然打了个哈哈：“那么埃德温警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这次的委托就到此结束了，期待下次合作。”
见陆然果断送客，埃德温警长欲言又止，他隐约意识到对面的侦探似乎拿到了某些确凿的线索信息才会将案件结果毫不犹豫的指向了超凡，只是对方并没有想将这份线索告知的意思。
可偏偏自己也没法强迫，毕竟委托的需求也只是要求线索罢了，若是真的要完整负责整个案件，完全就是另一个价格，单是目前对方给的信息对于需要支付的报酬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好的，夏洛克先生。”
埃德温无奈放下尾款，告别了这里。
“再会。”
第10章 幕后之人
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锈迹斑斑的铁艺招牌，浑浊的污水里还漂着碎煤渣和破报纸，隐约可见是《曼彻斯报》头条标题“天平硬币连环凶杀案”那一期。
离开第一侦探事务所的那堵墙后埃德温驻足在街口，从烟盒中取出两根卷烟，一根放进自己嘴里，一根递给边上的好友，掏出火柴啪嗒一下擦出火焰，烟雾缭绕。
“你怎么看？”
“站着看，笑着看，抽着烟看。”站在边上的莫里克深深吐出一口，他刚刚脚步很轻，也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自己好友和那名侦探的对话，此时好友询问他本来只是打算打个哈哈敷衍过去，见埃德温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这才缓缓道。
“几天时间就查出天平硬币的背后的超凡，他所有提交的线索中没有几个是靠道听途说就能知道的，更像是发现，深究，甚至亲眼目睹了的感觉，哪怕提供了足够的清晰信息，可我却听出了他的急切，某些未知原因让他想快点结束这个委托。”
埃德温沉默片刻：“他在担心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了解到了威胁人身安全的事情，也可能是房租快到期了想搬家，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找那个女接待的信息好了，总得有个交代。”
埃德温叹了口气：“难啊。”
“难？”见好友还是没明白，莫里克呵笑：“还有什么比指挥灰鼠出来打工了还要难的。”
埃德温一怔，便看到好友莫里克漫不经心道道。
“灰鼠的大脑重量仅占体重的 0.5%，需重复训练 50次才学会拉杆取食，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都可能转过弯就忘了食物在哪，这么蠢的动物你不会觉得会收钱和绅士礼是正常的吧。”
莫里克抽完烟，双手插兜，随意的踢踏着皮鞋。
“我总觉超出理解的事情都可以归纳为一类人，人家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们也别惹火上身，确认一下信息的真实性，如果确定没问题，找机会结案吧。”
“你似乎并不意外。”
“不然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家店？”莫里克轻叹了口气。
“世道变了，我也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至少不会到了真相大白的那天咱们莫名其妙成了报纸上的一串数字，适当接触了解心里有个底，什么时候真当自己遇到怪事了，也有个找人帮忙的地方。”
……
“他们是这么说的？”
陆然看着跟踪回来的鼠鼠，摸了摸下巴。
鼠鼠们现在说话越来越流畅，甚至能清晰的把对话的内容都大差不差的复述回来，对于陆然的情报系统来说是越来越方便了。
“这么说警方对我并无太大恶意，看来有机会或许还可以找他们继续合作。”
陆然收起埃德温警长支付的尾款，原本是4镑8先令，对方很干脆的凑了个整，留了5金镑的纸币，抽空看了一眼系统，启迪还在逐步消耗金镑，进度差不多已经有了三分之二，陆然继续把玩着手上的天平硬币，终于还是按捺住内心许愿的冲动，直接提交给了系统。
【是否消耗一枚污染级遗物用于升级天赋群体智慧。】
“是。”
——系统面板——
领主：陆然
种族：鼠
人口：367/500
幸福度：良好
领地天赋：群体智慧lv4（智力+4）、群体体质lv1（力量+1、敏捷+1）
启迪：语言（进行中，已消耗32金镑，预计消耗共40金镑）
信仰：未解锁（接触奇迹可解锁）
财富：80镑（不计算金镑以下单位）
陆然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重新看了一遍。
“消耗怎么变了？”
之前预计总消耗是50金镑，按照消耗速度预计大概是三天多的时间，可现在……
陆然眼睛一亮。
“消耗情况和智力有关！”
陆然尝试填写之前试过的魔法启迪，记得当时预计是500金镑，现在再次测试……
“怎么还是500！”
看样子只有高智力去启迪低智力条件的东西才会出现减少的情况，因为魔法启迪本身就需要lv4的智慧，500金镑也是在lv4的基础上设置的，只是刚刚达到门槛而已。
陆然有些泄气，眼下这个唯一的财源侦探社还要遗弃，那五百的巨额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阿芙拉这个大腿到底能不能抱得住。
一只耳从屋外爬了进来。
“老大，事务所周围确实有情况！”
“什么？”
陆然心中一凛，连忙起身拉住一只耳。
“我们的洞口处偏巷内，人本身比较少，所以凭空多出来那么一两个人就非常明显，然后顺着后门两人的换班，我们直接把前门口观察的人也找到了，一共四个人在盯梢我们这，跟过去的鼠鼠听到对话内容似乎是在找夏洛克侦探结束工作从事务所离开的时间，但是一直没找到。”
一只耳经过又一次的智力提升，两个黑豆眼睛看上去更具灵性，讲话也有颇为顺畅，陆然听完便立马开始回忆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知道夏洛克这个名字的不多，基本都是找过自己委托的人，是自己回复信件时候才会用的笔名。
“帮约尔太太找狗？这个肯定不是。”
“找到黑蛇帮的账本？不是全抓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调查泽尔·伯明翰……不会毁了这家伙的和阿芙拉的好事，这家伙查上来了吧。”
很多事情只要想查肯定会有蛛丝马迹，这种马脚不一定是陆然这边的问题，也可能是阿芙拉那泄密的，更别说以泽尔·伯明翰这样的大亨之子本身就有足够的财富去驱使其他侦探为其效力。
“真麻烦。”
陆然暗骂一声，吩咐一只耳加派人手好好看看这家伙和谁见面，背后到底是谁。
却没想陆然还没找过去，对方先找了过来。
“请问夏洛克先生在吗？”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洞外传来，紧跟着是委托用的信纸从洞口被递了进来，陆然示意边上的吃货过去取，洞外那人继续道。
“委托内容比较复杂，夏洛克先生如果在的话，方便出来沟通一下吗。”
陆然一愣，并没有立马回应，而是快速的扫了一眼身旁的一只耳。
一只耳先很快领悟陆然的意思，后腿一蹬就从其他入口绕了出去，过了一会重新回来，肯定的点点头。
还真是那群盯梢的。
陆然嗤笑一声，看样子是“夏洛克”一直不从事务所出来，这群人盯急了。
第11章 巨额委托
陆然并没有选择应声，先是翻动着手上的委托内容，却被上面的信息震惊的一个激灵。
“100镑！”
陆然瞪大眼睛。
在此之前他接过最大的一单就是阿芙拉的调查委托，根据进度第一次给了3镑订金，中间提交了一次调查结果给了5镑的部分尾款，最后一次彻底结束委托给了10镑，总共18镑的收入，已经是出手格外大方了。
可眼下居然来了个翻了几倍的订单，为了钓我出去不至于这么下血本吧，真要报复这钱都够找一堆杀手了。
陆然犹豫不决，信纸上也没写委托具体内容，就是100镑挂在那勾引，门外的中年男子还在催促。
“您好，夏洛克先生在吗？”
“我在的，先生。”
陆然还是没忍住，回应了一声。
“好的夏洛克先生。”门外的中年男子声音松了口气：“因为委托内容必须保密，所以没有写在纸上，方便找个私密的地方单独沟通吗。”
“不方便。”陆然直截了当。“我这个后门就很私密，巷子里现在没人，你直接说就行，没人听得到。”
中年人一噎，沉默片刻。
“没有问题，这是委托的具体内容。”
洞外又递过来了一张纸，陆然倒是诧异对方的决心居然服软的这么快。
陆然重新看向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拿到拜登伯爵的卖国证据。
陆然眼皮一跳，又快速恢复正常，语气也多了几分嘲弄。
“一百金镑就让我去调查一个伯爵，你去满大街找找看有没有哪个侦探敢接，再者说委托是拿到拜登卖国证据，但这是你们预设了拜登伯爵已经卖国，可人家若是没卖国，我顺着这个方向调查岂不是白忙活。”
“一百是订金。”中年人无视了陆然的讥讽，平静道。“不管拜登伯爵有没有卖国，你只需要顺着这个方向调查，提交一次相关情报，结算一次100金镑。”
什么！
陆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怎么不知道我值这么多钱？
陆然沉默许久，反复组织语言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方，假如对方真有什么误会，他又担心自己回错话了会不会掉逼格。
实话实说，他真的很想赚这笔钱，非常想。
对方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点，出奇的没有催促，而是留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陆然斟酌了一下语气：“你们倒是对我很放心？”
“当然。”中年男子笑着解释：“而且我家大人说了，如果先生拒绝这次委托，100金镑也照样双手奉上，算是之前冒犯的赔礼道歉。”
“冒犯？”
陆然一怔，旋即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一件事。
这批人不会之前顺着房主信息查到安东尼头上，结果被那家伙收拾了一顿，误会了什么吧。
“你们倒是有意思。”
陆然胆子大了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道，只是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委托的事情让我想想，考虑好了自会通知你们。”
“好的，先生。”
没有丝毫犹豫，一打金镑就这么推了进来，陆然的存款就这么水灵灵的增长了100。
陆然咽了咽口水，但还是立马勾了勾爪子示意一只耳派几只鼠跟上去。
如果对方是被安东尼收拾了一顿的那伙人，那应该不用担心什么超凡力量，至少从安东尼言语中的漫不经心能看出跟教会之类的关系不大，这倒是让陆然放心不少。
接过吃货递上来的钱，陆然摸着崭新的钱票，捻开一叠金镑的瞬间，油墨的气息便漫了上来。
“钱的味道。”
陆然深吸了口气，接着快速下行到领地内，此地现在一片热火朝天。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
“新的领地勘测好了吗。”
“还没。”
财迷看见陆然下来，赶忙靠了过来。
“拜登伯爵庄园内的地下排水系统是单独铺设的，从地下走不好进去。”
“地面上绕过去呢？”
“过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拜登伯爵庄园外盘踞着一大批流浪猫。”
“流浪猫？”
陆然眉头一挑，反复确认了一下。
“你说的是猫？为什么会有猫？”
“不知道。”财迷无奈：“根据那附近的鼠兄弟说，那里的猫有段时间了，大概就是前两个月突然批量出现在那，而且似乎有个猫老大在控制的猫群，就好像……好像……”
陆然迟疑道：“秩序感？”
财迷拍手：“对，就是有秩序，而且还能经常看见一个大白狗跑出庄园和那批猫一起玩。”
“白狗？”
陆然一脸无语。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搞得跟猫和老鼠一样，为什么又扯到拜登伯爵的那只狗。
“别管了，那你们先将领地内的设施逐渐搬运到最近乡镇，其他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陆然的设想肯定是不希望鼠群离自己太远，现在来看只能等自己去了庄园再看情况伺机调整了。
因为鼠鼠们的智商逐渐上来，陆然趁着分别前的时间快速安排领地内的事务工作。
为了分工明确，陆然先是将鼠鼠的工种区分为几种，让它们在现阶段智力缓慢提升的过程中，快速找到自己擅长的方向发展。
陆然先将原先数量最多的哨兵鼠重新区分成侦查鼠和哨兵鼠，前者要求体型较小，颜色偏黑，跑得快的灰鼠，侧重于语言，信息分析，观察力。
后者则是基本只需要在领地外侦查，注重体型，反应力，专注力。
屯粮鼠为了避免监守自盗要求有足够的自制力，一般是类似于仓鼠的品种，嘴巴里的空间能携带体重三分之一的粮食，能够快速运输和负责看守领地内屯粮。
毕竟在陆然的领地内不是每个鼠鼠都能吃上买来的精粮的，而是根据贡献度分配，数量快要四百且体质增强、饭量变大的鼠鼠，若是全交给陆然负责，前期他很难负担的起，前期的钱都必须花在刀刃上。
工械鼠是智商最高的一批鼠，在没掌握语言能力之前就可以简单使用一些工具，在智力提高之后陆然将这批鼠也重新区分为工械鼠和科学鼠。
前者继续负责领地内的建筑，制造等，后者则挑选了一小部分精锐发明创造。
为此陆然甚至特地订购了一批书籍回来用来启蒙用。
另外如果舍弃了安东尼这条线，陆然也需要重新新的合作伙伴用于帮助他在人类社会购买一些粮食，发布报纸之类的。
“暂定阿芙拉。”
第12章 曼彻斯熔铸厂
曼彻斯熔铸厂是整个贝克城规模前三的钢铁大厂，也是钢铁大亨康拉德·伯明翰的工厂之一。
不过这个曼彻斯熔铸厂和曼彻斯报没有半点关系，单纯因为沃伦贝克城内的一条河叫曼彻斯河，这地方陆然也是第一次来，之前调查泽尔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的心思压根不在事业方面从不来这。
跟着手下的鼠鼠一路穿行绕过机械轰鸣，热浪翻涌的厂区。
入眼的是一座主体为红砖砌成的办公楼，用修剪过的绿篱围墙隔离灰尘噪音，建筑的正面有一个宽敞的门廊，门廊由几根造型简洁的石柱支撑，不时有打扮精致的精英人士进进出出，陆然两鼠就藏在边上修剪过的绿篱中。
“那人最后消失在了这里？”
“没错，不过大厅人太多了，我后面就没敢跟进去。”
陆然点点头，安抚了两句，也没太在意。
目前来看对方大概率就是泽尔那家伙，只是陆然一直没搞明白的地方还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让自己调查拜登伯爵，其内容更是闻所未闻的卖国行为。
按照陆然所知道的信息，拜登伯爵全名奥斯汀·拜登，爵位来自于其早年赫赫的战功，据说其25岁就参与镇压海外殖民地的叛乱，到47岁拒绝陆军大臣的职位，带着伯爵身份主动退居二线，贝克城如今的新旧两城和各种蒸汽机械的发展变化都有他参与推动。
不论从其早年为国征战，还是晚年自掏腰包对贝克城的建设改造，至少在绝大部分人心中对这位老伯爵都是怀以尊敬的。
更别说泽尔这家伙还差点和伯爵成为一家人。
陆然之前就说，莫名其妙的行为会引发目标的过度解读，他此刻就是这样，不确定这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伯爵，亦或者一石二鸟。
强硬的赶走了带路的小家伙，陆然沿着绿篱绕行办公楼一圈，很快便在办公楼底部找到了一个通风用的管道口，应该是不怎么维护，格栅看上去有些松动，陆然尝试扒拉两下就露出个可进入的缝隙。
管道内比较昏暗，内壁有些粗糙，爪子可以勉强抓住，内部有轻微的气流流动，陆然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不断上行，用了好半天才终于爬了上来，哪怕这里也是第一次来，可泽尔作为老板儿子，若是待在办公室自必然是最顶上的几间内。
“没钱了，什么叫没钱了！”突兀一声熟悉的怒吼让陆然眼睛一亮，作为调查过这家伙一段时间的老熟人，他绝不会认错。
“找到你了！”
陆然连忙顺着声音方向快速爬行，直到来到了一处通风口，透过上面的小窗缝隙向下看，正好看见泽尔暴怒般踢翻一旁的橡木酒柜，酒水如暗红的瀑布倾泻而出，混着破碎的瓷盘在地板上流淌，让场面更显凶厉可怖。
对面的职员战战兢兢：“因为钢料问题，最近几批次的产品质量不太好，现在厂里每天机器开着却只有零零碎碎的小订单，入不敷出很久了，本来账上还有笔钱周转，但是……”
泽尔闻言大怒，猛地冲上去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
“招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在这给我制造问题的，听的明白吗！”
“是是是。”
“滚下去想办法！”
职员告退，屋门重新关闭，泽尔胸口的起伏逐渐放缓，猛然攥在拳心里重重砸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重响。
“都这样了还有闲钱找我调查？”陆然两眼一翻，实在不明白这家伙的动机。
空气凝滞沉默许久。
陆然静静的观察着，一直看着泽尔从抓头低吼到平静，又骂骂咧咧的走出办公室，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这才打起精神。
“好机会。”
朝着下方左右观察一下，约莫三四米的高度应该还在安全范围内，于是一个快速下跳，爪子在墙面稍微蹭了几下缓解速度，轻松落地。
这房间内刚经过一番打砸，这会泽尔出去了估计要不了一会就会来人打扫，此时下来侦查刚好不用操心痕迹问题。
抽屉他拉不开，陆然也不打算开，他直接瞄向了桌上的文件。
橡木办公桌上，泛黄的羊皮纸契约堆叠成小山，边缘因频繁翻阅卷起毛边，陆然爬上去快速浏览，发现都是一些熔铸厂的订单合约和银行的贷款合同，陆然简单翻找，大致能看出工厂确实经营不善，不过这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刚准备放下，陆然忽然发觉不对劲。
“怎么订单全都是泽尔的签名。”
陆然环顾四周，靠墙的书柜顶摆着尊铜制的老座钟，桌上的黄铜台历也是几年前的老款式，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明显偏老气，橡木酒柜铜包角磨得发亮，从包装上看酒的种类很多，分类细致到品牌年代，收藏者显然颇有耐心和喜欢，这与陆然之前了解到的泽尔可是截然相反，这家伙不像是这么优雅格调的人。
“这个钢铁大亨的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这么大个厂全权交给自己儿子败？”
陆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就算要交接工作，至少得带你儿子了解一段时间吧，直接闪人退位让贤是什么操作。
左顾右盼，陆然又将目光投向垃圾桶，里面还有些揉成团的纸张，陆然几个小跳翻进去将纸展开，发现是被撕碎后揉在一起，仓促拼接只能勉强看见几个关键词。
“事成……魔药。”
“魔药？”陆然心中一凛，怎么还和教会有关系。
他还想把丢失的几个字找出来重新拼接一下，猛然间听到门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暗骂一声，将纸张重新揉成团放回去，接着快速翻出垃圾桶藏到办公桌下面。
“泽尔少爷是怎么回事，已经连着几天乱砸东西了。”
“可能是赌钱输了呢，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上次还被债主找上门，伯明翰先生再不管管，怕是家业迟早要被泽尔少爷败干净。”
“谁说不是呢，你说伯明翰先生到底忙什么去了，我都好些天没看见他了，先生在的时候从未拖欠过工资，也从来不需要这么提心吊胆的干活。”
“唉……”
听着几个下人的惋惜，陆然抓着墙壁重新顺着通风管道爬了回去。
不过他却在背上沾了点地上倾倒的酒水，等进去之后再顺着通风管道轻轻蹭在上面作为定位，到时候派几个鼠鼠在这长期监视，总应该能听到什么消息。
第13章 工业纪元
阁楼的木楼梯看上去摇摇欲坠，积灰的窗棂外爬满常春藤，把阳光滤成碎金，落在寻常人齐腰高的报纸堆上，这里几乎收藏着贝克城往期的所有报纸，用粗麻绳捆成方正的垛一块块的摆好，是陆然买订报纸之前早期查阅信息的地方——一个报摊老板的家里。
《曼彻斯报》《贝克商业报》。
这两是陆然着重翻阅的两份，这个点报摊老板离回家还早，陆然倒也不着急。
之前经常光顾，倒也颇为熟悉，大概知道了报摊老板是独居一人，一直要到晚上七八点才收拾回来。
哗啦，哗啦的纸张翻阅声。
陆然看到关键处发出轻咦。
“贝克城规模第一第二的厂都是拜登伯爵的？”
陆然快速翻找着这个时间段附近的商业周报，神色愈发诧异。
钢铁大亨闻名已久，所以总让他下意识的以为最大的钢铁厂怎么都应该是伯明翰的，可仔细了解一番才知道只是其手上的钢铁厂数量多，然后为人高调些。
“这难道就是泽尔的目的？”
陆然若有所思，只是想到这家伙垃圾桶里的那份碎纸，又不明白为什么教会那伙人会参与进来，总不能一群有超能力的家伙还对钢铁厂有什么想法吧，陆然不觉得那群神有这么无聊。
不过这么一了解，他倒是对这个拜登伯爵更加好奇起来。
“从一个将军转型到了钢铁厂企业家，还真有意思，难不成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卖国行为。”
陆然继续深入浏览。
【本报从拜登伯爵口中获悉，沃伦钢铁厂近日成功采用新法制出高强度铁轨，经贝克城铁路局测试，其耐磨度较传统铁轨提升近三倍。这项被命名为“冷硬铸造“的工艺，由该厂总工程师威廉・费尔贝恩改良而成……】
——贝克商业报，工业纪211年3月10日。
【沃伦钢铁厂近日宣布，其研发的深层硬化工艺取得决定性成功，使钢材在保持韧性的同时，硬度较传统工艺提升近五成。这项耗时三年的研究，通过精确控制熔炉内的气压与冷却速度，让金属原子排列形成独特的致密结构，该工艺可广泛应用于需要承受极端压力的重型设备……】
——贝克商业报，工业纪214年7月25日。
……
陆然一直看到今年工业纪217年，才略有些疲惫的停止。
“早年拜登伯爵以及其工厂还颇为高调，倒是后面几年反倒是不怎么看得见其身影了，然后便是钢铁大亨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但也没看到什么竞争类的新闻啊。”
“总不能是泽尔自己把家产败光怪拜登伯爵的工厂抢了自己生意，所以蓄意报复吧？”
陆然啪叽一下躺在木质地板上，大量信息一口气钻入大脑让他有些过载，闭目养神了一会，脑子则继续分析利弊。
泽尔和拜登都不熟，他只是担心泽尔的行为是为了报复自己，但既然现在看不出什么苗头，那也没必要拒绝白送的钱。
接，必须接！
调查个伯爵而已，正好近水楼台有的是机会，真要是卖国贼也没什么好同情的，陆然拿的心安理得。
不过这次的意外倒是让他对阿芙拉那的生活多了几分警惕，这娘们不会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咚。
刚过七点，整个阁楼便漫出一声悠扬的钟鸣，陆然一个激灵从地板上坐起，连忙开始将所有报纸叠好收拾起来，不过因为体型的问题，愣是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彻底搞完。
嘎吱——
楼下屋门发出破败不堪的摩擦声，陆然则是刚好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地方很好，下次还来。
……
“回信了回信了！”
次日陆然还在领地内忙碌指挥，吃货就拖着圆滚滚的身体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险些刹不住摔倒。
“你是不是偷吃东西了，怎么越来越胖了。”
陆然轻轻拍了一下吃货的脑袋，接过信纸。
“嘿嘿。”吃货不语，只是傻笑。
陆然拆开信，文字里透着雀跃，不出意外是阿芙拉的回信到了，说一定会认真写观察日记的，还说到时候周五会亲自来取灰鼠，希望能见一面。
“见我？”
陆然一噎，对方同意养灰鼠大致还在他的预料范围，可这个见面请求倒是让陆然有些意外，夏洛克这个破马甲有什么好见的。
“周五也就是后天，可阿芙拉如果过来我这岂不是等于是跟安东尼明牌我要跑路了……不行不行。”
陆然来回踱步，这才发现自己有些疏漏，居然忘记告知阿芙拉怎么来取灰鼠了，只是现在再回信的话怕是有些仓促。
虽然同城距离不远，可邮筒在邮局内分拣依旧会耽误不少时间，这个时代的工作效率低得很，中间稍微出现意外信件晚点就糟了，陆然可不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眼下得抓紧想个一举多得脱身万全之策。
“安东尼，泽尔，阿芙拉……埃德温。”
陆然喃喃自语，蹲在地上勾画着简单的关系图，思考良久忽然一拍爪子让吃货把一只耳找来。
“之前盯梢的那群人还在不在附近。”
一只耳匆匆赶来：“在的，就回去一个报信的，其他人还留在这。”
“等我写个东西给你，带给他们。”
吃货则是很有眼力见的已经拿来了纸笔递了过来，两鼠一左一右的站在陆然边上看他写字。
【委托成交，详细周五上午面聊。】
陆然既然知道对方有了误会，那也不怕再多误会什么，就干脆直接让一只耳带着折好的信纸找到对方藏身的地方。
一直到一只耳送完信回来又过了一个小时，才从外面听到急促脚步，熟悉的声音从洞外响起，风格依旧直截了当。
“夏洛克先生您是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没错。”陆然躲在门后，打了个哑谜。
“不过等周五上午才能说，到时候我都会安排好，你可以进事务所我们单独密聊。”
中年人声音一顿，显然有些惊讶：“夏洛克先生怎么忽然同意见面了？”
“再废话不见了。”
“……”
中年人无奈道。
“那就一言为定，另外我们现在在附近的据点不日就会撤离，后续如果有调查结果可以寄到这个地址。”
洞外递过来一个新的纸条，陆然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上面，并不是跟泽尔相关的地方，应该是重新租的。
“没问题。”
第14章 背锅侠
下水道是密闭空间，所谓的房屋并不需要考虑什么地基遮风挡雨，结构更类似于积木一样的简单组合拼接，鼠鼠们拆分搬家的效率很快，大量木材被堆积到独轮车上，由一个个灰鼠推动运输，秩序井然。
只是领地搬迁过程中途径的其他下水管道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是陆然领地附近这般美好——粪便污水，甚至靠近工厂的化学金属熔渣，什么都有，大大影响了运输效率。
陆然望着，忽然惆怅。
“财迷，你说咱什么时候能到地面上光明正大拥有一块地盘。”
财迷歪着脑袋：“人类会允许吗？”
“万一呢，真期待能光明正大行走在阳光下的那天啊，没事晒晒太阳，种种地。”
“可咱们现在就能出去晒太阳！只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看着一脸认真的财迷，陆然刚涌上来的情绪瞬间垮掉，恨铁不成钢道。
“我是为了晒太阳吗，你笨啊你！”
语言的启迪进度算是结束了，只是陆然感觉这群鼠鼠有了脑子也不好忽悠了，不像之前那样无脑给自己这个领主摇旗呐喊。
陆然也将语言启迪结束这天——3月20日，设为了鼠鼠的文化纪念日，嘱咐鼠鼠们都要记住了。
文化，制度，科技……
陆然都会逐一推动。
系统显示领地金镑余额目前是156镑，除了启迪的消耗，陆然还小小的花费了一部分钱买了些书和机械火药之类的科技样品交由科技鼠们自行研究，最好是能研究出鼠鼠体型适配的武器。
总要试试在不依靠系统的情况下鼠鼠能不能自行研究出东西，毕竟系统也标注了，提供相关物品是能加快启迪进度的，说明系统效率是和现实相关联。
教会掌握超凡力量又如何，都是肩膀顶个脑袋，陆然不信这群家伙脑门挨一枪还能一点事没有，要不是自己体型没法使用，他早就花钱搞一把回来防身用了。
至于近期的这批购买陆然也没有通过安东尼，而是直接强买强卖一样，搬走东西留下钱，反正也要换地方了，就干这么一票也不怕被蹲点再次抓现行。
最后看了眼面前的事务所，陆然还有些惋惜。
怎么说也是自己在人类社会的第一个像样点的小窝。
“再见。”
……
周五早上。
中年男人匆匆而来，在一只灰鼠的引导下推门而入，屋内设施简单的不像话，除了一个巨大的气动机械装置之外居然空无它物。
“人呢？”
中年男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嗅了嗅鼻子居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道。
“夏洛克先生您在吗？”
中年男人后退两步，同时快速目光快速搜寻刚刚带着自己进来的灰鼠，结果下一刻便看见一个半个身子缩在一个隐蔽的洞口中，正在费力擦动火柴的小家伙。
中年男人脸色巨变：“不要！”
轰！
下一刻熊熊大火燃烧瞬间便蔓延了出来，中年男子连人都没看见就被巨大的火焰逼得从事务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恰逢此时，收到夏洛克侦探信件的埃德温警长赶到这里，目击了这场人赃并获的纵火案。
“别跑！”
“该死！”
明明什么都没干，可自知底子不干净的中年男子看见追来的警长下意识的还是加快脚步跑路，嘴里骂骂咧咧道。
“夏洛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另一边。
还在路上的阿芙拉坐着马车在街道中央颠簸着，她指尖捻着丝质阳伞的流苏，鼻尖萦绕着车厢里鸢尾花束的香气，今天穿了条杏色的蓬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蔷薇花纹，这是特意为去拜访夏洛克侦探特意准备的着装。
“还有多久到？”阿芙拉掀起车窗的纱帘，阳光透过树叶在她手套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马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些轻微的喘息：“回小姐，过了前面那道石桥就到格雷街了，那个事务所应该在靠街尾的的位置。”
话音未落，阿芙拉忽然闻到一股呛人的气息，她皱着眉抬头，视线越过马车顶望去，远处一股浓黑的烟柱正冲天而起，两侧也传来行人的惊呼。
“这是哪里着火了？”
“我去看看。”
马夫自然不敢把阿芙拉继续往火灾地点带，于是靠着路边停下马车小跑的往前打探消息，不一会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声音有些紧张。
“是咱们要去的第一侦探事务所着火了，好像是人为放的火，有个警长正在追那个纵火犯。”
“什么！”
阿芙拉猛地推开马车门，裙撑在狭窄的踏板上卡了一下，让她有些踉跄着跳下马车。
“怎么会？”
“小姐，我们抓紧回去吧，这个事务所可能是得罪人了，咱们也别在这多呆。”
马夫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他甚至担心这次着火是针对面前的贵族小姐，不然哪有这么巧。
“有伤亡吗。”
平复了一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阿芙拉手指攥紧裙角。
马夫一愣，不确定道：“好像事务所里没人，不然那个警官应该优先救人的。”
“你再去看看。”
“这，可是小姐你下了马车，有不少人看见了你。”马车这次不敢跑出去打探消息了，正想着怎么劝一劝面前的小姐，却忽然发现面前的小姐忽然一脸愕然的看向路边的一个方向。
马夫循着目光看去，居然是一群体态可爱的灰鼠正举着纸牌，上面只有一行字——
【记得写观察日记哦。】
