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降男神配合演出 夜色深沉。 “药呢?给她吃了没有?” 冰冷刻毒的女声,带着毫不留情的算计。 “吃了。”侍应生的声音还有点良心不安,“可是……” “可是什么?准备好的男人,给我带过去给她。” 妖冶红唇勾起残酷微笑:“让她好好享受一番……” …… 酒店门外,镁光灯疯狂闪烁,追踪着走在红地毯上的高大身影。 “付先生,这次的收购计划能够推动已经颓废半年的清城娱乐行业发展吗?” “付先生,您能谈谈霍氏破产之后的安置问题吗?” “付先生……” 被记者们追堵的男人冷峻不言,全身散发凌厉气场,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他就是清城只手遮天的付家家主付战寒,让总统都礼让三分的男人。 面对围追堵截,他留给记者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然后他就消失在威尔斯酒店辉煌的旋转门背后。 同一时间,酒店楼上,说裴飞烟踉踉跄跄地在走廊内摸索…… 女孩的脸蛋、耳朵、精致的锁骨乃至细嫩青葱的手上,都染上不正常的绯红。她的脸蛋很清纯,眼神却透着涣散迷离—— “好热……” 眼镜不知掉哪儿去了,身子热得出奇,脑子的血液突突向上奔涌,让她几乎快要疯掉。 “一杯酒而已……” 今晚的庆功宴太开心,让她破例喝了酒。不善饮酒的她一杯下去立马就头晕脑热,直到如今。 裴飞烟喃喃地叨叨着:“水……” 视力等同于零,她吸吸鼻子,嗅到檀香味。 抬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浅蓝色的标记:“啊,洗手间……” 洗手间里,一定有水。 裴飞烟裴不得那么多,一头冲了进去。 摸到了水龙头,擦了把脸,感觉好受了一些。只是没有了眼镜,全世界都好像有雾霾。再抬眼,竟然发现身后有人盯着她。 ……一个男人。 虽然视力不好,裴飞烟也看出来了,那是个男人。 男人很高,腿很长。 她感到两道冰冷的视线,X光一样落在她身上,针扎一般。 从来没有见过气场这么强大的人…… 光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已经足以把人压扁…… 裴飞烟的潜意识大声呼唤着,想要逃跑。然而体内不知为何,一股热流涌上…… 脚步声响起来,一步、两步、三步…… 男人慢慢来到她身后,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更加强烈……她感到他逼仄的气场,几乎要把她禁锢在华丽的大理石流理台上…… “谁?”裴飞烟转过身,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脸,“你是谁?” 她迷离的瞳孔,水汪汪地,氤氲着一层雾气,粉嫩樱唇透着水润,勾魂夺魄。 男人来到她面前,站定:“我才要问,你是谁,为什么你跑进了男厕?” 男、男厕?! 裴飞烟的酒吓醒了一般,惊吓之下,胃里一阵翻腾:“呕——” 翻江倒海,吐了一地。 幸亏及时转向,没有吐到别人身上。 “好难受!”裴飞烟扼着喉咙,拼命作呕,说时迟那时快,下巴忽然被抬起,清凉的水灌入口中。 男人的命令在耳边清晰回响:“弄干净,吐掉!” 裴飞烟吓得一窒,趴在洗手台才弄好。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旁边,裴飞烟的身材在女孩子里算高挑的了,却直堪堪到他的肩膀…… 她要仰脸才能看到那男人的侧面,无奈视野之内一片雾霾,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的肤色呈现漂亮的古铜,说话时喉结非常性感。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总裁,您在里面吗?!” 说时迟那时快,裴飞烟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全身被一股大力卷起,双手一左一右被按在墙上,她被那男人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温软的唇,攸然而至—— 被、被壁咚了?! 从小到大活了20年,恋爱经验为零的她,居然在酒店的男厕里,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强吻了! 夭寿啦! 齐天大圣上帝如来阿弥陀佛,我我我,我到底今天出门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裴飞烟大脑一片空白,进入当机状态—— 只来得及想,这人的吻技,好高超……嘴唇也好柔软……然后,身上不知道是喷了古龙水还是什么,味道也好好闻…… 她、她可耻地,沉迷了…… 身子也违心地开始有了某种程度的回应,全身力气被抽空净尽,好像成了砧板上的软肉,任由男人宰割…… 外面的人,似乎定格了。 裴飞烟被吻得迷迷糊糊,就连男人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不知道。听到一个断金碎玉般悦耳的声音,说:“怎么?” “总裁,伟业的人、还在包厢里等着……” 一个不可思议的目光,在裴飞烟身上划过…… 裴飞烟感到自己腰肢上多了一只有力大手,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逃离。那大手反而收紧了力度,捻紧了她。 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果你敢逃跑,我就告你性骚扰我。” 裴飞烟不敢动了。 不是因为男人要告她这个可笑的理由…… 而是,出于女人本能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酒店的洗手间原本应该很多人的,但是这儿却空无一人。很明显,男人进来之前,有人进行过清场…… 又或者,刚才一路摸索过来那出奇的安静……说不定,他把整整一层楼都清场都说不定。 能够在市区顶级奢华的威尔斯酒店里清场的男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告诉伟业的人,我和我女人在一起。” 裴飞烟老实下来之后,男人恢复了慵懒的状态。他说话声音很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手下踌躇:“总裁,可是那份合约……” “不要了。” 手下石化。 下一秒,男人搂着裴飞烟的肩膀,语气亲昵地说:“亲爱的,让你久等了。我们走。” 裴飞烟身不由己地跟着那男人出了男厕,把目瞪口呆的手下甩在身后。 一路走到柱子后面,裴飞烟才想起推开他:“好了,戏演完啦!” 2、一觉醒来被拍照 她的太阳穴还突突乱跳,身子也热得要命。 不对,不知是不是刚才被那男人碰过了的关系,现在比刚才更加热了…… 恨不得脱掉衣服,全身泡进泳池里! “嗯……”男人忽然低头,两根冰冷手指勾起裴飞烟的脸,“你嗑药了?” 那带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让裴飞烟烦躁得很,粗暴地打开他的手:“没有!