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酒 华陵又去了孟晚的酒肆。 我瞧着他心中也是有孟晚的,也与他提了要将孟晚纳入府中做妾,他又偏偏不愿。说我蛇蝎心肠,孟晚嫁来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想来是我自讨无趣,便再也没提过。 今日是上巳节,又称女儿节,宜祓禊,祭祀宴饮,踏青。 皇后在滨湖边设了家宴,听闻滨湖位于西京郊外,在那儿可观四季之美景,更是有一口温泉,供给女儿家春浴。 我与华陵也在邀约之人的行列之中,他本也该同我一道去。可他今日天还未亮便去了京中酒肆,想来是去不得了。 我便自行去了,总不至于失了应有的礼数。 套了马车,途径市集。这一行,我的目光被这街边形形色色的饰品尽数收去,说“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也不夸张。 想到这,我的眸子又暗了暗,心情又低落起来。突厥虽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那有阿爹阿娘,有草原,有骏马,有自由。 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索然无味了。应怜在我耳旁说个不停,我只淡淡笑笑,她是华陵给我安排的侍女,倒是热情,也许因为她是华陵的人,我对她还有些防备,总不亲切。 我收了收自己打量人的目光,朝着热闹的集市里看去。 正是初春时节,天气爽朗,春色撩人.皇后将宴席设在了江中一处亭子内,既能沐浴阳光,又能感受这大好时节的春风。 在疏林薄雾中,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老树和扁舟。两个脚夫赶着五匹毛驴,向京中走来。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使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 给皇后请了安,我便寻了自己的席位坐下,吃起了酒。 期间有不少宗室皇亲来向我这个太子妃寒暄问暖。特别是那九王爷,看是亲切关怀,实则杯中的酒一杯满上一杯,明摆这就是想将我灌醉。不知他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脸上泛起了红晕,着实是喝不下去了,笑着同那位敬我酒的九王爷道,“皇弟可莫要为难我这一介女流,不如我以茶代酒,敬你三杯。” 那九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皇嫂说的是什么话,我怎敢为难皇嫂呢,不过皇嫂可不要下了我这个做弟弟的面子才好。”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笑着又回敬了他一杯。我酒量是不错的,可我不想与这泼皮无赖的纨绔子弟对酒当歌。 在我放下酒杯之际,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我恍然间抬头,对上了华陵那双深邃的眼眸,我有些诧异,他怎会来此处。 他板着脸从我手中拿起酒杯,然后轻轻放开我的手,坐在了我身边的空位上,并没有理会我的疑惑。 见华陵拿起桌上的酒壶,满上了一杯,眼神只定在了酒杯上,唇齿轻启,“华衍,何故要为难你皇嫂。不如今日你我二人喝个痛快。” “诶,太子哥哥,此言差矣,皇弟不过是见了皇嫂觉得一见如故,想同她多喝几杯罢了,哪里是为难。” “她乃女流之辈,烈酒不可多饮,为兄同你一起喝。” “好,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我总觉得这个王爷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华陵都带着些敌意。 华陵在我身边坐着我浑身不自在,压低了声音同他讲,“你不是去孟晚那了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我的语气中便带着些哀怨。 华陵头微侧,咬牙切齿的说道,“母后的拜帖下到你手里了,你又没同我说,我如何得知今日是家宴。今日若不是阿晚同我说,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听到孟晚的名字我的心微微颤了下,手紧紧攥着衣袖,头似乎都要埋到地底下了,孟晚可真是他的贤内助啊,是我比不得的。我悄悄往边上挪了挪,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二人喝酒。 第2章 朋友 华陵杯中的酒续了又续,满了又满,从未停过。我瞧他早已面红耳赤,可就不愿停下。 直到他喝的不醒人世,靠在了我的肩上酣睡了起来。我垂眸,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华陵,华陵。” 这人早已睡的昏天倒地。 华衍仍旧身如挺松般坐着,暗红朱漆矮几上的清盏时时有宫女斟满,他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像一个谦谦君子一般,只是脸上的笑容却让人看不出真假,只能隐隐从他眼眸里瞧见几丝阴鸷。 “皇嫂,想不到太子哥哥的酒量还不如你,得了空我定邀你去我府上尝尝那上好的桃花酿。” 我颔首,心里却一阵恶寒,“有空自当去皇弟府上一聚。” 我话刚说完,华衍笑着起身,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去,他这一身红袍,在我眼中着实风骚。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华陵,他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应怜,去叫马夫套车,太子喝多了,将太子送回宫去安置。” 应怜在我身后,不知为何,面上挂着喜悦之色,“是,奴婢这就去叫马夫套车。”说完便急冲冲的去了。 华陵靠在我肩上,不停朝我颈内呼着气,令我浑身发痒,不自禁的往边上退了一点,不料华陵像个狗皮膏药一般,还皱起了眉头,砸了咂嘴,嗯唧两声,在我肩头蹭了蹭又睡下了。 宗玄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双有力的手将华陵从我身上拉起来,我倏地抬眸,见宗玄把华陵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在宗玄威猛强壮的身躯下,华陵就如同一个落了水的小鸡,叫人哭笑不得。 “太子妃,马车已在亭外侯着,请您入轿。”宗玄喘着粗气,毕竟华陵也是身姿伟岸。 “嗯。” 我跟着宗玄摇摇晃晃的步子,眼神飘忽不定。我瞧那远处石头有个身影觉得十分熟悉。 定睛一看,那人双手交叉,手里执了把长剑,头上带着蓑帽,低垂着头,悠哉悠哉的靠在树边。 — 是江晏!我心中一惊,随后便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此时我也顾不得吃醉了酒的华陵了,“宗玄,应怜你们先回宫,待我去做些事便回去,不用跟着我啊!”说完我便提着裙摆,兴冲冲的朝着江晏所在的山丘方向奔去。 仍身后的人再怎么呼喊我也未曾理睬,我只知江晏来了。 我走到江晏面前,逐渐放慢了脚步,冁然而笑,“江晏,你怎么来西京啦,不是随江大哥一同去波斯做生意了吗。” 江晏是突厥护国将军之子,是我在突厥时最好的玩伴,同我一起长大,本来阿爹是要将我许给他为妻的,想到这,我心头一阵酸涩。 江晏摘下了蓑帽,看着我,温润一笑,抬手抚上我的额头,将我鬓角的碎发抚到耳后,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接着道,“我自然是要来看看你的啊,傻姑娘,我离开突厥不过短短一月,你便嫁到了如此遥远的西京,叫我如何不担心。” “江晏…”我突然哽咽起来。“阿爹为了突厥百姓的生死存亡,只得将我送来西朝和亲。”我低头摸了把眼泪,心中的委屈愈演愈烈,终于有个值得我信任,听听我心事的朋友了。 江晏默不作声的看着我。见我的眼泪停不下来了,安慰道,“好啦,别哭了,听闻那太子英俊潇洒,容貌可不输我呢,你可别捡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瞧他这狂妄的模样,突然觉得开心了许多,眼神也不朦胧了,“他是玉树临风,确是个伪君子,与你比不得。” 江晏指尖不停地轻轻敲打剑鞘,眼神微眯,“那混蛋以后若是欺负你,你定要同我说,竟敢欺负你,我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我终于破涕为笑,心安了许多,“谁能欺负我啊,从小到大都是我欺负别人。” 江晏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对我说的话表示赞同,“也是。” “我从波斯游历回来,学了不少经商之道,我想在西京做笔大生意。”江晏接着说道。 我却不以为然,江晏的脑袋是出了奇的蠢,我却不好当面指着他鼻子说他蠢,“那你做生意,是不是可以留在西京不走了。” “嗯,本公子不走了,在西京狠狠捞一笔再说。” 第3章 慌张 “卑鄙,无耻,下流!”我瞧华陵的眼神恶狠狠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他却毫不在意,神态自若道,“这本就是你我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何来卑鄙,无耻,下流一说,倒是你,扭扭捏捏,好不大方。” “我瞧你心中便一阵恶寒,自然不能大方。”我自知这是一场唇枪舌战,我偏想和他辩个痛快。 华陵眼神突变,原本清澈的眸子忽然变得幽邃,有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黯淡,“恶心?那今日那男人呢?你瞧着心中欢喜?想要投怀送抱?” 忽然觉得我与江晏的事解释不清楚了,可我还要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心中污秽不堪,看什么都不清不白,你我无需再辩,我自然会本本分分做好这个无用的太子妃,若你想替孟晚夺下这个位子,还是去向陛下请旨罢。” 华陵向前一步双手锢着我的双肩,那力道只差些便能将我捏碎,“虞召月,那个男人,是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额上青筋暴起,牙关紧闭,似乎在隐忍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拼命挣扎着。 说罢,他放轻了些,“快说!” “他叫江晏,突厥护国将军之子,与我情同兄妹,此番来西京久居,与他见面不过是让我二人日后好有个照应,你快放开我。”我一口将江晏的底都翻了出来。 “日后你二人若再见面,我便将他赶出西京,再叫你永生禁足于清澜殿。”此时的华陵,又变了,变得更加陌生了,他的性子变得急躁,他的喜怒开始无常,他如今做的一切,都让我心上更上一层霜。 我甩开他的手,模样有些狼狈,“日后别来清澜殿了,我见不得你这番嘴脸。”说罢便转身向床榻走去,无力的抬起手将肩上滑落的披衣拉起。 我走的摇摇晃晃,忽觉身后一阵风,转身就发觉被华陵扛在了肩上,我扑腾着双脚,拼命捶打他的后背。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却不予理睬,将我从肩上放下扔到榻上,身上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俯身,在他肩上狠狠咬下一口,血丝的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华陵闷哼一声,手搂着我的腰纹丝未动。 他的手慢慢摸索,将我的腰带解开,而后是内衫… 我大概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用尽浑身力气推开他,可他的胸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每一次反抗都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 华陵的呼吸逐渐急促,我愈加慌张了,口中不停喃喃道,“别碰我,华陵,求求你别碰我,这样对不起于你一心一意的孟晚啊…” 华陵的目光涣散着,不停在脱自己的衣服,“你我是夫妻,行夫妻之事还要提别的女人,不嫌晦气吗。” 我慌了神,哭着推搡着他,“不要,不要,你别碰我,我求求你了,我日后绝不踏出清澜殿半步。” “不行!” 随后他便压在了我身上,另一只手将床榻边的帘子拉上… 第4章 打打杀杀的地方 直至后半夜,华陵才肯放过我。 我侧身望着他,他睡着了,身上不着寸。我望着他肩膀上的牙印,手指慢慢抚摸那道伤口。 华陵的呼吸轻轻的,我静静看着他。剑眉星目,翩翩公子这两个词用来形容他最不为过。 在突厥见到华陵时,我便觉得他好生俊郎。一身白袍,腰间一枚白玉佩环,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腰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柔之美。 那时突厥与上京的边境征战不休,连西朝也牵涉其中。二十年前,我姑姑嫁到了西朝和亲,深受陛下的宠爱,最后却因病早逝。 西朝愿出兵相助,却有一条件,便是让我同当朝太子成亲,和当年的姑姑一样,政治的牺牲品,于是我便成了稳固太子地位的摆设。 即便如此,我觉得自己是喜欢华陵的。他是突厥与上京一战的带兵将军,英勇无敌。 因我略懂医术,又与他有着婚约,阿爹为了让我与他增进感情,便将我送入了他的营帐,随时给他医治。 我瞧他穿着盔甲,心中满是敬畏,我敬他为突厥一战,畏他,则是因他在战场上一人可敌十人,杀人不见血,对任何人都不会手软。 大敌当前时,上京雇了个刺客,身手敏捷,穿着从突厥战死的兵将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混入了军营,伺机刺杀华陵这聪慧无双的军师。 我整日待在他的营帐内等着他,等他从战场回来给他包扎伤口。 正值夜晚,华陵带着一身伤痕回到了军营内。我一见到他便拿着瓶瓶罐罐走到他面前准备给他上药。 他好像不喜欢我,却好像也不讨厌,话很少,同我讲过的话屈指可数,只上药时把我当做一个大夫,其它时候我在他营帐内晃悠他都视而不见。 我正将华陵的盔甲脱下,给他抹上金疮药,不料那刺客偷偷抹了营帐外两个侍卫的脖子,躲在营帐帘子后面伺机而动。可他不知营帐内还有个女子,我察觉到了一丝动静,朝刺客的方向一看,他冲上前向我撒了把粉末,粉末的味道在空中蔓延开,轻轻一嗅,是软骨散! 我连忙转过身去捂住华陵的口鼻,刺客向他胸膛刺去,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华陵推倒在地上,那刺客已打算鱼死网破,用尽浑身力气刺向了华陵,我又俯身替他挡了这一剑。 华陵本在闭目养神,待他反应过来时,我的血已经开始不停的流…… 此后我便迷迷糊糊的倒下了,意识朦胧之际感觉华陵拉着我的腰肢起身,三拳两脚便将刺客擒倒在地。 “大夫……快来人啊,有刺客”!还有他慌慌张张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我昏迷了大概有三日,醒来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躺的是我的寝宫,我被华陵送回来了,阿娘还在一旁守着我,口中还念叨着阿爹的不是,怨阿爹将我送到那打打杀杀的地方,如今受了伤,迟迟不醒,该如何是好。 我扔挂念着华陵,想要起身去看他,却被呵斥住。 阿娘见我嗓子已经干哑了,心疼的紧,“太子本就无大碍,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倒是你,背后叫那刺客刺了一刀,着实昏迷了三日,好过无性命之忧。这三日阿娘日夜守着你,瞧你油盐不进,阿娘这心啊,疼的紧。”说罢作势就要拿起手帕拭泪。 我拉起阿娘的手,脸上洋溢的笑容,“阿娘,我饿了,要吃您亲手熬的鸡丝粥,要不然啊,我这伤,好不了。” 阿娘见我如此,面上的愁苦之色总算褪去了些。 “好,阿娘这便去,你需得在这床上躺个半月才可起身,这几日不许乱跑。”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没有老老实实在床上躺十几日的想法。 第5章 羞愧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受伤之后,华陵就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向上京连连宣战,打的他们猝不及防,不出五日,上京便败了,突厥大获全胜。 接着便是庆功宴,我身上有病气,阿爹让我在寝宫里好生休养。华陵也没来看过我,倒是给我送了些上好的金疮药和凝脂散,说是能治好我后背的疤。 这也算是有心了吧,可我心中总有些失落,十几日都过去了,他都没来瞧过我一眼,或许是他政务繁忙吧,毕竟是一国太子,总不能时时刻刻闲散着。 阿娘告诉我,突厥上下已经在筹备我的成婚事宜了,待我身子再好些了便成亲。 我的心总不安宁,华陵对我若没有半分情谊,那我嫁到西京又该如何呢。我拉起病恹恹的身体,趁着夜深了,穿着衣服便偷偷溜了出去,想与华陵见一面。 阿爹将西京一行人安排在了中庭,我若慢慢寻定能寻到华陵的身影。外面有些清冷,不禁让人拢紧了衣袖。中庭的侍卫很多,见我一个公主要往男将的居苑跑,多有阻挠。 我只得从中庭后院城墙边上的狗洞内爬去。 这个狗洞我年幼时与伙伴玩闹时常爬,可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哪里还会爬狗洞。 想我堂堂公主,为了见华陵一面,算是豁出去了。 狗洞旁长满了杂草,我左手护着自己的伤口,右手拨开洞里的杂草,双腿屈膝从矮小的狗洞内爬过去,口中不停念叨华陵没良心,替他受了一剑竟看都不去看我一眼。 好不容易爬出来,发丝间沾满杂草,双手沾满了灰尘,我苦闷着张脸,穿过木丛走向后院。 皎洁的月光落在院子里的湖面上,就像一面镜子一般,清澈无比。 我随手折了支花,走一步折下一片花瓣,我不知华陵在哪间屋子,也不知从何找起,更不知找到了他又能同他说什么。 失落的坐在湖边亭子的檐下,摆弄着手里的花。 “这么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谁?” 这大半夜忽然传来一声问候,吓得的我一哆嗦。 “是我,华陵,往上看。”我顺着他的声音往上看,他正坐在屋顶上,拿着一壶酒,对月当饮,身姿伟岸。 我心中一惊,那我这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岂不是叫他尽收耳底了,真是羞愧死了。 我一时间还不敢抬头看他,华陵却没发现我的窘迫,三五步便从屋顶跃了下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不知所以的看着他,随后他又将他的披风解下来,轻轻披到我身上,然后将绳子系紧。 我见好就收,自觉将披风拢紧,着实是这天有些冷,闷头一闻,披风上还有佳酿的淡淡香气。 “伤还未痊愈,跑出来做什么,如今风这么大,你这小身板若再染上风寒之疾可就更难治了。”华陵的语气淡淡的,我却听出了亲和,像是哥哥教训自己家不听话的妹妹一样。 “我只是身子骨弱些罢了,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何况我自己便是个大夫,自然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就莫要操心了。倒是你,上次还没给你上好药便出事了,你的伤怎么样了,疼不疼了,可曾发炎”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第6章 拉至谷底 华陵揽着我的肩,带着我向亭内走去,“我本就无碍,无需担心,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伤势吧。” 我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问道,“当时那么危险,为何不躲?” “就是没有防备,没想那么多嘛。”我笑呵呵的,仿佛受伤的不是我一样。 “真是傻得可以。” 我低垂着头,挠了挠鬓角,支支吾吾道,“那你喜欢我吗…”我咬了咬呀还是将心中最想问的说了出来。 可华陵愣了很久都没有回答,我攥紧的袖口,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他揽着我肩膀的手微微抬起,指尖都在颤抖,他还不愿放下来。 我心中有了答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利索的将披风解开,往前一步从华陵的怀抱中出来,将披风搭在他肩上。 我在他这受尽了羞辱,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强忍着眼中不知名的眼泪,故作坚强道,“那我们的婚约呢,能作罢吗…” 我的头都快要埋到地底了,可他还不作应答。 华陵缓缓抬起那指节分明的玉指,拭去我那还未落下的眼泪,轻轻抚摸我的脸庞,简直温柔极了,他眼中的深情,看的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他又是什么招数,他跟着我往前去了一步,我已经能感受到他那急促的呼吸了,他逐渐靠近我,逐渐贴近我的脸庞,我不停的往后退着,他俯身便堵住了我的唇,片刻之后我便将他推开。 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怦怦的乱跳,嗔怪道,“你做什么…” 华陵笑着看着我,轻轻道,“我喜欢你。” 我顿时笑开了花,板直了身子,像个士兵一样规矩,调皮道,“是,将军!” 我听见了华陵宠溺的笑声,他又将披风披回我身上,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 从没想过喜欢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见不到他时,心中如同火烧般焦灼,见到他时,心中又如同小鹿乱撞,怦怦乱跳。 “召月。”华陵轻声唤我。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一脸疑惑,“怎么了。” “日后你成了太子妃,可能会受很多委屈,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华陵一脸认真,我却不知他这话是何意,脱口而出:“那你会让我受委屈吗。” 我这开心了不过半晌,华陵便将我的心情拉至谷底,转念一想我们不过相识了月余,真正没讲过几次面,何来两情相悦一说呢,于是我便我尝试着对他不再怀有期待… “如今你天真烂漫,不知朝廷纷争,待你嫁过去就知皇宫有多险恶了,人人都是笑里藏刀的好手,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蓄意接近你,从你身上有所图谋…我整日忙于政务,你心思单纯,我如何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若再像上次那样呢,明明就在你身边却还是让你受伤了。”华陵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中充满了对他口中所说的两面三刀的人的憎恶,又有着久经险恶的豁达。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深吸了口气,拿起华陵腰间的酒壶,抬头便闷了一口,华陵欲伸手夺下,却被我一掌打下去。 这酒劲真大,喝完我便有些飘飘然了,摇摇脑袋,这才清醒了些,将酒壶重新挂在华陵腰间,打了个酒嗝,意识不妥,连忙捂住嘴,扯着勉强的笑容,“这酒真不错,至于你说的嘛,事已成定局,那日后的事便日后再说吧。” 说完我便向他挥挥手从后院蹦蹦跳跳的走出去了,窜的飞快,生怕他再跟上。 第7章 五味杂陈 我和华陵的婚事算是定下了,日子定在下月初三,离初三还有七日,我有些紧张了。 在突厥完婚后便要嫁入西朝了,待到了西朝之后还有封妃仪典,这几日阿娘叫了中原的嬷嬷来教我学习中原姑娘的琴棋书画,三从四德,我 想想便头痛。 我的伤也痊愈了,还像往常一样,活蹦乱跳的。只心中一直挂念着华陵,自上次于中庭一见之后他又无音讯了。 我在御花园内的秋千上坐着,靠在绳索上静静瞧着天上的云。 今日是我的十七岁生辰,殿外的侯了好些人给我送贺礼,殿内快要堆满了,我却不想出去应付,对外只说伤势未愈,不宜见客。 远远就瞧见南儿迈着碎步朝我走来,三两步便走到了我面前,似有不悦,“公主,西朝的太子来给您贺生辰了。” 我原本死气沉沉,一听说华陵来了,高兴的差点从秋千上蹦起来,“在哪呢在哪呢?”也没等她作答,我提起裙摆便向殿内跑去。 南儿在身后替我担忧,跟着我小跑,途中还轻声提醒我注意仪态,小心伤口裂开。 穿过御花园便是我的寝宫了,我瞧见华陵在殿外站着,手中拿着个精致的盒子,悠哉悠哉的,一点都不着急,好像今日就是为我而来。 大老远的我便将胳膊抬得高高向他挥手,“华陵,我在这。” 华陵转身淡淡淡然一笑,慢悠悠的向我走来。拉起我的手将那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我手心,“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我看了华陵一眼,总觉得他有些神神秘秘的。 我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盒子,盒身镶嵌着几颗绿玛瑙,整体泛着幽幽的绿光,我有些爱不释手。怀着期待之心将盒子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个木簪子,朴实无华。 “这是我亲手做的,虽有些不堪入眼,却是一番心意,还请公主不要嫌弃。”我瞧他那手足无措生怕我嫌弃的模样,有些好笑。心中却有着无尽的感动,我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有男子将亲手制作的礼物送给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嘿嘿,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做的礼物。想不到你的手还挺巧的嘛。”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华陵的右手,上面覆满了血痕,他瞧见了我的目光在盯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我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身将盒子盖上递给了南儿,双手牵起他受伤的那只手,他想要将手抽回去,却被我攥的更紧了。 他手上的血痕深浅不一,多是在指尖,我恍然明白他手上这伤是为我削木簪留下的。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对着他受伤的地方吹气,“疼吗…” “不疼,傻姑娘,我是习武之人,这些小伤算的了什么。”说完他就将手伸了回去,缩在袖子。 “那怎么行,若这伤不即时处理,伤口会发炎,会更疼。”我心疼的看着他。 “没…事。”我还没等他说完便拉着他的手向殿内走去,进屋给他包扎伤口,我算是半个大夫,这些小伤我还是治得好的。 第8章 样样精通 我给华陵上了药,又缠上一层布,打上一个俏皮的结。 眯着眼微微侧头看着他,心里这才好受些。华陵看样子也十分满意,抬起手打量着自己那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凤眼微眯,“我这手现在比你还可爱些。” 我托着腮,脑袋左晃晃右晃晃,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可爱吗? “你…是在说我可爱吗?”我悄悄向他凑近了些,见他手捂着嘴轻咳两声,似乎掩饰着什么。 “嗯…”华陵的脸泛起了红晕,我好生疑惑啊,前几日他还冷若冰霜,现在却动不动羞红了脸,脸上的笑容也从未消失。 “你这一身罗裙穿的真是好看,不知要让多少男子许以倾心。”华陵接着说道,语气中还有些醋味。 我更加疑惑了,他今日为何一直夸我,将我弄的一头雾水。 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华陵还生怕我不信,用他最真挚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起身,两手扯着裙边,打量着。这是阿娘送我的生辰礼物,红色的罗裙,我为了今日的生辰特意准备的,瞧着喜庆。 这罗裙一丝一线都是阿娘亲手挑的,上面的绣花选的都是最好的金线,款式是最新的,确实是好看,不过在我眼中也是奢华的美,并不多出奇。 没等我再开口,华陵便牵起我的手,“今日是你的生辰,照我们中原的规矩,要吃一碗长寿面,还要放花灯许愿。我带你去。” 华陵说的这些中原规矩我从未听过,心中又激动又欣喜,对这些玩意稀奇的很。 华陵带我来了中庭,他所住的厢房,我不知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突厥没有正宗味道的长寿面,他随身带的侍卫却精通厨艺,要他亲手做给我吃。 和面,揉面,发面,甩面,再下到锅里,过程是十分漫长的。华陵去砍了半根竹子,要给我做花灯,我便给他打打下手。 我仔细看着他手中的动作,生怕错过了些什么。他先是撸起袖子,将竹子削成等份的细长条,将绳条穿过并束紧,屈成了个椭圆形,抹上一层面糊糊,将缎油纸覆盖上,贴紧,又在底下设了个托盘,留着放蜡烛。 这过程真是繁琐,我看的厌烦了,托着脑袋看华陵认真的模样。他俯着身,额角冒着汗珠,我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替他拭汗。 没想到他一个太子,面上是势位至尊,私底下却样样精通。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太子,以往对他的印象有些刻板了。 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时间便从指尖流逝了。 华陵的侍卫宗玄呈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这面虽占了一整碗,实际上只有一根。 华陵告诉我这面要一口吃完,说是寓意好,一口气吃完便能万寿无疆。 看着卖相还不错,两片青菜叶子算是点缀,宗玄催促着我快些吃完,不然面会坨。 我吸溜一大口,狼吞虎咽的将整碗面吃完了,生怕自己不得长寿。 吃完华陵还替我擦了嘴,顿时觉得这个生辰是我这十几年来过的最满意的一个,有良人相伴,有美食做陪。 第9章 下手太重 我吃的肚子涨圆,想起方才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遮掩住了远远近近的一切,漫天疏疏落落的星辰,点缀起一片星河。 因为要放花灯,我带着华陵去了沉镜湖,就在皇宫内。 眼前乌漆嘛黑的,全靠着华陵手中的花灯指引着路,我有些舍不得将这花灯放出去了,模样虽粗糙了些,确是华陵花了不少心血在上面的。 湖面周遭覆上了一层青雾,感觉后颈一凉,我吸了口气,畏畏缩缩的走在前面,华陵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向前走了两步,顺势牵起了我的手。 我小脸一红,心安定了下来。 华陵俯下身去,将花灯放在一片荷叶上,用手抓住,转过身轻声对我说,“过来,闭上眼许个愿。” 我乖乖的听话向前去了一步,华陵松了手,荷叶轻轻在湖面上漂浮。 我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 “只盼望,在君身侧,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也不知我为何许这样的愿,就连我阿爹那样的男人,也娶了好多个嫔妃,何况是华陵这样年轻气盛的男人呢,心里不免又有些失落。 华陵见我脸上没些喜悦之色,蹙起了眉头,将我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我一惊,转身便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蹭了蹭华陵的肩头,两手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腰,差些没搂过来。 “华陵。” 我轻声唤他。 “嗯,怎么了。”华陵淡淡道。 我抬起头,盯着他那目光如炬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若负了我,怎么办?” “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五马分尸…”华陵这一会儿,将所有他能想到的酷刑都说了一遍,我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华陵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肩窝,抱得更紧了。 还有七日,便要大婚了。我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可我一想到与我成亲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便收不住,我想我可能是遇到我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了吧。 我在乎华陵的自言自语一举一动,我挂念他今日是否吃的饱,身上可曾又添新伤,是否与哪个女子谈笑风声,这些我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 他是我的人,别人看一眼我都觉得是在抢。 七日转瞬便过去了。 阿娘在给我梳妆,头上的金冠云钗重的快将我压倒了,我不得不用手扶着头冠,身子还左右倾斜。 阿娘瞧我这个副不端庄的模样,伸出手拍下我的手,手背上瞬间火辣辣的,我向阿娘抱怨着她下手太重,她却不理睬我。 我侧着脸看阿娘低垂下的头,她红了眼眶,我伸出手将眼泪给她擦干,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今日之后,我便要远嫁到西京了,这一去,也不知几年或是几十年才能回来一次。 “阿娘你快别哭了,快将眼泪擦一擦,我知道您舍不得女儿,心疼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我瞧您哭我也想哭,我这才刚化好的妆,不能哭花了啊。” 第10章 成亲 “召月,你听好了,到了西京以后要收起你那爱玩闹的性子,我听人说中原的姑娘说话做事都不似我们突厥姑娘爽朗大方,你若能少说话便少说,免的祸从口出。你虽是突厥的公主,他们不会将你怎么样,可你以后是太子妃,要母仪天下,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阿娘。”我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阿娘拿起梳子,轻轻抚上我的发梢,口中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殿内布满了红绸喜字,也不知是为何我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我仔细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娇艳红唇,眉心一点朱砂,淡淡腮红衬托着气色,一颦一笑都颇有分姿色。 公公来叫了,时辰已到。 我起身,抬起双臂,身边的侍女为我更衣。凤袍霞披,牡丹绣花,金钗玉冠,我为心爱的男子穿上了嫁衣,心中却诸般滋味,有些难捱。 南儿给我呈上一面扇子,说是中原的习俗,需得掩面。 中原的规矩真是繁琐,不过是成个亲罢了。在我们突厥,成亲之日,新人新服,亲朋好友共饮百坛女儿红,那场面,实在痛快。 我两手拿着红扇,掩着面,身后跟着数十个陪嫁丫鬟,衣裳拖了两三尺,向殿外走去。 踏着红席,席旁站着朝中大臣,人声鼎沸。我前方侍卫高高举着灯笼,我仿佛见到了话本子里十里红妆的场面。 华陵在大殿外侯着我,手里拿着一段红丝绸,上面附着一朵红花。寓意是一条红丝绸,两人牵绣球,月老定三生,牵手到白头。 我举着红扇的胳膊酸疼不已,头上如顶重石,身姿还要端庄,不过成个亲,我这半条小命就快要搭进去了。 缓缓踏上台阶,慢慢向华陵走去。我在慢慢的向他靠近,我的心也在慢慢与他靠近。 华陵见我来了,笑颜逐开,将他手中的红绸递给我一端。 我与他相视一笑,两人一人一端牵着红绸,步入殿内。阿爹与阿娘在高堂位坐着,华陵的高堂未来,像是华陵入赘到突厥一样,着实有些尴尬, 伴着公公响亮的一声, “吉时已到,恭候二位新人去殿!” “一拜天地!“ 我与华陵步调一致,转身面向殿外,叩首一拜。 “祝二位新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二拜高堂,祝二位新人婚后和和睦睦,共赏美景。” “夫妻对拜,祝二位新人喜结连理,共度良宵。” “送入洞房!” 这漫长的等待就开始了。 南儿为我盖上了红盖头,听闻喜被中放有红枣花生,今夜恐怕是不得安眠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现如今时辰还早,华陵需得敬完宾客的酒才可入洞房,还要与我共饮一合欢酒。 我等的内心煎熬至极,实在是苦闷,索性将盖头一掀,管他个什么中原规矩,自己一个人来到案前喝酒,案上备了不少点心,还算是有些良心,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第11章 不屑 入夜了,风有些凉,我走向窗边,望着窗外,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我们突厥勇士唱的送别歌,许是为我送行而唱的吧。待明日天明,我便要同华陵一起动身去西京了。 我笑出了声,眼眶里的眼泪却直打转,抬手将那不争气的眼泪抹掉,再转身看这满屋的红房帐暖,蜡烛点满了整屋,又明亮又温馨。可我心中的那种不安,从未散去。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莫要再胡思乱想。 忽然之间,我听见屋顶瓦片作响的声音,这定是轻功极好的人。我向屋外走去,屋外有南儿和玉荣在外守着。 她二人见我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脸担忧,“公主,您怎么跑出来了。若叫西朝那一行人瞧见了,可要说您没规矩了,快些回屋,记得将盖头盖上,静等着驸马入洞房吧。”说便说,语气中竟还有些戏谑。 玉荣一边说道,一边推着我的肩膀向屋里走去,还没等我说话就差些将屋门关上了,我心中暗道这两个蠢丫头的自作主张。 我撒开玉荣的手,揉揉自己的肩膀,一脸哀怨的看着她,“能不能叫我说句话!这屋顶上有人,恐怕有人图谋不轨,特来让你二人去叫侍卫,瞧瞧你二人,一点都没将本公主的安危放在眼里。” 玉荣一脸的不可置信,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屋顶,“公主…您没糊涂吧,这上面哪有人啊…” 我用指节敲敲玉荣的脑袋,“你这蠢丫头,若那人有所图谋,能叫你轻易看见吗,我定是听见了动静才来告知你啊。这大半夜用轻功在屋顶上跑来跑去,定是没安好心。何况今日是我大婚之日,若出了什么乱子该怎么好。“ 玉荣这才被我点醒,意识到问题轻重,恍然大悟,“奴婢…奴婢这就去调几个功夫好的侍卫,来保护您。” “嗯,再叫江护国加强王宫中的巡逻力度,还不可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是。“ 我望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向大殿跑去,吩咐好一切后,这才安心的进了屋去。 坐在桌前,喝了口茶,也不知华陵何时能来。 刚想拿桌上的一块糕点填饱肚子,定睛一看,发现糕点上落上不少灰尘,明明方才还没有啊… 我抬头一看,屋顶的瓦片少了一块,一双鬼魅的眼睛正从缝里盯着我,吓得我没拿住手中的糕点。 大喊道,“你是谁,为何偷窥本公主。” 我从那双眼睛中看见了杀意,随后她便起身了。 我以为她走了,不料她从屋顶跃下来,落到了屋外。我一惊,不好!南儿还在屋外。 我慌忙冲出屋外,就瞧见南儿倒在了血泊中,在一旁的是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人,身姿曼妙杨柳细腰,一看便是个女子。她正抹着刀剑上残余下的血,下一秒她便转身看向我,她的那个眼神,带着不屑。 “你便是太子的新婚妻子么。” “是我,怎么了!” “那我杀的便是你!”她慢慢向我逼近,我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第12章 无人问津的狗洞 “你总该叫我死个明白吧!”我怕极了,就凭我那三脚猫功夫,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她手里了。 “呵,新婚妻子,凭你?你哪里配得上他。唯我,才可助他登上九五之尊,至于你,早些下黄泉吧。”说罢剑锋便指向我,我已经两手捂着眼静等着最后一击了。 半晌了,却没有动静,我微微睁眼,透过指缝,瞧见了宗玄和玉荣,身后有几个侍卫。 宗玄上前一步,从身后勒住那女刺客的脖子,她那时毫无防备,轻易便被制服了。可我像是瞧见宗玄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那女刺客便放弃了挣扎,宗玄便将她压下去了。 我当时没管那么多,直挂念着南儿。 南儿已闭了眼,她伤在心肺,失血过多,已无心脉了… 我搂着她的头,任鲜血浸染着我的衣裳,一言不发。她从小便跟着我,比我大两岁,明年便该将她送出宫去成亲生子了…现如今,却被一个不止从哪冒出来的刺客一刀毙命。 我心中杀意波动,轻轻将南儿放下,起身,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瞧,是块残缺的玉佩,许是那刺客留下的。 我冷着脸将那块残缺的玉佩捡起,放置于我的腰带间。 “玉荣,给南儿梳妆。” 说罢转身抽出侍卫身旁的佩剑,向宗玄那走去。 我定是要那女子偿命的,我与她无冤无仇,南儿与她也无冤无仇,平白无故要取我二人的性命。这种委屈,我堂堂一个公主,怎能忍受。 宗玄在往回走,原本擒住的女刺客也不见了。 “人呢?“我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 “属下办事不力,叫那刺客跑了。”一介武夫,不善伪装,说个谎话,眼神飘忽不定,且不说这才多长时间,他武功高强怎会让区区一个女子轻易逃跑了。 我剑锋一转,对着他的胸口,“你当本公主好糊弄,那个刺客,是西京人吧,亦或是与华陵关系匪浅的人,你方才在她耳边说的什么,能否说给我听听?“ “太子妃…属下…“ “本公主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说些废话,若你不说今日这事便要闹个天翻地覆。”我瞧宗玄那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半点耐心与他耗下去。 “那。