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疤面郎魂归女贞路 “武松,纳命来!” 包道乙催动妖法,一口玄元混天剑自空中而落,直斩武松左臂。 “二哥小心!” 哈利·波特提一条朴刀撞开武松,那飞剑猛地刺入他胸膛。 “三弟!” 伴着武松目呲欲裂的怒吼,哈利睁开了双眼。 此地逼仄,灰尘满满,烛火微弱……咦?电灯? “起来!起床了!赶快!” “砰砰砰!” “起来!” 十余载不曾再听过的尖锐女声响起,哈利低头看向自己那年幼之身,心中一惊。 洒家回到女贞路了? 昔日他曾饿晕过去,再睁眼就到了甚么阳谷县。 他是色目人,又值黄口之年,若非被大兄武植收为义弟,二哥武松教授武艺,怕不是早已夭折见了上帝。 只恨西门庆与潘金莲这两个奸夫淫妇,害死大兄,逼的他与二哥落草为寇。 上了梁山倒也快活一阵,可宋江那厮偏要被招安,去讨甚方腊。方才若非自己以命相抵,只怕二哥早已被妖道害死。 思念至此,哈利长叹一声。 “也罢也罢,这条命权当还给大兄了。” 正所谓: 养育深恩重,命悬一线中。 生死轮回里,还情此生终。 将细细的四肢舒展开,哈利径出碗橱。 忽闻得一股肉香扑鼻来,惹得疤面郎食欲动。他大步流星奔向厨房,盛一大盘烤肉便自顾自的坐下大快朵颐。 他暗自思衬:洒家如今瘦骨嶙峋,那里还有曾经威名赫赫的疤面郎君之风? 当真是要好生滋补一番。 “达力,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斯梅廷中学的……” 这现代英语曾是自小而言,哈利听的真切。 只惜在大宋过活十余载,早已忘了如何讲,仅剩个听得明白。亏杀他也曾和旁的色目人打过交道,倒说得一口流利古英语。 粗犷声由远致近,弗农带着妻儿向餐桌来。 见哈利大快朵颐,弗农脸色涨的通红如熟虾。 那猪脸儿达力短粗的手指也指向哈利,叫道:“妈!你看!哈利在吃烤肉!吃的是我们的!烤!肉!” 见哈利不闻不顾的风卷云残,佩妮薄唇颤动,脸色发青,立于房门恶骂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不知感恩的——” “叫唤个甚么!吃你二两肉便这般聒噪!” 哈利喝断这话,自兜中拍出几张皱巴巴的钞子,乃是往年为费格太太剪草修坪攒下的私钱。 “这些钱财可买得了你一顿饭?” 瞧着大剌剌吃肉的哈利,德思礼夫妻面面相觑,心中惊骇。 这话儿甚是古怪,好似那莎士比亚话剧里的说辞。文绉绉,却偏又粗鄙不堪。 再瞧他眉宇间气势如虹,那里还有半分逆来顺受的扫把星模样? 可呆头呆脑的达力怎看得出哈利魂归正身后已脱胎换骨,一对豆粒小眼儿强行挤开,“爸!他还偷我们家的钱!” 听闻此话,哈利手握餐叉,捶桌怒目而起,“你这厮撮猪休得胡言乱语!洒家何时偷了你家财物!” 这话虽粗鄙,却是古英语,达力那里听得明白? “猪”字钻进耳朵眼儿,弗农一张肥硕大脸便发了紫。 他摩拳擦掌的走向哈利,“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小子,你又想吃苦头了?!” 佩妮瞪眼如死鱼,颤着身子点头应和,“不错!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养大——花了我们多少钱!” 见姨夫母这般态度,哈利思衬道:洒家一身武艺,那里混不上一口饭,何必在此受这窝囊气? 思绪至此,哈利道:“也罢,你且告知我父母姓甚名谁,坟在何处。我等再立个字据,往年耗费你家的钱财,届时洒家连本带利一并还清。” 听哈利问父母之事,沙包大的拳头已举到半空的弗农霎时哑了火儿,紫棠色大脸也发了青。 他看向佩妮,这妇人却薄唇紧绷,一言不发。 几人对峙之时,邮箱“咔哒”一响,便有信封落地声响起。 弗农胸膛如漏气的羊皮筏般收起,怒视哈利道:“你,给我滚去拿信!” 见他如此,哈利暗自摇头。 自己这姨夫虽有半丝智深师兄的身形,可这心性却不及师兄万分之一。 正是吃人嘴短,哈利不再多说,去拿了信。 信有三封,看收件人,竟有一封是寄给自己的。 哈利思衬道:洒家在女贞路无朋无友,学塾内更是孤身一人,莫不是达力那厮来戏耍洒家? 回了餐厅,德思礼一家都已坐下,却一言不发如吃断头饭。 哈利把两封信甩桌上,便去拆那由狮,鹰,蛇,獾四兽所组的盖章。 弗农见此心中忽感不妙,拍桌怒吼道:“小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洒家的信。” “…呵呵……”弗农那肥脸颤一颤,“谁会给你写信?你那些梦里的朋友吗?” 哈利不理会,兀自拆了盖章,只一看,却眉头皱起。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请洒家去上学?” 魔法? 莫不是公孙胜那般呼风唤雨的法术? 听闻霍格沃茨一词,德思礼夫妻两个都变了面色,弗农起身便朝哈利扑来。 “把信给我!” 哈利同武松打熬筋骨,后又拜了陕西大侠周桐为师,一身武艺须臾不让,这戳脚翻子门的功夫也是了得。 一个滑铲自弗农裆下穿过,转身便是几脚正中腘窝。 一息间,人熊似的弗农腿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正是:虽然哈利年幼,好功夫入骨浸髓;觑得弗农健硕,花架子竹篮打水。莫笑孩童无三尺,一脚也搠的你倒栽葱。 “啊!!!!!” 佩妮泼妇般扯着嗓子叫,塞了满嘴烤肉的达力更是呆若木鸡,一时都忘了吞咽。 哈利听的厌烦,将信儿揉作一团打砸过去,“叫唤个甚么!” 虽是黄口小儿发号施令,佩妮却赶忙噤了声,心中依旧惊骇。 该死的! 当初就不该收留他! 就应该让那群……巫,巫师!自己去解决! 耳根子清静不少,哈利掇条椅子来到弗农面前。 “姨夫听说过霍格沃茨?” “且给洒家说说。” 第二回 跪父母誓杀伏地魔 这虽是拳脚功夫,可德思礼夫妻那里识得这般好身手,竟以为是魔法加持,唯唯诺诺道出些往事来。 说来话长,讲来却短。这夫妻二人你一言我语,哈利也听得唏嘘。 当真是世事难料,不曾想自己竟也是个魔法世家。 昔日梁山上,那入云龙公孙胜传授众人些许慢杖法术,几十人同学,唯自己得道。 那时诸好汉连称自己好命得了术,如今来看,竟是血脉相传。 哈利又看向佩妮道:“姨妈与我娘一母同胞,怎得不见你会魔法?” 这话宛如平地一声雷,佩妮这长脸儿便开了个颜料铺般五彩斑斓,她急道:“什么?我?我可不稀罕!我是正常人!和,和那群怪胎可不一样!” 瞧这尖酸妇人急火攻心的跳脚模样,惹得哈利大笑起来,“怕是有心无命罢!” 佩妮气更甚。 弗农见此,便要为妻出头。 只刚把住那凳子腿,哈利又问道:“姨夫姨母可知我父母如何死得?当真是遭了车祸?便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一字一句如诛心,德思礼夫妻面色惨白如燕麦粥,两人都撇开眼,弗农也松了手。 哈利见此长叹一声,“也罢也罢,洒家不问便是了。” 话虽如此,可心非所说。 梦中那绿光一日不曾忘,每每闪过便是一惊,此事他定要探个明白。 话休絮烦。 哈利即时回了信,下午房门便被凿响。 门响如雷,震的木屑灰尘飘落,房屋震荡,便是地龙翻身也不过如此。 德思礼一家如遭雷击般齐齐躲到楼梯上,弗农护着妻儿吼道:“小子!你到底引来了什么!把它给我赶走!!!” 哈利冷哼一声,去厨房拿一把西瓜刀别在腰后,走向大门。 左手背身握刀柄,右手前探去开门。只听得如老妪呻吟的“咯吱”声,一条风尘仆仆的庞然大物映入眼中。 “哦!不好意思,这门太小了点儿……” 那庞然大物埋怨着挤进来,门框咔咔作响近乎迸裂,德思礼一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待他进了门,露出全貌,哈利定睛一瞧,见得此人身高一丈有余,宽肩厚背,壮如铁塔。身穿一件鼹鼠皮子大衣,系一条铜扣牛皮带。须发蓬乱浑如一体,好似千百条断头铁丝。 哈利见形心喜,好个铁塔汉子!便是智深师兄在此也成了文弱书生! 他拱手作揖道:“这位好汉来寻谁?可留的姓名么?” 瞧着哈利,铁塔汉面露疑惑,这是……小哈利吗?怎么说话怪怪的? 又瞥一眼抖如糠筛的德思礼一家,便确信面前的小儿正是哈利·波特。 铁塔汉一双乌亮小眼瞧着哈利笑道:“噢,哈利,我是鲁伯·海格,霍格沃兹的猎场看守,钥匙保管员。” “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小毛毛。你很像你父亲,眼睛却像你母亲……” 海格话未说完,弗农怪叫一声,打断道:“先生!我要你马上离开!你这是私闯——” “住口!” 哈利大喝一声,弗农身子骤然一颤,慌忙噤了声。清早那一脚戳的正到好处,便是此时腿也时而疼软。 哈利目光炯炯,道:“哥哥识得俺父母?” 哥哥? 噢,狂奔的戈耳工,德思礼一家到底教了小哈利什么? 海格挤出笑来,“当然,我和你父母是很好的朋友!不过,哈利,叫我海格就好。” 哈利急道:“海格哥哥可知我父母如何死的?可是遭了车祸?” “车祸?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这是污蔑!是诽谤!诽谤!” 海格闻言暴跳如雷,一跃而起如泰坦巨人战宙斯,吓得达力几乎溺出来。 被他这般吊着胃口,哈利愈发急道:“哥哥且快说罢,莫要卖关子!” 见此,海格长叹一声,又坐下,娓娓道来。 正是: 山谷屠杀腥风起,波特家族血沾衣。 詹姆莉莉魂归去,幼子哈利险中奇。 魔头施展索命咒,反弹自毁恨难期。 生死之谜谁人解,哈利之名永传奇。 海格说的虽潦草,哈利却魂游天外,好似回到那戈德里克山谷,绿光耀眼,刺骨阴笑不绝于耳…… “哈利?” 海格唤了一声,哈利打个激灵,这魂儿才从戈德里克山谷回了女贞路。 知晓了父母如何死得,哈利那里还能坐得住? 当即剪拂行礼道:“还望哥哥带洒家去那戈德里克山谷,也教俺认一认爹娘,尽一尽孝!” 海格一时愁起来,“噢,哈利,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带你去……” “哥哥留个详细处即可,洒家自行前往!” 哈利是故友之子,海格怎放心得下?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应下来。 他挤出房门,哈利紧随其后,两人上了一辆飞天摩托,便一骑绝尘而去。 人去楼空,德思礼一家才从楼梯下来,佩妮鬼探头似的张望道:“他,他还会……回来吗?” 关了门,弗农瘫在地上,“最好别回来了。” 那飞天摩托遨游云海,海格有心逗弄哈利开心,只未开口,便听身后哈利问道:“海格哥哥,那黑魔王姓甚名谁?” “噢,哈利,没人愿意提及他的名字,他真是坏透了……” “便是写出来也不可?” 海格打个寒颤,“哦…噢!好吧,我只说一次,他叫……伏地魔。” 这话说完,连摩托也颤一颤。 待一两个时辰天色见了黑,这飞天摩托在一村庄停下。 海格带着哈利进村,这村中树一石碑,乃一对夫妻抱一婴儿。 海格道:“这是……你的父母,詹姆和莉莉,是大家树立在这儿的纪念碑。” 两人走着,又见了一栋破败屋子,与四周格格不入。 海格道:“这是你们的老房子。” 只见波特小屋前竖一木板,写着来往巫师所留祝福语。 接着两人去了公墓,哈利伫立在父母碑前,只见上面写道: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瞧着父母墓碑,哈利一时悲从心起,凄然泪下,一跪三叩,哭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这泣声呜咽,如怨如诉,海格听了也背身抹泪,心道詹姆夫妻生得好孝子。 正要上前安慰,哈利忽从腰后抽出刀来,划过手掌,以血起誓,“爹!娘!不杀伏地魔,我哈利·詹姆·波特誓不为人!” 有道是: 父母墓前誓血仇,哈利心痛泪难收。 誓杀魔头夺枭首,为报亲仇血海流。 第三回 疤面郎大闹古灵阁 这誓言说的阴冷,如恶鬼嘶哑,海格听了也打一寒颤。 梅林的胡子啊!哈利在德思礼家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有点……疯疯癫癫的,好像那个叫疯眼汉的傲罗。 待哈利拜完,海格忙叫道:“噢,哈利,快把手伸过来!” 他自大衣内抽出一只八骨架粉色洋伞,伞尖对着哈利手掌轻轻一点,那伤口便恢复如初。 哈利奇道:“这便是魔法?” “不错!”海格傲然仰头,又小声道:“不过这件事你可别说出去,我不能使用魔法……” 哈利思衬道:这魔法果真好用,洒家若是也正经习得,二哥怎能被那妖道暗算?便是为爹娘报仇,也需把这霍格沃茨走一趟。 见他安稳下来,海格松一口气,道:“不过哈利,很抱歉。你应该知道,神秘人已经死了。” 哈利道:“既是死了,可见有尸首?” 海格一时无措,“噢…噢,哈利,自从他妄图对你下手,却被自己的不可饶恕咒反弹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哈利冷笑道:“既不见得尸首,如何是死了?便是真个死了,洒家也要掘其坟,破其棺,将那厮鸟尸体刀砍鞭打,方解我三分恨!” 一番话甚是毒辣,直教海格冒冷汗。 疯狂的戈尔贡啊!小哈利到底在德思礼家经历了什么?还不如让我来收养他…… 海格心中叨着邓布利多,带哈利找了户人家借宿一晚,次日便去了伦敦找劳什子对角巷,买一些进学塾用的物什。 且说这对角巷,如汴梁城的马行街,日夜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只是来往过客尽皆巫师。 若问缘由,只得一个,今番凡俗人皆不曾闻术,竟是将巫师与麻瓜都隔了开。 哈利心中惊奇,昔在宋时,便是地里的耕男织女,市井里的泼皮无赖也晓得天下多有奇异人士,怎得这魔法界便如此遮掩? 只此惑不曾解,海格便抢步进了破釜酒吧,到那四周围墙的天井处,洋伞将墙砖轻点几下,一块块红砖晃着散开,竟显出一条过人的道路。 哈利叫道:妙!妙!这魔法果真十分了得!” “那是当然,魔法就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海格笑道:“走吧,哈利,我们去给你置办上学用的东西。唔……等等,清单在哪?” 若说置办物什,必少耗不得钱财。哈利是个潦倒汉,本欲打个欠条,可海格却道他父母留了笔遗产在钱庄,于是二人便先去了古灵阁。 若说那古灵阁如何,有吟游诗人赋诗为证: 古灵阁内显奢华,富丽堂皇胜仙家。 世间难寻此奇境,妖精银行冠八方。 进了大厅,打眼张望一圈,哈利暗道:好生遮奢!怕是赵官家的大殿也不过如此。 再瞧那长排桌上的妖精,又惊奇起来,世间竟还有这般丑陋生物。 叫一只妖精领路,几人搭上小车,风驰电闪般便到了地下,端得是好速度,便是戴宗的神行甲马也要逊色一筹。 开了波特金库的大门,只见一摞摞币子明晃晃,闪灿灿,耀眼夺目,摄人心魄。 金的是加隆,百摞千叠,七尺有余,如金山矗立;银的是西可,堆在角落散开来,如银河灌底;铜的是纳特,厚厚一层铺得整齐,如铜龙伏地。 门儿一开,风儿一灌,金的银的铜的都叫起来,嗡嗡作响教人心尖儿颤,眼冒光。 草草一瞥,金加隆少说也有几十万,西可纳特更不必提。 哈利解开袋口,金银铜的币子塞个满当。 紧着,二人又去那七一三号金库,海格替人取了一灰布口袋。 哈利见的稀奇,道:“哥哥竟还替人走镖么?” 海格不懂镖是何物,只道哈利问那灰布口袋其中之物,他笑道:“这是我替邓布利多教授取的东西,至于里面是什么,这个可就是秘密了。” 待两人回了前台,哈利问那名为拉环的妖精,“你这可换的了英镑?” 这梳着背头的妖精怪笑道:“哦~当然,先生,古灵阁当然可以,您要换多少?一加隆是五英镑。” 哈利往日也不曾用到过钱,那里知晓划算与否,念及是官府钱庄,便将袋子抛去,道:“给洒家换两千加隆的!” 拉环和身边的妖精暗里对觑,都忍不住讥笑。 连这群巫师的救世主,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都这么愚蠢,还有什么能挡住妖精的复兴? 海格五大三粗,哈利却是个心细人,那里看不出这讥笑? 忽的挥一只拳头砸在拉环脸上,哈利骂道:“有人形没人样的畜生,笑个鸟甚!当你波特爷爷好惹的么!” 海格慌叫,“噢!哈利,你在干什么?” 这一拳打砸过去,拉环嚎叫着倒下,几只妖精奔过来,海格忙提起哈利裹在怀中。 “打死人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打死人了!” 拉环嚎着,海格怀里的哈利气更甚,“直娘贼!还敢叫!把洒家在古灵阁的钱全撤走!” 那赶来的妖精主管心一惊,波特金库的钱倒还好说,若是波特家族的钱系数撤走,且不提生骨灵和提神剂,单由二十八圣族代理的速顺滑发剂便足让古灵阁伤筋动骨。 思绪一动,那妖精主管奔到拉环面前,揸开五指,恶狠狠一巴掌下去,“该死的畜生!你死了什么!” 拉环被抽的眼冒金星,那妖精主管鞠躬道:“抱歉,尊敬的哈利·波特先生。我为它的失礼向您道歉。” 说着,叫一只妖精备好一万英镑,连同钱袋一齐递给哈利,“波特先生,这是古灵阁的歉意。” 哈利自海格怀中跳下,骂道:“再犯到洒家手里,叫你有命笑,没命叫!” 接过钱,出了古灵阁,海格才松一口气,懊恼道:“疯狂的戈耳工,哈利,古灵阁是妖精银行,你刚刚在想什么?” 哈利皱眉反问,“这金银钱粮的命脉,如何教这些个妖精把持了去?” 海格眨眨眼,一时不知所措。 “哦……哈利,从那一次大战,妖精输给巫师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不等哈利再开口,海格便拉着他走去,“走吧,小巫师,这些是魔法部该管的事,你现在更重要的是买一支魔杖。” 魔杖? 哈利思衬道:倒也不错,洒家如今那里拎得起动辄几十斤的铁器,换一条棍杖也可。 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推开店门,铃声一响,哈利便叫喊起来。 有分教,要一条齐眉短棍,搅翻对角巷百年老店。诵半句魔王名号,惊骇老店主七魂六魄。西方魔杖手里攥,东土煞星初显身。毕竟哈利说出如何惊人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诞辰日设筳宴巫师 话说哈利进了店门便叫道:“可有师傅在?洒家要打一条齐眉短棍!” 这奥利凡德魔杖店开了百年,乃是祖宗基业。寻遍英吉利,也端得他一个好师傅。 却是这般,也不曾有巫师要甚么齐眉短棍。 迎来的奥利凡德听闻此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了。 梅林的胡子啊,现在的小巫师怎么都奇奇怪怪的……魔杖难道不能满足你们吗! 奥利凡德静一静心,礼貌回道:“抱歉,亲爱的,我这里只卖魔杖。而且巫师也只需要魔杖。” 说罢,奥利凡德拿一只木匣打开来,里头是一条十英寸左右的细长小棍。 哈利眉头皱起,“洒家听闻这魔杖靠的是杖心和木头?” 奥利凡德眉眼带笑,道:“当然,不过还需要一些魔法亲和,才能制作出好的魔杖——” “既是这般,洒家便定制一条,要七尺长,木材杖心随你去,杖头且加上凹槽,好方便装个枪尖刀刃……” “住,住嘴!” 奥利凡德大喝一声,只见老叟身发抖,颤巍巍抿一大口茶才缓过来。 七尺长?那叫魔杖?那叫魔棍了! 简直是异端! 奥利凡德将那木匣子推到哈利手中,“波特先生!巫师,只需要一根这样的魔杖!” 这老叟恁地不识好歹,哈利本欲发作,却见海格也劝,因此便忍了。 哈利暗道:对角巷唯这一家魔杖店,便是另找也不方便,干脆买一条凑合,日后再去别处换个好的。 思绪至此,哈利合上木匣,“那伏地魔用的甚魔杖?洒家要根一模一样的。” “呃!” 这话一出,海格惊的毛发张立,奥利凡德吓得魂魄升天,连连摆手,“狂奔的滴水兽!波特先生,请不要再提及那个名字了,我这么大年纪可不禁吓。” 见他又是推辞,哈利怒道:“你这老倌恁多说辞!怎么?他用得我便用不得?那伏地魔也不过是个人!” “噢!波特先生!在桀骜不驯这一点,你父亲不如你万分之一!” 奥利凡德叫着,又隐入柜子,不多时拿一只木匣出来,“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它的孪生兄弟被卖给了神秘人……” 且说这凤凰羽毛,本是世间难得的稀罕物,奥利凡德蹉跎一生,也不过寻得两片,制出两根。 其中一根便卖给了那杀害哈利父母的伏地魔。 奥利凡德啰嗦道:“嗯…凤凰是一种挑剔又高傲的生物,他们的羽毛也是一样,波特先生,巫师和魔杖之间是双向选择……” 哈利不愿听他啰皂,只抢过木匣,将那魔杖一攥,一时间杖尖闪烁,仿佛千百道暖流滑过四肢百骸,魔杖店里也嗡嗡刮起一股温风。 有道是: 店里忽起暖流风,吹的烛火似朦胧。 孪生魔杖认雄主,杖尖闪烁见命途。 哈利握着魔杖,只觉得运用自如,似与自身混为一体,连连称赞,“妙也,果然是好魔杖。” 奥利凡德直勾勾盯着,口中喃喃,“奇妙,奇妙……波特先生,你注定要使用这根魔杖……这是命运的使然……” 说罢,给哈利包裹了魔杖,送二人出了店门。 “好了,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忙完了。”海格轻快起来,“现在我们只剩下采购清单了。” 他急着回霍格沃茨,因此和哈利兵分两路,一个按着清单去置办物什,另一个则去订做一身衣袍。 话休繁叙。哈利去了衣袍专卖店,那老板娘摩金夫人是个勤快人,与他套上件长袍,拿出别针卷尺置办测量。 不多时,几件巫师袍子便缝制妥当,装了袋子。 摩金夫人温柔笑道:“慢走,亲爱的,如果有不合适,可以再来找我。” 哈利作揖行礼,笑道:“恁地时,再来请教大娘子。” 说罢,便寻海格去了。 摩金夫人伫立店门,听着这话发愣。 刚刚那个小巫师在说什么?这还是一九九一年吗?差点以为是一三九一年…… 哈利行至步行街中心,恰见个两三人高的蓬面汉子走来,此人正是海格。 他替哈利买了书籍坩埚等等,手里还提一只鸟笼,里头有只通体雪白的鸮。 客官且道这白鸮生得甚么模样,但见: 通体雪练也似,银羽赛寒霜。双翅展开,如披素罗战袍;金睛开阖,恰似寒星两点。端得是鸟中飞将,禽中箭翎。 见哈利一双眼盯着鸮瞧,海格便知这宠物买对了。 他笑道:“本来我是想买蟾蜍的,不过蟾蜍很多年前就不时兴了,人家会笑话你。我也不喜欢猫,猫总是惹我打喷嚏。猫头鹰就不错,它还能替你送信,送包裹。” “总之,祝你生日快乐,哈利。” 哈利一愣,叫道:“啊呦!俺只念着杀伏地魔,却忘了今个儿是小弟的诞辰,合该请哥哥吃一杯。” 说着,便拽了海格去破釜酒吧,教酒保上一桶白兰地,鲜鱼,嫩鸡,熟牛肉,瓜果蔬菜齐齐的铺了满桌。 海格被勾了馋虫出来,嘴上却说,“噢,哈利,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叫你请我吃饭。” 哈利笑道:“小弟欲孝敬哥哥,如何使不得?” 他两个兀自谈话,酒吧老板汤姆听得多时,心中起疑。 这个小巫师是谁?居然要请海格吃饭。 如果不看他年幼的外表,只听他说的话,自己会以为这是个被黑魔法搞疯癫的傲罗。 他心下想着,忍不住多望几眼,一时间动作缓了起来。 “这位是——这位莫非是……哎呀!”破釜酒吧一时悄无声息,汤姆冲出柜台,握住哈利双手,“哈利·波特,荣幸至极!” 这汤姆如同见了已故父母再生,又似瞧了救命恩人拜访,竟眼含热泪,“欢迎回来,波特先生,欢迎你回来。” 听闻哈利·波特这名,酒吧的椅子都噼噼啪啪响起来,众客人纷纷来与哈利握手。 哈利心中惊异,洒家在魔法界如何这般有声望? 前生在宋时,也须是同二哥宰杀了西门庆,砍翻了蒋门神才有名气。今番不过总角之年,亦不曾做出大名堂,这些个好汉怎得纷纷来拜? 海格嚼着嫩鸡,小声道:“别见怪,哈利,你可是魔法界的英雄,毕竟是你杀死了,嗯……神秘人。” “他那会儿可是把整个魔法界都搞得人人自危。” 听此一说,哈利心中了然,兀自跳上吧台,举一杯白兰地高喝: “各位好汉,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哈利·詹姆·波特是也!” “承蒙诸位记得俺,这一杯便敬与诸位!” “不!哈利!你不能喝酒!” 不等海格劝阻,一杯酒已入了肚。 那些个巫师们见了英雄,又是这般豪爽,那里还顾及他尚未成年,纷纷举杯,“敬波特!” 哈利又摸些金加隆拍在桌上,“好酒好肉只管与诸位上,全算洒家的!” 一时间,酒吧众巫师纷纷以哈利为马首,开怀畅饮,喝酒吃肉,不在话下。 有诗为证: 波特豪气义冲天,散金撒银如云烟。 魔法界中他为首,敢教日月换新天! 第五回 大头巾包裹尴尬人 酒保掇了几张桌子拼一起,哈利坐了头把交椅,海格坐了第二位,汤姆坐了第三位。 几个好汉坐定,其余的巫师们依次排列,纷纷举酒来与哈利陪话。 有个裹着大头巾的白面皮男子,见了哈利抖个不停,“哈,哈,哈利……波特!真,真高兴见,见到,见到你!” 海格此时已醉了五分,亦顾不得哈利饮酒,只介绍道:“这是奇洛教授,在霍格沃兹教授黑魔法防御课。” 哈利与他碰了一杯,嗅了嗅鼻,皱眉道:“好教授,怎得一股子蒜味儿?” 说罢,众巫师都大笑起来,把奇洛羞的面红耳赤,说甚么防吸血鬼,又免虫叮鼠咬,连称尔等不晓得黑森林可怖处。 众巫师又笑,酒吧内满是快活气氛。 哈利也笑道:“教授莫见怪,我等都是些个粗人。”说着便去勾他肩。 不曾想这奇洛狡滑,将脖一扭,躲过这手,结巴道:“抱,抱歉,波特先生。我,我,我只是,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这话粗听合理,细嚼却怪。 酒吧众巫师纷纷与自己握手,这厮却只道敬酒,不曾有肢体接触。 且今番日头毒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谁不脱衣解扣取凉?端得这厮包裹大头巾,却不展开。岂不见他腋下胸口都已被汗浸透了! 哈利一时醒了三分酒,思忖道:这厮疑似个尴尬人,莫非是冲洒家来?且待我试他一试。 见奇洛仍絮叨,哈利趁机去解头巾,道:“教授,这般热,何不与俺们一起凉快。” 说时迟,那时快。哈利身子一斜,手如残影而掠。奇洛似背后长眼,头一低便躲了过去。 果真是尴尬人! 哈利余这两分酒气升腾,蒸腾到头脑都化作杀气,一双虎眸圆瞪,额头电疤微痛。 正要把弗农姨父家顺的西瓜刀从腰后抽出,奇洛却忽的握住哈利双手。 “波波波波特先生!我,我,很荣幸见到你!不过,不过我得去,去霍格沃兹报道!所,所以!再见!” 这奇洛握住英雄双手,不荣幸万分,却见呲牙咧嘴,汗如雨下。仿佛哈利乃雷公转世,毛发带电,又如祝融托生,皮似岩浆。 只把话说完,便抽了手急匆匆离去。 他步伐踉踉跄跄,不像是醉酒之人,反倒似受了酷刑一般。隐约瞧着,还有白烟冒起。 哈利本欲追去探个明白,却又被来陪酒的巫师拦住,心中念头只得作罢。 既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便不急。到了学塾,且待他再细细观察一番。若真是个尴尬人,再一刀结果了不迟。 念此,便又举杯痛饮起来。 一番酒喝完,天色早已见了黑。 众人各自散去,哈利与海格也打道回府,分道扬镳。 “哈,哈利,这是你的车票。”海格打着酒嗝,把一信封递交过去,“别忘了地方,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哈利拱手道:“哥哥路上小心则个,饮了些许多酒,莫要撞了飞机。” 海格哈哈大笑,“那飞机可就要小心了。” 说罢,便上了飞天摩托直奔霍格沃茨而去。 送走海格,哈利也带挈着行李去了车站,回了女贞路,姨夫母家。 只敲门时,却不见姨父母开门,反倒将灯都闭了。 哈利怒从心起,醉骂道:“好个贼男女!洒家好心来,却摆这般态度!” 他抄一块砖头朝窗户砸去,肐察一响,玻璃碎作百片,佩妮姨妈又撒开嗓子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哈利听得聒噪,脱了外套裹住拳,将那洞砸的大些,便翻身钻进去。 摸索着墙壁开关将灯打开,只见达力塞的满嘴肉,满脸油,兀自发呆;佩妮姨妈蹲在角落里嚎;弗农姨父举着双管猎枪,哆哆嗦嗦不成样。 哈利那管他这许多,见饭桌上摆着些汤水,大剌剌走去盛了一碗顾自饮着解酒。 弗农见他无视自己,心中惧怕都化作怨怒,“小子!你这是私闯民宅!信不信我崩了你?!” 他嘴上叫嚣,却不见哈利回应,又嗅得他身上酒味,惊叫道:“该死的!你喝酒了?!” 哈利吃尽一碗鲜肉汁水,将手摸进口袋,又惊的弗农暴跳如雷。 “别动!小子!你想干什么?!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佩妮姨妈已吓得闭上眼,绷着唇,捂着耳,直教耶和华玛利亚来护她周全。 待了片刻,不见圣父圣母来救驾,却听的满耳都是钞票响。 这妇人是个爱财的,那里经得住这诱惑,将眼一睁,看着哈利便呆了。 只见他堆了满桌的钞子,张张崭新,尽是大面额。凑近一闻,油墨香气还带着温热。 哈利道:“这些钱,可还了洒家这些年的饮食起居钱?” 佩妮姨妈想教不够,却见哈利抽出刀,插在桌上,道:“你等须知,洒家是活在碗橱里!” 这醉汉怒喝,话语中透着威严;西瓜刀虽短,却也可割肉切头。佩妮被刀光晃得撇开眼,身子颤,再不敢多言。 弗农姨夫盯着哈利,又忍不住去看那钱,“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哈利道:“自是光明正大。” 他将桌上钞子一齐推过去,又自兜里摸出新的来,看的这夫妻两个眼发直。 “洒家开学还有一月,还望姨父姨母帮衬着拾捣行李,整理房间。”说完,便去了楼上达力放玩具的屋。 待他走了,一家三口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动弹。 过了好片刻,达力囫囵吞了肉,叫道:“爸!妈!那是我放玩具的屋子!” 这话如开闸放水,涌得夫妻两个动起来。 一个去拾钱,一个去门外拖行李,达力却无人理会,一时心下发凉。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话休繁絮。 且说疤面郎开了钱口袋,德思礼夫妻两个也无话可说,一月而过尽平安无事。 到开学日,哈利换了衣裳,整理容貌。本欲仿宋时束个发髻,却奈何头发尚短,因此只将额前乱丝尽数拢到脑后。 乍一瞧,果真是个俊俏利落的小郎君。 可带挈着行李奔至国王十字车站,哈利却又犯了难。 只因车站唯有九,十站台,那里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哈利心中叫苦,那日只顾与海格哥哥贪杯,却忘了问他这一处,如今如何去得了霍格沃茨? 正是无奈时,身后有个妇人叫道:“你是哈利·波特吗?” 有分教,懵懂孤雏陷尘嚣,欲行无路枉心焦。忽闻一声惊雷唤,蓦然回首,噫!原是团赤霞照天烧。毕竟这个妇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穿墙破方见真去处 话说哈利急扭回头,但见一个面容慈祥的矮胖妇人伫立在身后,身边拥簇着五个年轻子女,皆是一头赤发,好似团火烧云。 哈利见得稀奇,拱手道:“兀那大嫂,洒家可曾识得你么?” 看他这举止怪说词,又见他额头生电疤,几个红毛小鬼叫起来,“妈妈,你看他的脑袋!他是哈利·波特!” “罗恩!金妮!你们两个太没有礼貌了!”那妇人训斥几句,又笑道:“噢,亲爱的,叫我韦斯莱夫人就好,你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洒家。” 韦斯莱夫人眨眨眼,虽有些不适应这话,可想到哈利是孤儿出身,便不多想,只道是缺了正统的魔法家庭教导。 想到这儿,她又心生怜悯,这个可怜的孩子。 “哈利,你是在找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吗?” 哈利忙拱手,“正是这般,还望大嫂指点。” 韦斯莱妇人点头道:“噢……珀西,来给你的学弟展示一下,车站要怎么进去。” 说罢,一个瘦高的赤发男子上前,朝哈利点点头,便推着行李箱子朝九,十站台间的检票口墙上冲。 哈利心中惊呼,这小哥莫不是失心疯了?直恁地寻死去。 念头未绝,却见珀西身影如水滴入海,倏忽不见。 哈利心下惊奇,竟是这般去法,倒似那野茅山的穿墙术。 紧着,韦斯莱夫人手一挥,两个孪生兄弟也先后过了去。 这两个是双生子,长得却一个样,便是亲娘也分教不出。一个唤做弗雷德,一个名叫乔治。 等他两个过去,韦斯莱夫人道:“该你了,哈利。别担心,你只需要朝那儿走就是了。要是你觉得紧张,小跑过去也可以。” 哈利点头,“洒家晓得了。” 说罢,把行囊一推,也学着那三个韦斯莱兄弟往墙壁上冲。 这一撞,非是凡夫寻死,实乃雏鹰展翅。撞开的是尘世樊笼,踏入的是魔法乾坤。莫笑哈利不识路,自有贵人指迷津。 待哈利睁开眼,便瞧见一辆蒸汽机车。回首望去,那里还有检票口?唯一条镔铁拱道罢了。 哈利心中连道好魔法。 正念叨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人一团赤红秀发,脸上布着三五雀斑,正是韦斯莱夫人的小儿子罗恩。 见了哈利,罗恩咽一口唾沫,揉了揉鼻尖,伸出手道:“噢,你好,我叫罗恩。” 哈利受了韦斯莱夫人的情份,也愿卖得个好,笑道:“洒家哈利·波特是也,罗恩兄弟,既然同路,不妨一起?” 他说话的方式还真够怪…… 罗恩心中诽议片刻,点头道:“嗯!” 二人结伴而行,上了车厢去。 这一路不过数米,却是人声鼎沸。往来的孩童巫师,见了哈利额头,那个不驻足而视,低声密语? 这个瞧,那个看,过道里堵的水泄不通,千百双眸子看的哈利无明业火突增。 他暗道,俺是个好汉,江湖中谁人不服帖,如何做奇珍异兽似的供人赏乐? 念此,他怒骂道:“你这厮们瞧个鸟甚!一个个堵在这里,想教洒家用拳头开路么?!” 虽说这些个都是有命得术的巫师,可也不过是群黄口之年的小儿。都是家里娇养惯的,那个见过这等生杀气也? 又碍他大难不死的名号,一个个匆忙左右散开。 哈利大步向前,却惊得罗恩踌躇不定。 哈,哈利也太凶了吧? 刚才车厢里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哈利不怕激怒他们吗? 正想着,哈利招呼道:“罗恩兄弟,速来!” “噢,来了!” 他同哈利占了一处空包厢,待两人置放好行李,已是满身大汗。 罗恩气喘吁吁,瘫在椅上问道:“哈利,你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敢说,弗雷德和乔治,也不敢一次性得罪几十个人。噢,他们两个是我哥哥,你刚见过的,长得一模一样。” 哈利哼一声,“怕他个鸟甚,若有不服,打便是了。洒家叫一声,躲一拳,都不算好汉!” 罗恩一脸钦佩,不愧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啊。 想到这儿,罗恩又蹦起来,叫道:“哈利!你还记得吗?” “甚么?” 罗恩急道:“神秘人呀。” “这如何记得,须知洒家彼时不过是个婴儿。”见罗恩叹气,哈利笑道:“你若心痒,洒家有机会见了,定砍下那厮的脑袋,送与兄弟把玩。” 哈利说的云淡风轻,罗恩却骇得肉跳心惊。 他们说的可是控制了整个魔法界的黑魔王,而哈利的表现,就好像在说他们今晚要吃炖豌豆还是炖玉米! 有诗为证: 罗恩兄弟问端详,可记魔头真面庞。 哈利谈笑说斩首,掷与贤弟掌中赏。 正惊疑不定时,推拉门倏地打开来,险将罗恩吓出病。 定睛一瞧,原是推销员来了。 那女子推着餐车,微笑道:“亲爱的,要不要买点什么食品?” 哈利肚里没食,正是饥辘辘的时刻,道:“且把好吃好喝的一同拿了,俺不须差你的钱。” 见哈利亮出几枚金加隆,推销员心中一喜,匆忙把推车上的吃喝都抱与哈利。 罗恩见了,兀自将头撇一旁,推销员问时,只道自带了干粮。 若是要寻根问底,原来是韦斯莱家贫。弟兄姊妹共七个,旧衣物代代传。家父虽吃官家饭,只是清明廉洁,难拿金银把家还。 那推销员走了去,留的桌上,椅上,地上尽是蛋糕,馅饼,零食一类。 一道道香气往鼻孔钻,熏的罗恩五脏六腑痒。 正要拿咸牛肉三明治解馋,却见哈利推一块热腾腾的南瓜馅饼来。 哈利道:“罗恩兄弟恁地见外,怎得不与洒家共食。” 罗恩喉头涌动,“噢,不,哈利,这不合适……” “恁地不合适?洒家觑得你是个好男子,虽一时潦倒,却能成大器。” 哈利复请,罗恩便不再说,只把这好记心底。 常言道: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这两个少年人,一个是常年不饱受虐待,一个是家境贫困吃不得。 今番都敞开了肚皮,便是堆得小山,也大半都消灭尽了。 正待消一消食,推拉门又开了,将哈利,罗恩两个的目光都引过去。 有分教,两只饕餮崽子囫囵吞,满车厢的吃食尽数分。这一个啃咬巧克力蛙头,那一个辨食比比多味豆。忽闻门枢声响,定睛望去,立一个蓬发小娘在门旁。毕竟这小娘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灭满门只因凤凰社 且说这个蓬发小娘,生得一头棕赭发色,看年岁不过十一二,穿一件巫师袍子,拿一根指头粗的魔杖。 瞧了车厢这一地狼藉,稍皱眉头,倨傲道:“喂,你们有人看到蟾蜍了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 见这小娘目中无人影,言语又傲慢,哈利心中不喜,指着地上那残肢断臂的巧克力蛙道:“喏,地上尽是,你且抓去罢。” 罗恩鼓了鼓腮,险将笑出来。 那蓬发小娘听了哈利这番话,把眉来皱,瞥见他额头疤痕,又惊呼起来,“你是哈利·波特?” 