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为何物?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在东辰国境内的有一桐城,城中有一姜家。 每逢大公鸡将清晨报晓,清脆的铜铃声响,家族子弟都汇聚学堂上课。 今日当轮秦夫子授课教习族中子弟。 “道是什么?谁能准确回答?” 夫子的每日一问明显没有问倒人,一七八岁小男孩站起身来自信回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秦夫子捻着胡须听着他的回答,甚是满意,“不错。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万事万物,因果轮回,五行便与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五行:一曰水,水曰润下,具有滋润、向下之意;二曰火,为炎上,火具有发热,向上的特征;三曰木,为曲直,具有生长、升发之意;四曰金,从革,具有肃杀、变革特性;五曰土,土爰稼穑,是为种植庄稼、生化万物……” 秦夫子有规律地摇着脑袋,语音时高时低,抑扬顿挫地在讲课。 开始同学们还饱有兴趣,但之后的内容与先前所学相比,枯燥无味,晦涩难懂。 台下学生或是将头趴在桌子上,或是交头接耳,三两人说着小话,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秦夫子见状,轻轻抬起拐杖落在地面,点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响声。这时由他为中心,声音如水波般朝四方扩散,响声没有遭到削弱反而更加强烈。 猝不及防的灵波吓得同学抬起了埋在桌面的头,立马坐好不知所措地看向夫子。 “都给我认真起来,别以为家族试炼还很早,现在不提前准备,试炼再学就来不及了。 你们都知道没有通过的人会有什么结果吧,不是被分到离家远的地方经商,就等着划分土地去耕田吧!” 秦夫子用词虽然幽默,但他却道出了目前最真实的情况。 东辰国律法中写明,凡是年满十八周岁的子民不分男女,都要经过家族的试炼。 试炼通过者将继续进修,而落选者会根据家族视情况而定,划分土地用以农耕或划分家族产业于以继承。 试炼中会有朝廷官员在旁监察,以防作弊等行为。这样的条令是为了选拔出有才之人,用以报效国家。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以我现在的实力绝对能过得了家族的试炼。”一小白胖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以为夫子讲的东西都是大家知道的,就不听进心去了。不要因为自身有所成就就骄傲自满!”秦夫子恨铁不成刚,这世间有多少人眼高手低,困在原地止步不前。 秦夫子打算列一些名人来告诫学生,“历史上子安六岁善辞章;观光七岁能赋诗;长吉七岁能辞章,名动京邑;摩诘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闲音律;太白十岁通五经,自梦笔头生花!他们都是年少有为,看看你们自己,还觉得自己很强吗?” 夫子语重心长,希望同学能听得进话,思想能够有所改变。 “现在都重武不重文了!”坐另一边的同学冷不丁在下面小声地冒了一句话。 “愚蠢!”秦夫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紧紧握在手中的拐杖拿了起来又放下了,刚才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浆糊。 面对这一帮孩子们,秦夫子语气深长,“有这样一句话,以文治国,以武安邦。这是与所处环境不同而进行变通的!你们不仅要习得武,古人的道理也要知晓,更要学习前人的经验。” 秦夫子摇摇头,看来还是没有真正让学生醒悟,夫子打算考考在座的学生。 “生于乱世,自是崇武。生于安世,便是尚文。你们可知道当下的和平是怎么换来的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听得还少了吗?” 学生们各自说着小话,对夫子完全不上心。 “都以为自己很厉害,那老夫便出上一题……” 众同学议论纷纷,说要回答问题,一个个都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竖起了耳,腰板挺直了,伸长脖子以听清夫子出的题目。 “大家可以根据老夫方才所说,推算出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吗?具体说明是何缘由方可!” 刚说得热闹,正要问时便无人回答了。 “姜以慕,你来作答!”秦夫子见坐在后排的姜以慕的心思不在课堂,便叫她回答刚才所提问题。 被叫做姜以慕的女孩站起身,她脸上未施粉黛仍清丽可人,年龄约莫十一二岁,体格苗条,面貌身高与众人极不相符,显得格格不入。 “可有答案了?” 突然被叫到的她神色有些慌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绣裙差点跌倒,踉踉跄跄的模样甚是滑稽。 “起来回答个问题都能把裙子踩到,也是够笨了!”众人七嘴八舌,传出或大或小的嘲笑声。 姜以慕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向夫子行礼。光看这气定神闲的气质也算是个可人尔,可当她一张口就太煞风景了。 “不知。” 底下的人听她有此回答,都在下面小声议论,还伴随有嬉笑声,“就知道这蠢材啥也不知道。” 满心期待却换来这样的回答,秦夫子失望地摆摆手。 或许她对其他内容有所了解,夫人耐心询问:“那你对五行可有了解?” “无。”姜以慕神情木讷,回话也是只言片语。 “将今日所讲内容抄上五遍,明日上课前给我。” 秦夫子没有得到满意答案便自由解说起来:“金销熔生水;水润泽生木;木干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矿藏生金。” 没有正确作答出的姜以慕望向窗外,欣赏着雨打芭蕉后的翠绿,抬头望天白云朵朵,一碧如洗的蔚蓝,嘴角自然勾起一弯微笑。 她在心中默念: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秦夫子继续解释五行相克,“刚胜柔,故金胜木;因为刀具可砍伐树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因为树木可稳住崩土;实胜虚,故土胜水;因为堤坝可阻止水流;众胜寡,故水胜火;因为大水可熄灭火焰;精胜坚,故火胜金;因为烈火可溶解金属……” “夫子,这世间有真正的道吗?”稚嫩的少年音是在向夫子求学。 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什么是道?道是如何? 秦夫子让同学自己去找答案,“万物皆是道,会心一也,每一个人理解的道也各不相同,全靠你自己的领悟。”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秦夫子离去之前再看了一眼姜以慕,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双眼无神不知看向何方。 他不明白,从小聪慧无比,年纪大了些怎么越加愚钝。秦夫子失望地摇了摇头了,背着手离开了。 第2章 有心找茬 太阳落山了,天色慢慢暗下,金色慢慢消褪失去耀眼光芒。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从那一点点空隙中,迸射出一条条绚丽的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姜以慕花了些功夫抄写课文,但已写的几页纸根本没有达到夫子的要求。看天色也不晚了,还是把课文带回房里做吧。 她捏了捏酸痛的手臂,收拾好东西便向外走去,没想到一出门,刚好有人进来堵住了她的路。 姜以慕平日都是低埋着头行走,所以见到得是一双小巧精致的苏绣锦鞋。 现在这个时辰,大家都走了,谁还会来? 姜以慕礼让,左脚往右迈了一步,前头的人往左行走,这就靠上了。 姜以慕又往左行走,此人的身子又往右偏了些。 有这么巧的事?姜以慕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艳丽的衣裳,往上一瞧,这人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还要那滑如凝脂的肌肤,稍施粉黛,美艳似娇花。 头上的珠钗泛着宝光,垂有流苏的蝴蝶步摇晶莹辉耀,环看体态婀娜,真是媚而不俗。 原来挡住自己去路的人是外出求学的二姐姜以蔓,许久未见她,相貌出落得更标志,差点没认出来。现在提早回来是学业有成了吗? “二姐。”姜以慕乖巧地行礼问候。 姜以蔓一脸的惊讶,难掩笑意。“我真没瞧见,原来是妹妹啊,你真是厉害,众人都走了,唯独你还在。日落西山还如此刻苦学习。” 姜以慕如实相告,“今日没有答下夫子的问题,便留下罚写。” “原是如此,姐姐还以为你上道了,人大了便知道进取,想来这些年还是故步自封。这样可不好,日后怎么参加家族试炼?”姜以蔓不是很满意地撇了撇嘴。 “二姐,妹妹还有些事尚未完成,就先回去了。”姜以慕实在不想和她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决定在她大说特说之前借故离开。 “别急着走啊,我这不是关心妹妹,竟然不领姐姐的情了。”姜以蔓人若无骨地依靠着墙,故作伤心状。 姜以慕向前迈出的脚收回了,二姐才刚回来,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的好。她乖乖不动,头微低着,黝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已经知道二姐将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姜以蔓苦口婆心,“我得提醒妹妹一句,在初级班待久了,可别忘了自己的年龄,他们可还是七八岁的孩童,你可和他们不同!离家族试炼可没几天了?还不抓紧练习。” 姜以慕不做声点头附和,果然如自己所料,二姐一回来便不忘挖苦自己。 城中的人都知道姜家有一个无灵力的废人,那个人就是自己。就算自己练得再狠,汗直股流,血直股冒,直到筋疲力尽,练得自己伤痕累累……功力也不会有一点提升,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 “妹妹,这是看得什么书啊?”姜以蔓一把抽过姜以慕手中的书,纤纤玉指在纸上随意翻了翻。 不屑地嗤笑后说道,“原来是这本,我五岁时就读过了,现在可是倒背如流。妹妹假如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做姐姐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书也不必抄了,都是些无用的,还不如多些时间用以修炼,这才是不负好时光。” “把书还给我。”姜以慕面无表情伸出手,掌心朝上。 姜以蔓将书甩向地面,“怎么?姐姐说话不中听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说的话这么有道理,妹妹可要听进心里去!” “如果你拦住我只为说这些事,那我听完了可以走了吗?”姜以慕已不想再和她争口舌之辩。 这副样子让姜以蔓的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废人竟然气势这么嚣张,可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自己。 “话还没说完,着什么急嘛!”姜以蔓气急败坏,脑子一热,右手立马一把握住了姜以慕娇嫩而细软的手臂,随后往另旁一扯,轻飘飘的人顺势朝后倒了下去。 还好有所防备,姜以慕在跌落的瞬间用手撑住了,手肘擦脱了皮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姜以蔓很是诧异观察自己的手掌,自己可是一成力都没用上,这人就站不住了,姜以慕竟然比自己想象地还要弱。 望着姜以慕坐在自己落魄的样子,她没有一丝怜悯,说话的口气充满了鄙夷,“我离开这些年,你还是没有一丝进步啊!还是一样的这么弱。” “是啊。”姜以慕永远也忘不了,姜以蔓在家的时候是怎么受她欺负的,离家这几年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真不知道以后常在家中又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 “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姐姐忘了吗,妹妹灵力全无,根本不是修炼的材料。” 姜以蔓怎么可能忘记,在桐城,提起姜以慕的大名,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远近闻名的天生无灵力者,就连城里最低贱的奴隶也有一星阶灵力。 姜家在桐城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因为有姜以慕的存在出了名。提起姜家家主别人可能不知,但一说是废材的爹便可立马联想到。而身为废材姐妹的姜以蔓一直因为有姜以慕的存在而感到不齿。 姜以蔓嗤笑,真是有脸说,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姜以慕捡起书,随意掸了掸书面上的灰尘后问道:“姐姐看够了吧,妹妹可以走了吗?” 姜以蔓娇笑道:“请便!回去的路可得当心啊!你这身子骨可禁不住摔。” 姜以蔓提到了最让姜以慕痛心的一点。 姜以慕从小体弱多病,一个小小的风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家主为她寻遍天下名医,却都是治标不治本,最后便不上心了,索性用些奇珍异宝吊着性命。究其原因,这一副破败不堪的身体是在母体内受了寒气,先天不足,后天再如何疗养也得不到治愈。 不见姜以慕脸上有恼意,反而平心静气回道:“多谢姐姐的记挂,妹妹虽是蒲柳般的体质,但一些磕磕绊绊还是禁受地住。” 第3章 躲避踪迹 沐浴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接下来是每日必将练习书法的时间。姜以慕细细研磨,提笔沾墨在宣纸上留下一页秀丽的簪花小楷。 寒山云: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写到最后,姜以慕看着那句“再待几年你且看他”笑出了声,恐怕过多久自己都是这个样子吧!命运捉弄人,改变不了啊! 细糯软白的宣纸一角起了身,灯火微微摇动,一阵凉风吹入房中。 姜以慕察觉到身上衣衫穿得有些薄,搁笔起身关窗。 她轻轻栓上,在转身之余觉得不对劲,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刚才吹得那阵风,不会是有人进来了吧! 越想越害怕,她平静下心,莲步轻移,向门口走去,但当手要碰到门栓时,姜以慕停下来了。 既然有人在屋里,自然观察到了我的动向,如果现在贸然开门,这人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姜以慕怯怯问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可否现身。”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万一这位大侠根本就不打算现身,自己逼他出来不会遭殃了吧!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是真的没人?自己多想了? 姜以慕不信,如果今夜不弄个明白,晚上必然彻底无眠。她再次诚恳说道:“小女子平日未与人生事端,壮士一定不是为我所来,不如现身一见,说明缘由。力所能及之处一定鼎力相助。” 姜以慕一说完这番话,便见一黑衣男子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看不出长什么样儿,体格高大雄壮,膀大腰圆,直直站立着猛然一瞧如假山般。打量这一身气派不像个躲入良家妇女房中非奸即盗的坏人。 见着了人,姜以慕可算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身份。深夜出现在这里,会是话本子里写得采花大盗?或是什么劫富济贫的神偷?除了这些猜想,那一定是一个在执行秘密任务的人。 难道是刺杀失败才来这里避难的吗?姜以慕越思越恐怖,那千万不要把他激怒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稍加思考,姜以慕说道:“我这里清静,藏下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姜以慕在观察黑衣人,黑衣人同样在观察她,这女子身上并无一丝的灵力波动,究竟为何会发现自己?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黑衣人沙哑且冰冷不容拒绝的拷问。 姜以慕诚实告之:“味道!我用得香粉没有这么浓烈的气味。” 黑衣人低头望了一下身上,还可以看到刚才沾染的红色粉末。“原来如此。”本以为自己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染上了东西,接连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如果壮士进我房中是为躲灾,麻烦您躲过风头,就尽快离开,我这里可一点也不安全。”姜以慕就怕自己的二姐来这儿找茬儿,要是发现房里有个陌生男人,不就落人话柄了吗? “你是这府中小姐?” 姜以慕猜这人要打自己什么主意了,“别想了,我虽是府上三小姐,却不是个受宠的,对这个家族我是一点贡献也没有。你想挟持我出府绝无可能。出门后右转直行,那房间里的小姐还有点分量。” 话点明了,姜以慕明显是在送客,黑衣人不可能听不出。 “这位小姐,我留在……” 黑衣人耳朵灵敏,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来人也越向这间房子靠近。 黑衣人小声提醒:“有人在向这里接近。”男人顷刻之间淹没在黑暗不见踪迹。 姜以慕不见慌乱,她的行动也很迅速,赶忙吹灭了蜡烛,鞋一蹬上了床,盖上被子蒙住了脸。 顿时房里无光,没有了声音,姜以慕屏住呼吸,努力探听门外的消息。 黑衣人甩掉了身后的暗卫,他们没有了线索,只能在附近民房进行搜逻,很快便来到了姜府。 外面打着火把的军队在搜查,“绝不能放过一个角落,姜家所以房间都看过了吗?” “报告大人,还有一个偏房未查。”士兵所说之地就是姜以慕居住的西院。 暗卫大声斥责,“还不带我去。”城主教导,宁可错杀三千,不愿放过一个。万一贼人就藏在那里呢? 月红在房中修补着衣服,一听见动静便出门外候着。 “小姐,今日城中进了不法之徒,您可发现异动。”月红敲门询问里头的情况。 今日小姐房中的灯灭得有些早,可能上学太累了吧。 姜以慕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小声回应,“我睡得甚是安稳,未曾感到异动。” “那便好。”月红安心了。 暗卫带着士兵已经赶到,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叫你家小姐开门,我们要搜查犯人。” 姜以慕已经在不急不忙起身穿鞋,暗卫话音刚落,姜以慕便打开了房门,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但此刻她的心里似打着拨浪鼓的忐忑,希望这人的躲藏功力很好吧,衷心祝福。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得到指令士兵涌了进来,火光将房间照得通亮。这房间不大不小,一眼便看得出藏不了人,但还是要经过一系列干净利落的翻找,一阵翻箱倒柜,移开桌椅木柜看看后面是否有暗道。 很幸运,一点儿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找出来,姜以慕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可怜的小屋,屋里被前前后后来的人踩东踩西,东西也是横斜竖倒,看上去有些杂乱。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人还以为是山贼进了房,搞得乱七八糟。 “小姐,打搅了。” 姜以慕明事理地笑了笑,“无事,将军们这可是为了全城的安危考虑,大家辛苦了,也让百姓安心了。” 暗卫抱拳,钦佩三小姐的深明大义,这位小姐可比刚才遇到的女人温柔多了。 第4章 解毒诊病 “小姐,今天竟然遇到这种事,今晚奴婢和您一起睡吧!”月红一边整理桌椅板凳一边同姜以慕讲话。 姜以慕可没忘记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月红留在这里会很不方便。“不了,你把东西放下吧!明日再收拾也不迟。” “真的不要奴婢陪您吗?” 月红想起了二小姐年幼时候的事儿,小姐娘亲刚走的时候,她日日都从梦中醒来,哭着喊着要娘亲。一转眼小姐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人陪了。 “替我点上灯吧!我再看会儿书。”姜以慕向书架走去,取了本医术。 月红知道小姐不喜光,只在床头处点起一盏微弱的油灯,淡淡的黄色光晕只照得有一部分光亮,在灯下看人也是模糊不清。 姜以慕送走了月红,坐了良久,听到附近没有动静后才起身,朝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小声问道:“你还在吗?” “在。”黑衣人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你快逃吧!”姜以慕知道此人现在的处境,怕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再多待一会儿对自己还有他都会有不好的后果。 “不行,现在城门一定全面封锁,我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而且我中了毒,今天是走不了了。”黑衣人其实一直在压抑着痛楚,现在危机暂时解除,才敢有一丝松懈。 突然他闷哼一下,污血从嘴角留出。 姜以慕很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甜腻的血腥味。 姜以慕满脸的不置信,“很严重的毒吗?你竟然想生生逼它出来,你可知道,处理不好可会留下副作用,对你以后的修行可是大大有影响。” “我只知道再不做些事,我就要死到这里了。”比起能活命,副作用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你信我,或许我能够帮助到你。”不是姜以慕说大话,久病成良医,打娘胎里生的病,最近这几年都是她自己看着医书调理身体。 因为没有灵力,不用修炼,更多的时间也就埋在医术之中,为了钻研疑难杂症的医治方法时常废寝忘食。 姜以慕轻车熟路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掏出一个落有薄灰的木盒子。 一打开小巧玲珑的木盒,便从盒子里泄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里面整整齐齐放置着姜以慕炼制的药丸。 姜以慕左手拿起一枚墨绿色药丸在灯下观详,紧接着又从小盒子里找出一颗大小相同颜色差不多的药丸。 ”好像是这个,但这个也挺像的!”她一时间分辨不出谁是真正的解毒丸,还是本来就做了两颗,时间久远,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姜以慕犹豫不决,干脆地将两颗药丸都递到黑衣人面前。“你把两颗都吃了吧。” 