不关你事!” 冷不防,她被男人一手抱起。 裴飞烟腾云驾雾,刚想要大喊,嘴巴再度被男人压住! 深沉火舌席卷而入,好像白无常手底下的锁婚钩,勾魂夺魄,裴飞烟头脑再度回复空白,全身上下飘飘悠悠,浮在云端一般。 小软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勾住那触手可及的炽热救命稻草! “呜呜……” 男人吻着她,尽情品尝着女孩的甜美,最后索性横抱起她,边吻边走向电梯。 不过三两步的功夫,按开电梯门,观光梯垂直上升,飞快地直上顶楼。 在电梯光影交错之间,裴飞烟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已经天亮。 裴飞烟是被相机快门的声音惊醒的。 “怎么回事?” “咔嚓、咔嚓!” “好痛……” “咔嚓、咔嚓!”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酸痛。特别是头,痛得要爆炸了。脑海里白茫茫一片,只要略加思考,就好像有电钻机在钻她的太阳穴。 伸手揉揉眼睛,世界依然一片模糊…… 身下……身下却软软的。 她在一个被窝里,从柔软度来看,这个被窝的质量上乘。 裴飞烟随手一摸,摸到了眼镜,戴上。 世界清晰了—— 于是她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她的裙子、她的高跟鞋、她的小可爱、她的外套…… 这些,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另外一批东西:男人的外套、男人的领带、男人的皮带…… 裴飞烟被自己见到的东西吓一大跳,直接弹坐起来,正好看到裴纯得意张扬的笑脸。 “裴飞烟,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难怪可以能拿新人奖,原来是睡出来的!这次还不被我抓个正着!” 裴纯,裴飞烟同父异母的妹妹,清城第一名媛。 从小和裴飞烟不对付。她好不容易安排下这一出好戏,还不把裴飞烟彻底踩得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裴飞烟意识到自己没有穿任何衣服,下意识拉高被子挡着自己,惊慌失措地说:“我没有!” 她就知道,昨天的庆功宴上,裴纯突然出现给她敬酒不安好心! 裴纯指着地上的男人衣物咄咄逼人:“没有?这些是什么?难道你私底下有变装癖?!” 裴飞烟怎么知道这些男人的东西哪里来的,她最后的记忆是被那厕所里跑出来的男人带上电梯,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抵死不认账,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没有!你设计我,裴纯,你个贱人!” 裴纯的名字有个“纯”字,为人可一点儿都不单纯。她一心一意把事情闹大,举着手里的相机,对门口她叫来的,挨挨挤挤看热闹的人高声说:“各位,真是家门不幸。姐姐你怎么那么不自爱呢!我这做妹妹的都替你感到丢脸啊!” 裴飞烟快要疯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实是,她现在一丝没有地在酒店的大床上,满地都是男人的东西。哪怕裴纯没有抓到那个跟她那啥的男人,也是名誉扫地。 对了……男人…… 这儿,只有男人的衣服,没有见到人啊? 裴飞烟猛然抬头,盯着裴纯:“裴纯,该不会你趁着我喝醉,把男人衣服丢在地上,然后污蔑我吧?” “污蔑?”裴纯一怔之后,哈哈大笑,“太好笑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你都能想出来?我可是一进来就见到这个德行了,这些都是我的证人!” 旁边几个打酱油的,鸡啄米地点头。 裴飞烟这下,彻底傻了…… 她、真的和男人睡了?! 混乱间,一直被人忽略的浴室里,忽然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外面都是谁在乱吵吵?” 男人?!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浴室里? 裴飞烟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两条很长很长的腿跃入眼帘,修长笔直的腿,就连脚趾头都透着性感。膝盖往上,是一条雪白浴巾,再向上…… 人鱼线、马甲线、甲状腺……呃,不对,然后就是脸。 很帅气的脸,充满男人味,线条棱角分明,黝黑的眼珠深不见底。裴飞烟觉得这个人很眼熟,脑海飘过一个名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付、付战寒!” 裴纯首先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他可是最近占据着清城头版长达一个月的世界级富豪战神集团总裁啊! 她身子摇摇晃晃地,脸色顿时不好看。 裴飞烟脑海一片混沌,却也晓得察言观色,见到裴纯表情不对,赶紧大吼:“靠!付少在这里,你们也敢拍照!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那些拍得起劲的记者们全都跑了,顺带裴纯也不见了踪影。 裴飞烟拉起被子,遮挡着自己,看着付战寒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赶紧挤出一个笑脸:“付少,都是意外、意外……” 她企图为自己澄清点儿什么,可又觉得那样太傻了。 事情都发生了,解释还有用吗? “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裴飞烟很大度地挥挥手。 然而付战寒只是看着她:“大小姐,我问你,你把记者都赶走了,他们手里的照片你怎么确认删除?” 果然,付战寒说得对,不到一个小时之后,网上就被《富家女嗑药酒后失身》之类的新闻刷屏了。而且那些记者约好了似的,提都没有提到付战寒的名字,只是抓住裴飞烟大写特写。被付战寒占据了一个多月的头版终于被裴飞烟的花边新闻打败,裴飞烟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荣幸还是该直接买块豆腐撞死。 幸好,付战寒没怎么为难她,相反,他还耐心地等她穿好了衣服派司机送了她回去。 3、没错,我睡了付战寒 裴飞烟昨晚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对于帮付战寒退散过敌人的事更加忘得一干二净,她搞不清楚付战寒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还心虚地认为被他吃过了的关系,连连推辞:“不用送了,谢谢……” 付战寒墨眸一眯,又闪过狡黠光芒:“威尔斯酒店离市区有四十多公里,裴小姐昨晚运动得还不够,还想要一早上练练马拉松?” 一早上没几句话,就把裴飞烟噎得差点背过气两次。 靠,到底哪个不靠谱记者说,战神集团总裁付战寒惜字如金,行事稳重来着? 坐着战神集团的公务用车回到了裴家,一路上裴飞烟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没缓过劲来。 