马夫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阴沟老鼠，对人没有畏惧，毛发也不是沾着泥巴一绺绺的，反而毛发蓬松，有种发福的可爱感觉。
更神奇的是阿芙拉小姐毫不犹豫的提拉着裙子快步上前将几个鼠鼠捧起，顺势接过纸牌，果然背面写了一封短信。
“我这里虽然出了点变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爽约一个美丽的小姐，灰鼠已经送到，下次有机会再见。”
——夏洛克·福尔摩斯。
并没有按照以往寄信的格式，笔记也多了几分仓促匆忙，但阿芙拉却仿佛从文字里看到了一个博学却不失幽默的侦探形象。
阿芙拉一怔，轻抿了下嘴角，忽然开心的揉了揉一群灰鼠的脑袋：“下次见。”
第15章 白狗贝拉
马车内居然有小香风，陆然偷偷嗅了几口，是恰到好处的淡香，让人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这也是陆然第一次见到阿芙拉，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七八岁装扮精致的贵族少女形象，这倒是和陆然想象的没太多出入。
至于泽尔那边料想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钱都给了，这要是翻脸岂不是白付出了，哪怕是装也得继续装下去，至少在达到他目的之前合作还能继续。
毕竟陆然肯定需要有个人背锅，这个不知道在憋什么坏的泽尔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人选，给他找点麻烦准没错。
最完美的结果就是阿芙拉能意识到是泽尔的报复，然后对无辜的夏洛克侦探更加心怀愧疚。
而安东尼那边，陆然哪怕下次被这家伙逮到也同样有借口说被人放火烧了事务所被迫逃离，不管这家伙信不信，至少有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很多时候有个台阶放着，大家意思意思这件事就过去了，简直是一举多得。
陆然心满意足的靠在阿芙拉的蓬裙上，全身被软绵和花香包裹，说不出的惬意。
他也不是什么莽夫，至少刚刚先是观察了一下阿芙拉的行为神态，确认了在得知事务所出事之后没露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表情才决定亲自出马，反之有半点感觉不妙陆然肯定先撤为敬，让其他鼠鼠先探路，日后再找机会混进去。
那种在情绪大波动下还能伪装的陆然相信有，但肯定不会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目前观察来说，还不错。
啪！
马车随着一声皮鞭的破空声开始逐渐加速，不知行进了多久，微风吹拂起马车的帘子露出一大片空旷的农地，三月的田地还浸在冬末的寒气里，显得有些萧瑟，不出意外从这里开始就已经进入庄园范围了。
拜登的庄园在郊区位置，周遭的配套设施也是独立于贝克城市市区，有自己的农场牧场、果园酒窖。
“小家伙们，马上就要到了，期待新家吗？”
或许是陆然的毛发在鼠鼠里面最有光泽和蓬松，导致他尤其受到了阿芙拉的喜爱，陆然也是老老实实的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装可爱，同时夹着嗓子发出温和而不尖锐的吱吱声作为回应，逗得阿芙拉咯咯直笑。
这幅做作的模样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让下面特意挑选的精英鼠鼠们险些没绷住。
随着马车的速度开始放缓，舒服躺着的陆然倒是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抓着马车攀爬往窗户外趴着看，这动作被阿芙拉看见直接揪住陆然的后颈的毛发托在手上，笑眯眯道。
“那样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陆然吱吱的回应两声，眼神开始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
经过大片农田后是一排高大的树林作为分割线将庄园内外围区分出来，林地中间是建造着十几米高的石塔用于观察瞭望的，也不知道是马车带有特定标识还是这边本来就没什么看守，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行进去。
庄园内迎面而来的草坪被修剪得像绿色的天鹅绒，中央有座大理石喷泉，雕像刻的是不知道是哪位的女性雕像，喷射的水流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从这里开始生活气息就逐渐丰富起来。
路过一个建筑的时候陆然闻到了香甜的蛋糕香气，注意到陆然的颤动的小耳朵，阿芙拉笑着介绍：“这是烘焙房，下次带你来吃。”
陆然吱吱回应，雀跃的样子让阿芙拉倍感惊喜。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这个问题陆然自然不会回应。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个灰石砌成的三层建筑前，尖顶覆盖着深灰色石板，门廊下立着四根雕花立柱，柱身爬满常春藤，却特意留出家族纹章的位置，是一个枪炮交叉组合的图案。
看样子拜登伯爵很喜欢这种热武器。
车子刚在门廊前停稳，阿芙拉就急不可耐的掀开车帘，怀里轻轻托着几个好奇张望的鼠鼠，也不等迎面而来的女仆的搀扶就自己踩着台阶跳下车。
“塔玛拉你帮我找个笼子。”阿芙拉一边跑一边催促着身旁的女仆，缎面裙摆在奔跑过程扫过石阶，发出细碎的拉扯声，却是一副毫不心疼的样子。
不过陆然注意力显然不在此。
啥玩意，笼子？
陆然一愣。
不对，我要的散养啊！给我笼起来我还怎么做事。
陆然在阿芙拉的怀里滚动抗议，余光却忽然瞥见那个叫塔玛拉的女仆。
咦。
陆然定住目光，仔细打量，虽然少了烟熏妆，气质也有些不一样，但那一头金发依旧醒目。
这他妈不就是那个金发女杀手吗，怎么跑到拜登庄园当女仆来了！
……
几分钟后。
陆然一脸郁闷的靠在笼子的角落，看着正忙前忙后鼠鼠准备吃的的阿芙拉，无奈的朝着身旁的鼠鼠勾了勾爪子小声道。
“会装死吗，都开始发抖，大喘气，只要出笼子就恢复正常，进笼子就半死不活，明白没。”
“明白x4。”
等阿芙拉兴致勃勃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上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笼子内的“尸横遍野。”
“啊！”
阿芙拉吓得直接扔掉了盘子，手忙脚乱的取出每一个鼠鼠想要查看情况。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前一秒还半死不活的鼠鼠下一秒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东窜西跑。
阿芙拉愣了愣，从惊慌中回过味来，弯着腰打量着鼠鼠们。
“你们不喜欢在笼子里吗？”
“吱吱！”
看着精神抖擞的鼠鼠们阿芙拉恍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听得懂人话的灰鼠。
不喜欢笼子的灰鼠。
这些灰鼠比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
陆然趁着阿芙拉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正到处溜达，目光环视周围观察房屋布局。
房间在主宅二层东侧，橡木房门上嵌着块椭圆形的彩绘玻璃，靠窗的位置放着张藤编摇椅，椅面铺着鹅黄色的绒垫，旁边立着个三层的胡桃木书架，最上层摆着成套的书籍，大致一扫倒是看见贵族礼仪，宫廷剑术之类的文字。
“还会剑术？”陆然狐疑的扫了一眼认真书写的少女，这小体格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汪！”
突兀的一声狗叫让他的精神一振。
“狗叫，大白狗？”
陆然不确定拜登伯爵这里还有没有养其他狗，不过不管是不是那只，出于安全考虑陆然都打算没出去看看的意思，初逢的第一面最好还是在阿芙拉的照看下进行，不然要是那只变态修狗脑子不正常上来就冲着自己咬怎么办。
“汪汪！”
陆然是没打算出去，可那狗叫声越来越近，甚至带着几分兴奋。
下一刻，一只体型健壮，毛发微卷的大白狗就吐着舌头健步冲了过来，甚至扑进来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陆然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还以为是认出了自己，连滚带爬的朝着就近的床底一钻。
“这狗疯了……诶？”
“贝拉别闹，我在写东西呢，哎呀……哈哈哈好了好了，一会给你梳毛。”
白狗扑在阿芙拉的身上撒娇，打滚，一人一犬看上去格外亲昵的样子……都挺好，就是和陆然预期的有所不同。
这家伙不认识自己？
什么鬼？
不应该啊，那梦里追我的不是这只狗吗，还是……只是梦？
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全部转换成了迷茫。
第16章 老熟人
陆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奇怪。
比如自己作为来自蓝星的穿越者，他哪怕穿到一个灰鼠身上依然会说话都能理解。
可他会说的不止是汉语，他还会说当地的通用语。
更离谱的是他还会写当地的文字。
也正是这份对自己身份的困惑促使着他一步步走到来到了现在的拜登庄园。
梦中的狗肯定就是这只，但是为什么这只狗不认识自己。
“认清楚了，这些你可不许咬哦。”阿芙拉托着白狗贝拉的脑袋，指着地上的鼠鼠一脸认真。
“好好相处知道吗，哦对。”
阿芙忽然一拍脑袋，看着陆然在内的五只鼠鼠。
“夏洛克那家伙也没告诉我你们的名字，那我就……叫你们侦探一，侦探二，侦探三，侦探四，侦探五！”
“吱！”
陆然稍稍打起精神回应了阿芙拉，余光却不断打量着这只不断撒欢的大白狗。
我看你能装多久。
……
“不科学啊。”
陆然在阴影中小心窥视着欢快玩耍的大白狗，这家伙硬要说像哪个品种，倒是有点像是哈士奇，只不过是纯白的那种，陆然盯了这家伙一个多小时了，就是满庄园的跑，玩，刨坑，拉屎，尿尿标记地点。
“太像狗了，人装不出这么像吧。”
陆然有些无语。
一个鼠鼠凑到陆然身旁，陆然扭头看了眼这个小家伙。
“那个叫塔玛拉的女仆什么情况。”
侦探二号鼠老老实实：“就是认真的干活，什么也没做，也没奇怪的自言自语。”
陆然眉头一挑，专业杀人犯改过自新当女仆来了，这不是鬼扯吗，话说怎么进的拜登庄园，这玩意不需要信息背调吗。
“有没有找到那个女仆住哪，带我去看看。”
“老大不看狗了吗。”
“看个蛋啊！”
陆然敲了一下鼠鼠的脑袋，这小家伙这才老老实实带路。
仆人宿舍位于主宅后方的U字形附属建筑群西侧，与烘焙房、马厩将主宅共同拱围起来，中间隔着块用碎石铺就的小广场。。
宿舍是栋两层的红砖小楼，一层住着男仆、马夫与铁匠，二层则属于女仆与厨师。
当然这里的仆人是不允许私自给宿舍上锁的，方便管家随时检查有无私藏禁品，陆然倒是轻而易举的溜进了塔玛拉的宿舍。
简洁，干净，卫生。
床铺上铺着统一发放的粗麻布床单，靠近窗户的位置多了张小小的木桌，除此之外居然没有什么多余的生活用品。
陆然当然不指望一下子找到，他吩咐侦探鼠二号一寸一寸地搜找每一个角落，看看有没有什么墙砖地板的暗格藏东西。
这女的来这没几天，不太可能有多么丰富的时间作准备。
“没有？”
只是片刻后，陆然看着空无一物的房屋微微皱眉。
“总不能真是来这避风头的吧。”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你杀了人藏到伯爵的庄园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还是说藏在了外面？”
陆然主要是想着遇都遇到了，正好又缺钱，干脆过来打打野，看看能不能把这家伙手上的“不义之财”给搜出来，亦或者查查看这金发女来这想干嘛，别涉及到阿芙拉把这个自己好不容易选择的新宿主给宰了。
陆然对着侦探二号鼠道：“把这里恢复一下，你出去蹲守，我在这藏着，天要黑了还没情况就赶紧回去，不用等我。”
一无所获他肯定是不甘心的，金发女身上那么一笔钱不可能就这么全花完了，肯定有一部分带了过来，不在宿舍里可能就是担心被人随意进出偷走，那么大概率就只有可能是藏在了外面什么地方，那搜索的范围就太大了。
陆然做了个双重保险，他在宿舍内观察塔玛拉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他们没发现的暗格，这里比较危险需要注重随机应变，他可不敢交给侦探二号鼠。
床底，墙角，门上……陆然观察着屋内可以藏身的地方，就这么耐心等待着，听着走廊外人来人往，最后直到一个脚步声驻足在门口，然后轻轻推开。
嘎吱。
穿着灰色的棉布裙的塔玛拉有气无力的走了进来，余光好似漫不经心的一扫，忽然顿住脚步，弯下腰在门根下仔细打量，用手指轻轻一捻不知什么东西，目光立马便开始扫视房间。
陆然藏在床下的木腿后面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这么专业的杀人犯随手布置一些用来判断有无人员进出的小机关也很正常，但这种东西陆然受限于体型问题排查不出来，这也是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出个结果的原因。
第一次露了马脚没找到，下次可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陆然顺着塔玛拉的视线不断调整着位置卡一个极限视野，这毕竟不是晚上，房间内又比较空旷，藏身的地方实在不多。
“走了吗？”塔玛拉微微皱眉，正巧门外又有其他女仆经过，她立马换上一副笑容迎了上去。
“贝琪，今天管家有检查宿舍吗？”
被询问的那个女仆打着哈欠：“不知道啊，好像有吧，那家伙不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吗，话说你姐姐是不回来了，打算让你一直替她吗？”
“那我不知道诶，应该是身体还没好吧。”
陆然竖起耳朵听着对话，便看着塔玛拉露出一副无奈苦衷的样子，在闲扯家常中夹杂着好似犹如真心吐露的抱怨。
“演技还挺好。”
塔玛拉演了会后礼貌的告别了对方，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后，合上门重新走了出去。
“是不放心去确认藏匿的地方吗？”
陆然眨巴着眼睛有些期待，不过他此时也不敢跟出去，这个时候跑出去开门正好迎面撞上就太危险了，这也是要和侦探二号鼠兵分两路蹲守的原因。
他要等到晚餐的饭点，所有仆人会在一个统一用餐，这个时候出去最安全，然后再和侦探二号鼠汇合确认情况。
虽然失踪这么一段时间可能阿芙拉会有些着急，但这种未来必然常有的事情陆然还是准备让这个小姑娘先提前适应一下。
三月份天黑的比较早，陆然闭目掐算着时间，直到准点的钟声再次响起。
“开溜！”
陆然刚要动身，门外却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你真不吃晚饭吗。”
“有点不舒服，不用送了，我一个回去躺会就行。”
陆然刹住脚步，又重新缩了回去。
接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在另一个女仆的注视下躺在床上，门关上约莫等了一会。
嘎吱。
塔玛拉忽然从床上坐起，走到窗前四下打量一番，然后一跃而下。
二楼不算高，陆然虽然没看见，但听到一声轻巧的落地声。
“抓到你了！”
陆然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第17章 魔药无形之手
等陆然爬上窗户，再顺着墙面下降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塔玛拉的身影。
陆然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有个刚落地较深的脚印，接着立马变浅，陆然从脚印扭动后的朝向判断这家伙的方向，连忙追了上去。
黑夜里陆然的动作就大胆起来，跳跃奔跑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便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猫着腰在墙根处挖掘的身影。
陆然猛地刹住，左右环顾记住位置，接着赶忙挪开视线。
他是知道这个女的的敏锐度的，尤其是黑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最为敏锐。
沙沙，沙沙。
不清楚塔玛拉在干什么，只是用余光反复确认对方位置，直到看见这家伙空着手离开，陆然又跟着其背影走了一段，确认这家伙彻底离开之后才安心返回到那个墙根位置，找了个碎石当锄头一点点将其刨开，很快便露出里面的一个黑色布袋子。
将其解开，是一张折起的纸以及一个木塞封住的瓶子，至于金镑是一毛没看见。
陆然吐槽：“这也太穷了吧。”
这黑包的东西不多，以陆然强化过的体质完全能拖动，他先把里面的那张纸先取出来，接着将黑包直接丢掉，抱着里面的玻璃瓶在临近主宅的地方找了个新的地方重新藏好，一切收拾干净才不慌不忙的朝着主宅的方向跑去。
才消失一下午，应该没啥事吧。
……
主宅，阿芙拉的卧室。
“啊啊啊啊！”
“说啊，是不是你把侦探一号吃了！”阿芙拉像搓面团一样揉着贝拉的狗脑袋，见这家伙毫无反应，又忍不住掰开贝拉的嘴巴往里面看。
“去哪了去哪了。”
“你们几个鼠鼠到底知不知道侦探一号鼠哪里去了？”阿芙拉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询问另外四个悠哉吃饼干的鼠鼠，却没想到下一刻四只鼠鼠齐齐摇了摇头。
“你们……”阿芙拉一怔，试探性道：“你们不担心那只鼠鼠？”
摇头x4。
阿芙拉嘴巴微微张大，最后确认了一次：“你们想吃蛋糕吗？”
点头x4。
“你们真能听懂人话！”阿芙拉弯下腰，满眼放光的打量着四个可爱的鼠鼠。
前面几次只是怀疑凑巧，刚刚摇头也可能是提前训练的，但是换了个提问内容，居然变成了点头，这就不是一句凑巧能解释的了。
“那你们知道夏洛克在哪吗？”
“吱吱！”
不等几个鼠鼠做出反应，陆然刚巧从屋外钻了进来，一眼便注意到了阿芙拉不太对劲的表情，心里顿感不妙。
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四只笨蛋鼠不会做了什么蠢事吧。
“侦探鼠一号！”阿芙拉猛地转身，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跑哪去了！”
陆然有些心虚，左顾右盼正要想理由解释，忽然感觉不对劲。
自己是个灰鼠，解释个蛋啊。
陆然一歪脑袋，眨巴着黑豆眼睛。
你说啥，听不懂。
……
阿芙拉的观察日记。
3月21日，晴天，略有微风。
终于到周五了，和夏洛克先生的约定，真是令人期待的会面！夏洛克先生养的灰鼠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真好奇啊，反正日记可以提前写起来了。
3月21日(补记)
天哪，简直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浓烟，纵火犯，侦探还有警长，就是我的裙摆被车门卡了一下，真是狼狈，说实话当时脑子确实懵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了一群……不，是一队气质非凡的灰鼠！会举着牌子，会认人，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小家伙！
唔，灰鼠不喜欢笼子吗？我得记下来，吃的方面倒是没什么忌口，胃口很大，就是好像有点怕贝拉。
我确认了，这群小家伙一定听得懂我说的话！而且它们非常聪明，尤其是侦探鼠一号最为狡猾，擅长伪装，虽然不知道这小家伙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但似乎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哼哼，夏洛克先生，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观察灰鼠了！
我会找到这群灰鼠的秘密的！这个侦探游戏太有意思了！
……
陆然瞥了一眼奋笔疾书的阿芙拉，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在写什么，但为什么总觉得在时不时偷看我，搞得背后冷飕飕的。
“肯定是你们搞的鬼！”
陆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另外四只侦探鼠，换来的却是四张无辜的表情。
“得了得了。”
陆然无奈，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阿芙拉，从腮帮子里取出那张纸，借着屋内的灯光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来——
【无形之手魔药需要配合三份知识服用：
混乱知识两份：背刺、谎言。
秩序知识一份：法律漏洞。
服用时候的时候需要默念契约之蛇的尊讳。】
陆然眼皮一跳，怔怔的看着这张纸，忽然意识到了那个黑包里的那个药瓶是什么了。
不会是魔药吧。
陆然咽了咽口水，当时居然没注意那个瓶子里空的还是满的。
塔玛拉那个女人是已经觉醒的超凡，还是尚在准备阶段。
“泽尔，拜登，教会……塔玛拉，拜登，教会……怎么全绕回来了！”
“嘶，这地方是不是太过受欢迎了点。”
陆然无语，忽然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这个拜登伯爵怕不是哪里有问题，不然绝不可能同时牵扯到这么多教会相关的事情。
契约之蛇的尊讳，应该是指某个神明。
丰饶圣所的知识体系是自然，生命相关的，圣光教廷的知识体系虽然还没了解，但怎么听名字就不可能和背刺，谎言这些知识体系扯上关系。
所以这是另一个新的教会组织？
陆然快速将手上的纸收起来，正准备看看阿芙拉写完没，一扭头看到一个白狗趴在地上，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
陆然身体一僵，毛茸茸的脸上挤出笑容，尴尬的招了招手。
Hi。
贝拉嘴角竟往两边扯了扯，也是抬手回了个招呼。
陆然：“……”
见鬼，我就知道这个死狗有问题！
“唔！终于写完了，不过侦探先生好像没有给我留新的通讯地址诶。”
阿芙拉伸展着手臂，将腰线完美的展现出来。
“那只能等侦探先生主动联系我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是在找纵火的幕后真凶吗。”
阿芙拉兴致勃勃，忽然小跑着来到陆然面前，一本正经的板着脸。
“你个侦探鼠老实交代，你到底知不知道夏洛克在哪！”
“别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我明天给你拿司康饼吃，你快说你快说。”
……
陆然叹了口气。
这女人好吵，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打算睡觉。
还快说快说，真要是说话了别到时候吓得哇哇叫的别又是你。
第18章 猫猫狗狗
“没有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
拜登伯爵看着管家呈上来的信息，眉头微皱。
管家咬字清晰，娓娓道来：“另外注册事务所的安东尼·贝克尔虽然就是附近谷物坊的老板，但安东尼·贝克尔这个名字也是虚假信息。”
“事务所在3月21日那天被人放火烧掉了，自那日起谷物坊关门，安东尼和夏洛克同时消失不见，至于纵火的凶手是泽尔·伯明翰手下的一个人，他们在前段时间也在调查这个事务所的背景。”
拜登若有所思：“是因为帮阿芙拉调查的那件委托？”
管家点头：“目前来看应该是源于那件事的报复，此事暂时联系不上康拉德先生，应该全部为泽尔所为，而且我怀疑康拉德先生可能已经被其囚禁。”
拜登伯爵指节轻轻叩动木桌：“我居然也有看错人的一天，看来康拉德这家伙挺会教孩子的，试着找找康拉德的位置，看看是死是活，还能不能救出来。”
“明白。”管家点头。
拜登伯爵忽然饶有兴致：“此事可以找那个夏洛克试试，我倒要看看这个凭空冒出的侦探先生想做什么，你盯着点阿芙拉那孩子，如果那位侦探先生还抱有某些目的，应该还会找机会联系她的。”
“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需要将此事提前告知一下小姐吗？”
“不用，她最近因为这件事还挺开心的。”
……
“贝拉。”
“汪！”
“侦探鼠一号。”
“吱……”
“侦探鼠二号。”
“吱！”
……
“很好！”阿芙拉双手背在身后，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一排动物。
“今天你们的午饭是由我亲手制作的美味司康饼，大家记得中午准点回来，散会。”
“吱！”“汪！”
结束早点名。
陆然啪叽一下躺在了地上，余光倒是继续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欢快蹦跶的贝拉。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
昨晚那死狗看着自己的行为总该是认出了什么吧，怎么的也得有点反应，难道是想他去对个口号？
陆然无奈。
从安东尼那了解到了所谓的仪式陆然就猜到记忆中的狗极有可能也是那个仪式失控的产物，比如说……也诞生了类人的智慧。
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家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哪怕从安东尼口中猜到了自己的系统应该只是特例。
可万一都是特例呢。
安东尼只知道了仪式的失控，但是后续的情况他也不清楚，而陆然反复梦到这只狗追着自己，肯定是后面发生过什么变故。
“愁啊。”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试探，毕竟老乡之间也不一定全都是好人，可一直不接触也不行，毕竟他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打通和外界鼠鼠的联系，这样才能远程操纵鼠群的诸多事物。
就拿和埃德温警长的信件沟通来说，纵火那天陆然把人家蒙过去就消失了也没给个解释，和警长的这段友谊陆然还想多维持一段时间。
可想要打通这条线，和庄园外流浪猫厮混在一起的贝拉就是怎么都绕不开的关键。
陆然作为一只灰鼠，总不能直挺挺的跑去和一群流浪猫谈判，那跟给猫送口粮有什么区别。
正思忖着，再回过神陆然忽然发现贝拉不见了。
“狗呢？”
陆然一愣，连忙询问边上的侦探鼠二号。
“刚刚出去玩了。”
“不早说！”
陆然骂骂咧咧，连忙追了出去，好在这家伙没有跑远，依旧是熟悉的到处撒尿标记，看得陆然昏昏欲睡。
中间倒是看见提着桶路过的女仆塔玛拉，看其一脸认真的表情应该是还没发现东西丢失，也不知道带个魔药混进这里想干嘛，昨晚没看见有剩下的金镑，不会这个魔药是最近刚到手的吧。
从初见时候的惊讶中回过味来，陆然剩下的便是控制不住的吐槽欲望。
三份搭配魔药使用的知识居然是背刺，谎言和法律漏洞。
到底是什么样的教会组织会要求手下获得力量的前提是学会背刺，那岂不是获得力量的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这个叫契约之蛇的神还挺幽默。”
至于相关的秩序、混乱知识，这点那天安东尼也没详细解释，以至于陆然现在也只能连蒙带猜，难不成教会还分为正邪两个派系？
目视着塔玛拉远去的背影，陆然甩了甩脑袋。
这背刺魔药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卖钱也没个路子，更别说现在跟外界联系还断掉了。
正在陆然托腮发呆看着活泼撒欢的狗子贝拉，突兀一声猫叫吸引了陆然的注意，旋即他便看见前一秒还乱蹦的贝拉猛地顿住，然后连忙循着猫叫声音的方向跑去。
“有情况！”
陆然精神一震，连忙后腿一蹬跟了上去，果然没一会就看见贝拉和一个外表凶厉的三花猫接上了头。
“猫鼻子不会把我闻出来吧。”
陆然虽然身体稍稍强化了些敏捷，但总感觉有些不放心。
“不管了，总归还在庄园内，贝拉我可是你主子的爱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陆然暗骂一声，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在地上抹了点泥巴在身上，接着小跑靠近，身形隐匿在草坪的下，逐渐靠近到了不过几米的距离，随着逐渐清晰的不列颠尼亚语发声，陆然猛地瞪大眼睛。
三花猫弓着脊背，琥珀色的瞳孔里谨慎地扫过四周的灌木丛：“庄园里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趴在地上的贝拉立刻支棱起耳朵，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拍打地面：“老大！我已经把里面的两脚兽治得服服帖帖的！庄园主家的小丫头现在天天捧着梳子伺候我，敢慢半分我就挠她的绸缎裙子！”
“很好。”
三花猫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眼神里翻涌着陈年的恨意。
“对付人类这种卑劣的东西急不得，我们好不容易苏醒了灵智，一定要徐徐图之，用耐心一点点磨碎他们的骨头。”
贝拉吐着舌头有些兴奋：“我都想好了，等梳毛成了规矩，下一步就让那小丫头给我按摩踩背！力道轻了就用尾巴抽她！”
三花猫恶狠狠道：“还要多偷点肉罐头送过来，让这群吝啬鬼心疼得夜不能寐，要让他们既当我们的奴才，又得掏空口袋养着我们，给予他们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老大英明！”贝拉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
……
不远处，陆然忽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两蠢货……应该不能是穿越者吧。
结果这么一个走神的功夫，那个凶狠的三花猫猛地将目光扫了过来。
“谁！”
第19章 桃园结义
“跑！”
陆然浑身汗毛炸起，拔腿就跑，那只三花猫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便冲到了陆然面前，琥珀色眼眸满是杀意。
“灰鼠？”三花猫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刮得陆然耳朵疼。
“老大慢着！”
贝拉看见陆然顿时懵了，它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挺直着身子横在陆然和三花猫中间，尾巴紧张地夹在后腿之间：“这、这不能动！”
三花猫眯着眼扫了贝拉一眼：“怎么？”
贝拉磕磕绊绊，急得爪子直刨地：“这、这个是那两脚兽的新宠，宰了……不好交代。”
毁了。
陆然从前面短暂的对话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猫的性格，这句话一出绝对糟了。
“新宠？”三花猫怒极反笑。“那不是宰了正好，我还需要顾忌那两脚兽?”