两颗一起服用,功效一定加倍,没准会有出其不意、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你……”姜以慕这番行为,不免惹黑衣人怀疑她是否真能解自己的毒。 “快,这可是我自制的十全解毒丸,越早服用,解毒的功效越好。”姜以慕把药丸又推进了些,鼓励黑衣人相信自己。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黑衣人将药丸往嘴里一扔,就吞了下去。刚入口是薄荷的清凉,然后是浓烈的药材独有的苦涩味儿。 这还是第一次用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姜以慕还是有些激动,第一次觉得自己学得东西能够派上用场。 怎么会这么苦,感觉整个舌头都麻木了。 “感觉怎么样?” “太苦了,从没吃过这么苦的药。”黑衣人觉得自己已经张不开口,说不出话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可是汇聚了多少奇珍异宝的药材研磨而成的,世上独独有的两颗都被你吃下去了。” 黑衣人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被姜以慕及时制止了。 “我的药不能用水送服,会影响药性的,现在就等它慢慢在你体内起作用。” 过了一会儿,姜以慕问道:“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黑衣人点点头,腹部像是有团火一样在燃烧着,确实身上有劲了,之前胸闷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人整个人轻松许多。 “那好,看来第一步成功!”姜以慕很是满意。 “你能摘下你的面具吗?望闻问切,看你面色可不能少。”姜以慕小心地指了指黑衣人的脸,征求他的同意。 黑衣人摇摇头,他不认为看到真面目对她有好处,认识自己可能会有麻烦。 “真以为这小小药丸就能解你身上的毒吗?这药丸的作用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毒素已经沁入你的内脏,必须还要吃几个疗程的药才能痊愈。” 姜以慕猜想这位大哥不会立了什么奇怪的誓言,要是谁看了他的脸就要嫁他为妻,或是要被他灭口。 姜以慕越想心头越发慌,没有再执着要看脸。“既然你不想让我看,我也不强求,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把把脉。” 因为身体状况有所缓解,黑衣人信任地交出了自己的右手。 姜以慕细细揣摩脉象,见这黑衣人手上的老茧,猜想一定是个修炼多年的高手。 ”还好解毒丸服用的及时,现在你体内的毒素很稳定地被控制住了。” 姜以慕将号脉的手收回后问道:“你是何时中的毒?这毒可有什么色?可有什么味?你说得越详细,对我诊治你的病越好。” 姜以慕仔细询问,黑衣人一一告知,不漏过一个细节。 “原来如此,你中的是我们这里桐城特有的毒,我早些年前就把解毒所需方子研究出来了。” 看病就要对症下药,姜以慕将所需的药材记下,等天一亮出门采购。 “你恐怕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了,明天我去药店为你拿药。” “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怕我会害你性命吗?”黑衣人从没遇到这么善良的。 “我相信,恶人自有恶报。” 姜以慕不提什么医者仁心,她不觉得自己是杏林中人,这些年她拜读古籍,受先人思想影响,认为对待众人应一视同仁。 第5章 天保定尔 这怎么办?晚上夜里黑,比较隐蔽,好藏个人。白天到处都是人,不小心被人发现就遭了,姜以慕在为怎么藏一个人而烦恼,这人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啊。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应休息,但我这里没有你容身之处。”姜以慕说出了此刻面临的最大问题。 “你今晚为了我的病颇费心思,先休息补补精气,我已经寻到一处好躲藏的地儿了。”黑衣人很感激姜以慕的搭救之情,尽量不多麻烦她。 “在哪儿?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 “外面有个枯井,藏几个我都绰绰有余。” “这样不会太委屈吗?”姜以慕哭笑不得,听府里的老辈们说这井有些年头了,恐怕里面蛇虫鼠蚁成堆了。 “这些不算什么。”黑衣人再苦再累的事都经历过。 “你还是住在杂房吧,那里没人会打扰你,很是清静。” 天刚透亮,姜以慕便睁开了眼。 一早出门采卖药材,回府时带回许多药材。 遇到黑衣人,便忍不住向他抱怨。 “我开的药方有一味药怎么去问也没有,这可是关键所在,竟然全城都没有,这人心是真狠毒,不光下这么狠的毒,还不让你医治。” “那要是平常人问这个药,早就被抓走了,辛亏我和药铺老板是忘年交,他才肯匀一些给我,” “药房和医馆附近肯定有人埋伏,只要我一出现,就是瓮中捉鳖的局面。”黑衣人早就预料到。 “没错,我注意到四周多了些生面孔,若你今天去了,怕是情景不好。” 姜以慕实在不敢去问这位黑衣人大哥究竟是做了什么大事,才能被人逼向死地。 人熟络之后话便会开始多起来,黑衣人主动说起话来。 “你这院子很是清静,今日你走了,也没有人来打扰。” “那是肯定咯,我可是府里最不受宠的人,谁没事会来巴结我。”姜以慕自我调侃道,随后投身于煎药事业中。 煎药火候很重要,姜以慕对每一步每一个环节不敢有一丝怠慢,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拿着小扇子扇着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灶上的药炉。 帮黑衣人熬好药后,姜以慕又开始自己的汤药做准备。 “喝吧!”姜以慕盛出一碗粘稠带着苦味的黑汤。 黑衣人咕噜咕噜将自己的那一碗喝下去。 “苦吧。” 黑衣人笑出了声,这药哪里苦得了昨晚上吃的药丸子,一股子怪味还难吞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姜以慕精心调理下,黑衣人的身体调理地很好。 黑衣人的身体一天天再变好,也是该告别的时候了,“多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道谢就不必了,这方子你自己留着吧,日后再遇到这种毒,就有救了。”姜以慕将自己手写方子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深受感动,救了自己还不图回报,于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放在姜以慕面前。 “这是我从小佩戴在身边的兵器,是把削铁如泥的宝物,今天就赠于你了。” 匕首制工精美,剑身上布满了规则的黑色菱形暗格花纹,剑格正面镶有蓝色琉璃,背面镶有绿松石。在光线的照射下,是寒气逼人,熠熠生辉。一看就是把锋利无比的好刀。 “真是一把好刀,但是我不能收,这太贵重。”姜以慕推辞道。 黑衣人不觉有多贵重,什么礼物能敌得上情意重。“给你用来防身。” “可我不会用啊,给我也是暴殄天物。”姜以慕摆手不接,就自己这个走一段路就喘不过气的身体,怎么用得了武器。况且还不知道这匕首到了自己手里还守不守得住。 “这个给你。”黑衣人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绳子,那条用红线缠成的绳上串着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 姜以慕放在手心瞧,平淡无奇的小石头,也不发光。又用手指搓了搓,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品相十分不好。 放在太阳光下照,开始有些变化了,表皮泛起一层绿光。 “这是你在河边捡的小石子吗?”像这样的石头姜以慕见多了,一点儿也不稀奇。 “是啊,我身上除了它就没别的东西了。” “那我受下这个礼物了,谢谢你!”这样的小玩意儿他们只会觉得寒酸,肯定不会和自己抢了。 姜以慕小心翼翼地将它用手帕包好,装在小盒子中。“说起来,你算我第一个同龄的朋友,她们都看不起我,我这天生无灵力的废物。” “看你是个绝世高手,肯定没有我这平民老百姓的想法。” “你说我听着。” 姜以慕将黑衣人当做自己倾诉的对象,说出了这些年从不对人说的话:“我是这个府中的小姐,但从来没有人重视过我。他们鄙夷不屑的眼神看我谁会希望自己是一个资质平凡的人,他们说我是个废材,烂泥扶不上墙,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尽力去证明自己,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姜以慕的一番话说到了黑衣人心坎上,自己的曾经也是多么的不堪,经过多少磨难才能获得回报。 姜以慕温和的脸上显出一抹无奈的笑,“我努力过,我真的努力过,可没有用!我忍受着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痛楚,得到的唾弃同样是十倍百倍的,甚至是亲人的白眼,被他们以为不耻。我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我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你医术很好,他们都是有眼不识泰山。”黑衣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人,但他知道夸一个人的优点会使她开心。 “如果你在这方面再有所研究,以后的成就非同一般。医师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那时候你就能扬眉吐气了。” 姜以慕从不高估自己,也从不做些遥不可及的梦。 “谢谢你听我发这些牢骚,如你吉言,希望真有这么一天吧!” 姜以慕敬茶为黑衣人践行:“以茶代酒,天保定尔,俾尔戬谷。” 送走黑衣人,整个房间顿时没了人气,姜以慕久坐在窗边不能释怀。 自己的将来究竟是个什么样? 第6章 猫腻之事 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将至,正是邂逅佳人,偶遇俊才的好时光,众人都会在那天穿上最美丽的衣裳,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元宵来到。 城主府在当日设下宴席,邀请城中大家族,姜家正宗也在邀请名单之中。 因为家主在外,大少爷远在他乡,需要出席的只剩主母,二小姐和三小姐。 三人一起出门置办赴宴所需行头,打造首饰,再量身定做新衣。 苏莹一踏进店门,店里头的伙计便围了上来,推销道:“夫人,您来瞧瞧,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布料,这做工精细,裁成新衣是最为好的。” 苏莹素手触摸绸缎,确实材质顺滑,款式也大方,花纹新颖,觉得不错,可以考虑进些。 “我们店里的首饰也是样样精品,您也瞧瞧。” “蔓儿,慕儿,你们看看可有喜欢的。” 案上放置着碧玉手镯,精美的镂空金钏,件件精致华美。“两位小姐可有中意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姜以蔓一只手上至少戴了三串不一样的手镯,金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晕。 苏莹笑道:“蔓儿,你把这些全给选了,都不给妹妹留点。” “这些好看嘛,女儿就是想要。”姜以蔓拉着苏莹的手臂撒娇道。 姜以慕本不注重金玉,正开口推辞。 苏莹一挥手让店铺老板将东西拿出来,“将我刚才看的那一套拿出来。” 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象牙白如意发钗,祖母绿金玉戒…… 耳环,发钗,玉镯,项链,一样不缺一样不少,件件精美,丝毫不输姜以蔓身上戴着的首饰。 苏莹将一只花蝶金步摇插入姜以慕的发髻间,让她照镜子看看。“好看,慕儿觉得如何?” “不错。”姜以慕淡淡回应。 “掌柜的,这套我要了。”苏莹出手大方,将看重之物都买下了。 苏莹将准备许久的衣裙拿了出来,“慕儿,这衣服早些天就做好了,一直没找个机会给你看,现在拿去试试,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 “谢过母亲。”姜以慕乖巧接过,往里屋去换衣。 姜以蔓看不过,“娘亲,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就是暴殄天物。” 苏莹劝解道:“说什么呢!她可是你的妹妹,和你身上可流着相同的血。” 姜以蔓嗤笑,眼神中透着厌恶,巴不得没有这么个人。”谁想和她一个血脉,来路不明的人才不是我的姐妹。” 母女俩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入了姜以慕的耳,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话,听得多了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姜以慕知道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好,亲生母亲在大雪天生下了自己,父亲才将尚在襁褓的自己和娘亲一起接进府里,确实身不正言不顺。 自己从前也是过了几年的受宠的日子,但当娘亲因病去世后,父亲就很少来看过,渐渐地府里下人丫头明着暗着欺负自己。 虽然表面上衣食住行安排地妥妥当当,毫无差错,但姜以慕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姜家人。他们享受着母慈子孝,对待自己是永远的冷眼旁观。 众人都起得早,为上元节做着准备。外头耍龙灯、耍狮子,热热闹闹,一派祥和之气。如此美好的画面却不是一天最好的时分,只有当天黑了,整个城都亮了起来…… 夜空中,圆圆的月亮时而藏匿在云后,时而现身在空中。清冷的明月,因为有一盏盏红灯笼显得格外活泼可爱,一盏盏灯的火光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流星一般。 在赴宴之前,众人还可以欣赏沿途风景。姜以慕简单穿了一件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柔和的襦裙包裹着盈盈一握楚细腰,勾勒出高挑匀称的身材。 “蔓儿怎么还没好,快去催催她。”说好一起去看灯会,到了约定期间,姜以蔓却迟迟未到,苏莹叫人赶忙去催。 在众人的良久等待后,姜以蔓才姗姗来迟。 当她走过姜以慕的身旁,香风习来,一股子桃花粉的甜腻味儿。 姜以蔓脸红润如桃花,一身穿着真是妖娆,杏子红单丝对花半臂,半遮半掩,露出里面枫红织锦抹胸长裾,如凝脂般的颈脖下戴了繁花镶红宝银项圈。 “娘亲,您看女儿美不美。”姜以蔓一双丹凤眼勾人摄魂,流露出万种风情的秋波,红艳水嫩的丹唇含笑,忍不住让人上前一亲芳泽。充分展露了少女的多情。 苏莹宠溺地望着姜以蔓笑,“娘的心肝当然美了,我们快些走吧,别耽误了看花灯的功夫。” 这时夜幕已经拉开了,街上人山人海,围得个水泄不通。真是“火树银花闹全城,万头攒动赏花灯。莫怪人称第一景,亿兆星斗灿龙宫。” 街边的大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形态各异,各式各样的动物模样憨态可掬。 猜灯谜是元宵节不可或缺的环节,当地风俗是接连答对十二道灯谜就会获得今年评选出的灯王。 苏莹见姜以蔓颇有兴趣,鼓励道:“慕儿,蔓儿,试试吧!” 姜以蔓身边有个丫鬟叫雪浮,冰雪聪明,极擅猜谜,会解成百上千个谜语,今天特意带在身边,就是为夺灯王而来。 老板宣读规则,念出第一则谜题:有时落在山腰,有时挂在树梢。有时像面圆镜,有时像把镰刀。 姜以蔓想不出,救助雪浮:“答案是什么?” 这谜面太过简单,雪浮不假思索,立马在姜以蔓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谜底是月亮。” “月亮。”姜以蔓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正确,谜底正是月亮,小姐可要接着猜。” “老板您说。”姜以蔓信心十足。 “陶令最怜伊,山径细栽培,群芳冷落后,独自殿东篱。” “菊花。”姜以蔓复刻雪浮的正确答案。 姜以蔓靠着有帮手接连猜对了十一个谜语。 店主提醒见好就收,“这位小姐,现在放弃您可以把奖品带回家,但这一题错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姜以蔓不耐烦了,“店主你只管出题就好。” 店主早发现姜以蔓那点猫腻,让人将一卷轴打开,将题目展示给众位。 第7章 命运何处 这谜题出得巧妙,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卷轴一点一点被展开,谜面越加完整,姜以慕见之眼前一亮,要说之前一些简单的谜语她都猜不出,可这道题她听店家说完便知道谜底是什么。 “白岁老人,返老还童。猜两物。” 可以说不熟悉此物的人根本就没听说过。 雪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还有一半时间,可有人猜出来了?” 姜以蔓急得用手捏了捏雪浮,“快给我想,答不出就得不到今天的大奖了。” 雪浮被捏得肉疼直冒冷汗,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解不出。 店家敲响铜锣,宣布时间结束。“那不好意思了,今天您带不走奖品了。” 姜以蔓早就看上了一盏精致的兔子灯,提前拿在手中当做奖品,现在让她放手怎么可能呢? 兔子灯实在可爱,姜以蔓不舍放弃,她肯请店家能送个兔子灯。“我答对了这么多道题,连一个灯都不能给我吗?” “不能。” 姜以蔓提出妥协,“不用你送我,我出钱买可以吗?” “不能。” 姜以蔓耐下性子软磨硬泡,店家不接受让她觉得被驳面子。 “我怀疑你这是在故弄玄虚,用根本解不出的谜题来难倒众人,根本就没有人能拿走这些奖品。” 见她这么胡搅蛮缠,店家实话实说,“如果确实是您独自想出答案,我自己可以送于你。但刚才我看见了是您家侍女说出的答案,这不是你想出的。” 姜以蔓被拆穿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吝啬,不想给我,竟然编造这样的谎言污蔑我。” 可一转眼,“我没有。”姜以蔓很是委屈,眼里噙着泪。 众人想着元宵佳节热热闹闹,都图一个高兴,不必事情闹大,大家都劝店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花灯送给姜以蔓,卖给她也行。 店家不为所动,“规矩就是规矩,天王老子来了都一样。我平生最讨厌弄虚作假之人。” 竟然不给我,我就毁了它。 啪的一声花灯被姜以蔓大力摔在地上,然后一脚将可爱的花灯踩个稀碎。 苏莹知道这边发生了事,忙赶过来调解,塞给店主一张银票,“店家对不住了,我女儿不懂事,这银票算我向您赔罪。” 店家将钱还了去,“我不要你的钱,只是可惜了我的花灯。” 这么大的票都不要,真是傻,看热闹的觉得没趣就都散了。 独留心疼的店家默默捡着沾满污秽的灯架。 “慕儿,蔓儿,你们快来放天灯。”苏莹为让女儿们忘记刚才的不愉快让她们自己去放天灯。 上元节不可或缺的便是放天灯了,男女老少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象征丰收成功,幸福年年。 正巧遇到了吴家的姑娘,姜以蔓走去同她说话。 “芸妹,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你也是来放花灯的?” “姑娘,选个花灯吧!可以为自己或家人祈福。”一个老婆婆走近姜以慕,她手里拿着天灯。 姜以慕见这灯身上的图案很独特,便要了个灯。 她举着灯让里头的火燃烧一会儿,让里面充满热气,灯身开始膨胀,等一下整个灯就会冉冉飞升空。 月红还执着于之前的谜语,因为解不出而久久不能释怀,于是她向姜以慕讨教。 “刚才的谜底是什么啊?小姐你知道吗?店家也不公布答案,我实在想知道的很。” “白头翁和老来少,是两味药材,你不知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月红竖起大拇指。“小姐真是聪明,这谜底大家都没有猜出来。” “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恰巧看过医书,认得几个药材而已。”姜以慕羞涩一笑。 姜以慕因为体弱多病,藏年养在深闺不见日光,皮肤透着冷白,花灯淡黄色的光晕将人的脸蛋衬得柔和了些,嘴角的一抹笑如初雪融化般的娇俏。 这一幕正好被人看在眼里,面露清冷,但唇边一笑却如花蕾绽放的温良美好。 几个公子看直了眼,这女子面生的很,不知哪家闺秀,正犹豫要不要上前认识一下。 姜以蔓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道:“真是个骚蹄子,就衬这个时候勾引男人。” 吴芸帮腔道:“没想到她的手段挺高明的嘛!话都不用说,人就上钩了。” “我有这样的妹妹真是丢人,年纪不小还在初级班,三岁小孩儿的灵力都比她强。如此废材,她的存在真为家族蒙羞家族,试炼必定过不了。” 吴芸笑道:“你们家大业大,就算过不了试炼,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我才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手。”这些人都是不认识她的人,如果知道了她的名字,谁还敢接近她。 姜以蔓向姜以慕所在的地方走去,速度快地差点撞上想亲近姜以慕的公子哥。 姜以蔓主动搭话:“这位公子可是想找我妹妹说说话。” 李峻一瞧,这不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姜家小姐吗?看她的谈吐是个豁达之人,也是这位小姐的姊妹,自己正愁如何向佳人介绍自己,由她引见可就自然多了。 李峻拱手行礼,”在下李峻,姜二小姐有礼,可否为我引荐这位小姐。”李峻很是恭敬。 姜以蔓下颚微扬朝着姜以慕的方向,“她啊,就是我常挂在口上的人啊!你怎会不认得,她的名号可是家喻户晓,说出来可要吓着你们了。” “姜小姐就不要卖关子了。”李峻可从没听过姜以蔓提过这么标志的可人儿。 姜以蔓的语气带着可惜,“这是我妹妹姜以慕,她身体不好,所以不常出来玩,大家不认识也属正常。” 众人惊叹,原来这就是家喻户晓的姜家三小姐姜以慕,天生无灵力,一副残败的身体多年用药吊着命儿。有人说她的性情古怪,日日待在深闺不见天,人如骷髅,瘦骨嶙峋像个白骨精。 “姜以慕,怎么是她,她有什么脸面出来?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是为祖上蒙羞。”老太婆说起人来不嘴软。 “这样一个废物,还活着干嘛,一点用处也没有。” “奶奶,你们为什么要说这个姐姐。”小男孩不明白是什么让所有人都对姐姐恶语相加。 “你可不要学她,她就是因为……因为……不用功修炼,所以你一定出人头地,不要做她那么无用的人。”老太婆抓住机会教育。 孩童似懂非懂。 姜以慕苦笑,早就想到众人会是这个反应,自己的存在就是个怪物。 她将整理好的花灯放入河中。看着天灯缓缓生起,不知道它会飞向什么样的远方,也不知道它多久后会跌落下来。又联想到自己,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受人白眼了吗?命运也是花自飘零水自流。 “姐姐,宴会快开始了,我先去了。”姜以慕没有理会,不去看那些怀疑带着恶意的眼光,姜以慕目视前方径直地往前走。其他人很自然地为她让出一条路,本是热闹拥挤的路她走得很顺畅。 第8章 视听盛宴 城主府举办的宴会必是要经过精心策划,最后定夺设在临着宁明湖的望江楼。 望江楼算是依山傍水的好去处,可以让人置身于宁明湖畔,抬眼即可望见高山远黛,低头细看水光潋滟。 整个风貌既有城主府的大气端庄,又不同于其宏伟华丽;细微处有如苏州园林的细腻传神,还又开阔疏朗,清新别有生趣。 不出城廓而获山林之怡,身居闹市而有林泉之趣。