不等哈利回话,便自顾自道:“我叫赫敏·格兰杰,刚刚我听别人说哈利·波特在这间车厢里,没想到是真的。” “你的事我全了解过,像是《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些书里都提到过你,你可是近几十年来对魔法界影响最大的人。” 见她似是个钻研自己身世的,哈利心中十分火热,将桌椅上的吃食渣滓,塑料袋子一齐抹了去,道:“古人云,不打不相识,不骂不相交,今番也教我两个识得。” 说罢,又出了包厢叫道:“小二姐可在!且把好吃食好汁水再与洒家上一番!” 叫了推销员,哈利拱手行礼,“赫敏妹子,还请上座。” 赫敏被这古怪言语弄得呆住,罗恩见怪不怪,道:“别介意,哈利一直这样说话。噢,对了,我叫罗恩·韦斯莱。” 那这可真够奇怪的,就像是《哈姆雷特》原稿里那种说话方式一样,他活在五百年前吗? 赫敏心中念叨两句,又仰头傲道:“不,你说错了,你不应该叫我妹子。你是一九八零年七月底的生日,我要比你大上十个月呢。” “果真是钻研的好学究,竟连洒家生辰也晓得!”哈利喜道:“大姐请坐,且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不消片刻,那推销员过来,安排上好菜蔬,调和了好汁水,便去门外候着。 哈利敬赫敏一杯南瓜汁,道:“我原是漂泊薄命人,空自蹉跎岁月,却不曾通晓身世,只得片解。” “天可怜见,教洒家遇得大姐这般好学究,可否将俺身世细讲来?” 赫敏本是个爱买弄学问的,又见哈利这般可怜,那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当即将杯里的南瓜汁饮尽,秀口一吐,便把暑假所看搜肠刮肚的讲出来。 哈利与罗恩两个皆竖起耳朵听,原来竟是这般: 父母死忠凤凰社,魔头嗜杀性毒恶。 夜奔山谷破门扉,死咒来把性命夺。 众巫斗胆前探时,只剩哈利这一个。 魔头消失无影踪,莫非是幼儿绞杀,身负大能魂魄? 赫敏讲的掷地有声,罗恩倒吸冷气,哈利也是恍然大悟。 “事实上很多巫师都怀疑你是古代巫师转世,不然一个婴儿怎么可能杀了神秘人呢?” 哈利暗道:洒家自在梁山学得些许法术,若说是古代巫师倒也不错,只却错了时辰。 他思忖片刻,道:“这贼厮祸乱天下,却是为何?” 赫敏舔一舔甘草魔棒,又吐了吐舌,道:“你不知道吗?神秘人是一个血统论者。在他看来,只有那些纯血统巫师家族的孩子才有资格学习魔法。” “很不巧,你就是混血。” 哈利大惑,道:“海格哥哥曾说,洒家的爹娘都是精通魔法的好巫师,俺如何却成了混血?” “可你的外公外婆不是啊,这些在《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里都有说到过。” 哈利心下冷哼,这血脉论听着是严谨则个,俺却偏不信这些个纯血巫师高人一等。 本朝太祖虽是军将世家,起事前亦不过后汉一丘八。须知血脉贵贱,尽凭人为! 他指头叩着桌,道:“如此说来,这伏地魔竟是将人分三等。第一等是纯血巫师,第二等是混血巫师,第三等是麻瓜巫师,便像俺娘那般。” 罗恩连连摇头,“哎呀,哈利,你要知道,神秘人可不会把父母是麻瓜的巫师算到巫师行列里,更不会用这么温和的称呼。” 哈利扭头望去,赫敏也倾过身,道:“那会怎么称呼?我就是那种麻瓜巫师,我爸爸妈妈都是牙医,没一个人懂魔法。” 罗恩左右探头,纠葛了好片刻,这才低低的开口,“……泥巴种。” 只说完,便如释重负般喘着气,“你们可千万不要乱说,这是个非常侮辱人的词儿。” 哈利却哑然失笑,不提爹娘叔嫂,不讲兄弟姊妹,更不论祖宗十八代,却也教辱骂? 他几个正兀自说着,推拉门又开了,动静且比赫敏还大,吓得罗恩汗毛竖立,竟以为是魔法部来抓人,要定他的血统歧视罪。 这三个定睛看去,来者却是一个白发少年郎,身后跟着两个粗短肥汉,一左一右恰似哼哈二将。 且说那少年郎,但见:面如冠玉,发似银霜,举手投足间自有逼人的贵气在;衣锦着秀,气势非凡,好似王公贵族教养出的玉树琼枝。 哈利见了喜不胜收,暗道:也不知今番是甚么良道吉日,英雄好汉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先拜了罗恩兄弟,再认了赫敏大姐,如今又遇得这般遮奢人物。若不能结识,岂非平生大憾? 他正要拱手抱拳,那白发少年郎看着哈利额头,斯条慢理道:“我听整列车厢的人都在说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里,看来是真的了。” 哈利笑道:“公子原来是听闻洒家的好名声,正所谓来者是客,何不与俺们吃上一杯?” 听了这番奉承话,白发少年郎心中自是得意。可见了哈利身边那团火烧云似的发,又面露恶色。 “噢,波特,我必须得说,巫师家族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啧啧啧,红头发的韦斯莱一家,生了一窝孩子又养不起。” 他又看向哈利,伸出手道:“波特,你不会想跟这种异类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有分教,萍水相逢见义气,傲慢公子露骄狂。一个要结交天下好汉,一个却只认声名显赫。疤面郎错认金镶玉,狭路撞方知小鸡肚肠。毕竟这个白发少年郎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疤面郎拳打哼哈将 且说这白发少年郎一番话夹枪带棒,罗恩自是不甘示弱,回怼道:“你是马尔福家的吧,看你那令人作呕的作派就知道了。” 马尔福冷哼道:“这是真正的贵族巫师才有的气派,波特,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我的隔间里有一瓶蛋酒,想不想尝尝?” 哈利早已心中不喜,竟是自己走了眼,将这般媚上欺下的奸人当做好汉,便头也不抬道: “蛋个鸟甚的酒!洒家却偏馋这南瓜汁!” 罗恩咧嘴笑道:“听到了没,马尔福家的,回去喝你的鸟酒吧,哦不,蛋酒~” 马尔福脸上不做声,耳根子却泛了红,他慢慢吞吞道:“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 “你应该放尊重点儿,免得走上跟你爸妈一样的路,他们也不知好歹……” 话不曾说完,哈利已是勃然大怒,一杯南瓜汁泼过去,狰狞道:“你算个甚么东西,也敢排编俺父母!洒家今日不打的你满面桃花开,你便不晓得花儿为甚么那样红!” 说罢,纵身一跃,朝那马尔福扑了去,惊的赫敏,罗恩两个齐齐叫。 有诗为证: 自幼双亲化云烟,伦敦市里孤影单。 阳谷县中认兄长,只恨魂断淫妇掌。 最是重情重义人,安敢笑我身世颠? 且看霹雳拳脚处,叫你门牙断裂跪地呻! 马尔福被泼了满脸甜汁水,糊的双眼不敢睁。又听哈利怒喝,心下慌乱,忙叫道:“克拉布,高尔,快拦住他!” 那哼哈二将听了主人话,一个哼声,一个哈气,好似两座山来挤,惊得赫敏花容失色,罗恩心急如焚。 一个拿着魔杖吓唬,念叨着鬼叫魂儿似的咒;一个拎着老鼠斑斑,旋着尾要砸那克拉布。 哈利此刻已消了食,正是气力充足时,虽然瘦弱,须知蜉蝣亦可撼树。只一拳打砸过去,便教高尔鼻血喷,嘴唇破,仿佛在脸上开了个颜料铺。 这肥厮倒下,哈利却不饶他,骑在身上,又一拳莽去,喝道:“洒家觑得你好身形,也是条汉,却做这等为奴为仆之事!” 高尔虽肥硕,却只是仗形欺人,那里打过这般狠辣架? 尝得满口铁锈腥,又觉鼻孔血浆涌,一时竟哭出来,“求,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打死我!” 哈利喝道:“咄!你若是与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今对俺讨饶,洒家却偏不饶你!” 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好似叫了个诗唱班的教堂,管风琴,大提琴,小提琴一齐响,四五个天使围着打转儿。 见那高尔挺在地上,哈利瞧那呆住的克拉布,道:“你也要尝洒家的拳头么!” 克拉布早已被哈利三拳打翻高尔的手段吓住,那里还敢上前? 又听他威喝,一时慌乱了心神,竟道:“我不吃!” 哈利大笑:“果然是近墨者黑,也是个猥獕的!” 哈利再不去理会那厮,提着巧克力蛙大的拳头去寻马尔福的影儿。 环顾一圈,却不曾见,只瞧得推拉门已开了大半。 罗恩松一口气,自椅上跳下,把那老鼠斑斑塞进兜,“别找了,哈利,那个白毛小子已经跑了。” 赫敏也心脏乱跳,“哈利,你刚刚太冲动了。要是被学校知道我们入学前就打架——万一提前开除了我们怎么办?” 哈利抹着脸上血渍,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洒家听闻法兰西有所布斯巴顿,美利坚有所伊尔弗莫尼,除此外,魔法院校亦不胜数。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听了这话,赫敏心跳一滞。瞧哈利大口饮着南瓜汁,只觉好生豪迈。 虽收拾了两个肥汉,可马尔福却毫发无损,哈利心中火气尚未全消,他呸一口道: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洒家千日射雕,今番却是被雕啄了招子,瞎了眼!” “别这么说,他长得比我帅点,确实很能迷惑人。”罗恩拍了拍哈利肩膀,安慰道:“马尔福家的人都是坏种,天生的斯莱特林。” 教克拉布拖着高尔滚去,哈利道:“这斯莱特林是何物?” “你连斯莱特林都不知道吗?”赫敏整理了仪容,收起魔杖,“那是霍格沃茨的四大分院之一。” 罗恩也应和,“斯莱特林都是一些血统纯正,而且又奸诈狡猾的家伙。话说,赫敏,刚刚你念的咒语真的有效吗?” 赫敏不理会他,权当做听不见,给哈利细细讲解起霍格沃茨四大分院的区别来。 有道是: 格兰芬多勇当先,宝剑出鞘敢破天。 拉文克劳智为巅,醉迷书海不知眠。 赫奇帕奇心最善,不畏艰辛忠诚见。 斯莱特林藏机辩,弄权耍谋志高远。 把赫敏这番话听完,哈利心中也有个判断。 好汉去格兰芬多,权贵去斯莱特林,读书人去拉文克劳,良家子去赫奇帕奇。 哈利暗道:这等分法倒是新奇,可这四分院的人究竟如何,需得是洒家亲自一辩。 想前世,他与二哥落草为寇上了梁山。人人都说,好汉如云,义薄云天。待见了真章,聚义堂却把忠字高悬! 赫敏讲得口干,呷一口南瓜汁,皱眉叹气道:“就是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测验法给我们分院。” 说起将来之事,罗恩也忧心忡忡道:“我问过我哥哥,弗雷德跟我说,那是一种对我们伤害非常大的方式。” 哈利点头,“应是这般,不纳投名状,如何教你做自己人?” “如落草为寇,不提一颗人头去,首领怎得信你不是内奸?” 哈利深以为然,却把赫敏,罗恩这两个唬的面皮发白。 “不,不至于吧。”罗恩舔了舔唇,“我们只是去上学……” 哈利大笑,“罗恩兄弟莫怕,洒家一说罢了。” 待两三个时辰过去,这霍格沃茨特快车将停下来。一个个小巫师带挈着行李下车,赫敏也先一步走,去寻纳威帮他找蟾蜍。 拾捣了行李,罗恩欲叫哈利离去,只一转头,却见桌上摆了百余枚金加隆。 横三竖三高十一,列得工整整齐。只看一眼,便教人腿脚发软,眼里发虚。 罗恩呆住,道:“哈利,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分教,特快车风起云涌,手足情真金石开。一囊金加隆非为贵重,献与好汉聊表心意。毕竟罗恩收下与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分院帽点破夺命童 书接上回,且说哈利见罗恩不解而问,便笑道:“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洒家知晓兄弟囊中羞涩,特备了些许盘缠,以备不时之需。” 须知罗恩之父亚瑟在魔法部当差,又是个主管地位,可一月俸禄尚不过几十加隆。如今哈利却捧了近百枚来,足以韦斯莱一家老小过活数月。 这罗恩虽贫苦,却是个有志气的,如何愿平白拿了哈利的金银? 他横过眼,不去看那金加隆,道:“不,哈利,这实在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你,你还是快收起来吧。” 见罗恩眼中见得钱财,心里却有本分,哈利心下大为称赞,暗道:俺虽走眼了马尔福那厮,却不曾看错罗恩兄弟,果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好男子。 他拱手行礼,复请道:“方才若非兄弟用耗子唬住了克拉布,洒家如何收拾得了高尔?这些许薄礼怎拿不得?” “若再推辞,便是不认洒家这个兄弟了。” 见罗恩仍踌躇着,哈利便佯怒,作势要拿了加隆撒出车厢,“兄弟不拿,洒家也没脸面再收了去。” 见哈利这般行径,罗恩忙道:“别!哈利,我收下就是了。” 待罗恩把这些个金币都塞进包,哈利才转怒为喜,“这便是了,好兄弟,且随俺一起。” 说罢,便出了隔间,先走一步,挤在下车的巫师堆里。 瞧一瞧包里的加隆,看一看哈利的背影,一股滚烫热气从罗恩胸口溢,涌到喉头鼻窍,激的眼里发酸。 正是: 盛宴款待见赤忱,真金接济弟兄心。 伯乐难逢今日见,只为义字死何禁。 那过道里摩肩接踵,好些个小巫师险些踩掉了哈利的巫师袍子,罗恩挤上去喝道:“喂!你们小心着点儿!没看到踩到别人了吗?” 那些个小巫师受了惊扰,纷纷退却。 话休繁絮。 哈利和罗恩两个下了车,挤到站台上。夜风一刮,钻进袍子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等了片刻,远处晃起一盏光。来人提着灯,身形魁梧,走一步地动山摇,好似个小巨人。 那巨人喊道:“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我这边来,你还好吗?” 见了人影,哈利心喜,拱手行礼道:“海格哥哥,怎得是你?” 海格笑道:“教授们都有事在忙,费尔奇先生吹不了风,所以只能靠我了。噢,新发型不错。” “只图一个不遮眼罢了。”哈利侧过身,道:“哥哥,这是洒家在特快车上结识的好汉,叫做罗恩·韦斯莱。” 海格听了韦斯莱这词儿,如同患了头疾,“又一个韦斯莱家的小兄弟。为了把你那两个孪生哥哥赶出禁林,几乎耗尽了我大半辈子的精力。” 罗恩挠一挠脸,面露羞赧。 把一众小巫师安顿好,海格便教哈利,罗恩同他一齐上了领路的头船。 小舟无棹自行,船首的海格笑道:“你们两个一定饿坏了吧,一会儿去了礼堂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哈利道:“肚里有食,尚且不饥,倒可与哥哥吃上几杯。” 听闻吃上几杯,海格变了面色,忙道:“哈利!未成年人可不能喝酒!这可是违法的,知道吗?” 哈利又笑,“若是这般说法,破釜酒吧那日,哥哥却与洒家共饮,岂非同罪连坐?” 海格被惊吓则个,连连摆手,罗恩却惊讶不已,道:“哈利,你喝过酒?是那种加了酒精的果汁饮料?” 哈利大笑,“是白兰地!” 罗恩大惊失色,“那可是烈酒啊!”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酒了!”海格粗暴打断,“哈利,以后只要在我的视线里,我就绝不会让你喝一口酒!” 哈利嬉笑道:“洒家只需将哥哥灌个半醉即可,海格哥哥可要戒酒?” 海格不语,兀自生着闷气,自骂教坏了小哈利。 待半个时辰过去,迷雾退却,一座古堡显出来。 但见: 云巅石堡刺苍穹,万窗流火照夜明。 遮人眼目施魔咒,唯有巫师可看清。 见得了城堡,哈利也咂舌,暗道:古灵阁已是遮奢极的去处,不曾想与霍格沃茨相比,竟是小巫见大巫。 不消片刻,一行人着了陆,下了船,由海格带领着进了城堡。 敲开那橡木大门,一个瘦高的老妇早已等候多时。 那老妇人高颧骨,鹰钩鼻,把唇绷紧,只一瞧便知晓是个不好招惹的。 海格与老妇人唱喏道:“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 “谢谢你,海格,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待海格离去,哈利等人都跟着麦格去了接待新生的礼堂。 把门推开,只见内中自有别样洞天。半空悬着千百盏明灯,顶子却是个露天模样。草草一瞥,门里好似个无底洞,一眼望去看不见头。 哈利心中惊讶,暗道:洒家也听闻佛家有芥子纳须弥一说,当时只道是谒语,今番却见了真的。 那礼堂下摆四排长桌,坐满了霍格沃茨四分院的巫师。前面是一张张案台横列,尽是霍格沃茨教授职工。 再看那半空里,还有似透似白的魂儿随心飘,直教哈利把眼瞪。 他兀自瞧着,那麦格教授挥魔杖招来一张座椅,放一顶破旧毡帽,道:“好了,孩子们,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事,给你们分院。”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帽子戴好,它会告诉你们应该去哪儿。” 罗恩听了这话松一口气,他还以为要和巨怪搏斗。 余着的巫师亦是如此,唯有哈利皱起眉头,心中不解。 既是大事,如何教一顶帽子做判决? 他正想着,麦格教授念道:“汉娜·艾博!” 一个梳两条金辫子的姑娘跌撞着跑了去,不消片刻,帽子竟大叫道: “赫奇帕奇!” 哈利恍然大悟,这帽子原是个能说会道的。 他暗自反省,洒家如今来了这魔法界,凡事便不可再用常理看。 麦格教授念着名,身边的小巫师也一个个尽数离了去。 那德拉科·马尔福正如罗恩所说,去了斯莱特林,赫敏与罗恩两个则去了格兰芬多。 等了好片刻,麦格教授顿一顿,道:“哈利·波特。” 哈利在魔法界是遮奢的好汉,学生们那里不知?一个个都交头接耳。 哈利听不清那等人言语,兀自坐上了凳,也将那帽子戴上了头。 只刚戴上,一道话好似千里传音飘来,却又自心中角落响起。 “难,非常难。看得出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等等,你杀过人?” 有分教,破毡帽窥探疤面郎,陡然见煞气冲云霄。今生不曾见血腥,前世屠戮却无边。毕竟这个分院帽是否看出了前世今生,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疤面郎视审四分院 且说这分院帽,原是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所戴。 后为了招学引生,这戈德里克撺掇着另三位创始人,与这帽儿灌注了些许魔力,也教它有了生气,成了个后天至宝。天生便通悟了一门魔法神通,唤做摄神取念。 若是利害的摄神取念,记忆情感一览无余,便是娘胎里的事都教你想起。 可这毡帽得了生机只为分院,它的摄神取念,仅搜刮一些浮浅念头。 如今哈利将它戴上,头脑里的些许念头便被它偷了去。 那分院帽辩出哈利杀过人,兀自惊疑不定。不死心,又使了摄神取念去探,却吓得抖一抖。 “等等,你还杀过不止一个?!” 哈利是个光明磊落的,也在心底回道:“若说死在洒家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听闻哈利这般说辞,分院帽却是安稳住了,道:“噢~我知道了,原来你是……网瘾少年!” 一个十一岁的小巫师,上哪里去杀上百人呢?看来他的沉迷程度很深,已经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了。 帽子又道:“让我猜猜,你玩的是《超级马里奥兄弟》还是《街头霸王》?这些是刚刚那个叫西莫的小巫师告诉我的,啊~麻瓜~他们真是发明了许多不得了的东西……” 分院帽兀自喋喋不休,哈利听的聒噪,心中不耐烦道:“你这厮鸟帽好生啰皂!不去分院却在这里讲闲话!” “嘿!小巫师!如果你一年之中只有一天不用对着一只笨鸟自言自语,你的话肯定比我还多!” 那分院帽被哈利训斥了,又发几句牢骚,这才道入正题,“那么,要去格兰芬多吗?那里都是像你这样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洒家听闻格兰芬多好汉遍地,义字当先,果真如此么?” “啊~这个嘛,至少在我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是这样,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如果你不放心,要不要考虑一下斯莱特林?你的野心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条小蛇都大。” “洒家却听闻斯莱特林尽是弄权耍谋,奸诈滑刁之徒,岂有此事么?” “嗯……小蛇们的家族的确大多是贵族,性格也比较高傲,而且嘴巴也有些毒。那赫奇帕奇怎么样?他们都是正直忠诚的人,你一定很跟他们合得来。” “这赫奇帕奇当真是满座尽皆良家子,没有一个不良人?” “哎呀,哈利,你真叫我为难。如果你也不喜欢小獾们,那就只剩下拉文克劳了。不过他们都沉迷于学习,可你似乎不是。” 一人一帽对话几番,直教疤面郎怒火中烧。 他噌的站起,将那帽儿摘了一摔,怒喝道:“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须知是教你为洒家分院,你却处处问俺!四分院一概不知,要你有何用!” 哈利喝得满堂回音响,看傻了学生,惊呆了教授,便是游荡的鬼儿魂儿的也都驻足而视。 那分院帽被摔了,也学人似的哼唧两声,“嘿!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 哈利不理会,前走几步,抱拳行礼,喝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哈利·波特是也!” “如今想寻一个好分院,找一个好去处,不知那里好汉如云,义薄云天,也教俺与各位识得则个!” 有道是: 分院礼上摔帽猖狂,自择分院倒反天罡。 霍格沃茨风云事迹,又添一个疤面君郎。 哈利说完,台下却寂静,没一个吭声。 那斯莱特林尽是些傲慢的,放不下面皮做吆喝;赫奇帕奇都是忠当先,没有先例怎敢开口;拉文克满是读书人,如何学得粗卤行径;唯有格兰芬多,跳起两个一模一样的叫道: “来这儿吧,哈利!我们都是你说的好汉!” “没错!狮王的宝座静候他的主人大驾光临!” 要问这两个一模一样的是谁,自是韦斯莱家的双生子,罗恩的两个哥哥,弗雷德和乔治。 有他两个起头,其余的格兰芬多也应和着叫。 “来我们这儿,哈利!” “快来吧,波特! “不来格兰芬多,白来霍格沃茨!” 这些个格兰芬多斯声力竭地喊,罗恩与赫敏两个也都扯开了喉,连一个鬼儿也跟着别人大叫道: “来吧!小哈利,让敏西的尼古拉斯爵士跟你喝一杯!” 见了此等场面,哈利心下恍惚,好似回了二龙山与智深师兄饮酒作乐。 待回过神,哈利跳下台,顾自朝着格兰芬多走。将坐下来,呼声震得半空中浮灯四周飘,顶子上云絮往外逃。 分院帽见自己被忘了,忙叫道:“好吧,那我宣布,格兰芬多——有没有人听我说话?” 哈利入了座,一只只手便伸来要他握。那个唤做尼古拉斯爵士的魂儿也来,哈利碰着,只觉身子一片冰凉。 不多时,罗恩捧两杯石榴汁挤进来,喜道:“哈利!你可真够厉害的!” “在分院仪式上摔了分院帽,你绝对是霍格沃茨第一个这么干的人!” 哈利接过石榴汁,笑道:“洒家不开先例,如何教它成惯例?” 只一说完,又是呼声一片。 一个个格兰芬多好汉围在哈利身边,后几个分了院的小巫师都无人去看。 哈利与众人吃酒,却朝教授席上瞟,与那包裹着大头巾的奇洛对上眼,他勉强笑一笑,忙扭了头,去与身边一个油头教授谈吐。 哈利又去看那油头教授,那厮却面露恶色,也将头扭开。 哈利心下奇道:霍格沃茨竟是这般龙蛇混杂地,这油厮也冲我来? 见他顾盼着教授席,弗雷德遂扭头循那方向看,道:“噢~那是斯内普,斯莱特林的院长。” 乔治也应和,“最恨格兰芬多的人。哈利,作为格兰芬多的幼年狮王,他一定非常想把你吊死在禁林里。” “却是未必。”哈利思忖道:“这厮想必是个与洒家有怨仇的,只却不见他眼中有杀气。” 有分教,天竺头巾裹邪祟,油头院长藏旧怨。一个结巴掩盖杀心,一个冷目射出毒箭。礼堂煌煌伏双煞,一在明处一在暗。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疤面郎善使长弓,箭箭锁喉。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顺心如意铁杆兵器 且说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听了哈利的话,却都不信。 那斯内普本是卑鄙阴险,言语毒辣之人,平日最厌烦有威望,受拥戴的学生。他又是个斯莱特林出身,天生便与格兰芬多过不去。 任职魔药课教授十载,哪个格兰芬多学生不曾吃过他的辱,受过他的骂? 如今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入学,又到了格兰芬多,不知他要使出何等下贱手段来折辱,便是不死也要扒层皮。 这双生子有心再提醒哈利则个,见他正开怀痛饮,便又把话都咽了去。 古人云: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待他上了魔药课,便知斯内普究竟是何等恶徒。 这晚哈利吃了十几杯甜汁水,灌的肚里浪涛天;上了餐后甜点,又吞下两只焦糖布丁在胃里翻,只顾与好汉们把酒言欢。 待一两个时辰过去,邓布利多把手挥,筳宴自消散。他又讲了些叮嘱的金子话语,哈利方才与众巫师跟着级长去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与那大门画像上的丰腴妇人讲一句口令龙渣,门才打开。哈利爬上床,头一沾枕,便寻周公去了。 他自梦中仙游,走了好一阵,却不见周公踪迹。墨色漆漆看不清周围,尖笑徘徊有妇人哀泣。绿光闪烁惊魂处,额头电疤生疼痛,疤面郎骤然醒目。 “杀也!” 这一声喊,惊扰的室友半醒,都在嘴里嘟囔。 哈利急喘了几口气,看窗外时,天色泛起鱼肚白,已是卯时一刻了。 他没了困意,兀自揉着额头想那梦,心里却觉得怪。 以往着了梦魇,只见绿光闪烁,再不曾有旁的。如今到了霍格沃茨,却听有妇人哀泣,尖笑猖狂。 再说这疤,前世十余载皆不曾发痛,今番也发作的利害。 常言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儿个刮起邪风,可见霍格沃茨绝非风平浪静之地。 他听着罗恩那几个鼾声如雷,心中却不安稳。 披了袍子,拿了魔杖,把西瓜刀揣腰间,自行去城堡的空地演武练功了。 正是: 梦魇惊醒心惶惶,霍格沃茨危机藏。 挥汗如雨练拳脚,欲得平安须自强。 打上几通拳脚,排练几番武艺,额头沁汗滴,口中吐白气。 擦一擦汗,哈利暗道:洒家虽有一番好拳脚,只奈身形瘦弱,年龄尚小,挥发不出全力。 若有贼人来犯,需是得要一条趁手兵器陪衬。 他兀自在城堡里寻着,却不曾见铁匠铺。见到个过路的鬼魂,哈利上前打听,那鬼魂笑道:“波特先生,别说是霍格沃茨,在整个魔法界都见不到几个铁匠。” “顺便说一下,我是一九四五年死的,四五年之后的事我不太清楚。” 哈利听此,兀自叹息,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还未与胖夫人念口令,门却自行开了,原来是罗恩与赫敏两个出来,正要上课。 “早上好,哈利,”赫敏打招呼道,“你去干嘛了?” 哈利行了一礼,“见过大姐与兄弟。洒家本想打一把趁手的好兵器,不曾想魔法界却无铁匠。当真是空有金银,却无处花。” 罗恩不解,“武器?魔杖不就是吗?” 哈利笑道:“兄弟可想过被人近身当如何?洒家若有一条好兵器,左手魔杖,右手挈刀,远攻近战皆可,岂不美哉?” 罗恩之父虽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做事,他也见过些麻瓜造物,可毕竟是纯血巫师,这般麻瓜理论如听天书。 他一时支吾答不上,只挠头。 赫敏是麻瓜出身,晓得哈利意思,却也摇头道:“哈利,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会打造兵器的只有妖精。” 哈利惊讶道:“啊呀!洒家还道那些个妖精尽是些经纪人,原来也有会打铁的好师傅么。” 赫敏翻了个白眼,如果学会了魔法,刀剑又有什么用?哈利的想法还真是活在五百年前。 她再不多说,拉着哈利与罗恩两个去上课。 今番第一堂课唤做魔法史,正是史家抒意。那宾斯教授是一个鬼魂儿,自称活了百年,知晓古今内外事,乃是个活化石。 他讲得慢吞,好似念经,不消片刻便已睡了大半学生。 哈利听了半晌,却不曾有自己想听的,心痒难耐,兀自起身叫道:“好教授,何不与俺们讲一讲那伏地魔!也教我等预防则个!” 话一落,课堂上桌椅如山倒,好些个瞌睡的学生都惊恐起来,那宾斯教授也呆住,魂儿也淡了些。 有眼尖的学生叫道:“不好!宾斯教授好像要升天了,快去请麦格教授!” 不过一炷香时间,麦格教师怒气冲冲来,安抚了宾斯教授好一阵,教他把魂体凝实,又扣了格兰芬多一分,定哈利一个吓唬教授的罪过。 “哈利,你怎么能直呼神秘人的名字。”晌午用膳,赫敏喋喋不休道:“而且我们今天讲的是怪人尤里克和恶人墨瑞克,讲神秘人是六年级的课程!” “你在开学,不,人生第一堂课上就扣了格兰芬多的分数!” 哈利却不在意,道:“大姐莫急,这劳什子分数有甚鸟用,还能妨了俺们格兰芬多的弟兄姊妹饮酒作乐不成。” 罗恩塞的满嘴培根,也应和着,“别担心,赫敏,弗雷德和乔治总是扣分,可大家依然喜欢他们俩,是不是?” 赫敏瞪圆了眼,胸口兀自起伏,却又不知如何说好。 下午时分,有一位斯普劳特教授来讲草药。那矮胖妇人和蔼可亲,展览了好些奇异植物,会动的会笑的会叫的,教人眼界大开。 晚些时候回了休息室,哈利自是心满意足,收获颇多。只是不得一条趁手的好兵器傍身,夜里总睡不安生。 次日一早,哈利练过了拳脚,便与罗恩,赫敏一齐去上魔咒课。 这魔咒课教授名叫菲利乌斯·弗立维。此人将将三尺,发须蓬乱,顶上光秃。脚下要垫上几尺书方可摸到讲台。 哈利见了,低声道:“这位教授如何生的这般矮小?莫非是天生侏儒?” 赫敏还气结着哈利将扣分当做耳旁风,可听他询问,又忍不住回应,“弗立维教授有妖精血统。” 哈利心下大喜,洒家的兵器今儿个有了着落! 待下课时,学生们都跑了去上变形课,哈利却来讲台边,纳头便拜,“学生哈利·波特,见过教授。” 弗立维本就钦慕哈利大难不死的名号,见他又是这般性温良,懂礼数的巫师,自是喜爱有加。 “噢,别弯着腰了,哈利。你是刚刚课上有什么没听懂吗?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哈利起身,目光炯炯,“教师容禀,却不是与魔咒相关。俺听闻教授有妖精血统,可是真的么?” 话一出,教室里冷几分,弗立维笑僵住,道:“波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学生欲铸一口趁手兵刃,听闻妖精是打铁的好师傅,却无缘拜会,还望教授引荐则个。金银谢礼,绝不敢慢。” 听了解释,周遭似冰雪消融,暖流回春,弗立维笑道:“噢,原来是这样。” 见这矮小教授似是话中有话,哈利道:“若非这样,又待怎样?” 第十二回 猫变人恰如兽成精 哈利无心一番话,直教弗立维变脸色。得知欲铸兵器,才把笑颜扬。 见他又问变脸色的缘由,弗立维有心搪塞,哈利却不饶他: “教授如何不愿说,险将学生冤屈了。直教六月飘飞雪,窦娥也替俺说冤。” 弗立维虽不知窦娥是何许人也,可看得出哈利死缠烂打。 他自一摞书上坐下,挠一挠光头皮,长叹一声,把那些个往事娓娓道来。 有诗为证: 霍格莫德起硝烟,巫师妖精战连天。 妖精溃败如山倒,认输投降条款签。 低人一等规矩立,古灵阁内多叹息。 魔杖从此成禁忌,若敢持有把命抵。 把那百年前的巫妖之战说完,弗立维又哀叹一声: “我的妖精血统大概只有千分——万分之一吧。兴许是反祖现象,我长得很像妖精。” “在我成为知名的决斗大师之前,魔法部的人见了我总要问为什么一个妖精会持有魔杖。” “抱歉,哈利,我不应该恶意揣测你这样可爱的小巫师,只是很久没有学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 说到伤心处,弗立维也有些意阑珊。 自认巫师,魔法部却不把他当人看;回归妖精,手拿魔杖又叫他个内奸。迷惘自身归去处,里表内外不是人。 哈利听了,兀自发笑,道:“好教授,你可是着相了。洒家只问一句,教授的父母可都是人?” 弗立维一愣,“是,都是巫师。” “那教授便是个好巫师,若有人问,说得烦了,只一发魔咒叫他滚便是!” 弗立维呆愣了好片刻,忽觉心中畅通,多年的怨结都化开,也大笑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拨云见日茅塞开。 弗立维是个性情中人,今番迷惘破开,好一阵长吁短叹,自称虚度几十载,只于自身怄气。 歇缓片刻,他道:“啊~差点忘了,你想要找一位妖精铁匠,对吧?不过哈利,你得知道,妖精都是些贪婪的生物。” 见他只说贪婪,不提无门路,哈利心中自是了然,从袍子里取出一袋金加隆奉上: “若无教授这条门路,洒家也只得空费力气。些许薄礼还望教授笑纳,待兵器铸成,另有厚礼相赠。” 这弗立维虽有妖精血统,却不贪婪,他摇一摇头,道:“收起来吧,哈利。帮助小巫师解决困难,本来就是我们这些教授应该做的。” 哈利却不收手,“学生孝敬师长,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见他执意要送,弗立维也只好收了。待哈利转身离去时,将魔杖一挥,钱袋兀自飞回,物归原主。 与弗立维约了日期,哈利便奔至变形课教室。此时学生已坐得满当,却不见麦格教授,唯一只灰斑猫伫立在地。 哈利自寻了位置,与罗恩坐一旁,道:“怎得不见麦格教授?” 罗恩支吾,却不敢言,只瞥那猫。 猫儿翘着尾,抻着颈,踱着步到了哈利身旁,兀自打转儿。 哈利见它绕得心烦,只一脚朝屁股踢去,“咄!那里来的野猫,也敢捋洒家的皮毛!” 这一脚突兀,来的又快,一阵风儿似的。那猫儿毛发炸起,忽的跳开,揸开爪,弓着背,一双竖瞳直瞪。 “哈!” 众学生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罗恩惊惧不已,使眼色道:“别!哈利,跟她道歉吧,那是——” 却未说完,哈利又一脚踹去,“还敢哈气,且再吃洒家一脚!” 这一脚只踹了半个,那猫儿一跃,竟化成个人形,变作了麦格教授的模样。 麦格怒冲冲道:“波特先生!” 哈利自入了魔法界,奇异生物见了许多,如今已是见怪不怪。 见猫变人,忙起身拱手行礼道:“教授容禀,洒家只道是那里来的野猫,不曾想是教授的真身,还望教授宽恕则个。” 麦格本要训斥,却被这番话说的疑惑,道:“什么真身?” 哈利眨一眨眼,“教授不是那猫儿成精,化作了人形?” 这话一出,直教罗恩闭眼,赫敏扭头,众学生都不敢看。 麦格鼻孔翕张,面皮跳动,怒道:“这是一种变形术,叫做阿尼玛格斯!全魔法界只有七个人能做到!” “我是一个巫师!” 哈利大惊,好一个阿尼玛格斯,竟以人身化妖体! 听闻魔法界仅七个能变化,心中又恭敬许多。 他行一个揖礼,道:“学生眼拙,还望教授莫怪。” 麦格教授不睬这话,眼中却有几分忧虑,“波特先生,面对一只没有危险的猫,为什么你要选择伤害它?” 有道是传术容易,正心却难。麦格观哈利性暴戾,心狠毒,如何不忧?只怕出师便成了祸世魔头。 哈利左顾右盼,道:“此事好说,却得是教授一人知晓。” 麦格犹豫片刻,终究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伏身贴耳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波特先生。” “教授明鉴,学生下脚自有分寸,都是照那猫儿臀肉去的,只痛一痛,却伤不得。” 麦格脸上不作声,手却青筋暴起。 她抬起身,道:“波特先生!迟到三分十八秒,格兰芬多,扣两分!” 说罢,回了讲台,赫敏急得连连跺脚。 这一堂课教的是化火柴为银针,哈利听得认真,却也只是变一个针尖出来,身子仍是木把。 麦格见了,点一点头,“不错,波特先生,只比格兰杰小姐差一点。” 她正要与哈利加上一分作奖赏,又听哈利道:“此便足矣。把这针尖淬了毒,弹指间便可取人性命。” 一番话教麦格火冒三丈,脑门迸青烟,当即又扣一分,定了个思想不端的罪过。 几日来,哈利只顾扣分,不曾加分,直教赫敏把心操碎,把嘴说烂。 “哈利!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课!”早膳时,赫敏愁道:“今天是斯内普教授的课,他可是特别针对格兰芬多的,尤其是你!”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听一节课吗?” 这几日赫敏叨唠不停,好似三藏念经咒猕猴,哈利只觉头大,心烦意乱,连连拱手道:“大姐莫再念经咒了,洒家依你便是。” 赫敏破愁颜笑,“那说好了,这是你答应我的。” 正说时,百十只鸮闯入,海格送的白鸮兀自朝哈利来。 因这鸮是个雌的,又通体雪白,哈利便起一个名,叫做白雪姑。 