一旦缓过劲来,她就在想,新闻都出街了,怎么向爸爸交代?怎么向家族里交代?呜呜……想啊想的,头更疼了。 要命的是,也不是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的关系,小肚子传来钝钝的疼,还有些暖暖的东西出来。 ——没错,她在流血。 听说,有些女孩第一次流血会很厉害的,难道她那么不走运,竟然中了头奖? 忐忑着把这个疑问发给自己的基蜜古古,“古古,我昨晚不小心睡了付战寒。现在肚子疼得厉害,到底怎么回事嘛。你是医学生,求权威解答。【手动打滚】” 发完信息,古古老半天没回,裴家却已经到了。 …… 裴家的房子建好有五十年了,很旧也很气派,好像童话里的古堡,楼顶四角的小天使雕塑还是文物呢,这是裴飞烟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这一代当家人就是裴飞烟的爸爸裴明道。 明明工作日又是大白天,客厅却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裴明道脸色黑沉沉地,坐在正中央,旁边是她的叔叔婶婶、家族里的几个老人。裴纯坐在婶婶身边一个小凳子上,见到裴飞烟走进来,脸上露出礼貌微笑:“说曹操,曹操到呢。” 眼底闪过的一抹不屑和嘚瑟,却逃不过裴飞烟眼睛。 一看,就是当堂会审的气势。 裴飞烟头皮发麻,两腿发软,肚子疼得又厉害。裴明道一记眼刀扫过来,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客厅中间,团团行礼:“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我回来了。” 打完招呼想要没事人地溜,被裴明道厉声喝住:“站着!你好好说说,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回来,干什么去了?!” 裴飞烟说:“我喝醉了,就在威尔斯酒店睡了一晚!” 裴明道还没发话,婶婶廖艳红问:“睡一晚是真的,问题是和谁睡啊?” 裴飞烟把心一横,反正新闻都出来了,隐瞒着也没有意义,就大声说:“和付战寒睡了!” 话一出口,惊起四座一片哗然! 她竟然直言不讳就承认和付战寒睡了!裴家怎么会有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孩子! 叔叔裴明德痛心疾首地说:“小烟,你竟然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还要脸不要!” “小纯回来都和我们说了,说你昨天的庆功宴上喝醉了,自己一个人跑了。酒店的监控电视看到你对路过的付少投怀送抱,还主动亲人家,把人家带上电梯……” 廖艳红绘声绘色地说着那些香艳片段,听得在场几个上年纪的长老脸色晕红,干咳不止。 “小烟,你好歹也是名门大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轻浮,像什么样子!再说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是战神集团总裁,付战寒!你对他做了那种事,他不计较也就算了,如果他因此记恨了裴家,我们整个家族都要受你牵连!” 裴飞烟装傻反问:“我和付战寒睡了,占便宜的是他,他凭什么记恨我们家呀?” 廖艳红被她问得语塞,怒羞成怒:“好啊,你还有脸辩驳!你以为付战寒是什么人!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吗?告诉你,人家伸出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你!” 她气咻咻地霍然站起,对长老们说:“各位,你说要怎么处罚这个不知羞耻的臭丫头?!” 廖艳红和裴纯一样,看裴飞烟不顺眼很久了,难得有此机会,怎么可能不把她打落十八层地狱,最好让她身败名裂,永远都不能抬头做人! 最后,长老们讨论的结果是关裴飞烟一个月禁闭,然后裴明道出面,负责去找付战寒道歉、说情! 这已经是看在裴明道如今是明道集团总裁的份上,从轻处罚了。 裴飞烟麻木地听着,看着那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讨论怎么鱼肉自己,好像与自己无关。到最后决议出来,他们送她去关禁闭的地方,裴明道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小烟,爸爸要以身作则,委屈你了。” “我知道。”裴飞烟倔强地说,忍着下面越来越汹涌的暖流快步向里面走。 门外忽然传来一句:“请问这里是裴飞烟小姐家里吗?” 还没有散去的裴家人愕然,目光一下子聚焦到门口站着的穿着华贵考究的中年人身上,他花白头发,看起来和蔼可亲,像是管家一类人物。 “小姓辛,是付家的管家。”辛伯笑容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带着长年在大家族里侵染的不凡气派,“我奉我家先生之命,来拜访裴家大小姐。” 话音未落,廖艳红抢上前,满脸谄媚的笑:“辛管家,裴家大小姐,可不是我家纯纯?” 辛伯看她像看空气,直接越过廖艳红,盯着裴明道:“裴家大小姐是不是名叫裴飞烟?” 裴明道一怔:“你来找小烟?” “辛管家,你可不要搞错了吧?”廖艳红怀疑地说,“裴纯才是清城出了名的第一名媛,又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厉先生怎么偏偏要找那个不争气的?” “争气不争气我不清楚。不过确实这位小姐不是什么名媛。” 辛伯面无表情地说着,脑海里却闪过付战寒的原话:那丫头挺有意思。 “我们先生说,他和裴小姐之间你情我愿,水到渠成,希望裴家不要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而太过为难小姐。如今先生因为有要事无法分身,特意命我来表示歉意。他还说,等手头公务一结束,马上登门拜访,商量结婚事宜。” 4、有人求婚还是她的错?! 付战寒亲自登门拜访?商量结婚事宜? 好像两个**,把在场的裴家人全部炸懵了。 裴纯脸色最好看,好像开了染坊,红橙黄绿什么颜色都有。廖艳红懵逼了一会儿,看一眼同样呆在当地懵逼的裴飞烟,忍不住大声嘲讽:“小烟,你可好手段啊!付先生到清城第一天就把人家搞上床了!看等你妈回来你怎么跟你妈交代!我们小纯坏就坏在太过清纯,不会耍手段!” 这廖艳红,关心裴纯关心得,就好像是人家亲妈似的! 裴飞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啊? 原以为睡一觉各走各路的,付战寒竟然还要娶她?! 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上了床之后从一而终那套?这位付先生是古墓派的吗? 周围的族人看向自己明显表情都不一样了,惊讶的、嫉妒的、嘲笑的,什么都有,好像很多针,刺得裴飞烟浑身难受。这时家里年纪最大的裴爷爷开口:“小烟,现在有人为你善后那是极好的。你以后可不要乱来了。” 好像,她嫁人是很不光彩的事情一样…… 一直默不作声的裴纯突然委屈地说;“姐姐,难道你就这样抛弃了晋阳吗?” 