建筑融于山水,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到了约定时间,客人陆陆续续地进入望江楼,相互认识的打着寒暄,闲聊片刻后入座。也有年轻人扎成推相互介绍认识,男男女女交谈起来好不热闹。 姜以慕无心社交,但身为季家子女理应出席不可推脱,微笑面对头来善意的眼光,冷漠用于讥讽的笑颜。 出席的妙龄女子大多数的装扮华丽,妆容精致美艳,希望能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在众人间脱颖而出。 反观姜以慕没有把宴会放在心上,不怎么重视外在。她只穿了一身淡青衣裙,上面的花纹也很素,发髻上插有一白灵的珍珠步摇,如此寡淡反而在一堆桃红柳绿中衬得清丽脱俗。 这让人更多了些猎奇的心理,于是有人想来认识一下她。 姜以慕都淡淡拒绝,要是知道这样穿这么突出,就打扮打扮了,现在实在不想应付这些人,只想躲在角落,安安静静呆着就好。 “这小贱人是迫不及待想找下家了吧!也不照照镜子,素面朝天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人也是瞎了狗眼,看不到有这么好的,偏爱去招惹爱假正经的人。”姜以蔓瞧不惯姜以慕一副清高的模样,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城主入座,宴会正式开始。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 酒正酣,情正浓时,庭外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琴音,水波荡漾,一方花舟开来,有一女子在船上抚琴,姿态恬静高雅。 风阳被此人独特的出场吸引,叫人去请姑娘,得知是节目的安排,甚是欢喜。 “奴家为城主献上佳人曲。” 歌有歌者,舞有舞者,乐有乐者。 各谋其职,各见高低。 领舞女来到城主前舞了起来,她的身段柔软,裸露的腹部平坦,肌肤光滑细腻。十指纤纤,舞姿蹁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歌声清凉舒爽,沁人心脾,如遗世独立的嫦娥仙子。 风阳没见过此等风格的舞蹈,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手持玉筷随音乐合之,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姜以慕初看只觉得是平常的舞蹈,后面的一段不是“舞”,而是“武”。 在书中见过这种舞蹈,确切地说应该是功法,将玄力运送四经八脉,再施以符咒,这乱花渐欲,才能迷了人眼,如此便可达到迷惑人心的功效。 姜以慕察觉到空间似乎发生了异变,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味儿,这舞女的舞蹈十分鬼魅,今晚怕是要发生点什么。 她望了望,真出了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最短的距离逃走。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音乐到了最激情高昂之时,舞女一直在旋转,她锈着银丝花纹的裙摆在灯光下显得光彩夺目。一曲舞蹈,全场沉醉其中,只有姜以慕望向舞女,眼似深潭,不动声色。 “佳人难再得!” 所有人沉浸在清新悦耳的琴音中,沉醉于迷人动听的嗓音,陶醉在迷幻诱惑的舞蹈里…… 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方,忘记了居安思危? 只知道此时此刻多么美妙。 风阳无比放松,舒服地斜靠着,享着视听盛宴带来的愉悦感受。 舞女看城主放松警惕,认为时机到了,气炼成刃向风齐全力刺去。 本以为任务成功还可以全身而退,可她低估了风齐的实力。 在舞女的匕首即将要刺进风阳胸膛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城主运转周身灵力,一束蓝色火焰包裹其身,风阳一掌向舞女劈去。 这力道十足,孤注一掷的舞女已经来不及躲闪,生生中下这一掌。 巨大的冲击挤压着她的内脏,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吐出一汪鲜红的血。 “此女真是大胆,本领太小,想要刺杀本城主,还要修炼二十年。好好的宴会,出了个这么个事,真是坏了本城主的兴致。”风阳险些中了迷魂记,好在及时清醒过来。 突然他在人群中望见了一双不同其他人的眼睛,是露出惊愕神情的姜以慕,她好像并没有受到干扰,这反映不该是平常人有的。 姜以慕一直寻找着机会,如果场面变得很混乱,自己就赶紧溜,突然她感受到有一束炙热的光投在自己身上。 姜以慕一转头,是坐在最高处的城主。 城主是在看自己吗?他发现了自己想要逃走的心理了?姜以慕心虚地低下头只敢一直盯着脚下的那块地。 舞女想逃跑,却发现身子无法动弹,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而且还低估了城主的能力。 是谁对自己下手,一定要查个明白,风阳下令道:“来人,绑了她,给我严刑拷打,问问是谁主使的,这么大胆!” “让人好好查,这人是如何混进来的!只要与之相关的人通通给我抓起来!” “今日我杀不了你,是我技不如人,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我。”刺杀无果,与其遭人毒打,不如自行了断。 舞女早有准备,如果行动失败,就咬破藏好的毒囊,吃下里面流出的毒液就会当场毙命。 毒很快的发作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绞痛,舞女痛苦的蜷缩着,呻吟着,眼中和嘴角也开始溢出暗红色的血。 风阳察觉到了不对劲,“快捏开她的嘴。” “城主,此人已经中毒不浅,活不久了!”侍从发现舞女嘴角噙着黑血,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派人医治,可别让她死得这么轻松。” 风阳不会让刺杀她的人死得这么痛快。 第9章 设计陷害 把命救回来,严刑逼供,饱受折磨的拷打…… 原来这就是城主的手段,让人生不如死,姜以慕也算见识到了他的毒辣。 此时此刻,宴会上来的嘉宾:或呆,或痴,或晕,或迷,或惘,怅然若失…… 一位大腹便便中年男人还痴迷刚才舞蹈,仔细回味那如柳条柔软的腰肢,那一瞥动人的眼波,深邃的眼里是一汪甘甜的清泉。 他嗤嗤地笑着,双目超着远方不聚光,涣散而无神,仿佛是被勾了魂的假人。 他身旁身材丰满的妇人先清醒过来,见他这副样子,面露不满,揪起他的耳朵大吼道:“死鬼,你看看自己,色眯眯的样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男人醒了过来。男人迷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是好好看着节目吗? 妇人数落道:“真是丢人现眼,你刚才的眼睛都要长到人家身上了。” 众人回过神来,一看现场的杂乱不堪,还有在旁待命从外面进来的大量的侍卫,舞女了无生机软棉棉躺在地上,还有城主难看的脸色,纷纷猜想难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各位,该回过神了。”风阳拍掌。 他很是惋惜,“今日本是本城主与民同乐的大好时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是让人扫兴。” “来,大家干一杯,告别刚才的不愉快。”风阳敬酒,一口豪饮。 “那位穿绿衣的是哪家的姑娘?”风阳眼神望向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询问自己的属下。 “那是姜家的位置,应该是府上的三小姐姜以慕。有名的废材。”此人成华还是认得,桐城除了城主,第二有名的就是她了。 “废材?看的不像啊!”风阳见姜以慕那双剔透的眼睛就不简单,因为这么灵动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能够在舞女的迷魂阵中不受一丝干扰,神智如此清明,不是内心单纯就是城府极深。 还有她那通体的气派决不简单,刚才遇到刺杀的场面她能有镇定自若的风范,绝不是流传的样子。 侍卫将重伤的舞女抬了下去,侍婢很快将杂乱无章的现场收拾干净。 风阳饶有兴趣,想看看这姜以慕是怎么一个人。“今天的节目准备的甚得吾心,可惜这舞女扰此雅兴,不知有哪家闺秀愿来表演一番。祝祝兴!” 风阳性格阴晴不定,恶名在外,但外表俊郎,手拥重兵,还是吸引众女芳心,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进城主府。对于抱有此想法的人,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风阳环顾四周,并未有人应声。 要是在往常,早就有人争抢着让自家女儿献殷勤,可刚才的舞女事件,谁还敢出头,万一城主一个不高兴,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和讨城主欢喜相比,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大多数人谨慎,环顾左右,按兵不动,大家都在等出头鸟试探。 “你们都不动,是想让城主来请你们吗?”风阳旁的士官突然开口说话了,突如其来的话惊了在座各位,有些人已经跃跃欲试。 姜以慕冷眼旁观,只盼望着宴会快点结束,谈着风花雪月真是虚度光阴。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小屋子看会儿书,写几个字。 她深感疲惫,无聊透顶地玩起了手指,后来又看起了自己的手相。 “禀告城主,民女知晓一人,歌舞一绝!”姜以蔓起身回话。 姜以蔓这一声如投石落入潭中,惊起一圈圈水纹,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当姜以蔓起身答话时,姜以慕便知道这个姐姐的不怀好意,她实在不会蠢到在这个时间点儿介绍自己,肯定又在挖坑让谁跳! “噢,是谁能让小姐极力推荐?”风阳也饶有趣味,她旁边的姜以慕似乎脸色不行,怕是不知道被家里人卖了吧。 “此人便是民女的三妹姜以慕,她从小勤奋学舞,今日特地有表演献于城主。”姜以蔓巧笑倩兮,这模样真像是诚心地为自家姐妹做推荐。 众人嘘声,推举的人怎么能是个草包。 姜以慕怎么也没想到二姐提到的是自己,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己就是个大草包!空有还看得过眼的容颜,却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肚里没货的废舞。 姜以蔓这么夸大其词,也不怕犯个欺骗城主的罪名吗。 “为何你姐姐不主动要求,反是你……”把话都说完? 苏莹帮腔道:“慕儿从小胆子小,不善言辞,但心底是愿意的。” “妹妹,近些日子彻夜苦练,就是为了今天能够登台献舞。” 这是捧着越高,摔得越惨吧。其心真是狠毒,这样设计自己。如果表现不好惹城主不快,假使治罪下来不会获连同族的人吗? 姜以慕平淡地看着姜以蔓能说会道的嘴,能反驳她们吗?可以?但没必要,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就忍吧! 风阳揉着下巴满怀期待,“如此正好,吾就拭目以待!”偶尔换个口味也是不错,此女的外貌还是挺合心意的。 “我家妹妹带了舞衣,想要前去准备。” “妹妹还不快去,别让城主就等急了。”姜以蔓见姜以慕迟迟未起,便动手去掐她如藕雪白的手臂。 “妹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那就让姐姐陪你吧!”姜以慕被捏的手腕仿佛要断掉一般,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牵鼻子着走。 姜以蔓带她去到房间,丢给姜以慕一件衣服换,四下无人便开始大呼其名:“姜以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可别痴心妄想。你永远只会是这样,一个供人玩乐的笑话!” 姜以慕不以为然,从小受到的欺负还少了吗!在冰冷刺骨的冬季,无缘无故的被泼一身冷水,趴在课桌上休息的时候被往衣服里灌热水,穿了新衣服,立马洒上墨水变得不行…… 这样的事姜以蔓伙同其他人干得太多太多了,没有人来制止过,所有人当这是一种供他们消遣的玩乐方式,没有人在乎姜以慕的感受! “痴心说梦,山鸡变凤凰你不配,你只有讨好我才会让你好过!” 第10章 获得认可 “怎么,还要让我的千金之手为你穿衣。”姜以蔓见她迟迟未有动作,心里就是火。 “我自己会穿,请在门外等。”姜以慕让姜以蔓出去,实在不想和她共处一室。 “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吗?蒲柳之姿,再怎样也登不上大雅之堂。”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姜以蔓愤然离开。 姜以蔓穿好了,一袭素色淡蓝长裙,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如意钗,墨发侧披如瀑,清雅面庞上一抹朱唇格外醒目,淡淡然笑。 风阳期待姜以慕跳出惊为天人的舞蹈。 姜以慕确实做到了“艳惊四座”! 她抬起了左手,水袖往下滑动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然后缓缓举起她如葱的水嫩右手。 再转个圈圈,水袖随之飘动,但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有一边缠在了发髻上,另一边落在了地上,绊住了娇,还险些跌倒在地。 身体一会儿向左弯,一会儿向右扭动,扭腰的动作也被她演示成腰折了。 姜以慕留意到邀请来的宾客在下面小声地议论她: “五岁小儿都比她跳得好。”肥头大耳的富家商人向旁边的人夸赞自己年幼但多才多艺的女儿。 “她身体太僵硬了,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前来赴宴的贵家妇女少不了插上一句。 “如此不协调,真是污人眼睛!”世家子弟看惯了莺莺燕燕的柔媚舞蹈,姜以慕拙劣的表演真算得是一朵奇葩。 咦,身上怎么开始痒起来了,姜以慕忍住想骚动的手。 眼神往席上一撇,看到姜以蔓正在偷笑,这下她大概懂了。 她明白了,一定是这件衣服被动了手脚,里面放了能让自己的发痒得东西,这是想要看自己出丑。 姜以慕垂直放下手腕,在手臂靠上的位置找到一处穴位,一直按压。 她一边按压,一边变换着姿势。 大家都不知道台上那个肢体僵硬,左扭右扭的女人在干嘛? 这动作毫无章法,一顿乱跳像极了跳梁小丑。 满堂哄笑真是应了姜以慕开场说的谦虚的话——见笑了。 姜以蔓没有掩饰地笑出了声,背地里肆无忌惮地嘲笑,表面上关心道:“妹妹,你是身子不舒服吗?这可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哟!” 姜以慕原想为了不出丑随便跳一段得了,上台的前一刻还是打算不显露自己的实力。 在这之前姜以慕就被苏莹好几次试探过,怀疑是不是从小伪装自己,而在这一次的宴会上装傻充愣,正好可以解除她们的猜疑。 “够了!”城主的声音一出顿时鸦雀无声,嘲讽的,讥笑的,通通都闭上了嘴。在座各位都不敢说话了,全场寂静。 有人幸灾乐祸,还好自己没上。 这个姜以慕表演如此不放在心上,不被治罪就奇怪了,得罪了城主可有她好受的! “城主恕罪!”姜以慕虽屈膝下跪,但腰背挺直,态度不卑不亢。 她料想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出丑而已,毕竟自己做得是无伤大雅的,还免费让众人笑了一笑,谁会有自己这样的牺牲精神? 因为姜以慕感受到了上位的风阳对她没有恶意,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姜以蔓还嫌不够热闹,接着为姜以慕留情,“求城主饶过妹妹,这次属实有点发挥失常,妹妹为了这次机会可是准备颇久,人都瘦了,妹妹对城主可是一片冰心,望开恩。” 刻苦准备都是这样,可见是个十足的废物,被这样的废物爱慕应该会感到很厌恶吧。 “啪!啪!啪”出人意料的掌声拍了起来,风阳的表情很是玩味,“姜三小姐的舞跳的不错,正合吾心!” 姜以蔓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城主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姜以慕这种货色也看得起。 姜以慕知晓,如若城主不是另有目的,不然怎么可能分不清好坏。 姜以蔓心里不快,姜以慕真是运气好,这样都没有怪罪。 她艳丽的面容上没有表演出不悦,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原来正和城主心意啊!这可真是妹妹的福气呢!” “姜三小姐的舞举世无双,与妖艳货色就是不同。看了姜小姐的舞,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怡然自得!” 风阳的一番言语让人大为惊奇,居然有人惊讶地合不上嘴。 难为风阳如此违心说出这番话,姜以慕现在还不知晓城主为何如此袒护自己。 “把我新得的明月珠给众位观赏!” 属下将明珠用精美别致的宝盒呈上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惊叹它的美丽,“这么大的明珠真是世上少有。” “送到季三小姐的桌上!” 姜以慕心想这是给自己看看,还要一下点评吗? 硕大的明月珠被细滑红绸包裹,通体的盈绿被映衬得更显温柔,形状圆且质感温润。 “觉得这宝珠如何?” “恕奴婢孤陋寡闻,能进得了城主的法眼,绝不是凡品。” “所谓宝剑赠英雄,今日本城主就将宝珠送赠于你。” 姜以慕受宠若惊,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赏赐。 此时的姜以慕可是羡煞旁人,让一些人不免后悔。早知今日城主心情好,就自己上了,如今竟让草包得了好处。 在回去的路上,姜以慕久久不能释怀,这么丑的舞没有遭到怪罪,还得了宝珠。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被城主看上的,难道?姜以慕不敢想下去了。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蛋,心生出不好的想法。难道……城主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不对啊!当时的宴会上比自己好看的大有人在,不会口味就这么独特,喜欢病秧子一样的自己? 一同赴宴的三人回到家中,姜以蔓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让姜以慕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可以,她这样的人是一定要呆在地底! “你很是得意,觉得日后找了靠山?” “不知姐姐说得那回事,妹妹从不敢奢望什么。”姜以慕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你又知道我讲得是谁?说,你什么时候和城主勾搭在一起的。”姜以蔓逼问道。 第11章 突然发病 姜以慕无言,转身离去。 “我让你走了吗?”姜以蔓冷冷叫道。 姜以慕定住不再前行,“姐姐还有话说?” 姜以蔓警告她:“我奉劝你一句,不要痴心妄得到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你得到的越多,将会失去的越多。” “不属于我,那一定就属于姐姐您的了?”再傻的人都看得出姜以蔓对城主的爱慕之情,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厢情愿。 “你竟敢顶嘴!”她一把抓住姜以慕的手腕,力道大得要将骨头捏碎般。 “放手!”姜以蔓的手劲非常大,姜以慕根本就挣脱不开。 被一针见血的姜以蔓歇斯底里道:“废物,废物,你也敢编排我了。” 姜以慕怎是她的对手,双手使劲拍打着也无济于事。 “你这样活着,简直是给姜家蒙羞!” 姜以蔓咬牙切齿地说,“怎么还不去死啊!你活着真是碍眼,” 姜以蔓就是要刺激姜以慕,她告诉一个道理,世界上是没有弱者生存的位置。 姜以慕留着一条命就是季家的耻辱,为什么还要赖在这人世间,简直就是浪费。 只要姜以慕还活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一个废物不配在姜家,也不配活着。 姜以蔓施加着压力一直紧逼着姜以慕,她心生一技,正好可以整整这位二姐。 “你怎得如此弱,身体不好就别出门,呆在你的闺房,不要上学了。” 姜以蔓一步一步走进姜以慕,“像这样!轻轻一推自己就倒下去了!” 姜以慕是没有任何防御的,一声闷响,背部直挺挺撞到了坚硬如铁的石板上,同时身体传来像是裂开的声音。 “啊!”后背猛地撞击让姜以慕痛苦地叫出声。疼痛更加剧烈,身体的感觉像是快要散架,眼泪在眼眶打转,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姜以慕成了这副样子,这让姜以蔓更加欢喜了。 “真是不废吹灰之力啊!姐姐,你太弱了。”姜以蔓吹吹手指头再用手帕轻轻擦拭,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姜以慕在地上蜷缩着,嘴里只有痛楚声。虽眼中噙着泪,但眼神还是如往常般清淡且坚定。 我要忍下去,对,我只能忍。 “还真是可怜啊,你是不是在想人来救你!”姜以蔓把弄着手腕儿让戴的镶金翡翠手镯,猜测姜以慕此时的想法。 你……”姜以慕很想反驳她,但自己的身体不允许。 只要一呼吸,心便突然地绞痛起来。姜以慕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四肢无力地垂吊着,疲软地靠着书架,根本无力说话。 “哟,这是怎么了,妹妹这是成了一个哑巴,不是可会说话了,怎么不说了呢!”姜以慕的表情虽然诧异,但嘴里却说着风凉话。 姜以慕有着重重的挫败感,为何自己生来就体弱多病,致使根基薄弱。 七经八脉全不畅通,为什么上天对自己这么不公!从小就要遭受这么不平等的待遇,受人欺辱也不能反击。 “这些东西你都不该拥有。” “对哟,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一副破败的残躯,一点战力也没有,简直不堪一击!” “真是可怜啊,妹妹见这一幕真是不忍心啊!”季娇月用哭腔说着话,还用手帕擦拭眼睛,装作一副担忧的模样。 “来人啊,快来人啊!三妹妹犯病晕倒了!”姜以蔓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屋外听到吩咐的丫鬟家丁立马进来带姜以慕去看医。 “等一下!”刚把姜以慕扶起的下人听到姜以蔓的命令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姜以蔓就这样被他们架着,双腿无力的耷拉在地上。 “我还有句话要对妹妹说呢!” 姜以蔓凑到姜以慕耳边轻声说道:“妹妹可别试图向父亲告状,我这可是为妹妹着想!” 姜以慕自然知晓,这在场的人谁看她都不顺眼,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只是明面上要对自己恭敬。 如果自己告诉其他人,会相信自己吗? 姜以蔓见她一声不吭,娇笑道:“妹妹真是能屈能伸啊,是想有一天狠狠报复我吧,不过你没有这种机会,因为……” 姜以蔓稍加停顿,捏起姜以慕的下巴强制让她与自己对视,眼神冰冷。 “你是个废人!”声音很好听,但也寒彻骨。 第12章 突发急病 姜以慕平躺在绣床上,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因为疼痛难忍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前的秀发。 月红在旁贴身侍候,她用湿帕子擦去额头上的薄汗,最近姜以慕的发病率越来越频道繁了,每一次的情况也越加严重,实在是让人担心。 