“ 我向他指的那个方向望去,是去后院的路,在中庭,唯有后院那个狗洞无人问津了,兴许那刺客就从那逃了,我想去碰碰运气, 我提着剑,隐隐约约就瞧见了一袭红衣和一身黑衣两人的身影在远处鬼鬼祟祟,我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他二人。 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华陵与那个女刺客。 恍然间我的心受了一记重击,差些没站稳。 只见华陵目送那女子从狗洞里钻出去,那女子临行前还不忘对华陵深情凝视,是与方才那杀意重重的眼神截然不同的,恐怕二人早已暗许终生,。 真是可笑极了,我给了自己一巴掌,虽不响亮,却够警醒自己了。 第13章 今生今世 我避开了华陵,摇摇晃晃的回到我的新房。 房间里一片狼藉,玉荣正在收拾。我面无表情的做到床榻上,任谁也不理睬,此刻我只想静下心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陵来了。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到我跟前,见我一手鲜血,看似关心的贴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仔细查看是否有患处,“听闻有刺客闯了进来,你伤到哪处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我扯了扯嘴脸,真是装傻充愣的一把好手,我将我的手抽出来,慢慢扭过头去看着他,“这不是我的血,是南儿的。“ “你没伤到便好。“说罢他起身去找热水要给我擦手。 这句话着实刺痛了我的心,我瞧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寒心至极,“可我的夫君,在大婚之日,将意谋杀害我的刺客轻易放走,这又该如何呢。” 华陵顿住了脚步,“召月,这事…” 没待他说完,我便将话语权抢了回来,“好了,你不必再假惺惺了,幸而我在步入深渊前,看清了你这副丑恶的嘴脸,还不算太晚。明日我不会跟你走了,我们的婚约便当做一场闹剧,我自会跟阿娘阿爹说清楚,也请你给西朝一个交代。”我闭上眼,不想再看见他了。 “什么交代?你我已经拜过天地,如何交代?”华陵语气又强硬起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还与我争辩着。 “那你将南儿还给我,或者将那女人的头颅提来叫我。“现在的我真是凶狠至极,与前几日判若两人。 “召月,我现在还不能杀了她…留着她还有用处…“华陵突然变得诚恳了起来,像是希望我原谅他,理解他,包容他。 可我不傻,将话锋一转,“那你如今这么百般哀求我,是不是留我也有用处啊,待我没用利用价值了,就可以说扔就扔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想要留住你,你能不能别将我想的那样不堪。” 他现在说的这番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我现在,只知道华陵需得娶了我才能在朝中得到我阿爹的帮助,才能在夺嫡之争中,稳胜于其他皇子。 华陵见我没打算再说话,脸色骤变,“虞召月,你我已拜过堂,今生今世,你都是我华陵的妻,今日这事我不会让王上往后知晓的,明日你就乖乖跟我走便可。” “我不跟你走,我这辈子,就算是嫁给一个樵夫,一个烧柴做饭的男人,也不要嫁给你这么个伪君子。”我向华陵吼道。 “由不得你。“说罢他便点了我的穴,叫我动弹不得,我将我这半辈子知道的污言秽语都骂了一遍,华陵都装作听不见,不为所动。还讲我的衣服扒下来,替我清洗身上的血迹。任我再说话,再喊叫,他也再没有回答过我半个字。 我一夜未眠,华陵替我清洗干净后便将我放倒在床上,他也顺势躺下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也不给我解穴。 我骂的累了,也消停了一会儿,华陵似乎也没睡。 我真是看不透这人,绝情,残暴,只为了一个九五尊位,何况他早已是太子,还这么静心筹划,真是不简单。 第14章 往日 翌日。 华陵早早的便起身了,给我穿上衣服,幸而没将那女刺客留下的半块残缺的玉佩拿走,我日后倒有迹可循。 临走之际,我的哑穴也被点了,华陵将我送上马车,派一人在外守着,只身前往大殿与阿爹阿娘请辞。也不是他是如何跟阿爹圆的谎,我话也说不了,身子也动不了,华陵连我阿爹阿娘最后一面也不让见。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现如今王宫上下,竟无一人知晓我昨夜遇刺,一国之君也没听到风声。 没过多久,华陵也上了马车。带亲队伍由浩浩荡荡百余人变成了寥寥几人,我阿娘精心挑选的陪嫁丫鬟也送十几人变的只玉荣一人。 马车大概驶了一个多时辰,华陵终于给我解了穴,我这才能动弹。我委屈极了,缩成一团在马车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累了些,便由大哭变成了轻轻啜泣,再然后就没了力气,靠在马车上便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多了层被褥,两眼巡视一遍四周,唯有华陵一人,他还靠在一旁小憩,那定然是华陵给我盖上的了,我像是拿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脸嫌弃,将被褥一把扯开扔到华陵身上。 华陵睡的如同一只死猪,这么大动静也没醒。我嫌弃的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起身掀开马车帘子,入眼是一片荒凉的景象,途经的是个废弃的村庄,只远近横着几处人家。冷风拂面而来,吓得我赶忙将帘子拉上。宗玄和玉荣在马车前骑着马,华陵又睡的不省人事,本是大好的逃跑时机,马车外恶劣的环境和萧条的景象让我打了退堂鼓。 垂头丧气的继续坐着,恶狠狠盯着华陵,偶然间瞥见华陵腰间的匕首。我如获至宝,将那匕首从他腰间一把扯下,抽出刀鞘,打量了一番,这刀刃锋利无比,用来杀人最好不过。也不知华陵随身带着这么个匕首做什么。 我拿着匕首在他衣袖上蹭了蹭,想吓唬吓唬他。 还没等我下手,华陵的眸子倏地一下就睁开了,腥红的双眼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华陵起身一把抓住我的皓腕,被褥随之落地,我手颤了颤,华陵便将匕首从我手中夺了去。 那眼神,莫不是以为我要杀了他?我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罢了,他竟以为我来真的。 华陵又将我另一只手拿的刀鞘夺走,将匕首收好,放于内衫中,叹了口气,像是对我失望的叹气。我欲张口解释,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华陵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只因一个婢女便要置我于死地?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道的喜欢?你的喜欢也太廉价些了吧。”他转过身去,没再看我。 我挠了挠脑袋,现在就算给我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我也叹了口气,那便破罐子破摔,解释不清楚那就不解释了。 此去西京,路途遥远且颠簸,我与华陵再没说过话。 我只静静看窗外的景色,虽憋闷,也总比一说话就吵起来的好些。 第16章:梦醒时分 到西京了,大半个月的路程。 这大半个月的路途颠簸,我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华陵将我安排在了清澜殿,休息整顿,待三日后的封妃仪典。华陵为了让我听话,将玉荣藏了起来给我另外安排了个侍女,叫应怜。 我的寝宫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任哪也挑不出她的错处,可我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华陵不曾来过,我倒是不想他,我想南儿和玉荣了。所以我只得逆来顺受。 宫女们日日议论,华陵自从于突厥回来后就每日去京中一家酒肆,说是去会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叫孟晚。每每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我的心就紧紧的揪到一起,隐隐作痛。 我这才发现,我对华陵一无所知。这么久了,我竟只知他叫华陵,是一朝太子。 封妃仪典后,我就是西朝的太子妃了,自那以后,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日日登门拜访,教我读女戒,识中原字,念中原诗。 二位长辈对我喜爱的不得了,我时时进宫给她二人请安,在这深宫后院中,逗些闷子。 也不知怎的,华陵这几日也不去孟晚的酒肆了,平日里处理政务,到了晚上来我殿内与我吵架拌嘴,最后总会闹得不欢而散。 为了让华陵莫要再来打扰我如今的平静生活,我劝他将孟晚娶回东宫给他做侧妃,可华陵非但不领情,还骂我蛇蝎心肠,害他不成还想害别的女子,不由分说的关了我三天禁闭。 嗯,自讨无趣。 第15章 合作 “过来!”虞召月还有些走神,华陵却是朝着她招了招手,密密的竹林里,阳光微微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圈的金边一样,迷人的眼眸里,也似乎有东西在闪动着,吸引着虞召月不自觉地往那边靠了过去。 虞召月走近了一些,就看见他拨开了水草,一只小巧玲珑的小舟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华陵看着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朝着她点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下一刻,就已经在小舟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知道这个地方,还清楚这里的小舟,看来,他对这里的一切还挺熟悉的嘛。 华陵呵呵地笑了笑,下一句话却是让虞召月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 “这南城就没有本王不知道的地方!” 呵呵,还真是自大到无比的狂妄! “那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狗洞可以钻吗?”虞召月嬉笑了起来。 华陵被她捉弄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怒气! “牙尖嘴利的,这可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 华陵坐在小舟的一头,嘴上却没有一丝的服软。 “跟一个姑娘家斗嘴的,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虞召月毫不客气地回击了一句,华陵哈哈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毫不示弱啊! “那你以后会天天见到!”华陵冷不丁防地说了一句。 虞召月起初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细细一想,猛然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异的感觉,她怎么忽然就觉得身上燥热了起来了呢。 一定是太阳照在身上,有些闷热了起来。 一定是这样的! 华陵见她没有说话,嘴角忍不住地样了一个笑弧来。 这个丫头还真是有趣。 “这是要去哪呀?”虞召月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呀,神神秘秘的!”虞召月嘀咕了一句,也没有理会,至少,这个人暂时对自己没有多大的危险,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华陵没有多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一边不断地划着小舟。 虞召月歪坐在一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侧颜,而仅仅侧颜,就足以让她心神荡漾了! 她自诩见人无数,看过的美人也不少,但是,像华陵这样的美男子,绝对是少之极少! 不过想想也是,当今的皇帝,素有在世潘安之说,作为他的儿子,有会差到哪里去? 虞召月一直在看着,没有注意到华陵也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一身召月的束腰梨黄裙襦,梨涡召月,美目盼兮,让人一看,心神摇曳! 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女子,而虞召月却不同,她胆大心细,嘴硬心软,伶牙俐齿,却从不盛气凌人,在她的身上,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也有异于女子的刚毅果断! 对于虞召月,他是欣赏的! “到了!”华陵缓缓地放慢了小舟,就看见虞召月一脸惊讶地望了望,灵动的眸子里燃起惊喜的光芒来。 “你……” 虞召月望了望这周围的一切,简直是不可置信。 隆冬,怎么会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呢? 华陵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一样,拉过她的手,往水里潜了去。 触手之间,指尖传来一阵温温的暖意,不似热水滚烫,只是温热的感觉从指尖滑过,带着一丝的暖意。 “是水的原因!” 虞召月惊喜的叫了起来。 “嗯!”华陵看着她脸上毫无掩饰的惊喜,点点头。 “这……”虞召月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荷花的中央,自己放眼所及,皆是一片的粉红绿叶,格外的映衬。 “这些花的盛开,得益于这下面的水,这里的荷花,四季都会开放,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毕竟大冬天的,也不会有人想着要冒着雪出来。” 华陵见她惊讶,于是便解释了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的!”虞召月轻轻地摸着这些初出盛开的花儿,像是在逗弄一般,一边问道。 华陵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多了一丝的玩世不恭来。 “本王当然知道!” 虞召月白了他一眼,简直是狂妄至极! “当然也包括你!” 虞召月的手顿了顿,却听得他轻笑道:“我可以帮你!” “四殿下说笑了,我并没有想要什么!” 虞召月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 这个人,自己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呢? “舒樱呢?” 果然,他是调查过自己的! “殿下这么惦记着我的妹妹,我想你应该来错地方了。” 华陵见她故意左顾而言他,也不恼,又笑着道:“华瑾?” “你要的,我都可以帮你!” 虞召月轻笑了起来:“四殿下,我相信我已经说得明白了,这些东西我不需要!” “虞召月,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在清安寺这里,你除了选择相信本王,不会有其他的办法,除非你不想重新回去!” 华陵慢悠悠地笑着道。 想起之前自己手里拿到的信,虞召月,他差点就忘了,宰相府的嫡小姐,手里可是捏着一张王牌! “是嘛!”虞召月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道:“四殿下如此的笃定,想必,何姨娘是你的人吧!” 虞召月几乎是肯定的,能够将她的行踪都调查得这么清楚的人,除了她身边的云儿,也只有何姨娘了。 “对你有好处的!”华陵也没有否认,虞召月却笑不出来了,华陵究竟是想做什么,区区一个宰相府就值得他将这么一颗棋子放进去,那么,他的耐心,可真是不容小觑! 说不定,其他的府邸,也有不一样的何姨娘的存在呢! “殿下好意,召月受不起!”她可不想在自己的身边放一只老虎。 毕竟老虎可以看家护院,但是也会咬伤自己,不是吗? “对你百利而无一害,难道你都不想想吗?” 虞召月摇了摇头,她需要考虑吗?她重生一世,已经看透了很多的事情,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而已,她要的是安宁的,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第16章 与虎谋皮 华陵见她不悦,也没有勉强,只是笑着道:“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强。” 他这样轻松地放过自己,虞召月倒是有些意外,又听得他笑道:“不过,若是以后,你需要,我随时奉陪!” 虞召月转过头,自己不会需要! 永远都不会有的! 与虎谋皮,她才不会做!毕竟她不傻呀! 又坐了一会,日头有些火辣,虞召月便说要回去了,自己刚刚出来的时候,云儿并不知道,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担心死了。 华陵见她是真的着急,也没有逗留很久,带着她抄了小路回去。 没一会的功夫,虞召月就回到了清安寺,她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来的地方,原来是在清安寺后面的山头,看来,华陵对这清安寺一带的地方是了如指掌了。 那么,他和这清安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没有问,有些东西,总要自己去摸索的,不是吗? 而她刚回到自己的住院时,却没有看到云儿,推门时,就看到云儿瘫倒在地。 “云儿!”虞召月惊叫了起来,声音惊动了还没有走远的华陵,他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走了进来。 “怎么了?” 他看了一下,还好,不是她有事! “云儿昏倒了!”虞召月一边说着,一边将云儿扶到了床上去,让她平坦着。 “我给她看了一下,只是身子太虚而已。”虞召月叹了一口气,这寺院,油水不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何况,身为下人的云儿,更是分不到任何热的饭菜。 “这附近有什么草药吗?”虞召月想了想,还是先给云儿调了调吧。 华陵点点头,问道:“你需要什么?” 虞召月随手拿了笔和纸,草草地画了几张,交给了他。 “我暂时需要这几种草药,你能不能给我找到?”虞召月问道。 华陵看都没看一眼,就将这些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虞召月有些怀疑,他连看都没看,就…… 她没有多问,就看到他自信地往门外走了去,自己则是动手给云儿看了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华陵手里带了许多的草药就回来了。 “这么快!”虞召月微微惊讶,他究竟是什么速度,这才几刻钟的功夫,他就能够将自己要的东西拿来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接了过来,仔细一看,确确实实是自己要的草药。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草药的。” 虞召月看着草药的根部还沾着一些水,想来是他刚刚找到之后顺便洗了一下的。 “这清安寺什么都没有,但是草药就特别的多!”华陵笑着道,看着她已经开始徒手在捣鼓着草药,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只见她将草药撕碎,在掌心揉成一团,手掌纂成拳,拧出了一些浓浓的草药汁来。 重复几次,碗里已经有小半碗了。 “真的?”虞召月眼睛一亮,没想到,这清安寺居然还有这些草药,那…… “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华陵提醒道,谁知道智安那人有没有在这里种什么毒草药什么的。 “我知道!”虞召月点点头,将一小碗的草药喂云儿喝下,这才问道:“你对这里很熟。” 华陵笑了笑,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虞召月笑了一下:“四殿下,你还真是想多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然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多,大家知道的,我都知道,大家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呵呵,这口气还真大。 虞召月觉得有些聊不下去,这狂妄的口气,时时刻刻都在引诱自己和他合作。 “四殿下……” “你还有时间可以考虑,不必着急回答我!”虞召月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他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沉沉之意,朝着虞召月压了过来。 “四殿下,我的回答还是那个,不会改变,你没有必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虞召月笑了起来,他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她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会是简单的人吗? 华陵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智安大师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笑意立马就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 虞召月见他神色有异,看了过去,却是智安大师。 华陵看了看她一眼,就往门口而去。 智安大师看了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跟上了华陵的步子。 原来,智安大师是跟着他的,难怪! 不过,这也不是虞召月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去管这些琐事! 第17章 母子 出了院子,华陵看着智安大师跟了上来,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智安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一样,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意,道:“贵人那边已经知道了。” 华陵眸子一缩,变得冰冷无比,连节骨处都捏得咯咯作响。 “你跟她说的?” 带着戾气的声音从华陵传了出来,智安心有余悸,却是摇摇头。 “是宰相府!” 华陵听了他的话,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宰相府那群人,还不足以让他动手,且看着。 “贵人希望殿下回宫一趟,最近太后在念叨着殿下呢。”智安见他神色不好,赶紧补充道。 说道太后,华陵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的祖母,是他从小的庇护伞,他生母不争气,既没有显赫的娘家背景,自身没有姿色不得宠,但是他的祖母对他跟其他的皇子一样,一视同仁。 这让幼时的华陵有了不小的安慰,长大后,皇子都有了自己独立的王府,但是他每次进宫,都会去看望太后,也算是尽自己的一点孝心了。 “是她想见我吧!”华陵想起自己那个懦弱无能的生母,满脸都是嫌弃。 “殿下,娘娘……” 智安正要劝他几句,就看见他的眉头已经高高地皱了起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不必替她说好话了,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套!” 智安识趣地闭上了嘴! 心里却是一阵的烦闷,这对母子,还真是…… “那娘娘那边要怎么交代!”智安冒着被他训斥的风险,问道。 果然华陵的脸色沉了沉,瞪了他一眼:“她的手这么长,就想伸到我这里来了?” 智安吃了一个闭门羹,两边的都是难说的,自己夹在中间,一点都不好受! “以后没有什么是,就不要来找我!”华陵抬腿就走,也没有理会后面一脸无可奈何的智安。 他这边一走,安贵人立马就得了消息。 “秦莫呢?”安贵人看着回来报信的人,身后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不禁有些失落。 宫人摇了摇头,就等着安贵人一阵的斥责了。 毕竟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两次的! 然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娘娘,可能殿下是身上有事走不开,说不定明天就来了呢。”跟在她身边的人,最是了解她的脾气的,这样的冷静,越是冷静,后面的风暴来得越猛烈! “滚!”安贵人却是恼羞成怒,一双手将桌上的山珍海味全部打翻在地上,一声怒吼,她跟在她身边多年,每每都要担惊受怕些时日。 就算是这样,也从未习惯! “他身边有事走不开?怎么可能,皇上现在可是紧着别人家,他落得逍遥自在,怎么可能会没空呢?”安贵人怒气满满,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无非就是觉得她这个亲娘没用,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出身,没有给他雄厚的背景而已!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庶出不受重视的女儿,就算是送进了宫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娘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隆冬的天,却是一屋子的燥热,贴身的丫头忍不住上前劝道。 “娘娘要保重身体,现在四殿下正值皇上器重之时,以后一定可以带你去封地,到时候母子就可以团聚了。”贴身丫头紫云着急地解释着。 “呵呵,他现在都对我不冷不热,我还能期盼着他有朝一日带我去封地?”安贵人冷笑了一声,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在宫里爬到了贵人的位置,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对于家族而言可有可无,儿子不亲近她,皇帝也很少宠信她,她这一生,是多么失败的一生,可是她没有选择,从她出身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像那些嫡女一样,拥有常人不能有的特权! 她这样想着,心里更是绞痛难耐,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身子歪歪斜斜地往一边倒了过去。 “紫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 紫云看着她身上一身的华服,身后一片的狼藉,头发也有些凌乱,她平日是多么注重自己容貌的人,现在却是满脸的狼狈,忍不住地生出了同情来。 “娘娘,四殿下现在还不懂你的苦心,以后,他会懂的!”紫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细心地安慰了起来、 安贵人却像是有自知之明一样,摇了摇头,一双魅惑的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痛苦。 “不不不,他不会的,他一定还在怨我,一定是在怨我对他的严厉!” 紫云看着她已经陷入了自责的泥沼中,心疼不已。 她是安贵人一起带进宫的贴身宫人,两人的感情自然不是其他人能够比,这宫里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只有住在这里面的人,才知道这皇宫就是一个黄金打造的一个笼子,看起来好看,却一点自由都没有,扑腾久了,也自然要停下来的。 “娘娘!” 安贵人掩面痛哭了起来:“我为了他好,是为了他不要输给其他的皇子,我这个做娘的,不能够给他带来好的条件,就希望他能够争气一点,让皇上满意一点,所以我才会对他严厉,每次对他下狠心,我自己无比的心疼,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不能够有一丝的松懈,就算是痛,我也必须这样做!” 她哭道最后,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任由着冰冷之意席卷全身,她全然不顾。 紫云看着她失心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劝她什么才好,只能悄悄地退了下去,留给她一点空间,也给她一点尊严! 安贵人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整个身子都是一片的冷冰,失去了知觉,她都浑然不觉。 紫云让人收拾了一屋子的东西,自己则是扶着她往床上去,自己这个时候,总是闲不下来的。 云儿当晚就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华陵跟智安大师说过,第二天的时候,智安大师带了一个人过来。 “智安大师,这是……”虞召月望了望他身后带过来的人,有些疑惑。 智安大师笑得一脸和善,道:“虞小姐,以后这位就负责你的厨房。” 虞召月有些惊讶,抬头看了智安大师一眼,心里了然:“那就有劳大师了。” “虞小姐客气了。” 智安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礼佛的动作。 虞召月看了看那个人,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身的洁白长纱,身华高挑,低着头,虞召月看不清他的脸。 “小人康志。” 虞召月点点头,看他一身月白,长发盘起,只有少许的发丝落下,看起来,倒是有点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第18章 不勉强 “好,云儿待会会告诉你我的口味,你照着来做就行。”虞召月朝着他说道。 康志话不多,只是点点头,就由着云儿将他带到后面的院子。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贫僧就先告退了。”智安大师笑了笑,道。 虞召月却是叫住了他:“大师。” “虞小姐,还有何事?” 虞召月抿了抿唇,方才笑了起来:“大师,这附近一带,哪里会有草药?” 智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要做什么? 虞召月看出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大师不要误会了,草药只是想用来做一些急时之需而已,并无其他的用意的。” 智安看了看她清澈的眸子,道:“后山倒是有一些,不过,后山的路不好走,小姐要是真的需要,不如等寺里的人有下山去化缘的时候再带些草药回来,也免得辛苦一趟。” 虞召月却是笑着拒绝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自己来就行。” 如此,智安也没有勉强,毕竟,草药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就行,自己没必要插手,不过看四殿下的意思,有时候还是要看着她一下的,免得待会出了什么事情。 智安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话,就离开了。 康志的到来,最开心的,应该是云儿,吃的方面算是解决了,这对于虞召月来说,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寺里的吃食,她还真是不习惯。 虞召月吃过了午饭之后,休息了一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儿低着头,在院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虞召月好奇,问道:“云儿,你在做什么?” 云儿抬起头,扬了扬手里的草药,笑着道:“上次小姐用剩下的草药,我就将它们都收拾一下,准备拿出晒干,到时候可以熬成水,拿来下火是最好的。” 虞召月点点头,却看到康志走了过来,将云儿手里的东西都拿了过来,笑着道:“交给我吧,拿来下火太可惜了,我看后院有个地方是空的,正好可以用来种,以后也不用再去买!” 虞召月一听,问道:“你知道这草药?” 康志脚步顿了顿,道:“一点点!” 虞召月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人不简单了。 能够懂得食材,还能对药材有了解,已经是不容易了,而且看他的年纪,估计也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已经有这么高的造诣,算是不容易了。 云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不太相信:“小姐,他……可以吗?” “看着吧,我觉得可以。” 虞召月笑着道,她重生了一次,什么都没有,但是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这点还是可以的! 晚间,虞召月在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书籍,就闻得一阵香气扑鼻,正要起身,就看见云儿端着饭菜进来,后面还跟着康志。 “小姐,晚膳已经做好了。” 虞召月好奇,就看见云儿已经端了上来。 简单的两菜一汤一肉,色泽艳丽,香气扑鼻。 “这是你做的?”虞召月有些意外,毕竟,这清安寺在山上,现买食材是不太可能的,而智安大师虽然已让她们开小厨房,但是,食材肯定会短缺的。 但是,摆在她面前的,却是十分的丰富。 “是的,小人看了一下食材,很多都在后山有,所以,就地取材了。”康志不卑不亢地说着。 虞召月很是满意,夹了一点试了一下,味道虽然不是绝佳,但是,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出这么鲜美的菜肴来,已经是不错了。 “很好!” 虞召月很是满意,朝着他们两人招招手,道:“坐吧,这些菜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康志却是不动,他怎么有资格跟小姐同桌就餐呢? 虞召月也不勉强,毕竟,于是就分了一些,给了他们两人,自己则是乐滋滋地吃了起来。 第19章 采药 又过了几天,云儿很是高兴地告诉她,康志种的一些草药已经长出了一些牙来了,虞召月有些兴奋,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草药这种东西却是不能少的。 “好,这样吧,我们待会再去后山那边采一些回来,就种院里。”虞召月提议道。 云儿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地道:“可是,小姐,智安大师说后山那条路不好走,我们还是算了吧。” “我去过一次,对那里相对熟一点,我来带路吧。”康志将手里的草药放下,沉声道。 虞召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康志,倒是愿意挑起一些重活,不过她还是很开心,道:“好,那云儿,你就在这里看着家吧。” 云儿摇摇头,道:“那我还是跟着小姐去吧,在小街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虞召月点点头。 于是,三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往后山走了去。 清安寺靠着山,所谓的后山,也就是绕过一个小小的路,就是一片的黄土,很是荒芜。 “这地方连草都没有,怎么会有草药呢?”云儿看了一眼,问了出来。 康志却是道:“这里没有,往里面走一点就有了,好的药材一般都在深山里。” 这点虞召月也赞同,就像是人一样,越是有些名声的人,都是住在深山里,比如,孔明。 云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着道:“康志,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呀。” 康志脸上也没有多大的浮动,只是笑了笑,道:“我多走了一次。” 虞召月笑着没有说话,他的话,虞召月怎么会相信呢? 毕竟他来的时候,时机,身份就有些特殊,要说不是华陵送来的,她还真的不太相信。 虞召月走了一华路,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往前走,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往里面走了一点,就能够看到一大片的树林,看起来,草药应该是不少的吧。 “华陵告诉你的吧!” 虞召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康志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立马就跪在虞召月的面前,整了整脸色,道:“小姐是康志唯一的主子。” 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起来吧,如果想取信我,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有二心,终生不用!” 康志点点头:“小人知道。” “起来吧。” 康志这才站了起来,往里面走了去。 云儿在一旁看着,有些的疑惑,故意落后了几步,拉了拉虞召月的手,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是四殿下的人,万一不是,那岂不是冤枉了他!” 虞召月也没有看她,只是道:“看着吧,他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就算不是,这次之后,他效忠的人,也绝对只有她一个! “那……” 云儿还是有些担心,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道:“没事,先看着吧!” 她们跟了上去,一路走了下来,草药还是挺多的,像华陵说的一样,这清安寺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草药多一点。 这样的话,倒是也少去了到药铺买药的一些麻烦,以后这些草药有的是用处。 虞召月走了一下,手中篮子多了好多了一些,篮子都快装满了。 她心满意足,正准备往回走,却瞥见不远处有一株开得正好的党参。 她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菜采,却被一只大手揽住了。 “小姐。”他递给他一条手帕,解释道:“党参无毒,但是它的花蕊却会致敏,小姐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虞召月朝着他点点头,接过了手帕,将党参摘了下来,放了篮子。 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篮子,都已经装满,这才道:“走吧,该回去了。” 后山收获颇多,但是虞召月一回来,整个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了,直到云儿帮她捏了捏腿,才稍微好了一些。 “云儿,你身上怎么有艾草的味道?”虞召月看着书,却是闻着艾草的气息,问道。 云儿却是笑了起来:“这个是康志告诉我的,他给我一个艾草的膏药,叫我涂在手上,给小姐捏腿的时候,对小姐腿的恢复很有作用。” 虞召月扬眉,这人知道的还挺多的呀。 她看了看院里还在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这康志不是华陵的人?可是这未免也来得太巧合了吧? 她实在是没有想清楚,这个康志,究竟是谁放在她的身边的,究竟想做什么? 第20章 无可奉告 隔天一大早,虞召月就看到华陵一脸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房里,云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看见虞召月醒来,立马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醒了?” 华陵也望了过来,虞召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四殿下怎么来了?” 华陵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道:“没事,就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虞召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华陵笑了笑,不满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本王可是专程过来给你送消息的,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虞召月依旧脸色淡淡:“那还真是有劳四殿下了,只是我不需要!” 说着,就朝着云儿看了一眼,让她送客,云儿有些为难,要是能够赶出去,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虞召月见她许久没动,不禁大喝了一声,就听得华陵道:“跟她无关!” “四殿下!”虞召月加重了语气,头不禁有些发疼了起来,自己怎么就招惹了他呢? “跟合作没有关系!”华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直接地道。 虞召月倒是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她,道:“那是什么?” 