感受着随时将要释放出来的杀意。
“慢着！”
陆然生怕贝拉再多说两句自己小命没了，毫不犹豫的开口，在一猫一狗惊愕的目光下声嘶力竭道。
“误会啊，老大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也觉醒了智慧，我们是自己人啊。”
原本杀气腾腾的三花猫表情一愣，呆萌的样子居然多了几分可爱。
“你也会讲话？”
“包的。”陆然竖起爪子。“方便先问一下大哥的名字吗。”
三花猫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然，冷冷道：“丧彪。”
……
“小姐你司康饼做的真好。”
女仆塔玛拉捧着鎏金烤盘，指尖几乎要被刚出炉的热度烫到，却舍不得移开目光，用银叉轻轻一碰，外皮发出细碎的脆响。
阿芙拉正用绣着铃兰的丝帕擦指尖的面粉，靛蓝色围裙衬得她脖颈愈发白皙，发梢还沾着点面粉星子，倒比平日在客厅里端庄的模样多了几分烟火气。
“那可不。”阿芙拉扬起下巴笑了笑，眼角弯成月牙，“说起来这还是你姐姐教我的，你不会吗。”
塔玛拉捧着烤盘的手紧了紧，连忙道。
“之前是一个人住在贝克城打散工，没怎么跟姐姐学这个。”
阿芙拉瞥见她手上的老茧，声音柔了些：“你姐姐的病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让管家请镇上的医生去看看？”
“不不不！”塔玛拉慌忙摇头，眼里浮出几分惶恐，指尖无意识绞着围裙下摆，“就是些小病，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阿芙拉见她急得鼻尖冒汗，便不再坚持，只是将剖开的司康往她面前推了推，安慰道，“轻松点，在我这做事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姐姐也是好朋友，你若是愿意，哪怕你姐姐回来了你也还是可以留在庄园。”
塔玛拉眼睛一亮，忙声感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对了。”
阿芙拉为了转移话题，忽然啪一拍手掌。
“你之前有养过灰鼠吗？”
塔玛拉闻言一愣：“是小姐昨天带回来的那样的吗。”
“对对对，是不是很好看。”阿芙拉说起灰鼠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而且它们还非常聪明。”
塔玛拉惊讶道：“聪明？”
“这群灰鼠不喜欢笼子，还喜欢到处跑，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整天在密谋些什么事情，我也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就是感觉哪哪里怪怪的。”
塔玛拉摇头不解：“灰鼠能有什么秘密，没准只是出去自己晒晒太阳。”
阿芙拉却一脸肯定：“那不一样，这些灰鼠是侦探养过的灰鼠，聪明到完全能理解我说话的意思……”
塔玛拉听着小姐滔滔不绝，心中隐约间好像有一丝差点抓住的灵光在脑海一闪而逝，不自觉想起了几次在黑暗无人的时候那莫名其妙的注视感，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反而是格外捧场的附和。
“真的吗，那也太神奇了吧。”
……
“大哥！二哥！”
“二弟！三弟！”
“大哥，三弟！”
陆然一脸振奋：“丧彪哥只要你吩咐下去让我手下的鼠鼠安全通行，不日便有成百上千的鼠鼠入境听您调遣啊，别说是肉罐头，只要大哥您一声令下，我一晚上就能把那群两脚兽的仓库都给搬空了。”
三花猫丧彪看着如此激进的陆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倒也大可不必，咱们根基太浅，还是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只有贝拉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间亲如兄弟的一猫一鼠。
“还有个问题。”贝拉忽然举爪，瞬间两道目光齐刷刷扫了过来，给这狗吓磕巴了。
“那，那个……为什么我是三弟。”
陆然眉头一挑，一个起跳一个爆栗敲在贝拉的狗头上。
“你对我这个二哥有意见？”
贝拉老老实实：“确实有点。”
陆然一噎，这狗怎么忽然脑子聪明起来了，见丧彪三花也跟着反应过来，连忙理直气壮道。
“既然要排资论辈肯定要以实力说话，怎么能肤浅的先来后到，想要证明实力最基本的也是要在自己种族里面称得上一声大哥吧，有其他狗服你吗？”
贝拉茫然摇头：“没有。”
陆然一拍爪子：“那不就得了，我手下的鼠鼠兄弟那么多，我低你一辈，就算我认了我手下的兄弟也不认。”
丧彪一脸恍然的点点头，旋即立马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一眼贝拉。
“你怎么混成这样，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看向陆然。
“其他猫那我会吩咐好将庄园南面留出来，你今天就可以去找你的其他鼠兄弟，后面还有其他计划我会通知你们的。”
陆然举爪：“明白！”
丧彪三花点点头，旋即后腿肌肉瞬间发力，化作一道灰色残影几下就消失在了视野之外，看的陆然啧啧称奇。
这猫显然不止是觉醒了智慧，连带着体质似乎都强化到了不正常的水平，速度和力量都是相对的，速度快成这样力量必然也不会低到哪去，难怪能把贝拉这么一只大型犬收拾的服服帖帖。
陆然斜睨了身旁的贝拉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趴着让我上去。”
“行吧……二哥。”
贝拉看着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让陆然坐在了自己脑袋上。
一鼠一狗晃晃悠悠的回去，坐在贝拉身上的陆然忽然开口。
“贝拉，你对我没其他印象吗？”
第20章 通讯打通
“没印象？”
陆然一怔，看着贝拉憨憨傻傻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骗人。
可梦中狗会说话都映照到了现实，没道理……
纵然心有万般疑问，但对于这个结果陆然却没有要刨根问底或者质疑的意思，只是随意找了个话题将此事略过。
一鼠一狗慢悠悠的溜达在庄园，陆然准备吃完中午的司康饼就想法子外出通知庄园外的鼠鼠，不然直接消失怕是等回来又得遭到阿芙拉的一顿唠叨。
沿途的仆人看到这一和谐神奇的一幕，都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第一次见狗和鼠关系这么好，正常来说后者不应该只是前者的玩具吗。
这份惊讶一直持续到了陆然来到了烘焙房，阿芙拉等待烘焙豆过程刚好抬头正好瞥见，嘴巴微微张大。
陆然先一步从贝拉身上的跳了下来，连忙小跑着找到一旁的侦探二三四号鼠低声询问情况。
“怎么样，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嚼嚼嚼。
侦探二号鼠正美滋滋吃着司康饼干碎：“挺和谐的，就是聊到了这个塔玛拉有个姐姐生病了才让她顶替帮忙一段时间，要不是人手不够我都想去查一下她姐姐什么情况。”
陆然顺手从侦探二号鼠手里抢了点饼干碎尝了尝：“还有呢。”
“没了吧，就是些家常闲聊，噢对还聊到了什么很灵的通灵仪式，可以帮忙占卜一些事情，阿芙拉小姐貌似很感兴趣的样子。”
陆然一愣，皱眉道：“塔玛拉提起的话题？”
侦探二号鼠咽下剩下的部分摇头道：“是阿芙拉先提的话题，说好奇一个侦探先生的长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然后塔玛拉就说到了通灵仪式。”
陆然一噎，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正要继续追问些什么，耳边响起快步靠近的脚步声，连忙闭上嘴巴。
阿芙拉抱着一盘稍微放凉的司康饼小跑着过来，满脸兴奋：“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和贝拉相处好！”
毕竟第一天陆然和贝拉见面的时候可是被吓到躲到床底下了，这让阿芙拉一直以为灰鼠特别怕狗，也因为如此反复给贝拉强调不要欺负五只鼠鼠。
贝拉闻着香味屁颠屁颠的扑了上来，却被阿芙拉一把摁住狗头，等其亢奋劲过了才慢悠悠松开，从盘子里取出几块司康饼扔给贝拉，又取出一块掰碎递给陆然一小块。
陆然举爪接过，然后嚼嚼嚼。
味道确实不错，之前哪怕进入人类社会租了间事务所吃的也都是寻常的干果碎面包，这算是是陆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甜点。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好吃那就多吃点。”
阿芙拉笑眯眯的蹲下身，将盘子小心地放在旁边的草地边缘，心满意足的打量着吃的起劲的一群鼠狗，忽然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陆然身上刻意涂抹粘上的泥土。
“怎么把身上弄这么脏，我记得你挺爱干净的，要不要一会我帮你洗个澡？”
陆然下意识想要摆头，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干脆继续默不作声的吃着饼干。
“咦，怎么没反应？”阿芙拉有些疑惑的又戳了戳陆然的脑袋。
塔玛拉站在阿芙拉的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并没有看见所谓的神奇表现，前面心中刚刚升起的疑虑瞬间消退。
阿芙拉见陆然不给面子，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又装傻，不给你吃了，塔玛拉咱们走，把司康饼给父亲大人送一份去。”
“好的小姐。”
陆然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烁思索。
如果是正常人聊通灵也许只是说说玩玩，但一个知道超凡存在的聊通灵就不像是巧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目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家伙接触过超凡相关的事情，陆然才不敢当着这家伙面表现的过于聪明。
吃完手上剩下的饼干碎陆然便急急忙拉着另外四只鼠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庄园外的流浪猫问题解决了，你们谁去通知吃货他们。”
侦探二号鼠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迟疑道：“路有点远，现在出发今天来不及往返吧。”
陆然无奈：“总要把通讯线打通，人手不够的麻烦你们也感受到了，做事束手束脚，甚至没办法做到轮班盯梢。”
一直沉默的侦探三号鼠忽然道：“老大你如果说如果骑着那只傻狗时间上会不会充裕很多？”
陆然一愣，猛地将目光看向远处撒欢的贝拉。
……
唰！
一道如旋风般的白色身影飞速掠过。
贝拉吐着舌头：“二……二哥，我有点累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办法让其他狗服你吗，就是你体质太弱了，我就问一句，你还想不想重新拿回二哥的位置，我这是在主动给你机会，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可你不是为了让我跑腿通知其他鼠鼠过来吗。”
“嗯？这你都知道。”
陆然干咳一声：“所以这叫共赢，都是为了丧彪哥做事，别太计较。”
贝拉哼唧两声，在陆然猝不及防之下后爪忽然一蹬将身体猛地向前推送，整个躯干在空中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陆然吓了一跳，赶忙死死抓住其身上的毛。
有一说一这货体质其实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像丧彪那样变态到跑出残影，但也比之前来坐的马车快多了。
陆然抽空看了一眼系统，领地内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了466，快要达到了当前领地的500单位上限，看样子在新地方吃货财迷它们也没有停止发展。
一鼠一狗就这么一路奔袭，从庄园内跑过林区，经过农田，又往南跑了两里地才总算是到了一处乡镇。
这里的石墙歪歪斜斜地圈着镇子，几间茅草顶的农舍挨在石墙外侧，烟囱里冒出的青烟被风扯成细细的线，看上去略有些老旧，自然也没有铺设排水系统，算是一处半荒废，只有少数老年人居住的乡镇，鼠鼠们应该找了附近无人的空房子暂且安顿下来。
“你在这别走，我去去就来。”
陆然快速穿梭在乡镇的角落，一番寻找很快便遇到了巡视的哨兵鼠，招呼一声便让这家伙带自己到了一处稍稍偏僻的空房子，从外面看似乎荒废了许久，陆然跟着前面带路的哨兵鼠很快摸到了个通道钻了进去。
顺着墙根下的通道匍匐移动，下一刻视线豁然开朗。
“吃货！”
“老大！”
第21章 夏洛克来信
“那流浪猫也会说话？”
财迷听到陆然的解释，眼睛瞪大。
它们作为陆然领地的子民，自然知道它们一族能学会说话是领主大人赐予的在动物界独一无二技能，饶是如此这种能力也仅仅限于领地内挂了号的鼠鼠，眼下居然还有其他生物拥有这样的技能。
“那那只猫和老大是一样的存在吗？”
陆然知道这家伙问的什么，想了想摇摇头：“还不确定，到时候和那群猫有其他接触的时候倒是可以找机会试探一下，不过我感觉应该不像。”
陆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来源于系统，自己的特殊并不止是在那场意外中觉醒了智慧，倒是那猫貌似除了说话还有一副强化过的身体，好忽悠的样子更像是纯粹的当地土著。
陆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接触过程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让那群猫知道咱们鼠群任何大量聚集的据点位置，通过南面那条道的时候也要侦察清楚了再行动。”
总归还是保险点好，猫毕竟是鼠的克星，他现在又不会魔法，总不能一个决策把整个领地内鼠群全害了，等实力平等些陆然才能放心和对方交流，现在有个实力强劲、能罩得住自己的好大哥某种程度也算件好事。
在陆然的感知下那只猫真的很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人类如此仇视，不会是之前被人抛弃了吧。
陆然莫名八卦，估计丧彪这名字也是自己取的。
不过想要实力平等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魔法启迪需要的金镑差的确实有点太多了。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加快就好了……等会！”
陆然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那瓶魔药，按照系统的规则也不知道这玩意算不算和魔法相关的物品，如果是的岂不是可以减少启迪消耗的金镑。
等回去的时候试试，放着也是放着，正好看看魔药和魔法是不是一个体系，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还能验证一些事情。
回过神，陆然再次叮嘱。
“你们这边到庄园应该还要些时间，我这边先回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租个明面上的地方，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等你们到庄园的时候应该就有地方呆了，我没露面你们别瞎跑，别满地的灰鼠给庄园的人吓到了。”
这要是以为闹鼠疫，喊来一批灭鼠不是裂开了嘛。
“总之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一切等我安排。”
陆然最后吩咐了一句，几个鼠鼠点头表示明白，吃货这才翻出一封信递了过来，陆然接过拆开，是埃德温警长的。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陆然想起了那天让鼠鼠突兀给埃德温警长送去的加急信——埃德温警长，如果想了解神秘学，倒是可以周五早上来我这一趟。
结果就是陆然自导自演，夏洛克侦探凭空消失了，不过后面还是留了个鼠鼠在埃德温警长身边用来接收信件，表明自己不是真的人间蒸发的骗子。
信件内容如下——
虽然不知道夏洛克先生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能顺利帮上忙就行。
埃德温·霍克肖。
没有抱怨质疑，也没有刨根问底，看完的陆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反正在他身边也留了鼠鼠，后面他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记得立马通知我。”
“好的。”
陆然顺势要来了纸笔趴在地上新写了三封信，分别是给埃德温警长和阿芙拉，还有一个泽尔那个联络人。
前者就是简单报个平安，告知有事找我，阿芙拉那除了几句慰问外陆然还委婉提出能不能帮忙在庄园附近租个固定的事务所。
没错，陆然还是决定找阿芙拉帮忙解决租房问题。
总归是需要个明面上的办公地点的，总不能全都依靠鼠鼠之间来传递情报，时间一长接触的人多了平白增加暴露的风险，更别说所需的鼠力物力太大了，除了私密性之外其他远不如气动管道邮寄机器好用。
至于选阿芙拉，主要是他认识的人也确实不多，埃德温警长虽然释放善意，但陆然还是不想让其知道太多事情，反倒是这位贵族小姐心思单纯，也在陆然眼皮底下，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马甲也不知道还能藏多久。”
陆然叹了口气。
假的始终是假的，一个不存在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迟早会有暴露的那天，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面对一只会说话的灰鼠，阿芙拉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最后的泽尔，陆然则是态度大变，用稍稍改变的笔迹写下四个字质问：“合作继续？”
就看你这哑巴亏愿不愿意吃到肚子里还舔着脸重新凑上来。
一切忙完，陆然留下给埃德温的那封信，自己则是带着夏洛克亲笔的信匆匆准备返回庄园。
“贝拉，走了。”
陆然快速爬到了这家伙的身上，重新出发。
……
庄园内，等阿芙拉送完饼干回来，再次发现了不翼而飞的侦探一号鼠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一番打听得知侦探一号鼠居然是骑着贝拉出去一路出了庄园外，这才有些慌乱起来。
虽然听上去很扯淡的样子，但阿芙拉第一感觉这就是真的。
“不会是贝拉又想出去玩了吧。”
阿芙拉咬着后槽牙，已经暗暗攥紧拳头准备等那只傻狗回来狠狠揍这家伙一顿了。
几个鼠鼠才被带回来多久就被这只傻狗带坏了。
上次从庄园跑出去玩失踪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安分了一段时间看来是皮又痒了。
“算了不管它们了。”
阿芙拉叹了口气，急也没用，干脆抽出凳子坐到书桌前挑了本之前没看完的《战争》继续看了起来，雕花窗棂将晨光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摊开的羊皮书上，字里行间的墨迹仿佛都浸着刀光剑影。
“希望别又要打仗了。”
就这么在阅读中不知不觉打发了时间，直到楼下传来熟悉的狗叫声才将阿芙拉从书中世界猛然惊醒，反应过来的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汪汪，汪！”
贝拉兴奋的从一楼一路跑了上来，这一趟累得够呛，它正想找两脚兽帮忙梳毛按摩放松一下，却顿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不对劲。
贝拉猛地刹住狗腿，正好看见阿芙拉黑着脸直冲冲的跑了过来。
“贝拉你……信？”
阿芙拉呼吸忽然顿了半拍，居然看到贝拉脑袋上的侦探一号鼠爪子上正高高举着一封信纸，这熟悉的样子让她意识到了某个可能。
阿芙拉睫毛颤了颤，方才还舒展的指尖忽然蜷起，弯着腰，试探性道：“给我的？”
陆然将爪子又举高了点，肯定的点点头。
嗖。
阿芙拉的手在陆然头顶飞速掠过，同时不见的还有急匆匆回到房间的阿芙拉。
陆然表情呆了呆，没明白阿芙拉怎么这么高兴，不过倒是立马想到了刚刚其怒气冲冲喊贝拉的样子，于是立马揪住贝拉的脑袋上的狗毛道：“你看你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多亏我救了你一次，我这个二哥当的有没有毛病。”
贝拉感激涕零：“没毛病！”
第22章 魔药和启迪
尊敬的阿芙拉·拜登小姐：
不知您可安好？灰鼠是否喜欢？还有日记有忘写吗？
上次忘了提醒您不要过多约束那群小家伙的生活，要观察它们自主的生活状态，不过料想以您的聪慧定然能自行发现这点，我就不多唠叨了。
此次联系一方面是希望事务所的那日变故没有惊扰到您，避免影响日后的委托联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事务所的火灾是源于之前的委托被人报复，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希望能在您所在的庄园附近租到一间合适的空房作为新的事务所以用以寻求庇护，万分感谢。
此致。
敬礼。
夏洛克·福尔摩斯。
阿芙拉看完开篇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节压了压唇角，到看见后面眉头微微蹙起，这才忽然想起一件她一直没意识到的事情。
“不会吧……”
阿芙拉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好一些，然后起身快步上楼。
刚转过旋梯拐角，一眼就瞥见了走廊尽头的管家菲利浦，这位老管家正低头核对手里的账单，戴着白手套的手捏着皮质封面，银质怀表链从马甲口袋里垂出来。
“菲利浦叔叔！”阿芙拉的声音带着雀跃，人还没到跟前，裙摆已先一步扫过走廊的雕花栏杆，离着两步远时，她索性小跑起来一把扑在菲利普的身上挽住了他的胳膊。
管家菲利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了抬头，见到来人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小姐慢点，当心脚下的地毯——”
话没说完，胳膊已被她轻轻晃了起来。
“帮我查个事嘛。”阿芙拉仰着脸，故意拖长了语调，“前天我不是要去了一个侦探事务所嘛，帮我查查那个纵火犯是什么底细呗。”
管家菲利普轻声道：“怎么突然好奇这件事起来。”
阿芙拉轻哼一声：“这不是了解一下嘛，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万一那纵火犯是针对我的呢，我也好有个防范是不是，帮我查嘛帮我查嘛。”
“小姐。”管家菲利普打断她。“我手头还有伯爵先生吩咐的其他事情，要不等我忙完再帮你看看？”
“又敷衍我。”
阿芙拉气呼呼的背过身。
“那你帮我在庄园附近找个宽敞点的空房子总行吧。”
管家菲利普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眼底的严肃终究还是跟着柔了三分：“我一会帮你安排，不过可不许再有其他事情了，我真得去忙了。”
阿芙拉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旋了一圈转过来。“我就知道菲利浦叔叔最好了！”
说罢便飞也似的跑走，留下身后的管家摇头苦笑，然后快步朝着伯爵工作的书房走去。
推门而入见到拜登伯爵的瞬间。
“先生，小姐突然询问了那日事务所纵火案的事情，泽尔的事情需要告知她吗？”
“另外，那位夏洛克先生似乎联系小姐了。”
……
“你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不然一会又得挨揍。”
贝拉正无聊地在原地打转，闻言狐疑的看了陆然一眼：“你这是要走？不会有什么好事不带我吧。”
“放屁，我是那种鼠吗？”
陆然轻哼一声，接着不等贝拉反应过来，后腿一蹬快步跑了出去。
暂时不知道阿芙拉那边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处理好，他准备先去把那瓶魔药翻出来看看什么情况，说起来自从拿到魔药之后都还没彻彻底底看过那玩意长啥样，只是先看了眼说明书。
那天晚上就特地挑了了主宅死角没什么人来的地方，陆然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四下打量确认周围没人之后陆然才开始重新挖掘起来。
埋的不算深，很快就将那瓶魔药翻了出来，这次是白天，终于是将魔药完全看清楚，第一眼就给陆然看愣了。
木质瓶塞，上窄下宽的透明玻璃瓶内摇晃着以黑紫颜色为主体的炫彩魔药，随着晃动液体好似活了一样汩汩冒着泡，别说陆然本身对这个魔药体系不感兴趣，就算是感兴趣看着这么个毒药一样的玩意估计也放弃了。
“这些搞魔药的真有意思，为了神秘感完全不考虑使用者的体验吗，看着也太恶心了。”
陆然吐槽了一句，开始把玩手上的魔药。
“怎么算相关物品资料，拿着算吗？”
陆然试探性的打开启迪功能输入魔法。
启迪：魔法（是否确定魔法为启迪方向，需群体智慧lv4，总计消耗500金镑，财富中途不足启迪自行会停止）
似乎是感应到了陆然的想法，系统停顿片刻又在下方凭空出现了一行小字。
【是否将魔药作为魔法启迪研究方向，参考资料或物品可能会影响部分启迪走向，使用后可抵消250金镑。】
“居然还真是同源的东西！”
陆然一怔，又瞬间反应过来。
“不过这个影响启迪结果是什么，是以这个魔药为蓝本去作为魔法研究启迪？这玩意不会启迪出一堆背刺类魔法吧，这不坑人吗。”
陆然想象的魔法启迪是自己拿个法杖，咻咻咻的火球风刃，这要是方向偏了……
“总不能真有背刺的魔法吧。”
顿时魔药能减少一半启迪消耗的喜悦也跟着减了一半。
“但是不用这玩意得猴年马月才能开启魔法启迪啊。”陆然挠了挠头，他不觉得拜登伯爵那个卖国证据好拿，就算拿到个一两次，那也还是距离五百的消耗遥遥无期，可现在莫名其妙的感觉身边的教会超凡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陆然继续这样没任何自保力量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我现在存款一百五左右，马上要租房，还会用掉些，然后五百减半也要250，差不多还是有一百的缺口……”
陆然咬牙思考片刻。
“不管了，先把这缺口的一百赚到再说，如果到时候找不到新的赚钱路子……不管啥魔法都先启迪了再说。”
陆然有了决断，又安慰似得自言自语。
“只要能启迪就是好事，学个魔法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没准知道了魔法的原理，后面哪怕不靠系统也能自创魔法呢。”
“好事，肯定是好事，我这个是魔法，又不是魔药。”
……
“我作为他们的老大就算背刺也不能背刺到我身上吧。”
第23章 你从丹东来……
一望无际的农田上蜿蜒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灰色队伍，领地内鼠群的部分先遣部队并没有立马把所有东西都给带上，而是选择快速行进先一步摸清路况，尽快让领主大人手上能先有一部分可用的鼠鼠。
巡视一圈回来的一只耳瞧见正奋笔疾书的吃货，愣了愣。
“你在写什么？”
吃货不好意思道：“领主大人不是设定了个鼠鼠文化纪念日嘛，我想着纪念日总不能干巴巴的过，就想着写首庆祝用的歌，没准明年能用上。”
一只耳伸长脖子扫了一眼，正好看到第一句，下意识的就读了出来：“领主大人是我们的太阳……”
吃货急的一下子把小本本收起来：“你怎么还偷看啊。”
一只耳上下一脸震惊的看了吃货一眼，脑子里有限的词汇居然愣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半天只来了一句：“辛苦了。”
被逮到了吃货也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
“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一只耳想了想道：“明天吧，到了之后你们先在附近，我进去先看看情况。”
吃货有些担心道：“要不我一起去吧，真要是遇到了猫，我可以和它们交涉。”
领地内陆然的三大肱股之臣，吃货最机灵，能察言观色。
财迷有统筹，调度和大局观。
个鼠武力最高的是一只耳，但是总感觉嘴巴笨笨的，吃货也担心这家伙说错话。
毕竟这里的武力高也只是相对于鼠鼠里面，真要一只耳面对一群猫，吃货感觉应该三七开吧。
三秒钟被分成七块。
“行了，到时候安心等着我就行。”一只耳摁住了还要说话的吃货：“要相信老大的安排。”
说罢再次脱离队伍往外圈侦查。
这么多的鼠鼠，不仅要担心那群流浪猫，还要注意不能被人类发现，所以会有部分哨兵鼠在队伍外围不断游走，如果提前看到人类经过，整个鼠群队伍立马就近藏起来。
吃货看着离开的一只耳，无奈的笑了笑吗，随后继续掏出小本本，照着自行编写的音律轻轻哼动起来。
“领主大人是我们的太阳，愿您的名字，随晨钟永远嘹亮……不过这个唱的时候是不是加点动作会好点。”
……
“汪~嗷~”
“啊嗷嗷嗷！”
忙完手上事情的陆然悠哉悠哉的回到主宅区，老远就先听到了那傻狗的鬼哭狼嚎。
“这傻狗怎么大白天在这唱歌。”
就是这唱的也太难听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打了一样。
陆然揉了揉耳朵，快速溜到了阿芙拉的房间，好些天没看报纸了，也不知道外面近期的新闻时事，结果找了一圈才发现阿芙拉居然完全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倒是在书桌上看见本摊着的书，托起封面查看，居然是讲战争学的。
“居然还有这种喜好？”
陆然有些诧异，是拜登伯爵要求学的，还是耳濡目染自己喜欢的。
不过他倒是对阿芙拉书架上的书没什么兴趣，快速从书桌上跳下来，望着转角处向上蔓延的楼梯，心中蠢蠢欲动。
“拜登伯爵总该要看报了解时事吧。”
闲着也是闲着，陆然准备上三楼看看情况，顺便踩踩点。
虽说接了个调查拜登伯爵的委托，但是说起来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个目标人物一次。
陆然顺着楼梯一层一层的向上攀爬，直到踏上最后一级楼梯露出三楼的视野，陆然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这里目光所见不像一二楼那样有频繁走动的仆人打扫工作，是出乎意料的空寂感。
“三楼不让人上来吗？”
陆然左右环顾，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似乎带着蜂蜡与雪松香的淡味，走廊里未燃烛火，阳光从高窗倾泻而下，在紫檀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他顺着走道方向小跑着前进，侧面的屋房似乎都锁了起来，凑进去听，没有生人的动静，只是隐约能听见些规律性的机械活动声。
陆然继续一间间掠过，直到抵达最深处的橡木门前，这里铺着块暗红色丝绒地垫，边缘用银线锁了边，很是讲究，也是陆然唯一听到人声交流的房间。
“好像是两个人。”
陆然眨巴着眼睛，将耳朵贴近想听下里面聊的什么，屋房内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正在陆然疑惑之际，下一刻房门居然毫无征兆的咔哒一下打开，一个穿着燕尾服，面容慈善的管家模样的人和陆然面面相觑。
“小家伙，走错地方了哦。”
管家菲利普笑着弯下腰，轻轻捏住陆然的后颈将其放在手上托起，然后对着门后微微欠身告退便顺手将门带上。
“正好我找小姐有些事情，我带你下去吧。”
陆然歪着脑袋，也不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在菲利普手上，这家伙不论是走路还是手部托举的动作都很稳，皮鞋踩在楼梯毯上，悄无声息得像片落叶坠地，步频始终均匀，既不快也不慢。
陆然表面上毫无反应，心里却感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前面那个意外是刚好要出门还是察觉他这个鼠鼠靠近了才开的门，甚至靠近门的过程居然没有丝毫脚步声，这人给陆然的感觉非常危险，尤其是这个笑，怎么又是跟安东尼一样的笑面虎。
陆然内心吐槽，被带着一直到了二楼的客厅位置，正好迎面撞上阿芙拉，她似乎刚刚运动完有些喘，见到菲利普随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惊喜道。
“菲利普叔叔是忙完了吗？”
“你养的小宠物。”管家菲利普脸上已浮起恰到好处的笑意，并没有立刻回复阿芙拉的问题，“刚刚自己跑上楼了，我正好一起带下来。”
阿芙拉闻言一愣，接着快速的接过陆然，并在他脑袋上戳了戳：“你也给我等着，差点忘记收拾你了。”
管家菲利普并不打断阿芙拉的话，静静的等她折腾完这才缓缓道：“需要的空房已经找好了，庄园外侧靠近主路的位置，那里的房间都可以用，你自己安排就行。”
说完顿了顿，看着阿芙拉脸上雀跃的表情，从怀里抱着的文件账单中抽出一张纸。
“至于那日纵火案的相关信息则是在这里，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闻言阿芙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们之前就查了这件事？”
从她询问到拿到结果这才过去多久。
菲利普笑着解释：“拜登先生非常关心你，之前稍微查了下。”
阿芙拉接过手上递过来的纸张，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就随手收起，然后亲呢的抱住菲利普的胳膊摇了摇。
“谢谢菲利普叔叔，你对我最好了。”
第24章 贝拉emo了
“呼……”
陆然从那个管家视线中离开的瞬间直接啪叽一下直接倒在阿芙拉香香软软的手心里。
这一趟虽然来也快，去也快，但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所获，至少让他收起了原先的轻视，也在内心多了些许疑问。
首先三楼房间的机械声和之前了解到的钢铁厂有没有关系，每个房间都有，似乎并不像是装饰用的机械用品。
还有拜登伯爵身边的管家，看上去也并不像普通人，不过联系到之前拜登伯爵的军中战绩似乎也可以解释，只是目前来看调查进度想要推进有些困难。
陆然还在思考，忽然被提溜起整个放在桌上，接着是阿芙拉快速靠近怒气冲冲的脸。
“我就说你肯定知道夏洛克先生在哪，你还不承认。”
陆然一脸茫然。
“快快快，快带我去见他，他信上说了让我事情弄好之后找你就行。”
陆然脑袋一歪，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句话。
倒是阿芙拉看见陆然一直是这幅呆呆的表情有些急了。
“你怎么这样，亏我还给你做甜点吃。”
阿芙拉故作生气的扭过头，却见陆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无奈的从桌上抽出纸币开始写回信。
“我有时候都搞不懂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了。”
窗户敞开，微风吹拂，从外面折过一角的光线恰好落在摊开的信笺上。
阿芙拉握着羽毛笔的手指微微用力，笔尖在米白色的信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墨痕随着手腕的起落渐渐晕开，带着恰到好处的浓淡。
“你不带我去那就再送一次信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阿芙拉书写的动作一顿，轻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那次失火居然还和我有关，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怪我，要是能见面赔礼道歉就好，可你又不带我去……”
阿芙拉托着腮，戳了戳躺在桌上闭目养神的陆然。
“所以不见面，这也是夏洛克先生的意思吗？”
陆然随意用手扒开这家伙戳自己的动作，然后懒洋洋的翻个身。
见陆然不搭理自己，阿芙拉心烦意乱的继续斟酌回信。
从是否告知纵火的凶手，到如何道歉，然后怎能开口询问见面。
阿芙拉桌上逐渐的多了些写错的揉成团的废纸，一直等到日头渐斜，窗棂投下的光斑慢慢拉长，颜色从暖金褪成橘红，这才倏地伸展身体，长舒了口气。
“总算写好了。”
拉伸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忽然瞥见呼呼大睡的陆然，顿时恶从心起，中指弯曲叩成脑瓜崩的姿势落在陆然的身前，然后缓缓蓄力。
啪嗒。
“c……吱！”
陆然猛地惊醒，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看见是阿芙拉，这才硬生生将快到嘴边的字变成了一声吱！
“写完了写完了，今天太晚了，你要是会送信你明天和贝拉再送一趟好了。”
陆然闻言歪了歪脑袋，倒是没太着急这个事情。
信就是给他自己的，送不送也就是走个流程，其余鼠鼠估计也得明天才到，倒是今天天黑了……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哦对，还得得给丧彪老大弄点罐头送进去。
陆然反应过来，忽然一个翻身坐起，几个借力从桌上跳到阿芙拉身上，然后顺着她的衣裙坐滑滑梯一样快速落地。