府上常听到丫鬟婆子窃窃私语,说姜以慕的命薄,身子骨弱,绝活不过十八岁。 她刚开始看到姜以慕被人送进房时,吓坏了,一直祈祷着千万别出了什么大事。 没多久,府里常驻的张大夫前来为姜以慕诊脉。他右手搭着手腕处,细细品查。 脉象沉细如绵真弱脉,脉搏跳五下停了,停完再跳,又是跳五下就停了,很有规律。这种病一般都是心脑出了问题。 一阵运气,左手现出一团蓝青色的火焰,虽是火焰,但十分温和。将火焰全数送去季思穆的体内。 可以清楚地看到火焰在心口处停留了许多,一团大火焰分成几朵小火苗,然后再向其他部位游走。姜以慕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体内有热气在窜动。 “大夫看得怎么样了?”说话的人是姜林,姜家家主,姜以慕的父亲。 张大夫前脚刚进门,姜林后脚也踏了进来。他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姜以慕生命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忙的现在才能坐下来喝口水。 张大夫长呼一口气,这病治起来有些棘手。“老爷,小姐的病况实属不好,病急且严重!现在可是医治的最紧要关头,若要医治必须要下一剂猛药,吃了这药,副作用极大,就不知道小姐挺不挺地过去。” 姜林鼓励道:“大夫你只管开,不管是什么名贵药材,奇珍异宝,我都去寻来。” 张大夫很快开好药方,配好药材,将煎制好的药汤让姜以慕服下。 过了许久,苏莹才带着姜以蔓姗姗来迟。 一进门,没有瞧见死气沉沉的样儿,反而看到了后日才应回府的家主。 “老爷,您回来了。”苏莹气极,家主回来怎么没人通知自己,这不是让别人看到自己不贤的一面吗? “如果我不回来,如何看得到这一幕。你怎么现在才来?”姜林质问道。 苏莹不慌不忙,巧舌如簧,“路上有些事耽搁了。现在来给慕儿送补身体的药材。” 苏莹让人将东西交到月红手中。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发病了?当时都有谁在场?” 姜林这问话肯定不是针对躺在秀床上奄奄一息的姜以慕。 姜以蔓拉着黄莹的衣角,想让姨娘帮自己说说话。 苏莹想都是自家孩子玩闹,一不小心才酿成的祸事,“兴许是两个孩子打闹所致。” 姜林从不相信人的一面之词,“以蔓,你来说。” “娘亲所说句句属实,我见妹妹脸色苍白便劝她休息,姐姐偏是不听,自己支撑不住就倒下了。我于是大喊妹妹发病了……” 姜以蔓添油加醋一番,整个扭曲事实,她成了温良恭顺的好姐姐,姜以慕成了她口中不懂事任性而为的恶妹妹。 “我不是才学业有成回到故里,哪里知道妹妹身体这般孱弱,早知如此,我就是舍了自己也要救下我可怜的妹妹。” 姜以蔓说到动情之处,用手帕拭着不存在的眼泪。 “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月红照顾即可。” 姜林将人打发走,此时姜以慕的症状缓解许多,意识清晰起来,可以睁开眼睛了。 姜林关切道:“你好生修养,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姜林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在离开之前千叮万嘱,“出了什么事拿你们试问。”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月红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小姐,怎么会突然发病了?” 月红紧张姜以慕的安危,看她难受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罪。 姜以慕身体还很虚弱,回答的话声音细小而微弱:“是二姐推得我,刚好隐疾也犯了,我真是废物,没有一点气力能够抵挡。” 月红相信姜以慕所言,替她鸣不平:“原来是这样,无缘无故二小姐为何要这样对您,刚才老爷问话的时候,她竟然撒谎!” “我要去告诉老爷,让老爷为小姐做主。” 姜以慕不想让月红去,“别去,就算父亲知道了又如何,这只会加重二姐对我厌恶的情绪。” “小姐,真是可怜您了。”月红紧紧抱住姜以慕哭泣。 “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 姜以慕闭上双眼,流下一滴无可奈何的眼泪。 从小受过多少白眼,心中藏有许多的不忿,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她一直在涉猎群书,希望能够找寻到改变体质的方法,她一直苦苦寻觅,但终无结果。 姜以慕再坚毅的内心,在一次次失败中开始动摇,她对自己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活着?为什么我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出生的时候就失去生命。”姜以慕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为何她一直不厌弃自己,有人的人生出无灵力的婴儿就会把他掐死,为什么娘亲会生下自己。 月红懂姜以慕表达的意思,“夫人是个善良的人,她一直怜惜生命,对我和小姐一样好,是她让我知道我一样是个人。” 姜以慕还记得,印象之中,她总是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从不欺负别人,苛待下人。永远都带着和善的笑颜,告诉自己要善待每一个。 但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突发急病,惨死家中,姜以慕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就在那一天,娘亲下葬的那天,看那口装着娘亲的棺材渐渐被黄土覆盖,她开始懂事起来。 不再成天只想着玩耍,受伤的时候也不再哭鼻子,从此懂得了隐忍,懂得了之后的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 月红年纪虽小,但对人生有独特的见解。“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只要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有你该完成的事。命运会带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会这样吗?”姜以慕摇着头,未来很遥远,她不敢想。 月红开导:“天无绝人之路。古人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夫人曾说:千万不要未战先言败。” 第13章 回忆过去 夜深人静,苏莹的房里,燃烧的红烛把房间照亮,给冷清的环境带来一丝温暖。烛光燃烧发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给安静的夜晚带来一点声响。 “夫人,休息一下吧,别伤了眼睛!”贴身的丫鬟禄儿劝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 “我没事,还是快些将老爷的里衣赶制出来!”苏莹一针一线织出紧密的花纹。 “夫人对老爷真好,不假借旁人之手。”禄儿很是羡慕夫人和老爷之间的相敬如宾的感情。 “这是心意,自要全心去做了!”这都是自己的心血啊,每晚点着烛火倾力而作。 “只是老爷……”禄儿犹豫该不该说出来,还是说吧。 “刚才我见老爷去了书房,今晚怕是要宿在那里!” “老爷舟车劳顿,要多多体贴,就不便打扰。”苏莹平日端庄大气,但心里苦涩,怎么可能不在乎,老爷留宿书房也不来自己房中。 “夫人!”苏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浑厚的声音是老爷吗? “夫人,是老爷来了!”禄儿给姜林开过门后便退了出去,留两人独处。 “老爷……”苏莹惊了一下,娇嫩的手指被细针扎出了血珠。 “老爷不是最近公务繁忙吗?”不是说在书房歇下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老爷改变了主意? “今日之事,究竟是何缘由?”姜林一得到消息便赶了回来。 “就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苏莹不想让府中的琐事让姜林徒增烦恼,所以只含糊说了一句。 姜林强调严重性,“小打小闹?以慕现在可是躺在床上。” 老爷以往从来不会管后院的事,对子女们也管得很少,今天也是奇了,为何想起关心姜以慕了? “你这个主母怎么当得,事关性命还是小打小闹?” “我听下面人说,是二姐动得手,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你这是在包庇她,助纣为虐!” “鄙妾这样说是让老爷放心。老爷不常在家,难得回来不想让您为这些后院的事烦恼。”苏莹后悔刚刚说的一番话了。 “以蔓的年纪不小了,一些该学的没有学,只知道欺负亲身姐妹。” “老爷,我一定会将她严加管教。”苏莹做出保证。 “希望我下次不会再听到这样的事儿了。你休息吧!”姜林交代好便想离开。 “老爷……”苏莹是多么想季山能够陪一下他,但是自己不能打扰到他。 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就只剩几个字了。“您慢走,要多注意身体!” “嗯!”姜林应了声便头也是不回走了。 姜林想起姜以慕病得重,回头去看望一下,听月红说人好多了已经歇下,紧缩的眉头才稍微舒缓。 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两旁的树长得很高很高,风吹过,会发出飕飕如人吼叫的哀嚎声。今夜的月光不太明亮,是因为被灰蒙蒙的天空所遮盖,又是一缕清风,拨开尘封多年的云雾。 在十多年前,姜以慕还是孩童,姜林的家业还未做大做强的时候。 热闹的集市上,有一位脚踏草鞋、衣衫褴褛的老道在街边吆喝生意。 他举着一顶黑色布料做的帆,帆上写着几个红字:算人前后事。 “道长,你这算得准吗?”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上前去。 道人指引老妇人坐下,以便询问。“老人家您请坐,我给您细细观来!” 老妇人提出自己诉求,“先生可以替我看看儿子的前程如何?” 道人要了生辰八字,瞧了一眼便看出来了。 “令公子的性格可以顽劣,不爱读书?亦不重修行?” 这道长真是神了,说得真准,老妇人止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正如道长所言。” 道人紧接着说道:“当下顽劣只是暂时……” “他日必成国之栋梁,必有一番作为。只是时机问题,时候一到,必定会一鸣惊人。” “谢您吉言。”老妇人留下钱财,欢天喜地离开了。 一位膀大腰圆,剑眉星眼的壮汉有所兴趣,前来照顾生意。 壮汉还未说话,道人便先说了。“我观您的面相,上有天庭饱满,下有地阔方圆,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道人捋着灰白的胡子自信而言。 壮汉听到道人说自己好话之时并未打扰,还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的强壮。“我自己是怎样自己清楚,你这道人靠不靠谱,我所求之事并不在此,我想问问父母……” 道人不急不慢,打断他的话:“双亲抱恙,是也不是?” “先生神人也,我可什么也没说,您就猜到了。”壮汉面露诧异,对道人多了几分敬意。 “他们已经病入骨髓,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时日不多,做儿女的要多多陪在身边,少留些遗憾。另要日行一善,能够为他们积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希望老天爷看到你的孝心能让他们多些年月留在人间。” “多些道长,我这就回去陪着父母亲。”壮汉留下钱财回去了。 亲眼目睹这两件事的发生,姜林笑出了声,他走上对道人说道:“只要是父母亲来给儿子算命,基本都是要问儿子是否会有出息,是否会富贵。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哪怕他就是个壁虎或野鸡。” “凡是儿女来给父母算命,绝对是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了,要么有病了,要么要归西了,除此之外,儿女没有任何事情会想起父母!所以直接断他的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肯定没问题!” 道人笑而不语,“大人若不信,贫道这就为您算算。” “我有什么好算的!”姜林自认没有什么需要别人解答的问题。 “大人心中就没有疑问需要解答?” “有是有,你却解不了。”普天之下没有谁解得出。 “容贫道试一试,您和刚才的老人家所求之事相同,也是求儿女前程,不知贫道说得可对。”道人额头露出一层薄汗,生怕说错一句话。 姜林刚想否认,细下一想,确实让他沾上了边。 “不错。” “您现有一儿二女,所愁之事必定是与三妹有关。” “道长真是厉害,不光知道在下是谁,连我家几子都了解。”姜林现在怀疑今天遇到的道人有问题,是不是提前将自己摸清底,在这里等着自己上套。 姜林只觉不妙,恐怕是个圈套,欲逃离开。 道人看出他的想法,“且慢,贫道还未说完,此女体弱多病,必会在十八岁有一大劫,此劫危及性命。” 姜林凌厉的眼神望向道人,“我三女确实身体不好,但你也不能咒他英年早逝。” 道人也不多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贫道今日所说非虚,只等时间考证。” 姜林听了火冒三丈,自己一定会寻到名医治好以慕的病。 忆完过去,思绪归来,姜林真是怕当年道人说得话应证。 第14章 家族测试 姜以慕身体修养小半月才恢复好些,没过几天就迎来了家族测试。家族测试是一年一次的典礼,许多人的命运为之紧密相连。 成功者即是鲤鱼跳龙门,失败者就要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测试当天,姜家家族。已满17岁的族人都来了宗家祠堂,其他不符合要求的孩子也要来凑凑热闹。 已是八十耄耋之年的族长和朝廷派来的两名监察官是今天的考官,每一位测试者都要经过他们的检验方能获得通过。 族长看着现场已是人声鼎沸,时间也差不多,便示意测试正式开始。 “我们的测试秉持着公平公正,现场会有大人监察,不要抱以侥幸心理用来作弊!一经发现,除去族籍!” 检察官宣布规则:“我按照顺序念名单上的名字,被叫到的人就到检验台!” “季家主系季如风,第一位测试。” 一位衣着华丽,举止风流的少男自信地上了台,他是姜家重点培养的对象,自然灵力值不会差。 姜沐风慢慢输入灵力,法器显示的灵力值从一星升上到二星,二星下阶……二星中阶 众人感到不可思议,“前途无量啊,小小年纪,难道已经到达三星了?” 好像还在上升,灵力值一直到三星下阶才停下来。 不懂就问,小男孩问起身边的人,“三星很厉害吗?” 大哥哥耐心解答,“厉害,这少年是可造之材啊!在当今世界,有一部分是一点灵力也没有,一星到二星是最常见到的。有些人修炼一辈子也突破不了三星的瓶颈,所以在少年时期到达三星段位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儿。” 姜沐风风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在铂金一级,但就想拼一下,如果能够突破三星下阶到达中阶或上阶,自己就成了鹿城第二个十七岁步入三星中阶的人,这可是要载入史书的。 只要想到被万人敬仰的画面,姜沐风便不想放弃,将全部灵力都汇聚起来,调动到手掌上,再输入进法器里。 但身体在短时间消失大量玄力,无法支撑正常的生理功能,血液流动加快,心脏加速运动,全身开始出现酸痛的感觉,整个人感觉要被撕碎了。 “不好,快阻止他的行为”检验官一看姜沐风强忍的模样就不对劲。 姜沐风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头的汗流了下来,手臂在微微发抖,这明明是灵力不足的身体状况。 监察官及时止损,一掌使姜沐风晕了过去。 “要量力而行,过度使用玄力会伤害身体,严重地还会造成反噬!”检验官让人把季如风抬下去了,这样用力过度的事过几年就会看到几例。 “可惜了,就差一点到四星!”族长很惋惜,他这是为家族着想,一个家族没有新生力量的出现,不能在城中立足,就会渐渐没落。 “族长您也知道,虽然只有一星的差距,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就像一道鸿沟一生也渡不过。”检验官的话倒是很客观。 “下一位,姜陆儿。” “这姜陆儿是个庶出,平时的表现也不怎么突出。”族长对族里一些青年情况有所掌握,对这个族人他并不看好。 一位身穿青衣的旁系子弟上了检验台,姜陆儿虽是庶出身份但举止大方得体。 姜陆儿慢慢推送体内的灵力,可以看到法器显示他的玄力值从一星到二星非常顺畅,十分平滑又去到三星。 检验官看姜陆儿的脸色红润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段位继续上升,一直到三星中阶还在向上爬,同样停到了姜沐风的段位,但他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检验官劝他不要用力过猛,“这位公子,前车可鉴,还是要适可而止!” “大人,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姜陆儿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刚好过了三星上阶的线,姜陆儿放下了手,腰背挺直像极了胜利者的姿态,他在等待宣判结果。 姜沐风与姜陆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他们的父亲看好嫡出,对庶出的子女根本看不上眼。 此时姜沐风的父亲就在台下,对比刚才的嫡出哥哥,姜陆儿的技艺更甚一筹不知他有何感受? “想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族长有一颗惜才的心,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他此时也知道姜陆儿之前是在藏拙,家族测试上的大放异彩决定了以后家族会好好培养他。 “很不错了,等入学修炼以后,等级又会得到提升的!” 姜陆儿的命运也从此变得不一样了,这些年他熬过来了。 “下一个,姜以慕。” 是不是没听到,监察官放大音量:“姜以慕!” 监察官反复对照名单,上面确实写了姜以慕的名字,但人却不在现场,这么重要的日子人会去哪里了? “姜以慕不到场。视为弃权!”检验官就要用笔划掉名字时,姜以慕的声音传来。 “监察官大人恕罪,我来迟了!”姜以慕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进来。 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一些事,所以时间就耽搁了。 她的神态从容,上台的动作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 “快些测验,别耽误了其他同学!” “将双手放于法器上,输入玄力便可得知你的等级。” 姜以慕把手放在冰冷的法器上,当输入内力时发现法器并没有变化。 姜以慕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想要放弃。 姜以慕无奈地望向陪她一起来的父亲,姜林似乎已经料到这种情况,轻摇头让她不要声张。 “这个人竟然没有灵力。”族长眨了眨看东西有些模糊的眼睛。 再看,还是一点点也没有。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才见过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就又来一个蠢材,这就是众所周知的蠢材,姜以慕的成绩让许多的在一星段位的人优越感油然而生。 监察官轻拂法器,淡定说道:“族长年龄大了,看花眼也实属正常!” 手指着展露出的一点点印迹,“这明明就有一丝玄力。” 族长凑近一看,是有一点点的灵力显示,怀疑自己刚才真得看错了? 姜以慕看到了,是监察官帮得她,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被发现了这可是要逐出家族的。 “人老了,还好有监察大人在,不然就让族里人委屈了!”族长感叹果然老了。 族长宣布结果:“我宣布姜以慕通过测试,过几天就可以入学了!” 第15章 突遇山贼 姜以蔓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她来就是为了看姜以慕的笑话。如今这人过了考核是算怎么一回事儿? 姜以蔓大喊道:“有黑幕!” 姜以慕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二姐,心猛地咯噔一下。 监察官朝声音所在地望去,“何人在此地大吼大叫,扰乱考场秩序!” 姜以蔓控诉道:“大人,这个姜以慕是我们城里出了名的废材,她的考核过了,母猪都能上树!” 监察官反问她,“你是在质疑本官的能力吗?况且这结果不是由我一人决定,还要族长的见证,怎么会作假?如何作假?” 姜以蔓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不敢。” 姜以慕顺利通过试炼,她觉得奇怪,父亲似乎知道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没过几天,苏莹出门收账,破天荒让姜以慕去陪她,以前的首选可是姜以蔓 收完账。姜以慕看路边的树木不像是回家的路,便问车夫:“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车夫没有回答她。 苏莹说道:“要去西街拿账本,你同我一起吧!” 姜以慕发现过往的行人越加减少,这方向哪里是去西街,明明是出城! 姜以慕心底发慌,老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主母,怎么马车往城外开了?” 苏莹简短告之:“去城外办事。” 姜以慕道出心中疑问:“主母,城外有我们家族的产业吗?” 苏莹没有搭理她,不时地朝外看,想是在等待什么人? 周围的已经没有人群的喧闹声,寂静无声的,非常可怕。 姜以慕察觉到不对劲,想要下车。 “我一定要下去!”姜以慕在心里喊着,但表面不动声色,一直在寻找下轿的机会。 苏莹似乎料到季思穆会有逃走的想法。她的身子一歪,一把压住季思穆的手,让她上半身动弹不得。 “主母。” 苏莹高喊着,“二小姐,又发病了。” 这话好像就是一个指令,轿帘被粗鲁地掀开。 姜以慕猛地被人大力的跩了下去的,手臂被捏的青疼。 “这娘子长的不错,拉回去做个压寨夫人!”为首的壮汉跟他身后的兄弟说。 “你们傻了吗?怎么不去救慕儿。”黄莹的反应慌张失措,指派人去救季思穆。 壮汉人多势众,他们手上还拿走菜刀、大砍刀等锋利的凶器。 反观姜府这边,因为,出行的人只有抬轿的几个轿夫和两个丫鬟。 这肯定不是壮汉们的对手,没有一个人敢上,他们都怕死。 “慕儿,我先回去给你叫人。”苏莹撒开腿向后跑。 苏莹的话弄得人心惶惶,剩下的人听了苏莹的话也跟着跑了。 领头拦截的壮汉哈哈大笑,“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 “这小妇人长得很水灵耶,大哥你先来!”张三虽然好久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但是长幼有序。 牛二摩拳擦掌,“小老弟,那哥哥先来了。” “你们别过来!”姜以慕拿出常年带着的匕首,刀尖对着他们。这匕首极其锋利,刀身被她淬了毒,只要见血便封喉。 李四轻蔑一笑,“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近得了我们的身!” 