华陵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心里不禁一喜,道:“太后要来了!” 虞召月心里一跳?太后? 就听得华陵道:“太后礼佛,而且一向很敬重智安大师,她老人家每一年都会来跟清安寺礼佛一天,如果你想回去,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虞召月听他说得直接,心里也明白,太后礼佛,自然是百官妇人相随的,不在少数,这确实是她能够回去的一个还时机,只是…… 虞召月抬头看向他,笑着道:“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华陵反问:“不然呢?” 虞召月说着,看着院里的康志,道:“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哼,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华陵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出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康志,也明白了虞召月在说什么,冷笑了一声。 虞召月看着他面上没有丝毫隐藏的痕迹,倒是有些意外,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可是…… “本王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华陵说着,就往外走了出去。 虞召月自觉得心里有愧,叫住了他:“四殿下!” 华陵微微扬起了笑意来,看来这丫头还是在乎他的。 “何事?” 虞召月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问道:“太后可有什么偏好!” 华陵扬眉,笑着道:“这个嘛!” 他故意顿了顿,有些迟疑,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来,道:“无可奉告!” 虞召月气急,白了他一眼,哼道:“原来这就是四殿下的诚意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华陵却是笑了笑道:“诚意自然是有的,不过,就看虞小姐要怎么犒劳本王了?” 虞召月挑眉,这厮难不成还要她贿赂他? 但是转念一想,又笑着道:“这个自然是有的,不过也要请四殿下稍等一下。” 虞召月说和,伸手招来了云儿,低声跟她说了几句,就看着云儿点头应下,离开了。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华陵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地问道。 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学着他之前的语气,道:“无可奉告!” 华陵看着脸上微微有些血色的样子,也没有跟她计较,反正自己迟早会知道的,也不着急。 “殿下就等着吧,不会亏了你的!”虞召月笑了起来,捏起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笑着道:“殿下现在可以说太后的偏好了吧!” 华陵笑了起来,道:“太后老人家常年礼佛,为人和蔼可亲,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虞召月白了他一眼,华陵看着她不屑的样子,又笑着道:“太后跟其他的老太太也差不多,你也不需要怎么做。” 虞召月倒是有些意外:“你就这么笃定?” 华陵笑了起来,点点头。 “看起来,你对太后很了解?” 虞召月试探地问了问,她对太后没有多少印象,她进宫的时候,太后已经离宫安享晚年了,对她的没有多少的印象。 “也不算是!”华陵苦笑了起来,论了解,华陵还是有些的惭愧的,毕竟太后对他还是不错的,但是他搬离宫里后,就很少去宫里看望她老人家了。 虞召月看着他脸上有些落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扯开了话题。 第21章 天威难测 “你怎么会有这本书的?”华陵不经意地扫过她桌上的书,有些意外地问道。 虞召月看了一下,是自己在府里经常看的一本草药书,书皮有些破旧,但是却是虞召月经常看的,她还挺喜欢看的。 “这本是府里带来的。”虞召月回答道。 看着华陵发亮的眸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这本书有什么特别吗?” 华陵手接过那本书,翻了几页,叹了一声:“特别倒是没有,只不过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华陵扬了扬眉,道:“是我七岁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我已经跟着一众的兄弟去了学堂,太傅讲堂很是枯燥,我坐不住,就趁着太傅走神之际,从后门溜走了。” 他说着,就顿了顿,虞召月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偷偷跑了出去,但是,我当时还小,一般除了太后的宫里,就只有学堂和我母妃的宫比较熟悉了,但是我不想回去,就在宫里乱走了起来,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就看到前面有个宫殿的地方,宫殿门口没有什么人,就走了进去。” “我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看到的,是一排排的书,里面的书,跟我在学堂里的书不一样,都是我感兴趣的,于是我看的很开心,但是我母妃还有太后那边却是找疯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我,直到晚上,有个宫女发现了我,这才将我带了回去。” 他说着,嘴角有丝丝的愧疚,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了。 虞召月猜到:“后来那个宫女怎样了?” “太后知道了这件事,重重地赏了她一笔银子。只是那个地方,却永远地被封起来了,再后来,我再去找那个宫女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而我想要将那书还回去,却也不可能了。” 虞召月听得心惊肉跳的,她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听着他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地有些心惊肉跳的! 皇家的森严,她一直都知道,毕竟,她上辈子,有一半的时间,在皇宫里度过,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皇宫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 “就只是因为那个宫女没有早点找到你吗?”虞召月呆呆地问了一句。 “可能是吧!”华陵会了一句。 “那太后应该还是很在乎你的吧!” 虞召月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毕竟,皇宫里,也不是人人都无情的,就比如她之前跟云儿一样。 华陵却是摇了摇头,道:“赏的确实收拾太后,但是后来我再去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宫女最后一次出现在宫里的,却是在皇上的宫里,自此,再无音讯!” 虞召月有些发懵,皇上? 居然是皇上,只是,为什么是皇帝?难道? “这里面的事情,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当时也觉得不可置信,我想去找父皇理论,可是,我走到了门口,却又犹豫了,不,准确地说,是被太后拦住了,我记得当时太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天威难测!” 虞召月有些咂舌,她怎么都想不到,皇帝会这么的绝情! 虽然她知道当今的皇帝对太子很是偏爱,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太子的母亲早逝,也就是先皇后,先皇后跟当今的皇帝两人是少年夫妻,用伉俪情深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先皇后在生太子的时候,难产,不幸先去,而如今的皇后是先皇后的堂妹,而太子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的儿子,只不过现皇后到现在膝下无子,对太子倒是一心一意,一点错处都没有。 皇帝对先皇后的爱,自然就转移到了太子身上,皇帝对太子的偏爱,是整个熙国的人都有目共睹的,而仅仅是因为他的偏爱,就更不容许任何人对太子的储君之位有任何的危险,哪怕是得到太后一点点宠爱的四殿下,也不容许! 这样的结果,虞召月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是她对华陵还是能得的同情,两人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过!”华陵看着她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道:“不过,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努力做了,才会有结果!” 虞召月看着他眸子里的坚毅,心里有些发凉,看他的样子,难不成是要…… 虞召月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再卷入这样的纷争里面,她要的,只是将自己的仇都报了就行,其他的,与她无关! 第22章 梅花茶 虞召月笑了笑,就看见云儿走了进来,托盘里有一个酒罐! 华陵有些意外,伸手就要拿过来,却被虞召月抢先了一步,她笑了起来:“四殿下,这可不是酒!” 华陵笑得有些勉强:“放心,我才不会借酒浇愁!” 虞召月心知肚明,没有戳穿他的话,只是将手里的盖子打开,放到他跟前。 华陵闻得一阵的香气扑鼻,有些意外:“这是……” “梅花茶!”虞召月得意地笑了起来,解释地道:“这可是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的,采了今年的第一株梅花,又用了它的晨露才做的一小瓶,你可不要都喝完哦!” 华陵听了她的话,却是笑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氤氲,梅香扑鼻,只是闻个味道,就觉得格外的清冽。 “试一下!”虞召月朝着他点点头,就看到华陵喝了起来,眉头慢慢的舒缓开来,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好喝,梅香扑鼻,唇齿留香!看来你对这些茶还挺有研究的!” 虞召月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笑了起来,道:“研究算不上,不过,这个是我在书籍上看到的,闲着无事就拿来试试,看四殿下的意思,效果还不错喽!” 华陵笑了起来,大赞:“岂止是不错,这个梅花茶,虽然很多人都会做,但是,这么好喝的,我还是第一次喝到。” 虞召月脸上也有自得之色,笑着道:“难得四殿下夸奖!” 华陵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听得虞召月道:“好茶自然要配好的吃点!” 说着,就朝着云儿叫了一声,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华陵有些惊讶,看了虞召月一眼,虞召月朝着他点点头。 有了之前的梅花茶,华陵毫不犹豫地拿了一块的糕点就往自己的嘴里送,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怎么样?”虞召月忙问道。 华陵却是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知道虞召月叫了好多次,这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糕点!” 虞召月笑了笑,就知道他会这样问,道:“跟这个梅花茶是一样的道理的。” 华陵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的赞许之色。 “吃吧!” 虞召月难得的大方,就看见华陵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就差点将盘子都吞了,看得虞召月一阵的好笑。 华陵看了看盘子都没了,一阵的满意,笑着道:“说吧,你又是梅花茶,梅花糕的,究竟要本王给你做点什么?” 华陵不傻,这个女人要是没有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会这么好心给他准备这么多吃的? 他打死都不相信。 虞召月也没有忸怩,笑着将一张字条递给了他,道:“那就有劳四殿下了!” 华陵看了看她给的字条,字迹娟秀,看起来,是她的笔迹,还行! “就这么简单?”华陵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的要求。 虞召月点点头,笑着道。 “行,就冲着刚刚的东西,这点事情本王会给你办好的!” 虞召月满意地点点头。 第23章 雪夜刺杀 华陵走后,虞召月拿了一本草药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太后礼佛,她就看看,虞樱还会不会来! 晚上雪后,虞召月实在是忍不住袭上心头的倦意,吹了灯,就望房里走了去。 突然,虞召月听得外面有一阵的骚动,心里立马警惕了起来。 谁? 虞召月的脚步刚刚挪到了窗口边,有些摇摇晃晃的窗户猛地被推开。 窗户上的雪花“呼”的一下就扑到了虞召月的脸上,让她一阵往后退了去,却一下子就撞到了木桌上,膝盖边上传来一阵的疼痛,闯进来的人耳根子算是很灵敏的,一下子就听出了虞召月的声音,齐齐地往这边截杀过来! 虞召月见状,立马大声斥道:“你们是什么?” 月影朦胧,虞召月背着光,根本就没有看出对方的样子,只是来的两人身穿夜行衣,脸上还蒙着一层黑巾,看不出脸来。 他们的手里是明晃晃的刀,看得虞召月一阵的冷汗直往外冒了出来! 那两人却是冷哼了一声,看样子是没有打算要告诉虞召月! 虞召月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虞樱?沈氏? 已经来了这里好多天了,就算是要刺杀,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况且,沈氏一旦动手,绝对不会只派了两个人来,以沈氏谨慎的性格,不可能是她出的手! 既然不是沈氏,那会是谁? 虞召月拧着眉,一直都没有想清楚,究竟是谁要她的命! 虞召月有些失神之际,那两把明晃晃的刀一前一后地往她这个方向刺了过来。 虞召月心里暗叫不好,眼睛瞄到了一旁的火折子,猛地朝着其中一人丢了过去。 火折子在虞召月的手里已经微微有些火花,在空中一个旋转,苗子更是放大了好一些,那人一看,身子灵巧地躲开了,火折子“啪”的一声就丢到了窗边,苗子一下子就将窗纸点燃了起来。 另一个人一看,已经有火花冒了起来,虽然不大,但是,火势必定会引来其他人的,对于他们必定是不利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娃居然还会这招! 虞召月趁着他们分神之际,抓起旁边的一个凳子,狠狠地往着那边扔了过去。 那两人微微侧身闪过,凳子却是“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两人原本脸上还有些得意的,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虞召月这一招,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容易惊动其他的人,他们得手的机会更是少了起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就听得虞召月放身大叫了起来:“来人!来人!有刺客!” 那两人心里“扑通”一声,没想到,虞召月居然会叫了起来! 狠厉在他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脚下的步子却是已经迈开了,朝这虞召月那边扑了过去。 虞召月见他们往自己这边过来,手心都快捏出了汗来了,怎么办? 她借着她身子小巧的优势,险险地躲过了一招,可是,云儿和康志在后院睡着,估计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声吧。 她踉踉跄跄地跑到了窗户边,其中一人闪身就拦住了她的去路,虞召月心里一急,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甩过那堆火苗! 披风边缘带着些许的火苗,虞召月用力一甩,火苗直直的将想靠近她的两人往后逼退了去! 虞召月抬腿踹着门,伸手就要去开,下一刻,肩膀上却是传来一阵的剧痛! “小娘们!还想跑!”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一阵的冷哼,带着浓烈的不耐烦,想来虞召月刚刚的一番动作,是将两人彻底惹恼了! 虞召月单手支撑着,脚不停地踹着门,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为今之计,也只能通过这些声音来向其他人救助了! 另外一个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虞召月的想法,一下子就将她的腿抬了起来。 虞召月彻底慌了神,嘴里放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来人啊!救命!” 两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一个不耐烦了起来,抬腿就往虞召月的腹部踹了一脚! 虞召月吃痛地缩了缩身子,腹部一阵阵的绞痛让她额头都忍不住地冒出了些许的冷汗来,嘴巴里却是忍不住地叫了起来:“救命!” 那两人哼了一声,不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虞召月下意识的往外面看了出去,果然,外面只有“滴滴答答”偶尔几声的雪融声,根本就没有人会来! 虞召月咬牙,不可能!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不相信没有人没听到! 第24章 受伤 “堵上她的嘴,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嗓门大,此时却是压低了声音,对着另一个人说。 没一下,虞召月就被一块发着臭酸味的破布塞满了嘴巴。 有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布袋子,拍了拍,就要往她头上套了过来。 虞召月双手扑腾着在挣扎,就听得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有一个人影闯了起来。 “放开她!” 声音冷冽,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虞召月心里一喜,刚刚的声音果然是有用的! 她心里想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却被其中的一个人捏的死死的,像是要将她的骨头都捏断一样。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其中一个人冷哼了一声,手里的刀早已经飞了出去,虞召月被另外的一个人拽到了角落。 虞召月这才看清楚,原来来的人是康志! 居然是他! 虞召月微微有些意外,看着他身子有些笨拙地躲了过去,显然是没有武功的人! 没有武功,他来救自己简直就是找死啊!虞召月心里干着急着,手脚都被控制着,动弹不得! 那人一出手,康志连连后退,一直被逼到了角落边,连头发都已经松散开来,披散在肩上,从虞召月的角度看过去,倒是有几分风尘的味道。 “哼!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要救人!” 身边的人冷哼了一声,他的声音刚落地,就听得他一声闷响,虞召月惊叫,抬头就看见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身后,手里还颤颤巍巍地拿了一把木槌子,一张小脸上,满是苍白! “云儿!” 虞召月叫了起来,云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全身上下检查了一下,确定虞召月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却听得那边的一身惨叫声,两人这才回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康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那个人一脚踢开,整个人一下子踹在地上,嘴角还有一丝的血丝。 “小姐!” 云儿着急了起来,拉了拉她的袖子,虞召月似乎反应了过来,就吵着云儿点了点头,趁着那个人没有反应过来,翻出自己枕巾下的小刀,一步步地逼近了那个人! 康志似乎是看到她的动作,摔在地上,却是朝着她摇了摇头。 虞召月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样,一步步地往那个人逼近了过去。 那个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但是已经有些迟了,虞召月的刀离他只有几步之远! 他惊恐不已,将手里的刀吵着虞召月挥了过来! “小心!”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虞召月海没有靠近了过去,就一下子被人推开了,手里的小刀也随着落地! 云儿赶紧朝着虞召月这边跑了过来,扶起了她,忙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近在咫尺的刀,离心脏只有几个拳头的大小,怎么可能躲得过呢! 除非! 虞召月猛地看了过去,只见康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而对面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倒了下去,整个屋子瞬间弥漫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康志!” 虞召月见他背对着,忙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虞召月心下一慌,挣扎着要爬起来,就看见他有些僵硬地转了过来,一身洁白的中衣已经染满了一大片的鲜红,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他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的笑意:“小姐,你没事就好!” 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身子一歪,立马就倒了下来。 “康志!康志!” 虞召月叫了起来,刚站起来,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没事吧!” 华陵着急地问着。 虞召月此时却是心急如焚,朝着他吼道:“你快看看他,快看看他!” 华陵看着她满心的担心,虽有些不满,却是朝着身后的智安看了看。 随着而来的智安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却无可奈何,只得走近了几步,伸手翻了翻他的身子,查看一番。 “怎么样了?”虞召月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话,心里更是着急了起来。 刚刚那么的凶险,却是他一把将自己推开的,要不是他,现在倒在这里的人,就是自己,她没有理由不心疼,没有理由不担忧! “没事,虞小姐请放心!”智安听出了她着急的声音,朝着她点点头,有招手让几个人将他抬走。 虞召月要追上去,却被华陵打横抱起。 “放心吧,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第25章 胜者为王 虞召月还是不放心,就听得华陵关心地道:“你先不要过去,他要去救人,你先在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虞召月却是挣扎地跳了下来,道:“那也不能坐视不管呀!” 华陵拉了拉她的手,回头看了一下这里,笑着道:“我先让人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这里住不下了。” 虞召月点点头,刚走了几步,又对着他道:“你带回让他们收拾这里的时候,把这两人留下,我要看看是谁下的手!” 说着,眼里闪过一些不明的恨意! 今晚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华陵看了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华陵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禅房,跟虞召月之前住的差不多,只是这里看起来比较的敞亮一点,地方也足够的大。 “他在隔壁救人,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华陵叫了云儿打了热水来,对着虞召月道。 虞召月沉声道:“没事,我现在没有什么睡意,就在这里等着吧!” 华陵还要劝着,就看见虞召月拿了一只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华陵知道她的性子不容易劝,也没理会,索性就让云儿去休息,自己则是留了下来。 虞召月见他不走,有些意外。 “你不去看看?” 虞召月没有抬头,问道。 “我在想,刚刚才经历那个凶险的事情,现在却又能够在这里气定神闲,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华陵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看她写了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张小脸! 虞召月手上的笔微微顿了顿,嘴角扯了一个笑容,道:“殿下不也是吗?” 华陵嘴角抽搐,虞召月能够跟他比吗?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皇子,再怎么样,这份胆量也是有的,虞召月呢,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一直都在闺阁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凶险,可是,她现在却是完完全全地在自己的面前安静了下来,怎么说,都觉得说不通呀! 虞召月见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自己,也没有理会,继续写着手里的字。 华陵怎么会知道眼前的虞召月一点都不像是他认识中的女子,娇弱在虞召月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虞召月知道,前世,正是因为她的柔弱,让她原本应该拥有的一个美好人生彻彻底底地毁了,没有人知道,在宫里的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每逢晚上,她要提心吊胆提防着别人派来的刺客,她又是多少次在那些刺客的刀下躲过一次又一次! 跟之前的比起来,这次的,根本就不足一提! 那个时候,虞召月才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变得足够的强大,才能够让对方畏惧,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胜者为王!”华陵见她半天没有说话,转眼瞥见她的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几个字,娟秀之余,多了几分男子的刚毅! 华陵望了她一眼,就看见虞召月一下子就躲开了。 多说无益! 第26章 关心? 没有多久,就看见门被人推开了。 虞召月忙朝着门望了过去,只听得那个人道:“殿下,已经处理好了。” “说!” 华陵冷然一声,就听得那个人道:“两人确定已经死了,身边并没有任何的标志性东西。” “身上是否带有毒药?” “没有!” 华陵这才放下心来,只要没有带毒药,那么就一定不是宫里的人做的,那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 “还查到什么信息?” 华陵看着一脸紧张的虞召月,笑着问道。 “暂时只有这些,其余的还没有查到!” “好,立马去查,在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这两人完整的信息!”华陵笑了笑,对着那个人道。 那个人点点头退了下去。 而虞召月至始至终都锁紧了眉头,居然没有一点的线索,那这背后的人还真是藏得够深的,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要想查起来,估计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华陵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还想不到吗?” 虞召月抬头,微微有些疲倦:“实在是想不通!” 清安寺,究竟是谁会在这里对她下手,除了沈氏,还会是谁? 她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华陵扬了扬眉,朝着他笑了笑道:“既然没有想到,不如先去睡一下,等醒来看看他们有什么消息,说不定就知道是谁了。” 虞召月倔强地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现在反正也睡不着!” 华陵见她坚持,也没有恼怒,只是叹了一声,伸手泡了一杯茶给她。 “既然睡不着,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虞召月微微有些惊讶,又笑着问道:“殿下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能够及时赶过来? 虞召月有些疑惑,难不成他一直都在这里? 好好的王府不待着,偏偏跑到这里来? 华陵听得她的发问,戏谑地笑了笑,凑近前去,用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问道:“怎么,大小姐这个时候终于关心起本王来了?” 虞召月被他喷了一脸的热气,脸颊微红,还好烛光昏黄,根本就看不出来。 她瞪了华陵一眼,这人是一不留神就会发情的吗? “四殿下若是缺少关心的人,我相信皇上跟皇后娘娘一定很乐意为你挑选王妃的” 虞召月笑了一声,华陵听在耳朵里,很不是滋味,每次一说起这个,她脸上永远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这个还真不劳你操心!” 虞召月白了他一眼,谁操心了。 “不过倒是大小姐,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虞召月看着他笑得很欢的样子,心里更是赌气了起来,自己的事情要是有那么的好解决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云儿走了近来,一脸欣喜。 “小姐,康志已经醒了。” 虞召月一听,欢喜不已。 “真的吗?” 云儿点点头,虞召月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好,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了出去,华陵在一旁看着却很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能够这样关心一下他! 华陵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你怎么回事?” 虞召月蹙了蹙眉,问道。 华陵站了起来,身子一弯,往她身上靠了过去。 “你干什么?” 虞召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喝道。 华陵却是扬了扬他手里的一个小黑点,笑着道:“一个小东西。” 虞召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脸上突然一红,没事,靠那么近干吗? 华陵看出她的别扭,眉眼之间,似乎还有些隐隐的失落,哟,这小丫头,看来是动了歪心思了! 华陵看着虞召月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 虞召月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的怒意翻涌,还带着点点的小害羞,瞪着他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你……” 华陵看着她炸毛的样子,难得好脾气地楼住了她,笑着道:“好了好啦,你看,我不就是开玩笑的嘛?” 虞召月看着他眉眼都是笑意,自己的怒火一下子也都灭了下去,由着他搂着往外走了出去。 云儿跟在后面,笑了起来,看来,小姐是好事将近了。 这个四殿下看起来也是对小姐极好的!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走到一块去,那就太好! 第27章 报复 智安看着他们两人一同进来,眼神在虞召月身上打量了起来。 不过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样貌是出众了一点,但是,四殿下看样子是对她有点意思,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的跑过来,就为了来看她一眼。 可是,虞召月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呀,这四殿下…… 虞召月没有理会他的打量,直奔床前。 “康志!你,你怎么样了?” 虞召月坐在床沿上,忙叫着道。 康志右手和胸前都绑着一层层的纱布,隐隐还能够看到一些血迹,看来,刚刚是真的伤得不请。 康志一听到虞召月的声音,闭着的眼神微微有些睁开,意见是虞召月,还有些死气沉沉的眼睛立马发亮了起来。 他伸手就要来抓虞召月,却被虞召月身后的华陵打落了,只听得他沉声道:“伤势未好,这样一动,牵扯伤口,待会又要留血了。” 他的神情冷漠,连语气都有些淡。 听在智安的耳朵里,怎么有股发酸的味道呢,难道是他感觉出了问题? “是啊,你先不要动,好好躺着,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虞召月难得不反对华陵的话,还附和着,让华陵一下子莫名的有些满足! 康志却是有些失落,看着她身后站的人,锦衣玉袍,一看就不是跟他一路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更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虞召月也察觉到了,忙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让他再给你看看?” 康志连忙摇了摇头,他心里不舒服,有得治疗吗? “那你……” “小姐!” 虞召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他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缓缓地道:“我没事,您不用担心,只是,只是,这几天估计是没有办法给您下厨了。” 虞召月看着他虚弱的身子,但是他却还在为自己考虑,心里不禁一暖,。笑着道:“你放心调养一下身子,这些事情,暂时就交给云儿去做。” 康志却还有些不放心:“那些草药……” 虞召月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身后的云儿笑着道:“你就安心地养好病就行,这些事情,我会给你看好的”! 康志听得云儿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智安却道:“他失血过多,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情,等他身体好点了,你们再过来,免得他太劳累!” 这话正和华陵的心意,他朝着智安点点头,智安却是耸耸肩,这些不过是他的任务而已。 康志有些失望,想要拉着虞召月的手,确实被华陵轻轻地往后一拉,笑得一脸的和煦道:“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 他的话,带着几分警告,听得康志有些心惊,他小心地看了看虞召月一眼,就听得虞召月笑道:“放心吧,你要赶紧养好伤,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你给我掌厨!不然我要扣月银的!” 康志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这才好了起来。 华陵也没有给他们多少的机会,就拉着虞召月往外走了出去,正巧,就遇上他派出去查消息的人。 华陵看了他一眼,看来是有消息了。 虞召月眼尖,也看出是刚刚的人,心里有些紧张,立马跟着华陵进了屋里。 “说!” 华陵一进门,就朝着那人道。 那人看了看一下虞召月,有些犹豫,华陵给了一个眼神,就听得他道:“已经查清楚了,是梁家的人!” 虞召月有些意外,她还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梁家的人?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大。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连带着手都有些发冷。 “是谁?” 虞召月冷声道,她一定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 “是梁涛!” 梁涛? 虞召月十分的意外,这个美玉哦脑子的人,居然也学会了这一招? 很好,很好? “确定吗?”华陵反问道。 那人点点头。 “还有其他的吗?” “只有这次了,这是那两人的信息,请殿下过目!” 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字条递了过去。 华陵看都不看一眼,就给了虞召月,受惊吓的人是她,她心里有气,更应该让她来发泄。 虞召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好,是让她自己出气! 她看了看这些信息,都是一些无关要紧的,看来,梁涛是存了心要报复她了! 很好! 虞召月看着,心里更是冷意袭来! 既然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第28章 四殿下,请自重 华陵看着虞召月神色不定,挥挥手,让那人先下去了。 “这是你上次让我去找的东西!” 华陵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的东西,递给了虞召月。 虞召月瞥了一眼,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在暗自地盘算了起来。 梁涛有这个脑子想到对她下手吗? 如过没有,那这背后的人,是不是沈氏? “谢了!”虞召月接过了那个东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华陵眸中扬起了笑意,看来这丫头还会说谢谢了。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本王呢?”华陵看着她低头沉思,笑着道。 虞召月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殿下从来都不会做这些没用的功夫,不是吗?” 不然,华陵就不是华陵了。 “说吧,殿下想要什么?” 虞召月长吁了一口气,问得坦荡! 华陵看了她一眼,突然凑前了几句,烛火照在她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的蛊惑人心的妖艳之美,让华陵忍不住有些的怦然心动。 “想要你!” 说着,大手一挥,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俯身而下! 虞召月反应得比较快,头微微侧来,完美地避开了。 虞召月试着将他推开,但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七尺男儿的华陵,这没几下的功夫,就被他紧紧的拽在怀里,动弹不得。 华陵也不恼,看着她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点点怒气的样子,简直是可爱极了! 虞召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还想反抗?” 虞召月被他吹了一脸的热气,耳根子都不自觉地跟着红了起来,看向他的时候,像是一头母老虎一样,只要华陵这个时候放开了她,立马就扑过去,将华陵啃咬一番。 “四殿下,请自重!” 虞召月愤愤地说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里迸出了火花来,看得华陵嬉皮笑脸的样子,怒气更是不停地往上冒了出来。 “本王不知道,毕竟这里是清安寺,受不住寂寞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传出去,本王有得是法子脱身,你呢?”他促狭地笑了起来,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让虞召月无力反驳。 明明知道这个华陵不怀好意,但是她却总是摆脱不了他。 而虞召月更是深知,他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但是虞召月却摆脱不了,所以现在就是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华陵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不由得眉头蹙了起来,这个丫头不会被他打击到了吧。 