等出了门，一番寻找，总算是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附近看到了一个望着夕阳的白色狗子，晚霞漫过远处的围栏，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
察觉到陆然靠了过来，贝拉只是微微扭头，尾巴耷拉着，眼底仿佛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二哥，你觉得我一会去做什么？”
陆然托着下巴：“应该会去给丧彪老大偷些肉罐头。”
贝拉一愣，连忙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狗生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感觉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你看我现在的状态像是要做什么。”
陆然挠挠头：“庄园外好像吃的不多，丧彪老大饿极了会不会冲进来咬咱们。”
贝拉一个激灵，猛地从emo中挣脱出来。
“走走走，这事我熟，我来带路。”
陆然哑然失笑，不过确实这次将这傻狗坑了，有点不道德，想了想他还是道：“阿芙拉刚刚写了封信，明天要不再陪我送一次，阿芙拉很看重这封信，你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她一开心肯定就帮你梳毛按摩了。”
贝拉一脸警惕：“我才不去，你是不是又想坑我，要去你自己去。”
“放屁，我这次是有好事才想到你，根本不需要跑多远，假装出去溜一圈走个流程你都不要？”
贝拉昂着脑袋：“不要，我宁愿在家睡觉。”
陆然挠挠头：“那算了，我明天自己去吧。”
贝拉得意的哼了一声，带着陆然一路绕到了庄园内存储食物的地下室，这里有专人负责登记看守，不过在看到贝拉的时候还是笑着打起了招呼。
“贝拉来啦，这次又想吃什么？”
说完将嵌在石墙里面的门轻轻打开，一股多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香气扑面而来。
沿墙摆着三排松木货架，最上层码着玻璃罐封装的果酱与腌菜，中层便是铁皮罐头——牛肉的印着暗红标签，猪肉的裹着浅褐油纸，都按日期码得整整齐齐，罐身擦得锃亮，连边缘的压痕都清晰可见。
陆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贝拉直溜溜的走进去，然后直接冲到肉罐头的区域快速咬住两个罐头，正准备离开又想起脑袋上还有个灰鼠，直接低下头让陆然也抱住一个。
“贝拉今天饭量这么大吗。”
看守笑呵呵的在纸上登记好数量，贝拉昂着脑袋屁颠屁颠的往外走。
见走出一段距离，陆然这才惊讶的感叹：“说好的偷呢，你明着拿啊？”
“哼哼。”
陆然看着贝拉叼着东西说不出话，不过猜也猜得到是自吹自擂的意思，想了想还是鬼祟道。
“不过你被坑了，你就拿了三个，那看守登记了四个，他自己中饱私囊一个，还让你背锅。”
贝拉眼睛猛地一瞪，嘴里的罐头都差点掉了出来，吓得陆然赶紧拦住急眼的贝拉。
“别冲动别冲动，咱们下次再找他算账，今天先把东西送了。”
第25章 我要整个沃伦贝克都在鼠鼠的监视下
“庄园外的主路……”
次日早上，陆然叼着信往外一路狂奔，虽然还没看内容，不过菲利普和阿芙拉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见了，看信这种掉马甲的事情还是离远点再看再说。
此时已经有不少仆人在庄园内穿梭工作，借着蒙蒙亮的天色倒也没人注意到地面一闪而逝的灰鼠。
烘焙区，仆人宿舍，喷泉，陆然一路穿梭，总算来到了靠近内外围分割的林场位置。
两个石塔夹着一条主路，沿着这片树林边缘小跑，一番仔细观察果然看见了位于林间空地上一块住房区。
倒不算远，甚至说得上是得天独厚。
因为靠近主路位置，基本上和拜登伯爵来往社交的贵族只要上门都会经过这个位置，若是在这继续开设事务所，后续的委托质量或许都会提高不少，不用再去承接一些找猫找狗的小事了。
陆然有些满意的环视一圈，接着凑近打量。
这里几座房子都是石木结构，屋顶铺着暗褐色的石板，边缘爬满常春藤，与周围的橡树、榛子树浑然一体，也不知道最初在这里弄些房子是为了干什么，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看着还可以啊。”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陆然将叼着的信件拆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说具体是哪一间。
……
【哼哼，夏洛克先生，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观察灰鼠了！
我会找到这群灰鼠的秘密的！这个侦探游戏太有意思了！】
“咦这日记……侦探游戏，要抓到我的秘密？”
陆然看完第一页纸有些诧异，当初随手想的观察灰鼠还真让这位贵族小姐脑补起来了，看样子还挺开心的，既然这样日后的行动倒是可以更加放肆自由些，反正已经自我脑补了，只要小心点别被抓到就行。
取出第二张纸，陆然扫完倒是松了口气。
“这次没提出见面就行。”
内容如下——
尊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收到您的信之前我正不安于弄丢您送的灰鼠，我很喜欢它们，后来那封信出现的方式简直别出心裁，其中的内容让我雀跃，欢喜，也多了几分心神不宁。
非常抱歉牵连到了您的事务所，想来如果不是我，或许您应该正安逸的呆在事务所的扶手椅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整理着案卷，也不至于狼狈到无处可住的地步，还需要向我这个罪魁祸首寻求帮助。
庄园附近的空房我已经找好了，靠近主路林间那几座石屋正空着，您可以都拿去用，空房钥匙我记得放在了石屋边上的常春藤脚下，另外这附近如果您个人购置一些生活物资稍有不便也都可以联系我帮您处理。
说来也有意思，那只最大的灰鼠总爱蜷在我写与你的回信纸页上，我思来想去，应该是在盼着能再见到您的……
此致。
敬礼。
阿芙拉·拜登。
陆然收起信件，虽然对最后一句自己那天睡觉的过度解读看的莫名其妙，但总体还是按照计划的方向。
至于有没有做的太过分导致一个少女如此愧疚，陆然当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泽尔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招惹来了，如果不是安东尼帮忙挡了一次或许麻烦早就找上门了，本质陆然只是顺水推舟，化弊为利。
“勿怪勿怪。”
“不过这么大的地方居然都交给我。”
陆然有些感慨，想了想还是不在这装什么正人君子行，起身跑动朝着南面方向。
都收下算了，有机会再还人情吧。
先去找其他鼠鼠汇合，也不知道它们到了没有。
……
“看着这句歌词没，领主大人是我们的太阳……既然是太阳，我们是不是应该高举双爪去拥抱太阳，可是太阳太高了，够不着啊，有没有鼠鼠知道我们该怎么做……对了，就是跳起来，用跳着拥抱太阳的动作来表现我们对领主的敬爱……”
吃货等待一只耳回来的功夫，正在给下面的鼠鼠科普初步编写的歌词，其他鼠鼠也嘻嘻哈哈的附和打趣。
“然后我们继续第二句歌词……”
吃货正想继续教学，忽然一个哨兵鼠小跑着靠了过来。
“安全安全，这里可以通过。”
吃货动作一顿，它在这方面还是分得明白孰轻孰重的，立马收起自己的小本本，接着爪子一勾，瞬间整个松散的队伍快速排列起来。
并不是纵横交错的方阵队伍，而是如虚线般点点蜿蜒的鼠群，在最前面的吃货猛地蹿出，后爪蹬起的尘土还没落地，身后的第二只已紧随其后，以此往后类推，加速行进。
另一边，提前进入的一只耳居然看见了提前来等待的陆然。
“老大！”
“见面了。”
陆然看了看一只耳的身后：“其他队伍在后面？”
一只耳点头：“这批先来了一百多个鼠鼠，工械鼠，科学鼠之类的都还没动。”
“够用了。”陆然满意的点头，“你留几个通知它们后面的，剩下的跟我先去新的事务所。”
随着麾下的到来，陆然终于可以放开手操作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开启各项事务安排了。
打扫房间，挖地下通道，另外需要开设从庄园一直连接到贝克城市区的鼠鼠驿站，这也是陆然最近冒出的新想法，在间隔固定距离设置一定数量的驿站让鼠鼠用接力传递的方式快速将一些信息传递回来。
“堆积的工程有点多啊。”
陆然打开系统扫了一眼领地总鼠数，已经增长到了488，距离当前500的上限只差12个鼠鼠，估摸着睡一觉就达到了。
“这么看领地的编制鼠鼠有点不够了，就是不知道上限满了之后能不能扩编，如果能扩编的条件又是是什么。”
“一千，两千，一万，十万……”
陆然心潮澎湃，忍不住伸出爪子虚空一捏。
“我要整个沃伦贝克都在鼠鼠的监视下。”
……
另一处，庄园内。
刚起床的阿芙拉很快就发现了陆然连带着那份信一起消失不见了，伴随而来是忽上忽下的心情，甚至有些莫名的慌乱。
不是担心陆然消失，这次至少知道了这小家伙去干嘛了。
她担心的其实是那位夏洛克侦探看到回信之后的态度。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昨天打了贝拉一顿，今天又让这家伙跟着送信，还是给这家伙准备点好吃的补偿一下吧。”
阿芙拉拉开窗帘，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却在下一秒身体僵住。
等会。
侦探一号鼠送信去了，那下面这只白狗怎么还在。
惊愕片刻，阿芙拉很快反应过来，迈着长腿气势汹汹才冲下楼。
“贝！拉！你居然让那么一小只的鼠鼠自己去送信！你完蛋了！”
“汪……嗷呜……汪……”
美好的一天从庄园响起了贝拉的歌声开启。
第26章 飞机？
哐当！
刚刚修复好的橡木酒柜又被打砸坏了。
“四个字，他耍了我就回复了四个字？”
陆然熟悉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死死的低着脑袋，小心翼翼道：“他会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所以弄出这么个动静在警告我们？”
“警告个屁。”泽尔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将卡在喉口的脏话硬生生还是咽了下去：“算了，他爱怎么看怎么看，既然还有合作的意向就不管了，这家伙还是有些能力的，既然踩着我和拜登那老家伙搭上关系，愿意帮忙总是件好事。”
中年男子适时道：“不过要不是他捣乱，没准大人您和阿芙拉已经结了亲，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行了行了，不用在这表忠心。”泽尔不耐烦的摆摆手。“康拉德那老东西现在什么态度，再不行我可没耐心了。”
中年男子有些犹豫：“那毕竟是您的父亲，希望您再给他一点时间，我会尽力去劝的……”
泽尔闻言嗤笑一声，忽然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面前的手下：“你对我父亲还挺忠心的，那你现在到底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中年男子连忙跪伏：“您的人。”
“再给你一周时间。”
“是。”
两人对话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头顶的通风管道位置，一只鬼头鬼脑的鼠鼠正拿着自制裁剪的小本本将信息全部记下来，当然有不会写的字就空着，大概能看出啥意思就行。
这也是陆然吩咐的，虽然鼠鼠们会说话了，可文字扫盲依然任道而重远。
……
庄园外，林区石屋。
一声倒吸凉气。
“逆天……”陆然满脸震惊的看着手上的小本本，目光反复在吃货期待的眼神和小本本上的歌词来回锁定，最后气的干脆一个爆栗用力甩在这家伙脑袋上。
“哎呦。”吃货连忙抱住脑袋。
陆然又气又好笑，看着可怜巴巴的吃货，还是毫不犹豫的揪住了这小子的耳朵。
“来来来吃货大声告诉我你在搞什么玩意？”
“我给你一副聪明的新脑子就是让你想这玩意的？你知道全领地会写字的才多少个，你居然把天赋给我浪费在这里？”
陆然恨铁不成钢道：“再浪费鼠力我下次给吊起在风筝上让你飞天上去慢慢拥抱太阳，明白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吃货抱着脑袋瑟缩道，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但是老大风筝是啥。”
“风筝就是风筝啊，你没……”陆然一滞，一个意想不到的想法猛然出现在脑海。
他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报纸，这个时间点似乎并没有造出飞机，所有人对人类能用机器飞上天空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对啊，那我为什么一直想着依靠事务所赚钱，我可以搞发明啊！”
陆然眼睛闪亮，这要是造出飞机……
“我想下我想下，飞机……飞机需要，两个翅膀，还需要一个发动机……不行不行，我不会造飞机啊。”
“那启迪能不能……也不行，我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按照鼠鼠的体型比例制造飞机需要的材料强度都不一样，还是得让人类自己科研，所以还是得找人投资。”
陆然瞬间便想到了那个在报纸上求投资的两兄弟。
“能意识到上天的概念就足够证明天才，也不知道他们拉到投资没。”
陆然来回踱步，越来越兴奋。
“先把人找到，然后再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科技水平。”
就是不知道需要投资多少才够，自己的一百五十金镑够不够，这要是砸进去连个水花都起不来那不是招笑了嘛。
尊敬的阿芙拉小姐，虽然有了免费住的房子，但我还是有点缺钱，能不能送我点钱花花……
“怎么绕来绕去还是缺钱啊。”
陆然揉了揉脑袋，啪叽一下躺在地上。
“可我真不想吃软饭啊，还是专心先把魔法启迪搞定吧。”
“抓紧开业，来点生意吧，求求了。”
吃货抱着脑袋看着自言自语的陆然，眨巴着眼睛还是没打扰，主要也是没听懂领主大人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新的领地涉及太多，从头到尾重新规划搭建应该需要不少的时间，陆然也没空一直在这盯着，仔细吩咐叮嘱一番就准备撤离。
“吃货尤其是你小子，财迷不在你给我管好这里。”
陆然恐吓了一番便带着十个左右的鼠鼠重新出发前往庄园内。
终于可以二十四小时盯梢那个女杀手了。
依旧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白狗，还有熟悉的惆怅。
看着略有些萧索的背影，陆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察觉到陆然靠近，贝拉一脸委屈转了过来，嘴巴委屈到都在颤抖。
“二哥……”
“别说了，二哥都懂。”陆然的爪子搭在贝拉的狗爪上，一脸认真。“所以以后听不听二哥的。”
贝拉狗脸一变，有些犹豫，陆然见状毫不犹豫的掉头，身后果然立马响起贝拉急切的声音：“信！”
陆然满意的点点头，轻轻勾了勾爪子示意贝拉靠近。
“那二哥也不亏待你，一会想不想跟二哥我出去赚点不义之财。”
贝拉茫然：“什么不义之财。”
陆然挑了挑眉：“你忘了昨晚那个坑了你的看守，你每拿一次罐头他就贪污一次，简直不敢想这人到底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贝拉眼底的愁容瞬间消失不见，又重新兴奋的蹦了起来。
“干他，可恶的两脚兽！”
“你先养精蓄锐，晚上听我指挥。”
陆然让emo狗重新快乐起来，这才带着其他鼠小弟回到主宅，远远的先把几个侦探鼠喊出来，让其帮忙交接熟悉一下工作，余光忽然瞥见匆匆跑来的阿芙拉，左右环顾，连忙驱散身边的鼠鼠。
“呼……”
阿芙拉一路小跑过来，扶着膝盖上下打量着陆然，当看见陆然身上居然什么都没带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是……是没去送信吗？”
陆然犹豫了一下，这次还是回应的好，于是摇了摇头。
“送了……“阿芙拉指尖攥了攥裙角：“那是夏洛克先生没写回信？”
陆然这次点了点头。
“那好吧。”阿芙拉笑了笑，轻轻摸了摸陆然的脑袋。“没有就算了，辛苦你啦，我给你准备了些吃的。”
揪起陆然的后颈放在手上，提着裙子快速上楼将陆然放在一盘还有余温的甜点边上。
看着欢快嚼嚼的陆然，阿芙拉忽然托着腮望向窗外，虽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就是想这样发着呆。
“唉。”
第27章 双面委托
“有委托？”
新的一天，陆然一脸懵的看着吃货递上来的信纸。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事务所打广告了，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不会有谁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吧。
最近忙碌往返于新事务所的建设，顺便和狗子去那看守那敲到一小笔意外之财。
十几金镑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也是那看守积少成多攒了不知道多久的，不过对于陆然的启迪消耗还是顶天了覆盖一下这段时间事务所的基本开销。
当然狗子就不需要钱了，它出了气就很心满意足。
和那看守闹了一顿，惊动了其他人到后面姗姗来迟的阿芙拉，起初还以为是贝拉无理取闹，不过稍微调查就很快查出来这家伙不正常的收入情况，结果不必多说。
“不会有古怪吧。”
陆然打量着面前的委托信纸，扭头询问吃货。
“没有鼠鼠察觉到外面来人吗。”
吃货摇了摇脑袋：“没，一点动静没听到，就好像门缝里突然出现了一封信。”
陆然皱着眉，思来想去能知道自己搬过来的应该就只有拜登伯爵这边的几个人，再加上这个走路半点动静没有的操作，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叫菲利普的老管家。
陆然也没过多纠结，缓缓拆开封装看看里面有没有留存什么信息，却没想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张10镑面额的金镑纸币。
“又是一个有钱人。”
陆然忍不住感慨，他发现这群有钱人的委托都不把钱当钱一样，偷偷摸摸送来，甚至不需要他报价，直接先给个无法拒绝的高价。
信件内容如下——
钢铁大亨康拉德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出现在任何公众视野，麻烦侦探先生调查一下其目前的位置和安全情况，50金镑是前期委托订金，希望能加急处理。
“康拉德，这不就是泽尔的父亲吗，等于就是要我调查泽尔？”
陆然一怔，再联系想到唯一知道自己搬到这里的拜登一家。
“不会真是这两差点成亲家的家伙在互相委托调查吧，还委托的是同一个侦探？”
这奇妙的感觉陆然感觉有些好笑，不过这两份互相调查的委托还是略有不同，相较于拜登伯爵这边的密不透风，泽尔那边明显要简单不少。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还在那留了一批鼠鼠轮流监控，这么些天应该有发现什么吧。
“吃货帮我通知……算了，大单加急，我自己去吧。”
贝克城市区距离陆然现在所在的位置约莫十几公里，如果是马车之类的还是比较快的，可换成鼠鼠跑腿，怕是今天都来不及拿到一手消息。
陆然也是鼠鼠，但他可以找贝拉帮忙，这个大单来得时间很妙，不止是对方急着要结果，陆然也急着拿尾款。
尾款比订金怎么都是只多不少，按照他现在的存款再完成这一单，配合魔药似乎就足够启迪魔法了，而且正好还可以去贝克城打听一下那两个造飞机的小伙什么情况。
“你们继续忙。”
陆然招呼了一声，此时的石屋内部已经清理的非常干净，不过为了防止被人突击检查穿帮，也是照例不会在屋内常驻，而是尽快的挖掘地下建设出一个地下王国，每天都有大量的灰土在悄无声息的往外清理。
当然气动管道邮寄装置这里同样也有，不过看上去似乎是较早一批的老款式，不过对于陆然来说只要能用就行。
按照现在的速度基本上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能恢复成之前贝克城第一事务所的模样。
陆然小跑着出了门，找到了正在玩耍的贝拉，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陆然也不多废话了，直接一个眼神示意这家伙就屁颠屁颠的靠了过来。
“走了，出发去贝克城。”
按照贝拉的速度，应该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
“贝克城？”
贝拉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吐着舌头，直接轻轻咬住陆然往背上一甩，接着猛地往外蹿。
陆然有些诧异：“哟呵，你很喜欢去那？”
“那里有好玩的，之前经常去，结果被揍了。”贝拉它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几乎要扫到背上的陆然，一边跑一边解释。
“这次跟着你去应该不会再被揍了。”
“好玩的？”
“有好看的母狗和我玩，还有个地方的人很喜欢玩捉迷藏，就是每次最后都突然找不到他们了，还有……”
“好了好了。”
陆然看着这家伙的兴奋劲连忙打断，干脆扯过狗毛盖在身上躺了起来：“那你一会玩得开心，记得把你玩的地方告诉我下，我忙完了来找你。”
“好嘞好嘞。”
贝拉这次倒是没有一会快一会慢的突然往前窜，在察觉陆然不吭声之后，就保持匀速的状态让身体尽可能的稳定。
三月底的风刚褪尽冰碴子味，感觉最近倒是开始逐渐回暖，看样子是快要春天了，陆然靠在贝拉的背上仰望着天空，这里的距离贝克城有些距离，也没了那种煤烟笼罩的蒙蒙感。
忽的耳边传来各种人声的吆喝，陆然稍稍抬起脑袋，比起上一次路过时候还有些冻土的农地，此时似乎多了些许变化。
褐色的泥土从裂开的硬壳里涌出来，带着潮湿的腥气，此时已经有不少农夫们便赶着牛犁翻开田垄，嘴里不时发出“吁——驾——”地吆喝着，跟在身边的小孩围着老牛转着跑，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贝拉惊喜的叫道。
“大狗，爸爸，快看大狗。”
“小心点，这是伯爵家的狗。”
贝拉经常在附近跑，这些拜登伯爵庄园下的佃农也都认得，他们叮嘱自家孩子倒不是担心被贝拉伤到，而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伤到伯爵家的爱犬。
小孩倒是不管那么多，趁着贝拉从旁边掠过，兴奋地朝着这边跑来，结果看到贝拉背上的灰鼠，更是激动的一脸不可思议。
“爸爸，大狗狗背上躺着一只灰鼠，灰鼠在骑着大狗。”
“别瞎说胡闹，快点回来。”
就是小孩一停顿的功夫，贝拉已经一个健步疾驰出了十几米，只留下一个小屁孩意犹未尽的表情。
“种地好啊。”
陆然莫名感慨，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总让他看到这副场景有些莫名的悸动，倒不是说要种多大的地，就是一小块自给自足的小菜园也好。
贝拉倒是理解不了陆然的感慨，就这么一路奔跑，沿途看见的马车也越来越多，行人也多了起来，挑担的、挎篮的、背着包袱的，也不乏对贝拉和坐在背上的陆然啧啧称奇的。
“借过——借过——”
越来越多急哄哄的调子，周围的建筑也越来越新，越来越高大。
终于，贝克城到了。
第28章 不是哥们你火气挺大啊
“你在哪玩？”
“啊？”贝拉摇晃着脑袋，仔细想了半天：“好像是在橡树街后面废弃厂房。”
“废弃厂房？”陆然一愣，他本来还以为贝拉瞧上的是贝克城哪家有钱人家的宠物狗，毕竟怎么说也是阿芙拉每天精心打理精致狗狗，结果……
“咳咳，行了，那你自己注意点，我晚点过去找你。”
陆然让贝拉停在了一个无人的巷角，这才一个下滑从背上跳下来。
打发走了这只急不可耐的傻狗，接着熟络的贴着土墙墙根一路小跑，准备直接去曼彻斯熔铸厂找那几只鼠鼠。
当初陆然让他们就近安扎方便观察，附近负责联络的鼠鼠可能知道这伙鼠鼠窝在哪，但是陆然来得突然，也只能直接去监视用的那个通风口找鼠了。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路线顺利摸进去，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不少机械轰鸣声，这次整个工厂似乎都陷入了沉寂，隐约可见不少工人百无聊赖的倚墙而坐，抽着自制的卷烟，眼底满是颓然。
“厂里彻底没活了吗？”陆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次就已经听到说没订单了，也不明白这个泽尔是真的一点能力没有还是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这样败家。
这么大的厂，关系到多少工人，工人背后又关系着多少个家庭，陆然总感觉泽尔这家伙这里已经埋了个大雷。
依旧是老地方，陆然拆开格栅一路向上爬行，很快便来到了泽尔上方的那个通风口，刚一上来正好看见一个鼠鼠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陆然小心爬过去敲了这家伙一下，接着扫了一眼下方，现在泽尔似乎不在，既然没什么监听任务，陆然便在这小家伙惊讶的目光下勾了勾爪子，示意跟着自己先离开。
唰的一路滑下，两个鼠鼠一前一后的从通道管出口跌了下来。
“领主大人！”鼠鼠憋了半天，终于惊喜道。
陆然笑呵呵的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怎么说，有监听到什么消息吗？”
“有！”
鼠鼠一脸惊喜的掏出小本本：“这个本本每天都会交给当天负责监视的鼠鼠记录，领主要我念给你听吗？”
“念。”
鼠鼠清了清嗓子：“3月19日周二早上，今天是我接到领主大人布置任务之后的第一天监控工作，我一定要好好干，于是我早早的爬到了标记好的地方等待……”
陆然干咳一声：“心理活动不用读。”
鼠鼠一愣，掠过密密麻麻的记录连着翻过两页，从第三页开始读，看的陆然嘴角直抽抽。
鼠鼠朗声道：“我终于看见了泽尔进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金发女人，泽尔一进门就开始啃那个女人嘴巴，手还一边在摸那女人的屁股，泽尔说了一声最近火气好大，然后那个女人就蹲了下来，我看泽尔从裤子掏出来了一根棍……”
“我靠。”
陆然刚准备坐下慢慢听，下一秒好似屁股被烫到一样蹭的站了起来，嗖的一下从鼠鼠手上抽过小本本，在其不解的目光下还不忘干咳一声安慰道。
“没有没有，你读的很好，只是我突然想自己看了。”
陆然于是接着看下去，越看脸色越古怪，忍不住感慨道。
“虽然你小子文字挺白，但写的还挺有画面感，回头鼠手充裕了你要不学学怎么写小说，发展一下领地内的文化工作吧。”
小说鼠一点茫然：“文化工作？”
陆然倒没有回复，而是快速过略掉一些无用的屁话继续看下去，只是连着翻了几页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十九号摸屁股，二十号摸屁股，二十一号……嘶……不是哥们？”
陆然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
你这火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吧，除了造小人之外你能不能来点正事？
这继续监视下去不得把我纯洁的跟白纸一样的鼠鼠带坏了。
一旁的小说鼠还有点懵懂：“领主大人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是不是我记得不够细致？”
“不，是太细致了。”
陆然摆了摆手安抚了下小家伙，黑着脸继续看下去。
小本本中一共有两种不同的笔记，上午应该都是眼前这个小家伙记的，然后到了下午就换成了另一个，明显错别字也要多一些，不过大致也还能看懂——
三月二十二日下午，这里来了个很奇怪的人，奇怪的人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泽尔看上去有些害怕，说：“没办成，现在在另想办法。”
奇怪的人说：“我给你这个机会，也希望你能展现出应有的价值，可别让我失望。”
然后奇怪的人就走了。
陆然回了回神，看样子这个似乎就是和泽尔交易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教会。
“你还记得这个家伙的长相吗？”
被问到的小说鼠挠了挠脑袋：“我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半张脸，让我说我说不出来，但是看见了应该就能认出来。”
陆然点点头，掠过火气很大的地方继续看下去，一直到了三月二十六日，起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人我见过，好像是之前在来过事务所门口的一个家伙。
那个家伙好像是带着一封信送了上来，说是：“夏洛克侦探来信了。”
泽尔看完信，很生气的砸了旁边的酒柜，说了句，“四个字，他耍了我就回复了四个字？”
……
陆然眯着眼一直看到最后，缓缓将小本本合上。
“带我去找和你们的联络鼠，我要知道跟踪另一批人的鼠鼠在哪。”
“好的领主大人。”
自己写的四字回信是寄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留下的地址，所以在看到这段文字记录的瞬间陆然就知道那家伙是谁了。
再联系到后面聊到的一周时间，也就意味着从那日开始后的一周内那个中年男子一直在康拉德的身边规劝某些事情，找到中年男子，就找到了康拉德。
“看样子这个委托很快就能完成了。”
跟着小说鼠的后面，陆然嘴角不自觉掀起些许弧度，今天的心情也跟着美好起来。
多亏之前就在这留了一手，要不然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
“就是可惜了，康拉德要是找到，泽尔的那个长期委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陆然摇了摇头，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分得清一个道理，能拿到手的钱才是钱。
那个委托虽然诱人，但按照陆然的判断，鼠鼠的综合实力不再强化一些怕是根本无法推进。
可要推进实力又需要钱，这样就陷入了某种死循环，原本陆然还在纠结该怎么搞到一笔钱来打破这个循环，刚刚好就来个送到脸上的委托。
两个鼠一前一后，穿过隔离用的绿篱围墙，一直到了一个下水道口，带着陆然直接跳了进去。
这里距离厂区有些距离，下水道里并没有特别多的钢渣废水，又不是密集的居民区，反倒是出奇的干净，顺着下水道稍微绕了几个下水管，陆然总算是看见了一小伙鼠鼠聚集的地方。
免了客套，陆然直接说明原因，挑了个机灵的带路。
第29章 秘密搜查鼠
“就是这里？”
陆然诧异地看着面前自带小花园的临街宅邸，这里是贝克城梅菲尔区富人别墅区，倒是和想象中的囚禁地点略有不同。
他甚至在想，这个不会就在那位康拉德老爷子原先的住宅位置，人家压根没动过位置。
因为是进入到了富人区，料想这里也不会容忍有灰鼠的存在，陆然还是得小心点避免和人类照面，连带着行动的速度都跟着放缓了些。
借着各种装饰，灌木，绿篱的遮掩，陆然跟着带路的鼠鼠一路直行，转弯，总算是来到了那个鼠鼠口中所说的中年男子进入的地方。
一间再平常不过的独栋别墅，自带的花园也没杂草落叶，看样子经常有人打扫，门口也没刻意多设置什么看守用来警惕。
“你们呆在这，我进去看看。”
这种需要亲眼确认的事情陆然从来都是自己走一趟才放心些，而且他在报纸上看过钢铁大亨康拉德的照片，那别致的两缕小胡子陆然相信自己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会在这里撞到教会的人，陆然感觉应该不至于，从那个记录监控的小本本上能看出泽尔的卑微感，以教会的身份应该不太会特地亲自费时费力的在这帮忙看着人。
依旧是熟练的潜入工作，不过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年久失修的格栅能撬开，陆然绕了几圈连个外开的窗户都没看见，干脆直接用爪子扣在粗糙颗粒的墙面上，一点一点的爬上别墅的楼顶。
到了上面，陆然探头在烟囱位置稍微测了测上浮空气的温度，确认下方壁炉不是点燃状态，这才撑着烟囱的管道一角从上而下的滑下去。
啪。
陆然轻轻落下，溅起一圈炭灰，快速打量一圈，见大厅位置似乎没什么人，陆然收脚把上面的灰拍了拍，刚要踩出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先生，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烤松鸡。”
那日的中年男子此刻俨然一副称职的管家模样，领结系得比往日更挺括，袖口的白手套特意换了双新的，连鬓角的银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他用银叉小心翼翼地拨弄鸡腹里的野蘑菇，等菌伞吸饱了肉汁，鸡皮烤得刚好起酥，这才将银质餐盖轻轻扣在椭圆形托盘上。
然后推动着餐车碾过客厅走廊的地毯，最后立在了一个房间门口。
陆然一边擦着脚掌上的灰，一边猜测这个要么是卧室，要么是书房。
感觉差不多了，陆然这才从壁炉中小心摸了出来，他倒是要看看房间里的那个先生到底是不是钢铁大亨康拉德·伯明翰。
中年男子并没有征求询问的意思，直截了当的打开了屋门。
里面一个老人陷在天鹅绒扶手椅里，膝盖上搭着条羊绒毯，听到身后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灰烬落在深色马裤上，积成小小的白堆。
“先生。”
中年男子将餐车停在书桌旁，声音比往常放软了三分，一边轻轻的帮老人裤子清理堆积的烟灰。
“猎场的人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野松鸡了，做的时候还是老方法，用了您喜欢的陈年白兰地。”
他轻轻揭开餐盖，肉香混着栗子的甜气立刻漫开来，在满室的烟草味里撕开道暖融融的口子。
“算了吧。”
老人的目光依旧落在窗玻璃上，那里映着他自己的影子——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窝陷得很深，往日挺括的礼服皱得像团揉过的纸，他的声音嘶哑得多了几分枯寂的死意。
“事已至此，你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中年男子弯着腰道：“先生，你明明知道泽尔少爷其实是希望你和他都能拿到丰饶圣所的魔药，这样您身上的病立马就能好，泽尔少爷也能获得想要的力量，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这件事。”
顺着中年男子指向的方向，陆然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就在康拉德的不远处居然就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瓶熟悉的瓶装药水，只是这次的药水是以绿色为主色，正汩汩冒着泡。
他们居然已经拿到了一瓶魔药，言下之意泽尔现在的行为是为了拿到第二瓶？
“呵。”康拉德听着这句在耳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规劝，只是疲惫的叹了一声。
“因为我不想接触魔药，也不希望他接触魔药，更别说拿到魔药的代价是关闭工厂，为了教会那群疯子所说的可笑污染，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失业吗？”
说着康拉德摇摇头道。
“还真敢想，一瓶魔药关我的厂，一瓶魔药想关拜登伯爵的厂，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康拉德扫了一眼中年男子：“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如果我的厂已经被折腾没了，你还是把这瓶魔药带回给泽尔吧，我不需要这东西，而且他也不可能做到另一个条件。”
中年男子不解：“为什么不可能？”
“拜登有自己的理想，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康拉德闭上眼睛，声音逐渐微弱。
中年男子神色一急，连忙切下一片肉递到康拉德嘴边，见其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咬牙道：“先生，您不满意泽尔少爷的行为我都能理解，可若是您也走了，就再也没人能劝住他了。”
他的手就这么一直保持抬着，一切好似入了某种停滞，康拉德眼皮微微发颤，终于等了一会，这才微微张开嘴巴，咀嚼起那个递到嘴边的肉。
“如果可以，你帮我把那不肖子喊回来吧，我要和他聊聊。”
中年男子一脸为难：“泽尔少爷说过，和您见面除了劝阻他的话就听不到别的，所以不想见您，也不想听到您的任何说的话，除非您先按照仪式方法把那瓶丰饶魔药喝了。”
“他来了我就答应喝。”
中年男子一愣，旋即惊喜道：“好的先生，我去说。”
听着匆匆的脚步，陆然又将身体缩了缩，脸上充斥着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的震惊。
和泽尔交易的居然是丰饶圣所的人？
不过从康拉德的话来看，原来不只是他觉得奇怪，就连这个世界本地的人类高层同样抗拒着教会所赋予的魔药力量。
第30章 父慈子孝
“出乎意料的戏码。”
陆然想象中的剧情是赌鬼儿子败光家业，囚禁父亲。
结果现在来看似乎只是理念不合，所谓的败家子也只是明面上的表演，只是为了让那么大的工厂停摆而达成教会的要求，其扮演的角色反倒是一个大孝子？
陆然有些无语。
“再等一会，貌似还能听到些事情。”