众人一怔,裴飞烟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妖精又要为难自己。 她急了:“裴纯,你别胡说!” 付晋阳是她念的G大校草,也是裴飞烟暗恋的对象,正是因为喜欢着付晋阳,所以当全世界女人趋之若鹜的年轻富豪付战寒主动求婚,裴飞烟才犹犹豫豫的。 “对了,说起来,付战寒还是付晋阳的叔叔哦!”裴纯心里得意,表面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小烟,你和付晋阳恋爱,又睡了人家叔叔,哎呀,太羞耻了!” 裴飞烟气红了脸:“我没有!我没有和付晋阳恋爱!” 说起来都心痛,她和付晋阳的绯闻虽然传得很远,大家眼里都是公认一对,然而只有她知道,付晋阳并没有明确回应过她的心意。 裴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姐姐,我知道你会否认,可你怎么能够说谎呢?” 裴飞烟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恨自己嘴笨! 辛伯问:“裴纯小姐,你的意思是说,裴飞烟小姐为了嫁给我家先生,隐瞒了她有男朋友这个事实吗?” 裴纯点点头:“情况就是这样。” 还假惺惺地挤出几滴鳄鱼眼泪。 “不是这样的!”裴飞烟急了,她一着急,嗓门就大,更加汉子味十足,那声浪震得门窗发抖,“付晋阳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不要嫁给付战寒!” 吼完这一嗓子,她肚子更疼了,下意识捂着小腹,脸色苍白。好歹靠一股胆气支撑着,没有当场倒下去。 裴纯眼角顿时晶莹起来,委委屈屈地说:“好端端的说话嘛,吼什么……” 嗲得山路十八弯,从小到大,女汉子裴飞烟就败在裴纯这一手演技底下。 “谁说不愿意嫁给我?” 门外传来清冷深沉的男声,力量感十足,把里面闹哄哄的场面震住了。 付战寒缓步走进来,他是那么的高大,又那么俊美,在客厅里这么一站,顿时完美演绎蓬荜生辉这个词。 他走进门,墨眸冷光横扫全场。裴飞烟心虚地把自己缩起来,想要躲开付战寒视线,然并卵,付战寒最后还是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你不愿意嫁给我?” 他那么帅气的出场,裴明道和裴纯几乎激动得要晕过去了。裴飞烟那傻子不要付战寒,她们可愿意的很啊! 可是付战寒压根正眼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异常专注地盯着裴飞烟。 终于见到正常情况下的她,原来那么纤瘦,齐肩短发,利利索索的。眉眼很温婉,鹅蛋脸充满古典美,美中不足的是戴了眼镜,显得有些傻气。 付战寒想起昨晚看到那双迷蒙的剪水双瞳,眼角永远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让人印象深刻。 原来没有戴眼镜,难怪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走到裴飞烟身边,低头,居高临下:“回答我。” “我……我……”裴飞烟这会儿被付战寒身上的凌厉气场压迫得说不出话来,下面感应般一股暖流出来,她脑袋一空,整个人软倒在付战寒怀里。 ……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飞烟才醒过来。 肚子和那不可描述的地方还是很痛……娘的,昨晚他到底是有多凶猛啊。怎么痛成这样…… 她翻来覆去地问候着付战寒的家人,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房间里。 家里的佣人贞姨坐在她旁边,见她醒了,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突然晕倒,我们别提多担心了!” 裴飞烟说:“贞姨,到底发生什么事……” 还没问完,门一开,付战寒带着一个白大衣医生走了进来,冲她一指:“就是她!” 医生坐下,开始给裴飞烟看病。 裴飞烟从小怕医生,扭动身子:“不要!” 医生皱眉:“小姐,你这么不配合,我没法给你治病啊。” 治病?开玩笑?她才没有病!裴飞烟盯着付战寒,大声抗议:“我没病啦!只是你破了人家身子,才害得人家流那么多血! 话说,还真汹涌啊,虽然她垫了一块垫子,还是感觉到那些濡湿。 “破了身子?”医生一怔,“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你这是来大姨妈了。” 裴飞烟石化,只剩下眨眼的份儿。 “大姨妈?” 付战寒觉得很好笑,看着她:“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没想到裴飞烟真的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五年没有来过大姨妈了!” 说起来这付战寒还真神奇,自己一和他那啥了,阔别五年的大姨妈竟然就来了? 付战寒微讶,放开了一直抱着的双臂,失声说:“五年?” “对呀!” 贞姨叹着气说:“我们太太去得早,都没有人教小姐这些,让大家看笑话了。” 5、他可是付战寒! 付战寒紧抿了薄唇,铁青着脸挥挥手,遣走了医生。他自己转过身,直接去找了裴明道。 他们密谈了什么,裴飞烟不知道,只知道两个小时之后两个男人从书房里出来之后,裴明道直接宣布,她和付战寒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这样就可以堵住那些媒体的嘴巴了!”付战寒弯弯眼睛,这个男人哪怕做出笑的表情来,眼底也没有丝毫笑意。真是可怕得很。 ………… 一个星期之后,付战寒和明道集团千金裴飞烟订婚的新闻飞遍了各大新闻头条。更要命的是,第二天付战寒就直接飞回他的地盘海城去了,剩下风口浪尖上的裴飞烟独自面对清城如狼似虎的媒体。 每天早上,藏在裴家门口的长枪短炮就闪闪发光,照得裴飞烟压力山大。 一辆纯白色的保时捷911停在门口,带着墨镜口罩的裴飞烟一溜烟跑上车,古古踩下油门就跑。 “太讨厌了!”裴飞烟拉下口罩大口喘气,“去上个课都不得安宁!那些人为什么不去拍裴纯!” “裴纯被他们拍了十几年,早就腻了。难得换个新鲜的。”都这个时候了,古古还不忘取笑裴飞烟,“话说回来,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去一个庆功宴竟然可以睡了付战寒。那可是付战寒诶!” 金牌小受古古同学,对着空气发花痴,好像付战寒就在自己面前。 裴飞烟轻唾他一口:“去去去,你想要你倒是拿去啊!我不介意和他做名义上的妻子!巴不得他不碰我呢!” 只一晚就痛了两天,这么凶猛的男人,她怕怕! 有说有笑地回到裴飞烟就读的G大,老远看到教学楼下公告栏前围了黑压压一堆人。 裴飞烟喜欢凑热闹,怎么会放过,赶紧凑过去,古古拉都拉不及,裴飞烟还没走近,不知是谁发现了她,大声喊:“是裴飞烟!” “贱人来了!” 围观群众炸开了锅,纷纷回手拿纸团扔裴飞烟。 裴飞烟猝不及防,还是古古动作快,冲上前拉着她手腕,转头就跑。 还没跑几步,前面一辆法拉利小跑横冲直撞过来,一个漂移,打横拦在裴飞烟的去路上。 