为首的牛二步步紧逼,姜以慕不敌只能向后退。 姜以慕晓得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一根毫毛也伤不到。 “我就算死,也不会被你们侮辱!”姜以慕匕首瞬间改变了方向,刀尖抵在胸口。 牛二玩儿味地看着姜以慕,料她不敢动手。女的胆子都小,怎么狠得下心。“还是乖乖从了我吧,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有人伺候。” 姜以慕下定决心,拿着匕首的手握得更紧,用尽全力往心口处推进。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配合,自己都毫不费力了。 突然,天一下子黑了,好像天狗驾临,太阳吃了一样。顿时大风四起,尘土飞扬!咔!一声,天裂了一个大缝!一道闪电横跨整个天空,随带着的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人做了坏事,遇到这种恶劣天气,自然有些发慌。 牛二问:“这人断气了吧!” 张三摸了摸姜以慕的脉搏,没有跳动 “老大,这人死绝了。” “这娘们竟然宁死不从,找个沟给她丢在里面。” 李四的力气最大,他扛着姜以慕的尸体朝林里走去。 随着狂风肆虐搅乱漫山遍野,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直射而出,在耳边轰然炸响,豆大的雨滴开始砸了下来。 张三看这天变得有些快,已经下起了雨。“大哥,这雨会下大吗?” 话音刚落,倾盆暴雨说来就来。 雨下得急,一行人在树林根本没地方躲躲,一会儿功夫个个都成了只落汤鸡。 张三大手往脸上一抹,“真是晦气,还下起了大雨。” 李四将人放下,“老大还要不要埋人?” 牛二已经先走一步,“埋什么人哟,快走吧!” 雨一直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姜以慕的身上,娇美的容颜沾满了污浊的泥水。 第16章 起死回生 姜林快马加鞭从外地赶回来,途中累死了几匹良马。 一到家便质问起了苏莹,“你这个主母是如何当得?怎么能让以慕在眼皮底下出事。” “老爷冤枉啊!” “我们外出收账,路遇山贼,慕儿被他们掳去了!” 姜林气急,“还不快派人去寻人!” “已经去了。” 姜林动用关系,从家族里调来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回来了!” 大雨连着下了一夜,狂风暴雨后是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 空气中混合着新鲜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季思穆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先是出现一点白光,淡淡的,柔柔的,如温和的流水一般。突然白光消散,成了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胸前的伤口在慢慢愈合,体内的经络正在快速相连。 姜以慕小心翼翼地躲在草里,在缝隙中看是谁来了。 “这尸首在这大热天里放着,一定是满身的蛆虫了!” “记得当时人就在这里,如今人怎么不见了” 埋人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姜以慕的尸体。 汉子有些后怕,这人要是没有死活过来了,自己便是办事不利,下场可不好了。 “大哥,可能是被野兽叼了去” 小弟还报以侥幸,真希望真是被野狗野狼给叼走了吧! “还是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吃剩下的人骨头,也好用来交差!” “季二小姐,季二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在哪里,听到就应一声。” “蠢货,大呼小叫些什么,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大哥,我这是计策啊,如果她还活着,肯定躲在附近,我们扮做寻找她的人,她一出来便灭了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她!” “你小子还算机灵,不枉我费心提拔你们。” 一群人照做, “老大,我捡到一截骨头。” “这么大一根,应该是人骨头。” “看它的表面还很新鲜,应该就是姜以慕的,就拿这个回去吧!” “难道还有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要害我。” 第17章 焉知非福 姜以慕在杂草堆里被找到,穿得一身破烂带着血污的衣裙被府上的人接回去了。 当姜以慕跨入府的门槛时,她感受到了一注灼热的目光,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逃走说要去搬救兵的主母。 苏莹面露惊恐,但很快地掩饰下去了。她从不相信起死回生的事,可怎么解释正要进家门的姜以慕还活着。 姜以蔓看到姜以慕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在一旁小声说道:“真是一条贱命,这样都死不了!” 苏莹一把拥住姜以慕,上下打量道:“我可怜的慕儿啊,你身上可受了重伤,让母亲看看。” 苏莹心疼极了,“就怕有什么内伤,快去叫大夫来!” 苏莹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姜以慕看过病后,舒舒服服地沐浴,好好休息了一晚。 姜以慕还没回来多久,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城,说姜以慕被山贼侮辱了,山贼以为人死了把她抛上了山。人被大雨淋了一夜已经变得痴傻,废材现在可是个真正的废物了。 这件事短时间内在城中掀起了波澜,满城的人都在谈论,姜以慕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妇道人家说她运气好,这样都没死。可就是贞洁没了,日后可嫁不出去了。 迂腐的酸秀才又说身为女人受了侮辱竟然不去死,还苟活于世。 百姓的七嘴八舌,各式各样的故事经过添油加醋在城中流传开来。 以姜以慕为主人公的故事同样传进了姜府,府里的人又将一些私密的事往外传。 姜以慕在家里的庭院行走也听得到丫鬟婆媳背后嚼着舌根,她没有叫人绞了她们的舌根,只是装作没听到,步步生莲优雅地走过。 世人都是被蒙蔽的,一叶障目的悲哀,看不到真相。自己哪里是被山贼欺辱险些逃生,而是有人买凶来要我的命。 姜以慕关门关窗不见任何人,故意营造被伤害的假象,这样躲在暗处的敌人就会放松警惕。 表面闭门不出在休养,实则在翻阅功法,刻苦学习。 姜以慕知道如今自己的灵力太弱了,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现在的自己根本对如今的局势改变不了多少,只有不懈努力,方能冲向成功的顶峰。 “小姐,这是家主派人送来的血燕,我用它同红枣给你炖了汤,快趁热喝了吧。”还没见人,先闻其声。 月红关心姜以慕的身体,这些天都是她在细心照料姜以慕的起居饮食。 “你身体虚,正好补补!”月红将菜碟和汤罐一样一样在桌上摆放整齐。 姜以慕喝下一口浓汤后,问月红:“红红,你听到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这……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月红不想告诉姜以慕,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听了实在影响心情。 姜以慕实在想听,月红只好如实相告。 “真是些长舌妇,一天找不到新鲜的谈资就拿我开涮。不把心思放在自己家人身上,要来管我这件破事。” 月红劝慰道:“小姐,您别去听这些人的话,他们就见不得别人死里逃生,都是些落井下石的主儿,他们的心蔫坏了,黑透了去。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让他们去说,一个两个就会数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骂人的话都没有心意,听起来都没劲儿。” 月红考虑到姜以慕的终身大事,“小姐,可不能让他们任意传言,这可会败坏了您的名声,将来您可是要嫁人的。” 姜以慕从不嫁嫁人的事放在心上,“出嫁,早就是污名远播的我有谁敢娶。我巴不得一辈子不出嫁,出家做尼姑有什么不好的!” 姜以慕嘴上逞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懂得一些道理:果然,舆论这个东西害人不浅! “小姐如果要出家,那月红也去。” “别,我可不能把你耽搁了。” 这时有人来了,好像是家主身旁的丫鬟。 “三小姐,家主说用过饭后去书房见他。” 难道是有何急事要问?姜以慕匆忙用过饭,打算早些去见家主。 去书房的路上,姜以慕的心里忐忑不安,紧张的手指一直揉搓着,还不知道父亲会问自己什么话呢? 没走几步路便到了姜林的书房,平日谁都不能随便踏入的房间姜以慕还是第一次见。 屋里的物品摆放整齐划一,文房四宝应有尽有,一切都是这么整洁有条理。窗户半掩,所以房间有些昏暗,人难免也有些压抑心情。 “父亲,我去开窗通风。”姜以慕没听吩咐便做起了事。用木棍将窗户撑开,光线泄了进来,瞬间把屋子明亮了。 姜以慕也看清了墙上挂着的梅兰竹菊四君子画,别具一格。 姜林抬起右手示意道,“伸手。” “怎么了?”姜以慕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照做,挽起水蓝色的衣袖,露出洁白如玉的右手。 “跟着我做,将灵力传递到我的手掌中。”姜林带动姜以慕一起运转灵力。 姜以慕发动全身的玄力汇于手掌心,摊在姜林的手心上。 姜林顺势感到手心一股温热,这说明姜以慕她终于有灵力了。 姜林很是欣慰,“虽然还是很微弱,但至少也是有了!” 姜以慕大喜,“我终于可以修炼了,我等到这一天了!” 姜林早就猜到此事不简单,“你能有此变化,肯定与这次的事脱不了关系。是不是你遇上了奇遇。” “是的,本来我以为自己死了,但当我醒过来,发现身上的伤莫名的愈合了,全身筋脉前所未有的通畅,然后就感觉到灵力的存在。” 姜林感叹一声,“真是奇遇啊!” 姜以慕回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林向书架的位置走去,好似在找寻一些东西。他找到一本便放在桌上,然后又去寻找,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半个人高度的书册。 姜林建议道:“这些你都拿回去看看,对你大有好处。” 姜以慕一时激动,再说不出别的感激的话。“谢过父亲。” 姜林:“这次的家族测试我可以帮你,但以后的挑战我就不一定帮得上忙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 姜以慕表明心志,“我会的,父亲,我知道自己生来就不同,现在才启蒙,笨鸟先飞,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第18章 无中生事 得了功法的书,这几日姜以慕都全身心投入于修炼,她要抓住每分每秒的时间,希望自己加倍的努力都尽早赶上同龄人的水平。 时光如流水,水无色也是无情,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姜以慕修炼累了依靠在凉亭的石凳上休息,这时还不忘翻看记述符文的书籍。 姜以蔓恰经此地,远远地便看到有人在亭中。 她轻轻摇动着绘着粉红牡丹的团扇,向姜以慕身边走去,伸手就夺了姜以慕握在手中的书。 泛黄的书面写着斗大的古体文字——符文书,姜以蔓的纤纤玉指象征性地翻了翻,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字和古怪离奇的图画。 “啧啧啧,看得原来是符文书,上面的笔记也真是不少。” 姜以蔓嫌弃地将书合上,“书是好书,但是妹妹你懂吗!不要是牛嚼牡丹,不懂其味啊!” “确实不懂,所以才要学,姐姐还是把东西还我吧。” 姜以蔓将书甩给姜以蔓,没想到包裹好的书被强行抽离,里面已经脱落的书页纷纷落了地。 一阵风吹来,飘得到处都是。地上散落一片,还有的落入池塘。 姜以慕一页一页地捡起地上的碎纸,这书是残卷,从别人手里借来还用了一番功夫。 有些纸张沾了灰土,吹吹就行了。但有些掉进了亭子旁的湖里,还不知道怎么捞起来。 “二姐,你为什么这么做?”姜以慕质问她。 “妹妹,我是为你好,你看符文书是为修炼灵力打下基础的吧!” “妹妹,你才大病初愈,还是不要运动真气的好!” “我了解自己的身体,就不劳姐姐关心了。” “妹妹欢喜就好,不过,怕你会当众出丑哟!” 姜以蔓娇笑道:“好像妹妹并不怕出丑,反正脸皮厚,姐姐说得对不对!” “我是脸皮厚,至少还有脸。” “贱人,你竟敢顶嘴。”姜以蔓见不得别人说她不好的,脸色说变就变。 姜以蔓的手掌上扬,续满了力量,就要扇在姜以慕的脸上。 “放肆!”姜林即使出现,稍加用力便震开了季娇月的手。 “谁教你说得这些不亲姐妹的话!”姜林疾声令色的模样吓到了姜以蔓,她何时见过家主大动肝火的样子? 姜以慕很惊讶,父亲靠近自己没有一点声响,可以猜测体内有雄厚的灵力支持。 “姜以蔓,回你房里看书吧,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的地方!” 姜以蔓眼眶噙着泪水,提着酸麻的手臂回了屋。姜以慕,为什么父亲这么偏袒你,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老爷息怒。”苏莹出马当了个和事佬,自从姜以慕出了事,她看出了家主对这个女儿开始上心了。 姜以慕被苏莹拉到怀里安慰,“慕儿,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母亲,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姜以慕觉得很别扭,苏莹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亲昵,不会是觉得父亲关注自己,便想着要对自己好? 这动作虽然不自在,但姜以慕没有拒绝,还是承下了情。 “谢母亲,谢父亲!” 第19章 奇怪天赋 学堂的位置坐落在最繁华的中心地段,街道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小贩叫买着货品,很是热闹。 通过测试的人便可以入学,这里的老师会从多方面来教学,即要保证文学知识过关,还要武力值双管齐下。 月红刚听到姜以慕通过家族测试的消息时,便开始准备去上学的东西,整整几大包的行李,照顾日常起居。 富家子弟和布衣子弟没有住在一起,两方居住的地方被一堵高墙隔开,家族的人有专门备好的房,带上丫鬟整理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反观平民这边正用水清理房舍,拿着扫帚打扫房前屋后的灰尘和泥土。 姜以慕路过,看到一帮人忙碌的场景,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寒门子弟家中大多是务农,所以没有很少钱财收入,在外吃不起饭菜,只能啃冰冷又硬的馒头。 “其实想想,自己不呆不傻,四肢健全,从小的吃穿用度也不差,反观寒门子弟,自己应该知足了!” 远离了压抑的姜府,姜以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新学校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这里的老师带给了姜以慕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不光传授知识,还教学生一些面对人生得到的经验。 姜以慕还是第一次见到女老师,她的年纪约莫在三十岁,脸上略施粉黛,虽是徐老半娘,身材仍保持地很好,前凸后翘,风韵犹存。 “同学们好,从今以后我来教授大家灵师技能课,我叫白莎!” 白莎老师的情绪高昂,很成功地调动了同学们学习的积极性。 “成为一名合格的灵师必须要做到四心,即为真心,信心,恒心,决心。在日常修炼中要做到努力,勇敢,坚持!” “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坚持不懈,方能久炼成钢!” “也许你们的实力不俗,但文化知识还是要跟上的!” “正式进入今日的课题,众所周知,大众常见的职业也以下:分别是术师,刺客和战士,医师。” “白莎老师,哪个职业最厉害?”认真听讲的男孩提出自己思考的问题。 “这问题相当于问谁是天底下谁最厉害的,职业不分高低贵贱。用得好便厉害!” 白莎没有说出标准答案,但一番解释很让人信服。 “一个队伍要相互配合才能战无不胜,没有默契的队伍只是为别人做垫脚石!” 白莎说到这里语气重了些,她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学以致用,在世间发挥自己的作用。 “下面就要看你们的天赋力了,每个人的天赋不一,代表他们将来的发展方向不同。” “这是测试天赋的灵石,每个人都有,快试试吧!” 白莎为大家分灵石,学生们人手一个。拿到手里之后,没见过的人等着老师示范怎么用。 灵石在家族里都会有备,姜以慕也曾测试过,效果并不理想。 “只要用手轻轻握住即可知道你的天赋。” 学生们纷纷尝试,灵石在他们的手里显示出不同的姿态。 各式各样的光影从灵石里钻出来,光束有青有红,色彩斑斓。 姜沐风的灵石光彩夺目,冷淡的青烟与热烈的红色焰火相互纠缠,谁也离不开谁,交织在一起。 “这位同学的天赋着实不错,是纯正的双色天赋,青色代表五行中的木,红色象征地是火,看来这位同学属于阳性体质。适合的职业是战士刺客。” “老师,为什么我的是团黑色的雾气。”软糯的嗓音传来,是一位个子矮小,但五官精致可爱的小姑娘。 “术师再合适不过你了,黑色代表水,水是流动而温和。” “老师,我不是很想做术师,做医师不可以吗?”小萝莉瘪瘪嘴,很不情愿等到这个答案。 白莎听到太多不接受她意见的声音,自己只是提供建议,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本身。 “当然可以,天赋并不是固定如此,只是更合适而已。你想做救死扶伤的医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莎一路给学生分析,走到姜以慕旁停下来了,这个学生的灵石太有意思了! “老师,我的灵石是不是坏了,为什么跟同学们的不同?” 姜以慕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弄出来的东西。 她手中握着的的灵石呈现出来的色彩简直惨不忍睹,似黄非黄的颜色,像是黄色与黑色的混合物。 光线缠绕在一起,像乱麻一般,怎么也接不开,看得人遭心! “这……应该是棕褐色吧,与水和土有关系,你的职业就选择医师吧!” 白莎的语气有些不肯定,从没见过这样的天赋,反正医师现在很缺少,练医师相比其他更轻松简单,这个提议百利无一害。 姜以慕觉得救死扶伤,给队友增益也还不错! “队友里为什么非要一个医师?自己也会疗伤这个技能,何必多让一个人站位!”有人提出异议。 “你们可不要瞧不起医师,虽然这个职业的伤害跟不上,但一个队伍少了谁,都不能少他。好的医师能够照顾好每一个队友,设计出周密的计划。有了她的队伍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现在可以知道医师的重要性了吧!” 如今辅助召唤师越来越少了,很少人会愿意放下自己的修为而去帮助其他人。 “医师在对战中的作用有许多,有伪装,隐身,解控,传送……” 医师尽量讲得有趣,好吸引学生选择辅助职业。 但学生兴趣缺缺,只有当提到战士刺客这些高伤害的职业时眼睛才会发光! “同学们都了解了自己的天赋,就要做出选择了,以后要做什么职业要想好,之后的日子就要进行专业的训练!” 姜以慕暂时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天赋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觉得医师也还不错,便刻苦钻研。 第20章 纨绔子弟 昏黑的天边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是红彤彤的日光烫融了黑夜,太阳的光和热照耀着广阔无垠的黄土大地,天地间被披一层上金黄色的光晕。 天刚蒙蒙亮,公鸡响亮的打鸣声,集市上摊贩的吆喝声,从窗外溢出的柔光,这些让姜以慕不能再睡下去了。 姜以慕想选择一个空气清新之地,便来到后山,趁现在还没有人,加紧训练。 姜以慕拿出父亲给的课本,里面的字体是工整的楷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手抄而成,应该是父亲的心血之作。 书中第一页写道:“聚气凝神,方得真气。”还有几句小字用以解释。 书中写到的方法和老师教授的有所出入,但看起来更适合自己。 姜以慕按照步骤,盘膝静坐,闭目钳口,细调呼吸,一出一入,皆以鼻而入。从口而出。 吸气时须默想真气自涌泉发出,升于两胁,自两胁升于前胸,自前胸并于耳后,渐升于泥丸。 降气时,须默想真气由泥丸降于印堂,由印堂降于两鼻孔,由鼻孔降落于喉,由喉降于夹脊,由夹脊透于前心,由前心直沉于丹田。 丹田气足自能从尾闾升于夹脊,升于泥丸矣。 姜以慕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环绕着无数颜色的大小颗粒,它们慢慢靠近自己,没有一点阻碍,就融入了身体。 闭上眼睛,好好感受日光的洗礼,书上记录的话已经被她融汇贯通。 淡淡的光包裹着少女柔软的身体上给人一丝暖意,姜以慕被笼罩在光辉下,整个人看起来纯真且圣洁。 反复做吐纳带来的好处不光使心更静,玄力也有所提升! 姜以慕缓缓睁开眼睛,第一次修炼的感受不错,身心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不知道父亲给的书里有没有关于炼气的。” 姜以慕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炼出的奇怪的物体,不知道父亲的书本里有没有改善这种情况的? 姜以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有一点写到炼气。 “怎么会?”姜以慕突然看到最后一页的几个小字:如发现有异于常人的情况,实属正常,不必太在意。 姜以我们自己也想开了,这样怪异的形态别人就不能知晓自己的底细,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练完功时候也不早了,姜以慕打算去集市上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 姜以慕老远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好奇心让她走进声源地看看。 可以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小男孩像是在殴打他! 为首的人虎背熊腰、肥头大耳,指使着手下对小男孩拳打脚踢。 头儿插着腰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竟敢偷我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揍他!” 被打的小男孩承受着苦痛仍没有流下眼泪,他高喊着:“我没有偷你的东西,我不是小偷,不是!”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路过的人都要在旁边站一会儿,但就是没有人上前。 姜以慕一向看不惯不平之事,想去救小男孩,这么个打法,人不会有个闪失吗? “姑娘,我劝你不要去,这人是有名的霸王,谁都不敢惹他!”街边卖包子的大娘拉住了想要去救人姜以慕。 “霸王?他不是这书院的学生吗?”季思穆看领头的人穿得就是书院的衣服。 “就因为是书院的学生才忌惮他,他的背景可不简单。”大娘把姜以慕拉到角落里小声说话。 原来这人名叫雷豹,是文鼎书院的弟子,平日最爱拉帮结派,在学院横行霸道。 “噢……”姜以慕明白了,这是有人撑腰啊,不过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这就不行了,还有好多东西还没给他尝尝,让他知道偷我东西要受的后果!”雷豹象粗的腿狠狠踢了小男孩一脚。 “我没有……没有……”小男孩还在说,虽然声音小的已经快听不见了。 姜以慕实在看不下去了,努力克服心里的害怕,她站了出去拦在小男孩的身前。 “我相信他没有偷你的东西,就算他偷了你的东西,你也不该这样对他!”姜以慕既然站出来就决定要保下他! “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说话!”男子还以为站出来的是个大男人,没想到是个娇弱的小姑娘。看她的样子,才是刚入书院不久,还不懂规矩吧! “我们同在一个书院学习,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给你造成了多少损失,我给你赔!”姜以慕放下话来,只要是钱财方面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小偷偷走的是我的一块墨宝,价值一百两。” “我给你!”姜以慕庆幸一直贴身带着银票。 “别……别……别给他,我没有偷他的……” 雷豹一把抢过钱,又踢了一下小男孩。“偷了我的东西,还死不承认。” 姜以慕搀起受伤严重的小男孩,想要带他去看病。 “我让你带他走了吗?”后面传来雷豹威胁的声音。 “你还要怎样?”姜以慕讨厌这种纠缠不休的人。 “你收了人家的钱还不放别人走。”一旁的青年帮姜以慕说了句话,雷豹的一个眼神过来瞬间就闭嘴了。 “你陪我一夜,我就让你带他走,不然你自己也走不了。”雷豹发现这个管闲事的姑娘长得还不错,一夜风流的事就再好不过了! “你的要求过分了!”姜以慕有点生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姐姐,你快走,别管我了!”小男孩不想这位心地善良的漂亮姐姐为了自己身陷囹圄。 “你们谁都走不了,给我围起来,把她俩给我带走!”雷豹下令留住人。 姜以慕难以置信当街掳人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话本子上的英雄救美怎么没出现在自己面前。 雷豹的手下将姜以慕和小男孩团团围住。 等这么久还是没有人来救自己吗?果然还是魅力不够,看来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想让我陪你,怕你承受不起!” 雷豹觉得姜以慕就是在大放厥词。 第21章 雷家拳法 雷豹的弟兄将两人团团围住,姜以慕到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姜以慕心想,如今的境况走是走不掉了,只能硬上。 为何体内的灵力蠢蠢欲动,拼命地想要涌出来,这是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吗? 姜以慕灵机一动,一群人自己肯定打不过,但这个带头的人应该可以一试。 虽然听说这个雷豹的段位是个二星上阶,比自己要高。但姜以慕感觉自己就是打得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我们换一个打法,你打得过我我就跟你走,打不过的话就放我们走!” 姜以慕料想这个雷豹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开始从没有选择中提出了要求。 姜以慕的提议倒是引起了雷豹的兴趣。 “笑话,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确定自己受得起?” 雷豹的话有歧义,很让人往别的地方想去。他哈哈大笑,他左右的人也随之符合。 “哈哈哈哈……”他的弟兄色色地看向姜以慕的身体,不知道大哥吃完肉后自己能不能喝口汤。 姜以慕无视掉停在自己身上的污秽眼神,用激将法让雷豹答应挑战。“难道你不敢答应,怕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这女子有胆量,还赶挑战雷豹!”旁观者光看着还做起了点评。 “雷豹虽不是书院数一数二的高手,段位也只是二星上阶,可也学了这么多年,懂得比她多。我见这姑娘娇娇弱弱的,感觉不是他的对手!”大娘是真心为姜以慕担忧。 雷豹大笑,“小小女子,出口这么猖狂,等一下让你看看爷的厉害!” “小爷杀你,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姜以慕还怕雷豹不敢应战。 “美人儿,接招吧!”雷豹聚力成拳,左腿屈膝前弓,右脚前上成右虚步,同时左手向后划弧成勾手,右手顺右腿外侧向上挑掌,目视姜以慕。 姜以慕蔑视一笑,姿势摆得好看有什么用,打得了人才是对的! 雷豹一个左勾拳直接就冲姜以慕腰上打,姜以慕一个侧身,轻易躲过。 雷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抡起拳头砸向姜以慕的胸口。 姜以慕在强烈而频繁的鼓励下被步步紧逼,差一点,成吨的伤害就打到了身上。 “美女,小爷我厉不厉害啊!”雷豹见自己占了上风便得意忘形了! 姜以慕没有理睬他,之后的应战,姜以慕聚精会神,仔细观察雷豹的出拳。 在姜以慕眼里看来,雷豹的招数被放慢了许多,招式开始变得漏洞百出。 “不过是低级的拳法,也拿得上台面?”姜以慕猜测这拳法的名字不是雷家拳就是雷家功。 姜以慕小心应对,雷豹不能近身,未伤她一根毫毛! “竟敢看不起我家祖传的雷家拳,我定要你好看!”雷豹攻击力开始加倍,但都被姜以慕化解开来。 猜得果然不错,姜以慕嘲讽道:“你家的拳确实不错,但你根本发挥不了它的威力,可惜可惜!” “哼,我学了这么多年的雷家拳,是你这个看了几眼的丫头片子就能懂得吗?” 姜以慕看出来了雷豹的破绽,很明显,雷豹的底盘不稳,这就是他的薄弱处,只要攻击他的下盘就可以打败他。 雷豹见姜以慕一直躲闪,肯定是不敢跟自己打,等一下待她不备,就一拳要了她的命。 “都给我住手,学院禁止私下斗殴!” 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站了出来,他五官端正,说话底气十足,看起来修为颇高!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姜以慕很烦来的人,刚才一直被雷豹压制着,好不容易看出点名堂,准备反击的时候就来人了。 姜以慕放下了想出招的手,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差,人该来的时候不来,不然就不用自己动手还搞得这么狼狈。不该来的时候又来了,让人不尽兴。 “谁敢阻拦我的好事。”雷豹以为来了一个小白脸打算上演英雄救美的戏,没想到来的人是…… “大师兄,怎么是你……”大师兄不是外出办事,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吗? 这个人又是谁哟?姜以慕满心疑惑,看起来这个很受胖子敬重。 雷子旭,他是文鼎书院大师兄,弟子修为中最高,平日管理书院,很有威望,与雷豹是同族人。 “我一不在,你就到处惹事!”雷子旭真是为这个弟弟伤脑筋! “是我要教训这个小兔崽子,这女人要来逞英雄,所以才要连她一起教训!” 雷子旭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观察。他看得出来,雷豹绝对会在这个小姑娘下吃亏,及时叫停可以保全这个惹事生非的弟弟。 雷豹与这突然出现的男子言语交谈,还有他们的五官相似。姜以慕现在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就是傻子。 “姑娘,这小兄弟的医药费我来陪,这架就不要打了!”雷子旭想做个和事佬。 用钱就可以摆平所有的事情吗?是把事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姜以慕拒绝了他的虚情假意,对雷豹说:“医药费我自会给,那三百两你自己拿了,就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把钱还给姑娘!”雷豹命令道。 雷豹不情愿地往怀里讨钱。 “我不会要的,不要以为给你钱,我就相信这人偷了你的东西!”姜以慕一边扶着男孩走一边说。 姜以慕走远了,雷子旭问起雷豹,“这姑娘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书院的新生,只要他在这个书院,还愁找不到他!”雷豹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别去招惹她!”这女孩古怪的很,将来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说我们雷家拳是不入流的拳法,我怎么可能厌下这口恶气!”雷豹很是气愤,说自己都行,就是不能诋毁雷家拳。 “那就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挑战他!”雷子旭心生一计,到时候在比武前做一点手脚,不怕雷豹打不过那个女的! 提早铲除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绝不能让任何人阻挠自己前进的道路! “大师兄说得对,每月的擂台赛,可以自由选择对手,只要接受了我的挑战,还怕报不了仇?” 雷豹恨恨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到时一定要撕烂这个女人的嘴,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要狠狠得打她,辱我雷家拳可不能忍!”雷子旭吹起了耳旁风,所有坏事都让这个没脑子的弟弟去办,自己只需渔翁得利即可! “你们找个人跟上去,把她是谁,家世怎样,住哪里都调查清楚了!”雷子旭吩咐手下人照他说得话去做! “摸清敌人底细才能更好的打败他!”这是雷子旭一直信奉的道理。 第22章 成功救下 隔壁街道尾处有个同济药馆,里面的大夫和姜以慕的关系好,他的医术也信得过。 姜以慕把小男孩带到医馆让大夫诊治,大夫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一手按住他的手腕处探查脉搏。 在此期间姜以慕想了解一下小男孩的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姜以慕的语气非常的温柔,像一个大姐姐。 “我叫朴阳,十七岁了!你呢?”朴阳很感谢她的仗义执言,这样做还会得罪雷豹,很过意不去。 “我叫姜以慕,只比你大了一岁,不过我比你高了这么多!”姜以慕自报姓名,还好没让朴阳叫自己姐姐,不然年龄还比自己大,就闹笑话了! 别看朴阳现在身高不足姜以慕,男孩长得晚,等他长成时怕是要比姜以慕高得多。 “被人欺负了就来找我,我给你报仇!”姜以慕一向说话算数。 “以后我强大了,就可以保护你了!”朴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饭之恩也当涌泉相报! 姜以慕见大夫诊治个半天都没有反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大夫,他的病情怎么样?”姜以慕小声试探道。 “都是皮外伤,还未伤及到五脏六腑,照着单子抓药吃保管好!” 姜以慕望了一眼单子上的药名,如果让自己开药方也会这样写,没有多大出入便放心了! 朴阳很感谢大夫,“多谢大夫,这么晚了还要劳烦您!”如果没有自己,人家早关门休息了。 “不谢,我去给你抓药!”大夫向药房走去。抓药的徒儿已经回去了,只能自己亲自上阵。 “现在才发现你的脸跟花猫一样,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 姜以慕刚才只顾文云孙的伤,没意识到他的脸有些脏,便去打了盆井水给他擦脸。 姜以慕把医馆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干净的帕子,她只好将自己的丝巾打湿给朴阳用。 她的手法十分的轻柔,仔细得为他擦拭。 洗干净的皮肤白美如玉,五官眉清目秀,大眼睛炯炯有神。 “这么小就长得如此好看,不知道以后要让多少女子爱慕哟!”姜以慕揶揄一下。 朴阳脸顿时红了,平时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不过现在怎么有点害羞。 姜以慕享受着逗人的乐趣,毫无顾忌地笑,嘴边的梨涡可爱非凡,弯弯的眼睛里像是藏了耀眼的星。 “你很好看!”朴阳觉得善良的姑娘无关皮囊,都特别好看。 时间已是近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分外的妖娆,绚丽耀眼。 姜以慕搀扶着少年,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个雷豹为什么会打你啊?偷墨又是怎么一回事?”姜以慕救下了人,还是要知道来龙去脉。 “雷豹与我同住一个院子,他的墨不见了,便怀疑到我的头上,他不相信,便叫人打我!” 朴阳真的感觉到冤枉,平白无故的罪名就按到了自己头上,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拳打脚踢就往身上招呼来了。 “你和她住在一起,那你今天回去又会受他的苦打?”姜以慕担心雷豹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过段时间我就申请换个房间住。”朴阳没有回答姜以慕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今晚回去自己会面临些什么。 两人一直走到了分叉路口,往左去的是男子校舍,往右走就是姜以慕住的房子。 “我送你回去吧”姜以慕还是眼见他回去才安心。 “自己真没用,还让女孩送我回去。”朴阳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疼痛,没有姜以慕肯定就要在路边躺一晚了! “听话,别浪费我救你的一片苦心!”姜以慕勾着朴阳的手臂带着他走。 朴阳实在拗不过,只好跟着姜以慕。 长巷走完竟是这么快,姜以慕已经将他送到了门口。 “你快些走吧!让他们看到你就不好了!”朴阳不想因为自己让姜以慕沾上祸事。 “我看你进去,我便走!” “对咯,药一定要记得喝!”姜以慕离开还不忘嘱咐一声。 “你回去也要多加小心!”晚上,女子走夜路不太安全。 “好”姜以慕挥手道别,打算往回走。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风猛地吹动繁盛的树叶,呼啦啦的声音显得格外瘆人,树影摇摇晃晃地投射下来。 季思穆一步一步脚踩莲花,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假装地小心望了望后面,没有人。 她知道,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他一直在跟随着自己。 真是隐匿的高手,虽然看不到你躲在哪里,但是我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姜以慕继续往前走,那人保持距离跟上,看来不是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单纯想要知道自己的信息而已。 姜以慕放慢脚步,心里冷笑道:这么想知道我住哪里,我偏不让你如意。 姜以慕又加快脚步往前冲,跟随者见目标跑了,赶紧跟上,这正好中了姜以慕的计。 跟随者只顾跟人,忘了防人。在一个拐弯处,冷不丁遭了姜以慕的道,迎面而来的烟雾将跟随者围绕着。 此时跟随者的眼睛被白茫茫的烟雾遮挡,伸手不见五指,方向感顿失并伴有头昏目眩。 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姜以慕早已回到了房间,舒适地躺在床上。 要不是做人要低调,还想让他给背后的主子捎一句话呢! 朴阳回去,想到可能会有一顿暴打,但他不怕。只要有人相信自己的清白,自己就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朴阳的房间还亮着灯光,那里很安静,没有往日的喧闹,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你还知道回来啊,公子说往事一笔勾销。”雷豹的随从向文云孙带话。 “那墨也找到了。钱是你们不要的,公子不会再给你们了!” 要是在平时,朴阳肯定是据理力争,但现在他不会了。 他知道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别人才会听你的话,弱小的人说的话就当是在放屁。 不止今晚,以后的每一夜都不会早睡,朴阳点着煤油灯,看着古籍,一直到深夜,小虫们都睡着了,他仍在挑灯夜读。 第23章 教授符文 柏岳老师,别看他身材魁梧,面相凶恶,就以为他是教授战士技能课,其实他是教授符文课的老师。 柏岳在台上讲课,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他也表示很无奈,符文课讲得就是理论知识,十分枯燥乏味。 他好像发现还有几位同学在坚持,他们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不让自己倒下,或用茫然且无神的眼睛望向自己。 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子的眼神清明,这是真的在认真听。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他就会继续讲下去。他顿时充满了热情。 姜以慕对符文课的态度倒是兴趣勃勃,虽然老师的表现是照本宣科,但还是要尊重一下。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好些同学空瘪瘪的肚子都敲起了鼓。 同学们都起得很早练功,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祈求老师快些放学好赶去吃饭。 “不同的符文搭配一起会有出奇的效果,” 柏岳的语气变得惋惜,灿烂的文化到了最繁荣的阶段,也意味着将走向衰落。 “因为铭文是青铜时代的产物,如今变得更为稀少!” “能够拥有齐全的符文的人,不是富可敌国的商人就是权倾朝野的贵族!” 柏岳细数当今朝代他知道的人物,“像是当今圣上他的青龙宝剑就镶嵌的是,一旦见血光,威力十分惊人!” “例如江湖上有名的‘鬼见愁’,还有一些隐士都拥有一套好的符文!” 柏岳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支撑不住,或吊着脖子摇头晃脑的模样,或趴在桌上流口水的样子。 看这样子也讲不下去了,“就先讲到这里吧,下面的时间就看看书!” 姜以慕翻开书一页一页看过去,在一页纸上目光停了一会。 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又和脑中的记忆仔细校对了一番。 “老师,我发现了这书里有一个错误!”姜以慕的声音虽不大,但真是炸醒了周围神志还迷迷糊糊的同学。 “在第二卷的第二十个图中,”季思穆不光嘴上说,还将错的地方找了出来。 “哦,我看看!”柏岳将书翻到了姜以慕所说之地。 “确实有错!” 柏岳也是最近才领的书还没细看,这女娃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出错误,不简单啊! “确实,此处有错。”虽只是细微的变化,但照这样改动,威力会大大减弱。 这个错误没有阅读过原版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出。 “很好!下课先不要离开,我有话对你说!”柏岳暗喜,没准发现了个好苗子,一定要重点培养! 柏岳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但这么凶恶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有几分邪恶。 姜以慕恶寒,老师的脸不要笑最好,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止她这样想,同学与邻桌小声议论:“老师笑得好可怕啊,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人一开学就得罪了老师,以后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说话的小男孩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还落井下石。 “千万不能质疑老师,不然倒霉的是自己!”有人笑道,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是不得老师欢心!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只有柏岳与姜以慕两人,谈话就方便些了。 “平时在家也看符文之类的书吗?” “无聊的时候用来消磨时间!都有涉猎。” 姜以慕谦虚一答,心里在呐喊:哪里是无聊的时间看,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看书去了。 这本符文书早在八岁时就看过了,里面的铭文每一个细节都熟背于心,都能够画出来。 “我看你对符文有深入的了解,想加入进来修补符文吗?”柏岳知道,肚子里没点墨水,是看不出门道的! “还有修补铭文的工作?铭文不是传下来的吗?为何要修补?” 姜以慕不解,越加古老的符文价值也就越高,所以符文是不能被篡改的,稍有不慎就会改变属性! “之前确实没有符文修补师,魔道当年在横行,英雄剿灭他们可废了不少力气。其中数以万计的铭文遭到破坏,现在急需修补!” “看来还是一项重要的任务。是在书院里帮忙吗?” “怎么可能,是去龙游!”全部的符文碎片是巨大的财富,它们都保存在象征和平的龙游学院! “龙游学院?那可是众多人梦想去到的地方,我也能去吗?”姜以慕早在书海中领略到了它的风采,她一直向往的人间净土。 “看你还是见了些世面的!”老师提到稷下学院是带着慢慢的自豪感,他的眼中是冒着光的! “老师的意思是说,我能去龙游学院吗?”姜以慕满心期待,这是她从不敢想的事。 “我可以推荐你去,但机会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想去吗?” “想是想,但还没有禀告双亲,暂时不能自主。”姜以慕低下了头。 “你还是孝顺,想当年我少小离家头也不回。” “我尊重你的选择,做出决定就告诉我,机会可不等人啊!”柏岳有心帮她,故意说时间紧迫,想让姜以慕赶紧做出决定。 姜以慕思前想后,组织语言要怎么和父亲说,他会同意自己远去龙游学院吗? 还是同父亲商量一下,姜以慕找出纸笔打算写信。 第二天,姜以慕猛然醒来,发现有人送来回信,只有短短两句:随心而为!家中不必牵挂。 第24章 无理挑战 “姜以慕这种废材就不该进书院来,真是拉低了班上的水平。”几个女学生围在一团在人背后嚼舌根。说起了姜以慕的坏话。 “不知道这个姜以慕有哪点好,老师都这么护着她。”稍有姿色的翟怡嫉妒姜以慕生得貌美。 “她可是姜家人,老师收了她家不少好处吧,待遇才会和我们不同!”翟怡出生小户,一直瞧不起靠家族势力的世家子弟。 “我们去捉弄一下姜以慕,怎么样?” “好啊,我也看她不惯,具体怎么做?”身旁人符合道。 “你们附耳过来,我们先去……照我说得做,看她不吓个半死。”几个人都听了翟怡的话,表示赞同。 姜以慕打算换衣裳准备上近战课。 伸手去拿练功服时,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滑溜溜,冷冰冰的软物,手感滑滑腻腻。 “啊~蛇!”姜以慕吓得把衣服扯了出来,一条不明物体顺势滚了下来。 它的头有点像椭圆形,尾巴是慢慢细下来的。皮肤上的背面有黑黄相间的横纹。 