陆然耐下心，中年男子去找泽尔，这里离曼彻斯熔铸厂不算太远，一来一回往返应该耽误不了多久。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匆匆而来，泽尔摘下半遮脸的浅灰色的软呢帽，咔一声弹开表壳看了看时间，接着大步走进书房，言语中毫不客气。
“老头子，你最好别浪费我掉我对你的最后一份耐心。”
两人之间的状态倒是一点不像是父子。
康拉德缓缓睁开眼，声音慢而有力，甚至多了几分审视：“只是需要我喝这魔药，还是需要我做其他事情。”
泽尔一怔，原先不客气的语气稍稍收敛些，轻声道：“需要以您钢铁大亨的名头公开承认工业化的危害，减缓市政工业改革的决心，同时让厂里的工人回归老贝克城的乡村田地，只要一切顺利，这份功绩足够我能无障碍拿到丰饶圣所后续几阶的魔药。”
“政府足够坚定，拜登伯爵用他的工厂把你的工人全部接收呢。”
泽尔坦言：“我之前撞见过拜登伯爵书房里的一封写有神圣奥莱恩语的信，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但只要往这方向调查拿到任何相关信息都可以将伯爵往通敌方向引，那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没用了。”
康拉德闻言沉默了一会：“舍弃这偌大的基业，值得吗？”
“值得……吗？”
泽尔喃喃复述了一遍，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随手啪嗒一下掏出烟，同时不忘给自己老父亲递上一根。
“都是你惯的吧，搞得我现在钱太多了不知道还能买什么，赌博、女人，也都腻的很快，可这份未知的力量却充满新鲜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似乎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却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因为平静表面下蕴藏的风暴能轻松将我们撕碎，这根本不是简单的一个要关个工厂的事情……算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康拉德似乎也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轻叹着：“你都准备了这么多，这么坚决，不就是逼着我支持你，我这把年纪……也就还有能扶你一把的机会。”
“不说不说呗，那你随意。”
泽尔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需要我帮你准备上面配合服用的东西吗？”
康拉德缓缓从扶手椅上撑起身子：“不用，这东西我比你熟，至于你在拜登伯爵那边留的后手，如果可以尽快催促一下将东西落实，别将自己的成功与否寄托在别人身上。”
泽尔吐出一口烟雾，随手一弹，精准的落在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那就只能再加点钱了。”
……
“加钱？”
一直偷听的陆然眼睛冒光，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
他倒是没想到泽尔的野心这么大，直接想颠覆当前贝克城的整个政治格局，不过这家伙口中所说的拜登卖国，原来指的是一直在边境摩擦不断的神圣奥莱恩帝国。
双方关系紧张的时候有信件来往，难怪会被怀疑。
“那老头子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一切顺利。”
泽尔大步离开，临走前身体卡在门槛位置停顿了一下，在康拉德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矛盾的父子关系。”
陆然跟着带上帽子简易伪装的泽尔身后一前一后，然后在出门的瞬间立马闪身出去和屋房后面其他鼠鼠汇合。
“又完成了一份委托。”
不管泽尔还有没有要加钱的意思，至少对于这个阶段的陆然而言他需要都是一笔能立马结束到账的钱。
更别说泽尔的行为是想打断工业进程，这根本不符合陆然的利益，他还准备日后造飞机发财，你让工厂破产，工人失业，大家都没钱了那还咋挣钱。
按照正常提交就行，看拜登伯爵那能不能提前反应。
“小说鼠你在这盯着，如果后面有什么情况如实记录给我，其他鼠正常回去。”
陆然分配了一下工作便告别了小说鼠几个，然后急急忙朝着之前熟悉的报摊老板家里跑去。
毕竟他也确实有段时间没看报纸了，为了避免脱节还是过来稍微恶补一下，顺带着找找那飞机两兄弟留在报纸上的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用上。
依旧是轻车熟路，还有记忆中成垛的报纸，这里的窗留了些口子，能很好的通风又能避免阳光直射报纸使其纸张老化、油墨褪色。
户主珍惜，陆然当然就更珍惜，他快速走到最边上一打新且并不高的报纸堆叠处，小心抽下一张。
没想到还挺巧，作为近期热点，第一份报纸上的新闻就是曼彻斯熔铸厂疑似经营不善，钢铁大亨康拉德到底去哪了。
“都是有眼睛的，看样子康拉德如果一直不肯合作，泽尔还是会有不少麻烦。”
随即翻到《曼彻斯报》，上面居然破天荒的提到了教会，说生病了要找医生，找牧师并没有用，丰饶靠的是自己双手，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信仰。
“明着打压了吗？”
对于这点陆然到时一直有些疑惑，面对一群超凡，政府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又翻了前面几期报纸，陆然逐渐发现这个丰饶圣所最近确实有些高调，甚至明着打出口号：让农民最踏实的是手上的田和手上的粮，不要让机器夺走了我们的根。
随着越来越多信息的了解，陆然脑海中对丰饶圣所的形象也逐渐丰富起来。
“主打家庭，生育，自然循环，生命延续……的教会。”
说实话，如果不是其背后的行为，陆然感觉这教会甚至还挺不错的，扎根在乡村城镇，甚至会为那里的村民提供简易的治疗，免费的食物，甚至不少孕妇接生都是找的丰饶圣所的人。
再往前翻还翻到了天平硬币案的侦破喜讯，看着上面的凶手，陆然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随意找了个死囚还是什么，但也确实从那以后天平硬币案件的事情没再发生，也就没有民众怀疑。
只是这篇喜讯之后居然提到了自己的第一侦探事务所，不知道是不是埃德温想帮自己打个广告，只是没料到自己后面突如其来的纵火。
【求助第一侦探事务所，侦探先生您如果看到了请务必联系我，必有重谢。】
陆然坐起身体，然后一张一张的往后翻，这才发现因为自己一直没回复，居然从3月21日开始在报纸的广告角居然每天都会刊登一则寻人。
“我居然这么有名了吗？”
陆然一直翻到最新一天的报纸，角落上的信息这才出现了些许变化，在之前求助的基础上还附带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站在石阶上，七八岁的模样，梳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头，辫梢系着的白丝带在风中微微扬起，像两只停在发间的白蝴蝶。
【小女奥莉尔·克林顿，七岁，于在3月18日在橡树街走失，我是曼彻斯联合汇兑银行行长，只要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必有重谢……】
第31章 战地记者
“找我也没用啊。”
陆然有些无奈，他现在自己的鼠鼠大部分都在往庄园转移挖地下领地，更别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快十天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陆然也不觉得一个小女孩消失这么多天还有机会。
稍微感慨一番，陆然继续按照记忆翻到那几期相关的《机械齿轮报》，大概扫了扫貌似还是没有拿到投资，在上面找到了那两兄弟留下的联系地址，陆然便很快略过了这一段。
毕竟无论如何陆然也要先把魔法启迪搞定才能再考虑飞机的事情，目前来看系统各方面怕是对金镑的消耗不小，只靠一个事务所大概率是不够支撑的。
看得差不多了，陆然收起报纸重新将其全部码齐，清理掉周遭的残留痕迹便一溜烟便跑了出去，准备前往橡树街找狗子贝拉。
需要了解的都了解完了，那他就得尽快回去提交委托了，虽然橡树街距离有点远，但好在新贝克的路都很宽，最不缺的就是交通工具。
一路上陆然逮到马车或者蒸汽汽车就往上跳，反复换乘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至于贝拉说的废弃工厂具体位置陆然就不清楚了，因为体型小，视角也矮，陆然兜兜转转找了几圈才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同时内心还祈祷最好别一过去就看见什么辣眼的一幕。
“也不知道这傻狗是怎么找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陆然一边打量一边吐槽。
“贝拉？”
陆然环视空旷的工厂，厂区的石板路裂成了蛛网，每道缝里都塞满了深绿的苔藓，踩上去能听见噗嗤的闷响，车间的木窗大多没了玻璃，窗框歪歪扭扭地挂在砖墙上，阳光透过其中照出空气中炸开弥漫的灰尘。
“这傻狗藏哪了。”
陆然也不敢一直大声喊，别喊着狗没找到，先蹦出一个人问怎么会有个会讲话的灰鼠。
沿着靠墙一路摸索寻找，陆然总算是在一个废弃仓库门前发现了少许活动痕迹，不过门上锁着铜锁，并不像是能打开的样子。
“这个地方真能玩捉迷藏吗？”
陆然眉头皱起，下一刻耳边忽然响起急促的狗叫，一扭头便看见一个兴奋的狗子扑了过来。
“二哥二哥，你也来玩了吗，那几个两脚兽刚藏起来，可惜来早点你就看见了。”
“藏起来？”
陆然环顾四周，感觉不太对劲。
“你到底和谁在玩？不是母狗吗？”
贝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里是玩捉迷藏的地方，我刚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呢。”
“新朋友？”陆然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空荡荡的厂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人，这狗子别是跟鬼在玩吧。
“别废话了，快走快走。”
……
庄园内，陆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石屋快速将委托结果写下，然后启动气动传送装置按照信上的地址寄了出去。
陆然虽然猜到可能是那个管家，但毕竟没有证据，总不能乱送信。
不过这样一来先送到邮局，再从邮局重新分配到指定地点却会耽误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庄园内的机器有没有内部通道的加急服务。
信件内容如下——
康拉德在梅菲尔区富人别墅区25号，疑似和教会丰饶圣所有联系，希望以钢铁大亨的名声公开站台指责工业污染……
……
“什么！”
拜登庄园主宅三楼，拜登差点喷出一口茶水。
“你是说早上让送的委托，晚上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吐槽道。
“我就是让泽尔亲自告诉我他父亲在哪也就这个速度吧，这夏洛克侦探是和康拉德睡在一起了吗？”
管家菲利普苦笑一声：“这我不清楚他怎么做到的，不过既然找到了康拉德的位置，而且确实牵扯到教会，接下来该怎么做。”
拜登伯爵还有些意犹未尽，闻言只是随意的摆摆手：“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带好枪炮，调兵出发，速度要快，把人全给我带回来，顺便把他们手上的工厂都全部收回来，别让他们再坏事了。”
说完略微停顿。
“不过夏洛克侦探倒是挺有意思，唔……这次结束你等回头问问他，有一批低价的厂要出售，要不要买个玩玩。”
“明白。”管家菲利普微微点头，又有些迟疑道：“那还需要继续调查这个夏洛克侦探吗，石屋那边虽然有活动痕迹，但确实还没人看到过夏洛克侦探的长相，要不要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
“盯一个侦探？”拜登伯爵笑着摆摆手。“还是随他去吧，就算需要增派人手也不是放在这里，你知道是哪的……”
“好的，先生。”
……
踏踏踏。
落日的余辉还没散尽，骑兵的马蹄已踏碎了贝克城的梅菲尔区，两侧店铺，路人，皆是一脸敬畏的看着面前匆匆而过的士兵，一直到背影在目光中逐渐消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旋即立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开始向两侧人打听情况。
“哪来的军队，这是谁犯事了，这么大动静。”
“这你都不知道，骑士身上的家族印记就知道是拜登家族啊。”
“看着像是往富人区那跑，有人要倒霉了。”
紧跟着反应过来的是各个大小报的记者，一个个如同闻着腥味的鲨鱼疯狂朝着军队停驻的位置赶去，只是等到了地方才发现里面已经完全被封锁，压根不让记录采访。
谁也没注意到，别墅区25号的角落，一个鼠鼠正奋笔疾书——
非常荣幸的又被领主大人派遣驻扎在这负责记录，真的太感动了，就是感觉有点无聊，好想也进去看看。
来了来了，外面好多人啊，一群穿着亮晶晶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直接破门强行进了那个房间，紧跟着房间内出现了一声惨叫，接着是啪啪啪的枪响，一个绿色的怪物从别墅里冲了出来（补充：看着好吓人）。
“魔药进行过程被打断失控了，直接射杀。”
“用喷火器。”
黄昏下数道火舌喷涌而出，灼烤着中间那个绿色怪物，发出焦糊的滋滋气味。
小说鼠看的两眼冒光：“但是太刺激了。”
第32章 不愧是好东西，只便宜……
“贝拉不在……侦探一号鼠也不在……”
阿芙拉托着腮，桌面上摊着本烫金封皮的书籍，书页被她纤长的指尖勾着，重复着勾起、放下的动作。
最近感觉侦探一号鼠真的是越来越忙的感觉，每天起床就往石屋那边跑，一溜烟就钻了进去，以至于偷偷跟过去想探查侦探一号鼠秘密的阿芙拉啥也没发现。
总也不好敲门进去，毕竟那个夏洛克侦探似乎并不想见面。
经过了泽尔那件事她反而有些理解了这些从事侦探行业的先生，作为需要调查，跟踪，潜入工作的职业，仅仅只是一个事务所的位置都容易被人报复，不想让人知道真实外貌想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阿芙拉起身换了个坐姿，望着边上梳妆镜里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探向鬓角，刚用珍珠发卡别好的碎发不知何时又滑了下来，缠着她的指尖打了个小小的结。
“可也不必对我这么谨慎吧，我不就是想见一面嘛。”
她有些烦恼地抬手抓了抓头发，银质发卡咔嗒一声松了半寸，几缕金棕色的发丝立刻挣脱束缚，垂在额前，像一蓬乱糟糟的小卷毛。
“见一面，见一面……通灵仪式？”
阿芙拉忽然想起了塔玛拉提到过一个可以占卜一些未来事情的一个仪式，一颗曾经埋下的念头忽然升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刚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远处的某个方向，指尖触到冰凉的窗棂，又猛地转身，快速把乱发理顺急急忙冲下了楼，兴奋地朝着下面招了招手。
“塔玛拉上来上来。”
塔玛拉正在楼梯口半蹲着，手里攥着块半湿的亚麻布，拇指顶着布面在桌沿来回擦拭，闻言抬起头惊讶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先上来聊聊。”阿芙拉提着裙摆，急急忙跑下来一把拽起正在工作的塔玛拉带到房间。
“坐这里说。”
阿芙拉把塔玛拉按在天鹅绒矮凳上，自己却转身坐到对面的高背椅里，挺直脊背，裙摆被仔细抚平。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头，腕间的珍珠手链滑到肘弯，露出纤细的皓腕，一副已经认真准备好倾听的意思。
塔玛拉的围裙还沾着皂角泡沫，手指在裙摆上蹭了又蹭，才想起该把掉在地上的抹布捡回来。“小姐，我还没擦完餐桌……”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阿芙拉往前倾了倾身，兴致勃勃道：
“先不管那些！会有其他人收拾的，你先告诉我你之前说的那个通灵仪式都能占卜什么？比如说我想询问能不能见到一个人，这个能占卜出来吗？”
塔玛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粘在额前的发须，在说话前目光下意识的扫视屋内。
桌上摊着本书，似乎刚刚在看，贝拉不在房间，然后有只正在嚼司康饼的灰鼠，见自己看过去，还歪了歪脑袋。
塔玛拉收回视线，缓缓道：“这个通灵仪式是我在贝克城一个相熟的通灵师教我的，说能占卜一些简单的运势，甚至能有些许转运的功效，我也只是在最迷茫的试过一次。”
阿芙拉好奇道：“什么时候？”
塔玛拉一脸不好意思：“就是姐姐重病，我在贝克城只有微薄收入的时候，家里还有爸爸妈妈要养，总觉得天塌了。
然后那个通灵师朋友就帮我操作了一次仪式，告诉我很快就能摆脱困境，然后确实没多久我就来庄园工作了，当然比起这个通灵仪式，我更感恩的还是小姐的仁慈。”
“这么神奇吗？”阿芙拉倒是没太在意面前塔玛拉的恭维，反而一脸惊喜。
“那个仪式麻烦吗，是需要专门的通灵师还是自己就能试试？”
“很简单的，那个通灵师朋友和我说下次自己一个人也能试试，只要不太频繁的去探寻未来，偶尔来几次并不会有什么事情，小姐你要是想试试，我可以帮您把材料买回来。”
阿芙拉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画着圈，犹豫了下：“那就麻烦你了，需要多少钱你一会和我说，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塔玛拉微微躬身告辞。
阿芙拉轻吐了口气，身后忽然响起吱的一声，原来是侦探二号鼠司康饼吃完了，正在举爪示意。
“对哦还有你。”阿芙拉快速趴到桌面上，将下巴磕在桌上盯着可爱的侦探二号鼠。“就你最老实了，天天哪也不去，就在这坐着陪我。”
“你是不是也感觉我有点奇怪，最近居然开始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
——系统面板——
领主：陆然
种族：鼠
人口：500/500
幸福度：良好
领地天赋：群体智慧lv4（智力+4）、群体体质lv1（力量+1、敏捷+1）
启迪：魔法（进行中，已消耗3金镑，预计消耗共250金币）
信仰：未解锁（接触奇迹可解锁）
财富：289镑（不计算金镑以下单位）
陆然刚收到钱，甚至门外那个管家菲利普都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快速在系统上快速选择了魔法启迪，同时还不忘于与外面的管家交流。
“这次委托确实过于丰厚了些。”
门外的管家解释道：“毕竟侦探先生提供的线索也远比我们要求的详细的多，若非如此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和影响。”
“嗯？”
陆然有些诧异，抓一个老头什么损失，还是抓的时候和教会的人碰面打起来了。
这不是错过了嘛，陆然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政府军和超凡的碰撞来着。
看样子回头得问问小说鼠发生了什么。
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客气客气，不过之前菲利普先生似乎并没有露面的意思，怎么这次……”
管家道：“因为有一个不错的生意要和侦探先生当面洽谈一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陆然正数着钱：“请说。”
“钢铁大亨倒台，他手上的一批工厂要低价处理，不知道侦探先生有没有兴趣买一个。”
“嗯？”
陆然愣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些不知所措，尽可能的压制住声音的颤抖，试探性道。
“低价是有多低价？”
管家道：“最便宜的是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整个厂价值在3万左右，低价处理只要2万金镑。”
“咳咳，两万？”
陆然神色一干笑一声：“那确实便宜，只可惜我对这些工厂什么的并……”
“当然如果侦探先生对这个工厂感兴趣，只要答应能帮忙再处理一个委托，这部分钱伯爵可以作为无息贷款先行垫付。”
陆然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什么委托。”
“泽尔跑了，需要你帮忙我找到泽尔和他身后的那个人。”
陆然惊愕：“你是说那个丰饶圣所的人？”
第33章 嚼嚼嚼
“工厂业务手续梳理还需要些时间，侦探先生可以好好考虑。”
直到对方离开，陆然脑海还是反反复复的响起这句话。
“真是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
不设置时限的无息贷款跟白送一整个工厂有什么区别，哪怕委托的目标涉及的超凡陆然也觉得这份委托的价值也未免过于夸张了些。
“是为了帮阿芙拉补偿自己？还是……”
陆然回忆起之前看到报纸新闻，明明手持大量工厂却日渐低调，然后出现一个钢铁大亨……
陆然脑袋转的很快，喃喃自语：“还是说不希望自己的目标太大？”
不过说实在的，在一个价值三万金镑的工厂面前，任何怀疑，质询，和不确定性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更别说陆然前段时间还在思考能不能造飞机赚钱这件事。
就算造不出飞机，造个什么飞艇，至少能把人类上天飞行的概念打出来圈钱也好啊。
尤其这个工厂还是一个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简直专业对口。
“唯一的问题就是忘记找批鼠鼠跟踪泽尔，这样找起来怕是要麻烦不少啊。”陆然微微皱眉。
他当时是担心以鼠鼠们的能力，动态的跟踪如果撞见泽尔和超凡见面容易被发现，所以只留了鼠鼠在通风口的固定位置静态窃听。
谁能想到后续的发展会如此突然。
“不管了，后面只会越来越缺钱，这一票必须干。”
陆然随即查看起系统人口满了之后弹出的升级键。
【1金镑解锁10个人口上限】
“果然还是要消耗金镑，穷死了穷死了。”
除去魔法启迪的总消耗，陆然也就只剩下三十多的金镑富裕，留了点作为周转，陆然花费15金镑果断的先开了个150的领地上限，总人口上限达到了650。
也就是说陆然很快就能额外多出一百五十个鼠鼠帮忙搜查，能大大的缓解目前的劳动压力，至少在寻找泽尔方面会大大轻松不少。
忙完陆然把钱找了个地方放好，接着爬到石屋的壁炉下，绕过放在外围的干柴，顺着后面的一个洞口一路向下，借着一层层的阶梯约莫下行了两米左右，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挖掘现场，年龄较长的灰鼠戴着橡果安全帽指挥着队伍轮流上阵，小个子老鼠用铁片制作的铲子掀开松软的泥土，壮实的老鼠则是奋力拖着运土筐往外走。
这是第一层，高约半米，有七八个平方大小，之前从格雷街那个事务所拆下来的灯泡电线依然可以继续使用，从上面的石屋延伸下来照亮整片空间。
虽然边缘的空间仍在继续拓展，但已经有部分位置可以开始搭建建筑，一些科学鼠、工械鼠鼠也早早的开始了研究工作，看上去已经初具规模了。
陆然刚下来就看见一只耳正饶有兴致的摆弄着一个类似于弓弩的玩具。
“这是什么？”陆然有些好奇的上前，发现似乎只是皮筋和木头的简易组装。
“它们管这个叫针弩。”一只耳扣动扳机，搭在上面的的铁针嗖的一下就直接飞了出去，猛地扎在了边上的土墙上。
“威力不算高，扎在非致命位置伤害不明显，但是打到眼睛咽喉位置还是能造成不小的伤害，如果再涂点毒药，利用体型优势操作，应该挺好用的。”
陆然有些惊讶的从一只耳手上接过这个东西。
这把针弩刚好能让鼠鼠用前爪抱住，主体是段拇指粗的树枝被削成光滑的弧形，前端削出个V形凹槽，两根从旧弹弓上拆下来的细皮筋，交叉绑在树枝中段的凸起上。
搭针，拉满，射击。
嗖！
“有点意思啊。”
虽然看着草率了点，但在当前阶段确实是个不错的攻击手段，甚至已经足够证明鼠鼠在系统启迪之外依旧能诞生不错的创造力。
“有配好的毒药吗。”
一只耳摇了摇头：“在找，准备一会出去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打点毒物取毒腺淬毒。”
“好好干，这个针弩回头给我留一套。”
陆然夸赞了一下，巡视一圈倒是没看见什么魔法启迪的痕迹，至于下方则是继续在开拓地下二层，三层，暂时没什么好看的。
陆然稍稍有些遗憾，忙了一上午也正好有点饿了，干脆重新返回地面，收拾收拾准备回阿芙拉那找点吃的。
……
嚼嚼嚼。
“这臭小子怎么还在吃！”
回到主宅，陆然瞥了眼趴在桌上发呆的阿芙拉，偷摸着朝着其边上的侦探二号鼠勾了勾爪子，口型示意。
“快过来。”
跟个假人一样在桌上坐了一上午的侦探鼠二号这才不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费力的从桌上爬了下来。
“我走的时候你就在吃，我回来了你怎么还在吃。”
陆然看着也有点饿了，干脆从侦探二号鼠手上抢了半块司康饼碎。
“她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有发生什么事情没。”
侦探二号鼠一脸淡定的从腮帮子又掏出一块饼干碎继续嚼了起来，直接把本来吃的挺开心的陆然看愣了。
“我……你……”
侦探二号鼠看着陆然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还要吗老大？”
眼看着这小子还要从嘴里掏出一块，陆然连忙将其摁住，顺带着把手上的饼干碎也还给了这家伙。
“我忽然不饿了，你自己吃吧。”
陆然黑着脸，忽然感觉手下的鼠鼠智商太高怎么不像是一件好事呢，自己刚刚是不是被耍了。
侦探二号鼠则是缓缓道：“还是那个通灵仪式，阿芙拉小姐已经准备试试，让塔玛拉去买仪式需要的物品了，貌似是为了占卜能不能见一个人。”
陆然不解：“见谁？”
侦探二号鼠顿住，沉默的看了一眼陆然，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首先排除是一个叫夏洛克侦探的家伙，老大你觉得呢？”
陆然：“……”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啊。”
侦探二号鼠：“嚼嚼嚼。”
陆然还要说什么，前面趴着发呆的阿芙拉忽然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咦，侦探二号鼠呢……哦侦探一号鼠你回来了呀，我这还有些热乎的司康饼你吃不吃。”
“吱！”陆然高高举爪。
第34章 鼠鼠-1
“东西丢了？”
望着空无一物的墙角，塔玛拉有些发懵，用手指捻起土壤搓了搓，是有些褐色的干，又有些松。
偷窃的那个并没有像自己那般将土夯实，而是简单的扒拉起来，且看着泥土痕迹似乎有些日子了，往前推时间……
“所以那天感觉是对的，就在当天我复查完之后东西就立马被挖走了。”塔玛拉喃喃自语。
唰。
她猛然扭身看向身后，却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周围就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注视感。
最开始还以为是来拜登伯爵这有些紧张导致的神经质，可现在来看一切并不全是幻觉，确实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
“拜登伯爵，阿芙拉小姐，还是仆人，管家，亦或者是其他教会的人。”
似乎谁都有可能，甚至都可能只是个意外，被喜欢找墙角尿尿的贝拉刨走的。
“该死的小偷！”
塔玛拉咬牙切齿，一想到丢失的魔药就无比心痛，只是眼下也只能快速平复心情，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脚将刚刚扒开的土随意踢平回去，然后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之后继续按照原先阿芙拉的吩咐前往马厩，向那里的杂役要了一个骡车。
嗒。
塔玛拉踩着车辕爬上去时，粗布鞋底沾着的炉灰蹭在木头上，留下个浅灰的脚印。
“到贝克城帮小姐买东西。”
她叮嘱赶车的马夫，手里攥着的竹篮晃了晃，篮底的粗布簌簌作响。
“得嘞。”
马夫一扬马鞭，刚要有所动作，塔玛拉忽然动了动耳朵，装作不经意的伸展身体，余光瞥见一道灰影。
下一刻塔玛拉猛地探手用力一拍，那个灰影反应极快的躲掉了第一下，却没想塔玛拉紧跟而来的第二只手。
啪！
“怎么了？”前面的马夫下意识回头。
塔玛拉扬了扬手上的灰鼠，有些嗔怪的笑了笑：“你看你这骡车上还有灰鼠，差点吓到我了。”
“害，咱这骡车又不是老爷小姐坐的马车，有这玩意不是很正常。”
马夫乐的大笑一声，语气倒是有些无所谓，嘴里不时发出驾——吁——的声音。
塔玛拉眼眸闪烁：“正常吗。”
“吱吱，吱吱……”
被她攥在手上的灰鼠发出痛苦的吱叫，等塔玛拉掌心微微用力，从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吱叫声这才停止。
塔玛拉将没了气息的鼠鼠漫不经心地往身后一丢，鼠身跌撞在车架上，再无力的摔在地上。
“但还是要注意打扫，你说你长得这么英武，下次哪个女仆本来坐你的车挺开心的，别把好感给吓没了。”
马夫一愣，听着身后颇有暗示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啊哈哈，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啊，我尽量，我尽量。”
啪的一声马鞭声。
骡车碾过庄园的碎石路，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一直到行出庄园内区，速度开始加快，卷着尘土一路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塔玛拉忽然那股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居然也跟着消失了。
“是巧合吗？”
……
-1
499/650
正在吃司康饼的陆然心中一跳，下意识扫了一眼系统数据。
少了个鼠？
陆然愣住。
因为领地内的鼠群达到了500，他才刚拉起鼠鼠的人口上限，扩招的鼠群增长应该没那么快开始，眼下居然凭空少了一个。
“有鼠鼠出事了！”
不是几十只的突然暴死减少，那应该就可以排除几个鼠群聚集地的问题，缩小范围锁定到其余几个小股部队——
一只耳围猎毒物的那批队伍、贝克城的小说鼠那、还是说跟踪塔玛拉的鼠鼠……
陆然皱了皱眉，快速吃完，扫了一眼正在读书的阿芙拉，也没有陪着继续晒太阳的打算，接着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找到了侦探三四号鼠的位置。
因为在阿芙拉那边露了脸，所以主要盯梢工作是陆然另外分配的鼠鼠，这几个侦探鼠只需要简单帮忙筛选信息。
一番了解。
“塔玛拉发现东西丢了，然后坐着骡车外出，你就派了一个鼠鼠跟了上去？”
“靠！”
陆然暗骂一声，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动态跟踪塔玛拉那个杀手女，过程必须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保持距离。
可如果面对的是坐着骡车的塔玛拉，那要是想跟上骡车的速度，最佳的解决方案必然是需要跳上车，这个跟踪距离无疑是太近了。
很多东西只是因为超乎常理才会一直想不到，但只要想通一个关键点，很多原先觉得不合理以及奇怪的事情都会豁然开朗。
“做了她？”
陆然眼眸闪烁，自己这个时候只要找到贝拉，跑的必然比骡车快，还是有机会追上。
唯一的问题就是追上之后谁做谁就不一定了，一只灰鼠加个狗应该不够那个女杀手打的。
“难道找丧彪帮忙？”
陆然一番思索又无奈放弃，只能让自己稍稍想开点。
只要和人类交互，被发现确实就是迟早的事情，哪怕不在明面露面，低调靠偷窃之类的攫取财富也一样，更别说陆然还想做正当生意，本就应该早有预料的。
“不过这次应该也不会就这么直接意识到吧，只是一个灰鼠。”
陆然平复心情，稍稍安慰了下自己。
鼠鼠出事和陆然的秘密被发现其实并没有划着等号，也有可能是多想了。
等再晚点阿芙拉发现那家伙一直没回来，然后派人调查发现问题，估计对方自身都难保，哪有时间继续追查到自己身上。
虽然陆然有些心痛鼠鼠就这么牺牲了，但也不能说全是坏事。
至少前面本来有些操心的阿芙拉将要参与仪式的危险问题，现在反而意外的没事了。
除非对方没打算跑，真就是去采买仪式道具。
陆然觉得不太可能，哪有人胆大包天到意识到秘密被发现还敢回来吧。
陆然如是想着，一直到晚些时候，当他看见远处徐徐而来的一辆骡车，满脸不可思议。
“见鬼了！”
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马车停下，然后塔玛拉抱着一块银质的镜子还有装满东西的篮子力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旁的马夫则是殷勤的帮着忙。
不是。
陆然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秘密疑似被人发现，肯定急急忙得想办法找后路了，前面外出庄园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可眼下这个女杀手这都不跑就算了，还回来想继续仪式？
陆然眼眸逐渐凝重，不自觉想起了泽尔拿到魔药的代价。
塔玛拉难道也是某些教会指派的任务没做完，想走也走不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第35章 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主宅，二楼卧室。
阿芙拉一脸好奇地打量：“用镜子占卜吗，我以为是水晶球呢？”
七支蜂蜡蜡烛被码在书桌上，烛身缠着褪色的红绳，一个嵌着黑宝石的银质镜子边缘勾勒着些许奇怪的纹路，饶是此时大白天阳光直射而来，依旧是看着多少带着几分恐怖感觉。
塔玛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学到的就是这样的，也许是不同通灵师各自的习惯手法呢。”
阿芙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扭头仔细观察放在边上的镜子，镜面雾蒙蒙的，像是还没打磨的半成品，正想拿起来观察些，忽然塔玛拉提醒道。
“小姐，需要拉一下窗帘哦。”
阿芙拉一愣，看着正在逐个点燃蜡烛的塔玛拉，忍不住的道。
“那是不是等到晚上效果会好一点。”
塔玛拉倒是没想到阿芙拉会这么问，摆摆手道：“这倒是没那么讲究，现在就可以的。”
说完见阿芙拉半天没有行动的意思，直接自己上手将整个窗帘拉了起来，顿时整个房间都变得变得灰暗起来，只有七缕烛火摇摇晃晃的立在竖起的镜面前。
阿芙拉还要说些什么，塔玛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陆然几只鼠鼠面前。
“要保持足够的安静，所以你们几个小家伙也要出去哦。”
陆然歪着脑袋，一双黑豆眼睛好似要从塔玛拉的眼底看出什么，却发现只是含着笑意，一脸认真的模样。
阿芙拉虽然诧异，但还是点头，陆然一伙就这么被提溜了出去，然后面面相觑的站在屋外。
“被赶出来了。”
侦探二号鼠也不吃东西了，有些担心道：“阿芙拉小姐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陆然也有些不解的看着紧闭的屋门。“我用夏洛克的身份提醒她了，她应该有数的吧。”
侦探三号鼠则是气愤地挥舞着爪子：“她宰了我们一只鼠鼠还敢回来。”
侦探四号鼠同样义愤填膺：“给他点颜色瞧瞧。”
“再等等看什么情况，可能都不需要我们出手。”
……
屋内。
“小姐，接下来要把手放在镜子上。”
阿芙拉循着声音抬眼望去，门窗封住的情况下，屋内仅有微弱的光线留存，她也只能在塔玛拉的位置看到由黑暗勾勒出的若隐若现的轮廓，心里不免也多了几分紧张，但还是轻轻抬手放在镜子前。
“然后呢。”
“闭上眼睛询问你想问的问题就行。”
黑暗中，塔玛拉的声音愈发显得飘忽，隐约间多了几分压低声线的呢喃，就好像在念读某种晦涩的咒语。
阿芙拉紧闭双眼，嘴里缓缓问出了心中想要占卜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能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见面。”
呼呼。
下一刻，明明是封闭的房间内，却倏地感受到一股无形之风开始飘动，摁在镜子前的手忽然感觉有些发冷。
“好了吗塔玛拉？”
似乎是闭着眼睛重复询问的时间有点长了，阿芙拉有些按耐不住的询问，却没想半天得不到丝毫回应，只能听到塔玛拉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舒缓，这让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呼。
就在睁眼的瞬间，一道阴冷之风吹过，原本灰蒙蒙的镜面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最让人悚然的是镜中的自己居然看着莫名有些诡异，明明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却让阿芙拉诞生一种这个不是自己的错觉。
“塔玛拉你还在吗？”
阿芙拉再一次询问，镜中的自己并没有随着自己张嘴的动作而重复，而是缓缓掀起一个可怖的笑容，然后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