下一刻,就看到虞召月缓缓地抬起头来,眸子带着些许的幽光,声音清冷又有些坚定。 “这个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说着,虞召月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狠狠地推开他,自己坐到了贵妃椅子上。 “夜深露重,殿下还是早点回去!” 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华陵看着她微微发怒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她还挺容易生气的。 “本王还没走,就开始想念了?” 他半弯着腰,眉头微挑,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点点迷人的醉意,虞召月刚刚对上,心跳忍不住地乱了起来,连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再加上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戏虐,让虞召月忍不住地沉沦。 “你……”虞召月目光闪烁了起来,暗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至于这样的失态吗? 华陵看着她这张小脸上飞速转换的表情,时而痴迷,时而害羞,时而恼怒,任何一个表情都让他怦然心动! “哈哈哈!”华陵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是有趣的很,他喜欢! 虞召月狠狠地推开了他,一张小脸上更是一片的通红无比,羞红地背过脸去。 华陵心情大好,他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华陵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微微有些泛白了起来,朝着她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得先走了!那边有智安在,不会有事的。你先休息一下。” 虞召月这才反应过来,今晚自己居然都没有睡,抬眸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既然康志已经没事了,那她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华陵见她许久都没有理会,以为她难以面对自己,也不勉强,推开了门,往外走了出去。 虞召月听着脚步声离开,这才叫来了云儿收拾一番,躺上床去,一睡便是到了次日的午后了。 “小姐,你醒了!” 虞召月一醒来,就看到云儿守在一旁,再往后面看的时候,窗外都飘起了白雪,阴沉沉的,看来待会是有一场大雪了。 虞召月笑了笑,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申时了!” 云儿笑着道。 虞召月微微有些惊讶,这一睡,居然睡了这么久? “小姐,我已经准备了饭菜,还热乎乎的,可要吃一点?” 云儿笑着问道。 云儿不问还好,这一问,虞召月的肚子就叫了起来,惹得云儿一阵的好笑。 “小姐先等着,我这就是去拿来!” 云儿笑着就出去了,没一会的功夫,就看着她笑着走进来,手里还端着几个菜,香气远远就闻到了。 虞召月大概是饿过头了吧,一开吃,就停不下来,没一下子的功夫,几个小菜一扫而空,就连最后的汤汁都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虞召月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咦,这饭菜的味道怎么那么象是康志做的呢?” 云儿连忙摆摆手,眼神有些漂移了起来:“不是不是,小姐,康志还在那边躺着呢,哪里能够动手做这些?” 虞召月看着她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心里更加的肯定。 “这味道也只有他才能够做的出来!” 虞召月对吃食比较挑剔,康志做的饭菜最合她的胃口,那个味道,她怎么会忘记呢? “小姐!”云儿知道虞召月的脾气,心神一慌,立马就跪倒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小姐,我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不听您的话,奴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门被人推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扑了进来,滚落在地上。 “小姐,是我,是我不让云儿姑娘告诉您的,不关她的事,您要是生气,要打要骂都行,小人责无旁贷,不要牵连其他的人!” 虞召月看着跪在云儿一旁的康志,审视的眼光在他们俩人的身上来回流转,她怎么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是康志出面来给云儿说情了? 云儿见她许久没有说话,咬了咬牙,连忙磕起了头来:“小姐,是我做的,我不该隐瞒您的,小姐要怎么处罚,云儿无怨无悔!” 好一个无怨无悔,看样子这两人是真是有点情况了。 虞召月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之意,只是抿着嘴,眼神在他们俩身上转动着。 “不,云儿不过是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况且云儿一心向着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求小姐明鉴!” 康志却是大步往前,推开云儿,一脸无畏,在虞召月面前跪了下来,不管不顾地磕起了头来。 云儿有些惊讶,一张洁白的小脸上有些许的潮红和愧疚之意,眼圈都不禁红了起来。 虞召月暗笑着,想着前世的云儿为自己所付出的所有,这一世定要她幸福,而面前的这个康志……还有待观察。 “不!”云儿也不甘落后齐齐地跪在虞召月的面前。 虞召月暗自好笑,面上依旧是不改厉色。 “康志,你来我这里也不算是长,现在却是出现这样的事情,念在你之前那么尽心的份上,又加上有伤在身,我也不为难你,不过,惩罚是不会有少的。”虞召月说着,拿眼看了一下云儿,这傻丫头竟然泪眼汪汪,已经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吞了回去,道:“等你养好伤,到时候再罚!” 虞召月刚刚说完,就听得云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都是喜出望外的样子! 这小丫头果然还是不禁吓啊! “谢小姐!”康志一听,心里感动不已,对则虞召月又是猛地磕了头,他这样一动,原本身上还缠着绷带的伤口被牵扯到了,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云儿赶忙问道。 康志见她过来,忙往后退了几步,竟然不小心就撞到了墙壁上,又是一阵的生疼。 虞召月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云儿有些为难,碍于虞召月还在场,也不好过多地说什么,只得作罢! 第29章 云儿 又过了好几天,康志的身体总算是好起来了,只不过天气寒冷,对他的伤口的恢复很是不利,即使这样,康志仍不死心地向虞召月提出要亲自掌厨。 虞召月看着康志一脸的坚决,思量了一下,笑着望向云儿,道:“要掌厨也可以,不过,你的伤还没有好,就让云儿在一边帮你吧!” 云儿喜出望外,康志却是一脸坚决地反对。 “不行!这大冬天的,云儿姑娘的手要是冻坏了,到时候就没有人来服侍小姐了!” 虞召月不禁好笑,明明是在担心云儿,却非要扯出她的名义来,看来这个康志对云儿还是有点心意的! 虞召月望了望云儿,见她难得有些脸红,心里一喜。 云儿却道:“我从小就做惯了这些粗活,倒是不怕!” 这看起来倒是郎情妾意了? 康志脸上仍有不甘,只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虞召月的眼里,带着些许的乞求之意。 “这大冬天的,一个姑娘家总是冻手冻脚的确实不好,不过我记得你懂一些药是吧!” 虞召月挪了挪身子,一脸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道。 “这样吧,你伤口还没好,多一个人分担一点总是好的,不过呢,云儿的手就交给你了!” 虞召月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云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姑娘家的手和脚,只能给自己以后的丈夫看的,而现在…… 康志似乎也想到了这个,看向云儿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确定。 虞召月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忍着憋伤的风险,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小姐……” 康志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云儿已经掩了脸,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虞召月大笑,康志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一会,虞召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包。 “康志,你可知道这个?” 虞召月将华陵给她的药包递给了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康志不明所以,接过了那个包,靠近自己的鼻尖闻了闻,脸色大变。 “这……” 虞召月却是敛了敛笑意,道:“你知道就好,按着我说的做。” 康志看着虞召月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的生冷,不禁身子硬了起来,听着虞召月道:“给你的任务是,找鸽子,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的!” 康志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颤,有些明白了。 他接触的草药很多,自然是明白手里的这个药包和她所说鸽子的关系! 只是,她要这些做什么? “明白!”康志点点头。 虞召月是他的主子,她的话只需要他去做就行,其他的,他不必多问。 虞召月看他有些疑惑,但是转瞬即逝,看来这个康志倒是可以好好地用用,说不定…… 将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虞召月也就闲下来了,只是,梁涛那边,她一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 “对了,你最近去找几个可靠一点的人,最好会有点武功的,我有用!”虞召月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朝着康志道。 “好!” 康志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虞召月见他答应得利索,不禁有些好笑。 “你就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康志哑然,道:“康志是小姐的人,小姐说什么,自有小姐的道理,康志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 虞召月见他脸上尽是一片的虔诚,想来是发自肺腑的话,也就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笑了笑,道。 “那万一云儿问起呢?”虞召月有意捉弄他一下,问道。 一提起云儿,康志显得有些很不自在,眼神都变得有些许的飘移。 好久才道:“云儿姑娘的品行小姐最清楚了,小姐何必来问我呢?” 好老道的回答,虞召月不禁又打量了他一眼,这个康志看起来倒是勤勤恳恳的,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个一颗圆滑的心,这倒是让虞召月越来越有些看不懂他了! “小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就告退了!”康志生怕虞召月又拿什么话来为难他,立马就退了下去。 虞召月也没有什么,只是笑了笑,就让他退下了。 看来这个康志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至少是自己现在的观察,不过云儿那边估计就…… 算了算了,随缘吧,大不了以后再给她挑一个更好的,这天底下好男人又不止他康志一个! 不过云儿那样的倔脾气,估计有点难啊! 康志的办事效率果然是高了不少,两天后,就将事情办妥了。 “小姐,人已经找好了,随时听从你的吩咐!” 虞召月点点头,问道:“他们的身世都查好了没?” 康志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点小姐放心,我早就查好了,卖身契都在我这里!” “那就好!” 虞召月正了正色,道:“这几个人你先安排着,不要离清安寺太远,最好是能够随时进入清安寺,以后有什么事我也好安排!” “正好,在清安寺往西不到几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农庄,看着还不错,附近没有人烟,小姐要是想用来安置这些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康志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一下子就知道虞召月在想什么。 “而且,我这几天在山上山下地跑,也发现了后山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那个农庄,这样一来,也方便了很多!” 虞召月满意地点点头,康志想的还真是面面俱到,这样玲珑的心思,估计也只有他才能够做到吧。 “那你就将那个农庄买了吧,拿了地契,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一个点了。”虞召月说着,从袖子里拿了几张的银票递给了他,吩咐道:“这些银两你先拿着,多余的,就先放着,以后这几个人还要你继续来管着。” 康志也不忸怩,接过了银票,点头道。 “对了,那些鸽子怎么样了?” 虞召月问道。 “小姐放心,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来做了,不会有错的!” “那就好,这几天天气比较冷,你要小心看着这些小东西,过几天可是有用的!” 虞召月又叮嘱了一下,道:“那几个人你安顿之后,再告诉我,我抽空去看看。” 康志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华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康志上次对这个男人有些许的印象,看他能够在这里来去自如,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身锦袍,身份自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便将那些卖身契给了虞召月之后,就退了下去。 “四皇子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虞召月好几天没有看到华陵,一说话,带着几分的嘲讽。 华陵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对这个女人的嘲讽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是哪一天这个女人乖乖地闭上嘴巴,他倒是会些许的不习惯! “看来他倒是能够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啊!”华陵看着康志消失的方向,又瞟了瞟虞召月手上的卖身契,想想也知道她的意思。 “是啊,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吗?”虞召月笑着道。 华陵见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也不奇怪,只是笑了笑,道:“皇上似乎很看中太后这一次的礼佛。” 皇上?连皇上都看中?这皇帝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了呢? 九朝天子来了,那自己是不是得收敛一点? 虞召月脑子转得很快,不过就算是皇帝来了,她的计划还是不会变的。 华陵看着自己对面的小丫头脸上阴晴不定的小脸,不禁有些好笑。 鬼知道这个还是他提议出来的,皇帝让他去疏通雪路,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万一要是情况不妙,那可怎么办? 有皇帝在,起码对她是一种保护! 虞召月看了看他一眼,奇怪地问道:“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这大雪天的,虽然说南城离这里不远,但是这下着雪,路不好走,一来一回,没有两个时辰怕是到不了的,这家伙是闲着没事做吗? “那倒不是!”华陵笑了笑,道:“我要去绵城,疏通雪路,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虞召月心里一个咯噔,绵城?和南城相邻,但是由于在熙国的最北部,人烟十分稀少,常年冰冷,这一到大雪天的,更是道路积雪结冰,寸步难行! 只是,皇帝这个时候让华陵去绵城,其中的意味不明而喻了。 “大概什么时候?”虞召月皱了皱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前世也大概是这个时候,皇帝便开始有了一些小动作,让各个皇子以为天下黎明苍生排忧解难,调离南城,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怎么?舍不得?”华陵难得见她脸上有些犹豫,心里不禁好笑,问道。 虞召月见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很轻松,终究是有些不忍,提醒道:“只有你一个吗?” 华陵点点头,随即就明白了虞召月的担忧,笑着道:“放心吧,他们不敢怎样的。” 他说的时候,语气略微有些沉郁,脸上虽然是轻松之态,但是眉头却是不曾有过松动,他从小就在皇帝的面前长大,自然是明白这一次的任务代表着什么,只是,他华陵也不是能够让人随便拿捏的! 虞召月却是没有松动,华陵见她许久不动,便推了她一把,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虞召月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拉着往后面而去 第30章 他的名字这么好听 虞召月被华陵一直拉着到了后庭门边,就看见有一匹马在那里,华陵翻身坐了上去,虞召月却是被冻得直缩着身子,这丫的,这么冷的天还非要拉她出来! 华陵朝着他伸出了手,虞召月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大冷天的,你要带我去哪里?”虞召月冻得不行,这南城的寒冬格外的冷冽,清安寺更甚! 华陵没有回答,只是大手一伸,将她稳稳地带了上去。 虞召月惊呼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得他促狭地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戏虐之意! “自然是一个好地方!” 华陵夹紧了马腹,低喝一声,身上的马一下子就跑出了好远。 “华陵!” 虞召月一肚子的火气,耳边的风声呼呼,冻得她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 华陵见她的确吓得不轻,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不停地颤抖,这才放慢了速度来。 “虞家好歹也算是将门之后,难道你从小就没有学过骑马吗?”华陵听得她娇喝一声,一张圆圆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气,比起平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好了许多,不禁有些兴致勃勃。 虞召月心里冷哼着,沈氏那斯只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而已,就连大家闺秀该学的琴棋书画,她都只是学了一点点,更不要说是这些了。 不过庆幸的是,她前世颠沛流离了那么久,也算是学了一点点的,不至于被马摔下去。 “四殿下,未免问得有点多了!”虞召月白了他一眼,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华陵听得她的话,却是大笑了起来。 这丫头刚刚还一副关心的样子,这才转眼的功夫,就没心没肺了起来。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够换个称呼啊!”华陵幽幽地问了一句,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身份,也在拉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他超级的不爽! 虞召月瞥了他一眼,笑着道:“四殿下身份贵重,臣女可不敢冒犯!” 华陵微微抬了抬眼皮?不敢冒犯?这丫头胆儿可肥着呢,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那行!”华陵点点头,连口吻都变得无比的严肃了起来。 “本王念你无心之过,到前面的地方就让你下来!” 虞召月:“……” 丫的,感情是想着半路将她丢了呀! 华陵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大好! 原来这女人也有吃瘪的时候! “四殿下……” “嗯?” 华陵低沉的声音硬生生将她满肚子的委屈加怒火压了下去,这个女人是没有脑子吗? 虞召月感受到来自男人的强大气息,到嘴边的话不得不绕了个弯! “华陵!” “叫我秦莫!” 华陵箍着她身体的手不禁有些用力了起来,虞召月周身动弹不已,心里将华陵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秦莫!” 华陵心满意足,他第一次发现有人可以将他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 虞召月耳根一片的发红,这个臭男人! 真是连脸都不要的人! 华陵笑了笑,看来她是真的还没有出过远门,丝毫不懂得行走江湖的法子。 他走过去,将那根竹子拔了出来,随后拿出两个火石生起了火。 看着他那一连串熟悉的动作,虞召月猜测他平时一定是经常在江湖行走,经常夜宿在外,因此才对这些法子如此熟练。 她微微的眯上眼睛,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他的身份贵重,并不是一帮人可以比的,却为何能够经常在江湖上面行走呢? 换一句话说,他又为什么要在江湖上行走呢? 但是虞召月并没有把这些话问出口,因为她知道他跟她之间,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问这些问题的程度。 过不了一会儿,虞召月就闻到了一股烤鱼香的味道,那香味只把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全部勾引了出来。 “想过来尝尝吗?” 虞召月笑了笑。“虽然这个味道闻着挺香的,但是没有撒上盐的话吃起来也是白淡的,估计腥味也会很重吧。” “那你刚刚就没有留意了,我刚刚在烤鱼的时候已经在鱼肚子里面放入了一把盐,可以去掉鱼腥味,还可以让口味变得好。” 虞召月脸上虽然不动声色的笑着,倒是在心里却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个人的动作还真的是快到她都没有察觉。 “你出门在外,怎么会随身携带着盐包呢?”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因为盐是必需品,无论你去到了哪里,你可以靠打猎生存,但是如果没有了盐,你就吃不下去,所以就无法生存。” 他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她想要知道的是他是这样一个身份贵重的人,却为何要随身携带盐包,难道随时准备着要离开京城之地,行走于江湖吗? 他既然不答,她也就非常识趣地不再问了。 他将烤好的鱼串放在她的面前,她撕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这个鱼香味果然不错,也许是放了盐分的原因,居然也不会觉得有些鱼腥味。 “味道还不错吧?” “确实。” 两个人正在说的开心的时候,忽然之间,虞召月觉得华陵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向她使了使眼色,虞召月沉下了脸。 因为她似乎也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是那种刀剑一样的利器划过竹叶的声音,尖锐而带着一点点寒意。 虞召月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涌上来了,直冒头顶,她的心里无比的清楚,这是刺杀! 这里怎么会有刺客呢?怎么样都不应该啊。难道是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了吗? 他们两个人之间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震惊。 下一秒,虞召月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华陵拉了起来,天旋地转一样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华陵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先走!” 虞召月心里一阵慌张,知道她们两个这是已经遇到了刺客了,但是他想要保护她。 她的心里不禁又一阵暖流涌动。 华陵看到虞召月还是愣愣的状态,不由得来了气了,一把推开了她,虞召月一个脚步没有站稳,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虞召月快速让自己站了起来,瞥见了一个蒙着脸的黑衣向着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她的心中猛然往下沉了一下,难道今天要置这里丧命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华陵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卷了过来,一下子将虞召月卷在了地上,她听见了尖锐的刀子割在华陵身上的声音。 她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点点的颤抖,“你是不是受伤了?” 只听见他冷声说道:“是又怎样,谁叫你那么笨,都不知道要躲一下的吗?” 虞召月被他训了一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忙不迭地站起来,想要查看他的伤口的时候,只见那个黑衣人又刺了过来,但是这个时候华陵已经有所防备了,想要刺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间华陵将虞召月护在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了一把剑。 直到虞召月看清楚了那支左右晃荡的剑柄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本他的身上一直都藏有一把锋利的软剑。 她实在是太过于小看他看,没有想到他的防备竟然是这样的深。 但是华陵毕竟还要护着虞召月,所以没有办法没全心全意跟刺客周旋,很快就落了下风。 不知道那个刺客使出了什么招数,竟然偏过了华陵的一侧,剑锋直接指向虞召月过来。 那一瞬间,虞召月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要杀华陵,而是冲着她来的,想要杀的人根本就是她。 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冷。 她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但是刺客的剑锋还没有碰到她的时候,就被人中途截住了。虞召月愣了一下,华陵看到了来人,脸色明显一松。 刺客的武功虽然高明,但是明显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敌得过两个人,所以很快,刺客就败退了。 虞召月看见华陵的手臂正在流血,“我们赶紧回去清安寺吧,我给你的伤口包扎。” 华陵对着刚刚前来帮忙的人说道:“郑伯,你先回去吧,估计那个刺客也不敢来了。” 他点点头,“好。那公子你一定要自己小心为上。” 华陵点点头,“你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去到清安寺很近,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虞召月将自己怀中干燥的手帕拿出来,小心翼翼给他包扎上。 虽然说两个人平时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刚刚在那样的生死关头,他却还是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自己,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听到了,但是没有说话。 回去清安寺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他的脸色沉沉的,也不说话。 难道他是知道刺客的身份吗? 第31章 狡猾的女人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山林。 虞召月看着自己眼前高高耸入云间的高山,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不会是要带自己来登山吧! 华陵靠了靠一边,将她抱了下来,看着她满脸的疑惑,笑着道:“放心吧,没带你登山!” 虞召月撇了撇嘴,心口不一:“就算是登山,我也不怕!” “那感情好,走吧,登山去!”华陵抓着她的手,做势就要往山上走去。 虞召月吓了一跳,赶紧跳开了来。 “我不去!” 她甩开他的大手,身子却不经意地往后仰了去。 虞召月大惊,手在空中乱抓了一把。 “小心!” 华陵伸手抓住她的衣服,但是一切都发生地猝不及防,虞召月故意离他那么远,只能抓到她的袍子。 “嘶!” 虞召月身子一凉,整个人像是在插花一样,往雪地倒了过去。 华陵动作虽然是快了一点,但是雪地阻挡了他的步伐。 华陵用力一拉,硬是将她拉住了。 虞召月身子却是在风里摇摆一样,踉踉跄跄地往地上倒了去,顺带着华陵也往雪地滚腾而去。 只是,他们处的位置有点高,两人竟然张雪球一样咕咚咕咚地往下滚去。 虞召月的腰被他紧紧地握着,两张脸都贴的很近,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虞召月不由得脸上一阵的彤红。 丫的,这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过细看之下,这家伙还长得不赖啊! 直挺挺的鼻梁让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的立体,五官已经不能用精致来形容,尤其是那双深邃带着光点的眼睛,一旦对上,便无法自拔。 虞召月失神之际,华陵瞅着不远处的一颗树干,紧拉着虞召月往那个方向而去,借着树干的力,两人这才没有滚到底部去。 “哎呦!” 虞召月身子狠狠地撞上那个树干,脑子里一片的混沌,抬头就看到华陵若有若无的笑意。 “妖孽!” 虞召月低骂一声,不得不说,这华陵跟皇帝还是有七八分相似的,只不过,他俩身上的气息却是完全不一样。 “你说什么?”华陵皱了皱眉,他只听到她的低喃,模糊不清楚。 “没有!”虞召月才不会告诉他。 华陵逼近了过去:“考虑三秒钟。” 虞召月差点就要跳起来骂人了,只是她的后面就是树干,那个男人身子往前倾,将她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没有!” 华陵看着她吃闷亏,脸都涨得通红的样子,忍不住一阵的好笑。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既然你不想说,本王也不勉强你!” 虞召月歪着头,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不过你迟早会告诉本王的!”华陵抿唇一笑,虞召月的一句“自恋狂”还没说出口,他悠悠带着点醉意朦胧的眸子又对了上来。 虞召月被他看得腿脚发软,竟然不自觉的喃喃道:“妖孽。” 华陵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虞召月这才回过神来,丫的,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妖孽?” 华陵放开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虞召月身子总算是恢复了自由,被他一番捉弄,脸上还是忍不住一阵的通红。 “喂,发什么呆,还不走!”华陵看着她呆萌呆萌的样子,脸上还有几分红晕之色,忍不住笑道。 虞召月回过神来,华陵却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前走。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这周围的环境,虞召月都没有想起是什么地方,忍不住问道。 “想知道?” “不想!” “嘴硬!” 华陵毫不客气说道。 虞召月不理,甩开他的手径直就往前走了去。 “喂!你等等啊!” “小心点!” 华陵看着她的背影,大喊道。 “哎呦!” 华陵的话还没说完,虞召月脚下不稳,一下子竟然歪倒栽进了厚厚的雪堆里去。 虞召月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她这是什么运气啊! 她推了推身边的雪,这才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 华陵看看满天飞雪里的那个藕粉色身影,竟然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自己什么时候对这么一个人上心了。 “来,拉住我的手。” 华陵伸过手去,将她拉了起来。 虞召月看着他看笑话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恼怒。 她吃力的朝着他伸出来的手抓了去,一双雪亮眸子闪过一丝的狡黠。 “你……” “哈哈哈!” 虞召月看着被她打了满头雪白的华陵,忍不住好笑。 哼,谁让这个家伙带她来这里的? 华陵哑然失笑,这丫头,脾气就这样。 两人正打闹着,不远处有几个人披着披风斗笠匆匆过来了。 “少爷!”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弯着腰都驼着背,朝着华陵恭恭敬敬地道。 “起来吧!” 华陵淡淡地道。 “刚刚阿沁看到少爷的马到了门前,却没有看到少爷的人,所以老奴就派人在四周搜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到了这里。”老者恭敬地说着,眼睛在华陵并肩而立的虞召月的身上转了转,心里是有些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说着。 “无妨,我今日不过是来散散心而已,不要惊动任何人。”华陵拉了拉虞召月的手,往前走了一点。 “是!” 他带着她往山林的深处走出,清瘦的身材,一身的白衫,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呢?” 他不言不语,走在前面。 “你说呢?” 虞召月在心中白了一眼,我怎么知道呢?你又没有说。 “我自己在这里有一个小山庄,我们过去那边看看,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如果在这里做什么事情也是比较方便的。” 虞召月点点头,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她还是能够信任他的。 走进了山庄,虞召月才知道他说的小山庄究竟是有多大,这里亭台楼阁的,还有小桥流水的,活像是一个小型的皇宫一样。 “这是你的地方,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你可以尽管放心,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虞召月点点头,这样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华陵将虞召月领到了一间屋子前面,“这里是东厢房,今晚你就先在这住着吧。”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屋子,这间屋子虽然是在这个地方,但是却格外的雅致美好,墙壁上挂着几幅笔墨简单的山水画,桌案上摆着几盆新鲜的秋菊,干净剔透,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虞召月不禁觉得心旷神怡。 要是这一辈子能够远离所有的纷杂烦恼,能够放下所有尘俗,在这里就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是好的。 “看看这里的环境还可以吗?” 虞召月点点头,“当然可以啊,怎么会不好呢?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有时候心中烦闷,但是又没有人可以诉说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走走。” 虞召月抬起头看着他,他淡定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是否他的心中也是觉得,京城虽然盛景繁华,但是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觉着的时候。” “难道你觉得我就是一个石头一样的人呢?” 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他是一个心肠冷硬狠绝的人,很少见他有什么个人的情绪在里头。 华陵见她的脸颊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小小的梨涡格外动人。 “几乎从来都没有见你这样笑过。” 虞召月歪着头看着他,“那你说,我以前是怎么笑的?” “皮笑肉不笑。” 虞召月笑了,他还真的说的太对了,以前不管是淡笑,还是抿嘴笑,她很喜欢笑,但是面对那群人的时候,她的笑容里面又有几分真意呢? “你倒是还挺了解我的嘛。面对那些虚伪的人就得皮笑肉不笑。你要是不笑,把别人又要说你不识礼仪,不懂得规矩。” 这一点华陵也是深有体会,毕竟在皇城里面长大的人从小都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不得不在事上留个心眼,逢人见面三分笑,却只说三分话。 不知道为什么,华陵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总觉得她的心眼过于玲珑透彻了,仿佛长了一张慧眼,把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样子看着我干什么?” “不明白,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深沉的心思。” 虞召月的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笑意,他还不知道她是重生的人,活过一世的人,看一切事情都看得十分透彻。 “那是因为……”虞召月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我长了一双慧眼跟你们不一样,我能够把所有人的忠奸善恶看个清清楚楚。” 华陵笑了,带着一丝玩味。“那你说,我是忠奸善恶里面的哪一种人呢?” “你?” 其实上一辈子虞召月并没有见过华陵,她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的人生际遇,她都没有留意过。 而这一辈子遇到他,仿佛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一样。 不敢说,她一定可以把每一个人的是非善恶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 他虽然长着一张冷面孔,但是他的心肠绝对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冷。 虞召月将自己的衣物放在床上,站了起来。 “看你这个山庄挺气派的,这一带的环境应该也挺不错,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华陵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的小山庄有兴趣,于是并把她带出去。 虞召月穿梭在林子里面,听见了一股重重的流水之声。 “林子里居然还有小溪?” 华陵点点头。 “真像是一块世外桃源。” 虞召月不由得感叹道。 “这里的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华陵想了想说道。“要不要我带你去吃这里的烤鱼?” 虞召月愣了一下。“什么烤鱼?我刚刚在山庄里面一个下人都没有看到你,这里既然没有人,难道有别人帮我们做烤鱼吗?” 华陵笑了笑。“难道一定要别人帮我们做烤鱼吗?我们自己就不能自己烤吗?” “自己烤鱼怎么烤?” “既然不知道,那就随我来吧,今天给你做一顿美味的烤鱼,也许你终生都会忘不了呢。” 虞召月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我才不信。” 华陵也并不是说笑的,两个人来到了一条小溪的边上,这里的溪水分外的清澈,似乎从来就没有被外界的烟尘污染过一样,从山上飞流直下来到这个小溪,溪里面的鱼清晰可见,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杂质。 虞召月看到这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不由得心生爱意。 她拿出自己放在衣服上的手帕,弄了一点水擦脸,小溪流的水格外清凉,也格外的干净,透着一股草木的香气味。 等她把自己的脸擦干净的时候,华陵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根竹子,只见他奋力一扔,那一竹子就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小溪的中间,旁边的溪水还晕开了一点点红。 虞召月有一些好奇,走了过去,只见那一根细细的竹子,正戳中了一条鱼。 “有了鱼就可以吃了吗?” 第32章 端倪 两个人一路走着,紧赶慢赶,终于差不多快要到了清安寺的时候,他忽然却转过头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到山庄里面去。” 虞召月愣一下,她可是走得整个腿部都已经酸软了,眼看着就快要到了的时候,他现在却忽然跟她说了,不要去了? 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我手上受的伤比较严重,回山庄的话那里的药材都比较齐全,敷上之后很快就会好。” 虞召月皱着眉头听着他讲的话,觉得很是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就算山庄里面的药真的很好,难道还是神仙妙药不成一敷就能敷好了吗? 不过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她也无话可说,于是便点了点头。 快到山庄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我想要返回,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奇怪。” 虞召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问。 “你可能有自己的思量吧,我也不知道原因,既然你想回来,我就陪你回来呗。” 华陵将虞召月送到了房间门口,顿住了脚步,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天色也不晚了,早点洗洗,休息一下吧。” “你也一样。” 华陵冷着脸色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洗脚水走了进来,想要给华陵脱下鞋子洗脚,但是华陵,却让他走开。 “公子怎么了?” “这里没你的事儿,你退下吧,去让郑伯过来。” 小丫头自然是不敢多问的,点了点头赶紧退了下去,叫了郑伯过来。 郑伯也很快就过来了。 “公子,听说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华陵站了起来也不说话,也是阴沉的走到他的身边,绕着他的身边走了几圈,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 “是不是很奇怪,我叫你过来?” “可能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华陵伸出手,弹了弹手指,似乎是叫他过来闲聊一样,一脸的漫不经心。 “那你觉得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能……公子是想跟我讨论一下今天下午遇到的刺客的事情?” “你倒是还挺聪明的,猜对了,那既然你知道我是想要跟你讨论刺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郑伯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我,我一定是知无不言。” 华陵的眼光平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脸色凉凉的,看起来不太和善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今天的刺客武功路数是怎么样的?” “我今天看到公子也跟他过了几招了,他什么样的武功路数,想必公子的心里是清清楚楚的。” “那你认识他不?” 华陵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的?” “真的不认识?” 郑伯的脸色白的几乎没有任何的血液一样,全身更是瑟瑟发抖,看着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真的………” 华陵冷冷的看着他,笑了笑。 “看来你这么多年跟着我,心里却半点都没有我。” “属下绝对不敢,绝对不敢!” “绝对不敢吗?” 郑伯点头如捣蒜一样,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让人不得不信,但是他看错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华陵而不是别人,若是别人,可能很容易相信了他。 忽然之间,他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就像是闪电一样,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微微的凉意,就像是冬天的时候一块冰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样。 只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七魂六魄都去掉了一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像是踩在云里一样。 “属下绝对不敢欺骗公子啊!这些事情都是你母妃让我做的,你母妃的命令我也是不敢不听从的,请公子见谅!” 听到了这里,华陵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果然是她。” 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锁住了这个人。 除了他身边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跟虞召月两个人在这里。而在这些知道的人里面,唯一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只有自己的母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 过了一会之后,她听见华陵缓缓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会留在这里了,你回去吧。同时你也回去告诉我母妃,希望她不要再轻举妄动,要是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自己做儿子的翻脸不认人了。” 当天晚上郑伯就被华陵撵了回去了,因此偌大的整个山庄就只有阿沁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着。 郑伯离开了之后,阿沁悄悄的走了进来。 “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赶紧休息呢?” 阿沁站在他身后轻声的问道,却发现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看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 过了一回,阿沁又再次问道。 这一次站在窗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没事你下去吧,不用你伺候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呢。” 阿沁点了点头,正准备要退出去的时候,华陵忽然又叫住了他。 “明天早上尽量早一点起床,然后去那边看看那位客人,伺候他洗漱。” 阿沁知道这个客人对于华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阿沁退下之后,华陵却还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站了很久很久之后,再移开了脚步。 第二天早上,阿沁倒是起了一个大早,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住在山庄里面的女客人居然起得比她还早,伺候的时候人家自己已经打了水,正在洗漱呢。 “小姐,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能做的,让我来吧。” 虞召月笑了笑,“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规矩呢?” “阿沁向来就是一个伺候人的,能够伺候小姐和公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虞召月笑了笑,既然她执意要做,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是拧干毛巾,想给虞召月擦脸的时候却发现虞召月的眼圈底下一层的淡淡的乌青色,似乎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 更严重的是,她发现虞召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碰上她的脸颊,发现她的脸颊,居然非常的烫。 “天哪,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呀?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虞召月皱了皱眉头,她只是觉得有一点头晕,所以就起了一个大早,想要洗把脸,还想着洗把脸就好了呢。 阿沁看上去非常着急。“不行,小姐,这个情况看起来是十分严重,我一定要告诉公子。” 虞召月皱了皱眉头,想要告诉她,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啊。 但是很快你就笑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也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的她都几乎看不清楚眼前。 下一秒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华陵一夜未眠,等到天亮的时候才会微微如果睡了没想到就听到了阿沁的声音,只好匆匆忙忙跟着阿沁过来。 两个人来到了虞召月的房间,才发现虞召月已经倒在了地上。 华陵大吃一惊。 “你赶紧去找一个大夫过来!” 阿沁连连点头,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华陵将虞召月抱了起来,赶紧放到床上。 很快大夫也过来瞧了。 “大夫啊,你看他这个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整个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晕倒了呢?”小丫头阿沁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说道。 第33章 梦中呓语 好在这个乡野的大夫倒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他倒是一脸的淡定,给虞召月把过脉象之后,才缓缓的收起了自己的药箱子。 “刚刚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天生身体条件比较差,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好,夜里比较凉,感染了风寒。” 华陵皱了皱眉头。 “受了风寒,怎么会一下子就这么严重呢?” 老大夫一看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也懒得跟华陵解释,不言不语的,只是转过身拿出了纸笔,刷刷的写下了一个药方子交给了阿沁。 “按照我上面的写的去抓药就行了,每天煎药三次服下去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好。” 阿星点了点头,连声道谢。 “多谢老先生,这样吧,老先生,我送你出去。” 华陵看着个老大夫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就懒得多问了,只跟阿沁说了一句。“等下回来的时候顺便厨房煮一碗粥过来。” “我晓得,公子不用担心。” 他们两个人出去了之后,华陵站在床边看着虞召月苍白的脸,不知道为何,他的心竟然有一点被揪了起来,十分难受。 他缓缓的坐在了床沿上,伸出手将虞召月散落在脸颊边上的头发拨开,那动作轻柔得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昏昏沉沉的,虞召月的脸上竟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华陵皱了皱眉头。 “你想说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 虞召月似乎在昏迷之中说话说的很不清楚,声音也不大,华陵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但是还是听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作画?” 华陵的两个眉头似乎打成了一个结。 这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想要画画?这是什么鬼道理? “你现在的身体虚弱得不成样子,还怎么画画,好好休息吧。” 就在这个时候,阿沁送给老先生之后已经回来了,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虞召月嘴里嘟嘟囔囔的声音。 “公子啊,我觉得小姐可能是想要让你帮他画画呢……” 尽管华陵一脸的怪异,但是他还是撩起了自己的袍子,站了起来,往书桌那边走了过去。 阿沁向来是一个聪明活泼的人,看见华陵的动作,立即猜到了他究竟是想要干嘛,于是她很狗腿的走了过去,一边帮着华陵研磨墨水。 “公子,你觉得要画些什么好呢?” 华陵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那你觉得要画什么好呢?” 阿沁想了想。 “小姐现在正在生病呢,要不就画成了一些草药……” 华陵一脸的不以为然,皱着眉头,但是还是泼墨作画。 过不了一会,他手底下就出现了一幅又一幅的草药画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医学圣家呢! “公子真是一个厉害的人,不过一回来的时间就花了这么多的话,等一下要是小姐醒了,看到这么多的话,肯定开心死了。” 华陵原本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听了阿沁的话之后反倒觉得虞召月醒来之后看到这么多的画,心情能够愉悦一点也是好的。 但是他又不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欢这些画呢,他知不知道这些画是他帮她画的呢?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他忽然之间特别希望她可以赶紧醒了,他想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公子啊,从早上忙碌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吃粥呢,我刚刚熬好了,还是温热的呢,你赶紧喝一口吧!” 华陵漫不经心的将碗端了过来。 “等一下你再去熬一些,然后放在灶台上面温着,说不定她今天就醒过来了,到时候也要喝呢。” 阿沁笑了笑。 “还是公子比较细心,我这就去熬着,公子也不用太担心了,小姐今天一定会醒过来的。大夫刚刚也说了,没有什么大碍呢。” 华陵点了点头。“赶紧去吧。” 她这才想起来,似乎从昨天晚上那一顿野外的考虑之后,他跟她两个人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她今天又生病了,如果她等一下醒过来的话肯定饿得不行了。 华陵缓缓的走到床沿前面,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他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脸色是这么的专注地看着她,就好像他是在看着一件不同凡响的稀世珍宝一样。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虞召月经过这一次的生病,可算是体会到这一点了。 因为受了风寒加上本身的体质比较虚弱,因此虞召月昏迷了很长时间才悠悠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床上趴着一个人。 一头如瀑布一样宣泄而下的头发,就像是绸缎一样光亮。 因为他昏睡了很久,眼睛有一点微微的酸胀,看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华陵。 她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忙从被窝里面坐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大的缘故,她竟然就被他吵醒了。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他睡眼朦胧的看着她,眼睛里面掩藏不住惊喜。 虞召月愣了一下,呆呆的点了点头。 “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了吗?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病情竟然这样严重。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难道他也在这里守护了她一天一夜吗?她很想这样直接问出口,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低下了头。 “你昏睡了这么久,肯定是饿了吧,我现在就让人拿一碗粥过来。” 他连忙起身去叫阿沁端来煮好的粥。 虞召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圈竟然有一丝丝酸胀发痛,似乎有眼泪就快要流出来一样。 阿沁很快就将煮好的粥端过来,热呼呼的,还飘着菜香味儿。 “你是在这里在守着我吗?” 华陵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问出口,问了一下随即将阿沁手里的粥端过来,漠然的递给她,没有说话。 倒是旁边的阿沁几乎都看不下去了,自己家的这个公子对人家一片心意,但是用不肯说出口,你要是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她上前一步,口齿清晰的说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公子知道你晕倒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住了,连忙就叫大夫过来给你瞧病,你又昏迷了一天一夜,我们公子可担心了,一直守在这儿呢。” “阿沁!哪有你那么多事儿,一边去。” 阿沁不满的嘟了嘟嘴。“本来就是这样的情况吗?我只不过是实话是说出来罢了。” “好你个小丫头,现在我都说不动你了?” 虞召月勾了勾嘴角,看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了然了,大概也知道了七八分了。 她将被子掀开,站了起来。“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虞召月想着,之前在竹林里面遇到刺客的时候,这个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是她害得他受了伤,而现在她身体不舒服,又害着他在这里守了他一天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办成。 华陵摇了摇头。“这点算什么,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虞召月也是下了床之后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面竟然堆满了画画的宣纸。 “这些东西是什么呀?”虞召月诧异的问道,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华陵脸色微微变了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倒是阿沁这个小丫头,口齿伶俐,立即上前解释说道。“姑娘不知道,在姑娘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画画呢,我们公子就以为姑娘是喜欢画画,所以我们公子就为姑娘画的这些,画画就想等着姑娘醒来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虞召月诧异的看向华陵,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古怪。 “阿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出去吧,不要在这里说下去了!” 阿沁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了,但是也没有关系后的话,让她来帮他说出来吧。 她看得出来自己家的公子对这个姑娘是有心意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公子不要生气,我这就退下。姑娘,有什么话你就跟我们家公子说吧。” 阿沁意味深长的看着虞召月,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连忙转身出去了,不然她更担心自己会被自家公子的眼神杀死。 虞召月脸上露出微微的尴尬的神色。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真是麻烦你。” “其实没有什么,也不完全是阿沁说的那样,我是闲着无聊就顺便画画了。现在你醒来了,倒是可以帮我品鉴一下。” 虞召月知道他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她也不去戳穿他,走上前去慢慢的捡起一幅画,品鉴起来。 华陵悄然的打量着她低头平静的样子,脸颊弧度非常柔软,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而大气。不禁让人微微心动。 第34章去掉尘世污垢 山庄后院的一个小杂役房里面。 “郑伯,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个事情需要吩咐你去做。”郑伯悄悄的看了一下外面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于是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小声对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说道。 这个下人满脸疑惑的看着郑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小心翼翼的。 “郑伯,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吗?你就给我回复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这个下人是这个山庄里面的新面孔,这叫山庄里面的人向来非常少,不需要太多人伺候,所以很少会调来新人。 而这个新的下人是昨天晚上刚来的,这是郑伯叫他过来的。 他们家遭遇了饥荒,全家人几乎都死光了,只剩下了一个人,来到这里之后,不管做什么活他都愿意,只要能够给他一口饭吃,让她存活下来,他就心甘情愿了。 “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难度,但是你去做的话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郑伯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山庄后院的这个小门出去之后有一片野花地现在这个时候开满了野花,你去取一些花粉过来,尽量要多一些。” “这个容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重要的事情。” 郑伯点了点头。“尽量多一些,今天下午之前一定要给我送过来。” 下人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郑伯站在门口,看院子里面的老槐树,眼神有一些微微的变化。 他来这里做,这已经做了很多年了,一直以来深受主人的信任,但是现在有很多事情确实不能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他只是一个最低贱的下人,他的上面,主人有很多个。 主人有很多个,但是哪一个主人才是最重要的呢?对于他来说,每一个都是重要的。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虞召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是清爽很多了,也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他觉得头痛的情况也减少了不少。 “阿沁就随我到院子里面走走吧。” 阿沁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小姐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很多,去院子里面走走也是好的,老是躺在床上,对身体反倒没有什么帮助。” 虞召月笑了笑。“正是这个缘故呢。只不过院子里面可有种什么鲜花吗?” “我们这里很少种鲜花,种的大多都是树木,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花。” 虞召月了然。 “小姐是想去院子里面采几朵花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是想去院子里面走走罢了。” 逛了一会之后,虞召月才发现,这个山庄永远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这个山庄离三层外三层的,竟然真的很大,比京城里面任何一户大户人家的府邸还要大上很多。 “这个山庄这么大,打扫起来会不会很困难呢?” 阿沁笑着说道。“这个倒不会,因为这个院子也很少有住人,所以平时的话一般都是不打扫的,只留下几个重要的客房,会打扫一下。有人来的话再打扫。”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要是这么大的一个山庄天天打扫的话,肯定需要很多下人。” “我们公子就喜欢清静,所以这个山庄的下人不多,就那么几个罢了。” 虞召月看了看这附近的环境,忽然笑道。“情景挺好的,京城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肮脏的事情也看得太多了,有时候来到这里散散心,去掉尘世污垢也是好的。” “小姐说的话怎么跟我们家公子说的是一模一样的呢?我们公子也是这样说。” 虞召月笑了笑,事实上她跟华陵一样都是厌恶勾心斗角的人,都喜欢清静。但是身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却不得不去勾心斗角。 两个人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分了。 “小姐可算回来了,我正在给你送衣裳呢。” 虞召月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前天换下来的衣服。 “就放在桌子上吧,等会我就收拾起来。” “好。” 送衣服的下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虞召月却忽然叫住了他。 “请问一下让你过来送衣服的人是谁呢?” 这个小人有一些惊讶,知道虞召月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就是山庄里面的管家,郑伯让我送过来的。” 虞召月心中了然,挥挥手让他下去。 “小姐,你刚刚去问她送衣服的人是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虞召月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这个阿沁还真的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一样,一眼就可以看穿一切的事情。 但是虞召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跟他说比较好。 虞召月挥挥手。“没有什么事情,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吧。” 阿沁看着虞召月淡然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刚刚那一句问话似乎并不是简单的随口一问,好像是有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说罢了。 既然虞召月没有说,阿沁也就没有问了。 忽然想起来一样,阿沁笑着说道。“小姐,我们家公子今天晚上应该有空,应该会过来陪你吃饭。” 虞召月笑了笑。“那也好,这几天我一直生病,吃的东西都是非常清淡的,也是连累你们家公子,跟我一起吃这么清淡的东西了,今天我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就做几个口味比较辛辣的吧,你们家公子比较喜欢。” 阿沁狡黠的笑了笑。 “小姐,你还真的是体谅我们家公子呢,这是不是我们家公子很有福气呢?” 虞召月知道她是意有所指,也不会觉得羞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以为然。 阿沁看着她的那副样子,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己家的公子,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性情冷淡的小姐呢?偏偏公子自己也是一个性情冷淡的,这两个人可要怎么和一起才好呢? 晚饭的时候,阿沁果真依照虞召月说的,炒了几个比较辛辣的菜。 华陵皱了皱眉头,看着阿沁。 “虞小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正在吃药呢,应该吃清淡一些,怎么做了这么几个这么辛辣的菜?” 阿沁看着华陵这样关心虞召月,不由得促狭的笑一笑。 “那我可真的不知道听谁的话了。小姐让我做这样的菜,但是公子你又不喜欢,那我究竟应该做清淡一点?还是要做辛辣一点呢?” 华陵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表情有一些怪异。 他轻轻咳了几声之后,拿起一支筷子。 “罢了罢了,先吃饭吧。” 虞召月笑了笑说道。“真是要谢谢你的体谅,但是你也不要怪阿沁,是我让他做的。” 虞召月这些话说的本来是最普通不过的话,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坏就坏在他的口气,太过于客气了,这里的客人一样对主人毕恭毕敬的。 华陵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 “算了先吃饭吧。” 阿沁在旁边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的,在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 说实话,他可以看得出来,自家的公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姐,但是这个小姐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家的公子呢?她还真的看不出来。 吃过晚饭之后,华陵说自己书房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匆匆离开了。 阿沁也将桌子上面的碗碟什么的都收拾了下去。 虞召月想了想,寻了一个由头,让阿沁去把郑伯叫了过来。 郑伯来到了虞召月的屋子里,脸上不动声色,都看不出什么来。 虞召月一双眼睛就像是能够看见是非善恶一样,直直的盯着他。 “不知道小姐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你自己说了,我有什么事情找你呢?” 郑伯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奴才不知道小姐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不如小姐,就跟我直说吧。” 虞召月冷冷的笑了笑,从屋子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丢在地上。 丢在地上的那件衣服确实是虞召月的,而且就是今天下午郑伯让人送过来的那一套衣服。 “小姐,这个衣服是您自己的吧。这样丢在地上好像不太好吧。” 郑伯一边说着一边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好像是一个下人一样,诚惶诚恐的。 “这套衣服确实是我的没有错,但是你在这件衣服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你应该也是清清楚楚的吧。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你才承认吗?” “奴才……”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找人去查了我的底细了,知道我对花粉过敏,所以就让人采了一些花放在我的衣服里面不过敏如果轻微的话,可能也就是打几个喷嚏,也就没事了过去了,但是如果严重的话就会致命。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哪一个呢?想让我打几个喷嚏是想让我致命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郑伯的心里也已经了然了。 虞召月看着他那一副样子,脸色还是淡淡的。 “回去吧,下来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要是再让我发现的话,就不要怪我了。” 第35章 口是心非 郑伯冷哼一声,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近了些许,一口气只得咽了下去。 “回来了!”华陵踹着门就进来了,也没忙着注意到一旁的郑伯,只是将囊里的水递到她的跟前,笑着道。 “不用了,刚刚郑伯给我炖了雪梨,现在好多了。”虞召月不动声色地看了脸色不好的郑伯一眼,笑着道。 被虞召月一提醒,华陵这才注意到她旁边还有郑伯,脸色有些尴尬。 “是吗?”华陵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郑伯虽然厨艺不错,但是,却不是这样细心的人,而且他除了对自己信得过,对其他人可是有戒备之心的。 华陵可不傻,他还没想清楚,就听到郑伯尴尬地笑了起来,道:“小事,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阿沁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有些纳闷,她才出去这么点时间,怎么就感觉好奇怪呢? 华陵疑惑地看了虞召月一眼,虞召月却是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坐下来吧,我觉得这个豆腐还挺好吃的。”虞召月难得热情地加了一小块豆腐到他碗里。 阿沁很识趣地退了出去,给他们两人留了一个空间。 “你们吵架了?” “没有。” 华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摆明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郑伯他就是有些固执而已,可能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你,不过,他人是不错的。”华陵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虞召月心里冷笑,人不错?还是算了吧,要不是自己对香粉敏感,还真的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这衣服要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个时辰,估计自己这个时候就不能在这里了。 “接受不了就算了吧!” 华陵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脸上显然是跟郑伯抬杠上了。 这丫头,还真是有点……嘴硬。 “你呀!” 虞召月吃着饭,漫不经心地道:“来这里我没有跟云儿和康志说,估计他们要担心死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让人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华陵笑着道。 虞召月有些意外,这厮居然有想到这个? “那你呢?”虞召月接着问道。 皇帝让他去绵城,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陪自己到处浪? “不着急。” “那明天回去吧。” “这么着急?” 虞召月摇摇头,解释道:“太后那边我还没准备好。” 华陵才不相信,刚刚她跟郑伯一定是说了什么了,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也就不勉强她了。 “也行。” 华陵点点头,接着一直没有发话,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隔天 虞召月起来的时候,华陵已经在等她了。 “收拾一下,我待会顺路送你回去。” “没什么好收拾的。”虞召月笑着道。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是阿沁的。 “这个不带?”虞召月快上马车的时候,华陵塞了一个白白长长的东西给她。 虞召月接了过来,摸了一下,竟然是他之前挑的那副画。 她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华陵的马已经飞出了好远之外了。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从山庄到清安寺的路一点都不常,虞召月微微闭着眼睛,一下子就到了。 “到了。” 马车的帘子一下子就被吹了起来,一股寒风一下子吹了进来,让微微有些假寐的虞召月冻了一个哆嗦。 她略微有些迟疑,就见一只大手伸了进来。 “嗯。” 虞召月正要推开,身子却是一下子就悬空,她惊呼了一声,看到华陵微扬了嘴角,笑了起来。 她心里不禁一阵的羞恼,伸出手捶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这点力,对于华陵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样,一点都没有感觉。 只是她娇憨的样子,更是让华陵哈哈大笑了起来。 虞召月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不禁脸红了起来。 她在想什么呢?难道昨晚郑伯的话她还没有明白吗?既然他都看不起她,她又何必眼巴巴地往别人眼前凑呢?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华陵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虞召月回过神来,勉强地笑道:“没什么。” “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华陵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样子十分的欠揍! 