指尖穿来一阵疼痛,姜以慕一看食指上的小锯齿,自己这是被咬了。 “还好是黄链蛇。”虽然黄链蛇的花斑色彩鲜艳,性情凶恶,但是无毒。 “不知是谁要捉弄我,但这也太过分了吧。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请当面告诉我,不要背地里阴人。”姜以慕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姜以慕看到了墙角的没有藏住的衣角但没有说,估计就是打算躲起来看自己笑话的始作俑者吧! “不是让你们去找毒蛇吗,谁让你们去捉黄链蛇!”翟怡气得跺脚,小声骂起了替她办事的人。 抓蛇的时候哪里想得那么多,“毒蛇不都是花的吗?我以为它是剧毒无比的蛇。” “话我放在这儿了,还好这次没有什么事儿,下次再出现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姜以慕嘴上说着狠话,心里想得又是一番景象:我竟然摸了蛇,好恶心啊,快去洗手,忍不了! 姜以慕在附近找洗手池,被一帮子的人围了起来。她还有些蒙,这…… 我只是去洗个小手,这拦着自己的人是怎么回事? “姜以慕,我要和你打!”雷豹好不容易找到人,一定要和她比试一番,让她看看自己的真本事。 “这不是摆着欺负人吗?她入学的成绩只有青铜一星,怎么可能是雷豹的对手!”一同学说了句公道话。 “我不和你打。”姜以慕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可能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书院的规矩。”雷豹的小弟出来解释。 “每月的这个时候,就是书院可以自由挑战的日子。只要双方达愿,即刻比武台上见。如果担心自己会输,现在就在少爷面前磕头认罪。”小弟抱着狗腿一阵耀武扬威。 那就是不得不比了,姜以慕淡然的目光投向雷豹。老天真是懂我啊,我刚受了气,就把人送来泄火吗。 在雷豹眼里姜以慕变成了害怕的眼神,他脸上写满着着挑衅。 “不敢来?那就乖乖跪下向我认错!祈求我的原谅,还可以饶你狗命!”雷豹的鼻孔朝天,抖着象腿,十分嘚瑟的说话。 姜以慕还沉浸在洗手中,让清凉的泉水流过全手每一处的肌肤,再用香胰子去除沾染上的异味,最后一道工序是用丝巾擦去手表面的水珠。 “你竟敢无视我,还没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今天要让你心服口服!”雷豹性子急,看不下去姜以慕精致的洗手方式。 “来呀……”看你不被我揍得哇哇叫娘,姜以慕的声音是娇柔的,但语气是强硬的! 姜以慕刚应下,左右哗然一片,谁都没有想到她真的敢接下挑战。 有人不免担心到,“她真的应下来了,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上了比武台,签了生死状,可是生死有命啊!” “我倒希望她不要这么冲动,上了台可没有点到即止。” 姜以慕没有半点犹豫,毫无拖泥带水之意,利落签完生死状,向比武台走去。 姜以慕还穿得是一身素锦罗裙,她举止大方,轻提罗裙走上台阶,鬓上插着的鎏金穿花珍珠步摇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雷豹虽是一身的肉,但身手还算灵活,稍稍用力就跳上了比武台。 “她穿成这样怎么活动得开?我对她可不抱有期望!”高年级的师姐瘪嘴摇摇头,她的经验丰富,比武应该穿练功服才对! “哈哈,大概是色诱吧,扰人心智。”也有不同看法的人。男子看这女的长得还不错,可能雷豹会手下留情。 “你们胡说些什么,我支持她,她一定能赢的!”朴阳干活时候听到姜以慕被雷豹下战书,就丢下手里的活来了。 朴阳一来就听到有人诋毁姜以慕,便顺口顶了一句。 “你个小矮子,毛长齐没有?就敢来这里评足论道!”男子想教训一下朴阳来挽回自己的面子。 “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比武要开始了。”师姐不想场面太难看,劝解一下。 “白莎,我们也去看看吧!”柏岳平日不关心这些,因为主角是姜以慕,才邀请白莎去瞧瞧。 “少爷,您的兵器。”雷豹手下递上武器。 雷豹接过双鞭,随意舞了几下练练手。等一下就用让她尝尝铜鞭打到身上的滋味。 姜以慕两手空空,好像自己没有武器哟,不过,这不是问题! 姜以慕没有掉以轻心,雷豹使用的武器,钢鞭沉重而无刃,以力伤人。故持鞭者均需大力。不知这雷豹能发挥到多大力量。 “没有武器就已经处于劣势了。”白莎的话句句在理。 “这雷豹力大如牛,姜以慕的身子骨挨下一鞭就性命堪忧!”白莎为姜以慕担心,怎么就惹到雷豹这个多事精。 雷豹率先发起进攻,一个横扫直抵姜以慕的腰间。巨大的冲力将姜以慕逼退,受了些轻伤。 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力,明明只沾到一点边,之前也和他交手过,短短几天实力就到了上升了段位的力量。 雷豹一直向姜以慕猛发起进攻,从天而降一个竖劈,姜以慕险些啥子躲不过去。 姜以慕越想越古怪,雷豹不光爆发力提高不少,攻击速度也大有所不同。 雷豹的鞭法多变,或扎、或抽、或划、或架。 “为什么还不还手,她还在等什么?”师姐真是搞不懂姜以慕的想法,一直被压着打怎么会赢。 “她这是在等时机,等雷豹露出破绽,或是体力不支。”这正是柏岳欣赏姜以慕的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遇到一个实力比自己强的人绝不能硬拼。 雷豹的招式霸道,全力以赴,打出来的招式就不可能收回。 姜以慕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在比武前吃了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的实力短时间倍增。 “快速战速决!”雷豹的脑中像有人在指使着他。 顿时青筋暴起,血脉喷张,眼睛充血变得殷红。 “我是最强的!”雷豹开始进去暴走状态,体内的灵力在四处游窜,极力想要出到外面的世界。 雷豹握着铜鞭的手微微发抖,意识告诉他:快干掉你的敌人,快! 蓄满玄力的铜鞭放射着金光,朝着姜以慕就是一击。 这是一招必杀技,铜鞭下去的一刹那,整个比武台被白色的粉末笼罩。 “雷豹的这招力量威力惊人,姜以慕不死也残了。” 第25章 被撬墙角 “哈哈,姜以慕我打败你了!”雷豹享受着胜利,但身体的反映不妙。 用力的手腕处有着被碾压的酸痛,已经可以看出明显的红肿。 巨大冲击下产生的浓烟开始消散,“我们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人命!”白莎提议外部干涉。 “白莎老师,你不要忘记进了这比武场就不容第三个人插手了。”雷子旭提醒了一句。 “这条规则是为了解决两个人的恩怨,但现在姜以慕生死未卜,我不能袖手旁观!”白莎知道规矩,但还是止不住对姜以慕的担忧。 “要相信她!”柏岳安慰白莎的紧张感。他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果然,所料不错。姜以慕没有让他失望。 “白莎老师,我很好!”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比武场上。 姜以慕从烟雾中走出,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精心描绘的妆容一点也没有花,发丝未乱,珍珠步摇还完好如初地簪在头上。流苏随着姜以慕的走动轻轻摇晃。 “你没有中我的招?”雷豹惊愕,几乎用尽全力的招式竟没有伤到姜以慕的一根头发丝。 “想不到吧,你的招式被我挡掉了。”姜以慕的语气平淡,只是简单阐述事实,但听到雷豹的耳里就是嘲讽了。 刚才就在最后一刻,雷豹的速度姜以慕已经不能做出躲避,只能开启护盾抵消。 姜以慕周围环绕的深蓝护盾在慢慢变薄,颜色趋向淡绿,再变成白色直至消失。 “开启护盾用了你不少玄力吧!”雷豹在等的护盾消失。 “你释放大招还不是一样,如今的玄力也所剩无几了吧!”姜以慕反击回去。 “哼,教训你,这点就够了!”雷豹实力不够,狠话来凑。 雷豹挥舞着双鞭,寻找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 “那我就拭目以待!”姜以慕熟读医理,她明白董虎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如果自己现在做出反击,他一定招架不住。 果然,在接下来的交手中,很明显,雷豹的灵力已不足,双鞭的威力大不如前。 雷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行,自己怎么能输给一个废材。不能输给姜以慕,他催动着最后仅有的灵力继续进攻。 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的疼痛,血液在沸腾,这是过度使用玄力的前兆。 雷豹举起双鞭,双手合力挥向姜以慕,现在他满是破绽。 这就是姜以慕一直在找进攻的机会。 “就是现在!”姜以慕观察到此时董虎在盲目进攻,没有注意防守。他的许多地方都是突破口。 “不好意思。”姜以慕一个短位移闪到雷豹身侧与他并排,雷豹还没反应过来姜以慕说话的意思。 姜以慕已经紧贴在雷豹身后。 “再见了!”一技能造成干扰,雷豹顿时头昏眼花,再使上一招雷豹就被放倒。 姜以慕的一系列动作太快太连贯,台下的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雷豹不知是无脸面对自己被击败的局面,还是其他原因,迟迟躺在地上不动。 按理不会这样,姜以慕下手知道轻重,这点力道不会让雷豹爬不起来。 还以为能过个几招,没想到雷豹这么虚,不禁打。 “白莎老师,您主修辅助课程,还不去看一下!”柏岳见雷豹像一坨肥肉的躺在地上,这人可不能被姜以慕打死啊,所是签了生死状,可就怕他的家人事后来追责。 雷豹死了,对谁可都没有好处。 “他的种种表现明显是吃了短时间增强攻击的丹药,真是咎由自取。”白莎嘴上说着不去看,但人已经走向躺在地上的雷豹。 “老师,让我试试吧!毕竟要学以致用。”姜以慕毛遂自荐,学了这么久。但苦于没人让他试手。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你来吧!”白莎退到一旁观望,要是姜以慕的医治方法不对,还可以及时指导。 看热闹的人越凑越近,越凑越紧,姜以慕让他们散开些。“别围这么紧,我要给他治疗。” 姜以慕炼制出褐黑色的雾气,这是治疗的第一步。 许多人对姜以慕的天赋感兴趣,“这是什么东西?又像土系又像水系。” “这炼出的气的颜色也太奇特了。” “这东西见都没见过,不会是个害人的物吧!我看她不是真心要救人,这姜以慕不会趁人之危对雷豹做些什么吧!” “你要对雷豹做什么,他刚向你挑战,你怎么会好心为他医治,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手脚!”雷子旭拦住姜以慕的靠近。 “请问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把我想得这么狭隘?急于阻止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想让我把他医好。”姜以慕反问他,自己做过什么的事情自己心知肚明。 雷子旭罢言。 姜以慕主动请缨肯定是有把握的,黑色的雾气凝结出墨绿色的水珠,姜以慕操控着它们进入雷豹的体内。 水珠从头牵引到脚,眼睛里的红血丝逐渐消减,涨红的脸趋向正常。 “院长来了!”众人为院长让道。 院长风尘仆仆地赶到,一眼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雷豹和在他身旁的姜以慕。 “是你害得他?”院长质问姜以慕。 院长是眼瞎吗?没看到我在救人吗?况且是雷豹来挑战的自己,自己因为吃了禁药受了伤,这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 不去了解缘故,就因为是院长的身份而随意安罪名。 柏岳听白莎的解释,说了句公道话:“雷豹在比武前吃下了禁药,导致失控。是姜以慕控住了董虎,现在正在为他治疗。” “你与雷豹有过节,还不计前嫌帮助他。”院长也是明事理的人。 姜以慕全神贯注于雷豹,无暇顾及这些。 稍后…… 雷豹的眼珠稍转了一下,这是意识恢复了。 “你可以站起来吗?”姜以慕轻拍雷豹,示意他自己站起来。 雷豹自己试了试,完全没有力量站起来。于是他在手下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雷豹,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吃的禁药?”院长知道雷豹的性子,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行事不能算光明磊落,但也不会做自欺欺人的事。 “是……”雷豹的目光看向雷子旭,雷子旭眼神躲闪,企图侧身隐藏在人群中。 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不要连累大师兄了,雷豹盯着地面,小声地说:“是我自己,我怕打不过姜以慕,就派人去找了禁药。” 院长没有多说,董虎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他已经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院长问起来。 “姜以慕。” 院长一听名字,眼睛瞬间蹬大了许多,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果然是柏岳看上的人,确实有去龙游学院的资格!”院长夸起了姜以慕。 龙游学院这个名号让现场炸了锅,谁不知道龙游学院是国内人人都向往的地方,那可是修炼的圣地,高手云集的宝地,多少英雄豪杰出自于此地。 那里无论师资力量,还是武器装备,都是个顶个的棒,是个人才辈出的好地方。 院长的话惹得众人不忿,为什么一个刚进书院的人能够有去龙游学院的机会,太不公平了。 “好啊,你竟敢抢我的学生,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白莎还不知道柏岳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她还打算培养姜以慕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 柏岳顾左右而言他,“我可没有抢啊,这是机会摆在面前,她自己选择的!” “白莎老师,对不起,我已经答应北川老师了。谢谢您对我的栽培,我不会停止对医术的学习。” “毕竟能去龙游还是好的。”白莎也不怪姜以慕,只能说柏岳这人太鸡贼,抢了先机,人就归他了。 第26章 第27 榆木脑袋 “既然院长也同意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可以在我的推荐信上签下大名了。”柏岳一直在找机会让院长也帮帮姜以慕。 只靠自己一人之力还不能保证,但只要加上院长的大名必定是万无一失。 “龙游学院在一个月后就要招生,可以去试一试。”院长在信纸上盖了自己专属的印章,把推荐信给了姜以慕。 “此地去往龙游学院最晚要有半月左右的路程,还是早日出发地好!”柏岳经历过自然了解。 “时间这么赶吗?”姜以慕突然发现还有很多事都没有料理好,就这么急冲冲地走吗? “龙游学院的招募是三年一次,错过这次机会又要等待三年。”白莎也知道,这机会很难得的! “老师我懂了,明日便启程,今天要回去与双亲告别!”姜以慕打算回去准备一下,即可启程。 姜以慕回屋把一些要紧的东西收拾好了,打算带着月红回家。 临走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告别,姜以慕正想着,人就出现在了面前。 “朴阳,你怎么来了,我还打算去找你呢!”姜以慕惊喜文云孙的到来。 “我知道你要去龙游学院了,特地来向你送行的,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朴阳把东西藏在身后,考虑要不要拿出来,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礼物很不值钱。 “有礼物给我吗?”姜以慕很期待朴阳会送自己什么礼物。 “给你,礼轻情意重,以后待我功成名就送你更好的。”朴阳鼓起勇气把一个木盒塞到了姜以慕怀里。 “是什么啊?”姜以慕好奇地打来了盖子,朴素的木盒中放置着一条用花线手链。 “多谢,我很喜欢。”姜以慕还想和他说一会儿话。 “快上车吧,等一下天就要黑了。这次换我看你走。”不能让人久等,朴阳劝姜以慕快些上车。 “好啊,多保重,有缘再见!”姜以慕上了马车,挥手作别。 朴阳一直站着,看马车渐渐远去。他的身影斜倒在地面上。 雷豹精气神刚恢复些,就被人架着带到了院长的书房,撇去闲杂人等,只剩雷豹和院长两人。 “跪下!”院长一声令下,雷豹猝不及防吓得抖了一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院长平日在众人的眼里多是温和的样子,很难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爹!”雷豹不知为何,喊道。 院长确实是雷豹的父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因为这个身份,雷豹才能横行霸道,无所畏惧。 院长以为任孩子自由发展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可没注意到人就这么长歪了。 “我的伤才恢复……”雷豹不想下跪,这么大了还下跪很丢人。 “还有脸说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打不过姜以慕。” “是因为我服用禁药,没有发挥出真实的水平!”雷豹依然觉得错不在己,早知道就凭自己的真本事。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看看你如今成什么样了?”院长将雷豹往日所犯罪行一件件数落出来。 “没有主见,被别人牵着走!问谁指使你都不敢说?” 院长的连番问话让雷豹无地自容。 “到现在还认为人家赢了你是运气好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的儿!”院长恨铁不成钢,力想骂醒这个榆木脑袋。 “明明她刚通过家族测试,段位不高,可她知道我的弱点……”雷豹一直不认为姜以慕比自己强,但在事实面前无法欺瞒自己。 “终于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吗?不经历一些风雨,我看你会永远的沾沾自喜!” 玉不琢,不成器。院长狠心批评雷豹。 雷豹羞愧地低下头,确实父亲说得对,以前的自己认为自己的实力数一数二,要不是遇到了姜以慕,恐怕狂妄自大的自己终有一天会害死自己。 “你自己下去反省,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还有一事,离雷子旭远些!” “为什么?大师兄对我很好,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疏离大师兄。”雷豹暗自苦恼,因为这件事还把大师兄连累了。 “你倒是讲义气,听我的话少与他接触,不然你早晚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院长语重心长劝解他。 “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在雷豹的眼里,大师兄是最懂他的人,如果没有大师兄了,雷豹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院长感觉雷豹的榆木疙瘩般的脑袋已经无救了,只好打发他先回去。 “这个雷子旭留不得了。”雷子旭的野心之大,院长已经感受到了,以前他做得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做得坏事已经触及底线,可不能轻易饶过他了。 姜以慕离开了书院,再次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免不了触景生情,掉下来眼泪。 “主母和二姐怎么不在府里?”姜以慕观察到府里异常的安静。 “主母去了落英别院,二小姐外出游学。”府上伺候的老妈子答道。 姜以慕本想见主母道别,现下移步去见姜林 姜林正在处理生意上的大小事务,守房的人通知一声,便让姜以慕进去。 “拜见父亲!” “此次回来是要告诉我你要去龙游院的消息?”姜林一直了解姜以慕在书院的动向。 姜以慕恭恭敬敬做足了礼数。“女儿有罪,不能常伴双亲左右。” “从今在外。自己需多注意身体。” “需要带的东西早已经备好。” “月红不能陪你去了,去到龙游学院便只能是你一人,行事务必小心。”姜林细细叮嘱需要注意的事项。 姜以慕在一旁认真听讲。 “钱财方面有需要地及时和家里联系,会尽快帮你安排。” 姜林想得太过周到,连过关卡的过路费都准备好了,用专门的布袋装着。 “为了行事方便可以穿上男装,也有给你备好。早些休息,天亮就让白叔护送你去龙游学院。” 白叔武艺高强,陪伴在姜林身边多年,是他的心腹。选择让他护送姜以慕去学院,姜林很放心。 第27章 小小萌物 翌日,天还蒙蒙亮。天边已然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 姜以慕便早早就醒来了,起来梳洗打扮。 换上一身粗布衣裳,一点首饰都没有佩戴,就是给人一种穷苦的模样,这样路上的山贼就不会盯上自己,也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趁着天色刚亮,赶路也会很凉爽。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在土地上留下道道浅色车痕。 姜以慕再望一眼城里熟悉的建筑,青石板路, 路边摊上沿路叫卖的糖葫芦糖衣多么的鲜艳,空气里传来美味绿豆糕的甜蜜香味。 此时,没有远离家乡的不舍,只有对未知的将来充满期待。 终于离开了这座可怕的牢笼,告别尖酸刻薄的嘲讽声,再见为难自己的那些人。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自己会重新开始,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姜以慕放下帘子,不再去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个月的时间,姜以慕没有打算浪费。 车上有准备大量的书籍,其中的功法名篇足够姜以慕在路上看。 出发的方向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选择的路线是从耎州再到齐州最后到达龙游学院。 姜以慕想要见识真正的蜀道难,真当自己走过才知道路途是多么的遥远而且艰辛。 相比于白叔,姜以慕实在好太多了。只需看在马车里看书就可。 反观白叔:既要驾车,又要认路,还是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别被附近的山贼盯上了。 已是正午时分,姜以慕实在受不了,长坐的后果就是娇嫩的臀部生疼。遇到地面不平的路就更遭罪了,坐在马车里的人不是磕到手臂就是撞到膝盖。 不光人累的不行,马儿也累得直喘着粗气,姜以慕提议下车休息一下。 “前面有处竹林,我们停下歇歇脚吧,也让马儿喝水吃吃草。” “小姐,我把马牵到附近的水塘给它喂点水,您有事一定要叫我。”白叔将马卸下,牵着绳子就去找水了。 “好!我先吃点东西!”姜以慕打开月红精心准备的饭盒,里面整齐码着小巧玲珑的糕点,她的芊芊细指捻起一小块放入口中。 正品尝着美味,姜以慕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 她相信自己敏锐的听力,觉察到有陌生的生命体在向自己靠近。 微弱的声响就在身后,到底要不要回头看? 姜以慕自然地转过身,首先看到草丛一拱一拱的,里面有个东西在挪动。 她轻移莲步,生怕惊到了这未知的事物。小声控制着布鞋踩到干草上的声响,向草丛走近。 