这白雪姑寻得主人,啄一啄哈利的耳朵,便讨食吐司。 哈利把它带的信拆了,赫敏与罗恩两个都凑头来看,只见字迹潦草,写道要请哈利吃茶。 哈利道:“海格哥哥有邀,洒家定是要去的。” 他写了回信,定了时间,说要带两个好友,便塞给白雪姑,教她飞了去。 顷刻后,几人往魔药课教室走,那油头的斯内普早已恭候多时。 想到将来之事,皮皮鬼也做诗吟唱: 哈利上课扣分多,今日拿起黑坩埚。 油头教授斯内普,变着法子把分夺。 第十三回 魔药课火并斯内普 且说这魔药课,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两个分院同上,待都坐定,那斯内普便拿着人头册点将起来。 念哈利名时,又顿了顿,道:“噢,是的,哈利·波特,我们新来的,大名鼎鼎的人物。” “在分院仪式上摔掉分院帽,狂妄,张扬,霍格沃茨上千年来第一位这么做的人。” 马尔福几个都痴痴的笑,哈利听出这油厮怪腔调,只哼一声,起身抱拳,“正是洒家,教授如何?” 那斯内普不言语,兀自盯着哈利一双绿瞳孔。 过了片刻,倏地开口道:“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到艾草浸液中会得到什么?” 只一说完,赫敏噌的便把手举起。 哈利暗道:洒家也与安神医习得几分医术,却非门外汉。这艾草倒是常用,可水仙根子须是有毒,如何入得了药? 他想一想,道:“自是驱蚊的好药水。” “哈!”斯内普讥笑一声,“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是什么?” 哈利道:“乌头洒家自是晓得,却不曾听闻舟形与狼毒二类。” 赫敏把臂伸得笔直,险将跳起来,斯内普却不理会,又是讥笑两声,“看来你开学前一本书都没读过,让我们试最后一次吧,波特,牛粪石要去哪里找?” 这斯内普几次讥讽,哈利早已把恼怒来发酵,只因念着许大姐的诺才不发作。 他压着火气道:“想必是需把那牛腚眼来掏。” 只一说完,众学生都大笑,马尔福拍案连连,讥笑不绝。 斯内普额头突几条青筋,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可以调配出一副生死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牛粪石要去牛的胃里刨!” “如果你那愚蠢的大脑里空空如也,为什么不赶紧把这些全都记下来!” 这斯内普又是挑衅,又是辱骂,直教疤面郎恶怒涨破,赫敏的话也都抛到脑后去。 他踢翻了坩埚,踹倒了桌子,怒道:“你这油厮叫唤个鸟甚!” “那牛腚眼不通肠胃,莫非通你的嘴么!乌头品种数百,称呼各异,不见模样如何知晓是何类!” “且再说这水仙根粉末与艾草,你若能仅用这两样调配出个甚么生死水,洒家自戕了去!” 哈利一通骂,字字如淬了砒霜的钢针,句句似浸了粪汁的钝刀,专拣人心窝子剜。便是那铜浇铁铸的佛陀罗汉听了,也要把肺腑气炸。 罗恩傻了眼,兀自看着哈利发愣。赫敏连连叫苦,气恼哈利坏了誓言。余下的学生都不敢出动静。 这斯内普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呆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暴跳如雷道:“哈利·詹姆·波特!” “你真应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尊敬教授!而不是像你父亲一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哈利听了怒火中烧,喝道:“咄!你算个甚么东西!也配提洒家的爹娘!” 斯内普眼珠淬着毒恶,道:“哈!像你父亲那样的无名小卒——” 只未说完,哈利狰狞暴喝,只把西瓜刀抽,“咄!洒家爹娘都是有名的好巫师,那戈德里克山谷自有雕塑记事!” “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那个不晓,那个不知!你若再敢排编,洒家今日不搠你七八个窟窿,便跟你姓!” 有道是: 桌椅坩埚响叮当,油头教授吐毒浆。 哈利怒火冲天起,再骂爹娘教你亡。 听了伊万斯这姓氏,斯内普心脏也滞片刻。他兀自看着哈利的绿瞳孔,又听甚么跟你姓,竟一时痴呆住。 把哈利的脸瞧全了,打个激灵,眼里才聚起生气来。 这油头教授魂魄归身,怒焰却都散了,只剩些个火星子蹦哒。 他把魔杖一挥,翻倒的坩埚桌子都恢复如初。剜一眼哈利,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的书本掏出来,记好我说的那三个知识点!” “还有你们!在那愣着干什么,难道那三个问题你们都会吗?!” 斯内普喝斥,众学生忙把笔拿,把本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说斯内普教授是一个扣分狂魔吗?可为什么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扣分? 哈利也不解,方才他已把魔杖和西瓜刀都握紧了,只待火并。 这厮如何却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待下了课,那油头教授便把蝙蝠袍子一挥,先行离去。 “哈利!你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不见了斯内普,罗恩激动万分,“在课堂上大骂斯内普,绝对是六年级学生都不敢做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扣分。”赫敏半喜半忧道:“不过这是为什么?哈利,他认识你父母吗?” 哈利未睬这话,却先拱了拱手。 赫敏皱眉道:“哈利?你这是……怎么了?” 哈利道:“还望大姐莫怪,小弟虽记得大姐金子言语,叵耐那油厮恁地无理,着实按耐不住。” 见哈利还记得早膳时那话,赫敏一愣,心里沁出一丝甜喜,那点气恼都抛了脑后,道:“没关系的,哈利,要是换我被这样说,肯定也忍不住和斯内普教授争论。” 哈利笑道:“大姐不怪罪洒家便好。” 他几个收拾好课本,都去了海格小屋。 且说海格因他猎场看守的身份,须得驻在禁林边,与城堡隔着几里道路。 哈利三人行了小半个时辰,瞧见一座巨石堆垒的尖顶屋子,外头放一张石弓与一双橡胶套鞋。 哈利叩几下橡木门,听得几声犬吠,海格便迎出来,“欢迎你们,哈利,罗恩。” “这是赫敏,对吧,格兰芬多的小小姐。” 赫敏见了海格,一堵墙似的,挡在身前,如到了深夜。 “你好,海格,我叫赫敏·格兰杰。话说……你好大啊,你有巨人血统吗?” 海格被这话惊吓则个,慌乱叫道:“我可没有,我只是骨架子比较大而已。。” 见说错了话,赫敏连连道歉。 三人进了屋,一只硕大敖犬便扑倒了罗恩,在他脸上胡乱舔。 海格沏茶,笑道:“这是牙牙,别担心,它可不会咬人,实际上胆子还小的很。” 沏好了三杯热茶,海格把那床坐的吱呀响,“那么,这一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有!”罗恩抹着脸上口水,“我们怀疑斯内普认识哈利的父母!” 海格听了,手一软,盘里的岩皮饼都掉了地上,砸出好些个小坑。 有分教,恩怨纠缠,引出上一代江湖情仇。父债子偿,自有二十载孽缘秘辛。毕竟哈利爹娘与斯内普究竟是否识得,且听下回分解。 PS:牛黄应该是在牛的胆囊里,但原著里斯内普说在牛的胃里取,所以采用牛粪石这个翻译。 第十四回 父母往事油头教授 且说海格大吃一惊,哈利三个都把眼望去,见他这般作态,那里还不晓得他是此中知情人? 哈利叫道:“哥哥果然知晓!” 海格吸一口热茶,斟酌道:“哈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是谁跟告诉你这些的?” 罗恩抢过话,“没人告诉,是哈利和斯内普教授大骂了一场之后,我们发现的。” “噗!” 海格听了,一口茶喷出去,像是场太阳雨。那夕阳光射来,显出道彩虹。 缓了一缓,海格又喝口热茶压惊,“哈利,你骂斯内普什么了?” “哈利说牛的屁股连着斯内普教授的嘴。” “噗!” 又一场太阳雨自天上下,显出一道霓。这两道合一起,成一道霓虹。 怕罗恩又说出甚么骇人言语,海格放下茶,忧心道:“哈利,你不应该和斯内普互骂的,这少说要扣格兰芬多五十分。” “不,这就是我们好奇的原因。”赫敏摇头道:“哈利说了他父母的名字之后,斯内普教授好像忽然不生气了一样,没有扣分。” 海格思忖道:“念了名字?唔…哦…原来是这样……” 哈利无心听这些,急道:“海格哥哥,还望把洒家爹娘与那斯内普的往事说来。” 他有心要问,海格却谨慎,顾左言他不愿提。哈利逼问好片刻,却未撬出一个字。 倏地,赫敏冷不丁道:“好吧,海格,那我们换一个问题。” 海格被逼得紧,正是心中发慌,听了赫敏的话,也松一口气。 “那最好不过了,除了这个,问什么问题都行。” “斯内普教授和哈利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海格惊得跳起,险将房子顶塌,“你怎么知道!” “果然!”赫敏巴掌一拍,叉腰傲道:“刚才海格一直念叨‘名字’我就猜到了!” 哈利叫道:“大姐莫要打哑谜,且快告诉洒家!” “哈利,严格来讲,你应该叫你母亲莉莉·波特。”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点拨了哈利心中迷雾,万般纠结都迎刃解。 正是东西有差,文化有异。 英吉利虽说一个绅士礼仪,可婚后女子须得从夫姓;赵宋时虽讲一个夫唱妇随,爹娘给的姓名却不曾改。 想那潘金莲嫁与了大哥,也不曾改叫个武金莲,若与外人说起,只道是武家大娘子。 理顺了因果缘由,哈利暴跳如雷,道:“直娘贼!这油头满面的贼厮,竟敢惦记俺娘!” “洒家不把这厮切成臊子,枉为人子!” 见哈利又把西瓜刀来拔,海格惊道:“等一下,哈利!” 哈利煞气冲天,怒道:“哥哥若要说些个劝阻话,切莫再提!届时洒家眼里识得哥哥,刀却识不得!” 见他说得决绝,海格也不敢再藏,“呃……哈利,你得知道,在五年级之前,莉莉和斯内普一直是顶好的朋友。” “不过后来他们忽然分道扬镳,詹姆也和莉莉走的越来越近……等到毕业了,他们俩就结婚了。” “当然,我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情况不怎么了解。” 赫敏与罗恩听了,都神色各异,不曾想斯内普竟是个苦主。 哈利听了也挠一挠头,冲天的煞气自退却,又把那刀插回去。 正是: 疤面郎君起杀意,海格忙把往事叙。 油头教授斯内普,有缘无分悻悻去。 见这三个小的一时都不吭声,海格松懈下来,笑道:“放松点,哈利,斯内普态度的确恶劣了点儿,但他绝不会做出真正伤害你的行为。” 哈利叹一口气,“哥哥这般说,洒家如何不信。” 他起身去拿茶壶,忽见暖罩下压一张纸片,正是《预言家日报》上剪来的报道。 哈利拿起细瞧,那报道说着古灵阁七月底遭了甚么非法闯入事件,万幸那金库的宝贝已被取走,保全了古灵阁不遭盗的名声。 哈利思忖道,想那古灵阁,千百条魔咒锁金库,又圈养着火龙做看守。三步一妖精,五步一巫师,这般禁地竟被人闯了去。 再把报道照片看,那被闯金库挂着七一三的牌号,正是海格取了灰布口袋的金库! 哈利心中一惊,岂不是他们前脚才走,那强人后脚便来? 须知海格是为邓布利多取货,这强人扑空,岂能甘心?定会来霍格沃茨把宝贝盗! 哈利举起报道,“海格哥哥,那日去古灵阁,你究竟取了甚么,如此遭人惦记?” 海格定睛瞧了,心下更慌,宁愿哈利问的是些爹娘往事。 “哈利,这个我绝对不能说!” “哥哥却还藏掖着,正是贼不走空,那厮定要来霍格沃茨!” 罗恩与赫敏两个,拿了那报道看,也都叫起来,“海格,这人想偷的东西在霍格沃茨吗?” 这几个齐齐问,海格只把眼瞥开,“噢,放心吧,小巫师们,没有人能闯到霍格沃茨来。” “哪怕是神秘人也不行,别忘了,邓布利多教授在呢。” 罗恩与赫敏两个听这话安了心,哈利却不信,道:“那强人闯得了古灵阁,定是有好身手,凶魔法傍身。” “我等在明他在暗,又是千百个人,邓布利多如何护得来?” 哈利话芒锋利,海格怎接得住? 先前被赫敏抓住了话中破绽,又粗卤被哈利瞧见了报道,只怕多说多错,多做多漏,起身便把几个都推出去。 “好了,这些事情学校里的教授们会操心。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到城堡去吃晚饭!” 说罢,把那橡木大门砰一声关了。 哈利与罗恩,赫敏往城堡走,心中思忖道: 这报道是两个月前发下,只怕那厮早已潜踪匿迹,混进了这霍格沃茨,不知躲在甚么地方觑时机。 常言道:人怕出名。洒家这般名声,若有祸事,定先奔洒家来。 哈利心中愈发警觉,忽的把步一转,朝那教学楼去。 赫敏见了,叫道:“哈利,你要去哪?不吃晚饭了吗?” “大姐与兄弟且去,洒家须是得一见弗立维教授!” 有分教,古灵阁遭强人盗,疤面郎君心焦躁。虽隔着千百里外,定会到霍格沃茨来。未学得凶狠魔咒,论火并不如短刀,寻找教授弗立维,铸造兵器好自卫。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精钢利刃附魔宝具 且说哈利去教学楼敲响办公室门,弗立维见了,惊讶道:“哈利,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天格兰芬多可没有魔咒课。” 哈利行了个揖礼,道:“教授在上,学生有急事相求。烦请教授今儿个便引路,寻那妖精铁匠打一把好兵器!” 弗立维疑惑道:“哈利,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约的是周末吧?” 哈利欲说这霍格沃茨危机将至,可念头一转,思忖道:正是小儿放屁,大风刮去。洒家年方十一,这般说辞老教授如何信,定当做童言妄语。 他话口一转,道:“教师容禀,学生近日疤痕常痛,夜里梦魇,心中不安。” “这一周课也不曾学甚么可火并的利害咒语,只待有一条好兵器傍身,夜里方才睡得安稳。” “疤痕发痛?你可以请斯内普教授制作一些安神的魔药。” 弗立维思索道:“不过嘛,如果打造一件武器能让你睡的安稳一些,那我们提前去一天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你的确是个有些特殊的小巫师。” 他说着,把魔杖一挥,一只羽毛笔忽的跳将起来,在半空打了几个转儿,寻了张羊皮纸,写出个离校的文书来。 拿了离校文书,弗立维便带着哈利去隔壁见麦格。 须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哈利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弗利维却是拉文克劳的院长。 这两个虽有私交,派系却不同,自然得要格兰芬多的院长把字来签。 见了麦格,这老妇人看过哈利的离校文书后,古怪道:“打造兵器?” “波特先生,你要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担心学校保护不了你的安全吗?” 哈利又搬来与弗立维的说辞,麦格便不再有疑,只说疤痕发痛可找邓不利多,便把名签了。 见这两个都好说话,哈利松一口气。刀剑利器上,魔法界却比大宋宽松许多。 若问其中缘由,皆因魔法奥秘藏玄机,纵使残肢断臂,也可教你恢复如初,只似打了一喷嚏。 有了文书,哈利与弗立维两人自出了城堡去往那诺丁汉。 得知了去处,哈利心中盘算片刻,叫道: “啊呀!那诺丁汉离的甚远,少说也有七八百里。麦格教授却怎的只批了一夜假,莫不是看错了时辰?” 弗立维笑道:“噢,别担心,亲爱的,如果情况顺利的话,没准儿我们还能赶上晚饭。” “把我的胳膊抓紧,哈利,可别松手。” 哈利虽不解,却也照做。倏地,好似有只紫金葫芦开口儿,好一股吸力引着,眨眼间便叫他两个身形都不见。 待回过神,周遭已都变了模样。 脚下是青草地,周围是静谧林,如何还在霍格沃茨? 有道是,移形换影可通玄,百里之遥须臾到眼前。不吃斋饭不画符,脸不红来腿不软,便是神行太保也眼馋。 弗立维笑道:“我们已经到诺丁汉了。” 哈利称赞不绝,“好利害的法术,只一息间便行了百里路!” “好教授,你是通晓魔咒的大师,如何只在课堂上教一些旁门左道,却不传授这般大神通?” 听了这恭维话,弗立维笑盈盈道:“这叫移形幻影,得是六年级的小巫师们才能学呢。” 哈利心中猫抓似的发痒,这般好神通,却须得再等五年。 弗立维前走了几步,到一处巨石前。将魔杖一挥,那石头自朝一旁滚去,显出一个半人大小的洞穴。 哈利跟在弗立维身后,入了洞穴,见了地道。 这地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盏盏油灯挂两旁,一根根坑木排列齐,好大一扇木门在眼前。 弗立维上前敲一敲门,不多时,有个发须皆白的老妖精探出头。 见是弗立维,那老妖精轻蔑笑道:“噢~没想到居然是一位人类巫师拜访~” “伟大的巫师大人,您来我们这狭小肮脏的洞穴做什么呢?” 弗立维本不愿与他计较,哈利却见不得这妖精阴阳怪气,侮辱贵师。 他上去抓那妖精衣领,怒喝道:“你这个鸟畜生!说的甚么怪言语,也敢讥笑洒家的师傅!” 那老妖精见了巫师,正欲大叫,又见他额头生有电疤痕,一时竟痴了。 “天哪…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我听说你去了格兰芬多,还把分院帽摔了,比戈德里克还要有勇气……” 弗立维见这老妖精又要将旧事重提,只哼一声,用魔杖尖点他的额头,“别妄想了,莱格纳克,哈利并不知道那把格兰芬多宝剑在哪。” 哈利奇道:“甚么是格兰芬多宝剑?” “啧啧啧~”莱格纳克冷笑道:“波特先生不知道吗?一柄属于妖精的宝剑,但是被戈德里克那个小人偷——” 只未说完,弗立维怒喝,“够了!戈德里克给你的祖先付过钱,那把剑就属于他本人!” 莱格纳克激怒起来,“闭嘴!你这个低劣的叛徒!那是妖精打造的!戈德里克只拥有使用权!” “在他死了之后,就应该主动把那把宝剑还给妖精!” 这两个兀自争吵,哈利虽听的一知半解,却也晓得个大概。 有诗为证: 精铁千锤宝剑出,妖精反悔却不赎。 求赖偷抢三百趟,不见刃影半寸芒。 哈利暗道:早知学校自有好兵器在,洒家却来这里作甚。只是大费周章跑一趟,却不好白来。 他叫道:“教授,何须同他废话,那格兰芬多宝剑我等又不曾见过,只教他为洒家打一条好兵器罢了!” “你要打造兵器?”莱格纳克把眼眯起,“波特先生,这可不是一笔小花销。” 哈利自袍中取一袋金加隆扔去,“洒家自是不会差你的钱,这些个定金且点一点。” 莱格纳克把袋子解了,只露个小口儿,脸上便已是黄澄澄。那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淬出红光,恨不得钻进去。 过了片刻,他把钱袋子收了,摇头晃脑道: “好吧,波特先生。这些金子的确足够打造一条兵器了。” “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 正是: 哈利欲铸好兵器,妖精却说有差异。 寻常铁石造俗物,精炼好钢见超凡。 第十六回 疤面郎血溅贼妖精 且说哈利听了莱格纳克的话,不解道:“怎得是寻常兵器,若是非凡兵器又如何?” “哎呀~大名鼎鼎的巫师救世主~波特先生,来找妖精打造一把兵器,却又什么都不了解。” “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魔法界的常——呕!” 话不曾说完,哈利已把魔杖捅他嗓子眼去,怒喝道: “你这搓鸟,恁地油腔滑调,装模作样,可见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弗立维知晓哈利是火爆脾气,忙把他拽一旁去,“别冲动,哈利,我可不认识第二个妖精铁匠了。” 那莱格纳克挣脱开,忙退到墙角兀自喘息。正要缓一缓,又见白光闪,一把西瓜刀擦着耳朵插上墙,险将心脏跳出来。 哈利斥道:“若再敢把那些个阴阳话来讲,洒家饶你不得!” 见哈利真格动了杀心,莱格纳克也不敢摆架子,只把寻常兵器与非凡兵器来解。 原来这些个妖精,天生便是打铁的好把式。冶铁鼓风时,灌些魔力进去,端得教那寻常兵刃也生出几分奇异。 像那格兰芬多宝剑,虽不足一米,用的却是上等秘银,百炼而成,专克那邪祟黑魔气。 哈利听了,暗自叫奇,道:“既是这般,洒家便要打一条非凡兵器。” “若须得甚么珍奇材料,却也无妨,洒家必不会差了你的金银。” 莱格纳克听了,心中满意,却仍是摇头,“还不够。” 哈利皱眉道:“怎得却还不够?” 莱格纳克搓一搓手,挤出笑,褶子里满是狡诈,“波特先生,打造一条与众不同的兵器不只是要消耗的金子多,身为铁匠要消耗的精力也多……” 他又瞥一眼弗立维,只看他手里的魔杖,眼中火热,“你应该知道,魔杖是一种能够把魔力放大无数倍的好工具,只是妖精们不敢拿了。” “波特先生,如果你真想要一把堪比格兰芬多宝剑的好兵器——噢,为什么不把你的魔杖借我用一下呢?” 这莱格纳克翻了许多车轱辘话,只为这魔杖一词。 哈利身形虽年幼,魂灵却老辣。他早听闻弗立维说那巫妖大战,那里还不晓得这莱格纳克居心叵测,暗藏祸心? 弗立维听了,眼中也有怒气翻涌。 该死!这些妖精还不肯罢休吗!竟然还在妄想那飘渺的反攻大梦! 他正要警告一番,却见哈利目露凶恶,把墙上那西瓜刀拔了,一脚将莱格纳克踹翻在地,喝道: “你这个贼妖精,把洒家当做三岁小儿么!今日教你知晓洒家的利害!” 哈利拕他那尖耳朵,只一刀便割了去,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啊!!!!” 莱格纳克嚎着,满地打滚,弗立维看呆了,嘴也合不拢。 哈利左手拎长耳,右手提尖刀,身子上溅着血污斑点,好似个小太岁。 他喝道:“这一只耳,只教你长记性!再不老实,头也割了去!” “你若不服,便去魔法部告了洒家!” 莱格纳克吓破了胆,这厮本想探巫师风口,摸那巫妖战争条款的底,怎奈却探到了大虫头上。 如今莫说是丢一只耳朵,教魔法部知晓了他的话,妖精一族也受牵连。 他连连讨饶道:“波特先生!伟大的救世主!请您原谅一时昏了头的莱格纳克!” 哈利不去理他,兀自寻了纸笔来,将那所铸兵器的形式,长短,宽厚都写了,道: “洒家与你两月的时候,届时若见不到兵器,把你的心肝都掏了!与教授做汤来吃!” 说罢,扭身便走了去。 那弗立维早已呆了,好片刻才缓过来,看了看莱格纳克,道:“今晚之前去医院,你还能把耳朵接上。” 莱格纳克不理会,兀自叫着。 待弗立维也走了,他才闭了嘴,拾起耳朵,眼中只把怒火烧。 且说哈利与弗立维出了地穴,笑道:“地上这般好风景,那妖精却偏活在地下,了此一生。” 弗立维见哈利切了妖精耳朵,尚能谈笑风生,只觉荒诞怪异。 他纠葛了好片刻,道:“哈利,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 哈利不解道:“教授怎的这般说?那厮几次三番折辱你,又想挑巫妖二战,如此滑刁之徒,割他一只耳朵已是轻饶。” 弗立维眨一眨眼,所以,哈利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吗? 他心里一时喜滋滋,只恨不曾把哈利引入拉文克劳。 “咳,哈利,以后你得收敛着点儿。我上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凶的小巫师,还是神秘人横行的时候。” “不过那会儿大家不凶狠起来,就可能会被食死徒迫害。可现在不一样,魔法界安全的很。” 哈利摇一摇头,吐道:“居安思危。” 这是个古英文的词句,弗立维先一愣,又沉思,终是赞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弗立维也在决斗场使得凶猛狠魔咒。何日不见断臂,哪天没有碎肢?正是这般厮杀,才铸就他这个决斗大师。 如今在霍格沃茨任职数年,已磨灭了血性杀气,再回决斗场,只怕要被新人打输。 弗立维长叹一声,“哈利,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这个老家伙都要思考的话来。” 哈利笑道:“童言无忌,教授莫怪。” 他两个兀自聊了片刻,哈利把手搭在弗立维臂上,只一瞬,便回了霍格沃茨去。 看那城堡灯火通明,弗立维笑道:“看来咱们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的确还能赶上吃晚饭。” 哈利笑道:“今晚俺须得陪教授吃几杯。” 他两个说笑着,回了城堡,却还不曾进餐厅,便瞧见一只斑纹猫自雕像上一跃而来,化作了麦格的模样。 “弗立维教授。” “噢,晚上好,麦格,我和哈利已经忙完了。” 麦格眼中复杂,道:“波特先生,请你来校长办公室一趟,邓布利多教授要见你。” 哈利揉一揉肚,道:“校长找洒家何事,恁地急么?且先教俺填一填肠胃。” 麦格听了,鼻孔翕张,压着怒道:“所以对于辱骂斯内普教授这件事,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我真的很好奇,西弗勒斯为什么没有扣你的分!” 第十七回 白魔王立誓疤面郎 弗立维听了麦格这话,大惊失色道:“哈利,你居然骂了斯内普教授?” 哈利哼一声,“这厮几次三番的撩拨洒家胡须,如何骂不得?” 麦格听了,只把怒气喷涌,“跟我来吧,波特先生,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会为这件事做出合适的判决!” 哈利自是不怕,道:“洒家却也有要事相问!” 他两个去了校长办公室,麦格敲一敲门,推了开,带着哈利进去,恭敬道:“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我把波特先生带来了。” 那邓布利多发须皆白,带一副半月形眼镜,和蔼笑道:“辛苦你了,米勒娃,请让我和哈利单独谈一谈吧。” 麦格欠身鞠一个躬,便离了去。 哈利把这办公室扫视一圈,墙上都是些会动的画像,是那历任校长的遗照。 左边柜上放分院帽,右边悬一只鸟笼,好一只赤金色的大鸟兀自瞌睡。 哈利心中惊奇,这鸟儿好生显贵,一身赤金长羽像团流火,不知是甚么灵禽。 “这是一只凤凰,它叫福克斯。”邓布利多笑道:“请坐,哈利,别拘谨。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吃点蟑螂糖?” 见他手里拿一只满是活虫的罐子,哈利暗道:这老太公虽和眉善目,怎却有这怪癖,把那茶婆虫做点心。莫不是也有个甚么异族血统? 他拱一拱手,“多谢教授,洒家却没胃口。” “好吧,看来只好我自己享用了。”邓布利多塞了几颗蟑螂糖在嘴里,十指交叉道:“本来我是想聊一聊你和斯内普的事儿,不过他还没来,不如我们先聊一聊你?” “哈利,米勒娃告诉我,你的伤疤发痛了?” 哈利反问道:“校长要问,须得先答了洒家的,校长可知霍格沃茨已是大祸临头?” 邓布利多挑一挑眉,“大祸临头?为什么这样说?” “古灵阁遭窃已有两月,教授岂能不知?那灰布口袋之中究竟是何物?” “哎呀,哈利,这个我实在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那强人尚在流窜,若来闯霍格沃茨,教授如何护得我等周全?” “这个嘛,请你放心,教授们都是实力强大的巫师。” “若早已潜入城堡,伏下暗桩,我等如何应对?” “哈利,请你相信学校的安保措施,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小巫师出现危险的。” 哈利言语如利剑,邓布利多好似个软面团儿,只把话搪塞,却不说些个有用的。 邓布利多被问的微微皱眉,他摆手道:“哈利,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该我问了,你的伤疤真的发痛了吗?” 哈利早已被这番推搡言语说厌烦,听他又问那疤痕之事,没好气道:“教授费心,便是痛一痛也无大碍,死不得即可。” “……就这样吗?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哈利左顾右盼,叫道:“啊呀!教授问题好生多,洒家却不记得了。” 见他摆出滚刀肉似的无赖模样,邓布利多只觉头痛心梗。 哈利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德思礼那家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哈利拱一拱手,“教授可还有事?” 邓布利多知晓哈利气恼自己打哑谜,他摘了眼镜揉一揉眉心,道:“哈利,你可以信赖我的。” “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他说的诚恳,哈利却嬉笑道:“教授好伶俐的口齿,把这场面话铺的花团锦簇。” 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我?” “教授若敢起誓,洒家自是信得!” “可以,这没问题。”邓布利多握住哈利的手臂,“我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这牢不可破的誓言乃是魔法契约,若有违背,定遭反噬,身死道消便是魂也留不得。 见他立死誓,哈利也收起玩笑心思,“教授既不畏死,洒家亦不贪生!” 他两个握紧了手臂,一道道银白丝线系。邓布利多要讲以命护哈利,疤面郎却喝声断其意。 “教授可是会错了意,洒家只求你护住俺的姊妹兄弟!” 邓布利多皱眉道:“你的……姊妹兄弟?” “不错!洒家自有保命手段,只是海格哥哥,赫敏大姐,罗恩兄弟这三个放心不下,还望教授护他们周全!” 有诗为证: 牢不可破誓言立,邓布利多会错意。 疤面郎君忧好汉,江湖义气重千钧。 邓布利多愣了好片刻,眉眼温柔道:“噢…哈利,很抱歉误会了你。”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巫师,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小救世主。” 哈利道:“莫说甚么救世,洒家却做不了那等人物,只欲将伏地魔宰杀了报仇。” 邓布利多却笑道:“哈利,你想做的,正是一位救世主该做的。” 说罢,两人把这牢不可破的誓言立下,哈利才说了自己疤痕发痛,夜中梦魇之事。 邓布利多听了,合上眼,思忖了好片刻,“如果只是偶尔发作,那么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倏地,他又俏皮的眨一眨眼,“哈利,我感觉西弗勒斯要来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老人家一个面子?” 正说时,大门砰一声开了,只见油头锃亮的斯内普大步流星走来。 “邓布利多,你找我——噢,波特先生。” 见了哈利,斯内普脸色一变,瞪那邓布利多,“如果你要聊波特的事,那么就别将其称为‘很重要’!” 见他扭身要走,邓布利多忙叫住他,“噢,西弗勒斯,别这样,至少让我们聊一聊。” 老校长本欲做一个中间人,把哈利与斯内普的矛盾化解。还未开口,只见哈利拱手抱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有分教,疤面郎本是个猖狂汉,今番却化做了斯文郎。邓布利多把眼瞪,斯内普心里也发懵。毕竟哈利为何躬身行礼,且听下回分解。 PS:作者写的很心凉啊,写的很认真,但是没人看,数据像裸奔一样。 水浒和hp这个融合题材没人喜欢吗?还是作者写的实在太烂了,太痛了啊。 第十八回 格兰杰良言冷人心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忽然行了一礼,斯内普呆愣了片刻,又面露恶色,好似见了巨怪穿舞裙,妖精扮可人。 他冷笑道:“哈!原来我们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能够学会什么叫做尊敬。” 若在魔药课上听了这般讽刺话,哈利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可去了海格小屋,知晓了那些往事,再见斯内普却不好发作。 正是父子血缘浓厚,但也知晓对错是非。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横刀夺爱。爱而不得心扭曲,恶语相向吐毒句。 哈利兀自说道:“今日课上是学生孟浪,还望教授多有担待。” 他越是恭顺,斯内普越厌烦。 “够了,波特!我可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所以别再摆出那副态度来恶心我!” 见了他急火攻心的跳脚模样,哈利心生怜悯,便是恶言恶语也气不起来了。 邓布利多咳一声,“西弗勒斯,哈利还只是个孩子。” 哈利却拱拱手,“校长无需多言。洒家父亲有愧于教授,正是父债子承,俺却也无话可说。” “等等,波特!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可怜谁!” 哈利不睬他,兀自扭身离去。 待门关上,斯内普猛的扭头,看向邓布利多,“你和他说了什么?” “噢,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可没告诉过哈利那些过去的事。我想他大概是在别的地方听说的。” 斯内普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知道这个多嘴的人是谁,我一定会往他嘴里灌下一百瓶肥舌剂!” 话休烦絮。且说哈利出了校长办公室,便朝餐厅走。自远处看去,见灯都闭了,只好回格兰芬多休息室。 与那胖夫人念过口令,开了门,刚将脚迈去,只听呼啸声如排山倒海,弗雷德与乔治自左右两侧冲来,把哈利扛上肩。 “欢呼吧!我们的狮王回来了!” 有他两个起头,格兰芬多这些学生都叫起来。吹卷笛,戴尖帽,挂横幅,摆装饰,恰如百年寿星过诞辰,子孙满堂齐欢聚。 哈利一腿坐一肩,心中却不解,今日又非洒家诞辰,怎摆出这般名堂? “向您致敬,伟大的救世主!” “干得漂亮!哈利,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斯内普吃瘪了。” “这是哈利的一小步,却是格兰芬多的一大步!” “幼狮擒住了蛇头!” 把这些个人的言语都听了,原来是庆贺哈利自魔药课上折辱了斯内普。 想那一年一度的学院杯,斯莱特林已是连胜七届。寻常时与蛇院学生们相遇,格兰芬多自是低人一等。 今番哈利教斯莱特林的院长吃瘪,如何不欢喜? 那弗雷德与乔治两个托举着哈利,请他到火炉旁的沙发上。 其余的学生不分年级,都围过来,与他贺喜,求问着大骂斯内普却不扣分的奥秘。 哈利心中暗道:这是洒家爹娘与那斯内普之间的旧怨,长辈之事如何好教他们知晓? 众学生追问,忽听有人叫道: “我说,大家还是别问了。如果人人都去惹斯内普,把他逼急眼就不好了。” 哈利定睛看去,这喊话解围的在人群外,只露一团赤发,便是见不得正脸也晓得此人定是罗恩。 众学生听了,都点头称是。 赫敏也趁机喊一句,“我觉得大家还是想一想怎么在其他教授那里加分比较好,而不是去招惹斯内普教授。” 这话虽是金子言语,却不合时宜。似一盆冷水泼在了炭盆里,只把浓烟生,熏的人各自散。 见无人睬,赫敏不知所措,只把指头来捻袍子。 正是: 狮院欢庆欲逞强,横闯蛇窟斗院长。 赫敏谏言躲避计,冷水浇头人心凉。 待这些个人都走了,哈利拱手道:“多谢大姐与兄弟解围。”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罗恩兀自说着,手上动作却不停。他把怀中那袍子裹的包解了,里面尽些嫩鸡肉,肥鲊片,硬面包一类的吃食。 “哈利,你晚上还没吃饭吧。” 一道道香气往鼻孔钻,哈利喜道:“好兄弟!若没了你,洒家便要饿肚皮了。” 他盘腿坐下,把这些吃食往嘴里塞,将他与邓布利多的言语都细说了,却略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赫敏听了,困扰道:“邓布利多教授不希望你收到危险,但是又不愿意多说闯入古灵阁的事?” “这是不是有些矛盾了?” 罗恩想了好片刻,头脑却空空如也,只应和道:“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很大的阴谋。” 哈利塞得满嘴肉,道:“自是走一步,看一步。” “待洒家的兵器打好,便是真有强人所来,也不虚他。” 正是: 命护哈利偏瞒祸,自相矛盾是为何? 假以时日兵器铸,强人袭杀也不躲! 自三人谈话后又过一周,霍格沃茨仍是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虽然安稳,哈利却非是温水里的蛙,他几次催促弗立维,教妖精炉火开大,快把好兵器打。 过了半月,学校又开了一门飞行课,引得无数一年级学生雀跃欢呼。 须知飞行在魔法界广受欢迎,也有个甚么飞行比赛,唤做魁地奇,好似那俗世的足球,无人不知,无人不爱。 