虞召月白了他一眼,真是自恋到无可救药! “四皇子回宫的时候,记得去御医所走一趟,这臆想症可难缠得很!” “牙尖嘴利!” 华陵心情大好。 生龙活虎的样子,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呀!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一该回去了!” 华陵朝着她笑了笑,翻身上马。 他动作利索,一身的棕色锦袍,尽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虞召月一下子竟然看呆了,等到他走出了好几步,这才回过神来。 “哎~~~” 华陵听得他身后是她的声音,眉眼荡开了一抹笑意来。 他勒马回来,虞召月小跑了几步,呼着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来,丢了过去。 “礼尚往来!” 她可不想白白要他的画。 华陵噙着一抹的笑意,问道:“这是什么?” “防滑的垫子,绵城用得上的!” 华陵有些好奇,眸子里的笑意忍不住地偷偷跑了出来,三下五初二地就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确实如她所说,就是一个鞋垫子而已,做工也算不上精细,只能说是勉强了。 “这绣工一点都不好,看来你的女红还有待加强!”华陵挑剔地说着,却毫不犹豫地将东西收进怀里去,像是在收着什么奇珍异宝一样,生怕被人抢了去。 “既然四皇子这么嫌弃,那我就收回了!” 虞召月横了他一眼,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就随便编了一点,竟然他还在嫌弃? “东西都送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呀!”华陵嬉皮笑脸地道。 “就算这东西再怎么的粗糙,那也是大小姐的心意,本王崎能够辜负呀?” 华陵得理不饶人,心里却是十分的受用。 “四皇子可是误会了,这不过是我随手而作的,算是答谢四皇子这几天的款待,既然四皇子不嫌弃,那就是万幸了!” 虞召月笑着道。 华陵没有理会她说的话,只是朝着她道:“礼物我收了,心意我也领了,等着吧,到时候我回来也会来看你的。” 虞召月笑了笑,安全没有在乎他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应付而已。 “不过,这次太后礼佛,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你就找智安,他会给你解决的!” 华陵临走前,叮嘱着她道。 虞召月微微有些错愕,这听起来,智安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呀,那…… “他是你的人?”虞召月一时口快,就问了出来。 一出口,立马就后悔了! 就算是他的人,那又如何,她永远都不会跟他有交集,况且,她的心里,只有报仇一件事情! 华陵将她脸上变换的神色尽收眼底,看来这丫头还是关心他的嘛! “是的,所以,你到时候看着吧!” 华陵笑了笑。 虞召月点点头。 “好了,我这回去,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现在这里住着,希望到时候等我回来你不是在这里!” 虞召月自信满满:“那我就等四皇子的好消息了!” 华陵笑了笑,这才勒马而去。 虞召月看着他消失在天际的身影,怅然地叹了一声,这才回去。 华陵果然是事先跟云儿他们说过的,虞召月一回来,云儿满心的高兴,倒是看不出半点的担心,看来这家伙还挺细心的! “云儿,康志呢?” 虞召月一进来,就没有看到康志,于是问道。 “在院子里弄那些草药,这几天雪大,有些草药都打霜了。” “你去叫他过来。” 云儿笑着点点头,就出去了。? 第36章 一股王者风范 “小姐回来了?”康志一进门,笑着问道。 虞召月喝着热腾腾的茶水,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不少,这才道:“嗯,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康志点点头,朝着她道:“小姐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几个人已经安顿下来了。” 虞召月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其他的呢?” “一切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在进行着。” “那就好!” 虞召月思索了一小会,问道:“你安排一下,要不就今晚我过去一趟,熟悉一下,顺便给他们讲点事情!” “这个没问题,只不过晚上的话,山路不好走,小姐若是要去的话,不如白天过去,再者,我们这边,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虞召月却是摇摇头,最近接二连三的刺杀,让虞召月有些后怕了起来,她活了这么久,还是这些日子才真正觉得自己的生活,被别人监视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是她最不喜欢的! “不了,就今晚,到时候不要惊动任何人,我们去去就回!” 康志见她已经决定了,也没有再劝,只是领了命,就下去准备着了。 虞召月一回来,就睡了一个回笼觉,一直到了午后,才醒了过来。 “小姐可真是好睡,奴婢都把饭菜热了好几遍了,小姐这才醒来。” 虞召月听着她的话,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哑然笑着道。 看来自己最近还真的挺能睡的! “这不是醒了吗?” 虞召月说笑着,就听得云儿“呀”了一声。 “这羽毛是哪来的呀?” 虞召月循声望了过去,云儿手里抓着白如雪的羽毛,十分的惊讶。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鸟呀!”云儿十分的不理解! 虞召月暗笑了一下,这个康志做事还真是小心,云儿果然都不知道。 “可能不是羽毛,是柳絮吧!”虞召月胡掐了一句。 “柳絮可不是在这个节气有的呀!” 虞召月一本正经地道:“似若柳絮因风起!” 云儿一脸的迷茫,听不懂虞召月在说什么了! 虞召月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也没有解释,只是笑了起来,扯开了话题。 夜晚,虞召月也没有瞒着云儿,只是跟她交代了几句,就和康志望后山的农庄去了。 夜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雪天,路面更是滑了。 虞召月走在前头,康志在后面跟着,生怕她摔着了。 绕过了后山,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点着灯的农庄,估计是康志已经先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吧。 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农庄。 虞召月扫了一眼,四合院子,四个房间,还有前厅后院,看起来还不错,康志居然能够找到这样合适的地方,对她还真是有利呀! 屋里通亮,几个身穿布衣的男子一见康志进来,都站了起来,看样子,康志之前跟他们说过不少的话。 屋里有六个人,虽然身穿布衣,但是样子看起来也算不上很粗俗,虞召月很是满意。 “都坐下吧!” 康志轻笑了一身,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这位就是我们以后的主子,你们认识一下!”康志对着堂下的人笑了笑,道。 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恭敬得道:“见过主子!” “坐下吧!”虞召月扫了一眼,这六个人中,年纪看起来都差不多,几乎相近,约莫二十来岁,一见虞召月,到没有几分的轻视之意,估计是康志给他们说过吧。 “想必康志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来到这里是来干活的,可不是来享福的,所以,你们现在要是想走还来得及!” 虞召月面容一整,看着他们,见他们也没有丝毫的怠慢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再者,以后康志会经常过来督促你们,除了平常有任务外,你们都待在这里,互相切磋,我寻个机会,再给你们找个指点的人,好好教教你们!” 虞召月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有几把刀,可一点都不像是杀手,看起来,倒像是屠夫一样。 众人一听,面露喜色,虞召月笑着道:“还有,既然来到了我这里,我希望把你们的心也带上,若是以后我发现有二心的,我绝不轻饶!” 虞召月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不禁涌出一股王者风范来,让众人忍不住精神一凛,之前的杂念都抛掷脑后了。 “是!” 虞召月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随后有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康志回去了。 路上,康志问道:“小姐,以后我岂不是要经常过来?” 虞召月点点头,朝着他道:“这华时间还要辛苦你了,不过,我看他们的功夫也不高,所以,你也赶紧去找一个师傅吧,这些人我可是有用的啊!” 康志赶紧点点头,笑着道:“小姐这个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呢!” 虞召月点点头,从这几次的事情来看,康志还是有点本事的。 她现在身边需要这样的人,云儿虽好,但是毕竟是姑娘家,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的。 虞召月稍微放慢了脚步,落后于康志几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康志也算是俊眉朗目,走起路来,衣袂飘飘,大有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虞召月皱着眉头,没有想明白康志究竟是什么意图,竟然甘愿在她的身边。 “小姐,小姐!”康志见她想的出神,连叫了几声,虞召月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虞召月笑着问道。 康志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小姐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虞召月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六个人你是怎么搞定的?” 康志一听,笑出了声。 “小姐,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后山的方向往回走。 突然,康志将虞召月往后拉了一把,虞召月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就看到康志中指放在了唇边,朝着她低声道:“有人!” 虞召月一凛,这个时间点了还有谁在这里难不成是院里的小和尚偷偷跑出来开荤? 虞召月看了一下,他们正好借着密密的竹子将他们掩藏起来,透过竹子的缝隙,依稀可见两个人面对而立。 从身长瘦弱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只是,这清安寺何来的女人? 虞召月越想越不对劲,正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被康志抓住了手。 康志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虞召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借着身子纤细,一下子像泥鳅一样溜得极快。 康志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至少他要保证这位大小姐的安全,不是吗? 虞召月也不敢靠的太近,万一对方是身手极好的人,她很容易就暴露,万一被灭口,那可就不好了。 虞召月看着两人始终面对而立,连说话逗压的极低,任凭她怎么听都没有听清楚都十分的模糊。 偶尔只听得女声有些激动起来。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儿子平安,其他的我不在乎!” 虞召月听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一阵的不舒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这个女的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男子伸出手,轻轻的安慰了她几句,她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不过,虞召月看着那个男子的身姿,倒是有点像智安大师。 虞召月的这个想法一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智安什么时候跟女人有联系? 虞召月再看过去,想看清楚女子的样貌,但奈何那个女子穿着厚厚的带帽披风,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样子。 虞召月有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只是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听到女子抽泣的声音,一下子竟然扑在男子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虞召月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整个人吓得不敢说话,她究竟都看到了什么,竟然自己作死跑来这里? 虞召月还没有回过神来,康志怕她再看下去,会被那两人发觉,趁着他们还没发现的时候,拉着虞召月就走。 虞召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却已经迈了出去,突然踩到成堆的树枝,发出一阵“咔支”的声音。 虞召月心里一跳,那两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厉声道:“谁在哪里?” 康志和虞召月暗叫不好,不过,听这声音,是智安无疑了。 康志拉着虞召月的手就往后跑了去,一下子就钻进了密林。 智安追了出去,但无奈黑色黑暗,根本就看不到人。 “两个人!有女的!”智安看着一串凌乱的脚印,很肯定的说。 “虞召月!”安贵人很肯定地说着。 智安微微看着她发黑的脸色,知道她√虞召月有意见,只是,虞召月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看来是时候会会她了。”安贵人冷笑了一声,脸上残留还未干的眼泪看起来更加的森冷了一些。 “你就不怕……”智安还想劝劝她的,却被她截了话,生冷道:“从有了儿子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智安见她如此,知道她一时不会改变,只得谈了谈气,就此作罢! 第37章 搜查 一道厉声劈头而来,虞召月余光瞄了一眼,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身着浅绿条纹披风,头上的发饰不多,但那张绝美的面容却让人过眼不忘! 有这等美貌的,除了安太妃之外,还会是何人! 不,现在还是安贵人而已!那也就是华陵的生母了!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的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敢问娘娘,这又是从何说起!”虞召月声音不卑不亢,腰杆子也挺得直直的,开口问道。 智安轻咳了一声,沉声道:“虞召月,太后娘娘丢失了一幅丹青,可是你偷的?” “智安大师说哪里的话,虞召月在寺中整日跟从大师吃斋念佛,为家人祈福,大师也曾教导小女,只是这偷东西的本领,大师也曾教过?” 虞召月睨了他一眼,余光不经意在他的身上扫了过去,却因为逆光的原因,只见得他禅衣上有粉光微微闪动,像极了胭脂粉! 胭脂粉? 虞召月不由得想起昨晚的那一幕,那个声音! 再看看位置,那个女子不高,靠在他的怀里,也就到他的胸口而已,那…… 智安没有想到虞召月一开口,就是这样的不客气,脸上一阵的红白交替! “虞召月,不得放肆!”安贵人斥声道。 “有没有偷,搜一下她的闺房就知道了,跟她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虞召月却是冷笑,这个安贵人在宫里混了那么久,竟然还这么的沉不住气! “既然贵人知道是闺房,岂是随便说搜就可以搜的!”虞召月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气势上丝毫不输给安贵人。 “再者,安贵人还没问清楚就准备给小女定罪,请问,如果太后娘娘被你蒙蔽过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人人效仿,到时候不是乱了国法?”虞召月毫不畏惧,声音铿锵有力,气势上毫不服输! “胡言乱语!”安贵人被气得脸色都白了,头上的发钗都直抖作响。 “安贵人,注意你的身份!”皇后笑着,笑意召月! 安贵人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就听得太后道:“虞召月,你这张小嘴倒是能说会道,只不过,说话讲证据,那幅丹青,是哀家的挚爱,所以,肯定是要搜上一搜的!” 虞召月心里一突,就听得智安笑着道:“太后娘娘,毕竟这是虞小姐的闺房,若是让侍卫们进来搜,传出去,对虞小姐的闺宁有损,不如让寺里的小僧进来查看一番,以证虞小姐清白,如何?” 太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师果然是以慈悲为怀,如此,甚好!” 说着,就看到几个小和尚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虞召月始终默不作声。 虞召月拧着眉,看着房里已经开始来来回回走动的素色衣服的人,眼睛在智安身上打转。 而智安像是没有在意她的打量似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变化。 云儿则是在一旁干着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这些人来势汹汹,想必是有万分的把握的。 安贵人漫不经心地瞥了虞召月一眼,狭长的眸子冒出了丁点的冷意,就凭这个女人,也想霸占自己的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师傅,并没有找到!” 一个小和尚脸色愁苦地走了出来,道。 “师傅,并没有贵人说的那幅画!” 又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回禀着。 “太后娘娘,这可能是误会了吧。”安智笑着解释道。 太后抬眼看了一下安贵人,安贵人脸色大变,厉声道:“不可能。” 虞召月嗤笑了一声,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安贵人如此肯定?” 安贵人脸色有些难看,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来,皇后瞥了她一眼,静静地没有说话,就听得安贵人带着点点不甘和强自镇定的声音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小师傅没有出来吗?” 虞召月有些错愕不已,她刚刚倒是没有留意几个小和尚进她的房间,不过看着安贵人带着些许自得的样子,估计…… 虞召月稍稍涌起一丝的不安,这个安贵人,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啊! “那就暂且看着吧。”皇后含着些许的笑意,笑盈盈地望向了太后,太后脸上还有些许的愠色,却是沉着脸,没有说话。 智安余光瞄了一眼虞召月,心里复杂万分。 果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没一会的功夫,就看着一个和尚手里捧着一个画卷走了出来,朝着智安道:“师傅,从虞小姐的房里搜出了一幅丹青,虞小姐保存得极好,不知是不是太后娘娘遗失的那幅丹青?” 安贵人一听,笑意浮现了起来,带着几分的毒意道:“要不是太后的那幅丹青,怎么会收藏得那般的好呢?” 她转头,看向虞召月,斥声道:“虞召月,你还有什么话说?” 虞召月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拜倒在地上,回道:“安贵人,这里还有太后娘娘在,难道您想越俎代庖?” 安贵人的脸色变了变,她不是不知道太后最讨厌,最忌讳的,就是以下冒上。 而她情急之下,竟然着了虞召月的道,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虞召月,你偷窃已是大罪,还敢在这里挑拨离间,胆子倒是大得很?”安贵人横了她一眼,语气因为她说得很急,带着些许的躁动,相比之下,虞召月看起来十分的淡定,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虞召月不慌不忙,定了定神,朝着太后恭敬地道:“太后娘娘,您是千金之躯,整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身居内宫,而臣女常年在宫外,几乎难得见到太后尊颜,更不要提是太后喜欢的东西了,而安贵人却一口咬定是臣女偷窃,煽动太后娘娘来搜臣女的闺房,传出去,知道的人会认为安贵人一片孝心可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太后连容一个小女子的度量都没有,岂不是有损太后的美誉,想必,这不是太后想看到的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置地有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让人忍不住从心里去相信她! “你……” 安贵人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她万万没有想到虞召月竟然这么的狡猾,竟然给她扣上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皇后原本沉寂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松动,暗暗地瞥了太后一眼,太后脸上没有一点的反应,只是眉眼见已经没有刚刚的愠色,她在宫里伺奉太后多年,自然是知道太后的脾气的,见此,声音沉了沉道:“虞召月,舌灿莲花的功夫不错,但是,想借太后娘娘的名义蒙混过关的,那也要看看本宫允不允许了?” 虞召月一听,眉头一皱,皇后也发火了? 她心里暗自抓了一把汗,她确实是想拍拍太后的马屁,来给自己过关,但是,目前看来,似乎不行啊! “来人……” “慢!” 太后带着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凤眼微抬,看着跪在下面的虞召月,嘴角微扯,道:“好生伶俐的丫头!” 太后的话一出,场上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安贵人,脸色大变,一片的不甘! 而虞召月虽然有些不懂,但是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有皇后似乎将这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样。 脸色最复杂的,应该是智安,他越来越不懂太后,也不懂虞召月了。 第38章 水下的真相 紧接着,就看太后朝着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道:“槿若。” “在。” 太后瞥了一眼虞召月,眸子一转,笑着道:“去看看!” 槿若点点头,从智安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画卷,安贵人见此也松了一口气,就凭虞召月的这种性子,是入不了太后的眼的! 虞召月心头一紧,一颗心也跟着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心思倒是难琢磨得很! 太后接过一盏茶,气定神闲地饮了起来,眼角微微扫了虞召月一眼,脸上丝毫没有紧张之意,但是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可急得很。 小小年纪,就能够这么擅长掩饰自己的喜怒,倒是不简单! 槿若接过了话,朝着太后看了看,见太后已经示意下来,这才从容不迫地打开了画卷。 虞召月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这画是自己前几天才带回来的,怎么可能是太后的私藏,可是,看着安贵人的样子,像是十分的有把握,这又是怎么回事? 槿若慢慢的打开了那一幅画,只见空白的画卷上赫然出现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画卷的一草一木,看似不经意,却是十分的传神之笔,看得出来,能够画出这样画卷的人,绝不是常人! “太后您看!”安贵人一看到这幅画,声音里都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直发亮,笑了起来。 虞召月怔住了,怎么回事,她记得这是华陵作的画,怎么会是…… “太后,这正是您寻找许久的那幅丹青!”槿若朝着太后点点头,瞥了一眼虞召月,心里只发冷,没想到,长得这般的好看,竟然心肠这般的恶毒! 太后失而复得,也激动不已,由宫女搀扶着,身子直发抖,往前走了几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她心心念念的画卷!那是先帝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她热泪盈眶,怒气也是腾腾地往上冒了起来。 “虞召月,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窃!” 太后气得身子直发抖,一杯热腾腾地茶水就往虞召月身上砸了过去。 虞召月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对这个画卷这么重视,她更没有想到太后会这么的失态,好在在她身后的康志轻轻地扯了她一下,这才险险地避过那杯滚烫的茶水,不然,她的那张脸就要毁了! “啊!”槿若尖声叫了起来,虞召月循声望了过去,那杯茶水不偏不倚砸在了那幅画卷上,画卷上被泼满了水,顿时失去了原本的大气磅礴! “太后,你看……”槿若哆嗦着身子,太后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更是冷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大了起来。 “哀家的画!哀家的画!那是先帝送给哀家的定情信物!”太后步履不稳地朝着那个画卷走了几步,心痛不已! “虞召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窃太后的画卷,还故意毁坏!来人,将这个贱人拉下去,临时处死!”安贵人一见,厉声道! 皇后却是紧皱着眉头,一边扶着太后顺顺气,一边拿眼看了虞召月一眼,只见她脸上虽有惊恐之色,但是却丝毫不慌忙,只是语气十分的肯定,哼了一声:“安贵人!这画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闺房里,我也不知道,但是,这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说着,虞召月将那幅画扯了下来,翻出了卷轴,卷轴上劣迹斑斑,一点都不像是皇帝御用之物! “太后娘娘请看!”虞召月翻了出来,将那个画轴递给了槿若,呈递到太后的跟前,沉声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楠木而已,先帝与太后娘娘伉俪情深,想必不会用如此粗糙之物来用,同样,这幅画,也是假的,只不过是找人仿照的而已,而目的只是想嫁祸给臣女而已,请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一见,眉头也紧皱了进来,她瞄了一眼那个楠木,这确实不是先帝送的那个,只是…… 安贵人却是冷笑了一声:“不过只是一个画轴而已,当年先帝以朴素治天下,送的,不过是心意而已,你懂什么!” 虞召月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康志道:“去外面打一盆水来!” 康志有些不明白,智安却是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虞召月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安贵人神色有异,看着智安的脸色不好,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 看着虞召月脸上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怎么可能,虞召月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会…… “虞召月,你要做什么?”智安紧张地看着康志打了一盆水进来,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虞召月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笑了笑,对着他:“智安大师,您不是皈依佛门了吗?难道也要淌这趟浑水?” 智安脸上一抽,他没有想到,虞召月竟然看出来了,而且…… 皇后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这个虞召月越来越让她刮目相看了,看来安贵人这一次可要输了! “康志,泼上去!”虞召月冷声吩咐道。 康志泼了泼自己手上的水,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虞召月如常的脸色,他笃定,她是有把握的! “不要!哀家的画!”太后神志有些恍惚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画卷早就湿了,已经不成样子了,水墨不清! 槿若和皇后在一旁连忙拉住了太后,就听得虞召月解释道:“太后请稍安勿躁,这幅画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是被人动了手脚,才会被认为是太后和先皇的定情信物!” 虞召月十分的笃定,她没有想到,她上一世学到的一个药用的东西,竟然在这一世涌上,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跟你开玩笑的! “虞召月,本宫看你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吧!”安贵人也瞧出了端倪来了,心里十分的着急,说出来的画,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虞召月轻轻地转过身来,睨了她一眼,道:“安贵人,现在离真相大白就差一步而已,若是你要治罪,也要有理有据,还是,你已经心虚了!” 最后一句,虞召月余光瞄了智安一眼,他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虞召月说得没错,安贵人,且看着吧!”皇后淡淡地开口道,能够给她添堵,她自然是乐意看到的,不是吗? 不过,这个虞召月看起来倒是有点脑子,能够跟安贵人添堵还是好的,不是吗? 安贵人一听皇后都发话了,心里再有不甘,也只能往下咽了下去! 太后脑子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之间的哪点小心思,一心都扑在那个画卷上,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画卷。 跟在她身边的槿若看着太后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扶着太后坐了下来。 虞召月抬头看了太后一眼,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太后看起来保养得不错,只是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的难看? “槿若姑姑,太后娘娘经不得大喜大悲,劳烦您去准备一杯安神茶来!”虞召月朝着槿若笑着道。 槿若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跟着太后有十来年,知道太后有这个毛病,可是虞召月这才见到太后多久,竟然能够看得出来? 皇后也不禁侧目看了过来,虞召月脸上没有丝毫的意思,只是笑着道。 皇后朝着她点点头,既然虞召月开口,且看这吧,反正这个锅也不是自己来背,她无所谓! 槿若动作倒是快,一下子就拿来了安神茶,扶着太后喝了几口,可惜太后根本没有心思在这上面,喝了一点点,就不再喝了。 “太后,你看!”槿若惊叫了起来,原本那气势磅礴的山水泼墨画,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酷似中药的图案孤零零地在那里。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脸上皆是不可思议,太后更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竟然不是先帝的那幅画? “真的,真的不是先帝的那幅画!”太后喜极而泣,她没有想到,竟然不是! 只要不是,那就代表着寻找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安贵人看到这里,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的挂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她安排的那么完美的计划,竟然又被她搅乱了! 虞召月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眉头反而皱的更高。 她俯身在地,道:“太后娘娘舟车劳顿,已经是辛苦不已,现在真相大白,太后娘娘也可以放心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她的提议却是让太后好奇不已! “虞召月,你不应该是给自己辩白几句吗?为何……” 虞召月知道她的疑惑,笑了笑的,道:“太后凤体为重,臣女的事情,怎么能够跟太后的凤体相比拟呢?” 太后听得她的话,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张嘴,果然是会说话!” 太后看了一旁的安贵人一眼,其中的警告之意却是十分的明显! 她在后宫生活那么久,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小计俩呢,不过这个虞召月看起来,倒是一个伶俐的人,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39章 华陵的母妃 “太后……”安贵人看着太后要往外走去,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唤道。 太后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安贵人暗暗地咬着牙,上前一步道:“虞小姐……” “安贵人,太后现在需要休息!”虞召月的话,不容置疑,在场的人,眼光都忍不住往他们两个身上投了过去。 “虞召月,你该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安贵人一听她的话,立马就大声扯了起来,大有一种不处理虞召月不肯罢休的样子。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就听得虞召月轻笑一声。 “安贵人,虞召月非出身名门望族,但也不是随人拿捏的。” “就算你没有偷窃太后宫中的丹青,那这个又是什么?”安贵人将画扔在虞召月跟前,眼里冒着火,仿佛要将她吞噬掉一样。 皇后原本兴致不高,一听安贵人的话,眼光也飘向了那副画,端看了几眼,竟然忍不住叫了出来。 “呀,这倒像是秦莫的风格,只是……”皇后轻笑了一声,看向虞召月时,眼光有些复杂了起来。 太后一听,也忍不住地端看了起来,槿若观察着太后的脸色,看着一会红一会白的,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虞召月,你可真是不知廉耻!”安贵人看着太后的脸色,脸上也不禁有了骄矜之色来了。 虞召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逃过一劫吗? “安贵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虞召月轻笑一声,难怪一直被皇后压了一头,就这点脑子,能够到现在,已经是皇后开恩了。 “这幅画,就是证据!”安贵人斩钉截铁地道。 “够了!”太后大喝一声,眼眸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看得安贵人肩膀缩了缩,皇后看好戏一般地盯着,反正不是她的事。 “安贵人,心气浮躁,回宫后,就在宫里帮哀家抄抄经书,平静一下吧。” 安贵人脸色一僵,什么?她为什么? 虞召月像是早就料到一样,脸上淡淡的笑意。 “是!”安贵人在太后的那双眼睛的扫视之下,只能乖乖地闭上嘴。 “恭送太后娘娘!”虞召月躬身,送了太后,一个屋子一下子只剩下智安和几个人! “虞小姐。” “云儿,康志,你们先出去!”虞召月并没有看着他,只是朝着他们两人笑着道。 “智安大师有何指教?”虞召月端了一杯茶水,笑着问道。 智安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指教?他差点就栽倒她的手里了。 虞召月笑了笑:“你的衣服啊!” 智安皱了皱眉,摇摇头:“不是这个?” 虞召月抬头,扬了扬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无可奉告!” 智安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说的一样,笑了笑,道:“虞小姐,我们……” 虞召月抬了抬头,就朝着他道:“智安大师,你们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智安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的笑意,没得经心动魄,也冷得像高贵的水仙,不沾一点的凡尘! “你误会了!”智安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知道她误会了,那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这个已经不是重要的了。”虞召月笑了笑,就听得他道:“你应该知道安贵人的身份!” 智安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虞召月一听,昂着头,带着一分的倔强,道:“就算是他的母亲又怎样?” 反正虞召月都跟华陵都不会跟他不会有丝毫的关系,不是吗?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智安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叹道。 到底是他们的事情,他应该给他们一点自由的选择的! “不用了,我很清醒!”虞召月出声道。 智安已经走到了门口,就听得虞召月的话,他侧身看过去,她的头微微扬起,笑了起来,道:“你以后会明白了!” 人世间最难过的,就是情了,不是吗? 虞召月却是一点都没有理会他的话,不,是没有将他的话放进了心里去。 明白?她当然明白,华陵的生活,她不属于那个世界,她当然不会闯进去的! 她的任务只要将沈氏收拾了就好。 沈氏?对了,虞樱怎么没来? 虞召月才想着,就听着外面一阵阵的笑声,说曹操曹操到! “小姐,二小姐过来了!”云儿的声音从外面走了进去,有些犹豫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虞召月从来都没有将虞樱当做是对手,她从来都不配! “月姐姐!”一道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 虞召月抬头,就看到梨黄色的衣裳闪动,竟然是宇文姝! “宇文妹妹来啦!”虞召月招呼着道。 “太后没有为难你吧!”宇文姝将身上的披风褪去,心里忍不住着急地问道。 虞召月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一暖,忍不住地道:“我有这么容易就被打倒吗?” 宇文姝看着她一脸的轻松,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 “可是,姐姐,太后那边怎么会说是你偷窃的呢?” 宇文姝说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对于大宅里的那些勾心斗角没有存着戒备之心。 不过也难怪,宇文姝的家世清明,在南城里算是一股清流了,她这么单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宇文姝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得虞召月道:“好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宇文姝确实不懂,毕竟有时候,这些勾心斗角在她身边根本就不存在!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虞召月这是明知故问! “太后礼佛,六品以上的女眷都要前来,我自然也是逃不掉的啦!”宇文姝一说到这件事,刚刚还有些颓丧的小脸上,立马就有了些许的喜色。 “刚好,我也可以来看看姐姐。”宇文姝这才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 跟普通的禅房相比之下,就多了一个屏风,几张小凳子。 光线算是不错,但是跟大家闺秀的房间相比,实在是差极了。 “姐姐在这里真是受苦了!”宇文姝看着虞召月说了句宽心的话。 虞召月摇摇头,冲着她明媚一笑:“还行,虽然有些简陋了一点,但是勉强还可以看的过去,好在这里比较清静一下,我也能够看看一些书!” “月姐姐,你可不要生气,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前几天我要过来,但是,你也知道的,我爹娘一向都是管我管得很严的,根本就不让我出门,所以我这次才能够出来看你!”宇文姝轻轻地咬着唇,脸上有些许的懊悔之意。 虞召月被她这一说,倒是笑了起来:“没事,宇文大人也是为了你好,你身子一向都不是很好,你出来,他们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再说了,我在这里,难不成还会出什么事不成!” 宇文姝被她这样一说,心里更是心疼了起来,恨意满满地道:“姐姐,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 虞召月瞪了她一眼,宇文姝后面的话在她的眼神下,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阿姝,你身在宇文府,有一些东西你不知道,但是,并不代表着它不存在。就比如今天太后娘娘突然来到清安寺,安贵人执意要搜查我的房间,这里面的猫腻,细细一想,都让人忍不住地发颤。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记住,不要话太多。尤其是你以后进了宫,都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不要太多话!” 宇文姝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吓了一跳,懵懵得点点头。 虞召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她是听没听进去。 “那姐姐,你还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吗?”最后,宇文姝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一切都要看太后的意思! “小姐,不好了,太后娘娘昏倒了!”云儿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禀告。 “你说什么?”虞召月皱了皱眉,就听得云儿道:“小姐,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宫里的太医已经在路上了!” 第40章 太后昏倒 “我们去看看吧!”宇文姝看着她皱眉的样子,提议道。 “云儿,太后娘娘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很好的吗?”虞召月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刚刚看了太后的脸上,虽然有些不好,但是也不至于才这回的功夫,就变得这么恶劣的吧! “小姐,我听说,是安贵人!”云儿瞧着左右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地说道。 安贵人?还真是作死!虞召月扬眉,唇边的一丝冷意笑了起来。 “阿姝,你是跟太后娘娘一起过来的,这个时候要是不在身边,估计是说不过去的,指不定会被人拿了把柄去说,你先过去一下,我收拾一下,立马就过来!”虞召月眼珠子转了转,对宇文姝笑着道。 “月姐姐,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宇文姝估计是跟她待久了,一下子竟然就能够看出她的心思来。 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摊了摊手道:“阿姝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想换身衣服而已,着大隆冬的,就这样出去,不把我冻死才怪!” 宇文姝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朝着她道:“好的,那姐姐快点来呀!” 虞召月点点头,等着她走远了一些,对云儿吩咐道:“你去叫康志过来,我有事要找他去办!” 云儿点点头,退了出去,立马就去照了康志。 康志来的时候,虞召月的信刚好也写完了。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康志问道。 虞召月将手里的信交给了他,慎重道:“你立马找个可靠的人,将这封信送到钱钦天钱大人手里!” 康志见他说得十分的慎重,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小姐,我一定会做好的!”康志转身就出去了。 钱封,南城的钦天大臣,她前世多亏了他的帮助,才能够在后宫这个如履薄冰的地方安全地生存下来。 可以说,没有钱封,就没有前世的她! 而这一世,她重生归来,也必定要叨扰他了! “云儿,我们也去太后那里!”虞召月拿了披风,就往门外走了去。 太后暂时住的地方,离虞召月住的地方不远,绕过几道的拱门,就到了。 此时,门外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虞召月一眼望过去,都是跟着一起来的女眷! 想必,这沈氏几人也来了吧! 毕竟,在自己的女儿进宫之前,跟太后混混熟一些,也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哟,这是谁呀!我差点都认不出妹妹来了!”一道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嘈杂的人群里,异常的明显! 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虞召月忍不住地暗骂着,这个虞樱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彼此彼此!”虞召月嗤笑地看了她一眼,虞樱却是把手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虞召月冷冷的眼光扫了过去,看得虞樱心里一阵的发虚。 该死的,这个虞召月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着才多久不见,怎么身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呢? “你居然敢骂我是狗!”虞樱气疯了,一张粉粉的小脸上堆满了愤怒。 不过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杂种,凭什么在她面前神气!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不过是你对号入座而已!” 真是胸大无脑! 在场的女眷一听这边的声响,纷纷都看了过来,一见虞樱那张比猪肝还难看的脸,忍不住一阵的窃笑! “还敢狡辩!”虞樱也看到了其他人投过来轻蔑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了起来,伸手就要往虞召月身上抓了过去。 虞召月抓住她在半空中的手,警告着道:“说不过就要动手,姐姐可不要忘了,太后娘娘还在里面休息,要是惊动了太后娘娘,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哼,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口气!”两人正僵持着,一道清亮的女声闯了进来。 “原来是月大小姐啊!不,现在应该是月姑娘!”六公主一双凤眼在她身上素净的衣裳扫过,带着点点的嘲弄。 虞召月在寺里,虽然没有落发出家,但是,寺里已经不再是凡尘的事情了。 自然也就不再是宰相府的嫡小姐,月姑娘,也带着几分的嘲笑之意! “趁着太后娘娘昏迷未醒,月姑娘竟然拿着太后的名义到处威吓,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呢?” 六公主的眼睛在虞召月的身上转了转,今天,她一定要让虞召月在这里丢人现眼! “六公主这话可错了,召月不过是不想打扰太后娘娘清净,并无它意!”虞召月冷笑了一声。 将虞樱的手放开,轻轻一推,虞樱整个人重心不稳,竟然往后面倒了过去,幸好被几个侍女扶着,不然可要摔个狗啃泥了! “本宫说有救有!”六公主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气势凌人地道! “呵呵,是,六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虞召月轻笑了两声。 一句话,意味深长,看着六公主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的奇怪! “虞召月,你……”六公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俏脸上,一片的通红,该死的,竟然又被她算计了! “六公主,太后娘娘还在休息呢!”虞召月学着她刚刚的腔调,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一番话,逗得在场的女眷想笑都不敢笑,六公主可不是好得罪的,她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怎么回事?”一道自带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虞召月望了一眼,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 “起来!”皇后远远就看到虞召月身姿挺拔,身上一身素净长衣,远看,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英气! “太后娘娘的凤驾在这里,你们不知道吗?要是太后身体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能够负责得起码?”皇后目光不闪,声音带着几分的威力,吓得几个胆小的少女们都瑟瑟发抖! “回禀母后,是虞召月!” 恶人先告状! 第41章 恶人先告状 皇后眼神淡漠,扫了虞召月一眼,斥声道:“虞召月,可否属实?” 虞召月伏地:“禀皇后娘娘,六公主所言属实!” 六公主有些意外,不禁是六公主,在场的女眷都呆住了,这虞召月脑子是进水了吗? “既然如此,看来本宫是不得不处置你了!来人!” 皇后也有些意外,这个虞召月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胆识,这要是换做是其他人,估计已经被吓死了吧! “娘娘请慢,召月还有话说!”虞召月从容不迫地道。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花言巧语,母后,不必再听了!”六公主却是十分的不屑。 对六公主来说,一个小小的虞召月还真不值得她出手。 不过,既然她要出手,就一定要将她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虞召月却没有理会她,又道:“臣女召月这次过来,是为了太后的病情而来,六公主多番阻扰,臣女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六公主一听她的话,立马就跳了起来,这个虞召月,还真是反咬一口! “好你一个虞召月,你竟然敢污蔑本宫!”六公主气急。 要不是皇后还在这里,她就扑过去,将这个虞召月狠狠地掐死了! “是啊,姐姐,你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六公主,也不能够随意污蔑六公主,要知道,污蔑皇亲国戚,可是罪加一等!”虞樱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皇后却似乎没有将她们两人的话听了进去,只是笑了笑,问道:“虞召月,你说你是为了太后的病来的?” 虞召月点点头:“是的。” “姐姐,妹妹知道你从小都爱出风头,但是,太后娘娘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你怎么能够信口雌黄呢,你是要将整个宰相府都摧毁吗?”虞召月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虞樱略带着哭腔和失望透顶的声音传了过来。 虞召月没有理会她,在场人看来,虞召月就是一个为了面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况且,虞樱已经是声泪俱下了,虞召月却仍是不改。 “妹妹,你这话可错了!”虞召月昂起了头,眼神炯炯,道:“正是因为太后是万金之躯,所以姐姐我才必须肝脑涂地,誓死为太后着想!” “姐姐!”虞樱却是一味地哭着,这下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身体,哭喊着:“姐姐,我知道你从小就争强好胜,可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万万不能够做的呀!”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就连皇后的脸色都变了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召月从心理冒出来的冷意不断,看来这个虞樱今天是非要跟她死磕了! “妹妹,你想多了,姐姐……” “姐姐,我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才会这样劝你,可是你竟然听不进去,我们这些大家闺秀,从小就在深闺里长大,哪里见识过草药,更不要说什么看病了,姐姐,你还是赶紧收手啊,现在跟皇后娘娘认错还来得及,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计较的!”虞樱的声音越来越大,竟然一下子就朝着皇后猛地磕头。 在外人看来,可是姐妹情深! 可是,只有虞召月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这些什么! “皇后娘娘,求求你,我姐姐只是年少不懂事,求求你放过她!” 皇后的眼光有些复杂,她看向虞召月时,多了几分探究的意思。 “虞召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质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召月确实是从小没有接触过草药,更不用说医术了,可是召月来到这清安寺的几个月,得智安大师垂怜,教召月看了一些的草药,而且,更是因为清安寺离山下偏远,所有的草药都供应不上,所以,小女在后院种了些草药,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虞召月不慌不忙地说着,眼睛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眼睛泛着恨意的虞樱! 该死的!没想到,让她来清安寺,竟然是给她一个机会了! 虞召月,你的命,可真是够硬啊! 你的运气,到底要有多好! “就凭着这短短的学习,就想出手给太后看病,虞召月,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六公主嗤笑道! 她看着虞召月,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而已,没错,在六公主的眼里,虞召月就是一场笑话! “如六公主所言,这华时间的学习确实是太少了,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智安大师一直教导小女,人要以慈悲为怀!臣女不敢忘啊!”虞召月笑了笑,说着话,却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脸色。 “所以,臣女斗胆,请皇后娘娘准予臣女为太后娘娘诊治!” “可笑!”六公主嗤笑! “虞召月,你说的,可属实?”皇后问道。 虞召月点点头。 皇后也是为难,毕竟这次出宫,走得匆忙,太医都没有来得及安排上,这一出了事情,立马就派人去了宫里,只是,这一去一回的,也会耽搁不少的时间。 况且,太后现在昏迷不醒,这可要急死她了! 要是太后出了什么事,她第一个逃不了责任! “好,本宫准予你进去看一下太后!”皇后犹豫了一下,这才道。 反正要是太后出了什么事,有的是替死鬼,没什么好怕的! “等等!”沈氏在一旁见识不妙,匆忙走了出来。 “臣妇沈氏拜见皇后娘娘!” “你是……”皇后看着半路出来的人,有些疑惑。 “宰相府沈氏!” 沈氏规规矩矩地说着。 宰相府?那就是跟虞召月有关了,这可是有趣了,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都十分的有趣。 “你想说什么?”皇后淡淡地问着。 沈氏瞥了一眼虞召月,痛心疾首地道:“皇后娘娘,念在召月年少无知,做事冲撞鲁莽的份上,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虞召月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夫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夫人?不是虞召月的母亲?那这个沈氏…… 沈氏?噢,对了,虞召月的父母已经双亡了,那这个沈氏,可就不是虞召月的生母了! 难怪这关系这么僵硬! 沈氏被她的话一噎,脸色十分的难看。 就听得皇后娘娘的话传了下来:“好了,本宫的话已经已经说出,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收回的?” 第42章 太后苏醒 皇后坚决的态度,倒是让虞召月有些意外,她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虞召月,随本宫进来!”皇后已经发话了,在场的人虽然看得有些懵逼,但是却是大气不敢出,不过看着虞召月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的怜悯之情! 太后的身体,岂是可以随意动的! 这虞召月真是找死! 宇文姝站在前头,也跟着干着急了起来,朝着虞召月挤眉弄眼。 后者却是从容不迫,朝着宇文姝点点头,示意不要担心。 宇文姝能不担心吗?要是太后真的有什么好歹,这可怎么办呢? 槿若跟在皇后的身边,看着虞召月时,有几分的怀疑。 “槿若,虞小姐有心来看太后的病,你带她进去!”皇后淡淡地吩咐道,并递给虞召月一个安心的笑容。 虞召月点点头,也没有理会皇后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笑了笑,跟着槿若就往里面走。 屋里不过是一个打通的禅房,因为太后来得匆忙,很多的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整个房间看起来,还是空荡荡的,只有靠着墙边窗下的一张床,此时帷幔垂下,隐约间只看到有个人躺在里面,身边,一左一右,各有人看着。 “槿若姑姑,麻烦你拿手帕来,我来给太后诊脉!”虞召月靠近了过去,隔着帷幔,就看到太后闭目躺着,脸上似乎有些苍白。 虞召月有些意外,太后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 槿若看着虞召月,有些不相信,毕竟,这医术的东西,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就想要学到这里面的精髓,谈何容易。 而且,虞召月这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有…… “这……”槿若犹豫着,就听得虞召月笑着道:“槿若姑姑,太后已经不能够再拖下去了,太医估计还有些时间才到!” 槿若也是犹豫着,可是,这虞召月能行吗? “槿若,按虞召月的意思做!”皇后走了进来,看了看槿若的脸色,也似乎猜出了些什么来了! 槿若看了看皇后的脸色,这才不得不拿出了手帕,付在太后的手腕上。 “虞小姐,请吧!”槿若跟在一旁。 虞召月在离太后最近的一个地方蹲了下来,手搭上了太后的手腕,静静地听着。 她前世,虽然没有给人看病救人,但是,医书看了不少,对于一些东西,也稍微知道了一些。 “槿若姑姑,过来一下!”虞召月招了招手,叫了槿若过来。 槿若有些疑惑,但是皇后在场,她不得不听虞召月的话来。 “扶住太后的身子,稍稍往上抬。”虞召月拿开了手帕,看着闭着眼的太后,心里不禁感慨,这太后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劳神过了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槿若依言做了起来,虞召月抓着太后的肩膀,狠狠地用力往下按了一下,太后的脸上微微有些一松动。 槿若欣喜不已,朝着虞召月点点头。 虞召月笑了笑,拉着太后的一只手,在她的手心处摩擦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按了按,就听得太后闷哼了一声,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槿若一看太后醒了过来,欣喜不已。 皇后一听,眉头都有些松了下来。 虞召月却是后背微微有汗珠下来,自己这一点微末的计俩,根本就很难做到! “哀家,哀家……”太后的唇角微微扯了扯嘴角,就听得虞召月叮嘱道:“太后娘娘,您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您身体好些了再说吧!” 太后一听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听得她道:“虞召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看了虞召月一眼,笑得十分的大方:“太后娘娘,这回可是多亏了虞小姐,是她将您救回来的!” “她?”太后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槿若在一旁,帮着将太后掖了掖被角,将太后扶好,躺下,这才笑着道:“太后娘娘,这回可真是虞小姐的功劳。” 虞召月确是笑了笑,道:“皇后娘娘过奖了,虞召月不过是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这点皮毛在关键时候有用就行了,你不必谦虚!”皇后娘娘笑了起来。 “是啊,虞召月,这回哀家可要好好地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太后心情大好,笑了起来。 皇后却先是笑了起来:“刚刚臣妾还在想,要怎么好好地赏虞小姐,没想到,太后这下就开口了,想必,太后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的!” 虞召月不傻,站在这里要是听不出这里面的猫腻,那可就白活了一世了。 看来,这婆媳俩相处的也不是很愉快嘛! 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情! “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现在臣女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奢望了!”虞召月屈身道。 “看吧,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稳重的人,不居功,果然是跟你父亲一个样啊!”太后似有感慨地说了一声。 虞召月有些惊讶,太后竟然知道她的父亲? 不过虞召月转念一想,她的父亲是熙国重臣,太后知道也不为过,只不过…… “是啊,想当年的护国将军,威风凛凛,铮铮铁骨,只是可惜了,天妒英才!”皇后附和着道,只是眼睛紧紧地看着虞召月,若有所思! “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那是家父的荣幸,只不过臣女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相信家父在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念皇家的!”虞召月笑着道。 “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孩子,皇后,你觉得怎么样?”太后朝着皇后笑了笑,问道。 “太后做主即可!”皇后微微点头,似乎知道了太后的意思。 虞召月却觉得有些不一样,这种感觉,好像是要被人卖了一样! 第43章 请君入瓮 虞召月似乎是听出了什么来了,正要下跪,就听得皇后笑了一声:“召月,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十四岁吧!” 虞召月点点头,太后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也不小了,是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虞召月有些发懵,听这意思,该不会是想要她…… “皇后娘娘,安贵人以及众女眷在外求见!”一个宫女装扮的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道。 皇后唇边蓄着笑意,呵呵地看着太后轻轻皱了皱眉头,道:“哀家并无大碍,让她们都回去吧!” 虞召月倒是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说,显然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娘娘!”安贵人的声音刚到,虞召月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安贵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虞召月看了她一眼,正巧安贵人朝着她这边望了过来,两道目光在空中打了个正着。 “哀家已经无碍了,你先回去吧!”太后态度淡漠,对她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安贵人有些尴尬,连连笑道:“太后,臣妾听说是虞小姐出手,让太后醒了过来,是吗?” 皇后嗯了一声,虞召月倒是从容,她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看来早上是误会了虞小姐了!” 她淡淡地扫过了虞召月的脸上,虞召月却只是微微笑着,脸上满是倨傲之色! 安贵人心里一堵,这个虞召月还真是不知好歹! “安妹妹,太后刚刚醒来,精神有些不济,若是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让太后娘娘好好休息一下,你先跪安吧!”皇后扫了她一眼,看出她似乎有什么事情! 安贵人脸上果然有了一丝的笑意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听说了虞小姐医术精湛,刚好臣妾这几日浑身难受,提不上精神来,正想劳烦虞小姐也给本宫看看!”安贵人睨了虞召月一眼,她就不相信,到了她那里,这个虞召月海能够翻腾出什么事情来! 太后瞥了虞召月一眼,还没开口,就听得虞召月笑着道:“安贵人抬爱了,召月本无医术,只是刚好凑巧解了太后的燃眉之急而已!” 安贵人不死心,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的一样,笑着望向太后,道:“正是因为如此,更显得虞小姐医术高明!” 请君入瓮是吧?虞召月抬眼,看着她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冷意,这个安贵人,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安贵人要是身体不适,不如请智安大师过来,大师行医多年,慈悲为怀,想必这区区小事,大师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虞召月望着她,淡淡地道。 “是啊,哀家倒是忘了,智安大师也是会医术的!” 太后恍然大悟,舒宁与又笑着到:“臣女的这点小手华,还是智安大师传教,安贵人是千金之躯,若是身子有恙,还是赶紧去请智安大师过来,以免耽误了病情!” 皇后点点头,笑着看着安贵人。 安贵人一听虞召月说起智安大师,脸上有一丝的僵硬,这个虞召月还真的以为就这样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吗? 安贵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妾身体不过是一些小问题,用不得惊扰智安大师,再者,智安大师已经在为太后的礼佛事宜做准备,臣妾也不好打扰,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请虞小姐了!” 虞召月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嘴里一套背后一套,竟然都说得有模有恙的! “既然如此,召月,你就随安贵人走一趟吧!”太后微微地点点头,虞召月却笑着道:“太后娘娘,安贵人盛情相邀,本不应该拒绝,只是,召月在寺里礼佛,本就是智安大师亲自所带,智安大师有事,召月岂敢偷懒,所以还请安贵人尽快另找他人诊治!” 安贵人心里一阵的窝火,这个虞召月竟然这般的狡猾! “虞小姐,若不是还因为早上的事情对本宫心存芥蒂!”安贵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脸上尽是委屈的样子,倒是让人有些几分的怜惜之意! 虞召月冷笑了一声,从容地道:“安贵人说笑了,您是贵人,臣女不过是一介低等人,实在没有那没有那个福气来侍候您!” 虞召月说到最后,也难免有些不客气了起来,安贵人神色一僵,就听得皇后笑盈盈地道:“安妹妹,本宫已经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相信等会就能够到了,你不如就先等一等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贵人还能说什么,只是闷声答道:“是!”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太后大手一挥,安贵人和虞召月只能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太后临时的宫殿外头,围满了一众的女眷,一见虞召月和安贵人一同出来,身后还跟着太后身边的瑾若姑姑,由不得有些意外,这个虞召月,竟然没事? “各位,多亏了虞小姐出身相救,太后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太后需要静养,各位请回吧!”瑾若毫不客气地说,她在太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自然是一下子就能够看出这些人里面谁是真正的关心的! 瑾若的话一出,大家的眼光都齐齐地看向了虞召月,没想到,这个虞召月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能够将太后救了回来? 这回救了太后,赏赐已经是小事了,想必以后的婚姻大事,估计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虞樱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虞召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她怎么不知道了?还抢在她的前头,救了太后,估计以后太后有什么事,都会记得她的这一次功劳! 她不甘心!虞召月怎么会这么好运气呢? 宇文姝却是兴奋不已,还好没事。 虞召月一眼就看到了宇文姝的笑意召月,也朝着她笑了笑,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担心着她! 安贵人死死地瞪了虞召月一眼,可恶,这个虞召月竟然这般的狡猾,也好,这样,自己就不会再客气了! 第44章 关心 瑾若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众的女眷叽叽喳喳。 “月姐姐!”宇文姝一见人已经走了,立马就跑了过来。 虞召月顺势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了去。 “姐姐,你没事吧!”宇文姝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道。 “没事,放心吧!”虞召月冲着她笑了笑,让她放下心来。 “刚刚实在是吓死我了,太后的事情,你都敢直接就上,月姐姐,你真是厉害啊!”宇文姝一想起刚刚虞召月那样的决绝,一脸的崇拜之色。 “没什么的,太后不过是刚到这里,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已!”虞召月拉着她的手,笑着解释道。 “哎,月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呢?”宇文姝歪着小脸笑着问道。 虞召月随口道:“医术说不上,但是我从小身体不适很好,吃了很多的中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再加上我来清安寺这边,智安大师也教我看了一些,所以这才会的呀!” “竟然是智安大师亲自教的,姐姐,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宇文姝一听她这样说,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要知道,在熙国,智安大师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就算是身处深闺里的宇文姝都知道,可见智安确实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虞召月却浑然不觉,只是笑了笑:“我哪里有这样的福气,不过是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云儿生病了,这里离山下又远,附近又请不到大夫,所以就请教了一下智安大师,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了!” “这就说明,姐姐虽然身处逆境,但是身边依旧是贵人不断!”宇文姝笑着说道。 虞召月笑了笑,一提起智安,就想起他昨晚以及今天的异样来,要说是没有什么问题,虞召月打死都不相信! 可是,安贵人除了相貌出众了一点,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的好的地方了! 智安居然会好这一口? 虞召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已经是饥肠辘辘,还好康志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虞召月也顾不上其他,一下子就开吃了。 “对了,随太后来的那些女眷怎么安排?”虞召月问了一下,她想知道宇文姝住在哪里,毕竟,宇文姝还是对她不错的!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道,不过小姐要是想知道的话,奴婢带回去问问!” “月姐姐!” 是宇文姝的声音。 “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原来是姐姐躲起来偷吃了呀!”宇文姝来这里来多了,一进门,就笑呵呵地道。 虞召月朝着云儿点点头,让她多准备了一幅碗筷! “说什么呢,我这里不过只是一个小厨房,哪里赶得上太后那边给你们准备的山珍海味呢?”宇文姝却是摇摇头:“不不不,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山珍海味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也会腻的,倒是这清汤寡水的,倒是让我有了胃口!” 虞召月白了她一眼,将碗筷推到她的面前,宠溺地道:“想吃就说,还胡扯了一堆!” “我就知道月姐姐是最好的!”宇文姝乐呵呵地接过了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宇文姝那边的人就已经来催她回去了。 临走前,虞召月特意问了她的住处,原来这次,来的匆忙,清安寺虽然有了太后皇帝的行宫,但是其他人的住处还没有安排出来,宇文姝一干人等,将就着住在一起,离虞召月住的地方也不算是太远! 这个倒是好事,至少这华时间,虞召月可以到她那里去走走! 虞召月送走了宇文姝,正要来休息一下,皇后那边派来赏赐的人已经来了。 来的人,约莫二十来岁,一身修身紧贴的紫色袄子,看向虞召月的时候,带着召月的笑意。 “虞小姐,奴婢芳媛,奉皇后娘娘的命,给虞小姐送点赏赐!” 芳媛说这,手轻轻地拍了两声,外面两行的太监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手都或多或少地捧了很多的东西,走了进来,一下子,堆成了一个小山堆! “有劳芳媛姑娘了!”虞召月福了福身,她对芳媛有点印象。 前世的时候,她进宫之初,被虞樱踩了一头,就连如今的皇后娘娘都十分的不待见她。 而这个芳媛,虽然是侍候在皇后身边,但也曾有意无意地给她一些帮助,也许芳媛不知道,但是虞召月不会忘记! 芳媛看着她笑意召月的样子,桃花般的脸上梨涡召月,带着几分的醉意,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 “虞小姐客气了,这些是奴婢的本分,虞小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芳媛对她的印象极好,至少觉得这个虞召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倨傲不逊! 在芳媛的印象里,这些大家闺秀,多多少少都有几分的清高,毕竟,身后有人,说起话来,带着几分的傲气也不为过! 不过,这个虞召月倒是可以,竟然没有一份的傲气,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虞召月点点头,芳媛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笑着道:“虞小姐,皇后娘娘还让奴婢带了一句话给虞小姐!” 芳媛目光扫过那张洁净的笑脸,就听得虞召月道:“芳媛姑娘,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这倒不是,皇后娘娘只是让奴婢转告虞小姐,宫里的太医已经到了,太后那边,请虞小姐不必挂心!” 原来是这样! “那就好,既然这样,那召月就不敢去到绕太后娘娘了!”虞召月笑着应了下来,只是心里却不明白皇后的用意,这是过河拆桥? 可是皇后看起来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呀,更何况,皇后和安贵人应该私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对她! 芳媛点点头,就离开了。 云儿在一旁听着,看着芳媛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 皇后?虞召月也有些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皇后估计是在提防着她,不,准确地讲是,为了太子! 虞召月有些好笑,太子? 她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第45章 安贵人恼怒 “云儿,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又忘了嘛?”虞召月低声斥道。 云儿低下了头,一脸的委屈。 “小姐,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云儿,你记着,这宫里面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只要时刻都急得这句话就行了!” 虞召月懒懒地说着,云儿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是,小姐,我知道的!” 虞召月这才让康志和云儿进来清点一下东西,她则是跑到了后面去休息了一下。 清安寺的一个宫殿,里面传来一阵的叫骂声,还不时又瓷器摔地的声音,屋外,一群宫女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砸死! “这个虞召月,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让太后对本宫都厌恶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安贵人叫嚣的声音传了出来,将桌上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小心地跟在她后面,离得有点远,生怕这瓷器一下子就砸到自己身上。 只有一个年龄看起来比较大的宫女走了过来,劝道:“贵人,您别生气,为了一个小小的虞召月,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这个宫女是安贵人的贴身丫鬟,叫云翠,跟在她身边已经有二十来年了,最是知道她的脾气,连忙劝着道。 “她以为攀上太后这个靠山,就能够给本宫脸色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太后也能够看得入眼!”安贵人越想越是生气,满脑子都是虞召月给她的脸色! “贵人说的是,虞召月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您是皇上的妃子,又何必跟她计较,您这不是在自降身份吗?”云翠见她脸色好了一些,赶紧趁热打铁! “哼,看来本宫对她是太宽容了些,就这样的女人,也想霸占秦莫,是做梦吧!”