姜以慕剥开杂乱的枯草一看,里面是个脑袋圆圆,双眼黑黑,大黑耳朵,身体雪白的四脚萌物。 它胖乎乎的小肉手紧紧抱着竹子,好像来人要抢了它的一样。 姜以慕完全被无视了,这小东西怎么不怕人呢? 小肉手拿着鲜嫩的竹笋,左啃一口右咬一口,它津津有味地吃着竹子,聪明地很还知道剥皮。 白叔正好牵着马回来了,姜以慕领着他来看自己才发现的新事物。 “白叔,这是什么动物啊?太可爱了!”姜以慕一见就喜欢上了。 “它叫食铁兽。这是幼年时期的模样。是巴蜀特有的,别的地方还见不到?”白叔年轻时走南闯北,遇到的奇闻乐事多了去。 “食铁兽,怎么叫这个名字?”这小动物的名字和长相完全不符啊! “本地人称它作猫熊。”白叔又补充了一句。 “猫熊!长得实在可爱,忍不住想抱抱它。”姜以慕看着心里实在痒痒,手就这样伸了出去就要抱抱猫熊。 白叔赶忙阻拦,“小姐,小心这畜生伤到你!可不能被他憨厚可掬的样子给骗了。” 食铁兽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猫熊的牙利得很。小姐的手臂那么细,可不禁它咬的! 姜以慕不信邪,轻轻摸了摸雪白的后背试探一下,看它没有发出怪叫,就将它抱在怀里。 “白叔,你看它多乖啊!”姜以慕抱起猫熊,将猫熊软萌软萌的头朝向白叔。 “可能它还小,野性还没显现出来。”小一点的猫熊还可以逗逗,大了可就真不行了。 “不知道它喜不喜欢吃糕点吗?”姜以慕突发奇想,捏了一点点绿豆糕放在猫熊的嘴边。 小猫熊闻着香味儿,舌头滋溜一卷,糕点就进了它的嘴巴里。 吧唧嘴后,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姜以慕,仿佛要说:好好吃,再给我一块。 姜以慕兴奋地叫了起来,“白叔,你看,小家伙好有趣!” 女孩子都是喜欢人畜无害的事物,谁都避免不了。 “小姐,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白叔适当提醒一句。 他也不想坏了小姐的兴致,只是不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小猫熊,才和你认识就要和你说再见了,”姜以慕亲昵地揉揉了猫熊毛茸茸的耳朵。 姜以慕快速起身,已经耽误那么久了,该抓紧时间赶路了。 可为什么右腿动不了,一看,这小猫熊抱着姜以慕的小腿紧紧不放。 “真舍不得啊?”姜以慕蹲下来同猫熊说话。 “可我不能带着你呀,离目的地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你跟着我可是受苦受累的!”姜以慕试图给小猫熊讲道理。 也不知道小猫熊是真的听懂了姜以慕话的意思,心不甘情愿愿地放下了小爪子。 “真乖啊!我们有缘自会相见的。”姜以慕揉了揉猫熊头顶的软毛。 夜幕降临,马车终于穿过了这片山林,再走一会儿前面就是一个镇。 终于可以吃到新鲜菜,这让好几天都吃干粮的姜以慕好生欢喜。 车在镇上停留还可以补充一下赶路需要的东西。 “元叔,你听到哭泣声了吗?” “未曾听到!” 姜以慕开始也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静下心来感受,确实听到了,音量虽然小但足够清楚。又想想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这么灵敏的听力。 “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白叔也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附近怕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叔,快让马儿跑快些,或许我们还可以及时救下人。” 白叔驾驶着马车极速向前跑,越来越接近这个镇。 没有热闹的氛围,整个村子都门紧紧地关上。 声音更大了,是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求求你,不要再拿了,这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第28章 小镇遇劫 姜以慕同白叔及时赶到,原来到了一个人为设的关卡。 一群人围着一个挎篮子的中年妇人,正抢着农妇的钱财。 他们留着络腮胡子,体格健壮,面露凶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以慕一眼便看出他们有几斤几两,一帮修为低下的山贼也掀得起风浪。 “住手。”白叔的声音雄厚,打算开口制止他们。 “你们是哪个,给老子滚开些!”土匪的眼里 “给你一次机会,速速离开,不然要你狗命!”白叔实在不想大开杀戒,只想顺利护送小姐到龙游学院。 “好……好大的口气,知……知道我们老大是……是谁吗?”小结巴拉出老大来镇场子。 “还能是谁,不就是土匪头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可笑。”姜以慕冷笑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们大哥可,可,可是这儿的霸王。”小结巴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未开战气势便落了七分。 “不光是她,你们也要留下过路钱!”说话的人是土匪头花鼠,他占领此地山头数年,过往的行人还有商队都要交过路钱。 “大哥,好像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我们把她抓去当压上山寨。”另一个说话利索的马利起了龌龊的心思。 一身粗衣也遮不了姜以慕的美貌,马利起了色心,怂恿花鼠把人掳上山寨。 “小姐,我去教训他!”白叔自然知道小姐曾被山贼谋害,幸好大难不死才有现在的她。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到了姜以慕,灵气凝结在手,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他们打起来。 “师弟,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了,你快去教训他!”从不远传来一温柔娇媚的女声。 “好,我这就去做。” 他一个漂亮的瞬移到了姜以慕的身前,她只看到男子俊美的侧颜。 女子随后跟上,站在男子身后。 “小娘子。”女子转过身来去寻姜以慕,她璀璨的眸子像是天上的星光,调皮地轻眨右眼让众人安心。 “放心,师弟帮你欺负回来!” 短短的对视,姜以慕的眼中满含惊艳,这女子身轻如燕,虽未露出一招一式,便觉是个厉害人物。而这个男子的功力就更要厉害了,简直深不见底。 姜以慕猜想,这男子的段位怕是已经超出常人所识范围。 男子一道银光打在土匪头子脚下,没有伤到人,主要的目的是起威慑的作用。 “这几个杂碎还用得了我动手吗?”话里充满了不屑。 他一个身材修长,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 集优雅、危险、英俊和清冷于一身的男子。姜以慕从没见过这么独特的男子。 “还不快滚,不想活了?”他的话中带着满满的嫌弃,要不是有校训在,这几个人早就解决,谁还跟他们墨迹。 稍有点聪明的人都看得出来,来人衣着,身份不俗。 “谢大侠不杀之恩,我们这就滚!”一伙人灰头土脸得落荒而逃。 “姑娘你没有受惊吧?”女子把住季思穆的手安慰她,实则是在探查她季思穆的灵力。 一个气度不凡的姑娘和一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男人出现在这里,让她多了些警惕。 哪里看出我是弱势群体?是自己打扮得太朴素了吗?连土匪也来欺负自己。 “我很好,受伤的是这位妇人!”姜以慕看到妇人拼命保护包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妇人见土匪逃走,悬在胸口的石头也放下来了。还有些后怕,幸好命没丢。 “我刚巧会些岐黄之术”女子妇人喂下一粒丹药,再施展治疗术。 她幻化出了自己的天赋形态,是蓝色的气团,隐约可见里面包裹着一棵淡绿色的青青小草。 一道柔光照在妇人的伤口处,还渗着血的伤口瞬间愈合,结成了一道疤痕。 “再过个两三日,疤会自动脱落,可不能用手去碰,不然会留疤的!”女子叮嘱了几句话。 姜以慕叹为观止,这哪里是会一点点,明明就是大师。 “谢谢各位大善人,保住了我的血汗钱。”妇人很是感谢。 “天快黑了,快回去吧!”女子温柔劝诫道。 “你好厉害啊!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女子的一番作为让姜以慕深感佩服。 “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灵力,把你的天赋形态展示给我看看。”女子在学院也会指导门中的师妹师弟。 “师姐,她比你差远了,看她也是一副残败体质,练再久也不会有进展的!”男子真心瞧不起,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啊。 “师弟,怎么可以这么说,姑娘有一个上进的心很好。”女子轻锤他的胸膛让他住嘴。 你以为人人像你,不光家世好,天赋也是不是顶尖的吗? 女子做出推荐,“你可以从事医师的职业,修炼门槛低,没有太多要求。” 女子用自己做例子,希望他的话没有打击姜以慕。 “你们打算去哪里?” “我就是去……”姜以慕话没说完便被白叔打住。 “咳……”白叔干咳一声,出门在外,不宜透露太多。 姜以慕知道元叔行事谨慎,她见女子平白无故帮了自己,性子也不错,便想坦诚相待。 “我就是去寻亲戚。”好吧,姜以慕妥协了,随便敷衍两句。 “这样啊,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了。”学院开学在即,两人要提前回去准备。 “多谢了!一路顺风!”虽然他们认错了谁才是真该得到帮助的人,但姜以慕还是很感谢他们。 第29章 神奇老人 姜以慕告别两位之后,同白叔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又添置了些赶路必备的物品。 在之后的时间里,行程顺顺利利,经过的路上也没有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按照计划,他们翻过蜀地的崇山峻岭,又走过四通八达的繁华荆州城,终于到了桃李满天下的龙游学院。 白叔跳下马车,下来看情况。 地图明明显示就在这里,怎么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入口。白叔把地图翻了个遍,也没得出个结果。 姜以慕环望四周,街上有许多的摊贩,看来是要问问当地的人。 “好吃又好玩,我家的糖人最甜!”一位卖糖人的老人,他面露难色,苦于没有生意,一直在卖力吆喝。 烈日炎炎下,刚做出来的一排排糖人有些融化的迹象,过路的人没有多眼去看他。这么热,谁去吃甜腻的糖人! 姜以慕被他吸引,向他走近了些。 “姑娘,看一下糖人,要买吗?”老人苍老的手拿起一个憨厚可爱的金猪展示给姜以慕看。 向她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脸上写满了期待。 姜以慕的本意不是买糖人,只是想问路,顺便给一点银两给这位可怜的老人。 在老人期盼的眼神下,姜以慕接下了金猪糖人。 “大伯,我给您一点钱,请问一下龙游学院是在这里吗?”即问了路,又可以帮一下老人。 “正是此地,龙游学院与其他书院不同,没有设于闹市其中,而是在这蓥山之上,隐藏在密林修竹之里。”老人细心解答。 “您能为我领个路吗?”姜以慕不知道具体的走向,只好求助老人。 “我这儿还有生意要做,脱不了身。”老人说出 “那您一天要赚多少,我给您两倍的价钱。”也就几百文的事,于入学的时间相比,还是划得来。 “嗯~”老人还在犹豫,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摊位。 “我这一走,位置就给别人占了。” 老人看了一眼姜以慕,又转头看向自己做的糖人。 白叔觉得这糟老头子就是得寸进尺,想叫姜以慕另选他人问路。可就是拦不住。 难道是嫌自己给出的钱少了,姜以慕又提高了价钱。 “您也辛苦,我十倍如何?”姜以慕想得是顶多一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老子比出五的手势,嘴上说着让姜以慕不可思议的数字。 “这人真是恬不知耻,知道今天是稷下学院入学的日子便来敲竹杠。”白叔懂姜以慕不好说话,替她做了这个恶人。 饶是姜以慕再大方,也有些难以接受。一百两银子可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生活得很好。一百两银子能够买上十几亩良田。 但姜以慕拿在手里的小金猪像是烫手的山芋。 “一口价!五十两给你。”姜以慕不想与人争辩,虽然有点讨厌这老头,还是拿钱了事。 是小姐太善良还是太蠢,又没有拦住。白叔只见银票落入了老头干扁的手里。 “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吗?”姜以慕强忍心中的不爽问道。 “简单,朝这个路口直走,看到有分叉路口就一直往右走,一会儿就到!” 老人躺在地上,翘起的脚一摇一摇地很是惬意。手就比划比划了大概的位置。 “就这两句话也值五十两?”白叔讥讽卖糖的老人,这同时也说出了姜以慕的真实想法。 老人掏了掏耳朵,心想:你懂什么,三年才这么一次挣钱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住。 “谢了!”姜以慕一声道谢,先走了,元叔随后跟上! “你后面跟着的人就不必去了,龙游学院不收他这么老的人。”老人在后面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被突然提到的白叔很受伤,确实,自己已经是半身入黄土的老人了。 “小姐,那我就回去了,您多加小心。” “老爷让我带给您的一句话,只能帮你到现在,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白叔原封不动的复述了姜林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姜以慕在认真思考父亲留下的这几句话。 只能帮自己到这里,之前的家族测试是父亲的安排,那么老师的推荐信也有父亲的帮助吗? 姜以慕不得而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从偏远的小地方来到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这么顺利,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从前一直想逃离那个地方,现在为什么会有些想念。 “知道了,回去之后,跟父亲说我很好!” 白叔同姜以慕做了些交接的事项后便回去了。 姜以慕又变成了一个人,她不怕孤独。 从小到大独来独往的事多了去,以后就真的只有自己了。 到了目的地也不着急,姜以慕去成衣店换了身大方得体的漂亮衣裙。 听说龙游学院的修行很苦,也不知道进了稷下学院有没有饱饭吃。 怀着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饭菜的心理,姜以慕去聚贤楼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才去入口。 进去之前,姜以慕望了望四周,那个卖糖人的老人不在了,姜以慕蹦出一个想法,他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谋利吗? 姜以慕走在又窄又长的小巷里才知道为什么之前总找不到入口。 原来这里设置了结界,没有人指路只会一直在外面兜圈子。 虽然出了点血,但好在得到的信息是准确的,一直往右,道路没有阻碍。 又一个右转,周围不再是红砖堆砌而成的墙壁,而是布满青苔的石板路,路边是种植的绿树隔开。 遇到分叉路口,姜以慕一直向右走,途径的花草格外的芳香。 姜以慕还注意到这里还生长着这个时节不该有的迎春花和寒冬腊月里的红梅,她们吐露芳馨,绽放自己的美丽。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奇特,让从未见过的人心生向往,龙游学院真是一个神奇的宝地,怪不得天下的人都趋之若骛。 姜以慕继续往前走,已经看到小道的尽头是一堵墙,再次右转是一个圆拱门。 只要跨过门,就是等待你的广阔天地。 第30章 这题巧妙 姜以慕一眼便见到: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龙游学院。 世人说道:只有进入龙游书院,才是成为一位优秀灵师的开始。 那扇恢弘气派的大门里就在眼前,她稍稍整理衣衫,欲进。 她刚踏上一步,没有料到眼前呼地闪上一个人来,他伸出长着厚茧的手掌。 姜以慕被一肉掌阻了去路,“您拦我是个缘故?” 拦姜以慕去路的人,浓眉大眼分外精神,比常人高出一大截,身材也是膀大腰圆,不管站在任何地方都是镇场子的角色。 他人虽长得壮实,但言语上毫不怠慢,“这位小姐是来应考的吧,请先在旁边等候!” “原来如此。”初来乍到,姜以慕一切秉着小心行事。 “这位小姐,请这边走!”大高个将手掌向后引。 姜以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群人。 根据指引她又走了几步路,拐过一个弯,便见到了几条由人组成的长长队伍,长得望不到尽头。 姜以慕看天色也近黄昏了,这么长的队伍现在去排肯定也到不了自己。 她站在原地犹豫,究竟现在离开、明日再来,还是像这些人一样苦苦等待。 “你怎么还不走啊,想插队!”姜以慕身旁站着的青年,往前站了一下,确定她不能插进队里。 后面的人也在囔囔,“我排了那么久都没有到我,自觉点,到后面去!” 哪点看出我要插队,姜以慕很想翻个白眼,但做人要优雅。 这时姜以慕想到了一个小东西,不知这个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她记得老师给自己推荐信在行李里,便伸手进去拿。 “小姑娘还是回去吧!龙游学院才不会收你的钱。”负责登记的人疾言令色,他要秉持公道,绝不能做徇私的事。 他们是把自己当做富家千金要行贿吧,我可不是这种人。我这么穷,怎么舍得把钱拿出来。 姜以慕也不多做解释,将推荐信递给了男子。 “这位师兄,麻烦看一下,这是我的推荐信!” 男子还在想女子要给他银两该怎么拒绝,没想到塞给自己的是推荐信。 “这是……”男子粗略看了一下还给姜以慕,“你进去吧!有人会带你的!” “多谢师兄了!”姜以慕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青年愤愤不平,恨不得追上去讨个说法。“诶,怎么让她进去了,我等了这么久都没到我,她给你看了什么就放她进去了。” 后面久等的人看她这么轻松就进去了,怀疑有内幕,都嚷嚷着,表现地很不忿! “这位姑娘是经人推荐,本就与你们不同。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不需要了解,不理解的人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男子摇头,这点小事就受不了,这种心性在学院是呆不长久的。 姜以慕进了门,迎面是个穿着白衣、高高瘦瘦的清秀男子,将信交给了他。 白衣师兄拿着姜以慕的介绍信细细观摩,辨别真假。 男子说到柏岳眼睛都亮了,“是柏岳介绍你来的,你可真是幸运啊!” “是的,柏老师是我的符文课老师。”姜以慕心想,柏岳老师的名气这么大?龙游学院的人都认识他。 符文老师吗?男子就知道这个女孩儿不知道柏岳的事,自顾自说了起来:“柏岳可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各种挑战全胜无一挫败。常居榜首,无人攻擂成功过。柏岳学成以后说要是思恋佳人欲回家乡,老师们百般劝告也未能让他留下来。原以为回到故乡会有一番作为,万万没想到只是做了一个小小夫子,真是大材小用了!” 姜以慕从这段话中听出了男子话语中的可惜,她也在想柏岳老师之前是一个怎样的人物,是什么让他归于现在的平淡? “进了龙游学院的大门不代表我们就认可了你。”师兄提醒姜以慕。 “由于你是介绍来的,所以进行单独考试。只有通过考试才能留下。” “请跟我来。” 姜以慕被师兄领着往里走,直路特别少,不是一会儿左拐,就是又经过一个三岔路口往右行。 在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这个时候不想让别人猜出自己的心里真实的想法就是做到面无表情。 姜以慕全程无言,默默跟从。 “按理说,第一关是要检测你的灵力值,但现在天色已晚就不测试了。” 姜以慕松了一口气,现在自己一星半点的灵力若换成吃食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相信柏岳老师介绍来的人灵力值肯定很高,可能你现在还不明白,学到最后,灵力值很高在龙游学院并没有多大作用了。” 师兄已将考题准备好,姜以慕就座。 再点燃一支香,一注青烟袅袅,满室馨香。 “半个时辰答辩,现在开始!”师兄示意考试开始。就让我看看这个拿下推荐信的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考题范围很广,好在平日涉猎广泛,姜以慕不紧不慢地做题。 星象的二十八星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有哪些? 姜以慕仔细阅读题意,认真解答。写上:“角、亢、氐、房、心、尾、箕。” 很顺利,整页纸被姜以慕写满了,就只剩最后一道题便能结束考试。 题目:可还记得入门所见登记信息的师兄长得什么模样? “咦,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道题。”姜以慕做答之前,将所有题目都粗略看了一下,刚才这个位置可是空白一片,倒像是凭空冒出来。 这道题设计巧妙,要是最先看到这道题,还能对个十之八九。现在才出来难道有什么猫腻。 “时间还有一刻钟。请尽快答题。”师兄看姜以慕面露难色,一直没有下笔,便提醒她时间已所剩无几! 所幸姜以慕还有些模糊的记忆,不管其他,提笔就写。 师兄前来收拾答卷,再出最后一道题。 “最后一题,请你往回走,根据记忆,回到最初的地方。” 师兄最后不忘嘱咐两句,“路上可得小心,学院重防御,可是设有许多机关,一步错,步步错,要多加小心,到了终点,自会有人接你!” 师兄交代几句便离开了,独留姜以慕望着卢口面对最后的考题。 这一道问题考察的又是人的观察与记忆能力。 好在姜以慕从卖糖老人那时便多了个心眼,这些特别的考题对她来说都能轻易作答。 尽管周围的建筑都有所变化,姜以慕也不受干扰。紧闭双眼,仍然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走。 她摸索着墙壁一直向前,没有半点犹豫。 “左,右,右,左……”口中念着方向,但脚下走的路却又和说得不一。 姜以慕跨过最后一个门槛,睁开眼,她知道自己选择对了,现在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恭喜你,通过测试,现在随我带你把一些东西领了吧!” 果然,通过考试就有一位美女师姐来接姜以慕。 姜以慕跟着师姐的身后先领了必备的生活用品,然后就被带到住房。 “就送你到这儿了,早点歇息吧!” “明天可要早起哟!”师姐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后便离开了。 本来就是舟车劳顿,这一个月的日子太累了,姜以慕稍加梳洗,倒头就睡。 好难得,夜里无梦,多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踏实的觉了,风餐露宿的生活终于告一段落了。 尽管再累,姜以慕也没有松下紧绷的神经,初到学院,行事还是不要太过张扬,枪打出头鸟的事众所周知。 从家里再到书院,现在又来到了龙游学院,这一切都颠覆了她原有的想法。 以为自己会永远生活在桐城,死在桐城,没想到如今还到了龙游学院。 她明白了,原来自己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