哈利听了也心痒,还道是御剑乘风,也可学得个仙人做派。 待上课去了草场时才知晓,所谓飞行竟是教他们骑一条扫把。 “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站到你们的飞行扫把边上去,快快快,动起来!” 那飞行课教授霍琦夫人叫着,一个个学生各自寻了扫把,哈利也挑一把笔直粗壮的。 “很好,接下来你们只需要伸出手,放到扫把上,然后大喊起来就行了。”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霍琦夫人只一说完,哈利便叫道:“洒家却有一个!” “我等都是几十斤的骨肉皮囊,一条扫把如何担得住?” “倘若骑了,岂不伤裆?” 有分教,一年级小儿郎,只贪御风张狂。唯有疤面郎,语出惊魂腔,扫把棒可伤裆下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飞行课分院大乱斗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问霍琦夫人扫把可否伤裆,这等惊人言语,直教男巫心慌张,女巫面羞涩。 霍琦夫人虽无语,却也如实答道:“请放心,波特先生,每一把飞天扫把都施有减震咒和漂浮咒,能极大限度地保障巫师安全。” 她又瞥一眼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肥硕仔,“你担心的问题并不存在。” 哈利笑道:“若是这般,洒家便不忧虑。” 见无人再疑,霍琦夫人拍手叫道:“好了,现在按我刚才说的来!” 哈利张开掌,只喝一声起来,那扫把便一跃而起,到了手中。 他做的容易,却非人人如此。像赫敏罗恩等人,兀自叫喊了好些次,扫把却只是左右晃,好似个瘫子。 见哈利一次而成,赫敏惊道:“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利笑道:“洒家也怪,从不曾飞过,看了这扫把,却觉心有灵犀。” 他几个说着,忽听纳威啊呀一声惨叫,便骑着扫把直上云霄,左右乱甩,砰一下又坠了,把腿摔断。 霍琦夫人忙把纳威搀扶,去请郎中庞弗雷夫人救治。 “你们看见他刚刚那个模样了吗?那个傻大个。”待霍琦夫人不见了身影,马尔福讥笑道:“我敢说巨怪都比他聪明——那是什么?” 见纳威坠落处闪着光,马尔福走去瞧,乃一只水晶球。 他把球拿了,又笑道:“你们看,肯定是那个大傻个的奶奶捎给他的。” 这纳威·隆巴顿虽是个鲁莽愚钝之人,却也是格兰芬多的弟兄,哈利那里能容马尔福在此猖獗? 他上前怒喝道:“你这厮搓鸟讲甚么怪话,也敢偷俺兄弟!莫不是火车上吃不到洒家拳头,如今又馋嘴了么!” 哈利这一声喝,惊吓的马尔福抖三抖,险些把水晶球摔了。 把头一转,见身后好些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心中又有了底气。 就算这个有狂躁症的疤头能一打三又怎么样,现在我身边可不止两个人! 念此,马尔福斯条慢理道:“哎呀,救世主先生连隆巴顿这种蠢兮兮的家伙也要保护吗?” “噢~伟大的波特,求求你,快救救我~” 马尔福兀自做着怪举动,引得斯莱特林学生捧腹大笑。 见哈利被讥讽,罗恩那里忍得住,他挤上前喝道:“闭嘴吧,马尔福!像你这种只会抛弃朋友的人遇到危险,你求着哈利他也不会救你!” 克拉布与高尔这两个听了,都低下头,老神在在却不作声。 马尔福被揭了伤疤,羞恼道:“有你什么事,韦斯莱,只会和泥巴种鬼混的蠢货!”“ 哈利早已知晓泥巴种是辱人的字词,见马尔福指桑骂槐,暗里侮辱赫敏,一时大怒: “直娘贼!气煞你祖宗!” 只一声喝,便提那条扫把奔去。 马尔福知晓哈利好拳脚,见他拔山倒树气势汹,心中大乱欲逃蹿。正要骑扫把飞天遁,哈利已拕着扫把至身前。 那飞天扫把在哈利手中像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有四五步远,只把住那扫把根子搠去,喝道: “中!” 这一搠正中心口,直教马尔福人仰扫把翻。 哈利又使扫把一挑,那水晶球飞起来,落入手中。 格兰芬多众学生见了都拍手叫好,赫敏却心急,忙上前劝哈利。 “哈利!你不能和他打架,这是会扣分的!” 见她只惦记分数,却不近人情,有个唤做西莫的巫师忍不住叫: “拜托!格兰杰小姐!如果在你心里分数比哈利和纳威还重要,为什么分院的时候不去赫奇帕奇?” 正是恶语伤人六月寒,赫敏如遭雷击,委屈叫道:“我这都是为了格兰芬多好!难道你们不想在学院杯上赢一次吗?” “我只知道现在咱们就能赢一次!” 这两个兀自争吵,马尔福将爬起来,早已恼羞成怒。他趁机拔了魔杖,一发咒语朝哈利射。 想那疤面郎杀尽绿林响马,斗过义军贼汉,夜里鼾声如雷,犹睁半只法眼。马尔福动作张扬,哈利怎会不知? 这咒射来,哈利只一扭头便躲过去,却中了西莫。话不再说一句,直挺挺倒下,面皮肿胀如被蜂子蜇。 哈利怒从心起,道:“咄!你这贼鸟人,又使这般阴险手段害俺兄弟,且吃洒家一棒!” 他举了扫把纵身一跃,劈将下来,只一声霹雳脆响,扫把横腰而折,马尔福倒地不醒。 斯莱特林众学生见了,一个个惊惧交加,纷纷拿了魔杖。格兰芬多众学生也不惶让,都把魔咒来射。 须知人有敌我之别,魔咒却是非不分。哈利被挤中央,一道道魔咒打来如万箭齐发。 他将滚一个,翻到马尔福身边,把他拕肩上,又拿他的扫把冲过去,劈,挑,扫,搠,打的斯莱特林人仰扫把翻。 有诗为证: 扫帚怒掣两院仇,肩扛幼蛇作盾游。 劈扫千钧如卷席,人仰马翻尽俘虏。 哈利的棍棒手段了得,兀自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斯莱特林的学生忙把咒语射,却都打在马尔福身上。 罗恩见哈利遭了围堵,心中焦急,大喝一声,“大家跟我一起上,救哈利出来!” “救哈利!” “把他们干趴下!” “绝不能让他们伤到哈利!” 这些个格兰芬多学生叫着,各拾了条扫把,都跟罗恩冲锋。唯赫敏这一个左劝右阻,却无人理会。 须知巫师斗法隔三尺,若被近身骨肉分。任你魔咒千变万化,撞到跟前,不如一条飞天扫把。 格兰芬多众学生都冲上去,一个个手拿扫把胡乱劈打,教斯莱特林的惨叫连连。不过三五息,便都抛了魔杖兀自跑掉。 这一仗大获全胜,格兰芬多众学生欢天喜地,一个个欢叫着,把哈利抛上天。 “哈利,我们胜利了!” “我们赢了!” “格兰芬多不可战胜!让那群斯莱特林的哭鼻子去吧!” 正欢呼时,有个妇人身影缓缓来,见了这一地狼藉,失口叫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众学生扭过头,来人正是霍琦夫人。 霍琦夫人看一看不远处狼狈的斯莱特林学生,眉宇间惊怒交加。 “现在,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是: 狮蛇双院世仇许久,飞行课上泄愤乱斗。 疤面郎君大显神威,霍琦夫人问责是非。 第二十回 赫敏蒙尘同窗冷对 话说霍琦夫人见了满地狼藉,心中便知晓定是狮蛇两院起了冲突。 想她任职十余载,不知见过多少个群斗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如今这场祸斗究竟因何起,因何为,却要追究则个。 那些个斯莱特林见了霍琦夫人,一个个哭嚎着跑来,只把屈辱来诉。 “教授!是格兰芬多的挑衅我们!” “他们用飞天扫把打人!这根本不是巫师的做派!” “没错,他们先袭击了马尔福,然后又要袭击我们!” “教师,快救救马尔福吧!他好像要死了!” 格兰芬多众学生听了这般颠倒黑白之话,自是怒不可遏,一个个都抢身过去,说是那马尔福挑衅在先。 几十条舌一齐动,千百点唾沫胡乱喷,霍琦夫人太阳穴突突乱跳,脑仁儿嗡嗡作响,恨不得掀翻了天灵盖跳将出去。 她使一个扩音咒喝道:“安静!” “呼……好了,现在谁能告诉我马尔福先生在哪?” 见她发问,众学生都把身子侧开,只见地上瘫着一物,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霍琦夫人走近了瞧,便啊呀一声。 地上躺那厮,唇肿如肠,面生旮瘩,手背生长毛,肚皮圆鼓鼓,巨怪与他作比也成了俊俏郎君。 脸上虽已见不得人形,看发色方可辩出是马尔福。 霍琦夫人又惊又恼,“这是谁干的?” 哈利听了,前探一步,尚未开口,霍琦夫人便打断道:“波特先生,请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你一个干的,我还没有蠢到这个份上。” 哈利拱手道:“教授容禀,自然不是洒家所为,却也并非俺们格兰芬多的兄弟姊妹。” 霍琦夫人皱眉道:“难道你要告诉我是马尔福先生自己吗?” 哈利道:“若要知晓,须得问这些个斯莱特林的好汉。” 那些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那里肯认,都叫屈着。格兰芬多的学生见他们耍无赖,也都恼怒大骂。 霍琦夫人又使了个扩音咒,方才安静下来。 “波特先生,请把你的魔杖交给我。”霍奇夫人严肃道:“马尔福先生少说中了几十道魔咒,这可不比打群架的罪过小。” 哈利光明磊落,又不曾扯谎来骗,自然是心中不虚。 他将魔杖交了去,霍琦夫人使一个闪回咒,便把这魔杖近日施的咒语都显出来。 把哈利的魔杖仔细看了,霍琦夫人心中一惊,今天还没有使用过魔咒?难道哈利说的是真的? 她猛一扭头,“潘西小姐,请把你的魔杖交给我。” 这潘西是个斯莱特林,模样活像条狮子狗,她结巴道:“教,教授,难道不应该先查一下那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吗?” “他们的我当然也会查,不过我现在需要知道,究竟是谁袭击了马尔福先生!” 听了这话,斯莱特林的学生一个个如丧考妣。 待他们的魔杖都被查了,霍琦夫人已是怒气冲天。 “我没想到波特先生说的居然是真的!” “斗殴是很常见的事,但你们居然忍心对一个把后背交给你们的伙伴施咒!” “斯莱特林扣二十分!” 格兰芬多众学生听了,兀自欢呼。 这呼声过半,霍琦夫人又道:“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斗殴!” 斯莱特林的听了,都幸灾乐祸。 正是乐极生悲,霍琦夫人还道:“斯莱特林也一样,斗殴,再扣二十分!” 话音一落,格兰芬多更是欢呼雀跃。 只要他们扣的分比我们多,那不就相当于我们在赚分吗? 正是: 霍琦夫人把分扣,蛇院折煞四十筹。 狮院也损二十贯,沙漏如涨廿两油。 待下了课,罗恩等人都拥着哈利去餐厅,路上叫喊着大胜了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众学长学姐听了,都忙过来问,罗恩把今日飞行课之事说了,满堂皆喝彩。 罗恩眉飞色舞,又讲哈利使一条飞天扫把,教十几个斯莱特林丢盔弃甲,一时惊呼不断。 “伟大的狮王啊,您才来学校半个多月,就把斯莱特林重创到这种地步吗?” 弗雷德摇头晃脑好片刻,举杯道:“向你致敬,伟大的救世主!” 哈利与他碰一杯,“不煞一煞那些个搓鸟威风,如何教他们识得洒家手段?” “只恨气力不足,洒家若年长些,身强体壮时,便是挑他斯莱特林百十人亦不在话下!” 乔治听了,把眼一转,“嘿,哈利,如果你想让自己强壮点,我倒是可以帮你。” 哈利一惊,拱手道:“乔治哥哥竟有这般手段?还望教俺知晓。” “噢~伟大的狮王,请允许我保留一下这个秘密。” “啊呀!洒家却最烦这卖关子!” 这些个格兰芬多学生嬉笑取乐,唯赫敏面露忧愁,急道:“我说,我们可是扣了足足二十分,现在分数最多的仍然是斯莱特林!” 正是把酒言欢时,赫敏却说这般丧气话,一年级学生都不睬她,年长些的也都摇头笑。 赫敏见无人睬,心中委屈,兀自闷闷不乐。 有个五年级的赤发巫师见了,上前道:“别难过,赫敏,他们只是玩闹的心思比较重。” 常言道:若见火烧云发,定是韦斯莱家。这个赤发巫师正是罗恩的三哥,珀西。 他如今五年级,担任个级长职务。见赫敏好学,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处,有心提点她: “不过你得知道,有时候分数并非是最重要的。” 赫敏不解,“如果分数不重要,那我们还怎么拿学院杯?” 珀西听了,连连摇头,暗道此女悟性太低,执迷分数已迷惘了心神。 待日色过午,一行人去上了草药课。 赫敏心中还挂念扣分一事,斯普劳特教授提问,她频频举手,把这些个问题都包揽了,一分分加了七八个。 她心中欢喜,去看格兰芬多众同学,却无人睬她,都把着手中怪植物瞧。 须知往昔加分,这些个都鼓掌叫好,便是魔药课,也竖一大拇指。如今却都作瞎子模样,聋子做派,直教赫敏心伤。 有分教: 算盘拨得响叮当,功利熏心情义凉。 纵得魁首夺金杯,独坐长桌空对墙。 第二十一回 贼妖精泼口开天价 话说赫敏因那场飞行课乱斗不曾动手,只顾劝阻,格兰芬多这些个一年级学生兀自与她疏远了。 若非不得已,都不愿与她讲话。 须知赫敏不过年方十一,被这般对待,心中那里忍受得了? 每逢上课,只把手举,教授不喊她,也要抢答把分夺。 她只道拿了分,便可与众人和好如初。怎知越是这般,众人越是不喜,如今莫说是不与她讲话,只见了也要远远闪避着走。 哈利见她形如槁枯,面容憔悴,劝道:“大姐怎得这般糟践自己,岂不熬坏身子。” 赫敏强颜欢笑道:“没事的,哈利,我只是最近有点失眠而已。” “大姐若面皮薄,洒家去说那些个鸟人!这般冷落姊妹兄弟的心,如何是好汉做派!” 罗恩在一旁听,却不作声。 赫敏虽感激哈利,却只怕适得其反,慌忙劝阻,“别!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见她执意如此,哈利也只好作罢。 且说这周末,哈利叫了罗恩与赫敏去跑步。 只刚出了城堡,便见弗立维奔来。 哈利行一个揖礼,道:“教授去寻谁?竟这般急。” 弗立维笑道:“当然是你了,哈利,你的兵器打好了。” 哈利心中大喜,“果真如此么!还望教授带洒家去那诺丁汉走上一遭!” “噢,亲爱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离校申请我都帮你——” 只未说完,哈利已把弗立维抱起,夹在腋下,朝那城堡外跑。 不过三五息,便不见了身影,兀自留下罗恩与赫敏两个发愣。 罗恩挠一挠头,“呃……赫敏,要一起跑会儿步吗?我现在大概能理解哈利为什么一直想要打造兵器了。不能熟练运用魔咒的时候,体能确实比较重要。” “不了,斯内普教授留的论文我还没有写。”赫敏摇一摇头,又苦口婆心道:“我建议你跟我一起,罗恩,你也不想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又被扣分吧?” 见她满口是分,罗恩心中不喜,“算了吧,扣几分又能怎么样!”说罢,便跑步去了。 赫敏看他背影,气恼道:“你们根本不把学院的荣誉放在心上!”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且说罗恩与赫敏这两个不欢而别,哈利到了诺丁汉却是喜上眉梢。 再去地穴,敲开了门,莱格纳克早已恭候多时。 “上午好,尊敬的救世主先生,您来取您的兵器了吗?” 听他言语恭敬,哈利笑道:“你若早这般乖巧,洒家又何必与你兵刃相见。” 莱格纳克低眉眼顺,只乖巧道:“是的,波特先生,您不介意就好。” 待进了屋,见了莱格纳克全貌,哈利奇道:“噫!你这厮怎得只剩了一只耳?莫不是诺丁汉不曾有好郎中来与你医治?” 莱格纳克摸一摸缺了耳的洞,似笑非笑道:“噢,请别见怪,波特先生,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留下这个印记。” “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波特先生您。” 他话里带刺,哈利却只冷笑,“你这一只耳又把那阴阳话来讲,若要索命,洒家自等你。” 莱格纳克不睬他,兀自在身后柜子中捧一把丝绸裹着的长布条放桌上,“您的兵器,波特先生。” 哈利打开来,只见一口白霜秘银戒刀。 但见:刀身三尺来长,冷气森森,指尖轻弹且听龙吟;刀面泛着青光,两面开刃,一条血槽波光粼粼;刀柄红绸缠绕,盈手可握,咒文虬结幽光冥冥。乍一看朴拙无华,仔细瞧藏锋敛煞。 这口戒刀约莫有个六七斤重,哈利舞着虽费力,却爱不释手。 他忍不住叫,“果然是好兵器!竟是比洒家那把雪花镔铁刀还要好上几分!” 客官若问这话从何讲,原来是前世纠葛。疤面郎与武行者自在十字坡躲祸,官府追查时,母夜叉夫妻两个便取来一头陀的遗物,教他两个乔装打扮,掩人耳目。 疤面郎戴了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武行者自拾了度牒与文书。两口雪花镔铁刀,一人一口各持住。 正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戒刀虽一分为二,兄弟俩形影不离。一路上打杀无数,沾染了许多业障,人送个外号武氏双煞,阴阳头陀。 哈利把玩这口戒刀,心中欢喜。莱格纳克见了,慢悠悠道:“波特先生,我其实很好奇,您为什么要一把一米多长的刀。” “对于现在的您而言,使用起来应该很费力气吧?” 哈利把刀收了鞘,道:“洒家自有分寸,此事却不需你来多说。” 正是个高有个高的打法,矮小有矮小的妙处。昔日梁山上有个汉子绰号矮脚虎,此人五短身材,不足五尺,却使得一手好兵器。 哈利曾与他演武对打,早已把这矮小杀伐的奥秘都学了去。 哈利把刀挎了腰间,开口道:“此刀甚好,你且开价罢!” “一万金加隆。” 这贼妖精语不惊人死不休,弗立维听了把眼来瞪,魂魄尽出。 一万加隆?! 他当我是傻子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莱格纳克。”弗立维眯起眼,“哪怕是格兰芬多宝剑也用不到一万加隆吧。” 哈利听了也厉声喝道:“甚么鸟刀,要卖这许多钱!” “我三十铜纳特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鸟刀有甚好处,敢叫价一万金加隆!” 莱格纳克冷哼道:“我这可不是那些破铜烂铁随便打造的菜刀,这是用珍贵材料打造的魔法武器!” “整把刀都是秘银和精铁打造,用西班牙刺毒龙的血液来淬火,刀柄上的布条是用独角兽尾毛编织的,那布条上的魔咒都是最古老的拉丁咒文……” 莱格纳克连珠炮似的说道:“最后!我使用的是最古典,也最古老的妖精锻造法!你们懂不懂!” 有分教,疤面郎真心求宝刀,贼妖精泼口开天价。万金兵器,寻常厨具,二者有何异?珍奇材料皆用尽,方成利器显英豪。毕竟这口戒刀究竟可值一万金加隆,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韦斯莱怒斥格兰杰 话说哈利问这口戒刀凭甚么开出一万金加隆,那莱格纳克摇头晃脑道: “我的祖先可是打造了格兰芬多宝剑的妖精国王,我的打铁技术可不是一般妖精能比的,只有最古老的妖精王族才会。” “而且这把刀还有三个奇妙之处,我敢说哪怕是格兰芬多宝剑也比不上!” 哈利问道:“那三个妙处?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个妙处是它极其锋利,哪怕是劈石头,砍铁块儿也只需要轻轻一划。” “第二个妙处,是它可以吸收部分魔法攻击!波特先生,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哪怕是像我这样古老的妖精王族后裔,也不敢保证打造的每把武器都有这种效果。” “至于第三个妙处嘛……”莱格纳克只桀桀的笑,“这把刀杀人不会沾上一点血渍。” 哈利听了,又把那刀抽来,道:“洒家却不信你这厮的鬼话,须得试上一试!” 莱格纳克哼一声,“请便,波特先生。如果这把刀没有我说的那些妙处,我可以白送,哦不,给你打个折。” 哈利左顾右盼,见着屋里有一口铁锅,把刀竖着划去,那铁锅一分为二,截口平整。 莱格纳克傲然挺立,“怎么样?波特先生?” “哼!洒家却还要试第二件!” 他捧着刀,请弗立维施一道利害魔咒。 弗立维把魔杖一挥,使一个粉碎咒,这戒刀却只是一颤,毫发无损。 “噢,哈利。”弗立维面露惊讶,“这把刀的确是非常难得的魔法武器。” “不过依然不值一万加隆!” “呵!弗立维,现在可不是流行使用武器的年代了,你要知道,越是稀有越是昂贵!” 哈利道:“且慢,洒家还不曾试第三件,你把刀来剁一个人与我看。” 莱格纳克面皮一跳,“波特先生,现在是和平年代,可不能随便杀人,我可以去林子里抓一只鸟让你验证。” 哈利道:“你说杀人,不曾说杀鸟!” 见他摆出这般无赖模样,莱格纳克自心中窝火,“我说了,波特先生,这里没人可杀!” “如果你实在不信这把刀的妙处,不如用你身边这位伟大的决斗大师来试一试!” 哈利听了,把住刀打转儿,冷光烁烁晃的莱格纳克睁不开眼。 “教授是洒家恩师,怎可兵刃相对,却不如剁一只妖精来试第三件妙处。” 见他骨子里溢煞气,眼神中露杀意,莱格纳克汗毛颤栗。 须知此子乃是魔童降世,年方十一便割耳溅血,他说要剁一只妖精来试妙处,莱格纳克却不敢赌他只是吓唬。 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莱格纳克谄媚笑道:“波特先生,这个就不用试了,我愿意再降四千加隆,就当是交个朋友,怎么样?” “不够!你方才说若做不到三件妙处,便与洒家一个半口价。” 莱格纳克呆了呆,怒气涌上头来。 恶心!下贱!卑劣的巫师! 我只说打折,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打半折?! 他咬碎了尖利牙齿肚里咽,“当然,波特先生,只需要……三千加隆就好。” 哈利听了,笑道:“俺早看觑师傅是个好妖精,今日方知果真如此。” “这三千加隆俺却不曾带身上,与你写个魔法欠条,你自去古灵阁取了如何?” 莱格纳克心中怒气翻涌,却仍笑道:“当然,这没问题。” 哈利写一张欠条,与莱格纳克摁了手印,弗立维施过魔法,便提刀去了。 两人出了地穴,弗立维兀自说那妖精贪心,却见哈利忽的捧出一袋金币,道:“学生三生有幸,遇了教授这般恩师,些许薄礼奉上,还望教授笑纳。” 这金币袋子却比那日在魔咒课上还大,塞得满满当当,险将从口儿溢出来。 “噢,哈利,快收起来,我可不是那种贪财的巫师。” “教授清明廉洁,也需金银持家。” “哈利……” 见他不接,哈利单膝跪下,“教授若不拿,学生便不起了!” 弗立维是个教书育人的好教师,那里见过这般阵仗。他推脱不过,只得把这金币袋子拿了,哈利方才起身。 须知这袋里是二百余枚加隆,弗立维接过,只觉沉甸压手。 这已经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了吧? 看着哈利颈子上那金红围巾,弗立维神色复杂。 分院的时候那群小鹰怎么就不能也学着小狮们叫一叫! 回了学校,哈利忙不迭的寻了处空地操练戒刀,不消片刻已是大汗淋漓。 他暗道:这刀虽好,洒家却挥发不出其三分威力,须得是熬打出钢筋铁骨方可。 哈利自此只顾挥刀练功,生疏了学业。得幸有赫敏辅导,方才跟上讲学进度。 这日魔咒课,弗立维教一个悬浮咒,众学生把‘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的咒语来讲,却都不曾见效。 弗立维巡视道:“小巫师们,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噢,你们看,格兰杰小姐已经做到了。” “格兰芬多加一分!” 赫敏得了分,眉眼带笑。 见哈利与罗恩兀自念咒,羽毛却不为所动,叮嘱道:“是羽加一迪姆勒维—奥—萨,那个‘加’字要说得又长又清楚。” “如果你们还有哪里不明白可以问我,我觉得第二个和第三个成功的巫师也能加分。” 罗恩施咒频频不成,早已满肚子怨。又听这加分说辞,直教他涨破了肚。 “够了,格兰杰!如果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用你那聪明的大脑想一想怎么没人愿意理你!” “西莫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果在你眼里分数这么重要,你就应该去赫奇帕奇!” “而不是远远看着哈利被一群斯莱特林的人围着,然后大喊不要再打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他积攒了两月的怨怒都发作出来,直教赫敏呆住。 这两个都是与自己交好的,哈利欲说些个场面话,只未开口,赫敏倏地掩面而逃。 有分教,格兰杰一心把分来加,韦斯莱怒斥不近人情。众同学冷落许久,好挚友把恶语抛。心神俱碎泪婆娑,仓惶而逃无影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万圣夜奇洛急通报 且说课业未了,堂铃未响,赫敏夺门而出。弗立维本欲秉公执法,定她一个扰乱课堂秩序罪,扣上两分。 可念她与哈利走得近,又以姐弟相称,便找一个借口道:“噢,格兰杰小姐是想要去盥洗室吗?” 见无人应,又自顾自道:“嗯……格兰杰小姐应该是真的很急,好吧,我就先不扣她的分了。” 此时罗恩消了火气,见赫敏仓皇逃去,又心生些许悔恨,自责把话讲重了些。 见他懊恼,哈利道:“兄弟这话恁地重,大姐如何承受得住?” 罗恩嘴硬道:“我只是把大家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告诉她而已。” “就算今天我不说,以后也肯定会有人说。” 哈利兀自摇头。 罗恩抿一抿唇,“哈利,你不会怪我吧?” 哈利笑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合。兄弟与大姐都不曾差了念头,只是各自有道罢了,洒家如何怪得?” 罗恩低头不语。 待下午课业皆了,仍不见赫敏身形,罗恩心中又添几分慌乱,却仍嘴硬,“完全不用担心,哈利。今天可是万圣节前夕,晚宴的时候她一定会来。” 哈利又笑,“洒家不曾有问过,兄弟如何自说自话?” 罗恩哑口无言,只不作声。 两人径奔餐厅时,已人头攒动,罗恩兀自伸长脖颈张望,却不见一根棕赭发丝,他犹豫道: “哈利,要不我们去找一下赫敏?我只是觉得晚餐这么丰盛,她不来吃有点可惜。” 他正说时,有个叫做佩蒂尔的格兰芬多女子道:“你在找赫敏吗?她在女厕所哭了一下午,还不让人安慰。” 知晓了赫敏去处,罗恩紧绷的身子卸了力,道:“噢,女厕所还是算了。” 这般口是心非,正是: 唇枪舌剑心牵肠,闻得平安反不慌。 黄口儿郎性未定,老秤岂能称嫩姜? 到了时辰,筳宴大开。酒肉喷香气,碗碟摞成山。罗恩却不吃喝,反倒解了袍子,裹些个鸡鸭鱼肉,新鲜菜蔬。 有人问时,只道是当做夜宵。 哈利看破不说破,兀自吃酒。 “万圣节快乐!狮王!” “噢,狮王陛下,您配了一把宝剑?” 正吃时,那弗雷德与乔治两个来唱喏,见了哈利腰侧戒刀,都愣一愣神。 哈利拱手笑道:“并非宝剑,乃一口戒刀。” 弗雷德俯身看,道:“戒刀?是僧侣用的武器吗?” 乔治也痛心叫,“不!狮王,您怎么能就这样出家?至少要留下一个子嗣……” 这两个一唱一和,教众人捧腹大笑。 待笑闹过了,乔治自坐哈利身旁,伏身低语道:“哈利,还记得吗,之前我和你说能够让身体快速强壮的办法。” 哈利心头一跳,“哥哥如今可是寻到了法子?” 乔治自兜里掏一只长管儿药瓶,里头满是靛色药水。 “这是增龄剂,我在霍格莫德村搞到手的好东西。” “只需要几滴,立马就能让你年长好几岁。”弗雷德挤眉弄眼,“如果你想追求哪位学姐,而对方又嫌你太小,那么它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它能维持的时间很短。” 听闻这药水可使人增龄,哈利大喜过望。有此等神药,何须担忧提不起刀? 他把这药水收入怀中,又摸出来十枚金加隆,道: “小弟得幸结识了二位哥哥,些许薄礼还望笑纳。” 看那一摞金币,弗雷德与乔治这两个没正形的都呆了,脸上笑僵住。 好半晌乔治才结巴道:“噢,这完全没必要,哈利。一瓶增龄剂连半个加隆都用不到。” 见他两个推脱,哈利便把这金币强塞了去,“洒家如何能让两位哥哥破费?多的只当是辛苦费罢了!” 弗雷德与乔治虽好玩乐,正经事却不迷糊。他们是要脸面的好汉,如何愿把这金币拿了。 这十枚金币在几人手里推搡不停,罗恩见了,劝道:“你们还是收下吧,哈利一直是这样的性格。” “你们不拿他反而更生气。” 瞧他见怪不怪,弗雷德心一惊,“罗恩,难道你——怪不得你雇学长学姐写作业的时候这么大方!” “我还以为你中了《预言家日报》的头奖!” 罗恩耸耸肩,“没办法,是哈利逼着我拿的。” 见哈利言语坚决,又有罗恩这先例在,弗雷德与乔治这两个便把钱收了。 “伟大的狮王,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弗雷德手摁着胸口,庄严肃穆道:“韦斯莱家族愿为您提供永远的服务。” 正与女级长相谈的珀西听了,皱一皱眉,道:“你要为谁提供服务?还有,韦斯莱家族是什么鬼,别把我也算进去。” “得了吧,珀西,罗恩早就变成哈利的形状了,我看你也只是早晚的事。” “什么哈利的形状,你到底在说什么?” 韦斯莱家几个正吵着,那餐厅大门“砰”一声被撞了开。众人把眼看去,只见那包裹大头巾的奇洛,一跌一撞将来。 把这餐厅里千百颗头颅都扫一遍,又看邓布利多,他有气无力道:“巨怪,在地下教室——我以为你知道的。”说罢,一头栽地,再不动弹。 这餐厅内静一两息,忽的炸开来,好似万丈堤坝崩裂摧,紫霄神雷劈邪祟。众学生惊叫连连,乱作一团,邓布利多用魔杖射几发爆炸烟花方才静下来。 “好了,各学院的级长们,立刻把你们的学生都带回休息室去。” “一个学生都不能落下。” 四分院级长得令,指挥着众学生撤离。 罗恩挤在人群里,忽见哈利逆流而走,大惊失色,“哈利,你要去哪儿?” “洒家去寻大姐!” “我等都知晓了有甚么巨怪,大姐却在那茅厕吃臭气,如何知晓!” 有分教,奇洛急禀报,地涌巨怪灾。千百颗头颅都炸开,疤面郎提刀逆迎灾。毕竟赫敏究竟能否得救,请听下回分解。 PS:数据好惨淡,但我会坚持写的,卑微作者求月票 ꒦ິ^꒦ິ 第二十四回 增龄药剂怒斩巨怪 且说罗恩听了哈利这话,深吸了几口气,颤着把那魔杖掏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见他心有畏惧,却仍不愿退,哈利钦佩道:“兄弟好勇气!妄自洒家错认那些个格兰芬多作好汉,却是一伙抛兄弃弟的腌臜搓鸟!” 他两个前后跟着,出了餐厅往那教学楼的五谷轮回之地去。 只刚到了过道,好一股恶臭秽气迎面来。便是千头猪喷粪,百头牛拉尿,再和了一起发酵也不及。 他两个掩了鼻息,往那盥洗室去。离得近了,这恶臭秽气更甚。 这四周静悄,罗恩咽一口唾沫道:“哈利,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为什么咱们越往盥洗室走,这股臭味越浓?奇洛教授不是说巨怪在地下教室吗?它总不能已经爬上来了吧?” 正是一语成谶,话音刚落,只听那女盥洗室好一声撕心裂肺的叫。 不是赫敏,又是何人? 知晓了方位,哈利便不迟疑,拔了那白霜秘银戒刀,又自袍内抽出魔杖,喝道:“大姐莫慌!洒家这便来救你!” 哈利提刀闯入女盥洗室,只见好一个庞然大物遮天蔽日,正是那山地巨怪。 这巨怪身长两丈开外,面目依稀似鬼,身持仿佛如兽。浑身遍体,都生渗渗濑濑泥青苔;夹脑连头,却是稀稀落落卷螺发。胸前一片臭枯毛,额上三条强拗皱。 这巨怪拿一条细柄头粗的木棒,正把那盥洗室隔间的门来扯。 哈利见了,大喝一声,“咄!且吃某一刀!” 他抢入去旋身借力,那戒刀斩将来,脚跟子一划,便教青白皮翻开,血红肉露出。 那巨怪吃痛,好一声吼,挥着棒槌来把哈利砸。莫小觑它庞大,动作却迅速,一股臭风滚滚来,棒槌脑袋把命夺。 哈利滚将则个,这巨怪却不饶他,棒槌甩的生风,不见一滩肉泥不罢休。 “嘿!傻大个儿!没看到你罗恩爷爷在这儿吗?!” 见哈利躲闪困难,罗恩拾一块碎石抛去,砸上那巨怪脑壳,又教它一声怒吼,扭身来奔。 罗恩自知不敌,兀自逃窜,又叫道:“哈利!赫敏!快跑!” 隔间的赫敏腿脚发软,她哭泣了半日,早把气力都泄光,那里还撑得住脚? 她哭道:“我,我跑不动了。别管我了,你们快跑……” 一个是落荒而逃,一个是酸软腿脚。巨怪持棒夺命来,戒刀沉重梏双手。 那巨怪兀自发狂,脚后跟鲜血流淌。哈利要近它身,那怪厮却有防守。 见它猖狂,哈利怒火中烧。把那袍子脱了,要与它再搏杀一番,又倏地摸到口袋里那增龄剂。 哈利心道:啊呀!竟忘了乔治哥哥与俺这灵丹妙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正是焦急关头,弗雷德那只需几滴的叮嘱言语却都忘了。他拔了木塞,只一口便吃下半瓶。 不过三五息,筋骨节节增,好似雨后春笋破土出。内衬好衣裳,几声裂帛脆响碎满地。皮肉下虬络结节,似千百条怪蛇游走。那分院帽若在此,怕也要叫一声煞星下凡,唤一句人间太岁! 罗恩与赫敏两个见了这等异象,都合不拢嘴。看哈利一身铜皮铁骨,忙把口水吞咽。 疤面郎把住戒刀,只觉轻如鸿毛,顺心如意。 他将袍子扯了裹上腰,大笑一声,道:“兀那怪厮!洒家来取你的贱命!”说罢,拖刀抢入来。 这巨怪见了那白霜秘银戒刀,只觉脚后跟痛,又把棒槌来甩,要将哈利砸作肉泥。 罗恩看的心惊,哈利却大笑道:“你这畜生!怎得这般慢了!” 他腿脚发力,纵身一跃躲过这棒,滚到巨怪脚下,臂膀抡圆了劈两刀去。 这是个惯杀伐的凶人,一身屠戮的好技巧,两刀便割断了脚筋。只听得一声哀嚎,那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正是趁人病,要人命。哈利带挈着戒刀扑了身上,一刀正中心窝。又连搠了好几下,把那心脏捣碎,方才罢休。 待直起身,赤裸的白皮肉满是血斑点。一团团,一滩滩,浓的化不开,艳的刺人眼。 有道是: 巨怪一时逞威风,增龄药剂涨蛮功。 超凡宝刀不见血,断筋碎心气犹腥。 哈利脚踩巨怪,拱手道:“大姐与兄弟可安否?” 罗恩被这凶恶场面吓得傻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道:“我,我没事。” 赫敏面颊惨白,却又透一丝血色,她撇过头,“我也没事,不过哈利,你腰上的…袍子提一下。” 哈利一惊,叫道:“多谢大姐提醒,小弟险些露了丑态。” 他几个正说时,倏地一阵脚步声来。待扭头望去,来者正是霍格沃茨众教授。 奇洛见了这血腥处,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险将晕了。 麦格瞧那巨怪已死,把眼瞪如铜铃。又见巨怪身上那赤裸汉子,忙把魔杖来掏。 “这位先生!请你穿好衣服,放下刀!你似乎并不是霍格沃茨的任职员工!” “不,这位可不是陌生人。”斯内普摁下麦格那魔杖,兀自上前,只盯哈利那双绿瞳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有暴露癖的人应该是波特先生。” “你喝了增龄剂,对吧,破特!” 这斯内普是个精通魔药的好师傅,众教师不疑有他。得知那血汉子是哈利,都吸一口气。 所以说,杀了这只巨怪的是一个仅有一年级的小巫师? 哈利冷哼一声,道:“正是洒家!俺若不来,这霍格沃茨便要见血灾,教尔等都逃不掉罪过!” 麦格等人朝隔间看,赫敏正跪坐在内。 “这是怎么回事?!”麦格惊叫道:“格兰杰小姐,你难道不应该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吗?” “噢!还有韦斯莱先生!” “米勒娃,请等一等吧。”那发须皆白的邓不利多自众人身后走来,只盯着哈利道:“哈利,不如你先从巨怪身上下来,让我们谈一谈?” 见了邓布利多,哈利喝道:“洒家正有此意!” 他举了刀,纵身跃起,白光一闪把那巨怪头颅剁下。 他用刀尖插了头,怒道:“妄洒家信你这老驴!却也是背信弃义的搓鸟!” 有分教,戒刀斩巨怪方显胆气,白魔王负义寒人心。疤面郎怒叱惊四座,恩义是非何处说?毕竟邓布利多如何背信弃义,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搪塞话任由凶恶涨 书接上回,话说这疤面郎将那邓布利多骂了个狗血淋头,惊得罗恩与赫敏都合不拢嘴。 须知麦格平生最敬这白魔王,那里能容忍哈利如此侮辱,她怒道:“波特先生!你应该对校长保持尊敬!” 斯内普愿见得邓布利多窘迫,扯一扯嘴角道:“别激动,麦格教授。我想波特先生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难道是邓布利多教授又隐瞒了什么?” 邓布利多不睬他,只盯着哈利道:“哈利,为什么你要说我是背信弃义的人?” 哈利喝道:“可还记得你与洒家的誓么!” 麦格尚自懵懂,邓布利多却了然。哈利所言之誓,正是前番办公室中两人所立那牢不可破的誓言。 他起誓要护海格,赫敏,罗恩几个周全,如今赫敏险些丧命于巨怪棒下,哈利怎能不怒? 邓布利多心知此事理短,气势又弱几分,“噢,我向你道歉,哈利。不过我们能不能去我的办公室谈一谈?只有我们两个。” “洒家光明正大,遮莫藏头露尾,作鼠辈行径!” 见他不愿,邓布利多只觉头痛的利害。 麦格忍不住道:“邓布利多教授,您究竟和哈利许下了什么誓言?” “抱歉,米勒娃,这是我和哈利之间的约定。