“回应你的问题，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阿芙拉眼睛一亮，刚刚升起的紧张被这个回答打断，正想多问两句，却没想就在下一刻那个镜中自己猛地朝着自己贴在镜子上的手一抓。
阿芙拉反应极快的将手往后一缩，在那镜中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抓了个空，阿芙拉顺势后撤半步，顺手将窗帘直接掀开一道口子。
哗啦。
大量的阳光投射进来，将原先灰暗的气氛直接破坏了个干净，原先隐于黑暗的塔玛拉跟着出现，原来一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见仪式失败，神色居然罕见多了几分茫然，忍不住询问道。
“小姐，你怎么忽然停下仪式了？”
阿芙拉没有回答，而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那个银框镜子，兴致勃勃道。
“刚刚的回答准吗，它说我马上就能见到夏洛克侦探。”
塔玛拉张了张嘴，所有话都仿佛卡在喉口吐不出来，看着一脸无所知表情的阿芙拉，一张脸缓缓阴沉起来。
“你有抵御这种仪式控制的遗物？你早有准备？”
阿芙拉好奇：“什么准备？”
“你觉得很好玩？觉得戏耍我成功了，显得自己很聪明？”
塔玛拉方才还透着怯懦的眼睛此刻眯成了细缝，慢条斯理的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项链，项链内嵌着铜丝，此时两端被拽着绷得笔直。
“我十三岁就用发簪戳穿了管事的喉咙，那老东西的血喷在我脸上，热得像刚烧开的牛奶。
十五岁在曼彻斯码头，把欠工钱的船主推进泰晤士河，看着他像块破布似的漂着……”
塔玛拉咧着牙：“若不是为了这个破仪式我早杀你八百遍了，你居然在这装着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没有……”
咔哒。
阿芙拉看着自言自语的塔玛拉，丝绒手套随意的在书桌下面一抹，抬手时雕花转轮已咔嗒上膛，整个过程快得只剩一道银亮残影，此时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塔玛拉，一脸莫名其妙。
“我就问你这个占卜准不准，有那么难回答吗。”
塔玛拉在看见火枪的瞬间脸色一变，却没有再说半句废话，后脚掌骤然发力的瞬间，裙摆下的肌肉线条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可她刚往前窜出半步。
砰！
塔玛拉的眉心突然绽开一朵妖冶的血花，她正全力冲刺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被无形的线骤然拽住，强健的四肢在惯性中踉跄着向前扑出两步。
“还把我地毯搞脏了。”
塔玛拉残存意识的眼睛骤然放大，瞳孔里还凝固着前一秒的狠厉，此刻却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淹没——剧痛、茫然与极致荒谬的不可置信。
扑通一下软倒在地上。
阿芙拉无奈的叹了口气，提着裙摆，垫着脚小心翼翼的绕开尸体到门口打开门，一眼便看见了门口齐齐排队想朝着屋内探头挤的鼠鼠们。
“不可以进去哦，里面有不好看的东西。”
正说着，一群士兵模样的守卫跑了上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看见阿芙拉抬手指了指后面，接着便托着着鼠鼠们朝着外面走去。
陆然坐在阿芙拉的怀里，时不时一脸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贵族少女。
其他鼠鼠是没见过，可陆然能听出那声砰是什么动静。
不是，你这么生猛吗？
陆然还在暗暗感慨，余光忽然瞥见侦探二号鼠依旧依依不舍的探头朝着阿芙拉卧室的方向看。
这小子要干嘛。
第36章 魔法……诞生了
晚上吃的是火腿，银质餐刀切入火腿的瞬间，脂肪层绽开细密的油花，看得群鼠和地上的贝拉狗子直流口水。
“汪汪！”
“吱！”
阿芙拉的肘弯支在雕花银盘边缘，腕间珍珠手链随着切割动作轻轻晃动，每一次落刀都精准停在预先划好的金线处。
“别着急。”
阿芙拉用银叉挑起半片火腿，指尖稍一用力便撕成匀称的细条。
“你的，你的，还有你的。”
陆然兴奋地接过，吃得津津有味。
给宠物喂这个品质的火腿肉，任谁也很难做到天天这般奢侈，陆然来这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吃到，嘴里塞得鼓囊囊的还不忘瞅一眼乐呵呵逗狗的阿芙拉，感慨不愧是书架上放着剑术，战争之类的书的将军之女。
之前还以为只是看看，现在看来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甚至说杀完人之后面上居然连半点恐惧都没有。
陆然快速吃完火腿肉丝，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嗦了嗦爪子，一个起跳落在地上，正想跑路上楼休息，却忽然被早早提防的阿芙拉一把起身揪住后颈。
“先别走，倒是和我说说你和夏洛克怎么联系的呗。”
阿芙拉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
“他想给我寄信，你就刚好过去找他拿信，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天天偷偷见面啊。”
陆然眨巴着眼睛，知道对方问的是自己下午急匆匆写的一封提醒信告知塔玛拉有问题，这点确实有点暴露些漏洞，不过面对质问当然依旧是表现出一脸茫然啦。
“还装傻。”
阿芙拉心心念念那个占卜的结果，说好的马上就能见到，结果都晚上了还是半点动静没有。
“你直接告诉我他是不是就伪装在庄园里的哪个人里面。”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为什么夏洛克侦探那封信来得那么巧，就好像一直在关注着她的一切，还能随时通知到鼠鼠送信。
就连占卜结果也可以解释为其实就在身边已经见过了。
陆然抱着脑袋，别想了，再想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阿芙拉揪着陆然的后颈将他整只抖了抖，见这家伙还是半点反应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给你吃了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还防我跟防贼一样，倒是给个回应啊。”
陆然干脆吱了两声以作回应。
“别吱了，直接带路，让我看看这个夏洛克侦探伪装在庄园内哪个人身上呗。”
陆然被放在地上，轻轻推了两下还是没什么反应，阿芙拉这才无奈的掏出一封信。
“那帮我回个感谢信总可以了吧。”
陆然歪了歪脑袋，这才举起爪子接住，然后逃也似的飞快朝着楼上溜达。
要“送”也是明天送，今天吃饱喝足该休息了。
二楼卧室内此时已经打扫干净，陆然将信垫在身下美滋滋躺在新地毯上，不多时便感觉到一个大嘴对着身上舔，一睁眼居然是鬼鬼祟祟的贝拉。
“咋了。”
贝拉一边压低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后的门口：“你小心点，那两脚兽让我记住信的味道，说明天看这味道在谁身上。”
陆然一愣，顿时恍然。
这家伙居然真以为夏洛克伪装在庄园内，所以想看看自己到底把信交给了谁来满足内心的好奇。
连鼠鼠都利用，太狡诈了吧。
陆然想了想道：“那你明天就带她多绕几圈，然后绕回原地。”
贝拉嘿笑：“你太坏了。”
陆然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谁让她这两天不帮你按摩的，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一鼠一狗面面相觑，笑的更开心了。
陆然随即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等到缓缓入睡，半夜迷迷糊糊的翻身醒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
一，二，三……
陆然眼睛猛地瞪大。
四呢？
借着微弱的光线陆然也分不清睡在身边的几个鼠鼠分别都是谁，但又在附近大致摸索找了下，确实是少了一只鼠鼠，连忙顺着窗户上留的一道小缝挤了出去。
“三四五号鼠前面都没什么异样，难道是二号鼠？”
陆然一边回忆一边往外找，爪子抓在墙壁上慢慢下滑，很快落到地面上，然后到几个哨兵鼠蹲点的位置询问。
“你有没有看见侦探二号鼠。”
面前的哨兵鼠挠挠头：“前面来问我白天那个镜子拖到哪去了，然后我指完它就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了。”
“靠。”
陆然暗骂一声，连忙顺着同方向跑去，很快便到了下一个哨兵鼠藏匿的位置，然后继续问。
顺着一只又一只鼠鼠的指引，陆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主宅后方到林区的位置，因为并没有特别强调吩咐要盯紧，所以那几个哨兵鼠只知道大概在这个方向，并没有特地专门留意，到这里线索便彻底断掉了。
呼。
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
陆然望着前方黑漆漆的森林，不免有些紧张。
“那镜子怎么感觉好像是连带着尸体找了个地方一起埋了，这黑不溜秋的……二号鼠这小子大半夜来怎么找。”
陆然左顾右盼，感觉这事情似乎得找贝拉那只傻狗帮忙才行啊。
要么就只能凭借土的痕迹和血迹才能有机会，可这黑不溜秋的，这么大片地方……
陆然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忽然瞥见林中一道反光，心中一震，连忙扭转方向看了过去，等到靠近，果然是一个坐在镜子面前的二号鼠，旁边是一个稍浅的土坑，隐约露出半个手臂。
“你把这玩意翻出来干嘛。”
陆然刚要破口大骂，侦探二号鼠却淡定地招手示意，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指了指镜子上附着的几道纹路符号——
一端勾成扭曲的 S，另一端岔出三个尖锐的枝丫，最古怪的是纹路交汇处，有个眼睛形状的符号正在微光里若隐若现，边缘还泛着水汽般的涟漪。
“这道弯带着倒刺，像是偷偷绕到背后捅刀子的路数，有点像是欺诈背刺之类的意思，再看这眼睛符号，刚才我盯着它看时，后脑勺有点发飘，像站在悬崖边似的，八成还带点幻觉的门道。”
陆然看着莫名其妙的侦探二号鼠，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老大你看，我在反复尝试组合试验之后。”
侦探二号鼠抬手在虚空随意勾了几下，指尖拖动的地方居然呈现出微弱扭曲的视觉观感，行径轨迹与镜上的符号遥相呼应却又有所不同。
紧跟着在陆然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侦探二号鼠松垮的皮屑从脊背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贲张的筋络，像老树盘结的根须在皮下蠕动，灰毛变得粗硬如钢针，根根倒竖，然后越来越大，直到獠牙从唇边支棱出来，变成一个狰狞可怖的鼠人。
“草草草！”
陆然面色大变，吓得后退半步，可看到面前的鼠人只是笑呵呵的打量着自己，再无半点动作，这才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
陆然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正常，侦探二号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黑豆般的双眼愈发闪亮。
“所以老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魔法吗？”
“心心念念……魔法”
陆然的喉结滚动着，指尖发颤地摸出系统面板，他死死盯着魔法启迪那一栏，不知何时进度已经消耗过半。
“所以说，魔法……已经诞生了！？”
第37章 要变就变个大的
就和语言启迪一样，只要不是原创一个语言，而是学习周围的通用语，在经常反复听的情况下，哪怕启迪消耗还没走完，也会适当提前出现。
而此刻镜子上的符文居然恰好成了一次契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陆然启迪选择参照的魔药与这个镜子上的符文应该是出自同源。
“所以刚刚那个是幻术？”
陆然兴致勃勃，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到摸出来找到侦探二号鼠，愣是被兴奋的半点困意没有。
侦探二号鼠打了个哈欠：“是幻术，能起到一个形态上的欺诈和恐吓作用，就是刚刚那么大体型好像维持不了多久。”
陆然察觉到二号鼠的困意不是没睡好的那种，更像是精力透支的感觉，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二号鼠：“是精神力承受不住吗。”
“精神力？”侦探二号鼠揉了揉脑袋。
“我描述不出那个感觉，但老大你可以自己试试……”
侦探二号鼠指了指镜子边缘的符文：“就是盯着那个符文看，有没有觉得这符号看久了脑子里像有小虫子在爬？它好像在跟你说点啥，又不说清楚……”
陆然皱紧眉头，顺势抬眼看去，专注地感受着。
起初没什么特别，可片刻后，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镜子好像歪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又好好的。
“有了感觉尝试把注意力往外扩，然后回忆我刚刚的符文。”侦探二号眼皮越来越重。
“我前面试了好久，刚刚那个符文是我唯一试成功的……绘制的时候想着要吓吓你，幻术形态就不由自主地变了样子，你试试，心里想着点啥能糊弄人的念头，再跟这符号对对劲儿……”
扑通，侦探二号鼠倒在地上，没一会便打起了微弱的鼾声。
“呼。”
陆然检查了一番，确认侦探二号鼠只是困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欺诈魔法吗。”
陆然死死盯着那些符文，抓住其影响视觉的那一丝感觉，赶忙回忆起二号鼠挥动勾勒的手势，瞬间脑海中好似涌动出一丝力量开始沟通外界。
哗。
陆然眼前一变，无数游离在空中的星点凭空出现，又好似自始至终一直在那，只是他刚刚才看见。
察觉到周围的异样，陆然心中一喜，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知道接下来就需要想象变什么，可是前面侦探二号鼠的形象他并不感兴趣。
都用幻术吓人了，这不来波大的。
“变龙。”
这是陆然想到的最有威慑力的生物，虽然没见过，但是下意识回忆起前世影视作品中的幻想形象——
数米高的光影开始凝聚，层层堆叠的鳞片勾勒出锋利的下颚，继续往上凝聚演化出若隐若现的龙头，速度却越来越慢。
终于其中一道光痕颤巍巍地收成了细线，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琥珀色，虽只有一瞬，却真的透出几分慑人的冷意，是半睁开的竖瞳。
哗——
最先有反应的是周遭的虫豸，原本在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戛然而止。
紧跟着树梢爆发出一阵骚动，栖息在榆树上的夜鸟像是被投入了火把，黑压压的一片猛地从枝叶间惊飞，翅膀拍打声密集得像骤雨砸在窗上，不敢盘旋，只顾着拼命往远处逃窜。
“草！”
仅仅坚持不到一秒陆然脑袋几乎就要炸开般，下一刻直接啪叽一下软倒在地上，连带着刚刚费力维持的半个龙头都跟着消失不见。
“草率了。”
于是夜里，森林下，两只鼠鼠和一个半埋在土里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好在刚刚那一波直接让附近一圈的蛇虫全都驱散，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一直到感觉又有一个黏腻的舌头在舔着自己。
“二哥你怎么和一只公鼠跑到野外来偷偷睡觉。”
陆然：“……”
眼睛都不带睁开的，猛地就是一个上勾拳。
“嘴欠是吧。”陆然晃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脑子里残存的疼痛仿佛还在预示着昨晚的激烈。
“找我干嘛？”
贝拉撇撇嘴：“又不是我找你，你家鼠小弟找你，还有那两脚兽找你，你信没送消失了你不知道啊。”
陆然精神一震，瞬间回了神，顺手一巴掌拍在呼呼大睡的侦探二号鼠脑袋上。
“醒醒。”
“唔……”侦探二号鼠挠了挠屁股，翻了个身。
陆然脸一黑，一个眼神示意贝拉，这狗子瞬间领悟，直接一口咬住侦探二号鼠，然后脑袋一扬往半空一丢，在侦探二号鼠发出惊惧惨叫的时候，然后一个挺身接住。
陆然则是顺势爬到了这家伙的背上。
“走了，先回去拿信。”
陆然扫了眼翻白眼的侦探二号鼠。“行了行了别装死了，昨晚这种事情下次要通知我，别一只鼠偷偷来。”
结果好归结果好，可陆然若是昨晚没来，鼠鼠自己在那研究魔法把精神耗空就在野外睡着，作为食物链的底层，屁大点鼠鼠随便来个稍微大点的动物经过，怕不是就得进肚子里了。
陆然现在想想也是暗道侥幸，醒来之后看到满地的吓死的虫豸才知道自己昨晚是运气多好，没有一起送双杀。
侦探二号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啦老大。”
陆然揉了揉这家伙的脑袋：“不是怪你，还是很厉害的，不愧是仅次于我的侦探二号鼠。”
昨晚也没离开太远，贝拉稍微加个速，一会功夫便回到了主宅内。
陆然从狗背上跳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晚上都在地上睡，导致身上有点酸痛，陆然跑了两步感觉不对劲的拉伸了几下，这才好受些。
“信呢信呢。”
“这呢这呢。”
陆然刚上楼还在找，贝拉就急急忙忙将东西叼了过来，吐着舌头一脸兴奋。
“你快去送，送完了我带那两脚兽兜圈子。”
陆然揶揄道：“也就是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不然我都不乐意给她送。”
说着便咬着信一溜烟朝着石屋窜了出去。
记得贝拉还说有鼠小弟找我，是贝克城那边来什么消息了吗？
第38章 糊涂，杀了你不还是我的
到了石屋，陆然和侦探二号鼠便从贝拉的背上爬了下来。
然后便按约定计划行事，让贝拉回去先忽悠阿芙拉，他自己则是趁机溜进石屋查看情况。
吃货这家伙依旧是一个合格的秘书角色，早早等在这，陆然顺着通道刚进入到石屋，这家伙便直接抱着信殷勤地跑了上来。
“老大有两份信。”
“两份？”陆然将东西接过。
一封信是淡黄色的亚麻纸专门封装好，显然是人类寄过来的，另一个则是针对鼠鼠体型自行裁切的小份记事本，看来是贝克城鼠鼠那的消息，陆然选择先看后者——是小说鼠那寄来的关于后面拜登伯爵带人找到康拉德的后续现场情况。
原来一切并不是想象的那般顺利。
陆然本以为只是类似于救援队方式，体面的将那老爷子从囚禁中解救出来。
结果明明目标只是一个快要瘫坐在椅子上的老头，过程居然出现了武装暴力的冲突，甚至出现了人员伤亡。
“所以拜登伯爵也早有预料，直接就派的军队吗。”
陆然继续阅读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道绿色的身影如闪电般从别墅中疾驰而出！这道身影速度极快，仿佛一道绿色的旋风，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个浑身覆盖着绿色鳞片的怪物！它的身体巨大而狰狞，看上去异常恐怖。
面对如此可怕的怪物，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毫不畏惧，只见他手臂一挥，发出一声怒吼：射击！
刹那间，数十支火枪同时喷出火焰，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朝怪物射去，子弹撞击在怪物的鳞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然鳞甲爆开，绿色血液溅出，但怪物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咆哮着朝士兵们扑来。
士兵们他们迅速调整射击角度，继续向怪物倾泻着火力，就在怪物即将冲到士兵们面前时，最后一排的士兵们突然举起了喷火枪，一道巨大的火柱喷涌而出，直冲向怪物。
怪物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包围，瞬间被烧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陆然读着读着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是贝克城直接传来的？”
吃货点头。
“嘶。”陆然有些惊讶地翻了翻，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文笔不对劲啊，怎么不是摸屁股了……”
硬要说肯定谈不上多好，但是相较于上次看见时候白描一样的简易叙事方式，这次的文字出现了一些修辞，镜头切换，细节描写……明显文字功底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
“这个应该不是第一稿。”
陆然重新仔细阅读了一番细节，发现文字间没什么修改错字的痕迹，完全不像是那么激烈的战场上能仓促记录的。
反倒是像是事后进行了短暂的自我学习，在文字进步之后将之前记录的内容重新润色誊写了一遍再送过来的。
“有点意思啊。”
陆然有些惊喜。
如果这些都是上次那个小说鼠干的，那这小家伙还真是一个人才，还是一个陆然一直在寻找的文化型人才。
要知道文化对一个种族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他的领地也从来不是什么一键招募，爆兵，然后突然出现成千上万的悍不畏死的魔法鼠，战士鼠。
手下的鼠鼠们都是一个个有独立性格的个体，它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随着智商越来越高，也会无法抑制的开始思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直没能树立起一个足够统一的文化标识，随着领地鼠鼠的数量越来越多，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越来越杂——
保守的，极端的，疯狂的，博爱的……
这可不是前世里的百家争鸣，百家思想正向竞争的前提也是共享着一套源自上古的文化地基，这让思想争论始终在同一片土地上展开，无论谁胜出都不会偏离定好的文化锚点，而是会不断积累融合。
要是陆然这种新诞生的鼠群文明直接放任不管，搞这种养蛊似的思想竞争，相互之间碰撞，指不定会出现陆然掌握不住的暴雷情况，走向不可预料的后果。
所以其他文化先不提，陆然一直在想怎么说也要先把鼠鼠们的传说故事编写好，至少有一个正向的引导方向。
但陆然确实太忙了，加上一直就缺少能扛起领地内文化这方面的鼠鼠，哪怕他明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可到现在为止除了搞了个节日之外，几乎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明显的推动作用，
这件事陆然一直记在心里，本来还想着稍微闲下来的时候再说，现在看来貌似不用亲自出手了。
天选打工鼠鼠来了。
陆然读完最后一句，看着整篇完整的故事记录，越看越满意，不过也没漏掉文字中透露出的一些信息。
“所以这个就是安东尼曾经说过的魔药失控吗……就是不知道这个战斗表现是比没失控的超凡强一点还是弱一点？”
陆然扫视着冰冷的文字，不免也还是有些唏嘘。
一代钢铁大亨的人生居然以这种结果潦草收尾，同时庆幸之前果然没有轻易服用那个到手的魔药，而是选择了喂给系统，想来那个塔玛拉留在手上估计也是担心这件事，想要等做好充足的准备才服用。
此时了解到了当时现场发生的情况，陆然这才明白为啥那个管家如此客气的感谢，只是稍稍感慨了一番，陆然继续翻到下一封信，记忆中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寄信给自己。
“然后这个是……泽尔的信？”
陆然眼睛猛然瞪大。
扫了一眼信上夹带小纸条，也就是其他鼠鼠的备注信息。
原来是他留在盯梢和之前中年男子联络地点的鼠鼠也没撤走，就一直放在那，却没想到出事之后泽尔居然返回到那里，接替了原先中年男子的位置，留了特定的暗号和一封信。
陆然拆开信。
“夏洛克侦探，希望能尽快收到您的调查结果，为了尊重您的劳动付出，我也会相应的增加委托赏金，现在一份信息五百金镑。”
陆然有些哭笑不得。
“居然还不死心，不过看样子也确实是没招了，只能从我这想办法。”
作为从头到尾参与整个事件经过的陆然，在阅读中他甚至能从文字的字里行间感受到泽尔的焦急。
委托赏金直接翻了五倍。
这可不是要还的无息贷款，而是纯粹的赏金，几乎是相当于普通人几十年的收入了，陆然从来没听过还有哪个侦探能接到这个价格的委托。
当然这种事情哪怕有也确实不会公告出来。
“看来泽尔逃跑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不少钱，但就算翻倍到五百也不好拿……”
陆然漫不经心的喃喃，忽然间身体一震，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啊，身上带了不少钱，我要是先把这家伙逮到，这钱不还是我的吗。”
第39章 全副武装
思路一旦打开，想法便滔滔不绝起来。
对于陆然来说，最好的结果是抓到泽尔，继承了这小子身上的全部现金，然后还能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个背后超凡的线索。
拿到线索陆然也不需要正面硬刚，直接呼叫菲利普大管家就行。
目前来看热武器在对付这些普通超凡者还是轻轻松松的，不然那个管家也不会下达这个委托。
对方谋划了这么大的事情让拜登伯爵甘愿送这么大一个礼物让自己找到幕后之人，总不能是请对方吃个饭喝个茶吧，肯定会武力震慑警告一波。
到时候剩下的就和陆然没关系了，他开开心心的拿到工厂，然后潜心发展——
毕竟在这个时代拥有这么一个机械厂，哪怕只是当个毫无梦想的咸鱼接一些普通订单，也能至少有个几百金镑的月收入，可比事务所赚多了。
运气好点两年多就能还清全部贷款，他就不用再当什么夏洛克侦探，直接换个新晋企业家的新马甲。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个时代有没有制造飞机的工业底子，这个还得到时候询问专业人士。
陆然来回踱步，然后先是找到一只耳询问道：“针弩造了多少个了？”
一只耳回答道：“只有三个。”
陆然道：“有找到合适的能抹在针上的毒液吗？”
“有。”
一只耳带着陆然顺着地下通道往里走，很快到了一个单独隔离的小土室，远远的陆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他定睛一看，里面摆放着一个蜷起的蛇类尸体，全长目测在 1.5米左右，头部相对较小，略呈椭圆形，体背长着黑白相间的环纹。
一只耳解释道：“取用了这家伙的蛇毒泡了一批针，毒性很烈，普通小动物能直接毒死，但还没对人类这个体型大小的生物试过，粗略估算只是放倒让其失去行动能力肯定没问题。”
“银环蛇？”
一只耳好奇：“是这个蛇的名字吗？”
陆然回过神，摆摆手：“不是不是，我随便取的。”
毕竟只是和前世某个蛇的品种相似，也不确定在这里是不是有新的名字，陆然也不好瞎说。
不过要真是差不多的品种，那以银环蛇的毒性，对付超凡不清楚，但如果只是对付一个像泽尔的成年人肯定绰绰有余了，更别说他还有新学的魔法应该也能派上点作用。
陆然跃跃欲试：“帮我把针弩和毒针都准备好，我一会要动身出发。”
一只耳有些担心的看着陆然：“老大，需要我跟着你一起去吗？”
陆然稍稍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还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以你们现在的力量跟着我帮不了什么忙，还是耐下心潜心学习。
我都帮你把侦探二号鼠都带过来了，你们几个抓紧去找那小子学习一下魔法的原理，感悟一下看看能不能继续学习研究出新的魔法，这才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魔法启迪进度消耗到现在才一半多点，在彻底完成之前，陆然还希望能看到更多的惊喜，就算需要鼠手，在贝克城那调用当地的也够了。
一只耳一怔：“魔法？”
陆然看着其有些懵懂的样子，心中升起些许恶趣味，忽然抬手一指后面死了发硬的蛇尸。
“快看，蛇活了。”
一只耳猛地攥拳扭头，刚好迎面对上一个近在咫尺的蛇头，此时此刻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蛇头鳞片上的纹路，以及那对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嘶嘶。
活的，真是活的？
纵然心中有万般不可思议和恐惧，一只耳却毫不犹豫的大喊。
“老大快跑！”
结果扭头却只看见陆然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毫无反应，再回头，连带着蛇也跟着不见了。
“这……”
一只耳有些懵。
陆然笑着解释：“魔法。”
这次比起昨天使用要更加得心应手，消耗也没那么大，陆然总感觉对于魔法的学习掌握速度出乎意料的轻松，也不知道是系统的帮助还是他本就天赋异禀。
“加油，好好学。”
陆然临走前拍了拍一只耳的肩膀，只留下依旧震撼的小家伙喃喃自语。
“魔法……”
……
说起来有些丢人，但是穿越这么久，作为一个鼠鼠陆然也是到现在才有底气独自面对一个成年人。
突破，一人之力！
当然这里的面对指的是正面被发现依然不怵，如果只是单纯的解决某个人类，以群鼠的体型，下药之类的办法多得是。
陆然将针弩背在身上，斜跨了装了十五根毒针的布袋，然后重新摸索着从地下爬了上来，再摸索着爬出石屋。
“应该算是来到这里正儿八经的第一战吧。”
“也不知道贝拉玩的咋样了。”
……
“呼……呼……”
“贝拉！”
阿芙拉的声音带着跑调的喘息，却仍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发髻上的珍珠发卡在奔跑中不知何时松了半寸，几缕金棕色的发丝滑下来，贴在被汗水浸湿的颈侧，她却腾不出手去拢。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在找！”
贝拉自顾自的兴奋吐舌头，还想装聋作哑，继续拉着人跑，却猛然感觉身后的狗绳崩的一下收紧，连带着贝拉都被迫刹住脚，赶忙原地打了个旋，一脸无辜的坐在原地。
阿芙拉单手拽着狗绳，一脸不善的看着贝拉，这家伙到这个时候还不老实，噗噗摆动的尾巴不断扫起草屑溅在她的裙摆上。
“你还想带着我在一个地方转三圈？”
“汪！汪！”
贝拉察言观色，连忙舔着脸凑上来往阿芙拉身上蹭，却被一把揪住整张狗脸搓扁揉圆。
“不许，再，耍我，懂？”
“汪！”
“吱！”
“嗯？”阿芙拉听到夹在狗叫声中的一声鼠叫，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没想到下一刻被自己牵在手上的贝拉居然站起来四处张望。
旋即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般，扭头张开嘴把自己的狗绳一扭一扯轻松解开，然后撒腿就跑，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只能看见一道背影。
这丝滑的动作以至于阿芙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瞧了瞧空荡荡的狗绳，又瞧了瞧远处的狗背影，呆愣片刻。
“贝！拉！”
阿芙拉刚把拳头攥紧，忽然低头就看见一个鼠鼠举着一个信跑了过来。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格，拆开信，内容虽然只有聊了几句，却也是多了几分熟络——
“亲爱的阿芙拉小姐，借一下侦探一号鼠和贝拉，感谢您的慷慨。
夏洛克·福尔摩斯。”
……
嗖！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在庄园内的主路上飞掠而过，陆然骑在狗背身上死死抓着贝拉身上的狗毛。
“老规矩，你到地方你玩你的，我忙完找你。”
“好嘞！”
第40章 后手
格雷街，熟悉的地方。
陆然再次回到这里，很快就找到了区域内鼠鼠的聚集地。
“谁给我寄的信？”
“是我，领主大人。”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灰鼠站了出来。
陆然瞧了对方一眼，这家伙记得没错应该是自己刚起步一批的鼠鼠，只可惜这批鼠鼠里大多并没有看到什么可圈可点的天赋亮点，所以并没有像吃货它们几个那样更进一步。
不过以其阅历思维，在这负责一个小分部还是足够了。
陆然于是接着询问：“泽尔在哪，应该有派鼠盯住了吧？”
灰鼠点头：“领主大人跟我来。”
一处并不起眼的老式砖楼，这里也不知道是有人随地撒尿，透着股混着骚臭潮湿的霉味，墙根排水铁管垂着冰棱般的锈蚀瘤，显然有些年头了，看着应该是老贝克时期保留的建筑。
顺着鼠鼠指向的方向，三楼靠右的方窗排列如蜂窝，玻璃被旧报纸糊上，只留下一小块能看清的地方，不过看其折射的背景，后面应该还有一层窗帘作为遮挡。
“还挺会找地方的。”
陆然眯着眼睛向上打量，居然正好看见了一只手轻轻扒开窗帘的缝隙，露出半个人眼往外观察。
因为体积小又是缩在墙角的阴影处，陆然倒也不担心被泽尔注意到，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慢慢收起的窗帘，偏头对着身旁的鼠鼠道。
“泽尔平时会不会出来。”
“大概每天下午五点左右会出来一趟，其余时间都在屋子里。”
陆然闻言若有所思，倒也没着急摸进去查看。
干这种事情怎么也要等天黑，再说陆然还想抓住那个幕后超凡的线索，不会这么早动手，于是绕着这片区域先跑动一圈简单观察一番。
这栋砖楼恰好嵌在三条巷道交汇的楔形地带，正面朝向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后门却连着两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暗巷，左边通向码头区的货运仓库，不管是接头还是逃跑都极为方便，以至于陆然不得不多派些鼠手在各个路口盯好了。
“在这是等夏洛克，还是等那个超凡……”
陆然喃喃，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遣鼠鼠去把小说鼠找来，作为唯一见过那个幕后之人长相的鼠鼠，关键时候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疏漏。
毕竟为了这笔大单子，他可是提前用夏洛克身份在阿芙拉那里请了几天假期的。
至于贝拉反正也提前告知了，这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连续呆几天了，同样一点问题没有。
时间就这么一直到晚上，泽尔的房间的窗口时不时的会扯开一条小缝隙观察外面，单从这点能看出对方似乎也有点坐立不安。
又不跑路，又担惊受怕的在这呆着。
陆然揣摩着这家伙的心理，直到看着一个和泽尔差不多体型的男子从砖楼走了下来，就是宽檐礼帽压得极低，一条颜色深沉的厚羊绒围巾紧紧缠绕至鼻梁下方，看不太清楚整张脸。
“一般是下来干嘛？”
“买吃的，还有就是去那间沟通信件的地方查看有没有回信。”
事实也确实如身边的鼠鼠所说，泽尔绕了两圈，中间进了另一个屋房转了一圈，略有些失望的走了出来，然后便去了街上的店铺，不多时怀里多了包油纸袋，总共花费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便原路返回。
到此时陆然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个砖楼没有其他人住吗？”
陆然盯了一天刚注意到，泽尔居然是这一天内唯一进出砖楼的人。
“确实没有其他人出来过。”
得到鼠鼠的肯定回答，陆然眉头微挑，重新上下扫了一眼其他楼层。
除了三层留了个小缝，其他每一层的窗户都是一样的被旧报纸糊起来，完全就是不见阳光的状态，似乎也确实不符合常人生活的状态。
“先不去三楼，去其他房间看一下。”
陆然身体一动，快速朝着砖楼内跑去。
一进来，荒凉感扑面而来，又是傍晚没有多少光亮，放眼望去，走廊如一条废弃的肠管般逼仄幽暗，顶壁上垂下的蛛网像是破败的灰色帷幔，纠缠着锈蚀殆尽的空灯座。
陆然直接来到了那个三楼房间垂直下来的一楼的房间位置，结果发现居然锁的死死的，扒拉两下纹丝不动，作为如此破败的老式屋门，居然没有正常情况下该有的轻微晃动感，给一种不像是锁住，反倒是像焊住了一样的感觉。
“果然有问题。”
陆然从砖楼中溜了出来，确认房间的位置继续绕着观察，很快确定了墙根位置下垂的排水管，看着其一碰就碎的锈蚀瘤，陆然心一横。
“呕。”
一分钟，陆然钻了出来。
他感觉应该还有除了钻排水管之外更好的方法。
“呕。”
怎么这么臭。
陆然骂骂咧咧地重新将目光投向一楼的窗户位置，顺着墙面快速爬了上去，发现其窗框是木质的，而且因为上了年头，轻轻一咬就能啃下一大块木屑，只是弄出一个小洞，应该不至于破坏整个玻璃结构。
陆然说干就干，一番折腾总算是钻了进来。
房间内黑漆漆的，却依旧能隐约房屋头顶似乎开了个大洞，一个盘旋而下的楼梯从上蔓延下来。
陆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大悟。
一楼二楼是打通的。
所以三楼也是通的？
一楼下面通向哪陆然还不知道，不过猜测应该就是附近码头便于直接坐船跑路。
所以这个废弃砖楼没人住是因为早早买下来，专门留作跑路用的吗，除了三楼那个目前居住的房间，其他房间应该是直接封死的。