那人身材高大,站在路中间堵得严严实实地,面孔阳光帅气。不过比起付战寒那种上帝开挂般的帅绝人寰就差远了。裴飞烟一个急刹车,小脸煞白:“付……付晋阳!” 付晋阳盯着裴飞烟,脸上写满怒气。 “裴飞烟,你好无耻,竟然偷了小纯的设计去参加比赛,而且还借着庆功宴勾引付战寒!” 裴飞烟懵了,这又唱的哪一出啊?! 付晋阳大步流星走上前,古古想要上去拦着,被他单手打开:“滚开,死基佬!” 古古一下子脸色刷白,付晋阳那句“死基佬”太大声,好些人看过来,古古自尊严重受挫。裴飞烟的火气噌一下上来了,挡在古古前面,大声说:“你骂谁呢?” “裴飞烟,你就是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才学坏了!”付晋阳一脸痛心疾首。 裴飞烟也很痛心,她不愿意和付晋阳吵架,可更加不愿意看着他鄙视自己的朋友:“付晋阳,你一大早跑来拦着我,难道就是为了气我?好吧,我认错,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她原以为自己认怂,付晋阳就会算了,然而她错了。 付晋阳索性拉着她的手腕,刷一下蹿到那个刚刚才被强势围观的公告栏前面,指着那一圈一圈被勾勒成彩色拼盘的对比图,痛心疾首看着她:“你自己看看,调色盘都被放上墙了,你还不知错?” 裴飞烟一眼看过去,脑袋“轰”的一下,变得比箩筐还大。 左右两幅极其相似的对比图,都被有心人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来,一一写明相似点,一目了然。 裴飞烟结结巴巴:“这……这是什么回事?” 古古在旁边生气地说:“它在碰瓷!那个首饰设计图,明明是我陪着你熬通宵画出来的,这张裴纯的又是哪来的?” “你仔细看看,基佬,裴纯的发布图比裴飞烟的还要早半天!”付晋阳语气沉重,满脸恨铁不成钢,“裴飞烟,赶紧向组委会说明情况并且道歉,事情还可以控制!” 说明情况、道歉? 那意味着什么? 收回荣誉!永远失去参赛资格!身败名裂! “不行,我没有抄袭,不能冤枉我!” 付晋阳见她油盐不进,只觉得她顽劣,痛心不已的甩开她,说:“小烟,你令我好失望!” 和付晋阳不欢而散,让裴飞烟一整天心情都很不好。 到下午,事情进一步发酵。 “裴飞烟同学,麻烦到系办公室来一下!” 大学两年都没有见到过的辅导员,主动到教室找裴飞烟。 裴飞烟进来系办公室,发现教务处、系主任这些大佬们都在,顿觉不妙。迅速调整状态作乖巧状:“老师好!” 系主任皱着眉头,目光在她破洞牛仔裤和夹趾凉鞋上溜了一圈,尽量平心静气地说:“裴飞烟,你参加设计大赛的作品‘花似梦’被发现和裴纯同学的新作品多处雷同,造成恶劣影响,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作品是我设计的,图纸是我画的,样品是我在实验室里一个配件一个配件手工做好的。如今有人拿了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图片圈两个圈圈就说我抄袭?主任,我觉得很委屈。” 系主任一听,顿时头痛:“你的口齿倒是伶俐。但是已经有多位同学作证你抄袭了,鉴于设计大赛是全国范围,你又是一等奖得主,事关重大。刚才我们和裴纯同学沟通过,她很识大体,表示荣誉可以不要,保全你的体面。系里希望你可以跟裴纯同学道个歉,把这件事在学校范围内解决了。” 裴飞烟一听,呵呵哒。 这图纸本来就不是裴纯设计的,如今倒成了她宽宏大量不计较了? 6、她被泼了一身脏水 她柳眉一竖,冷笑:“老师,既然你们都已经有定论了,何必为难我?清者自清,我也有人证证明是我原创的。如果裴纯真的要告我,就尽管去告啊!” 系主任生气地说:“裴飞烟!你不要冥顽不灵了!裴纯是年级第一名,学业优秀,设计天赋有目共睹,这次你用黑马姿态拿了一等奖,我们本来就怀疑你了!结果果然是抄袭!现在大家给机会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裴飞烟寸步不让,面对权势年纪地位都比她高一大截的系主任,女孩黑亮眼眸熠熠发光地和他对视着:“好啊,既然这样,我等着学校处分我!” 系主任越发怒不可遏,跳起来怒吼:“真是太过分了!关禁闭!给我好好关禁闭!” …… 就这样,裴飞烟被关了起来,气得几乎要中风的系主任在离开之前恶狠狠的宣布: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出裴飞烟。 他下定决心,要把裴飞烟树立为设计学院里反抄袭的典型,杀一儆百! 这么一关,就从白天关到黑夜。 夜幕降临,外面喧嚣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裴飞烟饿得咕咕叫,加上大姨妈痛,整个人情不自禁蜷缩成一团,就算难受得几乎要死掉,那小小的身子,还是倔强地挺着,不服输。 “可恶……可恶……可恶!” 大家都相信裴纯,只因为她穿得淑女、声音轻柔、长相文雅、笑容无害。 裴飞烟很委屈…… 难道穿破洞牛仔裤的人,就不能设计出获一等奖的作品了吗?! 那件“花似梦”,可是她查了很多很多宋朝的头饰资料,参考了很多宋词名句,才苦心孤诣创作出来的得意作品啊! 口袋里的震动把她唤醒过来,裴飞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半昏迷过去了,她吃力地摸出手机,是个陌生来电号码。 是谁来找她? 她接通:“喂?” 手机那边传来低沉男声,倒也好听:“你在哪里?” “你是哪位?” “……”手机那头,颇为无语,似乎有几条黑线飘过,“付战寒。” 裴飞烟傻了:“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 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连忙脸红。付战寒什么人啊,想要拿个电话号码什么的,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付战寒果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没有保存我的号码?” 依稀记得,付战寒临走之前曾经给过一张名片给她,然而……裴飞烟完全没当一回事…… “呃……” 支支吾吾着,付战寒也不多问,回到之前的问题:“你在哪里?” 裴飞烟很不好意思地老实坦白:“在学校被关禁闭呢。” “关禁闭?” 突然之间,头顶小灯泡亮起:这个挂名未婚夫,或许可能可以帮到自己! 裴飞烟眨眨眼睛,把语气放得尽量可怜巴巴地,说:“说来话长,我被人冤枉了,我为自己辩解,系主任不相信我,还让我关禁闭反省!” 听了这话,付战寒语气瞬间转冷:“这样的话,我要亲自来处理。” 音落,电话挂掉了。 他来处理? 他不是在海城吗? 算了,所谓的“来处理”,也就是和裴明道通个电话,让他惩罚一番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吧。 裴飞烟心想:哼,付战寒也和其他人没差别嘛。都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差评! …… 付战寒突然大驾光临G大,让学校高层好一阵忙乱。校长出了差,副校长亲自从家里飞车赶回,迎接付战寒。 “付先生,晚上好。” 