而且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差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哈利,请原谅我这个老年人的一时疏忽。” 见他不持清高,言语又诚恳,疤面郎方才消了三分火气。 哈利道:“教授既舍得面皮,洒家便再信你一遭!”说罢,提了巨怪首级,踏出盥洗室,与邓布利多径自去了。 “麦格教授,这两位格兰芬多的学生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斯内普拕了奇洛衣领,“我和奇洛教授还有些话要说,就先走了。” “慢走,西弗勒斯。” 待几个教授各自散了,麦格冷眼扫着赫敏与罗恩,阴沉道:“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你们两个,还有波特先生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且说哈利与邓布利多进了办公室,那增龄剂药效也到了时辰。 只一眨眼,哈利身形忽的一挫,抽筋剔骨般塌矮下来,缩作原形。 那系腰的袍子落了地,哈利赤条条,画像上众校长纷纷避。却偏有几个不羞臊,忙带挈眼镜仔细瞧,嘬唇鼓腮哨声高。 “不错嘛,小伙子,很有潜力!” “我敢说你以后一定很受人欢迎,波特先生。” “优秀的巫师,棒极了!” “天哪,比我前夫还……” 邓布利多听的厌烦,又怕这几个画像教坏了哈利,把魔杖一挥,教它们都面向墙去。又朝哈利使一个清洁咒,把他一身血污都消了。 “把袍子穿好,哈利,我这儿可不是淋浴室。” 待哈利披了巫师袍子,邓布利多沉吟道:“哈利,我想知道一件事。” “击杀那只巨怪时,你心中在想什么?” 哈利哼道:“想个鸟甚!只恨那厮死得忒也容易!若非顾忌大姐与兄弟在,定要剁它作臊子来吃!” 听他言语狠毒,眼中凶戾,邓布利多只觉胸闷气短,心中忧愁。 须知伏地魔也曾在霍格沃茨修习魔法,想他一年级时,不过背地里做些腌臜勾当。那里似哈利这般凶神恶煞,搠心剁头夺性命,面不改色心中静。 如此恶煞,倘若堕入邪道,只怕又是一魔头降世。 邓布利多兀自揉着眉心,“哈利,你的性格实在……太急躁了点儿,我希望你能收敛一些。” “洒家生性如此,怎得要遮掩?” “因为你是击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邓布利多收敛了眉眼暖意,沉声道:“尽管那是你母亲的保护咒起了作用,并非你的本意……” 那句‘可你是所有巫师心中的信仰’还不曾说,哈利便打断喝道: “教授莫说这些个无鸟用的闲话!洒家却要问你一个,那巨怪如何来得!” “俺从不曾听闻霍格沃茨圈养甚么巨怪,可是那强闯了古灵阁的贼人所为?” 见哈利又要逼问自己,邓布利多叹一口气,“我想应该是的,哈利。”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那个贼可能早就已经潜入到学校之中了。” 哈利心中一惊,急道:“可是奇洛那厮?” “噢?我以为你会怀疑斯内普教授。” 哈利道:“那油厮与洒家有父辈恩怨,只把恨字写上脸,不似那包藏祸心之徒。” “奇洛那厮虽行事低调,洒家却与他在破釜酒吧有纠葛,知晓他是个尴尬人。” “今夜那巨怪,头一个撞见,第一个叫喊的皆是这厮,只怕是他唱得一出好戏,要搅混了池水,好从中摸鱼。” 他条理明晰,脉络贯通,邓布利多听了也拍手称赞,“很敏锐的观察力,哈利。” “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对奇洛教授展现出敌意来。” 老太公话中有深意,哈利如何不理解?他笑道:“洒家晓得,我等只需夜里绑了这厮,施几道利害魔咒,教他吃些许拳脚,届时定把爹娘老子的云雨风流事都说了。” 邓布利多听得呆了,分院帽直咂舌,福克斯连摇头。 哈利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一年级小巫师应该有的想法? 邓布利多揉一揉眉心,“不,哈利,我的意思是让你什么都不要做。” 哈利惊疑道:“教授这是何意?竟任那贼人肆意妄为?” “当然不,只是……啊,至少要等他露出狐狸尾巴,对吧?总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只怕哈利又把些个尖锐问题来说,邓布利多自取一只盒子来,道:“说起来,哈利,我这里有一件属于你父亲的遗物。” “我觉得现在正是物归原主的时候。” 有分教, 校长稳坐观星阁,任由凶煞潜学舍。 哈利质问因与果,却讲遗物话搪塞。 PS:有一说一,水浒传里那些好汉还是挺喜欢全裸的。智取生辰纲那里,卖枣的汉子都是脱光乘凉的。 估计天气也是热的一批。 第二十六回 休息室血字聚情义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听闻邓布利多手中有家父遗物,便把奇洛这尴尬人抛之脑后。 他忙不迭的把那盒打开来,里头却空无一物。 他恼怒道:“教授可是来戏耍洒家?” 见他大有掀桌之势,邓布利多忙道:“冷静点,哈利,这是一件隐形衣。” 哈利去摸那盒内,果真是透明布料。 他把那隐形衣拿了披上身,只露个头,又把镜子来照,惊喜道:“啊呀!世间竟有此等宝物,如何在俺爹手中?” 邓布利多笑道:“你要知道,波特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即使是二十八圣族也比不了。” 他盯了那隐形衣好片刻,“别弄丢了,哈利,这不是一般的隐形衣,它永远不会失效。” “说实在话,我当初甚至想过用它来藏魔法石——咳,总之,你要看好它。” 哈利奇道:“魔法石是何物?” “我有提到过这个词吗?”邓布利多俏皮的眨一眨眼,“好了,哈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寝室好好睡上一觉。” “顺带一提,这颗巨怪头颅你也要带走吗?” 哈利把魔法石这词记心里,冷笑道:“正是这般,洒家却还有笔账要算!” 说罢,他拿了隐形衣,提了刀,拎了头离去。 待出了办公室,到了楼底,只见罗恩与赫敏这两个在候着。 哈利叫道:“大姐与兄弟怎得在此?” “我们离开盥洗室就一直在这儿等你了。”罗恩喜上眉梢,“你知道吗,哈利,咱们一分没扣,还因为打倒了巨怪加了十五分!” 这十五分从何而来?原来是麦格问责气势汹汹,赫敏挺身担罪鞠躬。只说自己狂妄无知,来斗巨怪,险些命丧黄泉中。万幸罗恩及时雨,哈利显神通,斩杀了巨怪情义重。 “你知道的,麦格教授一直很看好我。”赫敏拢一下发梢,“如果问题出在我身上,她就不会揪着不放。” 罗恩挤眉弄眼,“多亏了赫敏,要不然咱们俩麻烦可就大了,少说要一个月的禁闭。” 见他两个和好如初,哈利也笑道:“须得是患难见真情,教兄弟与大姐冰释前嫌。” 有道是: 魔咒课上情义崩,义气蒙尘豪情封。 共御巨怪风云涌,相视一笑泯恩仇。 这三个往那格兰芬多休息室去,一路说笑着,哈利忽的问道:“大姐与兄弟可曾听说过魔法石?” 罗恩听了兀自摇头,赫敏却把眉来皱,“魔法石?感觉好耳熟……哈利,你是从哪听到这个词的?” 哈利将邓布利多走嘴一事说了,罗恩只一拍巴掌,道:“这一定就是海格取走的那个东西,不然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哈利应道:“兄弟好见解,却不知这魔法石究竟是何物。” “唔……让我想一想。”赫敏敲着头,“我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她一路兀自思索,直到了休息室也不得其解。待三人进了门,众学生纷纷围来,与哈利嘘寒问暖。 见他手提巨怪头颅,西莫一蹦三尺高,叫道:“是巨怪!是奇洛教授说的那只巨怪!” “被哈利杀了!” 一众学生见了那头颅,都惊呼不断。 罗恩傲然挺胸,把他两个合力宰杀巨怪的事迹说了,又道麦格教授加了分,一时间欢叫连连。便是门外画像上那胖夫人也捂着耳,忙去了别的画像躲清静。 “哈利,你打倒了一只巨怪!” “不!是杀了!” “向狮王致敬!” 众人与哈利,罗恩两个庆贺,赫敏知趣离开。正要回寝室,只听哈利忽的一声喝斥,“有甚么好庆贺的!” 这一声喝,教众人都静下来。西莫忍不住道:“可是,哈利,你杀了一只巨怪啊。” 哈利不睬他,拎着那头,兀自跳上沙发道:“洒家且问尔等,有几个知晓赫敏今夜未来吃席?” 这些个学生面面相觑,过了半晌,有二三十个都举了手。 哈利见了,怒从心起,“你几个都知晓赫敏不在,都听了那巨怪袭来,却只顾逃窜,也配算得好汉!” “洒家看觑尔等是重情义的好男女,今番却把这抛兄弃弟的下贱事来做!也配庆贺!” 哈利一通骂,叫他众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罗恩与赫敏都惊得呆了,学长学姐有心劝,却又知晓这是金子言语,都只是看。 见他众人不吭声,哈利又跳下,一个个的拿指头搠胸口,“尔等念情义,大姐重荣誉,皆是光明正道,如何却容不下她,把那冷落作态来摆!” “须知今日是大姐用谎来骗了麦格教授,方教洒家与罗恩兄弟避躲了麻烦!免了禁闭!” 一句句直戳心窝,一字字刮着面皮,教这些个学生都面红耳赤,直不起腰。 休息室好一片寂静,哈利忽的拔刀而出,惊吓的学长学姐匆忙来劝。 只未开口,却见哈利一刀割了那巨怪头皮,又扯了一截布,蘸了血浆,自那壁炉上方写一个義字。 “洒家知晓尔等都是良善之辈,骨子里流淌着好热血,皮囊下裹着真情义,只一时惊吓混了头。” “可须知一错再错,定成大祸!” “不把義来聚,如何做格兰芬多!” 说罢,哈利提了刀,自回寝室。 赫敏兀自觑着哈利背影发呆,眼底好一阵酸热。那泪珠儿只在眶里打转,扑簌簌险些滚落下来。 众学生看那義字好片刻,虽不识其形,却解了其意。一个个心中羞愧难当,都来与赫敏致歉。 “很抱歉,赫敏。”西莫搓捻着袍子,却不敢与她对眼,“那天飞行课上的话,请你别在意。” “抱歉,赫敏。” “真对不起,我当时只顾着跑,忘了你在盥洗室。” “赫敏,请原谅我……” 这些个都是年方十一的孩童,怨也匆匆悔也匆匆,赫敏把话都听了,那泪珠儿却止不住。 学长学姐见了,都笑着来打圆场,又搬出私藏的甜汁水,零食与他们吃。 众学生齐坐一堂,把酒言欢,赫敏也展颜笑开,方才有几分聚義模样。 有诗为证: 哈利怒喝醒痴愚,群生赔礼泪沾湿。 共饮甜浆食瓜果,把酒言欢义气彰! 第二十七回 圣诞节哈利得宝具 且说格兰芬多休息室众人把酒言欢,吃喝享乐,罗恩也吃了好些个巧克力蛙来集卡。 “嗝儿~让我看看这次是谁。”罗恩拆了盒子,把那卡片拿来瞧,又失望道:“尼可·勒梅?噢,我已经有了。” 正与拉文德谈笑的赫敏听了这名,念头豁然开朗,叫道:“我知道了!” 她忽的一叫,险将罗恩惊吓则个,忙问道:“赫敏,你怎么了?” “尼克·勒梅!”赫敏伏身与罗恩低语,“就是他创造出了魔法石。” 原来这尼可·勒梅也是个魔法界的遮奢巫师,有一手炼金的好本领,与邓布利多是个生死至交。那魔法石,便是他炼就的后天至宝。 罗恩兀自听了赫敏一通讲,迷惑道:“等等,赫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在《魔法界知名巫师》里看到过。你去叫哈利,我去拿书。”说罢,赫敏径去了。 不消片刻,赫敏自寝室取了书,罗恩也教了哈利来。 这三个聚在沙发处,都探头来把书瞅,赫敏翻了几页,叫道: “你们看!就是这个,魔法石不仅可以把任何金属变成金子,还能制作出长生不老药。” 赫敏只觉心中迷惘都迎刃而解,“怪不得魔法石会从古灵阁转移到霍格沃茨,原来他和邓布利多教授是朋友。” “没错,邓布利多教授不仅打败了黑巫师格林德沃,也打败了神秘人,魔法石在他手里一定比在古灵阁安全。” 这两个兀自说着邓布利多使得何等魔法手段,哈利却杵着刀,思忖道:这魔法界好生神妙,竟有这般宝物。洒家若得了这魔法石,教俺与弟兄都成了陆地神仙,岂不快活? 他有心要这魔法石,次日便与赫敏,罗恩趁闲时梭巡城堡内外,专寻藏风匿气的暗窖。 只惜翻遍了城堡犄角旮旯,连个鬼影窟窿都没寻见。时日久了,哈利也心生厌烦,便把这念头抛了脑后,每日只顾练刀法,学魔咒。 挨到年根,圣诞将至,哈利也吃紧。学院里众好汉,学校内诸教授,都需担送羊酒,打点贺节,自少不了金银开销。 他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托韦斯莱兄弟俩置办了好些金珠缎匹,彩绣绫罗,珍奇材料,赤金白镪。一份份,一件件都打包好,教白雪姑送了去。 一连数日不间断,险将她累杀了。 待平安夜近,这休息室堂冷灯昏,寝舍也人去楼空。求学半载,何人不思母,那个不念父? 众学生带挈着行李哄散干净,唯哈利与罗恩枯坐炉壁来守校。 哈利是双亲已逝,无处可去,自不必说。罗恩留下,乃是高堂万里探次子,去那罗马尼亚,教他有家不可回。 今番休息室仅他两个,虽冷清了些,却胜在无拘束。哈利取了两瓶置办的烈酒,罗恩铺一些餐厅带的熟肉。 两人盘腿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待撑圆了肚皮,都醉醺醺爬上床,头一沾枕便合了眼。再睁开时,已是日上三竿。 “嗯~呃!哈~哈利,我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过了,你那两瓶酒可真够烈的。” 罗恩睡眼惺忪将爬起身,环顾了四周,却不见哈利人影。正兀自纳闷,寝舍门忽的一开,哈利伴一股寒气而来。 他周身上下奶似的白,毛衫里掺着冰粒子,发丝上结着冰溜子,领袖处冻出冰壳子,走一步咯吱作响,跺一脚小雪满天。 “噢,哈利,你起的可真早,你又去练刀了吗?”被这冷气一激,罗恩也清醒了,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醉呢。” 哈利笑道:“洒家天生好酒量,便是吃上十八大碗,方才半醉。” 罗恩听了暗自咂舌,又见脚下满是彩带缠绕的包裹,惊喜道:“对了,哈利!咱们来拆圣诞礼物吧!” 哈利的包裹堆似小山,他取了顶尖上一只牛皮纸包裹,看姓名是海格,拆开来,但见一支笛。 他把玩片刻,又拆其余的。赫敏送一盒马蹄形巧克力,弗农姨夫送一枚五十便士硬币,邓布利多送一双羊毛长袜,竟连韦斯莱夫人也寄一包裹,送了件毛衣与一盒软糖。 罗恩见了那鲜绿毛衣,面露羞赧,“她每年都会给我们织一件毛衣,没想到今年也给你织了一件。” 哈利捧着那衣,长吁短叹。 常言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哈利与那韦斯莱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却把针指的衣裳来送,如何不教他感激? 哈利正色道:“令堂好针指,若得闲时,洒家定亲自登门道谢。” 罗恩呆了片刻,“哈利,你很喜欢这件毛衣吗?” “一针一线皆是真情在,如何不欢喜?” 罗恩听了,再看那毛衣,只觉顺眼许多。 把毛衣收了,哈利又去拆余的,竟还有一只弗立维的包裹。 他拆开瞧,但见一只护臂,钢铁锻造,通体玄色,刻着好些个咒文。 哈利扯下包裹上那信瞧了,只见笔迹龙飞凤舞: 圣诞节快乐,哈利。这是我曾经在决斗场上用过的护臂,当有危险逼近你的时候,护臂上的咒文会发光。 虽然比不上你那把刀,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适合你的礼物了。 哈利将那护臂系上,只见它缩放自如,自行变幻了大小。 “果真是好护具!”哈利甩一甩臂,喜不自禁道:“好教授!这礼物正挠上洒家心坎!” 他与罗恩拆完了包裹,拾捣好礼物,便披上袍,去那海格小屋。 须知海格也是个命蹇之人,襁褓中母弃如敝履,总角时父驾鹤西游,不过哈利这般年岁时便成了孤儿。 如今圣诞佳节,众人皆与血亲团圆,这汉子却只得囹圄屋内。 哈利与罗恩带了热过的好酒,出了城堡,便隐入漫天白絮,踏雪而去。 行了半个时辰,到了海格小屋,哈利指叩门扉,只听得屋内铿铿锵锵。 “是谁?” “某乃哈利,特来探望哥哥!” 不消片刻,听得门内铁栓响动,那门开了半扇,“噢,圣诞节快乐,请进来吧。” 这两个进了屋,只觉冰雪消融,热气蒸腾,好似从寒风谷到了火焰山。 只坐了片刻,罗恩便沁出汗,“海格,你这儿可真够热的。” 海格眼里发虚,只顾左右乱瞥,“噢,是的,牙牙比较怕冷,我想让屋子里能够暖和一些。” 罗恩看去,那獒四爪摊开,软塌塌瘫在地皮上,只把舌头吐着呼哧,那里似怕冷? 有分教:海格小屋热浪翻,罗恩汗透似伏天。海格偏道犬畏冷,只见牙牙热欲昏。如此蹊跷可疑处,藏着甚么秘密玄关?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吃醉酒海格赢龙蛋 书接上回,话说这海格屋里热浪翻滚,好似三伏天。他却偏找借口,说着牙牙畏寒。 罗恩狐疑道:“真的吗?我感觉牙牙不是特别怕冷,反倒像是要热死了。” “咳,牙牙和别的狗不太一样……” 哈利常熬打筋骨,乃是气血旺盛之人,被这热浪灼了,早已汗流浃背,按耐不住。 他叫道:“哥哥屋里恁地热,如何把炉火烧的这般旺,教俺几个都蒸做熟蟹。” 他起了身,径向那炉壁走,要把炉火挑拨来降温。 海格心一惊,正要劝阻,却听哈利叫道:“啊呀!好大一只蛋!哥哥可是要烤来吃?” 原来这壁炉里除却几段正旺的炭柴,还卧一颗黑铁胆似的巨卵。 罗恩听了也探头张望,道:“烤蛋吗?正好我和哈利还没吃午饭——话说一只蛋够咱们三个吃吗?” 听闻他两个要吃蛋,海格惊叫道:“噢,等一下,那不是吃的蛋,是我还没有孵化出来的宠物。” 哈利奇道:“甚么鸟禽须得火中孵化,莫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那凤凰么?” “哈利,我可搞不来凤凰蛋,那是非常稀有的。” 罗恩心中好奇,径向炉壁旁把那黑卵仔细瞧了,忽的瞪直了眼,“海格,你养了一条龙?!” 见他一语道破真机,海格慌乱道:“什么?龙蛋,我可没有,你别瞎说。” “这就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颗挪威脊背龙的蛋,或者是匈牙利树蜂龙。” 见罗恩言之凿凿,哈利道:“兄弟何时懂了这许多知识?却不似平常。” “哦,我哥哥查理在罗马西亚的工作就是养火龙,他经常会跟我分享一些有关龙的知识。” 见抵赖不过,海格瘫上沙发,道:“好吧,这的确是挪威脊背龙的蛋,不过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 须知这魔法界火龙,与那赵官家的五爪金龙却不同,尽是些口吐业火的凶物。铁皮赛过连环甲,钢爪锐过钩镰枪。双翅展开,蔽日遮天,寻常十余个习得利害魔咒的好巫师方才降住。 哈利对这火龙早有耳闻,今番才窥见个卵蛋模样,正是心中奇,眼中馋。 他拱手道:“哥哥这龙蛋何处来的,若有人脉路数,也教洒家养上一只。” 海格听了,痴痴的笑,“哈利,龙蛋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我能拿到这只挪威脊背龙蛋只是运气好,就像喝了一整瓶福灵剂一样。” 若问这龙蛋来历,原是前日海格去那霍格莫德村吃酒,遇到个有缘分的过路客。这两个谈天说地来论神奇生物,只觉相见恨晚。 两人说干了唾沫,又拿骰盅纸牌来耍。那过路客不走运,一身钱财尽输了去,又掏这龙蛋抵债。 海格得意洋洋,把这来龙去脉说了,直教哈利心发痒。 “哥哥好运气!若说牌九骰子,洒家也是此中高手。再遇了此人,还望哥哥引荐则个。” 海格摇头道:“不不不,哈利,你可不能赌博。而且那个人自始至终都用兜帽遮着脸,我可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听那过路客不曾露脸面,哈利心下一惊,提起十二分警惕。 想那强闯古灵阁,暗地放巨怪的贼人还不曾显露马脚。如今这近校的野村又来一个藏头缩尾的尴尬人,如何不教人心疑? 哈利思忖道:“哥哥不见得此人面貌,可分辨得出声音?可是个吃讷人?” “唔…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但并不是奇洛教授那样的结巴。” “身形又如何?可有甚么突兀特异处?” 见他几番逼问,罗恩明悟道:“哈利,你怀疑这个把龙蛋输给海格的人,就是那个想偷魔法石的贼?” 听了魔法石一词,海格面色大变,险将跳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魔法石的?!是谁告诉的你们?” “自是邓布利多教授所说。”哈利思忖道:“此事且放一旁,哥哥把那尴尬人仔细说来。” 罗恩也点头应合,“没错,这个人肯定大有问题。挪威脊背龙蛋罕见的很,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见他两个言语严肃,海格也不安,便把那日之事都讲来与二人听。 原来这过路客与海格吃醉了,只讲些个三头犬,鹰头马身有翼兽等神奇生物,却未提及魔法石分毫。 哈利与罗恩细细听了,好一番思索,却不得其解。 “哈利,你怎么想?你觉得有问题吗?” 哈利摇头道:“洒家是个粗人,却不善推敲事。” “只恨大姐这智多星般的人物不在旁,来与俺们觑得破绽。” 见他两个挑不出错,海格方才松一口气,“你们两个刚才可真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我真泄露了秘密。” “对了,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告诉你们有关魔法石的事?” 哈利尚自思索这藏头遮尾的过路客,罗恩只道他不愿说,忙扯开话,道: “海格,你应该知道养龙是违法的吧?早在一七零九年的巫师大会上,就严令禁止个人饲养火龙了。” 海格含糊道:“噢,没关系的,这个小宝宝甚至还没出生,等它长大要很久。” “可等它长大了怎么办?龙这种生物长得很快,只需要几个月就能比刚出生时大上三倍。” “而且私自饲养火龙被抓了的话,不只是你要被处罚,火龙也会被魔法部处决。” 这话尖锐,直捣海格心窝,他一时犯了难,兀自犹豫不决。 “这有何难。”哈利回过神,笑道:“不可私养,那便公养。若有人问,只说是学校有钧旨,要把这火龙来收服。” “这个主意好!”海格眼一亮,又黯淡无光,“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会同意呢?” 哈利笑道:“哥哥莫慌,洒家教你一句,定教邓布利多教授把头来点。” 有分教,海格得龙蛋欲圈养,魔法部有律禁止为。文字漏洞钻公私,霍格沃茨做虎皮。邓布利多怎同意?哈利自有戳人心窝的好言语。毕竟哈利这话究竟是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好推敲恰似智多星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要教海格一句话,定可教邓布利多心甘情愿把头点。海格急道:“是什么话?” 哈利道:“哥哥见了邓布利多教授,只需讲一句,‘你自欠哈利一条命,如今便用这条火龙来抵’方可。” 若问此话何解,端的是因那巨怪悍闯女厕,险将赫敏性命来夺。 须知哈利与邓布利多自有生死誓言在,这一条命债,如何不挂在那白魔王身下? 罗恩与海格不知誓言,只听得邓布利多自欠哈利一条命债,一时都呆傻了。 “哈,哈利,邓布利多教授欠你一条命?” “噢,哈利,这种话可不敢随便开玩笑。” 海格惊疑不信,哈利又笑道:“洒家如何会把哥哥来骗?” 海格心下别无他法,也只得把这话记下,挠一挠蓬发,道:“噢,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哈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哥哥此言差矣,你我兄弟的交情,那里要把谢字来说。”哈利嬉笑道:“哥哥若过意不去,便把那魔法石的去处说道说道。” 海格听了,惊惶不安,“这绝对不行!哈利,我不能对任何人说。” “这,这是我对邓布利多教授的承诺。” 海格虽魁梧,性情却温柔。方才得了哈利好处,眼下又讲搪塞话,他只怕哈利气恼,支吾道:“这颗龙蛋的事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哈利心下不满,叫道:“哥哥恁地不爽利,可把洒家当做兄弟?” “常言道,一诺值千金,哥哥乃是个信人,正是大丈夫所为也!洒家如何做那逼迫哥哥背信弃义的腌臜勾当!” 有诗为证: 海格守诺重如山,誓约情义自两难。 哈利大义胸怀广,当世孟尝义薄天。 这一番话如雷贯耳,激的海格羞愧难当,只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忙把那恕罪的话来讲。 哈利笑道:“哥哥好斯文,洒家却是个粗人,只晓得吃一碗酒,胜过千万句嘴皮子。”说罢,取了怀中的热酒来。 海格被这话折服,自觉小家子相,那里有哈利口中大丈夫气象? 当下也不计较他要吃烈酒的话头,自去壁间横梁上解一条风腊肥豚,就砧板上剁做大盘肉脍。 “说的没错,哈利,我——咱们三个喝一杯!” 三人风卷残云般,将烈酒吸得罄尽,肉脍嚼得精光。哈利与罗恩吃得口滑肚胀,方才唱个大喏,叉手道扰而去。 过了七八日光景,圣诞假期告结,众学生纷纷回校。见得了赫敏,哈利自在休息室摆一桌筳宴,为她接风洗尘。 如今赫敏醒悟了情义学分的取舍,见了这违禁烈酒,却不声张,兀自吃上一口。 “嘶~好辣。” 哈利与罗恩两个都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哈利讲了海格与过路客一事,道: “洒家与兄弟憋了数日,不曾憋出个鸟道理。大姐是有智谋的,还望推敲则个,好教俺知晓这过路客可是个尴尬人。” 赫敏思忖片刻,道:“听上去不好判断他一定是坏人,但也不怎么像好人。” “如果假设他就是要偷魔法石的贼,那说明魔法石肯定被神奇生物看守着。” 哈利奇道:“大姐此话何解?” “你想呀,他接触海格一定是为了套取情报,可他们只交流了神奇生物,那只能说明魔法石和他们提到的某一个神奇生物有关联。” 正是术业有专攻,若说推敲,须得是赫敏这智多星般的人物。寥寥片语,便教哈利与罗恩两个茅塞顿开。 哈利与她斟上一杯,钦佩道:“大姐果真是足智多谋,智可张良比,才将范蠡欺。” 赫敏虽不知张良,范蠡是何许人也,却受用这话。 她仰头哼道:“这没什么,我们只需要弄明白他们提到的神奇生物大小,寻找能让它们藏身的地方,就可以找到魔法石了。” 哈利早已绝了寻那魔法石的念头,今番见了端倪,又复起心思。 三人自图书馆参透了那些个神奇生物的玄机,便在城堡里搜寻。 只恨课业繁多,常常不得空闲。那些个千回百转的楼梯又自行其是,专好与人使绊子,教哈利几次三番生出无名业火。 若不是邓布利多来劝阻,他险将其劈砍了。 挨过些时日,海格忽的差遣了白雪姑送一封信。哈利拆开来看,那羊皮纸上龙飞凤舞,只錾着一句话:他要出生了。 虽未提姓甚名谁,哈利三个却心知肚明。不是那龙,又是何物? 当日下过晚课,这三个一阵风似的出了城堡,径向海格小屋去了。 如今已立春,海格这屋却遮得更严,便是连一条缝隙都不露。 待进了屋,只见海格穿一件背心,却仍汗流浃背。 “噢,你们可算来了,再晚一点就见不到了。” 海格抹了汗,把三人拥到炉壁旁,只见那黑卵已裂了缝,咔咔作响。 “我还从没见过龙呢。”赫敏期待道:“海格,你想好为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噢,我决定叫他诺伯。如果是女孩,那就叫诺贝塔。” 两人兀自说着,忽的好一阵刺耳刮裂声,正是那黑卵裂开,雏龙问世。 但见:一身乌黑铁骨铮铮,瘦棱棱似根焦铁枪杆。背上张着两扇多刺的硬翅,阔大如铁伞倒悬。头上鼓几个疙瘩,一双怪眼圆睁。好似夜叉离了阴司殿,端的是凶星撞出天门关。 这雏龙巴掌大小,性子却狠戾。海格那粗大手指抚去,一口便被噙住。 “哦,你们快看,这小家伙认识他的妈妈。” 这雏龙乳牙稚嫩,伤不得人分毫,赫敏也心生喜爱,上手摸去。 “你们看,它在舔我的手。” 赫敏兀自逗弄,那小龙却忽的发恼,打一个喷嚏,鼻孔冒出两道火星。 须知龙喷火乃本性,这幼龙只一个喷嚏便无师自通,把嘴儿张了片刻,忽的喷一股火来! 火气细长,直奔赫敏面门,她躲闪不及,烧焦了好些搓发丝。 见这雏龙不通人性,又摆出野兽模样,哈利面皮一冷,拔刀而起,“贼畜生,敢伤俺大姐!” 第三十回 套言语为求探禁林 哈利拔刀而起,惊吓的海格三魂升天,七魄出窍。 “哈利!别!” 他叫喊的好大声,哈利的刀却快,只一瞬便抵上雏龙的颈子。 这戒刀锋利,刀刃贴鳞,压出条血线。 哈利喝道:“来!来!贼孽畜!再与洒家喷一口!” 正是趋利避害,万物皆然。这雏龙虽初生懵懂,尚不知生死为何物,却觉颈子上冷气森森,面前人煞气翻涌。 它腔子里的凶性被这阴煞气冲散,四肢摊开,翅膀收敛,险将尿出来,再不敢动半分。 见它伏低做小,哈利哼一声,方才收了刀。 海格忙不迭的将雏龙裹入怀,心疼道:“哈利,他只是个孩子。” 哈利道:“哥哥心善,却使错了地方。这畜生若不调教一番磨去野性,他日牙尖爪利,岂不噬主?” 哈利所言字字如金,海格挠一挠头,“好吧,只是我以为你真的要杀了诺伯。” 那雏龙自海格怀中将缓过来,又把嘴来张,火来喷。 哈利觑得真切,把眼瞪去,那雏龙便臊眉耷眼,兀自蜷缩了。 罗恩看的咂舌,道:“哈利,如果让查理知道你这样驯龙,我敢说他肯定要和你唠一整天。” 哈利听的奇怪,“牲口不这般来训,又待怎样?” 牲口? 罗恩咽一口唾沫,龙可是5X级别的神奇生物啊,哈利居然把它当做牲口…… 不愧是击败了神秘人的巫师! 有哈利来威慑,雏龙自乖巧。罗恩与赫敏把玩够了,三人便道扰而去。 出了屋,海格尚自叫道:“有空常来,我会给你们写信分享诺伯的日常。” 赫敏见他欢喜,笑道:“看来海格已经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了。” “噢,他这个男妈妈可不好当。”罗恩嘟囔道:“你们能想象诺伯长大以后每天要吃多少东西吗?” “要我说它能吃光半个禁林。” 听闻禁林一词,赫敏忽的惊叫一声,“啊!我知道了!” 这喝声突兀,惊吓的罗恩抖三抖,“赫敏,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的——禁林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仔细想一想。”赫敏压低了声,激动道:“我们翻遍了整个城堡,都没有找到魔法石,那还有哪儿没去寻找过?” 哈利惊叫道:“若依大姐所言,这魔法石可是藏在禁林中?” 罗恩听了,也觉念头豁达,“禁林里的神奇生物可不少,怪不得那个家伙要和海格套近乎,没有人再比海格更了解禁林里的情况了!” 赫敏与罗恩三言两语参透了玄机,都喜不自胜。 有道是: 罗恩无心言无意,赫敏灵光茅塞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三个有心去禁林探寻一番,却知晓这林子是个凶煞地,好些个5X级神奇生物蛰伏其中。若是莽撞而去,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罗恩想一想,道:“让海格带我们去怎么样?他肯定知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 “可我们是要去找魔法石,这可不能让海格知道。”赫敏翻一个白眼,“而且禁林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找得过来。” 哈利见赫敏胸有成竹,知晓她定有法子,急道:“好姐姐,若有主意且快说罢,莫要卖关子。” 赫敏被这好姐姐一说扰乱了片刻心神,又咳一声,道:“好吧,我们可以去套海格的话,让他告诉我们禁林中的神奇生物都生活在哪。” “再把禁林中的神奇生物,与海格在霍格莫德村提到的神奇生物做一个对比,我们就知道要去哪儿找了。” 哈利听了,拍手称赞,“妙!妙!果然是条好计谋,就依大姐所说。” 自此,三人若得了空闲便去海格小屋探望诺伯,吃酒闲话时,却把那禁林路径,藏匿的生物都打探在心。 海格是个粗卤人,不曾多想,常是有问必答。一连几月,禁林早已被这三个摸得清楚。 “噢,海格,话说禁林里有鹰头马身有翼兽吗?”赫敏托腮道:“你知道的,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懂神奇生物。” 海格最受用这些个话,他挺了胸膛,咯咯笑道:“噢,赫敏,我只是比别人了解的多一点而已。” “鹰头马身有翼兽大多生活在禁林最北边,我很少见到它们。” 赫敏暗自点头,手中那羊皮纸上又填几笔。 “差不多了。” 见海格逗弄着诺伯,赫敏伏身与哈利,罗恩低语,“现在禁林里的情况咱们基本上都弄清了,可以行动了。” 罗恩也摩拳擦掌,“今晚怎么样?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两人兴致冲冲,哈利心中却生几分忧虑。 他暗道:洒家身傍戒刀,精通一番武艺,便是撞着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自有腾挪闪转的手段。 大姐与兄弟只学得些日用魔咒,若真个撞见狠角色,洒家却分不出三头六臂来护。 他欲独探禁林,却知晓赫敏二人定不依他,便有心要请一位镖师来护这两个周全。 哈利兀自思寻,与那诺伯对上了眼。 这雏龙如今已有牙牙大小,却仍记得初生时那凶人。见了他一双凶眸,忙扭了颈,将口鼻的焰火都收住。 哈利心中喜道:虽不得镖师,得一只镖兽也可! 他要这龙,却不直说,只拱手道:“海格哥哥,如今诺伯食量如何?” 海格听了,愁道:“至少是刚出生时的十倍,而且他的食量还在变大。” “既是这般,哥哥不妨交与俺。洒家近日练刀遇了瓶颈,欲往那禁林周边寻个凶物练一练。” “带了诺伯,教它自寻些吃食,洒家也好得一个护法。” 海格知晓哈利斩杀过巨怪,有一身好武艺,只忧心去这禁林是违反校规。 他犹豫片刻,摇头道:“哈利,你不能去禁林,周边也不行,这是违反校规的。” “啊呀,哥哥莫要迂腐,怎得又摆那小家子相?” 海格有心做大丈夫,那里能容忍哈利这般说? 况且前番乃是哈利排忧解难,教他得以将诺伯圈养,这天大人情,便要此时还了。 “唔……如果只是禁林周围的话,那我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我必须得跟着你一起去。” 有分教,哈利欲借龙威练戒刀,海格严守校规话阻挠。几番激将人情债,方换得点头应承同走一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黑袍怪恶咒嗜银血 书接上回,且说这海格应允了哈利去那禁林练刀,也愿把这雏龙与他做护法。 罗恩与赫敏听了,都吵闹要同去。海格执拗不过,只得点头,却把心下护持哈利的念头变做护持罗恩与赫敏。 待三人告别出了屋,赫敏不解道:“哈利,为什么你要告诉海格,我们打算去禁林?” 哈利叉手躬身,道:“禀复大姐,非是小弟出卖,争奈禁林凶恶,只恐你两个有失,方才全盘托出。好教海格哥哥把诺伯与俺,护尔等周全。” 此话虽诚恳,罗恩却不服气。他有心反驳,只把嘴长大,却挤不出一个字。 好像…似乎…哈利说的确实没错啊。 我和赫敏只会一些日常用的魔咒,的确帮不上哈利太大的忙——不,赫敏头脑很聪明,所以帮不上忙的……只有我? 罗恩心头翻涌,把拳握紧了,将掌心掐出五道紫沟。把唇咬死了,磨的牙关咯吱作响。只恨生不出八臂,劈扫禁林来助哈利。 当夜,哈利三人披了隐形衣去海格小屋。都整顿了包裹,带挈了魔杖兵器,牵上诺伯,径向禁林去了。 须知这夜探禁林练刀是假,探寻魔法石为真。哈利找一个借口,教海格与诺伯护住赫敏二人,径自离去。 如此往返数十日,这禁林地图上一处处都打了叉号,却仍不见魔法石半分踪迹,直教哈利几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 梭巡城堡无影踪,翻遍禁林一场空。 疤面郎君无处探,魔法石藏迷雾中。 是夜,哈利三人自隐形衣下复向海格小屋去,赫敏絮聒道:“魔法石到底藏在哪了,我们都已经快把禁林翻遍了。” 罗恩道:“或许是你的推理失误了?没准魔法石是被放到了黑湖里面。” “噢,我的推理绝不会出错,海格可没和那个过路客提到深水里的神奇生物。” 哈利也叫道:“那禁林的蚊子忒也利害,叮一口痒杀了洒家。若再寻不得,俺也不去作血食喂养了。” 三人说了些闲话,正至海格小屋,亦如往日各自而去。 哈利挈刀独行,翻看着赫敏手绘的地图,自一处羊肠小道向左去。 行了一炷香时辰,忽见那腕上护臂闪着荧光。他心里一惊,忙用袍子裹了护臂,抽出魔杖,扑倒在草垛子里。 须知弗立维有言在先,遇得危险,咒文必亮。如今护臂荧光闪烁,哈利如何不知是周遭生出变故? 他四处张望,忽见远处倒着一物,地上淌一滩银浆子。 哈利心中一惊,暗道:啊呀!此物不是独角兽么? 想在魔药课上,他也曾用过独角兽的角与尾毛,知晓这是个罕见的神奇生物。 虽生得一身宝,却无人敢害其性命,只因这独角兽高贵纯洁,身绕三分祥瑞。 如此瑞兽却倒伏暴毙,不知是甚么剪径的强人所害。 哈利兀自思索,但见远处那乱草堆里簌簌一阵响动,蓦地冒出个黑袍人,伏身去吃独角兽的血。 哈利见了,暗道:这贼厮藏头遮尾,不露半点容貌,莫不是那霍格莫德村的过路客?