明白了泽尔的后手，陆然也是彻底放心。
重新爬了出去，将木屑一点点塞了回去尽可能的将一切复原，然后回到聚集地内。
“给我纸笔。”
要卖国情报是吧，马上写给你。
首先不能太泛，太虚，那样可信度不高，相对于价值500金镑的情报，肯定要让对方足够踏实。
然后又得让对方能有种随时能验证，但是晚了就会错过的紧迫感觉。
陆然脑子一转，想到了附近的港口，缓缓写下。
“近几日拜登庄园会有批精密机械通过蓝礁港口走水路送往神圣奥莱恩帝国，等拿到钱我再把时间、货号告诉你……”
第41章 弄巧成拙
次日，泽尔从床上醒来，快速掀开身上的羊毛毯，第一件事就是快步冲到窗前，手指稍稍将窗帘勾出一道缝隙，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向下窥视。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灰蒙蒙地笼罩着格雷街三条巷道交汇的楔形路口。
巷道死寂依旧，后门连通的暗巷空无一人，通往码头仓库的左侧巷道只零星有两个码头工人缩着脖子匆匆走过。
正面主街已有了零星行人，一个推着木轮车的早点摊贩正慢悠悠支起棚子，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格外显眼，对面的杂货店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店主睡眼惺忪地搬出一板板货物。
一切依旧是如往常一般，并无异常，
泽尔收起动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缓缓走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
随着凉水浇在脸上，他这才感觉稍稍精神些。
不同于砖楼外表的荒废破败感，他所处的三楼房间内部的装修简直可以说的是豪华。
光是眼前的盥洗室，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上面放着银质的水壶和水盆，旁边还有一瓶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瓶，打开时会散发出淡淡的松木香。
既然是提前准备的安全室，以之前的身家怎么说都不至于亏待自己，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存放的食物都是保质期很长的罐头食品，所以有时候想吃些新鲜的食品还需要外出购买。
当然恰好他也需要每日检查那位夏洛克侦探是否有新的调查进度，所以也不全是为了食物的任性。
洗漱完毕，泽尔简单的解决了早饭，便开始了重复的训练过程。
各种徒手锻炼，短刀，以及快速拔枪。
累了就看会报纸，至少新闻上暂时没有出现什么通缉令相关的事情，甚至都没出现钢铁大亨的死讯，那次冲突直接被含糊其辞的遮掩过去了。
除此之外在这么一个小房间内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了，一直断断续续到了下午五点。
收拾收拾戴好帽子，泽尔又观察了一下窗外的街景，依旧是一切正常。
于是下楼。
一如往常那般来到联络点小屋内检查气动邮寄装置内有没有送来的邮筒，结果依旧是空空如也。
暗骂一声，泽尔正要关门离开，余光忽然瞥见屋内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封信，惊愕片刻猛地快步走到门口四下环顾，又看了看屋门，居然没有丝毫破坏的痕迹。
“亲自送的信，人还在附近？”
心中七上八下，可街上人来人往，根本看不出谁有问题，可先入为主的感觉，总是让他感觉身边似乎真的多了一双眼睛。
泽尔犹豫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拿起信纸，将其拆开，等看到上面的内容的瞬间，瞳孔猛缩，紧随而来的是巨大惊喜感。
“有结果了？！”
前面所有的警惕在这一瞬间都跟着烟消云散，泽尔甚至瞬间便替夏洛克侦探想好了理由，亲自送信过来肯定是为了更快的拿到钱。
毕竟信上写了，如果确认交易同意，找根树枝搭在窗户上就行他就会知道。
“好好好。”
泽尔兴奋的攥紧拳头，抓着信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快速关上门，匆匆朝着街道的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在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花卉店内，黄昏透过明亮的窗户洒在各种鲜花和绿植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店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
在这片花海中，有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正站在一张木质的工作台前，专注地修剪着面前的花枝。
他的动作娴熟而轻柔，仿佛手中的剪刀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次修剪都能准确地把握花枝的长度和角度，让它们展现出最美的姿态。
正在此时泽尔匆匆而来，撞见青年的状态，连忙刹住脚步，安静等对方手头上的事情忙完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本恩先生，来结果了。”
被称为本恩的男子眉宇一挑，伸手接过泽尔手上的信，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泽尔小心翼翼道：“需要我直接联系对方确认结果吗？”
“不急，谁知道信息准不准。”本恩看完随意将信纸丢在一旁：“不过既然东西这几天内要运出去，那说明这批货已经在港口存放了，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泽尔闻言一愣，有些为难道：“蓝礁港口这种大型港口存放货物的仓库太多了，而且每个都有专门的看守，我一个个查怕是来不及吧。”
“也没指望你一个人。”
本恩轻瞥了泽尔一眼，放下剪刀，擦擦手。
“走了，一起去蓝礁港口看看。”
……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把曼彻斯河的水染成了一块浑浊的锡箔，搬运工们扛着大麻袋从跳板上匆匆走过，上劲时候的吆喝声混着远处货轮汽笛的长鸣，像首走调的船歌。
今晚的风不小，整个港口仓库的铁皮门都被风吹的哐当响，昏黄的灯光照亮堆到天花板的木箱，有些箱子的缝隙里露出红茶的褐色碎末，或是香料的辛辣气息。
穿制服的海关人员正用黄铜火漆在货单上盖章，只是忙着忙着便看到有两个陌生面孔毫无征兆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
本恩只是对着挥了挥手：“去看近期入库的货品名单。”
海关脸色一变，张嘴正要呵斥，却发现那男子只是不急不缓的靠了过来，在自己肩膀上轻轻一拍。
“你……哈欠~”海关眼皮越发疲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泽尔艳羡的看了一眼本恩的能力，手上却快速翻找阅览，然后快速指了指仓储区域的一堆箱子。
“这一块。”
啪嗒，啪嗒。
一根根纤细的枝条从地上生长出来，然后轻轻撬开这个区域的所有木箱，泽尔快步跑过去一一查看。
“没有。”
“那就走，下一间。”
就这么一个仓库一个仓库的查看，半晌后——
泽尔小心地拨开用于伪装的碎木屑，映入眼帘的是被谨慎拆解并整齐固定在海绵填充物中的金属部件。
“找到了！”
不是日常可见的粗糙钢铁块，而是闪烁着特殊暗银光泽的精密造物，虽然不清楚这些具体组装起来是做什么的，但毕竟是钢铁厂出身，泽尔还是能认出不少东西。
粗略一扫，有各个大小的齿轮，尺度盘，杠杆臂，气压柱塞……
泽尔一脸兴奋：“神圣奥莱恩帝国工业革命滞后，精密制造业薄弱，别说现在关系紧张，就是之前两国贸易正常的时候也不可能允许这些机械过去，拜登那家伙果然有问题！”
……
……
“嘶。”
港口外，陆然站在望着远处一件一件仓库检查的两人，一脸蛋疼。
这样查我不是穿帮了吗，哪有什么精密机械。
陆然本来已经考虑到这个可能了，但是考虑到对方可能没这个精力去一个个检查，但偏偏又会被随时开走的货船而催生出紧迫感，完全没想到那个超凡会不嫌麻烦的直接亲自出手。
不过好在结果是对的，既然已经查到了那间花卉店，穿帮就穿帮吧。
陆然一边盘算着什么时机适合把泽尔那家伙先洗劫一遍，就在下一秒那个花卉店老板只一个人孤零零走了出来。
陆然左看右看，等了好一会，脸上惊愕一闪：“不是，泽尔呢？”
第42章 梦碎
这家伙不会卸磨杀驴，给泽尔宰了吧。
一念至此，陆然顿时急得不行。
他倒不是担心这家伙的安危，纯粹是怕这个家伙杀完人顺带着摸尸，给钱全摸走了。
泽尔五百金镑的委托金张嘴就来，身上怎么说也得带了至少四位数的存款吧，这么一笔巨款让陆然直接无视怎么可能甘心。
就算没随身携带，只要拿到钥匙陆然也能回到这家伙砖楼的安全屋把钱搜出来。
“人走了的话……”
陆然前面一直担心自己被发现，所以跟踪过程都没敢让其他鼠鼠参与，而是独自远远的跟着。
反正自从启迪魔法能看见空气中游离的自然能量之后，陆然就感觉视力都跟着越来越好，距离远也能看清，此时来回走动，很快便按捺不住起来。
“不行不行，得去看看。”
确认安全之后陆然背着自己的针弩贼头贼脑的朝着仓库狂奔，周围黑漆漆的，这个点倒也没人注意到地上一闪而逝的灰球。
很快抵达仓库门口，陆然贴着潮湿冰冷的地面飞速滑进仓库敞开的大门。
里面昏黄的灯光照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和各种物品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陆然保险起见，贴着墙根的阴影位置一点点挪进去。
没有管这些堆积如山的货箱，陆然两只黑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努力搜寻着泽尔的踪迹，却只看到了一个靠着货物呼呼大睡的海关人员。
“人呢？”
陆然一愣，他还以为一进来就能看见泽尔躺尸的画面，结果意料之中的泽尔不仅不见踪影，货箱中间一片狼藉，像是打开看过又被匆忙重新盖上的样子，一些伪装用的碎木屑散落一地。
“泽尔没出事……不对，有诈。”
陆然心中一凛，猛地反应过来，蹬着小腿就往扎堆的货箱缝隙里一扎，将身体紧紧蜷缩在缝隙最深处、光线最暗淡的角落里，眨巴着黑豆眼睛死死的望着外面。
约莫等了几十个心跳那般漫长，仓库入口的光影陡然一暗。
脚步声！
沉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下一刻，那个先前离开的花卉店老板如同幽灵般再次出现在仓库门口，他并未急于走近，而是停在入口处的阴影里，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片仓库。
“有人进来过吗？”
“没看见。”咔嚓一个货箱忽然从地面顶开盖子，露出了有些狼狈的泽尔。“倒是便宜那家伙了，之前还耍了我一次，真要是跟过来倒是可以顺带着给他宰了。”
本恩声音没有应声，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难以理解。
“有点意思，那个侦探亲自过来送的信，按理说必然会顺势跟踪你，现在他约定的500金镑没拿到，还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就把货号翻出来了，居然一点反应没有。”
泽尔呸了呸嘴里的木屑：“可能那个侦探没想那么多，只看我联络点的窗户有没有放根树枝才会决定联不联系我，也别把他想的太有脑子。”
“你觉得自己就很聪明？”本恩冷冷的瞥了泽尔一眼，见这家伙缩着脑袋噤声，这才收回目光。
本恩回顾记忆，确实刚刚哪怕出去也没察觉到有被跟踪的异样感，一番思索最终只能放弃。
“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复原好，这些人醒来不会记事的，我回去准备一下看看此事如何运作，事成之后你需要的东西不会少你。”
说完本恩快步离去，留下正费力从货箱里爬出来的泽尔和藏在货箱缝隙一脸懵逼的陆然。
……
怎么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
什么叫把货号翻出来了？
我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还有个货号，你是怎么翻出来的，这不是我杜撰瞎编的情报吗。
陆然看着正对着一个货箱骂骂咧咧什么“总算找到了”“你也有今天”……之类的话。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诞生在脑海。
不会真有一批精密机械在这吧。
“见鬼了。”
陆然暗骂一声，突然又听到泽尔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第一侦探？”泽尔声音声音多了几分轻松。“这下你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哐当。
泽尔手上都跟着多了几分力气，将一个木盖用力压了下去。
“干个活嘴还挺碎。”
看着费力忙活的泽尔，陆然捏了捏背后的针弩，开始思考是现在动手，还是等这家伙回家之后。
毕竟现在出了点状况，他还得尽快把这里的消息通知回去。
作为一只灰鼠，还是一只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他可不管这批机械不管是谁的，为了干嘛，这些都跟陆然关系不大。
反倒是那个许诺的价值三万的机械厂能不能安稳拿到，后续能不能安稳赚钱，这对陆然很重要。
根据自身利益来说，这件事肯定不能让这个什么丰饶教会办成了。
思考再三，还是担心那个教会的人去而复返，陆然准备再忍一会。
就这么硬生生等到泽尔把这里恢复原样，陆然这才悄悄从货箱缝隙里钻了出去，然后依旧是贴着阴影角缓缓跟上去。
泽尔居住的地方本就离港口不算远，此时街上也没什么人了，此时脚步匆匆，冰冷的夜风像细针般扎在皮肤上，却吹不散泽尔心底那股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隐秘的兴奋。
他确实也担心那个人不讲信用，但现在他成功活了下来，还有了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
泽尔紧了紧身上略显陈旧的深色呢绒外套，帽檐压得更低，快步穿过那条透着霉臭味的暗巷，然后进入砖楼，一路到达三楼门口。
警惕地快速扫视了身后空寂的走廊——空洞回响着风声，几无行人。
泽尔这才掏出钥匙迅速拧开那把看似锈蚀严重、实则结构复杂的特制门锁，伴随着咔嚓一声，屋门打开了一道缝。
他刚要闪身进去，忽然感觉脚踝位置一疼，好像被蚊虫叮了一下一样。
啪。
泽尔下意识的弯腰一拍，紧跟着脖颈位置又被叮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蚊子。”
泽尔暗骂一声，心里却莫名的有了些不安，也不管那么多，赶忙起身继续拉开门，有些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合上门，猛然间感觉眼前开始出现眩晕。
随着眼前出现重影，耳朵里也开始出现嗡嗡声，如同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
“不对，不对……”
泽尔喘着气打开灯，接着胸口好似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每一次吸气都浅而急促。
身体开始踉踉跄跄支撑不住站立，四肢乏力——
“嗬……嗬……”
扑通一下软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
泽尔摇晃着脑袋，有些费力的四下搜寻，妄图看见本恩的身影，结果周围却依旧是空无一人，不得不费力的将身体翻了过来，倚靠着身后的柜子。
视线正好朝向尚未关闭的屋门，从屋内透出的光线铺向三楼黑洞洞的长廊，蔓延出一条昏黄的光路，在此时甚至有点像是亡界的大门打开了。
还是没人……等会。
灰鼠？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只灰鼠。
那个侦探事务所，好像也挺喜欢用这玩意的。
泽尔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总想闭合，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夏……洛……克……”
第43章 一穿二
“这么好用？”
陆然看了看手上的针弩，一脸惊讶。
他还以为这家伙会反抗几下，以至于开始都没敢露面，射了两下就躲起来了。
“算了，不管了，时间不等人。”
陆然今晚就得把消息传出去，本来也没打算在这耽误太多时间。
先是在泽尔的鼻息处探了探，发现虽然微弱，但是貌似还带着最后一口气，看着不省人事的家伙，陆然犹豫了一下，抬起针弩对着这家伙太阳穴位置又补了一下，这才彻底没了动静。
异世界的第一次杀人，尤其是在这个人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动手，陆然还是稍稍有些不适。
可最后毕竟都当面现出鼠鼠本体了，哪怕不管之前的矛盾，陆然也实在没有留这家伙一条命的理由，必须狠下心彻底断绝后患，就是放任其自生自灭都不行。
万一这家伙命硬真的抗住这蛇毒活了下来，那麻烦的可就是陆然了，明显听其前面的口气，这家伙只要活着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
陆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感，接着立刻上前开始执行他最关心的环节——摸尸。
陆然伸出爪子灵活地在泽尔深色呢绒外套的外侧口袋翻找，第一个口袋里有些零散的铜币和几枚银先令，应该是平时出门买东西的找钱，他毫不犹豫地用小爪子拢起来堆到一边。
第二个口袋是空的，陆然快速略过，费力地扒开外套内侧继续寻找内袋，果然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夹露了出来，扯开搭扣里面赫然是一叠崭新挺括的绿色钞票！
他迅速一数，竟然足有30张10金镑面额的钞票，整整300金镑！
陆然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但却知道这家伙身上的存款绝不仅仅是这个数，于是放在一边继续摸找。
摸到泽尔后腰时，陆然感觉有一个坚硬的、带点弧度的物体硌手。
他探爪勾出来，居然是一把擦得锃亮、枪管修长的转轮手枪，就藏在枪套里，转了转里面子弹居然是上满状态，陆然暗道侥幸，还好没给这家伙开枪机会。
陆然仔细摸索把玩，说起来他倒是一直对这玩意挺感兴趣，就是实在是对他这小身板来说太重太长了，不管是携带还是使用都过于笨重麻烦，某些程度还不如背后的针弩。
“算了带着吧，怎么也是个好东西。”
陆然将其抱起，正欲放好，忽然有些诧异掂了掂，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又变大了，下意识的打开系统。
领主：陆然
种族：鼠
人口：537/650
幸福度：良好
领地天赋：群体智慧lv4（智力+4）、群体体质lv3（力量+3、敏捷+3）
启迪：魔法（进行中，已消耗130金镑，预计消耗共250金币）
信仰：未解锁（接触奇迹可解锁）
财富：363镑（不计算金镑以下单位）
“果然升级了。”
之前群体体质lv1的时候，升级到lv2需要累计金镑达到200，这个条件在上次完成找康拉德那次委托的之后已经完成了，后续再次提升需要累计500金镑，没想到这才多久居然又满足了条件。
此时整个鼠群的综合身体素质大概已经达到了一些寻常大型猫狗的水准，哪怕不依赖魔法，生存力也是大大提高。
然后和群体智慧lv3升级lv4一样，体质升级lv4需要的也是遗物，只要升级上去，应该又是一次质变的大提升。
关掉系统，陆然继续摸找，很快便看到了泽尔露在外面的怀表链，将其解下来看了看，是一块沉甸甸的金壳怀表，应该值不少钱，不过出手麻烦，放在领地当个看时间的摆件也行。
身上搜完了，陆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目光扫过眼前这个豪华的房间。
一寸一寸的找太耗费时间了，今天时间有限，只能先简单找些可能性高的地方，不管有没有都先暂停去把正事办了，反正有钥匙弄完再来也一样。
直奔屋内的柜子抽屉。
哗啦一下拉开，入眼的居然是一张纸。
【丰饶圣所魔药需要配合三份知识服用：
秩序知识两份：植物分类学，赤脚医生。
混乱知识一份：生物实验。
服用时候的时候需要默念生命之母的尊讳。】
“这是丰饶圣所的魔药说明？”陆然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泽尔确实早拿到了一份魔药，只是没自己喝，而是给了他父亲康拉德，有这玩意倒也正常。
“可惜了，要是再获得一个魔药多好。”
经历了上次的魔药使用，陆然知道这玩意和魔法同源，每种魔药似乎代表着一个体系的魔法，自己完全可以在不服用的情况下利用系统研究其相关知识，这种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跳上最下面的抽屉边缘，陆然推开从下数倒数第二个抽屉，然后快速爬了进去。
普通文具、几盒香烟、一些杂物…以及另一小叠金镑。
“两千镑！”
陆然一脸兴奋的数着，然后也没管那些杂物，将厚厚的钞票快速抱了下来，放在了地上一会准备一起的打包走的分类里。
恰逢此时——
嗒…嗒…
鞋跟叩击地面的脚步声突兀响起！
不是连续的嗒嗒声，而是间隔被无限拉长的钝响，每一下都精准敲在陆然后颈的脊椎缝里，让人不寒而栗。
陆然猛地扭过头，此时屋门敞开，屋内的光线顺着方向蔓延出去，一直到走廊的尽头位置，那里光线照不到，是楼梯口的位置，也是一片黑暗看不清，却逐渐逼近脚步声的方向。
“还好我特地过来看了一眼。”
嗒……嗒……
光线与黑暗的交界线，一只擦得锃亮的鞋尖先刺破昏影，鞋跟落下时震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疯狂翻滚。一个人影轮廓逐渐清晰。
“也就泽尔那个蠢货真把一个侦探当成傻子。”
嗒……
他缓缓抬步，光线终于爬到他的衬衫，衣领，然后是整张朴实无华的脸。
陆然站在原地没有躲，从光亮处看黑暗，和黑暗里看光亮处的视线范围并不一样。
至少在屋门敞开的情况下，陆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表明他被看见了，不然对方也不会是这幅姿态。
本恩缓缓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地上堆着的钱和金表，啧啧称奇：“唯一的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只灰鼠……所以我想问的是，这个是你在幕后操控这个灰鼠的躯体行动，还是说这就是你本体？”
陆然没有动静。
本恩眉头一挑，刚要说什么，忽然背后响起咔哒一声金属扣动的声音，紧跟着在本恩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面前原先一动不动的灰鼠居然化作一道虚影烟消云散。
“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呢。”
砰！
“天天搞这套从黑暗里出场的戏码，怎么这么能装？”
陆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家伙背后，对着左轮枪管轻轻吹了口气。
“果然还是枪好用。”
经此一事，陆然确认了一件事情。
不管是对方轻敌也好，真的也罢，至少自己的幻术哪怕是超凡也并不能轻易看穿。
陆然也是在对方出现的瞬间就开始尝试使用欺诈魔法，只要被对方揭穿，陆然就当场认怂，用自己的价值去嘴遁。
反之看不穿……
那你完了。
陆然看着本恩背后几乎是刹那间升起的枝条构造的壁墙此时正在快速枯萎。
这家伙可以说是反应极快了，人还没回头，身体已经开始想办法防御保命，要是普通箭矢肯定就被挡下来了，甚至说如果提前知道对方是一个带枪的人，让这家伙有了足够的准备和提防，感觉完全有能力去操作反杀。
只可惜在这家伙眼里，陆然是个比普通人还要没有威胁度的一只普通灰鼠。
“侥幸。”
第44章 有多矮，很矮……
出乎意料的结局。
知道货号的目击者被解决掉，陆然又觉得时间没那么紧迫了，不过刚刚一声枪响，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陆然身体随即化为一道灰影，快速卷起搜刮好的财物，接着随意挑了个布包将东西全部装起，咬住布角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又怕松了，特意用爪子拽了拽。
直到确认布包沉甸甸地坠在背后，才后腿一蹬一把扛在身上朝着外面溜了出去。
当然还不忘随手关门，前面枪声随时可能引来附近居民，要是过来之后被两个尸体吓到报警把尸体处理了可就糟了，他还要拿这当证明呢。
顺着预定的逃跑路线一路穿行，一直到出了砖楼，却在道路的分叉口陷入了犹豫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陆然心中一动，急溜溜的脚步开始放缓，他虽然对不列颠尼亚这个国家没什么归属感，但针对拜登伯爵卖国这件事还是挺好奇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方向朝着港口的位置重新跑去，不一会便回到了港口的那个仓库，这里的海关还在呼呼大睡，货箱也被简单复原，不过因为之前的第一次破坏，加上陆然的力量刚被强化过，稍稍用力还是能将其打开。
“应该就是这一块区域的箱子……”
陆然绕了绕，很快挑中一个货箱，凑近了检查发现上面并没有标记着拜登伯爵家族的徽章，只是写着发货人利物浦商行，收货人河洛港口，史密斯先生……
“河洛港口是哪里？”
陆然挠挠头，感觉一个都不认识，干脆一个起跳扒在货箱边缘，对着货箱的盖板猛地一用力。
咔嚓。
陆然顺着掀起的一道小缝隙抬眼朝着内部看去，立马被反射而来的银光吸引了注意。
定睛一瞧，微弱的光线照出里面精密打磨的零部件，从其光滑度就能看出明显和陆然之前所见到的笨重粗糙的蒸汽机械有着肉眼可见的区别。
“难怪会怀疑拜登。”
陆然扯了扯嘴角，虽然他认不出这些是什么，但是光看这工艺，整个贝克城应该能制造出来的不算多，唯二可能性的其中一个已经被烧死了，那确实就只剩下一个人。
“这种精密机械如果真的运送到神圣奥莱恩帝国……”
陆然微微皱眉，虽然他是不在乎什么拜登这家伙卖不卖国，但是既然基本盘在不列颠尼亚王国，有这么一个高层光明正大的资敌，可别哪天给对面资的打过来了。
他对神圣奥莱恩帝国并不熟悉，看到的最多也是边境摩擦不大，然后便是一些比较粗糙的大概信息——
这个国家位于北方寒冷地带，气候严寒，环境恶劣们，地方工厂大多还是以国有化为主，发展缓慢但是秩序森严。
其不像不列颠尼亚这里工业化改革如此激进，虽然此举导致其民间工业水平被严重拉开，不过因为国家集中力量针对性发展，在重工业发展上依旧剑走偏锋走出另类的发展优势。
据说那边的机械更加粗狂，极端，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以你的身份不应该啊。”
陆然实在是想不明白以这位伯爵的身份有什么卖国的理由，还是说中间有什么其他误会，不过心中还是警个醒。
别说好的为国奋战，真到了打进来的那天，家里全是对面的自己人。
陆然思索片刻，也没有留鼠鼠跟在这里盯梢的打算。
真要是放个鼠鼠跟着上船一路漂泊辗转，就算确认了消息也送不回来啊，而且就算知道了似乎对于陆然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帮助。
合上货箱盖板，正好听见那个海关迷迷糊糊的呻吟声。
“走了。”
掐着对方醒来的最后几秒，陆然朝着仓库外一闪而逝，只听到身后传来——
“怎么睡着了……”
……
和泽尔的联系据点内，这里恰好摆放着现成的气动传送机械装置。
陆然找出边上的备用邮筒，直接用现成的信纸写好内容地址，另外再将那个安全屋的钥匙一起放入邮筒，接着将其塞入机械内，猛地跳上拉杆用力一压。
嗡——噗！
伴随着气体压缩的喷发声，邮筒顺着金属管道直接飞了出去。
陆然如果没记错，寄往拜登庄园的邮筒似乎是有专人处理的特快通道的。
信件内容如下——
格雷街街尾，靠近蓝礁港口的老式废弃居民楼，三楼是泽尔的藏身的安全屋，调查发现之时两人已双双遇害……
总之就是与我无关，凑巧撞见。
“应该没问题吧。”
……
另一边，拿到信的菲利普管家已经第一时间递交给了拜登伯爵，同时派人快速将陆然说的地方封锁打扫好。
“死了？还能有这么巧刚好被他遇见。”
管家菲利普点头：“应该只是明面的说辞，另外两人一个死于中毒，另一个死于枪杀，现场均没有过多的战斗痕迹，死于中毒的那个有点奇怪，是三根毒针，死于枪杀的中弹角度判断，凶手好像个子不是很高。”
“不是很高，有多矮？”
管家菲利普欲言又止，想了半天：“很矮……”
“……”
拜登伯爵一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确认了一遍：“那除了泽尔之外，死的另一个是超凡吗？”
管家菲利普点头：“其中一具确实是丰饶教会的正式牧师，检测结果也确实服用过魔药，没有问题。”
闻言拜登伯爵有些沉默。
“你觉得这个夏洛克什么来历，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哪怕都搬到眼皮底下了，居然都没人看到过他的长相。”
管家菲利普犹豫了一下：“按照现场的战斗方式，有点像契约之蛇组织的，那群人也擅长暗杀，追踪，被他们盯上的人基本上现场也不太会有过于激烈的战斗痕迹……”
“那他就没有理由自己举报那个塔玛拉了……”
菲利普打断：“契约之蛇的混乱知识是背刺，互相之间的任务目的并不一致，如果背刺队友达到自己目的也并不是不可能。”
拜登伯爵沉吟片刻。
“你去和他沟通一下工厂产权转移的事情，看看他到时候能掏个什么身份出来挂名，还有蓝礁港口的事情你也一起……”
【我去，我以为定时已经自己发布了，结果才发现没更新，更新稍稍晚了一会】
第45章 收获满满
“哈欠~”
陆然发完邮筒，就近直接在屋子里找了个地方睡，前爪自然地搭在布包边缘，脑袋枕在柔软的布面上，小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或许是白天的奔波让它太过疲惫，不一会儿，陆然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
“会讲话了，我会讲话了。”
陆然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那只熟悉的傻狗，转动视角，然后很快便意识到又开始做梦了，只不过这次好像是新的剧情。
“这是什么玩意。”贝拉歪了歪脑袋，朝着陆然靠近。
我不就是灰鼠吗，能是什么玩意。
陆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依旧是发不出声音，下一刻便看贝拉张开大嘴咬了过来，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开始恐惧，想要逃跑。
“嗖……”
陆然猛地加速，身后的贝拉一愣，一脸惊喜。
“还会动。”
“兄弟你别跑了。”
“兄弟，你好香啊……”
！！！
怎么又是这样！
陆然骂骂咧咧，只是这次已经轻车熟路，直奔下水道。
随着身体跨入格栅，陆然眼前骤然一黑，下一刻光线如潮水般从远处铺了过来。
陆然猛然惊醒，脑子还有些宕机，一脸懵的环顾四周，阳光正炽热地从窗户外倾泻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显然已经日上三竿。
再瞅了眼身下枕着的布包，这才反应过来时候似乎已经是第二天。
“又是这个梦。”
陆然骂骂咧咧。
“不过这次梦到的剧情好像提前了一点，这个贝拉居然还说没见过我，明明看的这么……”
陆然声音一顿，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如果说贝拉真没见过我，那是不是就是说明梦境里的视角不一定是我现在这具灰鼠……我在梦境里说不了话，也许是真的说不了话，我如果是个活物，按理说贝拉没道理说什么还会动。”
陆然眼睛逐渐睁大，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见鬼了，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记得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在下水道躺尸的普通鼠鼠啊。
“不行，得去找那个傻狗重新问一下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陆然噌的一下从地上坐起，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刚准备出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大白天外出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他的布包里装了两千三百多的金镑和一个金表，还有一把左轮手枪，堆一起这个布包比他整个鼠鼠还要大几倍。
这怎么藏？
“不行，东西得先放在这，不然不好搭车去找狗子。”
陆然无奈放好布包，只能等到时候骑着狗子再回来拿这些东西了，反正也要顺便接一下小说鼠。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了没，哪怕在辨认超凡的时候没用到这小家伙，但陆然这次本来就打算给这家伙喊着一起带回领地。
……
依旧是橡树街后面的废弃工厂。
陆然第二次来到这里，上次走的时候被贝拉搞得心惊胆战的，差点以为这地方闹鬼。
他是想不明白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进去找了一圈，这一次轻车熟路没有绕圈子，很快来到了之前的仓库门口，陆然记得贝拉上次就在这附近活动。
“贝拉？”陆然小声呼唤着，警惕地四下张望。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滞涩感萦绕过来。
这感觉并非气味，也非声音，更像是一种微弱的、无形的扭曲，悄无声息地黏附在肌肤上，陆然的步伐不由得一顿，浑身毛发仿佛受到静电吸引般微微立起。
“不对，不对。”
四周静得出奇，连风穿过破碎窗框的呜咽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陆然揉了揉眼睛，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等再次睁眼，他视线之中居然捕捉到了细微的闪光。
并非实体的光，更像是空气在特定角度下不自然的波动，这是他上次来没有看见的东西，唯一的区别只是这次的他开完成魔法启迪之后开启了了灵视。
“这里有魔法的气息？”
陆然心中一动，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尝试进入那种注意力往外扩的奇异状态。
嗡……
脑海深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共鸣，视野骤然变化！
无数此前无法察觉的、极其稀薄的彩色光点如同微缩的星尘，自厂房各处，甚至是从墙壁、地面的缝隙中缓慢渗出。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在某种无形的牵引下，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那扇紧锁着铜锁的废弃仓库大门缓缓汇聚过去！
“这是什么？”
陆然的脸上惊愕一闪，爪子下意识地抠紧了地面粗糙的石板缝隙。
这景象和之前启迪魔法之后在空气中发现的游离能量时的感觉有些相似，但规模更大，也更……有规律？
他小心翼翼地向那仓库门靠近几步，避开那些深绿色、踩上去噗嗤作响的苔藓。
随着距离拉近，视野中的光点流丝愈发清晰，面前的能量粒子隐隐约约勾勒出一圈奇怪奥妙的符文形态，这些符文犹如旋涡般盘旋，远比之前镜子背面涂画复杂、庞大得多！
硬要说的话，之前的那个只是由两三个组成，而眼前这个却有着至少上万枚符文。
看着这颇有规律的形态，不知怎么的，陆然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脑海冒出一个词语。
“魔法阵？”
陆然倒吸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动：“这贝拉那傻狗所谓的新朋友不会就是和这玩意儿有关？！
捉迷藏，消失……所以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传送？”
陆然心脏狂跳，试探性的伸出爪子，思维蔓延而出，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眼前的法阵。
“二哥！”
一声熟悉的叫喊声将陆然吓了一跳，也将他险些伸出去的爪子吓得缩了回来。
陆然扭过头，快速平静下来道：“你又跑哪去了。”
贝拉兴奋的转着圈：“前面有几个朋友又消失不见了，我这不是在找他们嘛，说只要我找到他们一次，就再给我喂好吃的，那玩意可好吃了。”
陆然一愣，试探性道：“你说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贝拉歪了歪脑袋，一动脑就忍不住伸出前爪在地上刨了两下：“就是两脚兽的模样……倒也不全是……他们穿着一身黑袍，露出的皮肤有些有鳞片，有些颜色是绿色的……”
“人形，鳞甲，绿色？”
看着绞尽脑汁思考的贝拉，陆然喃喃自语，表面虽然依旧平静，内心却惊骇的有了一个不敢深入往下想的念头。
这座城市下面不会还有一个怪物组成的地下世界吧……
陆然不敢久呆，连忙招呼贝拉离开。
“我们先走，下次再来找他们捉迷藏。”