礼节周到地隆重迎接,副校长心里还忐忑着。付战寒黑白通吃,各方面都有很深的背景,不打招呼过来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好事也还罢了,坏事的话……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付战寒说:“我找设计系一个学生,姓裴。” 副校长一听,露出会意微笑:“哦,是裴纯吗?” 原以为怎么回事呢,白担心了老半天,原来又是一个裴纯的裙下之臣。 付战寒果断否认:“不是裴纯,是另外一个裴小姐,裴飞烟。” “裴飞烟?”副校长没听过这名字,不由得一怔。但是付战寒要找,他少不免立马电召了设计系的系主任和辅导员过来询问:“你们系有一个叫裴飞烟的学生吗?” 系主任一听,有点儿发毛,直觉告诉自己付战寒就是来帮裴飞烟出头的。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裴飞烟是系里出了名的刺头,和她的妹妹简直形成鲜明两极对比,付战寒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为她出头?他硬着头皮说:“有。” “马上叫她过来!付先生要见她!” 系主任支支吾吾,眼看瞒不过去,才说:“她今天刚刚犯了错,正在关禁闭呢!” 副校长一听,怔了,茫然抬头:“付先生,那个学生正在关禁闭,不知道您有没有找错人?” G大关禁闭是仅次于开除、记大过之外的惩罚,这种学生,付战寒深夜来找,为什么?副校长以为付战寒会否认,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点头:“没有错,就是她。” 那还有什么说的,赶紧带路啊! 一群人簇拥着付战寒,浩浩荡荡涌向禁闭室。 沉重的大铁门推开。 付战寒一眼看到蜷缩在角落里,小脑袋一啄一啄钓鱼打瞌睡的小家伙。 不是裴飞烟,又是谁? 墨眸不可捉摸地变得深邃。 系主任没好气地敲打着铁门:“裴飞烟!醒醒!有人找你!” “谁呀?”裴飞烟一天没吃饭,正梦见啃鸡腿呢,突然被叫醒,感到很不爽,“谁叫我?” 小丫头染成栗色半长不短的头发凌乱地飘散,白嫩嫩的脸上写满茫然,大眼睛底下染着两圈明显青紫,小脸明显凹陷下去。 付战寒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主动抱住自己的她,两条软嫩手臂柔若无骨,小猫似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腻腻地挽留他:“别走……” 他原本坚硬如铁的心骤然收紧,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中。 7、付先生:不如想想我们不能做什么? 男人眼眸如冰,忍不住开口:“谁把她关起来的?她犯什么事了?” 语气隐隐透着不善,副校长顿时看向系主任,系主任看向辅导员。辅导员年轻,还不知道厉害,说:“她的设计作品涉嫌抄袭,已经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她不肯承认,根据学校制度……” 官腔打到一半,系主任看着付战寒越来越阴森的脸色,连忙打住:“够了!” 付战寒表情平静,眼神愈发深邃:“学校又不是执法机关,有什么资格扣留学生过夜?” 辛伯在旁边,恰到好处地加插一句:“怕是被打了招呼,狐假虎威吧。涉嫌抄袭,那就是连定论都没有就把人关起来,没想到赫赫有名的G大竟然做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的话……” 不用辛伯说下去,副校长已经一背脊白毛汗。 要是传出去,尤其被付战寒传出去的话,只怕自己连同今天在场这一串,饭碗都得丢掉!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没想到这女孩儿背景这么硬,狠狠瞪一眼给自己惹祸的系主任和辅导员,厉声道:“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校警上前去打开禁闭室的门,裴飞烟在里面委顿着,几乎虚脱。校警们正想要把她扶出来,高大身影一晃,付战寒硬生生挤了过去。 “裴飞烟。” 小小的禁闭室因为付战寒的到来显得格外逼仄,裴飞烟听见声音,虚弱地抬头。 她看着付战寒,张了张小嘴,嗓子沙哑:“你来了。” 付战寒看到被他吻过的粉唇如今苍白开裂,冷眸中顿时掠过冷凝。 弯腰,打横抱起委顿不堪的小野猫。 她的体重比一只猫重不了多少……被他抱进怀里之后,明显放松下来,下意识地把小脸埋进他宽宽的肩窝里。 不知怎的,付战寒柔声在她耳边加了一句:“没事,有我在。”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异性。 辛伯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这还是那个杀伐决断威重令行,拥有帝王威严的先生吗?!G大的那几个,则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又悔又恨。 付战寒就那么公主抱着裴飞烟,径直出门,临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我会追究到底。” 不管走了之后副校长怎么事先追究系主任和辅导员,付战寒抱着裴飞烟一路健步如飞,上了自己的黑色劳斯莱斯。 宝贝地想要把她轻轻放下,却没能成功。付战寒低头一看,女孩纤细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住了他的阿玛尼高级定制西装领子。 那双小手抓的仿佛不是他的衣领,而是挠在他的心尖尖,小猫挠过似的又疼又痒。 男人尽量放轻柔语气,“放手吧,没事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语调是多么的柔和宠溺。 裴飞烟没有放手,她愈发放肆的把眼睛使劲往付战寒怀里钻,她的声音带着闷闷的哭腔:“他们都不相信我,他们都冤枉我!” 心口传来一片濡湿温热…… 她在哭。 所有伪装的坚强在付战寒抱着自己的瞬间土崩瓦解,裴飞烟知道自己很丢脸,然而还是越哭越厉害,哭到不能自已,全身发抖。 付战寒叹了口气,自己这件衬衫算是毁了,他轻轻拍着裴飞烟的背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 辛伯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嘴巴再次张大成“O”形。 付先生……严重洁癖的付先生……竟然任由裴小姐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部擦在身上…… 天要下雨,地球要倒着转,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啊! 辛伯风中凌乱了…… 艰难熬了十分钟,辛伯听到后面声音小了,战战兢兢回头:“付先生……” “嘘。” 付战寒把食指竖在唇边。 裴飞烟,已经挨在他怀里睡着了。 “给我通知邹云琦,查一查这件事。查不出来的话自己卷铺盖走人。” 