洒家须得抓了这厮,好生拷打一番。 他撑起身,踱着步子向前,那黑袍人却好似背后生眼一般,忽的扭头,举了魔杖大喝一声: “菲恩德法伊尔!” 这咒语乃是厉火咒,只一声喝,便见一条赤炼火蛇自杖间喷涌而出。 这火蛇气势汹汹,劈面而来,哈利就地一滚躲过了。不曾想这火蛇好似生了灵智,把身一扭竟又扑来。 哈利心中惊骇,好一个追踪魔咒! 常言道:双刀看走,单刀看手。这火蛇扑似利箭,哈利却稳若泰山,只一声喝,将刀拔了使一个力劈华山式。 “喝!” 这刀刃裹着夜风自头盖骨劈下,只一瞬便教火蛇烟消云散。 那黑袍人不知这口戒刀乃是魔法兵器,天生便克些个魔法。见哈利以刀斩火,惊骇大叫,“这怎么可能?!” 哈利不睬他,将魔杖指一块尖棱石头,念一句咒语,使了个悬浮咒。 那石头得了指令,将飘起来,哈利又将魔杖一甩,石头径向那黑袍人去了。 这黑袍人扭身躲过石头,但见哈利提刀裹煞滚滚来。手中魔杖一抖,杖尖喷出万道毫光,甚么生发咒,硬化咒,膨胀咒……管用的,不济事的都使了出来。 数道魔咒齐喷涌,点亮了黑禁林。那黑袍人只将魔杖一点,使一个盔甲护身,便教这些魔咒都泥牛入海,再无半分动静。 见这贼厮一咒破万法,哈利自心中大骂,只恨这鸟学校尽教些个花拳绣腿,不曾把真功夫端上桌。 那黑袍人拦住了魔咒,又大喝一声,“阿瓦达啃大瓜!” 哈利虽不识得这是个甚么咒语,却知晓定是个厉害的。见那魔杖抬起,更不迟疑,把腰一弓便低扑了去。 这一扑,非惟避那魔咒缠,更欲抢步贴身前。但见他臂如满月甩刀旋,刃带风吟横削斩。只听喀嚓一声,只见寒光一闪,那贼厮的左脚腕齐踝断! 须知这戒刀锋芒,刃过无阻。那黑袍人只觉脚腕一凉,好似被冰溜子激了,低头看时,却见腿脚分离,血如瀑落。 “呃啊啊啊!!!” 正此时,忽听得远处一阵马嘶,那黑袍人如临大敌,将魔杖一甩,喷一股云雾萦绕。 待散时,这厮已拾了断脚而逃,不见半分踪迹。 那马嘶临近,哈利定睛看去,只见来者半人半马,赤裸着上身,一头白金发。 “你没事吧?“那马人伏身去拽哈利,见了他额头,又惊呼一声,“噢,你是波特家的那个孩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洒家!”哈利拂剪行礼,道:“方才若非好汉来救,只怕洒家要抵上半条命去与那厮搏杀。” “请受某一拜!” 有分教,禁林中狭路遇魍魉,独角兽身亡血流淌。索命咒惊魂夜,疤面郎斩脚踝。人马嘶鸣破暗幕,恰似雄鸡一唱天下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疤面郎禁林遇仇敌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拂剪行礼,教那人马一时不知所措。 他自禁林生长了几十载,也结识过许多巫师,却不曾见过这般礼仪式。 这人马只道自己少见多怪,扶起哈利,道:“没关系的,波特先生。就算你不在,我也会和那个杀害了独角兽的家伙抗争到底,禁林是我的家。” 须知这禁林千百亩地,端得广阔茂密。其中蛰伏着无数个凶狠异兽,险过桃花山,恶胜赤松林。 哈利暗道:如此凶煞之地,这人马却称作家,想必是个好身手的游侠,洒家何不结识一番。 他拱手道:“哥哥恁地见外,只唤小弟哈利便可。” 那人马愣了片刻,“啊…我叫费伦泽。” 他心里念叨着哈利这怪言语,道:“请到我的背上来吧,哈利,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和海格在一起才比较安全。” 哈利复道:“洒家四肢健全,又不曾伤了,何须哥哥来驮。” “可是你只有两条腿,很难跟上我的速度。” 哈利推脱一番,见他盛情难却,只得道:“既恁地说,洒家先拜谢哥哥。他日但有驱策,水里火里,绝无二话!” “啊…哈利,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海格以外的巫师了。现在的巫师们,都是你这样说话吗?” 哈利上了马背,抓住鬃毛,道:“哥哥这话却怪,只顾顺口即可,管他劳什子方式?” 费伦泽思忖片刻,点一点头,甩起四只蹄子飞驰而去。 这人马脚下生风,不消片刻便已行了数里。哈利见他直奔禁林外,叫道:“哥哥可是识错了路?海格哥哥尚在林中,我等怎得去林外?” “海格已经离开禁林了,这是行星告诉我的。”费伦泽脚下不停,昂首望天,“行星隐藏着很多秘密,既有现在,也有未来,马人要比巫师看得更清楚。” 哈利心下惊奇,这人马族竟还有司天监的本领。 他拱手道:“哥哥若有这般窥命观星的本领,劳烦一问行星,那吃血的黑袍人姓甚名谁?” 费伦泽不睬哈利这话,却反问道:“哈利,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洒家只用过皮毛与尖角,却不知这血有何用。”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费伦泽叹道:“即便你已经奄奄一息,可当它的血触碰到你的唇时,你将拥有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 常言道:福祸相依。哈利听了吃这独角兽血的好处,知晓他定有后话,便问道:“既说得了好,这坏又如何?” “你余下的一生都将受到诅咒,被这纯洁高贵的生灵所诅咒。” 哈利道:“只咒上一咒并无大碍。可谋害性命只为苟延残喘,却非大丈夫所为。” “可有些人不在乎——哈利,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莫不是那魔法石?” “那么,你还想不明白吗?”费伦泽立定脚,回首道:“究竟是谁在学校里,想要得到永生的力量。” 哈利道:“正是洒家。” 费伦泽听了这话,两个眼珠儿似铜铃般钉在脸上,舌尖上仿佛压着千斤磨盘,半句话也吐不出。 过了好半晌,方才开口,“不,哈利,我说的是那个需要这被诅咒的血来拖延生命,好让他撑到使用魔法石的半死半活之人。” 这费伦泽有心提点则个,哈利如何不知其意。除那不知是生是死的伏地魔,又待何人? 听得疤面郎口中咯铮爆响,恰似两柄朴刀在牙关里厮磨,咬得火星子从嘴角嗤嗤乱溅,险将禁林焚烧殆尽。 “直娘贼!气煞洒家!竟教伏地魔那贼厮逃了去!” 听了伏地魔这名,费伦泽也不安,只把蹄子来踏。 他正要开口,哈利却忽的从背上跳下,扭身便朝禁林深处去。费伦泽忙叫道:“哈利,你要去干什么?” “自是要宰杀了伏地魔那厮,与俺爹娘报仇!” 见他恶煞萦绕,费伦泽忙上前去拦,“哈利,他已经跑掉了,不会再回来了。” 哈利目呲欲裂,险将牙龈咬碎,“教他跑!洒家自去抓!” “不剖了这厮的心肝做汤,不剁了这厮的骨肉充肠,不拔了这厮的舌头下酒,洒家如何解恨!” 须知人马性好和平,那里听过这般狠毒句。哈利一番话如恶鬼嘶哑,直教费伦泽汗毛颤栗,心肝发颤。 “可是他不会出现在禁林了,因为他已经暴露了。”费伦泽咽一口唾沫,又退了两步,“那么他再次现身,只会是盗取魔法石的时候。” 这人马几次三番的把好言语来劝,方才教哈利平息了恶火。 “上来吧,哈利,咱们还是快点离开禁林比较好。” “直娘贼!果真是恨杀了洒家!” 费伦泽不言语,兀自加快脚步。 待两人出了禁林,海格三人牵着龙早已恭候多时。 见了哈利两个,海格惊道:“噢!费伦泽?你怎么在这儿?” “晚上好,海格。”费伦泽点一点头,“我偶然间遇到了哈利,现在就交给你了。” 说罢,甩蹄径向禁林去了。 那人马不见了身影,海格道:“哈利,你是怎么和费伦泽遇上的?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哈利点一点头,“此事却瞒不得哥哥,洒家遇了伏地魔那厮。” 这话好似半空中炸响个焦雷,平地里蹿出只大虫。震得几人三魂荡荡,七魄悠悠,个个如遭了定身法。便是那火龙也收束羽翼,不敢作声。 “哈,哈利,这种话可不能开玩笑!”海格好半晌回过神,仓皇道:“他已经不在了!” 罗恩也面苍白,道:“哈利,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见这几个不信,哈利将袍子脱了,把那沾染的银血展露,“哥哥若不信,只看这血!” 海格通晓神奇生物,那里不知这是独角兽血? 他惊惧道:梅林的胡子啊!他真的回来了?!” 哈利不睬这话,拾了袍子便径向城堡,赫敏见了,忙道:“哈利,你去哪?” “洒家自有一番好言语,要与邓布利多那老倌谈!” 第三十三回 白魔王施咒扭乾坤 且说哈利自禁林中火并了伏地魔,却又教这贼厮雾遁而走。 须知哈利是个守孝悌的好男子,今番眼睁睁看那灭门仇人逃了去,心头这股无明业火风吹不熄,水浇不灭。 便是天公也不作美,蓦地阴风卷地,黑云压顶。只听得半空中咔嚓一声霹雳,珍珠大的雨点子劈头盖脸砸将下来。 哈利不睬这雨,兀自在海格小屋取两瓶威士忌,一路吃酒,一路径向校长办公室去。 正是: 黑袍强人学校藏,邓布利多说莫忙。 今见杀父弑母贼,雨夜带刀问校长。 行了不过半里地,这烈酒吃的馨尽。酒力发作上来,任他倾盆雨注,浑身浇得落汤鸡也似,反觉皮肉滚烫,又兼心头恶火蹿腾,端得是五脏沸煎,七窍生烟。 哈利把袍子褪下来,把两只袖子缠在腰里,扇着两只膀子入城堡去了。 但见:头重脚轻,眼红面赤;前合后仰,东倒西歪。踉踉跄跄进学校,似当风之鹤;摆摆摇摇寻校长,如出水之蛇。魔杖指天,叫骂伏地魔;戒刀点地,要把头颅剁。袍衫不整醉巫师,放火杀人疤面郎。 此时三更已过,连那打更的费尔奇也抱着猫钻被窝去了,仅剩些个不需眠的石兽听雨赏夜。 那校长办公室前的两只滴水嘴石兽忽听一阵叮当响,寻声而望,但见湿透的哈利提刀来。 两只石兽互瞧一眼,都吃一惊:宵禁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小巫师跑出来了?而且他好像还喝了酒? 待哈利走近,左边的石兽道:“小巫师,你违反了宵禁与饮酒两条校规,我需要上报给邓布利多教授。” 右边的也应和,“请站在此地不要走动,你也不想扣更多的分吧。” 哈利早已大醉,听这两个讲邓不利多,睁起双眼怒骂道:“直娘贼!他算个甚么教授!你两个去把那老倌与洒家提将来!” 这两个石兽镇守办公室百余载,来往巫师若无口令,那个不毕恭毕敬请他两个去通报? 如今被这黄口小儿来呵斥,却是忍他不得。 “嘿!放尊重点,小巫师,我的年龄可能比你全家人的加起来都要大!” 这话正搔着哈利的霉处,恰似火星溅进了炸药桶,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他怒道:“你们这两个鸟厮也敢来撩拨洒家,想吃俺的戒刀么!” 他拔刀而出,砍将过去,便削掉一只石台子的角。 这两个石兽见了,都惊慌万分,齐齐向办公室跑,叫道:“邓布利多教授!外面来了个疤头碧青眼的小僧侣!” 不消片刻,披一件辰星睡袍的邓布利多便出门来见。 “哈利,现在可是凌晨一点半。”邓布利多见哈利来使酒性,只觉要患头疾,“而且你似乎应该在休息室的床上才对。” 哈利冷笑道:“洒家若不昼伏夜出,怎知盗魔法石的贼人是伏地魔!”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见他抵赖,哈利气更甚,“咄!洒家自在禁林瞧个真切,那厮去吃独角兽血,不是那半死不活的贼畜生,又待何人!” “再说那厮朝洒家使的绿光魔咒,端得与梦中那绿光别无二样!” 邓布利多面色一变,“请进来吧,哈利,看来我们又需要谈一谈了。” 哈利心中自有许多话头要讲,今番却不为难,与他进去。 待入座,邓布利多使一个干燥咒,烘干哈利身上的雨,认真道:“哈利,我需要你详细的描述一下那个闪烁着绿光的魔咒——” “要问洒家,须得先答了俺的!” 又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邓布利多揉一揉眉心,只觉着头痛时疾要落下病根,“哈利,我并不是有意向你隐瞒。只是你的性格太过急躁,知道的太早反而无益于你。” 哈利只是冷笑,“你既早知潜在学校那厮是伏地魔,怎得不抓尽那些个尴尬人来审?” “噢,哈利,我以为我们已经聊过这件事了。在奇洛教授没有真的露出狐狸尾巴之前,我们不能就这样冤枉了一个好巫师。” 哈利怒斥骂,“那你便教上千个学生都置于砧板上作鱼肉,任由那伏地魔作刀俎!” “俺听得江湖上称你作白魔王,大败格林德沃与伏地魔,是个甚么好汉,却是草菅人命之辈!” “你这般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的腌臜泼才,也配与洒家立誓!也配做这一校之首!” 哈利一通狠骂,好似钢刀刮骨,烈酒浇疮,伴着窗外雷声赫赫,便是那画像上旁听的众校长,也恨不得替邓布利多找一条缝隙来钻。 这些个画像虽好替人羞赧,邓布利多却面色依旧,眉眼中竟带几分喜意,放松。 他揶揄道:“我们的小救世主似乎有些不相信我能够保护这座学校。” 邓布利多拿了魔杖,推开窗,念一个咒语,只见一道荧光冲天,击中那黑压压的云。 霎时间,万顷墨云似雪豹扑火,顷刻化无形。千条雨箭如滚汤泼残雪,立时消踪迹。正是魔杖一挥分混沌,弹指一息扭乾坤。 “哈利,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学生受到伏地魔的迫害。” “同时我也要向你道一个歉,今晚你在禁林的遭遇,是我的疏忽,希望你能够原谅。” 见邓布利多一道魔咒打散云雨,哈利心中吃了一惊。 好一个白魔王!果真是使得厉害手段! 这邓布利多答的滴水不漏,哈利也挑不出错。只得拱手道:“教授既使得如此好魔咒,如何不与洒家一齐去寻伏地魔那厮。” “今夜洒家斩断了这厮的脚,想必此时还未接好。” “可是他躲了起来,而我并不擅长寻找踪迹。”邓布利多收了魔杖,入座道:“只有等他按耐不住,要偷魔法石的时候才会现身。” 哈利恨得牙痒,道:“若现身时,洒家定要将这厮挫骨扬灰!” 邓布利多摇头道:“哈利,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 有分教,疤面郎怒振屠魔翅,白魔王轻按伏龙手。言语中真假意劝,模样上虚实心忧。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义结金兰共赴磨难 书接上回。哈利听了邓布利多这话,拱手复道:“教授容禀,洒家曾自父母墓前起誓,不杀伏地魔,誓不为人!还望教授成全则个!” “噢,哈利,可是伏地魔很强大,绝不是一年级小巫师所能抗衡的。” “洒家今夜且斩其一足,若整顿齐全,未尝不可一试。” “可我不应该再让你接近危险之中了……” 这邓布利多几次三番来劝,虽诚恳真心,哈利却犯嘀咕。 想前世,晁盖天王等人入伙水泊梁山,那王伦却不愿。正是吴用与林冲使了激将法,教他自家火并,一行人落了个好名声,方才入主梁山。 这邓布利多看似劝阻,却把那火暗地里拱,莫不是也似吴用那厮,背地里有甚么密谋? 哈利心下一转,点头应道:“教授所说尽是肺腑之言,洒家如何不听,都依教授罢了。” “……哈利。”邓布利多叹道:“你的确是我见过最敏锐的巫师了。” 哈利哼道:“洒家身子醉了,头脑却清醒。教授不妨有话直说,何须一再试探?” “好吧,哈利,我需要你直面伏地魔,不是像今晚这样的仓皇一见。” 他只等哈利问缘由,不曾想哈利却道:“此事不难,教授却得应允洒家一事。” “你说。” “洒家与那伏地魔火并,兀自使了许多个魔咒,那厮却只念个甚么盔甲护身便尽数挡了。入学一载,洒家却不曾学得甚么有用的!” “弗立维教授乃是有名的决斗冠军,如何却只教中看不中用的咒?” 邓布利多笑道:“学习魔法要有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很多魔咒是应该等你到高年级才开始学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说罢,他书信一封,教哈利交与弗立维即可。 哈利收了信,道:“今夜多有叨扰,洒家就此别过。” 正要走时,邓布利多又道:“哈利,你不想知道我要你直面伏地魔的原因吗?” “洒家有誓在先,不杀伏地魔不为人!旁的缘由却都不打紧。” 说罢,径向办公室外去了。 待哈利回了休息室,罗恩,赫敏这两个早已恭候多时。 见了哈利,齐齐扑来问。 “哈利,你和邓布利多教授又谈了什么?” “咱们夜里去禁林的事会不会扣分?” “神秘人真的回来了吗?” 这两人满腹疑问,哈利一一答了。 得知邓布利多不曾追究夜闯禁林一事,都松一口气。听闻那要盗魔法石之人正是伏地魔,又险将心肝都从嗓子眼蹦出来。知晓了哈利要火并伏地魔,这心肝似结了冰,全坠进肚底。 “哈利,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打的赢神秘人?”赫敏惊惶道:“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倒是不觉得哈利打不过神秘人,可至少要等我们学完了所有的魔咒吧。”罗恩急道:“我们现在只会些没什么用的咒语呀。” 这两个心中牵挂着,哈利只笑道:“大姐与兄弟莫慌,洒家若不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如何敢与那伏地魔火并?” 这两个见劝说不过,也只得各自收了言语。 次日,哈利去寻弗立维,交了信。这矮小的教授把信细细瞧了,喜道:“哈利,很少有人能这么被邓布利多教授看重。” “请放心,我会在暑假前这几个月把你调教的非常优秀。” 这弗立维受过哈利赍发,又得他点悟破除心瘴,两人之情亦师亦友亦徒。 今番邓布利多有令要他教哈利些务实的厉害魔咒,自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再配上他几十载的江湖经惯所传,不过两月便教哈利突飞猛进。 这日下过晚课,哈利与赫敏,罗恩两个告辞,便要去寻弗立维。 正上楼时,那些个楼梯却忽的自行变幻,改了去处。见这楼梯又不听使唤,哈利心中恼怒,只待拔刀劈砍则个。 还不曾拔,但见白雪姑忽的飞来,自空中撇一封信便自行离去。 哈利拆了信,只见一句:跟着楼梯走。 此信虽不曾留一个署名,哈利却识得。这字迹与那交于弗立维的信分毫不差,不是邓布利多又待何人? 他暗道:直娘贼!怪道前番寻那魔法石,这些个楼梯八卦阵似的斗转星移,原是这厮在背地弄鬼。 他撕扯了信,整顿戒刀魔杖,径向楼梯通处去。 上了四楼,过了走廊,但见一扇标了禁止入内的门。如今这门却破了锁,露一条缝。 须知哈利几个搜寻了城堡数次,却是头遭见了这去处。 哈利暗道:果真是那老儿使的障眼法,教俺几个寻不得! 正欲推门入,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哈利!” 哈利回首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赫敏与罗恩。 “啊呀,大姐与兄弟怎得来了。” 赫敏道:“你以前都是去地下教室找弗立维教授,但你今天却往楼上走——哈利,你是不是要去找神秘人?” 哈利抵不过,只得托盘道:“正是这般。叵耐此去凶险,大姐欲兄弟还请回。” 罗恩道:哈利,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这种险。” 赫敏也重重点头,“你说过的,不把義来聚,不配当格兰芬多。” 正是: 哈利独赴生死道,罗恩赫敏心焦躁。 岂容孤身闯虎穴,并肩挥杖战魔头。 这两个都知晓伏地魔恐怖,却都不愿哈利孤身一人,直教哈利心动容。 他拱手道:“洒家三生有幸,遇得了大姐与兄弟这般好汉!” “待宰杀了那伏地魔,定要与大姐和兄弟义结金兰!” 三人推了门,忽听得乐声来。循声而去,但见一只提琴兀自拉弹,琴畔卧着只打鼾的三头犬。 赫敏心中激荡,低语道:“我猜的没错,三头犬就是海格和那个过路客提到的神奇生物之一。” 罗恩探头张望,“噢,入口是个活门板,在这只大狗爪子旁边。” 三人静悄而去,那活门板下黑漆一片,见不到底,望不到头。 赫敏与罗恩心发怵,正要慰藉一番,只见哈利翻身而入。 有分教,三头犬脚下掀门板,黑洞吞光暗。格兰杰攥拳发怯,韦斯莱疑虑纠缠,疤面郎一跃而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疤面郎君点兵点将 且说哈利自活门板一跃而下,罗恩,赫敏这两个都惊了。只恐哈利孤身遇险,也忙跟着跳去。 几人坠了三五息,心也悬到嗓子眼儿,只听噗一声,都被些个软物拦住。 罗恩心肝乱跳,道:“吓死我了,还好有这些植物拦着。” “还好什么!”赫敏叫道:“这是魔鬼网!” 须知这魔鬼网是个吃人的凶藤蔓,若被缠了,任你是甚么铜皮铁骨,也勒做破铜烂铁来腐食。 这些个藤蔓条子四面八方来,束缚的几人挣不开。赫敏兀自念着斯普劳特昔日所讲,寻那魔鬼网破绽,哈利却早已按耐不住,拔刀而斩。 “洒家且来会一会!” 这戒刀龙血淬火,端得是至阳至烈。一刀斩去,教这魔鬼网断作两节,截口焦烫。 哈利又连劈数刀,这些个藤蔓吃痛,都知晓来了条大虫,忙避开了。 只听噗通一声,哈利自藤蔓下坠去。 赫敏见那白烟飘滚,惊叫一声,“火!我想起来了,魔鬼网怕火!” 她与罗恩各持魔杖,都施个火咒,也如哈利般坠了。 这藤蔓离地不过一米,罗恩落了地,方才惊魂甫定,“呼,我差点以为咱们要被一群藤蔓杀死了。” 哈利一心要杀伏地魔,却不言语,收了刀,唤着两人径向石路走廊去。 行至尽头,但见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好些个生了双翅的钥匙兀自飞,角落躺几把飞天扫帚。 “这是要我们闯关吗?”罗恩疑道:“咱们得骑着扫把去抢钥匙?” “用不着这么麻烦。”赫敏掏了魔杖,对那门锁念道:“阿拉霍洞开。” 往常这开锁咒百试不爽,今番念了,这锁却纹丝不动。 “噢,看来我们真得去抓钥匙了。” 这两个都要去抓钥匙,哈利却不信邪,道:“大姐与兄弟且慢,洒家的戒刀也未尝不利!” 他抽刀向锁劈去,只听得铛一声响,竟被弹回来。 罗恩与赫敏见了,都心下吃惊。 哈利的刀可是连钢铁都能切开的啊,这把钥匙上到底施了什么魔咒? 罗恩道:“哈利,我们还是去抓钥匙吧。” “直娘贼!洒家今日偏要破了这鸟门!” 说罢,哈利一刀劈上那木门。 这锁头施了千百个魔咒来护,那门却不曾施与半个来防。 戒刀恰似快斧剁脂膏,浑如利刃割酪浆。噗嗤嗤三五刀下去,门板上豁出个口来。哈利更不踌躇,抬脚照定破处狠命一蹬,踹的木板迸裂,踢的木屑纷飞,显出个一人大小的洞。 “大姐与兄弟且跟洒家后头。”说罢,哈利自洞口进去。 赫敏与罗恩兀自拎着扫帚,呆搁了好片刻。又听哈利来叫,方才如梦初醒,忙跟了去。 三人到下一间房,只见四周摆着好些个两三人高的石棋子。低头看去,脚下黑白格子相间,竟是将房屋内室作棋局。 哈利向前几步,八个白棋兵都扭头来拦。 “下棋我擅长!”罗恩惊喜叫道:“不是我吹牛——哪怕是二三年级的学生也下不过我。” “兄弟这法子虽好,却忒也慢了些,不如依洒家的!” 哈利拔了刀,拿了魔杖,喝道:“兄弟听令!你自右路去,只管聒噪,教那厮们阵脚松动!” 罗恩虽不解,但见哈利正言厉色,忙道:“明白!” “大姐且去左路,将那些个主教,骑士都引诱开!” “啊?好的!” “大姐与兄弟切记,万事皆以保命为先!”哈利一双碧绿凶眸直盯白国王,道:“这戴皇冠的搓鸟便交于洒家!” 想前世,这疤面郎自在梁山泊做步兵统领,征讨方腊也是他来统帅一方。拳脚上压得倒林间大虫,胸臆里藏得下十万甲兵。今番虽仅领着两个副将,却也敢杀这些个棋子七进七出。 他只一声喝,三人都跑将起来。 罗恩放几个烟花魔咒,教棋兵齐齐扭头。赫敏施一个爆炸咒,主教,骑士直奔她去。 此时棋局大乱,正中门户洞开,哈利提刀持杖滚滚去,誓要直捣黄龙,将那白国王斩在棋台。 众棋子察觉哈利直奔国王去,忙弃了赫敏,罗恩这两个回身救驾。但见哈利如飞鹰扑兔,一跃三尺掠到御前。 那白国王举杖要打,哈利念一句除你武器,使了个缴械咒。那咒打上身,白国王手中石杖兀自飞去。 正是机不可失,哈利把臂上的精壮肉拧紧,旋身一甩,那戒刀打着转儿,飞去斩了那白国王的头。 这头颅落地,碎石屑纷飞,那王冠也叮当作响来下坠。这些棋子见得国王被斩,如遭雷击般魄散魂飞,瞳孔光一熄,万籁寂无声。 罗恩与赫敏两个气喘吁吁,汗透衣衫,身子也发颤,却全都笑。 “太刺激了,我刚刚感觉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赫敏也惊讶望去,“哈利,你还懂战术吗?” 哈利拱手道:“大姐谬赞,洒家不过胡乱翻看半卷《孙子兵法》罢了。” 有诗为证: 三英破阵各逞强,左右佯攻捣黄龙。 袍泽喝彩惊妙计,半部兵法征棋邦。 三人略过棋盘径向前去,推了房门,只觉一股臭气扑来。 赫敏皱眉掩鼻,“这个臭味好熟悉,等等,是巨怪!” 他三个低头看去,但见一只巨怪直挺挺瘫在地,脑门上肿了个拳头大的包。 “这一定是神秘人干的!”罗恩急道:“咱们快走吧。” “且慢!”哈利叫一声,又拔了刀,对那巨怪心窝搠去。 罗恩赫敏都呆傻住,“哈利?它已经晕倒了啊?” “这厮若醒了,免不了与我等厮杀一番。” 罗恩想一想,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哈利。” 几人复向前,去下一间屋。推了门,但见一张桌上摆了好些瓶药水。 赫敏上前,拿了桌上一张羊皮纸,只见写着好些个谜语。 她自是机灵人,傲道:“看来是要我们在这些药水里挑选正确的解药了,这个就交给我吧。” 把那羊皮纸细细读了片刻,赫敏脸色忽的发白,叫起来。 有分教,三英豪闯活门板,定要将魔头斩。罗恩敢做拼命郎,哈利武艺自高强,赫敏智锦囊。翻过羊皮纸,面色霎时白,魂魄出胸膛。毕竟这羊皮纸上写了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疤面郎怒斩双面人 书接上回。话说赫敏把那谜解了,又惊叫一声,“不!怎么会这样!” 见她变了面色,罗恩忙问道:“怎么了?这上面的谜题太难,你没看懂?” “怎么可能,别低估我的智商。”赫敏白他一眼,又忧道:“这些药水里面只有一瓶可以继续向前走的药。” 罗恩不解,“那把它分成三份来喝不就好了。” 正说时,但见那门前门后的出入口呼的升腾一片黑紫火,隔了数十米也觉热浪灼面。 罗恩咂舌道:“好吧,看来这火焰不打算让咱们全都过去。” 赫敏自桌上挑出个瓶,道:“这瓶就是能穿过火焰的药,但是咱们谁来喝?” 哈利拱手上前,“兄弟与大姐请回,洒家自与那伏地魔消了恩怨。” 这两个知晓哈利心心念念要宰杀了伏地魔,便不再劝,与他说了些激励的言语,将那药递去。 “哈利,你一定要非常小心,谁也不知道神秘人到底会多少黑魔法。” “我们现在去叫邓布利多教授。”赫敏又挑一只圆溜溜的瓶,道:“这瓶是可以让我们回去的药,足够我和罗恩吃了。” 几人各自道别,罗恩与赫敏也穿火而去。哈利褪下袍子,脱了内裳,拿出增龄剂来吃。 不消片刻,四肢伸展,容貌成熟,便成了正值壮年的模样。哈利握一握拳,又想那伏地魔,心中这恶煞气如何也消不灭。 他披上袍,吃了药,只觉四肢百骸都好似坠进冰窟,哈气成霜,须眉凝雪。正是这般彻骨寒汤,方可度那紫霄神火。 哈利再不犹豫,带挈着刀,提了魔杖穿火而去。 有道是,口吞催龄猛药,喉灌避火寒液。念起父母血仇,心头业火焚烧。孤儿怒执降魔杖,戒刀恨斩黑魔头。 哈利穿火而过,见得好一间空旷屋子。正当中摆一面镜,立一个包裹大头巾的背身人。 哈利未见此人面貌,却识得那头巾,叫道:“怎得是你这厮?” “没错,就是我。”奇洛回首道:“我刚才还在想,会不会在这儿遇见你,波特。” “啊,你又喝了增龄剂,不过这次我可——” 他话未讲完,哈利焦躁喝道:“你这鸟人好生啰皂,爷爷今日没性结果了你!” “那杀千刀的伏地魔在何处!” “你要寻找我的主人?”奇洛哼一声,“你似乎有点太瞧得起自己了,波特。” 哈利寻不见伏地魔,心头窝着万丈恶火。奇洛这厮又在耳边聒噪,激的他三尸神暴跳。 正要提刀剁了这厮鸟头,蓦地里却冒出一阵嘶哑声。断断续续,似铁丝刮铜鼎,呕哑嘲哳,如钝锯割潮木。 “让我……跟他见一面吧,我要和他面对面的谈一谈……” 这怪声不知何处来,奇洛惊恐万分,道:“可是主人,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哈利握紧了刀,攥紧了魔杖,打起十二分警惕。只见奇洛颤巍巍解了头巾,露出光头皮,扭过身子把脑后对准他。 “哈利·波特……我们终于见面了……” 哈利觑见奇洛脑后,倒吸一口凉气,那厮的后脑壳上竟嵌着一副白魆魆的鬼脸儿! 这脸儿诡谲,塌鼻处两个窟窿喷腐气,唇肉蚀两排烂牙参差齐。一双蛇眸摄人心魄,不寒而栗。真个是阿鼻地狱逃窜的罗刹,人血池里浸泡的妖邪。 哈利见了这脸,只觉疤痕发痛,头脑里一阵阵哀嚎来叫,一道道绿光来闪。 他虽未见过伏地魔真容,可这额上疤痕平白作痛,不是那杀了爹娘的血仇又待何人? 今番仇敌显真形,险教疤面郎捏断了魔杖,握碎了刀柄。一张面皮扭曲狰狞,两排森牙磨出火星,便是那捉尽天下恶鬼的钟馗瞧了也心胆俱惊。 “噢,波特,你在发抖?”伏地魔喝喝笑道:“我还以为…你喝了增灵药剂是想要杀死我……” 话未说完,哈利提刀持杖滚将而去,爆喝一声,“洒家必杀你这厮!” 哈利来扑,那奇洛有心护主,忙扭过头把魔杖来指。 见他转身,哈利侧身欲躲。怎料这双面人却指那面镜,使一个飞来飞去咒,教哈利与镜子打了个照面。 原来这魔镜唤作厄里斯,自有奥妙神通,内中别有洞天。任你藏下千担加隆,万车西可,镜外也只见人影三分。 此镜藏物虽容易,可取物却难。只一照,便教你心底贪欲都显现,唯那无欲无求之人方可自镜中取出。 这魔镜映出哈利倒影,变幻做哈利活刨了伏地魔,詹姆莉莉都与他喝彩;又一幻,但见个高大汉子与一挑着扁担的矮汉兀自笑;再一幻,哈利正与众好汉吃那魔法石炼的长生不老药。 魔镜几番照耀变幻,却不见魔法石自镜中而出,那伏地魔怒道:“该死!哈利·波特!你也配叫救世主?!” 哈利不管那镜,提刀抢身喝道:“洒家救不了世,只要杀你!” 这煞气逼近,奇洛举杖要使索命咒。咒语尚未念出,哈利一道除你武器便打杀去。 这一咒正中怀,击飞了奇洛魔杖,震得他仰倒在地,惶恐大叫,“为什么你会缴械咒?这不是一年级巫师应该会的咒语!” 哈利不睬他,近了身便挥刀去劈。 那后脑的伏地魔也心知不妙,忙使些个恶咒,直教哈利疤痕剧痛。 “蠢货!把你的魔杖…捡起来!快!杀了他!” 这疤痕虽痛,却不及皮肉翻开,不似剑破心怀。哈利自是常走鬼门关,岂畏区区此痛? 他横刀一斩,剁了奇洛右脚。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 这奇洛吃痛,跌在地,左翻右滚哀嚎不断。 哈利倒提那白霜秘银戒刀,刀尖划地咝咝响,百点火星四处溅。直教奇洛三魂缩作芥子大小,七魄散为齑粉飞散。 他撑着身连连退,嘴上讨饶叫道:“等一下!哈利,小哈利,你忘了吗?我还教过你黑魔法防御课呢。” 哈利一双碧青眸子凶光乍起,“饶你容易,还我爹娘命来!” 有分教,闯难关惊见双面人,见魔头煞气冲天门。恶咒念疤痕,刀光斩脚踝,哈利心怀十年恨,任你两面也难挡。欲知奇洛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好头颅亲手赠兄弟 话说这奇洛见性命难保,早已被唬得魂飞魄散,连连讨饶,甚么主子都忘到脑后。哈利不睬这话,一脚踹翻了,教他背朝天。 那后脑的伏地魔叫骂道:“废物!连一个一年级的巫师都拦不住!连奴仆都做不好的废物!” 话未讲完,哈利咔嚓一刀,剁了这双面人的头颅。 这脑袋滴溜溜滚了去,但见好一股黑气冒出来,又凝作一张脸。 仔细来瞧,不是那塌鼻梁的伏地魔又待何人? 正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伏地魔纵横魔法界数年,习得天下黑魔法,便是附身遭斩也可脱魂而出。 这黑气涌动,兀自飘出些声来,“哈利·波特,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永远!” 哈利心中一惊,这贼厮鸟竟是个性命双修,神魂出窍的主儿! 他举刀去砍,劈散这黑气。不待片刻,却又凝聚一团。 那黑气翻涌成的嘴脸低笑,“呵呵……波特,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见这厮要逃,哈利心中焦急,忽地想起那日在破釜酒吧,奇洛惟避自己不及的模样。 他暗道:莫不是洒家一身血肉天生便克这厮? 那黑气滚滚而逃,哈利更不迟疑,咬破舌尖,攒一口真阳血,噗一声劈面喷去。 但听得嗤啦啦几声怪响,恰似滚汤泼雪,仿佛熔浆灼石,那滚滚黑气冒出好大一股白烟,竟被这血烫伤了! “呃啊!波特,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这黑气闷叫一声,放些个狠话,遁出门外不见了踪迹。 哈利提刀欲追,忽听得身后有人道:“哈利,你追不上他的。” 这声音苍老,吞吐温和。回首望去,邓布利多不知何时而来,正立于镜前。 见着邓布利多早已在此暗中恭候,哈利怒道:“你这鸟倌!自有摧云散雨的本领,如何不扣留了那伏地魔!” “很抱歉,哈利,我杀不了他。”邓布利多摇头道:“预言说的很明确,能杀掉伏地魔的人只有你。” 见他又拿话来搪塞,哈利怒不可遏,“预言预言,预个鸟言!纳威·隆巴顿与洒家同日而生,也应那鸟预言,他也杀不得伏地魔么!” “可伏地魔选中的人你,而这是所有巫师都知道的事。” 见哈利磨刀霍霍,眼冒凶光,邓布利多忙道:“而且你不是打算亲手杀掉伏地魔吗?哈利,我一向很尊重你的选择。” 哈利哼一声,收了刀,“教授既这般说,倒也过得去。” “可洒家却还要问一个,你三番五次的来引洒家寻这魔法石,又是为何!” 邓布利多眨一眨眼,“哈利,为什么这么说?” 哈利冷笑道:“呵,教授只把洒家当做三岁小儿来哄骗。俺自那活门板跳将下来,甚么棋局厮杀,飞天扫把,猜谜寻药,那一桩像提防伏地魔,分明有心来试洒家!” “且再说那魔法石,你不聒噪,洒家也懒得寻它。真个找了,那楼梯却作怪来刁难,偏是今番这伏地魔来了才乖巧伏贴,岂不是你这厮暗中作祟!” 哈利这话好似线丝过针眼,刮刀剃胎毛,半点儿差错不曾有,直教邓布利多喉头堵。 “……你说的没错,哈利,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非常乖巧,在O.W.Ls考试中拿了十二个优秀,没有一个教师和学生不喜欢他。” 邓布利多掏出魔杖,自空中点几下,几道银光变幻做伏地魔这名。又一挥,那些个字母自行排列,成了句话: 我是伏地魔。 “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也像汤姆一样,展现出来的只是一场伪装,实际上内心潜藏着……更多为人不知道危险想法。” 说罢,邓布利多转身去看魔镜。那镜中映出白魔王身影,那影儿却兀自灵动,竟从怀中取了块萤石,又塞进兜。 紧接处,哈利便觑见邓布利多那兜鼓胀起来。 邓布利多自兜中取出魔法石,又摊开手伸与哈利来瞧,“哈利,为什么你想要魔法石?” “教授这话好生怪,世人都晓神仙好,哪个不想长生不老?” 邓布利多眉眼深邃,“可这是尼可·勒梅的东西,你要夺走它吗?” 这话大有质问之意,教哈利心中不爽利,“那尼可老儿若不愿借俺一用,请教一番炼制的手段也可。” “可如果他不愿意说呢?事实上尼可已经在准备后事了,他用了六百多年的光阴证明了一件事,长生不老并非什么好事。” 哈利冷笑道:“呵!兀那鸟人把酒肉塞满肠,撑得肚圆腰硬下不得凳。如今却聒噪甚么‘汤水也不济事’,端的是假撇清!” “洒家若见了,定教这口是心非的厮吃上两刀!” 哈利嘴上不饶,心里不依,邓布利多只觉心堵头闷。 他揉一揉眉心,“哈利,魔法石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 见邓布利多笃定自己要偷抢,哈利只觉胸膈间塞了百十桶火药。一张一翕,怒气撞进肺腑,恰似火星碰硝粉,刹那间都炸开,心肝脾肺,齐齐移位。 他提刀怒斥,“咄!俺哈利是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男子汉!不是那等杀人越货,拦路剪径的贼子!” “那尼可·勒梅不愿,洒家自不寻他!你若再讲些个辱人言语,任你法力无边,洒家也要刮你一层皮!” 哈利一通恶骂,教邓布利多好半晌回不过神。 待魂魄归位,这邓布利多不怒反笑,面露几分轻快,“噢,抱歉,哈利,是我误会你了。” 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哈利性虽暴戾,又欲图长生,却端得是个真性情的君子,如何不教邓布利多宽心? 正此时,那增龄剂药效过了。哈利自去取了备换的衣裳来穿,又拿袍子裹了奇洛人头。 正要走,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只见众教授齐齐闯入。 “神秘人在哪——邓布利多教授,您怎么在这里?” “噢,晚上好,米勒娃。” 紧着,罗恩与赫敏两个也自众教授身后跳出来叫,“哈利,你没事吧?” 见了罗恩,哈利提挈着头径向他,把那裹了人头的袍子递去,笑道:“昔日火车上,兄弟要看那伏地魔面孔,今番洒家便教你瞧个痛快。” 正是: 罗恩一句无心话,疤面郎君刻骨藏。 今斩头颅袍中赠,一诺千金震八方。 第三十八回 血缘纽带维系魔咒 且说哈利把那裹了人头的袍子递去,罗恩却还懵懂,不知哈利何意。 他解了袍子,但见个血葫芦似的人头,面皮青似恶鬼,颈子碗大疤瘌,汩汩淌着黑血。 赫敏瞥见,尖叫一声,直挺挺倒在地。罗恩也呆了,三魂七魄都钻出窍,仅剩个面皮苍白的空壳子。 众教授纷纷来看,见了那双面孔的头,都把冷气来吸。 “这,这是奇洛?” “奇洛被神秘人附身了?他一直潜伏在学校!” “梅林的胡子啊,奇洛竟然是神秘人的仆人……” 麦格与斯普劳特皆是良家巫,那里见这般凶煞光景,一时都白了脸。 弗立维是决斗场厮杀出的凶巫,见惯了残肢断臂。邓布利多征战八方,若是心慈手软之辈,如何被唤做白魔王? 这两个面色如常,正是情理之中。但见那斯内普也似这两人般,哈利却心生疑虑。 他暗道:洒家不曾听闻这油厮见过甚么大场面,做出甚么大名堂,今番却似个杀伐惯的人,端得是古怪。 正想时,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那袍子裹了头,飞向他手,众人面上才涌出一丝血色。 “罗恩,为什么哈利说你想看伏地魔的模样。”邓布利多又朝罗恩使了个清洁咒,褪去他满手血污,方教他回过神。 “呃…噢,我只是有点好奇。”罗恩干巴巴道:“哈利说要砍了神秘人的脑袋给我看,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 哈利叫道:“兄弟如何把俺当做轻诺寡信之人!” “不不不,哈利,我不是这个意思……” 众教授听了这话,都看哈利,面露惊悚神色。 就因为罗恩想知道神秘人长什么模样——所以就把奇洛的脑袋砍下来了? 这是十一岁的巫师?! 麦格嘴唇发颤,“波特先生!奇洛——” “米勒娃,奇洛已经成为了伏地魔的奴仆,这是事实。”邓布利多打断道:“我们没必要再去追究他是不是被迫的。” 哈利喝彩叫道:“洒家识得教授一载,今儿个算听了句人话!” 邓布利多叹一口气,不睬这话。 弗立维有心要护哈利,也应道:“是的,麦格教授,难道哈利的命就不是命吗?奇洛—神秘人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我倒是觉得麦格教授想的不错。”斯内普打量哈利全身,见他无碍,似笑非笑道:“波特先生或许更适合德姆斯特朗学院,也许我们可以请他去当交换生。” “噢,别这样,西弗勒斯,你知道哈利为什么面对伏地魔忍不住脾气。”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斯内普面色一沉,“我就先走了,我还要给这些蠢货们布置期末考试!” 说罢,便甩袍而去。 麦格吸一口气,“好吧,邓布利多教授,波特先生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她一挥魔杖,兀自昏迷的赫敏便凭空浮起,又唤了罗恩,遂与一干教授离去。 人去楼空,仅剩哈利与邓布利多两个。这老教授一挥魔杖,收敛了奇洛尸首。 收敛好尸首,邓布利多道:“啊,对了,哈利,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叮嘱你,今年暑假你得回女贞路和你的姨父姨母在一起。” 哈利皱眉道:“洒家予了这两个上千英磅,便是真有甚么养育之恩也还得清,怎得要再去寄人篱下,受那些个窝囊气?” “哈利,你应该能发现,你的皮肤接触和血液可以对伏地魔造成伤害。”邓布利多点了点哈利额头那疤,“那是你母亲在你体内施下的保护咒起到了作用。” “这道保护咒是依靠血脉来维持的,而你的姨妈是你母亲唯一的血亲。” “你至少需要和他们待上两个礼拜,才能让这道保护咒的魔力维持下去。” 哈利早已见识了自身血肉如何蚀那伏地魔,听了邓布利多这话,更不迟疑。 “既是这般,洒家便与那两个住上半月。” “这可真难得,哈利。”邓布利多眨一眨眼,“我还以为又要先答应你一个要求。” 话休繁絮。 次日那黑魔法防御课便由斯内普临任,众学生问奇洛去处,只说他自贱做伏地魔的走狗,被哈利重创而逃。 若在旧时,那格兰芬多众好汉少不得在休息室大排筳宴,为哈利庆贺。怎奈恰逢暑假,各般课业皆有教授点卯考校,端得是严紧。 众学生连夜复习,熬得眼红,那里还有半分心神去耍乐? 直捱过六月,一门门考校了结,这学校中方才透出些松快气来。 学年末晚,四分院学生与教授齐聚一堂,吵闹欢叫不绝于耳。 罗恩如今走出头颅惊骇,旁人若问起,便说谈笑风生间看那伏地魔身死道消。 赫敏虽尚有些许心悸,却也提了胆量,再不畏那差点没头的尼克扯头吓人。 “今年暑假要不要来我家玩?”罗恩扫着哈利与赫敏,期盼道:“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写信。” 哈利笑道:“兄弟有邀,洒家如何不去?” 赫敏也点头应道:“我有时间的话肯定会去——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预习完了所有二年级课程的话。” 这几个兀自说着,那台前的邓不利多忽的使一个扩音咒,道:“又是一年过去了,我相信你们这群小巫师的小脑瓜里都丰富了不少,现在也一定很饿。”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进行一下霍格沃茨上千年都没有缺失过的环节——那就是学院杯的颁奖仪式。” 此言一出,但见斯莱特林登时喝彩如雷,声震屋瓦。那马尔福更是掷杯于案,尖笑连连,狂态尽显。 须知这分数沙漏中,唯他斯莱特林一脉独占鳌头。今番不蝉联七冠王,这学院杯又给予何人? 古人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些个斯莱特林还未欢喜几息,只听邓布利多又道: “不过在颁发学院杯之前,我们还有一些额外的分数要加。” 正是: 斯莱特林傲骄狂,胸有成竹笑满堂。 邓布利多拍案起,分数之外有文章。 第三十九回 赴晚宴狮蛇争金杯 书接上回,且说这斯莱特林众学生都对那学院杯势在必得,不曾想邓布利多又说出甚么额外分数,教礼堂一时都静了。 “首先,是罗恩·韦斯莱先生。面对比他高大无数倍的巫师棋兵,他展现出了过人的勇气。” “因此我要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此话一出,格兰芬多众巫师喜不自胜,都涌上前去,与罗恩勾肩拍背,唱喏道贺。 众人只顾庆贺,赫敏却是个精细人,她把分数细细算了,眉头仍皱,“可就算加上罗恩这五十分,我们也才三百六十二分——斯莱特林有四百七十二分。” 她话音才落,邓布利多又道:“其次,是赫敏·格兰杰小姐。即便是斯内普教授冥思苦想出的推理谜题,她依旧能迎刃而解。” “因此我要再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三言两语间,格兰芬多涨了百分。莫说学生,便是麦格这一院之长,心头也好似立着百十个擂鼓力士,把那牛皮战鼓凿的咚咚作响。 弗雷德与乔治听了这话,那里按捺得住?当下便抄起刀叉勺,敲得盘碗盆震天响。 一个撮着嗓扮作唱的,一个跺着脚充作舞的,言语间把那斯内普来损,好不热闹。 “噢~向格兰芬多的女王致敬~” “纵使老蝙蝠思考一个学期~但女王只需要一个小时~” “肉体上的打击只是暂时,智商上的打击永恒不灭~” 这兄弟两个围着赫敏打转儿,口中哼着怪腔调的小曲,直教赫敏耳根胜似滴血珊瑚珠,面庞赛过熟透红葡萄。 另三个分院的学生听了邓布利多这话,都交头接耳,暗地里斜着眼偷觑斯内普。 “他可是教授诶,居然还没一个一年级小巫师聪明。” “我听说魔药学最不需要动脑,只要控制好变量……” “怪不得他是魔药学的教授……” 众人虽是低语私窃,怎奈人多口杂声絮聒,零碎几句钻进斯内普耳中,教他面皮好一阵抽搐。 “冥思苦想?”斯内普望向邓布利多冷声道:“我记得某人似乎让我别把谜题出太难。” “噢,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今天可是学年末的晚宴,就让孩子们开心一点儿吧。” 说罢,邓布利多又放声喝道:“最后,是哈利·波特先生!他补救了我一时疏忽而犯下的错误,击败了奇洛和他魔头主子。” “因此,我要再次奖励格兰芬多,六十分!” 邓布利多几番添分,直教狮蛇两院打了个平手。 格兰芬多百条喉咙扯的似破锣响,千颗眼珠钉在老校长指头间,只恨他不肯再松半分指缝,漏出一分来好教狮院夺魁。 “就差一分!我们就差一分!” 珀西红了眼,也顾不得级长仪表,大叫着要小狮们搞出一分。 那蛇院众巫师醒过味来,见要与格兰芬多均分荣誉,一个个心头火起,那里容得下? 有个披绿围巾的级长起身叫道:“霍格沃茨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两个学院一起拿学院杯的时候!” “就算格兰芬多的分数和我们持平,也应该有一个先后顺序!” 这话有理有据,端得漂亮,蛇院众巫师齐齐应和叫好。 这些个蛇厮气焰涨,哈利只哼一声,吃一口南瓜汁,喝道:“正是后来者居上,你这厮们如何不与俺们来让!” 狮院好汉们听了,都与他呐喊助威。 当下数十个教授坐台上,百十个蛇巫立身旁。马尔福胆气滋生,又跳将起来,扯开嗓子嚷道: “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把那顶蠢兮兮的帽子扔到地上吗?” 须知扯架一事断不可慢。今番哈利起势发难,做同伙的须得脚不沾地来跟上。你护我肋下,我挡他身前,才好教这阵仗撑起来。 罗恩听了,回怼道:“觉得身边有人能保护你了,马尔福?不怕他们像飞行课时一样朝你施咒?” 这话正戳在马尔福痛处,直教他咬得腮帮子乱颤,脸皮一阵青白,活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喉咙里呜呜咽咽要发作。 酝酿了三五息,马尔福叫道:“哈!只会跟在波特屁股后面的哈巴狗也会说话了!” 弗雷德与乔治见罗恩受辱,那里肯干,起身便斥声怒喊。众蛇巫见马尔福吃瘪,一个个扯着喉咙齐开嗓。众狮巫见此光景不敢怠慢,都攒起劲连连嚷。 如今狮蛇两院早将分数抛在脑后,只顾把污言秽语来骂。这两院一个东贴墙,一个西靠壁,鹰獾两院被夹当中,那些个腌臜话儿在他们头脑里冲撞,教他们苦不堪言。 听得那腌臜话儿越发脏,邓布利忙使个扩音咒叫停。 “安静!小巫师们,今天可是学年末的晚宴,看看小鹰和小獾都被你们的污言秽语烦成什么样子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分。” 见被扣了分,这两帮人马方才忿忿不平闭了声。 那格兰芬多旁的学院正是拉文克劳,尽是些机灵人。有个唤做秋·张的女巫听了这话,心头一惊,忽的一叫。 “等一下!邓布利多教授!虽然我们和格兰芬多离得比较近,但实际上吵到我们的人是斯莱特林!” 须知几分院早已苦斯莱特林许久,便是自家夺不得那学院杯,也不愿斯莱特林夺了去。 其余的拉文克劳听了,也都纷纷搭腔,齐齐来叫,“没错!吵到我们的人就是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的人说话超好听,个个都是人才,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斯莱特林的人讲话太难听了!” 那斯莱特林遭了无妄之灾,便是百口莫辩也强硬叫道: “诽谤!斯内普院长,他们诽谤我们!” “这是故意的!” 邓布利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们应该尊重受害者的想法……但斯莱特林的话也有道理。” 不待蛇巫们笑开,邓布利多又道:“我就当小鹰们什么都没听见好了,不过小獾确实听见了,所以斯莱特林扣五分。” 那礼堂后的绿沙漏掉几粒沙,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但见横幅彩条都化作金红一片。 第四十回 白雪姑迷路障眼法 且说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教礼堂这些个横幅彩条都化作赤金,众人如何不知今番这学院杯花落狮家? 斯莱特林如丧考妣,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都眉飞色舞,竟是比格兰芬多还欢喜。 不消片刻,珀西自麦格手中拿了学院杯归来。一路摇摇晃晃,脚底下似踩着团密柔云,软乎乎没个实底;肠胃里像灌了三斤绵酒,骨头缝里透着酥。 待入了座,众人自他手中夺过学院杯去把玩,哄闹不断。 哈利本不贪图金杯,只欲教众好汉齐心方才来争。吃喝了半晌,忽见赫敏兀自发愣,他奇道:“大姐怎得不去把赏那金杯?若嫌挤,待片刻俺取来与你。” 赫敏忙摆一摆手,困惑道:“不,哈利,我只是在想邓布利多教授……你不觉得他今天忽然提出加分很怪吗?” 须知斩首双面人已是小半月前的旧账,这十余日一分不添,半句未提,偏是今番筳宴才把分来加,岂不怪哉? 听了赫敏疑虑,哈利道:“大姐如何恁多寻思,若要知晓,一问便是。”说罢,拽了她径向邓布利多。 “哈利,这有点不太合适……” 赫敏尚未说完,两人已至邓布利多身前。 左右好些个教授来看,目光针扎似的;台下千百个学生来望,芒刺戳着脊梁。直教赫敏浑身不自在,手脚没处搁。 “两位小狮子。”邓布利多笑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哈利拱手道:“洒家唯有一问,那半月前的旧账如何今日来翻?说辞若不教俺和大姐满意,洒家定不轻饶!” 赫敏听得呆了,这是可以和校长说的话吗?声音再大一点,就被旁边的教授听见了吧? “哈利,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只是一个希望魔法界能安稳点的老头子。” 邓布利多叹道:“那几天我在忙着处理奇洛的后事,总归要给他父母一个交代。” 哈利稍稍一惊,心中暗生几分敬佩。 这老倌儿嘴上虽不讲些个痛快话,做事却端得雷厉风行,是非分明,果真配得上白魔王这名号。 正是: 贪图长生害性命,反遭斩首见血腥。 校长不责少年狠,收尸慰亲见公明。 筳宴次日,四学院纷纷张贴布告,放榜来与众考生看。 哈利三人也去凑一个热闹,众人见了这疤面郎,都面露敬仰,自行避让开。 几人挤入正中,探头看去,只见赫敏位列格兰芬多之首,年级之首,双科及第,乃是一年级状元娘。 哈利定睛瞧了,忙拱手道喜,“大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果真是文曲星下凡!” 这是个会夸的主儿,一番话教赫敏心里塞满当,嘴角向上扬。 “咳,一般般吧……话说你们两个的呢?” 三人复看,只见哈利与罗恩均是十名开外。 “很不错啦。”赫敏认真道:“如果你们能把每天早晚去草地跑步的时间放到学习上,我觉得肯定能进前十。” 哈利笑道:“那些个教授若愿拿出真本事,洒家断不含糊。” 待这榜单放完,众学生拾掇行李,都涌上那特快车,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窝蜂的下。 众巫师三人一批,穿墙而出,好些个家长早已恭候多时。 罗恩眼尖,老远便见了韦斯莱夫人,叫道:“妈妈,我在这儿!” 韦斯莱夫人寻声而去,尚未开口,只听得一声尖声,“妈妈!是哈利·波特!我看见了!” “金妮,别用手指着别人,这很不礼貌!”韦斯莱夫人训斥一声,望向哈利笑道:“好久不见,哈利,今年很忙吧?” 哈利拂剪行礼,“夫人容禀,虽奔波操劳了些,幸得罗恩兄弟同闯,倒攧下许多见识。” “夫人圣诞所赐毛衣,暖如三春之阳,软似鹅绒拂面,端得是好手段。待得闲时,定登门拜谢!” 哈利一席话说得周全,半点破绽没有,直教韦斯莱夫人乐开花。 “罗恩,你可一定要好好和哈利学学。” 罗恩吐一吐舌,却不言语。 哈利自车站送了罗恩与赫敏离去,那德思礼一家也来接。 打过照面,弗农夫妻两绷紧了唇,塞好行李,便带哈利驶向女贞路去。 下了车,哈利取一捆英镑,道:“食宿辛劳费都在此,你且拿了,再与洒家搬了行李去屋里。” 说罢,将卷钞一抛,径向二楼去了。 话休繁絮。且说哈利自女贞路整顿妥当,便提笔与罗恩书信一封,要定那拜访的时日。 这信寄去,却不见白雪姑带回函。哈利只道是迷路,确认了方位路径,又遣她去一番,数日而归,仍无回函。 正是事不过三,哈利心中疑云密布,遂把信与赫敏,海格等人来寄,枯等数日,竟又与往常一般无二。 哈利思忖道:既无回函一封,也不见来信半点,却非几位姊妹弟兄往日作风。莫不是有甚么人来盯梢洒家,专拦这信? 是夜,哈利打点齐全,便拎着鸟笼出门,寻一处空地放了白雪姑。 这鸮是通人性的灵禽,知晓哈利要抓马脚,自空中盘桓几圈,便向那好跟的康庄大道飞。 哈利披了隐形衣,一路跟了几里,蓦地见白雪姑好似遭了定身法般,竟一动不动,缓缓落地。 紧着,街角阴影处钻出个不足三尺的腌臜怪物。 但见:一双招风大耳,尖如蝠翼;两只碧磷怪眼,凸若铜铃;光秃脑壳上,稀拉拉几根弯毛,好似枯草;褶皱粉褐皮,裹一件油渍破布,腥膻扑鼻。 哈利自隐形衣下瞧得真切,心下惊疑道:洒家观那妖精,巨怪已是罕见的怪模样,今番撞见这厮,却是小巫见大巫。 这矮怪容貌虽猥獕,手段却惊人。皮包骨的指头一挥,白雪姑便向他飘去。 哈利心中一惊,那妖精没了魔杖,也如大虫断爪,巨蟒拔牙。这厮却不需魔杖,也施得法术? 正惊时,只见矮怪解了白雪姑足胫间的信,掖入油污抹布里去。 正是: 白鸮传书却作空,腌臜矮怪截文书。 哈利目睹窃书怪,煞气翻腾带腥风。 第四十一回 劫信函家养小精灵 书接上回,话说哈利见这矮怪拦鸮夺信,便知晓数十日不见回函来信,尽是这厮暗中作怪。 哈利心头涌一股恶煞气,五脏六肺尽生污浊烟。他缓步凑近,甩了隐形衣,拔刀便斩,骂道:“贼畜生!吃某一刀!” 这矮怪见了哈利面露慌乱,打一个响指,身形倏地一消,又现身于几步外。 这一刀劈空,直教哈利心头吃惊:这怪厮好生了得,竟有这般乾坤挪移的本领,莫不是那移形换影? “噢!哈利·波特发现我了!”这矮怪惊叫一声,扯那双长耳,拿头撞墙,“蠢多比!笨多比!被哈利·波特先生抓到了!” 这矮怪只顾自罚,撞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擂鼓一般,是头颅撞石墙;雷劈一般,是揸指自抽脸;筛糠一般,是身子抖不停。 这矮怪自残得狠戾,哈利却不睬,只道它用苦肉计,抢步上前又挥刀去斩。 “贼搓鸟!爷爷却非那吃斋念佛的善菩萨!” “你若乖乖还了洒家的信,便留你个全尸!” 这一刀裹着夜风来劈,那矮怪又打一响指,现身数米外,凄叫道:“先生,多比并不是故意偷您的信,只是希望您能忘了那些巫师朋友——这是唯一保护您的办法!” 听闻此话,哈利暗道:这厮好生古怪,截了洒家的信,却说甚么护俺性命。 叵耐这搓鸟滑溜得紧,洒家权且听他聒噪几声,觑得破绽再剁他鸟头。 念此,哈利杵刀而立,“你这厮且与洒家报上名来。” “噢!先生,我叫多比,家养小精灵多比。” 多比凸着一双怪眼,眼泪儿似那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滚将下来,直把脸上褶皮冲开沟壑,油污抹布浸透咸腥。 “多比早就听说了您的伟大,先生。可您的仁慈,多比今天才知道……而我却偷了先生的信!坏多比!坏多比!” 这多比方才还称颂哈利仁德,转眼间便似中了疯魔,自毁自戕血流淌,不知痛楚为何物。 他叫唤得啰皂,哈利耳中厌烦,怒喝道:“住口!” 这一声爆喝,教多比再不敢动,满腔的音儿都压进喉咙。 哈利道:“你这厮方才要护洒家性命,那凶险却从何来?” “啊!先生愿意相信我了!”多比一喜,又惊恐道:“今年霍格沃茨将发生一件大事,没有人能逃得过那场灾难,先生去了学校会很危险。” “您必须切断和魔法界的所有联系。” 哈利心中叫怪,这霍格沃茨如何恁多灾祸?这厮怕不是来哄骗。 他质疑道:“这霍格沃茨若真个有灾,你又如何知晓?” 多比张一张嘴,又跪下以头锤地,“坏多比!坏多比!需要惩罚!” “差点背叛了主人!蠢货多比!笨蛋多比!” 见这厮又来自残聒噪,哈利把刀一震,教他安静。 这多比敬重哈利救世主的大名,忙噤了声,一双胀鼓眼时不时的瞥看。 哈利听他说得起疑,思忖片刻,道:“你这厮受何人驱使?那主子又姓甚名谁?” “不!多比没法告诉先生!多比不能做坏家养小精灵!”多比面露惊恐,又要以头抢地,却忌惮哈利发怒。 “可是,先生,我来保护您绝没有受任何人驱使。您是救世主,那样的伟大,仁慈……多比一定要保护您不受危险……” 哈利兀自听他絮聒半晌,却也似那邓不利多般,口中只吐些个云里雾里,推三阻四的鸟话,惹得疤面郎心头火起,无心再言。 “兀那多比,你且交还了洒家信函,再吃俺一顿拳脚,此事便既往不咎。” “没问题!”多比怪眼发亮,“那先生不去霍格沃茨了吗?” 哈利冷笑道:“老爷我偏要去!便是那伏地魔设了刀山火海,洒家也闯他个七进七出!” “不!先生为什么不听多比的劝告!”多比惊惶摇头,“先生不答应多比,多比就不能把信——” 只未说完,哈利已一刀搠去。 这多比强夺信函却又自饰仁义,哈利如何忍得,心中只要剁这厮鸟头。 “先生,求求您了,您真的不能回到霍格沃茨去上学!” 多比打个响指,又消了身形,躲过这刀。 哈利却早有计较,忽的挈出魔杖,对那不远处使一个雷咒。 多比身形才显,这咒便打了身上,见得电光一闪,又听他嚎叫几声,便晕了过去。 如此好时机,哈利挥刀而砍,正欲劈下,那多比却又骤然睁眼,叫道:“不!主人在召唤多比!” 说罢,打一响指,便闪至巷中房梁。 “多比绝不会让先生陷入危险之中!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保护先生!” 又一响指,不见了踪迹。 这多比逃窜而去,白雪姑也清醒了。兀自打量了片刻四周,便飞了哈利肩头蜷缩。 虽说一咒将多比击了个皮焦肉翻,哈利胸中那口恶气却翻腾未消。 待他整顿好,用隐形衣裹了戒刀,便与白雪姑回了女贞路。 如今子时一刻,哈利推了屋门却见灯火通明,德思礼一家齐齐坐着沙发。 见了哈利,弗农狰狞一笑,甩一封信去。 “小子,大半夜出去鬼混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玩的太高兴,导致你忘了不能在这儿用你那些破把戏?” “你没告诉我们你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弗农眼中恶毒道:“忘说了…丢到脑后了吧,我猜…” “啊,我告诉你,小子,我要把你关起来,你永远别想回那个学校。如果你用魔法逃出去—— 他们会开除你的!” 弗农说罢,只觉心中畅快,酣畅淋漓。那佩妮,达力母子两个也把钦佩目光来望,将应和言语来讲。 哈利心中正不爽利,这几个却来搔他霉处。 疤面郎掀了隐形衣,只听得噌一声响,拔了戒刀怒喝,“你几个撮鸟要试洒家戒刀利否!” 有分教,魔咒施法,劈得多比皮肉焦黑;官鸮寄信,私用魔杖律法有违。德思礼见信性猖狂,要锁疤面郎;隐形衣之下刀出鞘,教你见无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神行甲马夜奔魔法 话说弗农夫妻两个见哈利凭空抽刀,一时间脸色煞白,酝酿了好些时候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儿出不来。 那猪脸儿达力也如他爹娘,屏气凝息只怕惹恼了疤面郎。 哈利拿了弗农手中那信扫几眼,原是魔法部所寄。此中絮叨他今夜用魔杖施法一事,末了只道“下不为例”,便没了下文。 哈利扔了信,冷笑道:“你这杀千刀的蠢厮,又来与洒家作怪。便是只用这口刀,也可教你身首异处!” 弗农接回哈利已有半月,却是头遭见这利刀,心中如何不发虚?又瞧他乃是凭空而拔,更被唬得不敢多言。 见他几个都不出声,哈利方才收了刀,径上楼去。 这楼梯走了几步,瞥见那柜头电话,哈利脑中立时撞出念头,恰似夜色里炸开响雷,眼前一亮;又如迷雾中骤卷狂风,豁然开朗。 他拍手笑道:“噫!洒家只惦记飞鸮传书,却忘了摇那转轮铁匣!” 须知赫敏乃是麻瓜出身,亦长于伦敦繁华地界。临别车站时,曾将电话号码所留。 哈利念起那电话号码,取了听筒,摇得轮盘飞转,匣中作响。 过了三五息,那听筒里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呵欠带出三分睡意,“你好,这里是格兰杰家,请问您是有多紧急的事,要在凌晨一点来电?” “兀那厢可是赫敏大姐尊父?洒家乃是赫敏同窗,今有一桩要紧事来寻她,还望尊父行个方便,教洒家与她一叙!” 格兰杰先生听了哈利这话,心中只觉诡异万分。 这孩子是从一三九二年打过来的电话吗?说话怎么怪怪的? 还有他凌晨找赫敏做什么? 这可不太正常…… 格兰杰先生再不犹豫,道:“很抱歉,小伙子,赫敏已经睡下了。而且你们通常不是更倾向于用猫头鹰来交流吗?” 哈利心中急切,“啊呀!老丈怎得这般不明是非?洒家若用得了鸮,如何将电话打?” “只消对大姐一说,乃是哈利·波特来电罢了。” 这格兰杰先生本欲挂断,听其自称哈利·波特,心中一惊。 须知赫敏未去霍格沃茨时便常把哈利·波特一名来念,便是他夫妻两个皆为麻瓜,也知晓此人乃是巫师界救世主。 如今自霍格沃茨学得归来,更是日日提,夜夜念,时时想,分分说,一刻也不曾忘。 格兰杰先生沉吟片刻,道:“好吧,波特先生,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赫敏。” 挨过一刻钟,哈利自话筒中听得好一阵脚步声来,未及分辨,早有个清脆欢喜声来叫。 “哈利?是你吗?” “大姐夜安,正是洒家。多有叨扰,还望勿怪。” 赫敏不睬这话,只把满腹牢骚来发,“你怎么不给我写信?我给你寄信也不回,罗恩跟我说你也没和他回信……” 不待她讲完,哈利便打断,说了今夜与那多比夜巷一战之事。 赫敏听了,疑道:“家养小精灵?可我看书上说,这种生物只会听主人的话,不会有太多其余的想法。” “而且霍格沃茨能有什么危险?当然,去年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哈利道:“洒家若知晓,便不来问大姐了。这贼厮暗里监视,一信一函皆送不出,收不到。教俺如今成了半个麻瓜。” 哈利将言语说尽,只等赫敏回话。候了半盏茶光景,话筒里却似石沉大海、泥静悄悄没半点声响。 哈利撂了话筒,复又摇播轮盘,号码不曾错半个,偏却毫无动静。见了这般光景,如何不晓得是那多比暗地里作怪? 直教哈利咬碎口中牙,攥破掌心肉,恨不得立时揪出那矮怪,三五刀剁做一滩肉泥。 当夜哈利自客厅歇息,兀自争了半只眼留意警惕,怎奈挨至天明,仍不见多比露踪迹。 那疤面郎夜里睡不踏实,这觉未睡满足,眼下三分乌黑,眼中七分煞气。那德思礼一家见了,都不敢言,只怕一时多舌触他霉头。 正待此时,门口听得好一阵叮咚响,佩妮忙去开门避这煞星,怎奈却见三张生面孔。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哈利!” 赫敏见了那擦刀背影,喜叫一声,忙奔了去。 弗农与佩妮都瞪直了眼,四只眸子钉在赫敏身上,格兰杰夫妇忙上前去做解。 哈利回首而望,也惊道:“大姐怎得来了?” “昨晚你说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我就猜是你说的那个多比在搞鬼。” 赫敏压低声道:“而且……我似乎也被那个家养小精灵监视了。” 自与哈利断了联络,她心中便有些许猜测。挂了电话,又和那些个同为麻瓜家庭的巫师来打,欲言哈利与多比一事。每每这话滚到舌尖,这字涌到喉头,那电话便断了线。 “只要我提到你,电话那头立马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赫敏沉声道:“现在我的猫头鹰似乎也寄不出有关你的信。” 这两个暗自商量了好一番,如今这联络魔法界的手段都失了效,霍格沃茨又未至开学日期,便是对角巷与车站这两处也去不得。 若说联系魔法界,唯有罗恩家一处。 听了哈利一番话,赫敏眼中一亮,又犹豫道:“可我们怎么去找罗恩?”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罗恩家在圣卡奇波尔村,那里距离伦敦至少有几百公里。” “噢,赫敏。”格兰杰夫人拍一拍赫敏,笑道:“如果你想要去见朋友,我和你爸爸可以开车带你们去。” “不,妈妈,你和爸爸可找不到那地方。” 须知巫师住所自施有屏蔽麻瓜的种种咒语,这两个有心要寻,便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且说那多比又是个狂躁不知底细的,赫敏唯恐父母遭其毒手。 她兀自忧愁如何取寻罗恩,哈利却笑,“大姐莫慌,此事却不难。” “洒家识得一位哥哥,自他手中学得些许本领。” “只需自腿上绑了甲马一物,教你我二人夜行八百里也只如寻常呼吸!” 第四十三回 改暗讳哈利斩矮怪 书接上回,原来哈利所说那哥哥,正是江州两院押牢,神行太保戴宗。 这戴院长武艺虽普通,却通晓一门神行法,梁山泊一百单八个好汉也独他一份。 哈利有心要学这神通,戴宗也愿倾囊相授。苦练数十日,方教疤面郎学得个七七八八。 赫敏听了哈利的言语,心中好奇,“甲马是什么东西?” 哈利嬉笑道:“口舌难描此物之妙,须是得亲眼一觑。” 他与赫敏说了这甲马的置办物件,又道:“洒家兜里尽是些个叮当响的加隆,却未多塞几张英镑,还需大姐与洒家周转则个。” 赫敏父母皆是牙医,家境殷实,几张钞子却不放在眼里。她点头道:“没关系,你只管买,我来付钱就行。” 格兰杰夫人听了,微微皱眉,这傻孩子在想什么,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把钱抛在脑后啊。 更别提这还是异性朋友。 她只道赫敏幼稚,不懂得为人处事。踮起脚尖轻轻一踢,要教女儿明事理。 正是知子莫若父,知母莫若女。赫敏只被轻轻一踢,心中便尽数了然。 她不满叫道:“妈妈!我和哈利是朋友,谈钱是对我们感情的侮辱。” “咳!赫敏,妈妈可什么都没说。” 哈利拱手叫道:“夫人如何将哈利当做那悭吝人?洒家岂能占了大姐的便宜?” “对啊,你根本不了解哈利。” “咳咳咳!” 格兰杰夫人面露羞赧,不再多说。 话休繁絮。格兰杰夫妇引着哈利与赫敏去置办物件,先逛了哈罗德百货,又去那中国城爵禄街。 采买完毕,哈利便回女贞路整理行囊,打叠包裹。德思礼一家见他要走,都笑脸相迎,喜上眉梢。 事毕,径投格兰杰家去了。 进了屋,格兰杰夫妇泡茶招待,哈利两人将朱砂,黄纸,毛笔等等都摆上桌。 哈利道:“大姐且去收拾行李,打点利落。待洒家将这甲马办理妥当,你我便发脚赶路。” 赫敏不疑有他,点了头便转身离去。 待走后,疤面郎笔蘸朱砂,黄符纸银钩铁画。篆出敕令,笔走龙蛇,勾出个披甲骑将金光乍。敕令暗讳正中处,“八百里”三字似赤霞。 朱砂染尽,黄纸涂光,哈利方才停笔,揉一揉酸臂。 赫敏拿起甲马仔细端详,却不识得半分,“哈利,这就是你说的甲马?一张纸怎么让我们从伦敦跑到德文郡?” 哈利笑道:“大姐一用便知。” 他吃尽杯中红茶,拿了行李,便要与赫敏离去。 格兰杰夫人正煎了肉,忙叫道:“波特先生,你和赫敏吃了早饭再走吧。” 哈利拱手道:“承蒙夫人错爱,本该领情,怎奈披挂甲马却沾不得半点荤腥,还望海涵。” 说罢,便叨扰告辞。 赫敏也与父母揖别,拎了行李紧跟哈利。 出了家门,两人寻一处空旷地。哈利取出四只甲马,缚了双腿各两只。 后又取四只与赫敏,道:“大姐只需效仿洒家这般来披挂。” 赫敏正缚时,忽听“啪”一声响,裹条油污抹布的多比显出身来。见了哈利两个,惊惶尖叫,“波特先生要去做什么?” “求求您了,多比真的没有欺骗先生…霍格沃茨非常危险……” 哈利心知这厮好闪躲,难截杀,却不睬他,掐一个手决,用那中古汉文道: “望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风,如吾飞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摄!” 念了这决,把手去赫敏腿上只一拂,哈利喝道:“大姐莫要闭眼,且跟洒家身后!” 赫敏尚未醒过味来,只一眨眼,便不见了哈利踪迹。去寻时,人已自数十米外的路口等候。 她心中一慌,拔腿去追,叫道:“等等我,哈利——”这话音未落,再一眨眼,便已至哈利身旁。 “天呐!这是什么魔法!”赫敏瞪圆眼,“被刻到纸上的加速咒?” “不对,这个速度已经要远超加速咒了!” 见她伏身去瞧甲马,哈利喝道:“大姐莫要分心!” “噢,好的。” 这两个将腿一拔,只留一溜尘烟,便不见了踪迹。 多比看的呆了,又把两只长耳撕扯,“不,多比又没能留住波特先生。” “笨蛋多比!白痴多比——” “可多比不能让先生受到生命危险!” 多比自说自话,又把响指一打,循着哈利踪迹追去了。 且说哈利与赫敏两个披挂了甲马奔袭,只听耳朵边风雨之声,两边房屋树木,一似连排价倒了的,脚底下如云催雾趱。 那白雪姑蜷缩在笼,好似团雪球。埋着头,缩紧脚,千百根翎羽密密匝匝,不漏半分缝隙。唯恐狂风发狠,将玉雕雪彻的身子撕作飞絮。 不过半柱香,两人便已出了伦敦。 正待此时,耳边忽的好一阵尖细叫声。定睛看起,只见多比双手开工,响指不断,放声来叫。 “先生——” “不要——” “求求您——” “多比——” 赫敏心中吃惊,“哈利,你真的确定他有主人吗?我怎么感觉像是野生的?” 这多比几次三番来扰,早教哈利心中恶恼。他怒道:“大姐先行一步,洒家剁了这贱骨头便来!” 说罢,旋身抽刀,纵身一跃,竟回头去了。 多比见他奔来故技重施,又把响指来打,再将挪移来用。 怎知哈利腿脚自有“八百里”甲马披挂,多比才挪了身形,疤面郎便已现身旁,劈刀来砍。 哈利脚下疾如流星,这刀恰似扑兔苍鹰,但见刀光一闪,嗤啦一声,早将半空中一道无形罡风齐齐割断,直取多比首级。 但听响指声起,那多比又现身不远处,惊惶大叫。 “先生用了魔法?” “可是您没有拿魔杖?” 他又喃喃自语,哈利恨的牙根发痒,自怀中取两副新甲马缚了腿上,那敕令暗讳乃是“五千里”。 有分教,神行符催八百里,幻影移逃百丈身。刀光追着挪移影,罡风卷着碎语声。替换甲马五千里,乾坤挪移也难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见挣扎忆昔豹子头 且话说哈利见着“八百里”甲马堪堪刮蹭这厮的衣角皮肉,便又换了“五千里”来,势必要将其擒杀。 多比不解哈利所作所为,只顾哀劝,“先生,求求您就答应多比吧。” 话未讲完,哈利已抛了行李,催着“五千里”甲马来奔。 人未至,声先到。多比听那戒刀出鞘之声,心中便是一惊,忙要抬手把响指来打。 两根指头尚未碰上,哈利却忽的飞起一脚。 这一脚借势而来,裹狭着好劲风,恰似那开闸的黄河水,卷起千层雪浪;又似半空中劈下个焦雷,轰的多比手指骨肉分。 但听得“咔嚓”一声怪响,多比左手被踢了个骨肉横断,筋络迸裂。 多比虽是个自残惯的,却也只遭些个皮肉苦,那里受过这般钻骨疼? 他惨嚎一声,又要拿右手来把响指打。怎奈哈利早有防备,身形一闪,把掌倏地一劈,便教他腕骨断裂,再动弹不得一根手指。 多比如今双手尽废,再打不出半个响指,也挪不得身形半分。 哈利见此,忙卸了腿间披挂的“五千里”。 须知这甲马暗讳的玄机,全在用者的骨肉斤两上。这五千里的暗讳,便是戴院长也不敢常用,智深师兄使了也遭殃。 哈利今番年方十二,黄口乳虎的年纪,只使得三五息,便觉两条腿早不是自家皮肉,倒似灌了百斤铅汁,插了千根钢针,半步也挪移不得。 收了甲马,哈利复拔刀,顶了多比脖颈。冷笑道:“你这怪厮,且再与洒家变幻挪移来看!” 多比不顾那利刀割皮,只把哀嚎来叫,“哈利·波特绝对不能回到霍格沃茨!” 常言道:蝼蚁尚贪残喘日,蛇鼠也挣须臾生。如今多比性命系在哈利指尖,戒刀刃口咬进皮肉半厘,却不提求饶,仍把这劝阻话来叫,哈利也不由得看觑他几分。 哈利收了刀,喝道:“你这厮三番五次来打搅洒家的好事,说甚么护俺性命,却不把话讲得通透,洒家如何信你!” “不,先生,多比真的没有骗您……” “既是这般,你且把这祸事说来与洒家一听。” 须知这家养小精灵都是恭敬主人的好奴才,血脉里淌着恭顺汤,骨髓中刻着孝顺经。便是多比这般脑后生反骨的叛逆之辈,那主仆纲常也如附骨之疽。 他嘴上要与哈利来说,身子却又颤巍巍来动。便是双手断了,也要以头抢地来自罚。 “坏多比!坏多比!背叛主人的坏家养小精灵!” 这多比好一阵痛苦哀嚎,哈利也与赫敏那知晓家养小精灵尽是忠奴。今番见了多比这般模样,如何不知晓他有心来禀告,却又挣不脱这本性? 哈利暗道:这刻进骨的奴才命,竟比那索命咒还毒三分。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那豹子头林冲,昔日何等威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东京城里独一份的体面。 撞见高衙内那厮猥獕淫鬼,铁塔身躯成弓,虎背熊腰折断,响当当的好汉偏窝成了奴才。 反倒面皮烙了两行洗不掉的金印,发配沧州走千里,发妻一节白绫自缢,才把那英雄血性叫醒。 这多比哀嚎挣扎,哈利只觉有故人之影,心中便要放他一马,道:“你这鸟厮好命,洒家今儿个偏要修身养性,你这颗人头权且记下。” 多比泪如泉涌,“先生,您的仁慈多比要怎么回报……” “噢!坏多比!多比配不上先生的仁慈!” 哈利无心多言,只道:“你若有心,便去那霍格沃茨来护洒家。若再敢来扰洒家,定教你大卸八块!” 说罢,又改了甲马暗讳,自寻赫敏而去。 两人日上三竿而走,中途又分道扬镳,哈利至圣卡奇波尔村时已是午夜。 这圣卡奇波尔村施了麻瓜驱逐咒,唯有巫师可见。哈利见了一处处魔法招牌,只跟着去,不消片刻,便见了这巫师村落真彰。 他兀自寻那陋居一处,却忽见一辆车把灯来闪。哈利被刺得晃眼,正要拔刀理论一番,只听得几声来叫。 “哈利!我终于等到你了!” “欢迎您,狮王!