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一想起虞召月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的一口气就是不顺畅! 云翠拉了拉她的袖子,又朝着其他的丫头点点头,让她们先出去! 安贵人心里的气这才顺了一点,云翠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笑着道:“贵人,王爷还小,估计是这个虞召月勾引着王爷,不然就她这种噢乖货色,怎么入的了王爷的眼呢?” 云翠看着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那股恶气,劝着道:“再说了,王爷虽然平常对你爱理不理的,但是心里还是有您的,你就放心吧,王爷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他迟早会看出虞召月的面目的!” 一说起华陵,安贵人一阵的头疼,连语气都低沉了下去:“算了,你不用安慰我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明白,这辈子,他是不可能会知道我的好的!” 云翠一听她这么说,立马鼓励道:“贵人,这话可就不能这样说了,王爷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过几年,等封了地,就会带您离开这里,去封地,到时候,王爷还是会尊重您的!” “但愿吧!” 隔天一大早,虞召月起来的时候,宇文姝竟然早早地在等着她了。 “阿姝,你怎么在这里?”虞召月疑惑,她是跟着太后来礼佛的,按理说,应该是要跟在太后身边的。 “你不是要……” 宇文姝甜甜地笑道:“皇上一大早就到了,太后娘娘下令,礼佛延迟一个时辰,我闲着无事,就来你这里呀!” 云儿拿着洗漱的东西进来,给虞召月穿好衣物,又听得宇文姝无比羡慕地道:“我们这些里面,最羡慕的人就是你了,虽然说被撵到这里来不好,但是,贵在无拘无束,连太后礼佛都可以不用参加,真是羡慕!” 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笑着道:“哟,这才刚开始,太后礼佛,一般都要十天半个月的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美少女就要成为怨气满满的怨妇了!” 宇文姝见她打趣,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呵呵地道:“才没有呢!” 云儿端来米粥,热乎乎的,冒着热气,一股米饭的香味扑鼻而来,闻得让宇文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她这样,虞召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你这小馋猫,连这点米粥你都要跟我抢!”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虞召月却将米粥往她面前一推,分了一些给她! 宇文姝不客气地端了起来,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笑了起来:“月姐姐,就你的东西最好吃了,你都不知道,这清安寺的东西实在是难吃极了!又冷又有一股味道,我都吃不下去了!” 她皱着一张小脸,样子可怜兮兮的,倒是让虞召月不由得好笑了起来,这个人,还真是个孩子气的! “寺里的东西确实比不上府上的东西,不过多少都要吃一点的,不然待会会饿的!” 宇文姝点点头,撅着嘴道:“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吃,我真的下不了口!” 虞召月也是叹了一口气,当初皇帝来清安寺本着俭约的初衷,凡是来到清安寺的人,都必须吃这里的粥和斋饭! “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背后说三到四!”一道尖利的声音传了进来,门边一下子就多出了两个人影来。 不用看都知道,这声音除了六公主,也不会有别人了! 跟在六公主身后的,还有一身梅红色,满身珠光气的虞樱,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虞召月! 宇文姝被吓了一跳,含在嘴里的粥,都差点喷了出来。 虞召月倒是没有到多大的意外,她早就料到这两人会来找她的麻烦的,这不就来了吗? “六公主怕是听错了吧,阿姝不过是在说这清安寺的粥难喝而已,何时就成了说三道四了?”虞召月毫不示弱,对于六公主这样趾高气扬的人,她一向都不会怕了她! “虞召月,你还想狡辩!”六公主杏眼圆瞪,虞召月却是早早就服软了下来:“是是是,六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吗?” 六公主气得满脸通红,这个虞召月总是有办法让她拿她没有办法。 第46章 挑拨离间 “虞召月,你不要以为有太后娘娘给你撑腰,你就把自己当回事?”六公主气得不行,狠狠地瞪着她! 虞召月莞尔一笑,道:“六公主怕是误会了吧,把自己当回事的,是六公主您,可不是我!”虞召月了然地笑了笑,道:“就比如刚刚,六公主不请自来,还在我的地盘撒野,你说,是您把自己当回事,还是我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挑眉,正好对上六公主那双要吃人的眼睛,她却浑然不惧。 “虞召月,你巧言令色!” 六公主恨意浓浓,却被她给绕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干瞪着眼睛。 虞樱冷哼了一声,道:“姐姐,你也太不识好歹,六公主是何等的身份,岂是你可以随意指点的?” 宇文姝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眉眼间的婉约之意收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硬了起来,道:“二小姐有这个心思来讨好六公主,还不如想想和月姐姐好好相处,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的姐妹!” “宇文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挑拨离间!”六公主柳眉一横,这个宇文姝什么时候也敢来管她的事情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六公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要是听不惯实话,可以离开,这里本来就不欢迎你!”宇文姝没有被六公主吓到,反而是笑意召月,只是看不出一丝的笑意来。 “你!” 虞召月一笑,没想到宇文姝一凶起来,竟然连态度都变得这么的坚决,虞召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宇文姝发狠。 “那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管!” 虞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没有想到这个宇文姝也帮着虞召月,还敢说她! 宇文姝眉眼一笑,道:“我本部就想管,不过呢,只是觉得可惜,不过,脚踏两条船的人,想必六公主也不会喜欢的吧!” 宇文姝的话一出,就听得虞樱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她没有这样做,但是她跟虞召月的关系就在那里,她想不承认都不成,而六公主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岂是会让她好过! “宇文姝,你不要挑拨离间!”虞樱气势汹汹地说道。 宇文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我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你竟然反应这么大,看来是被我猜到了!” 六公主的脸色超级的难看,她怎么听不出来这个宇文姝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坚信她自己是才是虞樱的主人,虞召月不过是一个有着好的出身,却没有什么用的废物而已! “才几天不见,连说话都像极了某人,看来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六公主淡淡地瞥了虞召月一眼,甩着袖子出去了。 虞樱一看,也不敢怠慢,连忙跑了出去,这六公主可不好哄! “没想到,阿姝的口才这么好,才几句话,就把她们给气得不行,看来接下来的这几天,虞樱可有得忙的了!”虞召月笑着道。 宇文姝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这才笑着道:“六公主又怎样,依仗的,不就是皇上对她的宠爱吗?” 虞召月点点头,不可否认,笑着道:“确实,不过,好歹人家还有得依靠,不是吗?”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外面传来云儿的一声尖叫,虞召月下意识地往外跑了出去,就看到六公主的脚狠狠地踩在云儿的手上,脸上的五官都快扭到了一起,显得无比的狰狞! 而云儿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被碾压的一只小手,在雪地里,通红无比,渗出两人血迹来,让虞召月看得十分的心疼! “住手!”、 虞召月大喝一声,动作十分的快,一下子就将六公主推开了,拉起倒在地上的云儿,看着眼前这双血肉模糊的小手,虞召月心里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小姐,我没事……” 云儿抽噎着,眼睛不敢看六公主,只是低着头,咬紧唇瓣,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让虞召月为难! “虞召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推倒本宫!”六公主被虞召月突如其来的冲撞,一下子竟然跌倒在雪地里,满身都是雪花。 虞召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宇文姝,道:“阿姝,你先带她到后院找康志,看一下伤口,这里交给我!” 宇文姝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六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你可以吗?” 虞召月朝着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那你小心一点。”宇文姝见她自信满满,只是叮嘱了几句,就扶着云儿往后面走去。 “站住!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许离开!”六公主一见云儿要走,大声斥道。 虞召月一挑眉,冷声道:“六公主,这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撒野!” 宇文姝没有理会,径直扶着云儿就往后面走去! “姐姐,你可不要放肆,六公主不过是出手帮你教训一下一个奴婢而已,你却……”虞樱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她就是想看看这个虞召月,没有了虞家的庇护,还能够怎样! “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道理六公主不会不明白吧!”虞召月毫不示弱,就算是六公主,也不能动云儿的一根毫发! “哼,一个小小的奴婢,就敢冒犯本宫,本宫还不能收拾?”六公主难得看着她冒火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冒犯?”虞召月唇角微微扬起,讥讽地道:“六公主身份高贵,行事嚣张,谁敢冒犯?” “你!”六公主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虞召月,嘴上的功夫还真的了不得啊! “姐姐,是你的丫鬟目中无人,冲撞六公主的,你该不会想包庇她吗?”虞樱笑意盈盈,声音却是阴阳怪气的,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这副嘴脸了! “包庇自然是不会,不过,是不是六公主仗势欺人,那可就不一定了!”虞召月睨了六公主一眼,眼里的意思却是十分的复杂! “哼!虞召月,你竟然敢说本宫仗势欺人,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人来本宫拿下!” 六公主气得直跺脚,这个虞召月,还真是不知死活! “住手!”一道略带威严的吆喝声传来。 第47章 太后召见 虞召月循声望了过去,竟然是太后身边的瑾若姑姑。 此时她正绷着一张脸,看着她们。 “瑾若姑姑来了?”六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对这个从小跟在太后身边的姑姑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就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六公主,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请虞小姐!”瑾若微微点点头,并没有看向她,只是朝着虞召月点点头,示意让虞召月跟自己走! “姑姑,我刚好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借用虞小姐一下的时间!”六公主哪里肯就这样放过虞召月,拉着虞召月就要走! “六公主,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在等着,难道六公主的事情有比皇上的急?”瑾若挑眉看着她,丝毫没有理会她眼里蹦出来的怒火,很是平静地说着。 “姑姑~”六公主面上一阵的不好看,要知道,在宫里,她都是横着走的,除了太后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其他的人,谁敢给她脸色看! “虞小姐,这边请把!”瑾若没有理会六公主,朝着虞召月服了服身子。 虞召月虽然不明白太后找她有什么事情,但是,总归是不用跟这个六公主一般见识了,心情也没由得好了一些。 六公主看着虞召月扬长而去的身影,气得直咬牙,毕竟她现在还不敢得罪太后身边的这个大红人!“六公主,现在怎么办?”虞樱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可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位大神! 六公主心情糟糕得很,一甩手,在她的脸上“啪嗒”一声,一个鲜明可见的巴掌印就落在了虞樱的脸上。 “没用的废物!” 六公主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甩手而去! 虞樱强忍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知道六公主脾气不好,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手打人! 她狠狠地望了虞召月住处一眼,这笔帐,就记在她的头上! 虞召月跟在瑾若姑姑的后面,略微有些紧张,毕竟,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在这个时候要见她? 究竟是什么事? 瑾若望了一眼出神的虞召月,脚步略微放慢了一些,笑着道:“虞小姐不必紧张,太后很是随和的!” 虞召月展颜一笑,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冷笑连连,随和?皇家的人,怎么可能跟随和谈上关系呢? 不过,她上辈子跟太后打交道打得少,倒是没有怎么留意太后的为人,现在正好看看。 两人的步伐不慢,一下子就来到了行宫里太后的住处。 和昨日不同的是,宫外的人少了不少,不过侍卫又多了几个,估计是因为皇帝来了的原因吧。 瑾若走在前头,虞召月低着头跟在后头,一进了殿门,虞召月就觉得自己身上有几道目光扫了过来,无奈,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那几道目光的主人。 “臣女虞召月,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秋!”虞召月规矩地行了礼。 “你就是虞召月?”头上传来一道低沉带着威严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皇帝了. “是!” 虞召月跪在大理石上,不卑不亢。 “太后的病,是你治好的?”皇帝看着殿中那个小小的身板,约莫十四十五来岁,低着头,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她跪在那里,总是有一股自带无法忽视的气息。 “回皇上的话,臣女不敢居功,臣女只是懂一点皮毛而已,还是太医妙手回春。”虞召月一听是这件事,便笑了起来,回答道。 “不敢居功?”皇帝的声音一提,带着一股拨凉拨凉的意思,让虞召月心里一突,只听得皇后在一旁道:“虞召月,太医昨晚给太后看过了,太后昨日之所以会昏倒,是喝了你的安神茶的原因,你可有承认?” 虞召月眉头一皱,果然是没有什么好事,这个皇帝才到,就给自己找事情做,看来这次华陵是失算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召月并非太医,只是智安大师教过臣女看过一点皮毛,当时太后情绪激动,面色涨红,确实是心神不定的原因,至于太后后来晕倒,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虞召月屏着一口气,沉声道。 她的脑子却是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太后昨日晕倒确实是原因不明,当时自己救人要紧,并没有问得过多,没想到竟然招惹这么多的麻烦。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贵人冷哼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虞召月,笑着道:“太医已经查清楚了,你还想在这里狡辩?” “谋害太后,罪不可恕!”皇帝一声震怒,虞召月额上的汗珠已经密密麻麻了起来,就听得安贵人道:“太医,将昨日太后用过的那杯安神茶拿过来!” “是!” “皇上请看,这杯安神茶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这银针下去,一定靓丽如初。”安贵人冷笑了一声,看着虞召月,心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终于要将这个虞召月除去了。 虞召月微微抬头,就看见一个太医装扮的人,拿着一只银针插到了茶水里去,没一会的功夫,银针的附近像是被使了魔法一样,变得黑乎乎的,看得渗人。 皇帝大怒:“虞召月,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虞召月赶紧求饶:“皇上息怒!” “哼!铁证如山,皇上,你看,现在太医已经检查出来了,定是不能够饶过她!”安贵人在一旁添油加火地道。 皇后在一旁冷笑地看着,姣好的面容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来人!” “慢!”虞召月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侍卫,大喝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瞥了安贵人一眼,道:“皇上,如果这杯茶水有问题,那太后为什么现在没事?如果太后喝了这杯茶水,才会晕倒,那臣女又为何要救了太后,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虞召月声音异常的冷静,丝毫没有因为皇帝皇后在场而慌乱不堪。 “因为救太后也算是功劳一件,所以,你又改变主意了!”皇后淡淡地说着,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第48章 反击 “救太后确实算得上功劳一件,但是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精湛,臣女这样做,也难瞒天过海,这样一来,岂不是挖坑给自己跳!”虞召月毫不畏惧,清亮的眸子对上皇后带着笑意的脸孔,虞召月看着她召月的笑意,又想起了昨日她让芳媛给自己带的话,神情倒是复杂了些许! “那是因为这种药放在茶水里,根本就查看不出来,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人几乎感觉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这才给了虞小姐机会!”太医睨了虞召月一眼,补充道。 “既然过了一个时辰感觉不出有什么不一样,那么太医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太医有过人的眼里,能够看穿太后的喝药?”虞召月挑眉,眉角边丝毫不服输的样子,把太医噎了一下。 “再者,这药是槿若姑姑准备的,臣女当时只是随口提醒了一下而已,槿若姑姑就已经拿了出来,臣女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办法在那么多人面前动了手脚,再者,这药也是太后随身携带,想必平常也有用过,怎么可能是昨天才会出了问题呢?” 虞召月目光炯炯,扫过众人的两人,安贵人脸上果然有几分的慌乱,看向皇后的时候,她始终笑意盈盈,怎么看她都是那个端庄贤惠,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有虞召月才知道,今天的事情,估计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是,据本宫知道,你的院子里也是种了一些草药不是吗?”皇后失笑了一声,笑盈盈地问道。 “是的。” 虞召月如实回答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皇后究竟要干什么? “虞召月,那你还敢说,你只是略懂皮毛,你要是真的不懂草药,又为何要种草药!”安贵人神色一急,厉声质问道。 “安贵人这话可真是好笑,走在路上,随时都可能被车撞死,难道我们就能不走路了吗?”虞召月反问道。 “虞召月,你不必扯开话题,朕问你一句,这药究竟是不是你放的!”皇帝听着她们一人一句,耳根子都起了茧子了,问道。 虞召月跪在地上,挺直了身板,神色肃然,道:“皇上,这药不是臣女所为,既然两位娘娘以及太医都说这药有问题,那么,臣女有个办法可以找出是谁在这个药上动的手脚。” 皇帝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致,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虞召月站了起来,走到那个茶水面前,闻了闻,笑着道:“这个茶水里面,药的味道十分的浓重,一般来说,只要接触过它的人,身上的那股味道经久不散,所以,皇上只要凭着这个线索就可以找到接触这个药的那个人了!” 太医一听,冷汗直冒,他没有想到这个虞召月竟然有一手,连这点都知道。 “好,李成,去,看看谁身上的味道最大!” 皇帝大手一挥,身边的一个太监就走了下来。 虞召月将自己的手臂一展,李成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主动,倒是有些新奇。 李成走近了一些,嗅了嗅,朝着虞召月点点头。 “如何?”皇帝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问道。 李成皱了皱眉,又闻了闻那杯茶水,似乎有些难决断一样,半响,才道:“皇上,虞小姐身上并无药的味道!” “不可能!”安贵人一听,立马就跳了起来,叫道。 虞召月眉头一抬,似笑非笑地道:“亲眼所见?安贵人,敢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臣女对太后下手了?” 安贵人一阵的语塞,又听得虞召月声音响了起来,道:“安贵人,臣女自幼在宫外长大,与您少有见面的机会,为何您一来清安寺,就老是针对臣女,先是太后丢失的丹青,现又是污蔑臣女对太后有意图,敢问臣女何时对不住您了?” 安贵人的一口老血硬生生地喷了出来,这个虞召月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皇上似是斟酌一样看向了安贵人,吓得她立马伏倒在地,连声道:“皇上,臣妾只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绝无二心!” 虞召月却是道:“臣女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双亲早亡,宰相府如今失势,只是宰相府依旧在秉承着对皇上的忠心,驰骋疆场,不敢懈怠半分!” 说着,虞召月重重地磕起了头来,看得皇帝有一丝的不忍。 皇后笑着道:“虞召月,既然药不是你放的,那必定是有其他人动的手脚,还请皇上明察,还虞召月一个公道!” 安贵人心里大骇,这个皇后,是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李成!” 皇帝看了看,朝着安贵人看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了。 “查!” 李成却是为难地看了皇帝一眼,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安贵人就是虞召月,现在虞召月没有了那个嫌疑那就铁定是安贵人,只是,这安贵人也算是皇帝的嫔妃,总不能…… “怎么了?”皇帝见他迟迟不动,问道。 “皇上,这安贵人……” 皇帝瞥了安贵人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李成有些为难,这是该查还是不该查呢? 踌躇了一会,李成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安贵人身边,笑着道:“安贵人,请你配合一下!” 安贵人立马泪眼汪汪得看着皇上,只是皇上现在都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开了。 安贵人自知难逃,只能伸了伸手臂,李成为难地嗅了一下,随即道:“皇上,并没有!” 皇帝有些奇异,皱着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召月却是笑了起来,不慌不忙地道:“回皇上的话,这草药确实是有味道,却不是在安贵人的身上。” 说着,她笑意盈盈地看了看皇后一眼。 皇后看着她投过来的眼神,脸上不动声色,笑道:“虞小姐,莫非你怀疑本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肆!本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岂容你放肆!” 皇后大喝一声,虞召月却是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49章 孤星 虞召月态度异常的坚决,皇后也不甘示弱,两人僵持不下,只看到皇后身边的宫女芳媛走了进来,道:“启禀皇上,皇后,钦天监来了,听说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钦天监?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钦天监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 “是!” 虞召月却是暗暗思量了起来,这个钦天监来得还真是及时,这个时候,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钦天监会说些什么? “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钱封身上并没有穿着官服,只是一身寻常的衣服,脸上行色匆匆,头上还有些许的雪花没有弹去,看起来,是临时来的。 “起来吧!”皇帝笑着道。 “谢皇上!” 钱封目不斜视,看了看皇帝一眼,只听得他问道:“钱爱卿,你怎么来了?” “回皇上的话,臣昨夜在家里夜观星象,发现有异,今早进宫,却被告知皇上来了清安寺,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钱封慢慢地道。 “有异?”皇帝皱了皱,问道:“快说来听听!” “臣观天象,发现西边有煞星若隐若现,似有大吞主星之意。” 钱封敛去了笑意,道。 “大吞?”皇后也是皱了皱眉头,赶紧问道:“钱大人说清楚一点!” “是,这西边的煞星,又称孤星,一直受主星牵制,没有多大的浮动,只是,今日来看,这孤星一直蠢蠢欲动,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还请皇上早日做准备!” 钱封可算是说得诚恳至极,连虞召月都差点信了。 “准备?钱爱卿,可否细说一下!”皇帝半信半疑,问道。 “敢问皇后娘娘,后宫众人中,可否有靠西墙而立的宫殿或是面向西的?” “这个嘛,好像有。” 皇后思索了一回,道:“面朝西的?好像有,安贵人的宫殿就是朝着西的!” 安贵人心里大骇! “胡说,本宫的宫殿是皇上亲赐,哪有问题?” 钱封却是道:“安贵人莫要着急,这星辰更替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提前做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钱大人,你确定吗?”皇后似乎有些担忧地问道。 “皇后娘娘勿担心,这次虽然孤星来势汹汹,但是只要过了三个月,便会平安无事,这三个月里,安贵人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否则,孤星必会借此扰乱主星,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钱封说得句句在理,皇帝都忍不住地信了。 “你是说,孤星出现在安贵人的宫殿上?”皇帝问道。 “皇上,并非如此,只是地方特殊而已!”钱封回答道。 “既然如此,安贵人,你回宫之后,就委屈你在宫里好好呆着,以免扰乱了主星!”皇帝瞥了她一眼,道。 安贵人心里委屈地不行,什么孤星煞星的,这分明就是要将她禁足嘛! 在宫里,禁了足的女人跟失宠没有啥区别,以后想要再得宠,恐怕是难了,更何况,她一向都不得皇帝的欢心,这一下,更是彻彻底底地失了宠了。 虞召月从那回来的时候,钱封已经在候着自己了。 “钱大人,还有何事吩咐!”虞召月看着眼前的这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左右的男子,五官清秀,大概是一直在看着天象,身上都有些许沉默寡言的气息,看起来更加老成了一些。 钱封慢慢地转过身来,笑着道:“虞小姐,在下钱封!” 虞召月笑着他挪了挪嘴,却是迟迟没有开口,欲言又止,不由得好笑地问道:“钱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虞小姐,听说你有草药是吗?”钱封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女,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 “你要做什么?”虞召月有些好奇,这个钱封,她前世的时候,倒是少不了他的帮忙,样子还是不变的那么木讷,只是眼里还是满是诚恳。 钱封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样的,刚刚来的时候,脚被绊到了,血止住了,但是还有些发疼,你……” 钱封这样说,虞召月顺着他的腿看了过去,果然他白白的筒裤上,有丝丝的血迹,倒是让虞召月有些不好意思! “好,这药你先拿着,一天一次,半个月就能够好的!”虞召月倒是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他。 钱封接过那个药瓶,红着脸,刚刚还在皇帝面前一脸从容的他,竟然有些手脚不知放哪里的样子,让虞召月有些许的好笑。 真好,钱封还是之前的钱封! 钱封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眼神,朝着她腼腆一笑,又道:“小姐,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是信上说的那件事? 钱封微微低下了头去,钱封从小就在父亲的熏陶之下,学习了不少的星象之学,长大之后,也很自然地经过了钦天监的选拨,正式成为钦天监里的一员,在外人看来,这一切都顺风顺水,但是只有钱封自己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要是当年不是自己父亲的突然致仕,他又怎么知道这官场的黑暗呢!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决定不膛这淌浑水,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而这次虞召月的上门求助,也是他的意料意外。 “你不必知道,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钱大人已经离开,你也不必介怀,以后你的路还长着呢。”虞召月笑着道。 虞召月怎么会告诉他,当年钱封的父亲钱钟仁是因为她以贵为贵妃,在宫中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她的时候,她闲着无事,翻看旧事,看到的,只是那个时候,事情已经过了好些年,就算是去找,也是无人知晓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一世,不如先提前告知他,算是一个筹码在手。 “我知道!”钱封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虞召月的意思,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自己好歹也有个准备了。 第50章 送信求助 虞召月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宇文姝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样?太后没有为难你吧!”宇文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急切地问道。 “没有!” 虞召月为了不让她担心,展颜一笑。 “太后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宇文姝想起之前太后来的时候那股敌意,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就是……”虞召月呵呵地笑了起来,眼角却瞄到了她身后的影子快速地闪了过去。 “怎么了?”宇文姝见她神色有异,不禁皱了皱眉头,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有人!” 虞召月朝着她使了使眼色,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刚刚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 “谁呀?”宇文姝望了望,也没有看到有谁在哪里,不禁问道。 “是不是你看错了呀!” 虞召月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不,那是一个宫女的身影,不可能有错的!” 只是,是哪一个宫里的呢? “小姐,小姐!” 宇文姝还在游神,就看到她身边紧跟的那个丫头小桃匆匆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 “礼佛马上就要开始,夫人派奴婢来找你回去!”小桃看了自家的小姐一样,她知道自家的这个小姐是有点脾气,但是…… 果然宇文姝的眉头皱了皱,一张小脸立马就跨了下来。 “这么快呀!” 虞召月不禁好笑,立马安慰道:“你先去吧,不然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好吧,那我先去看看,回头来找你!” 宇文姝朝着她笑着道。 虞召月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之后,她神色一肃,转头往刚刚那个人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知觉告诉她刚刚的那个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虞召月来到那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小道,这里两边都是墙垣,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而且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是人了! 虞召月正有些踌躇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小姐!” 虞召月下意识地转了个身,手里的匕首已经握的紧紧的,渗出了点点的汗来了! “谁!” 虞召月手腕发力,往身后狠狠的一发力,来人身手敏捷,很是轻巧地避开了过去。 “小姐,是我!王爷的信!”阿信有些郁闷,这个小姐的戒备性也太好了一些了吧,自己不过是来送信的而已! 虞召月皱了皱眉头,手脚已经被他扣了一下,动弹不得! “王爷?” “四皇子的信!”阿信说着,将一个简易的信筒扔给了她,朝着她道:“四皇子说,让小姐尽快做。” 虞召月有些郁闷,这个华陵一走还不让她安生,不过她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她亲自给她送信来了。 她快速了看了一眼,眉头也是皱的老高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回去跟他说了一下,我会尽快的!” 阿信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是主子既然觉得这个女娃娃可以的,那么他就只要安心地等着就行。 虞召月拿着信,一直在琢磨着,只是迟迟没有想出什么方案来! 这真是急死人不偿命的呀! 绵城积雪成山,这本是死结无可解,不过这华陵的脑子倒是好用了一些,竟然也能够想到用粗盐疏通雪路,只是盐市艳量有限,加上绵城积雪,寸步难行。这无疑是给华陵出了一道难题啊! “云儿,你可知道南城最大的盐商在哪里?”虞召月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 “扬州啊!”云儿轻快地道。 “扬州面向大海,水泽之乡,水域好,盛产的盐也是最好的!” 扬州,在南边,而绵城已经靠北,就算是说服了皇帝肯放行了,这一来一回的,估计时间也会耗完不少了! “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儿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虞召月并没有告诉她,毕竟在她还没有想出计策之前,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个乌鸡汤是最补身子的,小姐趁热喝一点吧!” 康志盛了一碗,端到她的跟前,很是认真地说着道。 “扬州虽然盛产盐,但是疏通雪路本就对盐并没有多大的要求,所以只要就近取材就可以了!”康志见虞召月心不在焉的,无奈地笑了一下。 虞召月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康志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一眼,又接着道:“绵城积雪千里,道路不通,但是若是里应外合,从外而内,那么所有的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呀!” 虞召月突然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康志你在说什么呢?”云儿有些糊涂,好好的,怎么就扯到绵城去了呢? 康志并没有看着她,有朝着虞召月道:“只是,这外的力量,估计就要靠你了!” 虞召月扬了扬眉,好奇地看了康志一眼,随即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康志却不愿意多说什么,笑着道:“我只是不想让我辛辛苦苦熬的汤又喂给那群白眼狼而已,所以,你还是吃了吧!” 虞召月被他催得紧,只能乖乖地喝了几口,不得不说,康志的手艺绝对是虞召月吃了这么多,这么久以来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不过,虞召月倒是很好奇,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 云儿歪着脑袋,就朝着他们俩人看了看,始终没有看出个头绪来。 外部的力量,那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不过,皇帝让他过去,不就是存心要他困在那里的吗?怎么可能会想着让他回来呢,那这件事,估计就…… “别想了,趁这几天,估计也就今天跟明天了,你要好好把握了!”康志夹了了大块的红烧肉片在她的饭上,像是在提醒她一样,问道。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我知道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你也给我准备好,接下来会用到他们的!”虞召月失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康志应该不简单! 康志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他消瘦的身影,虞召月总感觉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仔细去看的时候,又觉得好像没有,这种感觉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