邹云琦是付战寒的贴身秘书,非常能干。 “是!” …… 裴飞烟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很大,雪白的窗帘一尘不染,陈设简单,仅有的几件必备家具也充满冰冷生硬的后现代气息。唯独这个被窝温暖又柔软,高级绸缎被子裹着她的身子,舒服得要融化掉。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裴飞烟福至心灵,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她躲在被窝里暗暗吐槽:“不是吧,又洗澡?” 每次见面之前都洗澡,她很怀疑付战寒是不是重度洁癖(她怀疑对了)。 很快,付战寒走出来了。 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敞开着,露出线条优美的胸肌。米色休闲裤勾勒得腿长逆天。微湿的黑发充满诱惑气息凌乱散落…… 裴飞烟下意识捂住鼻子防止鼻血喷出,刻意转脸。 “醒了就别赖在别人被窝里。” 头上飘来冷冰冰一句,让她不好意思继续窝着,敏捷地掀开被子爬出来,身上凉飕飕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飞,不知道是谁给她套上了一件平时绝对不会穿的真丝吊带睡裙,低头一看,雪**嫩,裴飞烟自己都想要喷鼻血。 “谁、谁给我换的衣服?!” 付战寒理所当然地道:“我。” 裴飞烟嗷一嗓子跳起来就想要挠付战寒:“你个人渣!竟然讨我便宜!” 她犯了严重错误,首先,她身高1米63,轻盈玲珑;其次,付战寒身高1米88,彪悍健捷——更重要的是,付战寒的胳膊比她长很多,还没挠到,他就轻易捉住了她手腕。 高大的身影强势压下,把她纤细得一握就断的手腕一左一右固定在脑袋两边,压在枕头上,墨眸居高临下俯视着小野猫大写不服的脸:“小姑娘家家,说话注意点。” 看得出,付战寒不高兴了,身上散发出凌厉气场,让裴飞烟体内的警戒系统瞬间提升到最高警戒线。 “你、你想干什么?” 语气还是很生硬,那怯怯的眼神已然出卖了她…… 付战寒凑近她耳边,炽热的气息喷洒到女孩生嫩的耳鬓旁,痒丝丝地充满致命诱惑:“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如想想我们不能做什么?” 8、技巧很差,难道是初吻? 裴飞烟浑身一凛,顿时剧烈挣扎起来:“不要!” 她不动还好,这么一扭,付战寒顿时感到一股热流向下窜去,男人声音暗哑:“别动!” 不用他提醒,裴飞烟也感到了,那腾腾的炽热气势汹汹地顶着她…… 好、好大的尺寸…… 好可怕! 她吓得大气不敢喘,把自己全身蜷缩在付战寒身下,再也不敢造次。 野性难驯的小野猫突然乖顺下来,那种吸引力越发致命,粉嫩的樱唇距离自己不过一寸远,付战寒不假思索低头强势吻住了她…… 被猝不及防地吻住,裴飞烟只觉得呼吸困难。付战寒技巧娴熟又霸道,令她呼吸困难。 小粉拳无力地捶打男人结实胸口:“放开我……呜呜……” 一开口,反而惹得他愈发肆意进攻,予取予求,肆无忌惮。 近乎轻薄的侵占让女孩脸色绯红欲滴,强悍盔甲土崩瓦解,绵软无力瘫软在蓬松柔软的被褥之上。他发现她的软弱,愈发地缠绵…… 裴飞烟头脑空白,眼前闪过阵阵白光,全身仿佛一面孤舟,在滔天巨浪上载沉载浮,不能自已! 终于在快要缺氧的时候被放开,新鲜的空气灌入肺部,女孩大口大口吸气,竟然有种已经死过一次的感觉。 “好可怕……这个男人……好可怕!”心里胡思乱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男人削薄的纸唇和挺直鼻梁,刻意逃避他的审视目光…… “技巧有点差。” 五个字,让裴飞烟身子僵硬。 所有心猿意马瞬间消失,她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付战寒还真的再说了一遍:“你的接吻技巧,太差了。” 摸摸薄唇,被她的贝齿啃噬得有点儿生疼,有个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很难相信,抱着小心求证的态度,问出来:“难道……你没有和别人接过吻?” 因叛逆不听话而名声远播的裴家大小姐竟然还保留着初吻…… 呵呵哒,要是传出去,她裴飞烟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裴飞烟脸色煞白,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当!然!不!是!” 一句话,勾起付战寒兴趣,男人挑眉,欺近她:“那你说说,到底初吻给了谁?” 她还没回答,他又加上一句:“让我知道是谁的话,直接割掉那小子舌头。” 裴飞烟立马吭吭唧唧起来,不自然地道:“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查啊!” 她自以为自己演技很好,实际上那不自在的表情和闪烁不定的眼神早就深深出卖了她——丫死要面子忽悠呢。 付战寒心里明镜似的,勾唇微笑不语。 这个小姑娘初吻给了他…… 他的心里竟然感到有些高兴。 支起高大的身子,离开她,走向屋子另外一边的门:“你的衣服脏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你自己选吧。” 哗啦—— 门打开,露出里面的衣帽间,裴飞烟看清楚之后,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间里,挂满了各种风格的当季女装。 连衣裙、半身裙、短裤、长裤、连体裤…… 房间的东侧,是放置包包的柜子,里面的包包虽然没有什么限量版,各种大牌能够立刻买到的款式应有尽有:LV、GUCCI、纪梵希、菲拉格慕、巴宝莉、爱马仕…… 房间的西侧,是满满一墙的鞋子,高跟的、低跟的、露脚趾的、鱼嘴的、小圆头的、运动风的……一双一双排列整齐,仿佛士兵列队接受检阅。 裴飞烟第一反应:“我刚才睡了多久?” 付战寒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一晚上,现在第二天上午9点43分。” 她转身,凝视他:“付战寒,外面都传说你不近女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闷骚,家里准备那么多女人东西,平时一定没少带女人回来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哪个单身男人吃饱了撑着放一屋子女人衣服啊! 不料,这句话触怒了付战寒,他猛地扣住她手腕,把她壁咚在试衣镜上:“不许胡乱揣测!” 话音才落,她闯祸的嘴巴再次被他吻住。 这一次付战寒的吻霸道得多、强势得多,简直就是狠狠的噬咬她,裴飞烟的嘴唇很快承受不住地疼痛起来。女孩吃疼,哭叫起来:“付战寒!你个坏蛋!放开我!” 冰冷的镜子被她炙热的身子一碰,顿时氤氲出一层模糊雾气。 付战寒非但不推开她,反而愈加凶狠地噬咬她的唇,终于把女孩粉嫩的唇角咬破,鲜血顿时流出,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裴飞烟的眼泪立马落下来了,咸咸泪珠落入付战寒口中,他才放开她。 