忠诚的韦斯莱家族为您服务。” “请把您的行李交给我吧,狮王陛下。” 这几人有说有笑,正是罗恩与弗雷德,乔治兄弟两个。 哈利见了几人,也忙拱手行礼,“见过兄弟与两位哥哥,怎得在这般去处候着?” “当然是赫敏告诉我们的。” “本来她也要和我们一起等着的,不过金妮希望有人能陪陪她——你知道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 几人说笑着,上了那车,弗雷德敲动几下方向盘,只见这车竟凭空而起。 原来那亚瑟·韦斯莱是个热衷麻瓜造物的,又正值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做事,时常借权之便,撺掇些个麻瓜造物归家。 这飞天汽车便是其一。 几人驾车径向陋居,罗恩也问了多比一事。 赫敏早来时,已把那多比拦信诸如此类一并说了,直教韦斯莱家这几个百思不得其解。 哈利也叹,“这厮虽猥獕下贱了些,端得是使得好魔法。如此手段,却愿为奴,枉为人子。” 正说时,几人到了陋居。 那弗雷德本欲悄声匿迹,只刚停了车,韦斯莱夫人便出门怒喝:“你们几个又把车开走去干什么?” “亚瑟已经够让我烦心的了,你们却偏要和他学!” 罗恩只恐被关禁闭,忙叫道:“妈妈,我们去接哈利回来了。” 见了哈利,这韦斯莱夫人方才眉眼笑开,“噢,哈利,我终于盼到你了。” “我听赫敏说你被一只家养小精灵缠上了?” 哈利下了车,剪拂行礼道:“夫人容禀,却无大碍。今番深夜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勿怪。” 看他恭敬礼仪,说着尊敬言语,直教韦斯莱夫人喜不自胜,“噢,别这么客气,哈利,把这里当你自己家就行。” 说罢,便去与哈利去拿行李。 只一提手,却觉有百十斤重,便是是个赫敏行李也抵不过。 这韦斯莱夫人忙抽了魔杖,使一个漂浮咒。这行李兀自飘了几刻,那扣子忽的断开,落出几颗头滚滚来。 有分教: 夫人好意助行装,咒起箱浮扣断开。 不是棉衫并旧物,几颗头颅滚道旁。 第四十五回 归陋居哈利认义妹 且说这韦斯莱夫人欲帮哈利提行李,怎奈魔杖一挥,却听嘶拉一阵裂帛响,那行李破了口子,滚出几颗头。 此时正值夜色,仅有三五点星光来照,弗雷德与乔治看个囫囵,竟以为是哈利来时路上杀了人,都升不出玩笑心思,齐齐惊叫。 “哈利!你杀了人?是麻瓜还是巫师?” “等等,你有对他们施遗忘咒吗?” 这两个七嘴八舌,想着那些毁尸灭迹的法子,韦斯莱夫人听得面色阴沉,把魔杖一挥,使了个闭口咒。 “够了!你们两个以为哈利是什么黑巫师吗?” 她自在哈利身旁,看觑的真切,地上滚落的分明是三颗牲畜脑袋,乃是猪,牛,羊。 “哈利,你拿这些脑袋是要做什么?” “我印象里好像没有什么魔药是需要动物脑袋的。” 哈利拱手道:“夫人容禀,非是炼制魔药,实慕桃园高风。备得猪羊牲醴,要与罗恩兄弟,赫敏大姐义结金兰。” “叵耐多比那厮撩拨洒家心神,耗尽了筋骨气力,耽搁了许多功夫,如今这三牲都已腐臭了。” 须知这英吉利不曾有结拜之说,韦斯莱夫人听得义结金兰一次,心中却是困惑。只道哈利要与罗恩,赫敏亲近则个。 她笑道:“没关系,哈利。陋居有养一些猪和鸡。至于牛和羊的头,明天我会让乔治去麻瓜村庄里买。” 哈利啊呀一声,倒头便拜,“既是这般,哈利便先谢过夫人。” “噢,哈利,你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巫师,如果罗恩他们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满足了。” 罗恩几个听了,都暗自咋舌,不敢声张。 哈利有礼貌? 那只能说明斯内普的嘴真通向牛屁股了。 拾了行李,韦斯莱家兄弟几个拥簇着哈利进了屋,但见: 东厢坩埚挨着药吊,西屋簸箕压着锹镐;南窗晾的袍子补丁摞补丁,北墙挂的钟表指针追指针。阁楼里窝着吼叫的食尸鬼,花园中埋伏着叽喳的矮地精。端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见哈利探头张望,罗恩面露些许羞赧,“咳,这儿可能不怎么样,应该比不上你在女贞路的住所。” “啊呀,兄弟怎得这般说。你我江湖中人,只认义字!管他甚么金銮殿琉璃瓦,冷冰冰没半丝人味儿,却不如与兄弟去猪圈打鼾自在。” 这话句句掏心窝子,教人肺腑滚烫。莫说罗恩,便是那炉火旁看报吃茶的亚瑟·韦斯莱听了,也忙戴上眼镜把来人细瞧。 “噢!哈利·波特!”这干瘦的中年汉子一跃而起,“老天爷,你终于来了!” “我叫亚瑟,亚瑟·韦斯莱。” 这略显秃顶的汉子面露殷切,忙上前与哈利把手来握,“罗恩跟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我从没想过一个一年级小巫师能做到——” 只未说完,韦斯莱夫人喝道:“亚瑟,你儿子今天把你那辆会飞的汽车开出去了!” “噢?飞得怎么样——咳,我的意思是他们真不该这么做。” 这韦斯莱夫人气的胸口胀鼓,好似牛蛙,拿了锅铲便与亚瑟好一番争执。 罗恩听的心烦,叫了哈利上楼去,“走吧,哈利,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我总以为他们会离婚。” 两人上楼,罗恩便去敲金妮房门,铛铛两下,门便倏地一开。赫敏见了哈利,把臂一张和他抱个满怀。 “哈利!你真是吓死我了,在小树林的时候你忽然回头说要杀多比,我担心了你整整一天。” 罗恩奇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我还以为你会回去劝哈利。”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知道怎么控制那副甲马!”赫敏叉腰怒道:“我在圣卡奇波尔村外绕了好几圈才壮着胆子把甲马拽下来!” 时隔半月,这三个如今聚作一团,好些个说不完的话要讲。 罗恩邀道:“走吧,去我房间聊,我那还有弗雷德帮忙弄来的酒。” “噢,金妮。”赫敏回头道:“明天我再来跟你说上学的注意事项,好吗?” 这金妮乃是韦斯莱七子的幺女,平日里活似个窜火苗子,今番见了哈利,十根指头只管绞着衣角,竟比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还腼腆三分。 罗恩与哈利帖耳低语道:“我妹妹是你的忠实粉丝。” 哈利听此,心中了然。 他本欲上前与金妮讲话,又念这是女子闺房,须是男女有别,自房门处立住,拱手道: “金妮妹子毋须见外,洒家与罗恩兄弟乃是生死之交,便是亲兄弟也无他这般好。” “妹子只管将俺当做哥哥,但有吩咐,在所不辞。” 说罢,自身上取出二十枚加隆来,当做与这妹妹的见面礼。 金妮本就仰慕哈利,今番见了真章,果真是个器宇不凡,豪迈仗义的好男子。 她心中发痴,一举一动都小心则个,只恐出了丑相,教哈利轻觑。 “哦,好的,哈利哥哥。” 哈利哥哥? 罗恩自心底把这话念了,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齐刷刷倒竖,起了一身白毛汗。如同雷击了一般,从顶门心麻到尾椎骨,又顺着腿肚子直钻到脚趾缝。 “呕,金妮,麻烦你正常一点,你现在就好像是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一样。” 罗恩咧嘴作呕,恼的金妮暗里磨牙。只未多说,罗恩便拽了哈利与赫敏回房去。 关了门,自床底翻出瓶烈酒,又凑了些吃食,几人便议论那多比主人是何人。 只惜吃尽了烈酒,分光了吃食,却也未得个结论。当下几人便各自回房睡了。 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罗恩与赫敏出了屋门,正见哈利搭一张供桌,摆了好些个瓜果时蔬。 罗恩眨一眨眼,“哈利,你这时?” 哈利笑道:“自是要与兄弟和大姐义结金兰。” 有分教,同生共死,盥洗室见巨怪;共患磨难,活门板追奇洛。义气豪天兄弟心,肝胆相照见真情,陋居聚首情难了,要结金兰誓共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拜关公陋居三结义 话说哈利在陋居摆了供桌,点了檀香,瓜果蔬菜齐齐备上,要与罗恩,赫敏两个义结金兰。 两个都是与哈利刀头舔过血、鬼门关前滚的交情,断无半个不字。 当下诸事齐备,却独欠三牲祭礼 今番天刚破晓,弗雷德便去了麻瓜村落,现宰了黄牛白羊,裹头而归。 且再说那猪首,陋居后墙原有个土圈,养了三五口猪。亚瑟得知哈利要偷,把袖口一撸,提刀前去。 “哈利,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大人来吧,你这样的小巫师见了那种场面,怕是要被吓晕。” 见他热心肠,哈利也不好劝阻,只得道:“司长请。” 听了这话,亚瑟笑道:“哈利,叫我亚瑟就好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一共才两个人。” 这亚瑟倒提一柄尺长解腕尖刀,蹿入猪圈,瞅准个肥耷耳、臃皮囊的夯货,便把刀尖抵住那畜牲喉下的软肉。 不料这厮嗷唠一声怪叫,后蹄猛尥起斗大的泥块,扭一圈又朝亚瑟奔去,险将他脊梁骨撞作八段。 弗雷德与乔治扒着栏杆大叫,让亚瑟快快起身。珀西也忍不住合上书,教父亲把魔杖来使。 这几个兀自吵闹,惊动了屋中那韦斯莱夫人。她抄了魔杖与锅铲奔出门,见得亚瑟与猪搏斗,登时气炸肝肺,火烧发眉。 “亚瑟·韦斯莱!鼓捣你那些麻瓜东西还不够!现在又来和猪打架!” “你什么时候能给孩子们做个表率?” 亚瑟被妻训斥,面色好一阵羞赧,掏了魔杖使一个昏迷咒,方才教那夯货不再动弹。 哈利见他狼狈,知晓这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提了尖刀,翻过栏杆叫道:“司长且歇息,洒家自来宰割了这牲口!” 想在十字坡避祸时,那开黑店的母夜叉孙二娘,最是拆骨卸肉的行家。 任你是过路的四脚肥羊,还是圈养的鸡鸭猪牛,但见刀光旋如雪轮,不闻半声骨响,顷刻间便血归血,肉归肉,下水哗啦啦流进木盆里。 哈利彼时专在砧板前打下手,那母夜叉与他是结拜的姐弟,早将这套剔骨剜心的好技巧都倾囊相授。 那猪虽中了昏迷咒倒在地,落进哈利眼中却早不是囫囵畜生,分明见得喉间三寸气门,肋下两扇脆骨,脊里一条银线,四蹄裹着筋腱。 他一刀扎进颈子,把这臭血都放干,紧着把住刀尖,自那颈下游走。 刀过处,皮是皮,脂是脂,两扇琵琶骨雪亮似象牙。卸开龙骨,刀锋往尾椎一剜,蹄是蹄,肋是肋,臀尖肉颤巍巍如酥酪。 哈利手脚麻利,不消片刻,百余斤的肥豚便被分割了。心肝肠肚,两扇精排,肘子蹄髈,雪膏板油一一分明,便是庖丁见了也要甘拜下风。 有诗为证: 哈利提刀屏精神,骨隙游刃走龙蛇。 分筋断骨似雪落,百斤肥豚化云烟。 待他杀完,这韦斯莱一家都已呆了,只把眼来瞪。 赫敏与罗恩也错愕万分,不曾想他还有这般好宰割的好本领。 “哈利……”赫敏复杂道:“你还会杀猪?” 哈利笑道:“莫说宰一只牲口,便是活人洒家也刨个分明,如何吃如何做如何卖,都一应俱全。” 赫敏知晓哈利时常说些怪话,可这人肉买卖一说,着实将她惊吓则个。 “哈利!别说这种吓人的话。” 珀西打趣道:“哈利,你这是去了什么食人魔的聚集地吗?” 亚瑟也忍不住挤眉弄眼,“哈利,你还吃人吗?” 哈利严肃道:“洒家只贩此物,断不沾嘴。” 他本有心安抚,却教众人笑容僵硬。 这怎么越说越像真的了? 事毕,哈利提溜了猪首与那牛,羊二首排作一处,见三牲俱全,祭品齐备,便要借今儿个这黄道吉日,与罗恩,赫敏结作异性兄弟。 罗恩看那供桌上面如重枣,绿袍金甲,倒提一柄偃月刀的威风神像,疑惑道:“哈利,这是谁?” 哈利惊道:“兄弟怎得连关公也不知晓?天下义士,何人不服帖关公?须得二爷金面坐镇,焚香沥酒,方显得我几个结义真心。” 罗恩听了,只顾挠头,哈利所说皆是闻所未闻。 他看那关二爷两侧,却有两处空位,不知予以何人。 “哈利,这两边是不是有点太空了?” 说到此处,哈利长吁短叹,“兄弟休要再提,这两侧本应是周仓与关平两个来守,叵耐那唐人街却寻不见,只得作罢!” 罗恩思索片刻,径向屋内,拿一个魔法师梅林的雕像放至关二爷左侧。 “反正这里还有空位置,不如让梅林来为咱们做个见证。” 哈利赞道:“妙哉!洒家听闻这梅林乃是千年难见的厉害法师,倒也配与二爷同桌。” 赫敏见这两个都请了供奉神仙,有心要填那右侧空缺。把身上口袋都摸了个遍,却是空无一物。 她犹豫半晌,自地上拾两根树枝,拿细绳绑做个十字,放那关二爷右侧。 “咳,那我就让耶稣来当见证人吧,虽然我并不信基督教。” 哈利道:“洒家听闻这耶稣为救世人情愿受辱,自去那十字架上,真个是以身饲虎的豪杰,割肉喂鹰的佛陀。” 待赫敏将那十字架放上,三人自供桌前齐齐跪下。 “关公在上!” “梅林在左!” “耶稣在右!” “今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罗恩·韦斯莱,虽然异姓,愿结为姊妹兄弟,同心协力,扶危救困!”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罗恩与赫敏都与哈利相交许久,知晓他心性耿直,言出必行。今番见他掷地有声,端得肃然郑重,与他同念。 三人焚起信香,歃血于酒,对天八拜。 誓毕,将血酒一饮而尽,摔碗于地,只听砰砰砰三声脆响,正是金兰礼成。 有分教,三好汉义结金兰,不仗魔法誓言强锁心关。只凭赤诚昭日月,全仗义气做绳牵。肝胆相照在一处,情分更比真金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洛哈特成书百晓生 这三位好汉义结金兰,天地虽未大变,日月不曾有改,他几个却都将那同生共死的言语烙进心中。 哈利拱手道:“大姐与兄弟知晓,洒家那血仇伏地魔尚有一缕残魂苟活于世,不知所踪。” “这是个狡猾的贼骨头,端得难爪,大姐与兄弟可愿助俺么。” 罗恩与赫敏都是哈利至交好友,知晓他‘不杀伏地魔不为人’的毒誓,便是方才结拜同念那生死与共的誓言也未忘。 罗恩认真道:“哈利,咱们俩可是朋友。如果你想杀伏地魔,那就由我来扫清他前面的食死徒!” 正是半大小子好张狂,为逞义气妄称强。罗恩说的豪情万丈,赫敏也吃他豪气一激,只觉胸中热血翻涌,竟脱口而出道; “如果不是你和罗恩来救我,可能我早就死在盥洗室了,是我欠你一条命。” 这话讲完,赫敏心一惊,耳根子也觉得发烫。 我怎么把这种话说出来了?! 她又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那巨怪是神秘人放的,所以我也要找神秘人报仇。” 见这两人都愿与自己为伴扑杀伏地魔,哈利心中欢喜,斟酒道: “某家失言,小觑了大姐与兄弟的血性,该当自罚三杯。” 又吃了三碗酒,哈利道:“大姐与兄弟虽非贪生怕死之人,却也须得练就一身好本领。” “那伏地魔虽是个腌臜的贱货,端得是塞了满身的邪术妖法。倘若冒失上前,岂不是赤手搏虎,白送性命?” 哈利字字玑珠,罗恩与赫敏二人都知晓他说的是金子言语。 学院众教授自是要依着规章制度讲学,他几个不过二三年级,那里能学来厉害魔咒? 倒不如练就一番好拳脚,却是比那劳什子降噪咒,荧光咒济事许多。 哈利这番言语,罗恩心下自是满口应得。 那把白霜秘银戒刀端得是漂亮锋锐,半大小子又都是喜好舞刀弄棒的,罗恩如何不眼馋? “没问题!其实我早就想跟你一起练了,只不过早上很难起得来。” “话说我要去哪儿打造兵器?也去找弗立维教授吗?” 哈利摇头道:“兄弟尚未学的如何走,怎得便要迈腿跑?不打熬出一番铜皮铁骨,便是予你那关二爷的偃月刀也无用。” 须知哈利是炼体的好手,见他这般说,罗恩也只好收了心思。 “好吧,哈利,我听你的。” 自此起,三人每日闻鸡起舞,卯时起身,亥时方歇。 那罗恩初时还挺胸收腹充作好汉,不过三五日,便好似被抽筋扒骨,双臂下瘫,两股筛糠,未练半个时辰,先喘作破风箱。 他虽熬不住这苦,怎奈韦斯莱夫人见他离了暖塌,再不游手好闲,反比哈利更着紧十分。 每日握着锅铲当作监军鞭,稍有懈怠便要拍上几下。教罗恩成了个油人,浑身便是肉香。 这赫敏是个气力不济的,虽是舍了命,发了狠,却跟不上哈利那疯魔似的练法,每日只做勉强。 怎奈这是个机灵好学的,胜在眼明心亮。见了哈利几番演练,便将这一招一式都记在心里。 白日汗透衣衫来练,夜中辗转不眠推演,竟也学得七八分近身搏命的狠辣路数,袖里暗藏几手杀招。 如今捱过一月,这两个也都练出了一身的好腱肉,熬出一副好筋骨。 “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你们三个快来吃饭了!” “顺便一提,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已经把信寄过来了。” 正晌午时,那韦斯莱夫人唤了一嗓,这才练完的三人便进了屋来,珀西等人都早已入座,各拿了几封信来看。 韦斯莱夫人一挥魔杖,教些个肉排都自飘去众人盘里,遂与亚瑟一同翻箱倒柜,寻那几个铜板银币。 “今天下午你们得去对角巷买入学用品了,噢,今年要买的东西可真费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小金妮,她需要的新东西可不少。” 亚瑟听了,怨怨不平道:“实际上只有那个洛哈特的书最费钱。” “亚瑟,你不能因为他比你优秀,就这样诋毁人家。他的书三加隆一本是完全值得的。” “拜托,茉丽——我是说你应该知道,那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 这夫妻二人又吵闹起来,哈利心中好奇,去那柜头拿了自己的信。 拆开细细读了一番,所需置办的尽是些书。 哈利把那名单看去,甚么《与巨怪同行》,《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与狼人一起流浪》……一眼望去数不胜数。 把那著作人来看,尽是个叫做吉德罗·洛哈特的巫师所著。 哈利把那书名看了,惊讶道:“好遮奢的汉子,竟有这般降妖除魔的好本领么?” 弗雷德与乔治两个齐齐咧嘴,“狮王陛下,请相信您的护卫,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绝对是个佞臣。” 这两个心中不信那洛哈特,罗恩也劝道:“算了吧,哈利,这家伙实在招摇的不像话。” “你能想象他甚至写过《吉德罗·洛哈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虫》这种书吗?” “这就好比邓布利多教授会知道蟑螂糖的一百种做法一样。” 这几个小的都不信,韦斯莱夫人叉腰怒道:“噢,你又懂了,罗恩先生。” “你们可没有清理过家庭害虫,我还没有吗?洛哈特的方法的确很有效!” 哈利知晓这莫丽·韦斯莱是个勤快人,屋里屋外,花园草地,饮食起居,无一处不是这内当家料理。 她既说这洛哈特的法子济事,想必是有些真本事在。 哈利暗道:果真是个遮奢汉子么?既学得康庄大道,也通晓旁门左道,想必是个魔法界百晓生,巫师中的万事通。 洒家何不与他一见,去问伏地魔那贼厮的魂灵如何抓获? 有分教,上能降巨怪,伏狼人,驱得百年蝙蝠精;下晓除虫蚁,净污秽,清理灶台扫门庭。哈利心有诛魂问,那伏地魔魂灵如何收?毕竟这个洛哈特究竟知道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疤面郎陋居散金银 书接上回。话说这哈利心中打定了主意,要与这洛哈特见上一面,去问那诛杀伏地魔的妙计。 这亚瑟与莫丽夫妻两个还把那家具翻捣,要寻些个或银或铜的币子。 “噢,该死,往年明明能在沙发下翻出四五个铜纳特的,你们什么时候都这么细心了?”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这韦斯莱夫妻两人虽不拘小节,可哈利与赫敏这两个外人在,那珀西和金妮全都是薄面皮的人,如何承受得住? “咳,爸,妈,我的猫头鹰可以先给金妮用,我这些日子并不怎么着急写信。” 金妮心知这韦斯莱家门楣早已在哈利面前低了三分,只恐父母寻下去要再低两分,也开口道: “我也觉得钱够用了,我可以穿罗恩的袍子。除了黑魔法防御课要买新书,其余的我可以用比尔他们传下来的……” 这金妮声势渐微,只觉面红耳赤,在哈利与赫敏面前不曾保住丁点面皮。 正是家境贫寒,旧书籍代代传。七子挨肩着旧衫,人皆长成衫未残。 这韦斯莱一家说的清晰,哈利也听得真切。他放下手中肉排,起身径向楼上卧室去了。 韦斯莱夫人见了,忙叫道:“哈利?你要去干什么?” 罗恩与赫敏互觑一眼,心中都有些明悟。 不消片刻,哈利提挈着一只包裹下楼,一步步走着,那包裹叮当作响。 亚瑟几人心中不解,“哈利,你这是拿什么去了?” 哈利把那包裹放上桌,解开四角,指头一掀,好一股金灿迸发出来,射的亚瑟面目发黄。 莫丽也看得呆了,妄活人生四十载,却不曾见过这许多金子。 珀西连连吞咽口水,金妮合不拢嘴。 哈利把这一摊金币都推了去,拱手道:“洒家已自陋居过活一月,幸得司长与夫人收留,日日安排的好菜蔬,夜夜调和的好汁水。” “虽是无血缘,却也将俺当做亲生骨肉来待。” “此间一月,却胜似的人生十二载,些许薄礼,还望司长与夫人笑纳。” 待哈利说完,亚瑟与莫丽都看那金币傻了眼。 薄礼? 这至少也有两三百枚加隆了——哈利管这个叫薄礼?! 这亚瑟虽是个贫困人,却有那贫贱不移的好气节。他忙将这金币都推了去,道:“哈利,这可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啊呀!司长怎得夜做这般说辞!”哈利恼道:“俺欲孝敬长辈,如何不收?” “司长与夫人虽有高风亮节,可也需金银持家,岂不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亚瑟是个嘴笨之人,如何应得过哈利这番话? 又是劝诫,又是奉承,早已教他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出前后左右,只觉福吉那魔法部长也不如今儿个痛快。 “司长若不收,洒家便撇了去!” “噢,好吧,好吧,哈利。”亚瑟迷迷糊糊收了钱,“我听你的就是了。” 哈利方才喜笑颜开,又向珀西掏了二十加隆,道:“级长日理万机,操劳俺们格兰芬多,想必是殚精竭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这这!”珀西面红耳赤,忙起身道:“这可不合规矩!” 哈利笑道:“那霍格沃茨的规矩如何管得了陋居?” 哈利复请三番,珀西方才收了这钱。 这气宇轩昂的俊俏郎君如今也做那扭捏作态,挣扎了好半晌才开口,“咳,谢谢你,哈利。” “在学校的时候,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来帮忙。” 哈利不喜道:“洒家是敬仰哥哥名声,如何说这番话来?却把哈利当做贿赂人心的贼子!” 见他言语认真,珀西忙连连致歉。 紧着,哈利又与弗雷德,乔治,罗恩都撒了金币。 这几个早受他恩惠,今番都习以为常,只管道谢,便收了这钱。 哈利又自身上摸索一番,寻出仅剩那十枚加隆,都予了金妮,笑道: “妹子莫嫌弃,待入了学,但有缺失时,尽管与洒家来说。” 他一番散金挥出去百余枚加隆,如此遮奢手段,早已看呆了金妮,如何生得出嫌弃心思? “不,哥哥——呃…哈利,谢谢你。” 这金妮连连道谢,哈利却把手一挥,道:“司长如何还站着,却不与俺们一齐来吃?” 亚瑟如梦初醒般,这才点一点头。 待吃过午饭,众人便要去对角巷做置办。 那韦斯莱一家几个孩子欣喜万分,絮叨不停。 须知以往去那对角巷,只因身无分文,却是处处不敢逛。如今得了哈利的大金子,又各予了私钱,自可逍遥自在一番。 一行人换了衣袍,都去个炉壁前候着。 哈利奇道:“司长不是要去对角巷么,怎得又来扫炉壁?” “噢,哈利,你没用过飞路粉吗?”亚瑟殷勤解道:“炉壁之间有自己的通道,我们只需要站进去把飞路粉一甩,然后说出要去的地方就行了。” 说罢,便教珀西来演示。 只见他钻入炉壁,抓一把粉,喊一声对角巷,再把那粉一甩,冒个白光,便不见了身影。 哈利喜道:“妙!妙!这魔法果真是好妙!” 紧着,一行人都抓了飞路粉,挨个进炉壁,又自那对角巷中来相聚。 “好了,让我数一下,一,二三……很好,一个人都不差。” 亚瑟颠了颠袍,里头那装了百余枚金币的口袋叮当响,“走吧,咱们去丽痕书店。” 到了书店,只见人满为患,却是自里头排到街外。哈利怪道:“直娘贼!这鸟书店如何来了恁多人,却是比那整个对角巷的人还多。” “噢!看那!”赫敏忽的一叫,指那空中漂浮彩带,道:“著名魔法师洛哈特莅临……是洛哈特来了。” 哈利听了,心中一喜,带挈了刀挤上前去,叫道:“那甚洛哈特在何处?且与洒家见一见!” 有分教,哈利心头生郁结,苦思降魂伏魄法。忽闻洛哈特,现身丽痕店,挺刀上前要相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洛哈特贪财生奸计 这丽痕书店虽比肩迭踵,哈利只顾挈刀前挤。有巫师回首来望,见他额生电疤,都连连惊叫。 “天哪!是哈利·波特!” “下午好,波特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向您致敬,救世主先生。” 须知哈利的好名声,遍布巫师界。休道他只在英伦三岛声名赫,便是踏遍欧罗巴,行至德意法;横跨大西洋,去那美利坚;凡是用魔杖,穿长袍,懂魔法的,那个不知晓疤面郎君? 纵使这洛哈特身后跟了千百个信徒,今番见了哈利也都倒戈而去。 一传十,十传百,卖龙杂的扯住裁缝讲,调魔药的拽住路人嚷,排队的巫师也把胸脯拍响,纷纷与哈利致敬。 不过三五息,哈利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众巫师握双手,扯衣角,端得是教他插翅难逃。 正是: 声名显赫亚非欧,电疤耀眼众巫熟。 饶是幻影移形快,不敌街巷口舌稠。 那罗恩与赫敏等人都被挤出圈,有心要与哈利来聚,却进不去那铁环箍桶般的人堆。 正待此时,那书店里忽的蹿出个金发巫师,大声叫道: “是哈利·波特来了吗?” “哈利·波特也要来买我吉德罗·洛哈特的书!” 这金发巫师似是个奢遮汉子,所至之处,众巫师纷纷散开。 他径向哈利,热情道:“来吧!哈利,跟我一起去书店里面,好好拍几张照片,我想一定能上《预言家日报》的头版!” 哈利定睛瞧去,但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容貌好似二三十岁。身披巫师氅袍,不文不武,面皮敷的雪白,阵阵香风。廿八颗银牙排列整齐,三千根金丝随风飘摇。不似那知晓万事的千耳谛听,却像是勾栏瓦肆的象姑小官。 哈利听他自称洛哈特,拱手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洒家今番有幸,与学究得见。” 洛哈特听他古怪言语,心头一惊。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靠复古的说话方式来当做人设的卖点。 可惜,这个点子没法有第二个人来模仿…… 他心中暗自思忖,又笑道:“当然,哈利,我也很荣幸见到你。” “咱们还是先赶紧一起合张影做纪念吧。” 说罢,攥住哈利的腕子一同进了丽痕书店,又招呼个矮子来把那摄影机快门摁。 那矮子上窜下跳,镁光灯闪不停。洛哈特却熟视无睹,唤人取一套书来,都递与哈利。 “好了!各位,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只是想买我的书——我愿意当场免费赠送他一套洛哈特系列合集!” “这一切都是魔法与命运的使然,让两位优秀的巫师在此相遇!” 见他只顾与记者絮叨,哈利心生疑虑,暗道:那斯内普已是罕见的油厮,与这洛哈特相比却成了清爽人。 这般浮浪张扬之辈,却不似知晓万事之人,洒家须得试他一试。 哈利拱手道:“洒家久闻学究学识渊博,今番心下存着几分疑窦,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哎呀!我们亲爱的小哈利要向我请教问题!”洛哈特喜笑颜开,叫道:“请说吧,哈利,无论是什么问题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洒家听闻巨怪生性愚钝,只仗身高力壮,果真如此么?” 听他问巨怪,洛哈特胸有成竹,“噢~哈利,这要看你说的是哪种巨怪了。” “山地巨怪体型最庞大,也最危险。相比之下,森林巨怪与河流巨怪就要小不少。” “我那本《与巨怪同行》里说到的就是山地巨怪,哎呀,它可真给我闹出了不少麻烦……” 他洋洋洒洒,口若悬河,有条不紊,好些个女巫都如痴如醉,只顾托腮暗送秋波。 哈利斩杀过巨怪,知晓洛哈特所说所言半字不错,却还有些许不信。 他把手伸向腰间,猛的抽刀而出,拍那桌上,道:“学究可否与洒家辨识此刀?” 洛哈特见了那刀,好一股寒气扑面来,教他心神都匆忙收束。 “咳,哈利,你还用刀吗?” “呵呵,学究莫怪,洒家生性便好那割宰劈砍。” 洛哈特听了,心中叫苦不迭。 这书店百十个巫师盯着,教他走不得,逃不脱。踌躇许久,才摸那刀,斟酌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它是……” 这洛哈特正要胡诌,蓦地瞧见哈利那腕上护臂。虽朴素无光,上头却刻了千百颗咒文,打眼一瞧便知晓非是凡品。 他灵机一动,叫道:“这应该是一把妖精打造的魔法兵器!” 见他一语道破真机,哈利拱手道:“学究好眼力,洒家这刀见过许多大场面,却不曾有人知晓来历。” 洛哈特笑意盎然把头点,满腹牢骚发上天。 还真是妖精打造的兵器,这得要多少钱? 嘶~按照妖精贪财的性格,少说也要有上万加隆吧? 他是个周密人,见哈利几次发问,话中暗藏机锋,知晓哈利心中定盘桓着余的勾当。 这厮眼珠一转,佯怒冷道:“我想,你不必再试探我了吧?波特先生。” “知识可不是免费的,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请和我的助理去说。” 哈利业是江湖老手,如何不晓其意,自桌下递了只装有百枚加隆的袋子。 洛哈特接过来,捏了捏,叫道:“各位粉丝,今天的签售会先告一段,大家不用等了。” 说罢,便邀哈利去二楼。 待上去,罗恩与赫敏也赶来,要护哈利周全。洛哈特见了,热情道:“你们要签名吗,笔和纸在哪儿?” “噢~你们也要我用荧光咒签在你们的巫师袍子上?” 罗恩与赫敏眨一眨眼,“抱歉,先生,我们是来找哈利的。” 洛哈特见误会了二人,面皮有些许挂不住,嘴硬道:“好吧,我亲爱的小巫师们……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给你们签,我今天已经签到手都酸了。” “咳,哈利,我还以为这场谈话只有我们两个。” 见他疑心自己坏了规矩,哈利拱手道:“学究见谅,这两个是洒家的结义兄弟,皆是自家人,断不会走漏了半点风声。” “倘若有失,洒家自断一手来与学究赔礼!” 哈利拔刀插桌,洛哈特只觉脖颈发凉。 这,这对吗? 有分教,洛哈特盛邀密谈,义兄姐要护周全。笑问签名纸笔在?罗恩赫敏白眼翻。学究面羞赧,质疑话连篇,哈利拍案抽刀起,若有泄露斩手先。吉德罗惊煞心头颤,须知斜角巷黑巫狠戾,不及哈利半分疯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疤面郎吃茶论英雄 这洛哈特虽觉哈利言语老辣不似常人,可颠一颠那钱袋,只觉手中沉甸的很,便又把臀儿贴上凳。 说几句话就能赚一袋子加隆,这种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大不了一会儿给他们三个施遗忘咒,三个准二年级小巫师我还应付不了? 洛哈特心下涌出十足的底气,笑道:“我相信你,哈利。请说吧,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解答的?” “学究可知如何抓捕灵魂?” 把这话吃进脑子,细细咀嚼了好半晌,却寻不见相关的。 洛哈特啧一声,看来今天确实要施遗忘咒了。 他自袍里握住魔杖,道:“容我好奇一下,哈利,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哈利拱手道:“只为教伏地魔那厮魂飞魄散。” 常言道:艺多不压身,技广不愁路。哈利一身血肉虽可灭那魔头,叵耐那厮习得好些个黑魔法,只恐使甚么邪术来抗衡,须得多备几路诛魂灭魄的手段应对。 洛哈特听了伏地魔这名,仿佛白日里撞见阎王爷,惊吓的骨头发酥,手脚乱颤,险些把魔杖掉在地。 “呃…哈利,神秘人已经死了。” 哈利道:“那厮一身臭肉都烂在地里,可魂儿却逃窜则个。此乃洒家亲眼所见,却做不得假。” 见哈利言语认真,洛哈特也把这畏惧抛到脑后,只觉心中按捺不住。 神秘人还没死,只剩下了灵魂? 嘶!这件事要是能写成书,恐怕要比我之前那十几本书加起来的影响力都大啊! 看官听说:这洛哈特专好刺探天下秘闻,并非是心中好奇,只因要沽名钓誉。 他自称四海游侠,实乃穿堂入室的采花贼。专寻那搏命的真豪杰,假作惺惺相惜来访。 三碗黄汤下肚,将那龙潭虎穴事,刀尖舔血情尽数套了个底儿掉,便趁其不备使一个遗忘咒,教那豪杰把那些个事都忘了。 彼时这厮再撰文成书,把那些个惊天地的大事都包揽一身。摇身一变,成了名扬天下之人。 如今他见哈利身藏泼天秘闻,只觉着五脏六腑都滚烫,要掏空了哈利肠肚里的墨水,再添油加醋写成惊世传奇。 洛哈特舔一舔唇,温柔道:“可以和我仔细说一下吗,哈利。我知道的越多,才能更好的帮你分析,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想昔日颁发金杯时,邓布利多只说驱赶奇洛,却不提他身首分家,唯恐引诱恐慌。 哈利省得此事干系非小,摇头道:“学究知晓个囫囵便休,其中关节处,却不可多说。” 他越不愿说,洛哈特越心痒,急道:“请放心,哈利,我完全可以知道这件事。” 说罢,自袍中取一封信递去。 哈利拆开来看,入眼便是那邓布利多的字迹,龙飞凤舞排列几行字母,竟是邀这洛哈特就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哈利三个一齐瞧了,都心下吃惊。 罗恩目光炯炯盯他看,怪不得黑魔法防御课要的全是他的书,今天算是找到原因了。 “你们看,我也是学校的一份子,而且……”洛哈特压低了嗓,“我听说上一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想复活神秘人,结果被赶跑了,这件事跟他有关吧?” 哈利交还了信,道:“教授所说,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奇洛那厮端得是与此事有瓜葛,然非是遭人驱赶。” 洛哈特急道:“那他去哪了?” “教洒家一刀剁了脑袋,去见阎王爷了。” “哈利,别开这种玩笑,我要最真实的故事。” “教授怎得不信?”哈利拍一拍戒刀,道:“洒家若有半句谎,教俺穿肠肚破!” 紧着,哈利将奇洛偷窃魔法石一事说来与洛哈特听,直教他额头生汗,眼冒虚光。 这厮是剽窃文章的好手,哈利说的仔细,又有罗恩与赫敏补充,他如何分辨不出真伪? 一句假话没有,全是真的! 该死!邓布利多可没告诉我奇洛是被哈利·波特砍了脑袋! 他忙吃一口茶压惊,面上不动声色,道:“奇洛原来是这样死的,还真是自作自受。” 哈利见他吃茶谈吐死人头,面不改色声不颤,赞道:”论天下好汉,唯教授与哈利坐头椅。” 洛哈特听了,心头一颤,手上一软,那魔杖也掉落在地。 他不拾魔杖,反将兜里那袋金币取出。 若问缘由,原是这厮胆小慎微,见哈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童,只恐骗其钱财,也落得奇洛下场。 他把金币袋子放上桌,哈利道:“教授这是何意?” “噢…抱歉,哈利,我对灵魂方面的研究不是太深。” 哈利眯了眼,摸上刀,“教授方才要听细致的,洒家一五一十说了,如今却讲甚么不钻研,莫不是消遣洒家?!” 只听这一声喝,惊得洛哈特三魂七魄飞上天,脖颈子一圈圈冒寒气。 他把心擂得鼓响,把脑转得飞快,使出吃奶的力气,方才搜肠刮肚的挤出两三个魂魄字眼。 “啊!我想起来了!” “有一种名叫摄魂怪的怪物可以吸取人类的灵魂,不过只要学会了守护神咒就可以抵御摄魂怪。” 哈利正欲细问则个,忽听得楼下一阵吵闹。 见哈利皱了眉头,洛哈特忙唤来小二,道:“你们丽痕书店怎么这么吵?没看到我正在和哈利说重要的事吗?” 这小二哥不敢与哈利,洛哈特这般奢遮巫师来顶嘴,连连躬身致歉,道: “抱歉,波特先生,洛哈特先生。” “楼下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和一个白头发的小男孩在吵架,然后家长也赶过来一起吵……没人劝得开他们。” 哈利虽不知这白发的是何人,可若说赤发,寻遍魔法界,也仅有韦斯莱一家。 他提了刀,唤了罗恩与赫敏下楼,喝道:“洒家且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撩拨俺义妹!” 有分教,书店楼下起喧嚣,赤发小娘斗银毛。哈利听此怒火起,提刀撞翻天门去。毕竟这两个互骂的小童究竟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