陆然一把跳上贝拉的背后，揪住这家伙背上的毛发，见这家伙还有些不乐意，安抚道。
“下次来，我帮你把他们找到。”
“真的吗二哥？”
贝拉一脸惊喜，下一刻浑身都充满了劲，后脚一蹬化作一道白影瞬间冲了出去。
先去格雷街绕一圈把东西拿好，顺带看了一眼那个砖楼，发现其已经被封锁起来。
应该是拜登伯爵的手笔吧。
陆然远远的瞅了一眼，抱着自己的小布包，接着来到附近鼠鼠的据点，找到了一脸懵的小说鼠，也没多解释直接一把拉走，骑着贝拉朝着庄园方向疾驰而去。
等渐行渐远，陆然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眼身后。
“真是长见识了。”
第46章 亚瑟王的故事
麦田刚抽出浅绿的苗，稀稀拉拉地铺在褐色的土地上，风过时苗尖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簌簌声，清清爽爽的，没有半点城市煤烟的呛人味。
一狗，二鼠，惬意奔走。
半路上，陆然很快便把那个传送阵的事情压在了心底，看着身下的贝拉，终于是忍不住又问起来了梦中的事情。
“贝拉，你还记不记得在学会说话那几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贝拉跟个单核生物一样，一动脑思考就忍不住停下抓地转圈。
“我……我应该看到什么？”
陆然一噎，想了想还是露出一副鼓励的眼神：“你再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神奇的东西？”
贝拉不明所以：“神奇的东西？有多神奇？”
陆然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居然分不清自己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只是看到这傻狗急的给地上挠出了一个坑都没憋出一句话，这才无奈道：
“比如说，兄弟你好香啊？你对这句话有没有印象？”
贝拉一愣，旋即一脸惊恐的想要将陆然甩下来。
“二哥你要干嘛。”
陆然：“……”
看来不是我的问题，是都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行吧，当我白问。”陆然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挥挥手。“走吧走吧，继续朝着庄园出发。”
贝拉半天没有动静，依然是一脸警惕地扭过头看着陆然。
“……。”
看着这家伙的表情，陆然先是一愣，旋即猛然反应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抬起爪子，贝拉这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动身，只是原本扬起的尾巴却垂了下来，刚好遮住屁股，看的陆然差点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傻狗。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怎么成我是变态了。
妈的中计了。
陆然暗骂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小说鼠，好在这家伙没什么反应，应该是还不懂这些，只是闷头在那狂写些什么。
陆然于是也不再管贝拉，凑上去好奇道。
“上次那个发来的文章是你自己润色的吗？”
小说鼠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是的领主大人，你上次说我文字有点白，我就去研究了下，找了好多报纸的小说板块学习，这一切多亏了领主大人的提点，我……”
“行了我明白了。”陆然连忙摁住这家伙，顺势岔开话题。“最近写的什么？”
“唔？”小说鼠用笔尖挠挠头。“就是一个小故事，大概讲得是一群怪物和咱们一样隐藏在人类社会的故事。”
陆然接过小本本的手一顿，一脸惊愕。
“你这个故事……不，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故事？”
小说鼠有些紧张道：“是不能写吗？”
“能写，当然能写。”陆然笑着安抚：“但是你能不能说下……创作来源？”
小说鼠思考了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那天在那个房子周围监视的那个绿色怪物，他不就是从人变的吗，我就想着万一其他人也能变呢……”
“……不错的想法。”
陆然稍稍回神，揉了揉小说鼠的脑袋。
“发挥你的联想天赋，好好写，回头有重要任务派发给你。”
陆然将目光从小说鼠身上收回，回想着这小家伙的话，总是不自觉联想到那个废弃工厂里的魔法阵。
那玩意如果真是传送阵，到底通向哪里。
……
“老大我帮你拿包。”
“老大喝水。”
“老大这是这几天领地内的信息总结，你先看着，我帮你按按肩。”
陆然刚一回到石屋，吃货就好像一直在门口等着一样殷切的小跑过来，先是接过陆然背着的布包，然后递上小本本，在捏肩的时候无比自然的问道。
“这位是？”
陆然看了一眼身后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小说鼠，解释道：“他之后主攻领地内的意识形态，文化发展，你没事可以多和他配合一下。”
吃货恍然。
文化，这我懂啊。
上次的那首歌还没写完呢。
陆然余光一扫就知道这家伙憋得什么屁，直接一个爆栗。
“哎呦。”
“别忘了我说的，再让我看见你写的太阳，我给你吊起来让你慢慢拥抱。”
吃货缩着脑袋，陆然则是看着小本本快速了解一下领地内的近期变化，基本就是些食物分配，领地发展下一阶段侧重，魔法启迪进度……之类的事情。
“魔法这边的研究进展是指？”
陆然看到最后部分，连忙问道。
吃货闻言来了精神，挺了挺胸：“正是在下。”
陆然狐疑的看着吃货：“没看出来，展示一下。”
吃货一脸期待道：“已经展示过了啊，老大你没发现哪里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陆然仔细回忆，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这才摇了摇头：“没发现。”
吃货顿时有些泄气，提示道：“你没感觉我就好像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一样，刚好在门口等着吗？”
陆然一噎：“可我怎么感觉你一直是这个样子，所以你的魔法是……能提前预测事情？”
被问到关键问题，吃货就有些懵懂了，只能简单解释道：“就是在和侦探二号鼠沟通完魔法原理后，我当时就凭着感觉随意试了几个符文，试的时候忽然在想老大你明天能不能回来，然后突然就好像有个声音告诉我，能。”
陆然来了兴趣：“占卜？你和我细说一下？”
吃货闻言直接坐在地上，用爪子勾勒出了几个新的魔法符号组合。
“大概是这些符号的组合，老大你可以试试看。”
“哦对。”
看到吃货的动作，陆然才反应过来，凭借着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连忙将之前在废弃工厂看到的的魔法阵中为数不多还记得住的几个最简单的符文图案书写下来。
“这些也可以研究一下作用，应该也是一种符文类型，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号之间的规律。”
目前是从无到有，能遇见的魔法符文不多，最好都记一下，等彻底理解这些符文的意思，然后也好将其分类编纂，降低学习门槛。
吃货闻言点点头，陆然倒是没有立刻尝试这套占卜符文，主要是一旁还有个站了好一会的小说鼠，他拉着这家伙走到一边神秘兮兮道。
“来来来，别站着发呆，先给你安排一下任务……你知道我鼠族的传说吗。”
小说鼠抓着小本本，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陆然一把勾住小说鼠的肩膀。“就是不知道，所以需要你想一下，这段时间需要什么报纸资料书籍，都可以跟我说，我来订购。
而你的目的，就是结合一些传说故事，编写出我们鼠族自己的故事，主基调必须是团结，互助，友爱……这些正能量的精神，明白了吗？”
“传说？正能量？”小说鼠微微迟疑。“不是很明白。”
陆然思索片刻想了个故事作为案例。
“我来和你说个故事就明白了，这个故事叫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故事，他是国王的私生子，一个法师为了保护……后面国家因为继承人混乱问题，法师在门口立了一块巨石，谁能拔出这把剑……
这把石中剑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蕴含着神圣的使命，它要求持有者必须以正义之心统治国家，一旦违背誓言便会失去力量。
亚瑟王登基后，打造了一张巨大的圆形石桌，这张桌子没有首尾之分，意味着所有骑士在荣誉面前地位平等，打破了传统封建等级的桎梏。
圆桌骑士团的核心精神是荣誉高于一切，骑士们不仅要精通剑术与马术，更要恪守节制、坚韧、慷慨、礼貌的美德。”
陆然简单说完，目目光炯炯的看着小说鼠。
“这个故事奠定了后面骑士的核心精神，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想出类似多的故事，一个奠定鼠族核心精神的故事。”
既然有了鼠鼠土著，这方面陆然就不打算过度参与，只是适当引导。
毕竟他的思维是人类，如果强行依照自己的理解灌输精神，并不一定能完美契合融入绝大部分鼠鼠。
小说鼠似乎有点懂了：“我……试试？”
……
【具体鼠群的精神我没想好，按照骑士来肯定过于理想化了，但是太疯狂破坏癫狂好像也不太合适，有建议的吗。】
第47章 我尚未参透符文……
“这符文……”
陆然一个鼠端坐在石室，托着腮开始研究。
单是肉眼观察的外形分析，目前来看手上的符文分别对应螺旋、六芒星、半月形和象形四种形态，每个符文之间又似乎是在一些角度的偏差作为区分。
其中其中螺旋形状，六芒星之类的，是在那个巨大的传送阵中最简单的几个。
陆然知道这样粗糙的拓印肯定会有偏差，但他主要是想先理解其中的关系。
至于吃货提供的占卜符文，更类似于规律的星轨、月亮，还有个酷似眼睛形状的符文组成。
陆然记得没错的话这个眼睛符文在欺诈魔法中也有个类似的，或许是彼此之间带着细微的关联性，陆然很快便捕捉到了吃货说的感觉，并发出了问询。
“拜登庄园的管家菲利普今天会来我这吗？”
念头刚起，一个模糊却笃定的“会”便凭空浮现在意识里——不像清晰的声音，倒更像是某种被骤然强化的第六感在低声暗示：对方今日必至，最好有所准备。
硬要比喻的话类似于是前世小时候在家不写作业打游戏，突然福至心灵的不安，赶紧关掉电视的感觉。
“看样子这个占卜魔法并不能给予非常精细的结果信息，只能局限于简单的是和否。”
陆然猜测其完整模型应该是更高阶一些魔法，因为现在的结构缺了点什么，这才导致效果也被一并阉割。
“看来还是得等这个启迪结束了再尝试新的方向。”
好在陆然一开始就没指望一个250金镑的启迪能直接让全鼠开启法术禁咒时代，光看其他一些火药之类的现代科技的启迪花费就能知道，这次必然只是一个从0到1的魔法启蒙。
后面到详细的法术深耕，法术分类，禁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然打开系统，目前已经消耗了209金镑，还有最后41的金镑消耗，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还有没有机会再诞生一个新的魔法。
“然后是……人口。”
想到此时手头的富裕，陆然干脆直接砸了300金镑提了3000的人口上限，让领地总上限达到了3650。
这可不是普通鼠鼠，每个鼠鼠从外界纳入领地之后都会逐渐强化体魄和智商达到系统标准，可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组织力量了。
当然这么多鼠鼠他只准备在石屋这边留500的名额用于主领地的开拓和科研发展。
剩下的近三千多鼠鼠培训好后就会逐个散入贝克城，陆然一直期盼的鼠鼠驿站项目也可以启动了——从庄园到贝克城间隔设立小小据点，让一些信息的传递更加便捷通畅，保证当天信息当天到。
“还是有钱好啊。”
陆然感慨了下，至于剩下的两千多金镑则是准备留给下次启迪和工厂起步运营之类的消耗用作备用。
正在陆然思考还有什么事情忘了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咚咚咚——
“夏洛克先生回来了吗？”
占卜应验，果真来了？
哪怕有了预料，陆然还是有些惊讶于这个魔法的神奇，不过眼下倒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
陆然蹑足移到门边，这才小心道：“在的，菲利普先生。”
现在石屋的结构依旧保留了最初的设计：门口留了个洞。
不过相较于之前还悬垂着一小块深色厚布，巧妙遮挡住洞口，仅留足够的缝隙让声音清晰传递，也方便转交委托物。
屋外的菲利普耳朵动了动，声音温和如常：“工厂产权的法律登记需前往政府土地登记处完成签字备案，不知夏洛克先生是否方便亲自出面办理。”
陆然一怔，但还是反应极快的做出了应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不好意思，因为事情比较多并不是很方便，菲利普先生你这边有其他办法吗？”
“当然。”对面的声音如沐春风。“若你这边不便出面，我们可以安排专人代为办理全部产权交接流程，并不影响结果，只是不知夏洛克先生的身份证明文件是否方便提供？”
陆然眉头微皱，依旧拒绝道：“不知道有没有不记名的方式，因为我作为侦探确实不方便披露真实身份。”
菲利普似乎并不意外，仍维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语调：“当然有不记名方式，那这部分也交给我这边全权办理，另外夏洛克先生需要帮你准备一个相关的身份证明吗。”
身份证明？帮我做个假证件吗？
陆然有些惊讶。
虽然感觉好像被套话了，但是这种顺水推舟的好事也没拒绝的道理。
“那就有劳了。”陆然顺势应承。
“您客气。”门外话音落下，随即一叠文件被精准地从洞口递入落到后面的木筐内。
“这里是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的具体信息和相关证明，拿着这东西随时都可以去接手相关产业工作，工厂这边的事务就这些了……不知道夏洛克先生这还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吗。”
“并没有了。”
门外的菲利普顿了顿，那温和的嗓音忽然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夏洛克先生对于蓝礁港口的那批精密机械吧……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奇吗。”
陆然脸上惊愕一闪，完全不了解对方为什么要将这个问题摊开来说。
至于他们怎么知道的，货箱被撬过的痕迹，再加上那两人恰好死在港口附近，似乎并不难猜到自己这个侦探先生有所发现。
当然，对此陆然直接果断否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不好意思菲利普先生，并不清楚你说的事情，如果是新的委托，可以提交一份完整的委托信息。”
门外沉默了极短的一瞬。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菲利普管家笑了笑：“再会。”
……
脚步声渐行渐远，陆然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他攀上高处，小心翼翼地取出木筐里的文件文件涉及贷款、产权购买、设备清单等核心条款的部分，拜登伯爵一方都已签章完备。
陆然一一阅读，简单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果断挥爪签上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大名。
对方既然愿意帮忙动用关系再把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假身份录入系统吧，那直接签这个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有了被承认的身份日后也能方便不少。
毕竟陆然搬到这里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阿芙拉背后附带的关系，目前来看互相帮忙能完美的平衡在友好阶段就挺不错的。
“唔，不研究这些了，好些天没吃到阿芙拉小姐的司康饼了，甚是想念啊。”
陆然将所有文件签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屋子里的盥洗室把自己的毛稍微冲了冲，洗香香之后这才从石屋的后门洞口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上次留下个信就带着贝拉直接跑路了，也不知道阿芙拉小姐生气没有。
这次在这稍稍多呆个两天再去接收工厂的问题。
……
第48章 夏洛克·福尔mouse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摊开的亚麻纸上，阿芙拉的丝绸袖口轻轻搭在书页边缘，正用铅笔轻轻地涂绘，陆然熟络地爬到了书桌上，一眼便看见了上面素描勾勒的一个侦探速写。
阿芙拉握着铅笔的指尖微微用力，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石墨尖落在素描本上时，先勾勒出顶宽檐礼帽的轮廓，帽檐压得很低，阴影斜斜地扫过纸面，把想象中那张脸遮去大半，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
“该有双长靴才对。”
她对着纸面轻声自语，浑然没有注意到爬上来的陆然。
随即铅笔往下滑，在脚踝处拐出个硬朗的折角，靴筒上的缝线被她画得细密，又忽然想起昨夜读的侦探小说，笔尖一顿，在侦探的指尖添了截烟斗，烟丝的纹路用铅笔尖轻轻戳出细点，烟灰却被她刻意抹成虚虚的一团，像随时会落在风衣前襟上。
“应该是长这样吧。”
应该是。
陆然摸了摸下巴，在他的计划中，自己如果没变成灰鼠，确实应该长这么帅。
却没想到这幅若有所思点头的模样居然正好被阿芙拉看见，顿时眼睛一亮。
“侦探一号鼠，夏洛克真长这样吗？”
鼠鼠一顿，猛猛点头。
“太棒了！”阿芙拉用力一握拳，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揪住陆然的后颈。
“那天跑的挺快啊，说好的送信呢，这次怎么还是没回信。”
信?
陆然懵了，对啊，那个信自己给放哪了。
因为记得贝拉说这个信主要目的是用来气味跟踪找到自己在庄园内的“马甲”，所以也就没太在意，顺手就给放在石屋哪里了。
要遭。
陆然意图装傻蒙混过关，却被阿芙拉精准的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心虚，那副样子简直和贝拉做错事时候一脸谄媚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啊，你和贝拉不会是联手瞒着我什么事情吧。”
阿芙拉猛然想起那天贝拉带着自己兜圈子，现在看来不只是灰鼠，连带着贝拉都已经被那个侦探贿赂收买，顿时痛心疾首。
“我再也不给你们做司康饼吃了。”
看着少女有些伤心的样子，陆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扫了一眼亚麻纸上的形象，忽然心中一动，开始吱吱的叫着，然后挥舞着爪子朝着窗外指去。
“怎么了，窗外有什么东西吗？”
阿芙拉收起假装抹泪的动作，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外面阳光正好，草坪上空空荡荡的，连来往的仆人都没有。
陆然顿住，目光反反复复的在窗外和阿芙拉身上转换，一脸惊愕。
什么情况，不受欺诈魔法的影响？
他刚刚明明用欺诈魔法搞了个“夏洛克”的幻象落在下方的，眼前这个贵族少女居然看不见？
“汪汪！”
恰好此时楼下草坪贝拉蹦蹦跳跳的溜达了回来，阿芙拉这才恍然。
“你是说都是贝拉搞的鬼吗。”
陆然迟疑片刻，压下内心的惊骇，思量片刻然后果断点头。
抱歉了，好兄弟。
……
休息了两天，期间陆然和丧彪猫照例聚了聚餐，吹了吹牛，在委屈巴巴的贝拉面前一起痛斥两脚兽的可恶，敷衍完了一猫一狗之后又翻出阿芙拉的感谢信，重新写了封回信叙叙旧。
基本就是些安好，感谢之类的话，顺便聊了几个有意思的侦探小故事听的阿芙拉满眼向往。
在陆然没注意的时候，吃货和小说鼠凑到了一起。
“写老大的个人传记？”小说鼠有点懵。
“没错！”吃货重重点头。
“凭空捏造的事迹肯定没有什么真实感，所以要循序渐进，要接地气，要让鼠鼠们一读到这个故事就有亲切感！”吃货一脸认真，声音逐渐振奋。
“而老大作为鼠群现在的领袖，咱们必须得跟着领袖的精神学习进步和发展，根据老大的事迹去编写第一个故事。”
小说鼠好像抓到了点什么：“所以……”
吃货肯定的点头，满眼放光：“老大既然喜欢当侦探，那么我就要把握住这股探索求知的精髓，你仔细想想，老大的对外自称夏洛克·福尔摩斯，从中你能联想到什么？”
小说鼠呆了呆，试探性道：“侦探……鼠？”
“就是这个意思！”
吃货猛地虚空一捏爪子。
“我都想好了，为了避讳老大的名字，又得让人一下子联想到是老大，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故事，就叫《夏洛克·福尔mouse》！”
吃货鼠的声音掷地有声，逐渐激昂。
“一个名侦探鼠鼠，充满开拓，冒险，求知精神的福尔mouse！”
小说鼠嘴巴微微涨大成O型，瞪大着黑豆眼睛呆呆的看着浑身好像都在发光的吃货鼠，一脸的崇拜。
“吃货哥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领地二把手。”
“害，啧……你这说的。”
吃货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哪有什么二把手，只是兄弟们抬举，老大器重，算不上什么，说到底具体写作这方面还得靠你……”
“不是的。”
小说鼠眼睛亮晶晶，只是一把抓住吃货的爪子：“我来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主领地鼠鼠们都这么厉害，我苦思冥想终不得解的问题，你不过三言两语便替我点明了方向。”
小说鼠握着吃货的爪子晃了晃：“吃货哥，我初来乍到，不认识什么其他鼠鼠，只有你能帮我，也请吃货哥务必帮我完善这个故事。”
吃货愣愣的看着小说鼠，仿佛看到了曾经抓住机会，兢兢业业做好一切事情的自己。
“都是替老大做事，何须分个你我！”
“我答应你了！”
……
“啊欠！”陆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为了保险起见陆然下意识的运用占卜魔法开始询问——
“最近有没有要害我的人？”
过了一会，一个模糊“否”便凭空浮现在意识里，得到了答案，陆然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人害我？
“看样子应该是换季感冒了。”
陆然揉了揉鼻子，伸了个懒腰。
是时候去看看我的宝贝工厂，还有我早早盯上的宝贝工程师了。
【求下追读~这本书数据还可以，下周一的追读数据pk三江，趁着这几天应该智能推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冲一波数据，就是其他时间无所谓，周一那天能不能追读下，感激不尽。】
第49章 火药桶
新的一天，陆然休整完毕，一通软磨硬泡硬是拉着贝拉这家伙朝着贝克城出发。
不过这次陆然没让贝拉一只狗独自再去橡树街的那个废弃工厂了，而是让其直接带着自己光明正大的前往目的地——铜线街。
又不是什么潜入打探消息的事情，带着这只大狗一起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陆然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废弃工厂有问题，稳妥点肯定还是让贝拉少去点好，谁知道那群未知生物什么性格，哪天给这个傻狗炖了都说不准……
尤其是贝拉说那个黑袍怪人会给他好吃的，陆然开始甚至都不敢问什么是什么好吃的，还是贝拉自己后来说的是某种果子，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来，一个果子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
铜线街。
这里是贝克城的工业集中区，为了避免影响市区，位于贝克城西侧靠近郊区的地方。
也正是连接着大量的厂区，有着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景象。
陆然坐在贝拉背上，放眼扫过去，三两座红砖厂房挤在街道尽头，烟囱像生锈的铁针斜刺进灰紫色的天，每十分钟就喷出一团翻滚的浓黑，落下来时变成细沙似的煤屑。
街道招牌基本都被熏得发黑，到处是围坐着歇工的工人，穿粗布围裙的女工们挎着藤篮快步走过，敲出急促的嗒嗒声。
所有人很压抑，匆忙，甚至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煤烟让人习惯性的屏住呼吸，仿佛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
陆然用爪子挡住鼻子骑在贝拉背上，穿过灰黑的人群和建筑，贝拉一身在脏污街道上异常刺眼的白毛引来了不少目光，忽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拉了一下贝拉，朝着一面灰色的外墙上靠了上去。
“停止机械暴政，保障工人活……”
陆然还没来得及看清海报的完整内容，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匆匆跑了过来，粗暴的挤开贝拉，用力一撕。
“死狗滚开！”
贝拉被推了一个踉跄，它猛地扭头，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凶戾，雪白的毛发根根微竖，龇出森白的巨大犬牙，喉咙里滚动着极具威慑力的低沉咆哮“汪！呜——！”
甚至于陆然都有些吃惊第一次看到贝拉这家伙这幅样子。
年轻警察显然没料到这条挡路的狗不仅没夹着尾巴逃跑，还敢龇牙威胁，顿时恼羞成怒。
“反了你！死畜生还敢凶？！”
他毫不犹豫地猛地抽出腰间沉重的橡木警棍，手臂高高扬起，带着一股凶狠的风声就要朝着贝拉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就在警棍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快停手！”
一个年长些的警察脸色大变，几乎是飞扑过来，一把握住了年轻警察抡警棍的手腕，警棍险险停在半空。
“你他妈疯了？！”年长警察压着嗓子厉声呵斥，同时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贝拉脖子上镀金材质的椭圆铭牌。
【拜登】——外加一个小的枪炮交叉的图案。
“没事没事。”年长的警察接着笑着蹲下摸了摸贝拉的脑袋，却被贝拉一把躲开，他也不尴尬的自然站起，再一次对着年轻的警察警告道。
“撕完了就走，别多事。”
年轻警察后知后觉，手有些发抖的收起警棍，一脸感激的看了看年长的那位，急急忙就跟着走了。
看着两个警察离开的背影，陆然轻轻摸了摸贝拉的脑袋。
“好了好了，别龇牙了，再带我逛逛。”
……
酒馆前，几个工人捋起袖子，一脸颓然的喝着劣质酒水。
“厂里的工资越来越低，还不如以前回乡下种地来得自在。”
“那有什么办法，地都没了，回不去了，那个什么破流浪法，乡下没地了就只能在这破地方待着，私自回去就算是流浪人口，被逮到可惨了。”
“哟。”
几个工人半醉间，不知谁朝着一旁经过的贝拉努力努嘴。
“看到没，富人家的狗，我身上从上到下甚至是鼻孔里都是黑色的煤灰，它倒是干干净净的。”
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多了几分凶厉。
“来来来，狗狗过来，我给你好吃的。”
陆然察觉不对，猛地一拽贝拉的毛，附在它耳朵边道：“快跑。”
贝拉一愣，旋即在几个工人大汉包过来之前猛地窜了出去。
“背上还有个灰鼠，稀奇了。”
“跑得真快。”
几个工人嘟囔一声，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让跑远的陆然松了口气。
他能意识到对方的敌意并不是针对自己以及贝拉，所以哪怕对方主动找事，陆然其实也并不想动手，只是一路走来感觉心里特不舒服。
“我记得那两兄弟姓莱特，住在68号……”
来都来了，陆然只能按照上次报纸上记着的地址硬着头皮去找人，却没想到刚到地方，远远的就听到一声打砸喝骂。
“我说了不要再弄这些破机械玩意了，老子失业了，失业了你明白了！”
“就是因为你手上的东西，失业了，没收入了，都得饿死，你们居然还在这想着什么飞天梦？”
哐当哐当的打砸声愣是听的陆然不敢靠过去了。
他还准备先大概了解一下这家人的生活情况，再考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态度接触，反正可以欺诈魔法提前套一层马甲，甚至连马甲形象阿芙拉都帮忙设计好了。
“爸爸，可你没觉得工业发展后，我们的生活比以前方便太多了吗，为什么要抵制，为什么不能顺应发展制造出更多……”
“放你妈的屁，你没干活你当然觉得机械方便，你老子我饿你两几天就知道了什么苦……咳咳咳，他妈的最近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咳咳咳。”
“爸爸，你别生气了，喝点水。”
……
在门口偷听的陆然愣了愣，一方面是才发现提出飞行概念的似乎非常年轻的样子，另一方面是他一路过来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传统行业被工业机械替代导致失业一部分工人失业。
康拉德和泽尔的问题，导致部分工厂停摆，发不出薪水，又导致了一部分工人失业。
还有一部分是黑心老板知道这些工人因为流浪法已经无处可去，过分压榨劳动，让剩下还有工作的工人却依旧压抑着怒火。
想起那些警察着急忙慌撕掉那些海报的场景……
如果按照丰饶圣所之前的行为，这里岂不是已经酝酿成了一个巨大的，随时引爆的火药桶。
“贝拉，先去那个巷子里转一圈。”
陆然轻轻拽了拽贝拉，一狗一鼠在无人的角落兜了一圈，就变成了一个头戴宽檐帽，身穿风衣的侦探先生带着他的白色的雪橇犬出现了。
“二哥你怎么变成两脚兽了。”
“闭嘴。”
“我也想变。”
“下次教你，现在先闭嘴。”
陆然走到门前，刚想敲门，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人形马甲只是一个幻象，无奈只能开口。
“打扰一下，是莱特两兄弟的家吗。”
第50章 工人异样（求追读，真的很重要）
“滚！”
房间里猝不及防的一声呵斥给陆然骂得险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的，这次来是想和你家两个孩子聊一下……”
陆然话还没说完，门砰的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手腕骨像生锈的铁钩般突出，右眉骨上方一道疤痕泛着青紫色，看上去多了几分凶狠。
“制造厂？你厂是造那什么蒸汽机的？”
“应该算是吧。”
陆然虽然还没去自己厂逛一逛，但是光看厂名感觉应该在业务范围。
却没想话一出口，就看到一个拳影朝着自己飞来，陆然眉头一挑，对面男子视野中的“陆然”只是轻轻后撤半步便躲开了这一拳。
“爸爸！”
下一刻便从房间里钻出一个看上去跟阿芙拉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把抱住了大汉的腰，止住了这个愤怒的家伙。
接着立马冲出来另一个少年想要拽住陆然拉着他跑，却被陆然毫不犹豫的躲开，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只是默不作声的快步跟了上去。
人，狗，鼠，三个一路穿行，很快躲到了一处巷角。
面前的少年气喘吁吁，双手扶着膝盖，却依旧满眼：“侦探先生，您是来投资我们的吗？”
陆然一愣：“您怎么知道我是侦探？”
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陆然，风衣、帽子，长靴，烟斗……
“因为先生你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侦探长相。”
陆然一乐，不过依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带着审视的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和我想象中的区别有点大，至少你们的年纪看上去有点过于小了。”
陆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太想拿自己的血汗钱陪两个小朋友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面对陆然的质疑，面前的少年似乎对此场景准备了无数次，没有多余的废话，迅速在地上用碎煤块勾勒起来。
“先生，时间宝贵，我直接和你解释我们的优势！
那些报纸上和我对骂的蠢货们还在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希望用更大的锅炉带着飞起来，但其实我和我弟弟是因为发现了弧度与升力的精确关系才诞生了飞天的想法！”
他手下的草图逐渐成型，一个截面呈流线弯曲弧形的机翼出现在地上，旁边还标注了几个潦草的公式符号。
“看这里！”他指着弧线最高点，“我们通过自己造的简易风箱测试了数十种弧度和厚度组合。发现这个最优解，不仅升力远超平板机翼15%，更重要的是它在低速气流下就能产生足够的力！”
莱特哥哥扫了一眼认真听的陆然，见没有接话茬的意思，有些失望的继续道。
“这意味着我们或许能摆脱笨重的超大型蒸汽引擎，尝试更轻便的驱动方案！甚至利用气流的变化来操纵飞行姿态！”
说完少年目光炯炯地看着陆然。
“现在唯一欠缺的是材料和资金支持，去制造更大比例的验证滑翔机！我们相信，装上合适的轻型蒸汽发动机后，人类绝对能和鸟儿一样飞上天空。”
“哦~”
陆然摸索着下巴。
虽然没太听懂，但是他还是准确的把握住了一个关键问题。
“所以你有把握缩小现在的那些大型蒸汽机？”
“额。”少年一噎，旋即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所以这个正是需要投资的地方。”
“大概需要多少？”
“如果你厂里的机器随便我用的话，再来一千金镑就可以……”
陆然沉默地看着声音越来越小的少年，半晌才道：“你是不是感觉钱很好赚？”
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也就1~2镑的样子，这家伙初次见面张嘴就敢要一千金镑。
他总共才两千多金镑，还要留一部分作为启迪用，再信任也不敢全用来投资两个未成年少年，万一是个无底洞以他的财力可吃不消。
不过看其前面言之凿凿，陆然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只是飞天，是不是有更简单的方法，比如说用密封性好的帆布制作出一个巨大的气囊，在气囊填充比较轻的气体，再不考虑任何轻便，体积，直接用现有的大型蒸汽机械，你感觉能飞吗？”
炒概念，拉投资，再用投资人的钱去研究出第一架飞机然后继续吸引投资，这应该才是他的正确打开思路。
至少看上去应该比之前莽飞机要稳健许多。
少年本来听到陆然前半句话还以为又要失败了，只是下一刻表情顿时陷入了思考，先是怔怔地看着陆然，旋即在地上勾勾画画计算了一会，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三百！”
“什么？”
在陆然诧异的目光下，少年直接道。
“只要三百金镑就能造出一台你说的东西，但我希望你赚到钱之后能继续我前面说的轻型蒸汽发动机研究。”
……
两人目光在半空碰撞对视了一会，陆然这才有些惊喜道。
“好！非常好，我答应你。”
三百金镑的损失就完全在陆然的接受范围内，就算是打水漂了他也不至于大出血。
看着面前的天才少年，陆然想要握手，反应过来又立马将手收了回去，笑着介绍道。
“夏洛克·福尔摩斯。”
少年愣了愣，旋即道。
“我是名字是雅各布，雅各布·莱特。我弟弟叫加西亚·莱特，我们两个同天出生，都是17岁。”
陆然记下两人的名字，旋即问道：“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开始研究工作？”
对于赚钱这件事，陆然还是挺着急的。
只是被陆然这么一问，本来还有些兴致勃勃的雅各布顿时脸色一垮。
“这个要是之前还好，现在好像有点困难，最近我爸爸最近跟变了个人一样，极度厌恶我接触机械相关的事情，我和弟弟如果白天去厂里，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一长肯定会被他知道的。”
闻言陆然眉头微皱：“极度厌恶，那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他是因为失去工作，你们父子三人可以一起来的。”
“不，绝不是。”莱特哥哥笃定的摇了摇头：“好像是跟最近流传的什么卢德将军有关，说是……”
结果还不等他还没说完，陆然忽然脸色一变，仓促留下一句：“晚点找你，看到一只灰鼠就记得出来找我。”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带着贝拉转身跑路，直到刚进入巷子内，立马露出一个啪叽一下躺在贝拉背上的鼠鼠，眼冒金星。
“好晕啊，贝拉你看着点，我眯一会。”
一个没注意聊的太久，精神力消耗太大了。
不行了，有没有什么能够提升精神力上限的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