女孩全身炸毛,倚在穿衣镜上摆出防备姿势,泪眼模糊而倔强地瞪着他:“付战寒!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付战寒伸手,优雅拭去唇角血迹,薄唇不快地紧紧抿成直线,“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妄自揣测我的私生活!” 这些东西,都是昨晚让辛伯连夜准备的。 他不愿特意对裴飞烟解释,然而,也不容她因此揣测自己有很多女人! 裴飞烟不明白付战寒是因为听见她胡乱猜测他有很多女人而生气,她既莫名其妙,又委屈巴巴,可是付战寒生气起来太可怕了,那种看不见的低气压可以把人活活压成肉泥。她揉着嘴角,低下头不作声。 付战寒也冷静下来,他隐约觉得奇怪,自己平时自制力很好,怎么这个女人却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要理智…… 低声下令:“换衣服!” 他不再理会她,转身大步走出试衣间。 …… 裴飞烟并不打算穿付战寒为自己准备的衣服,虽然在裴家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但是她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在衣帽间里翻了翻,她找到两件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T恤和牛仔裤,穿在身上。 仍旧穿着自己那双潇洒随意的夹趾凉拖,这才舒舒服服去见付战寒。 付战寒正在批阅文件,似乎很忙的样子,他眼神专注地盯着平板电脑,时不时做一些批注,手边一杯热茶,修长双腿悠闲交叠着,整个人看上去既慵懒又诱惑力十足。 9、坐卧立行都是活生生的荷尔蒙 尼玛,这男人坐卧立行都是活生生的荷尔蒙啊! 这么帅,看看不要钱吧? 于是她下死眼欣赏起付战寒来。 裴飞烟看够了付战寒,见他还埋头工作,识趣地想要退出去,然而付战寒已经发现她了:“站住。” 乖乖站定,转过身。 付战寒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裴飞烟。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那玄冰似的目光停留在她唇上时,裴飞烟感到自己刚结痂的唇瓣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付战寒评价:“嗯,眼光不错。” 裴飞烟有些不解,不过有人夸奖,总是开心的,她扶扶眼镜:“嗯?” “你身上这件纪梵希限量版T恤,全球只有10件。其他都是普通成衣,看来你果然是有设计天赋的人。” 全、全球只有10件的限量版?! 裴飞烟斯巴达了…… 自己只是觉得它放在角落里不起眼而已啊! 随手一拿就是一件最贵的…… 不对!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付战寒站起身来,心情很好地说:“走吧,该回学校了。” “回学校?” 付战寒淡淡地说:“去还你清白。” …… 回到G大,正好在上课时间,校园里静悄悄的。 车子开到教学楼楼下,裴飞烟正好见到古古,邃停车:“古古!” “裴飞烟!你去哪了?”古古见到裴飞烟,又惊又喜,又带着隐忧,“全世界都说你抄袭裴纯的作品,现在畏罪潜逃!” 裴飞烟又好气又好笑:“我?我为什么要畏罪潜逃?你知道我不是抄袭的啊!” “我当然相信你,我也尽力和他们解释了,可是……” 裴飞烟见古古期期艾艾的,心里一个咯噔,打开车门跳下去,用力拽开他T恤衣领向里面一看,几大块青紫清晰可见。 古古高声尖叫起来:“非礼啊!” 裴飞烟合上古古衣领,猫眼凝冰:“古古,他们对你动粗了?!” “也……也就推搡几下而已……” “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你?” 古古低下头,不语,裴飞烟猜测到一些,脸色更加黑沉:“付晋阳把你的取向宣扬出去了?” “……” 古古没有说话,表情痛苦。裴飞烟脑袋轰的一下,热血向上冲,不管上面还在上课拔腿往教学楼上冲:“我去找他算账!” 可恶,她在学校里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付晋阳竟然还敢为难无辜的古古! 古古知道她一向冲动,急得忙去拽她:“小烟!别激动!” 身边黑影一闪,身高腿长的俊美男人宛如天神,毫不费力地拦住暴走的裴飞烟:“等等。” 老天!古古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有气场的男人! 裴飞烟停下,瞪着付战寒活脱要杀人:“付战寒,你让开!” 基蜜维护她被欺负,她如果不给他出头,怎么对得住古古! 古古听到那男人是付战寒,见到裴飞烟那么凶悍的对待他,吓得魂飞魄散:“小烟小烟,你真别冲动啊,我没事的。” 可是裴飞烟飞出一记喵喵拳,付战寒下意识躲开,恰好这时候他手机响了,趁着付战寒分心之际,裴飞烟屁股带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教学楼深处。 …… 付晋阳,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一再为难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 以前的付晋阳对自己可温柔了,大哥哥一样,只要他对她一笑,裴飞烟可以忘记世间所有烦恼。 哪里像现在,不光不问青红皂白的责怪她,还打古古! 裴飞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而且误会还很深,她要去解释清楚,让事情回到正轨去…… 冲过杂物间,忽然有奇怪的声音钻入耳中。 “嗯……不要……” 娇媚入骨的女孩子声音,好像在做什么很舒服的事,那吟哦让裴飞烟这女生听了都受不了。 另外男生声音说:“宝贝,好几天没有抱你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讨厌……嗯嗯……这里不行啦……” 裴飞烟脸蛋红得冒烟,这都哪班的学生啊,饥渴成这样,上课时间还跑出来亲热。 靠,听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正识趣地要消失,那男生突然恶狠狠地说:“小纯,裴飞烟这次真可恶,竟然抄袭你。我一定会让她好好付出代价的!” 裴飞烟心里咯噔一下,急转身停下,小碎步靠近那虚掩的杂物间门。 老天! 杂物间里黏成一团的两个人,男的是付晋阳,女的是裴纯,两个人眉来眼去,嘴巴牢牢粘在一起。不光这样,裴纯衬衫的领子解开了好几个,露出精致的粉色NEI衣,视觉冲击力爆炸! 裴飞烟脑子炸了,冲击程度仅次于发现自己睡过付战寒那一刻。 情不自禁后退,身子撞到门一下,响声惊动了门里面的俩人。付晋阳跳起来:“谁?!” 裴飞烟倒抽一口冷气,转身就跑。可是已经迟了,付晋阳打开门追出来,他腿长,没几步跑到裴飞烟身边扭住她。裴飞烟也不跑了,索性扭身狠狠甩了付晋阳一耳光:“付晋阳你个贱人!” “啪!” 声音清脆利落刮擦,比黄瓜还脆。 付晋阳被打蒙过去,捂着半边脸愣在原地。 “小烟?” 裴飞烟忍着鼻酸,指着他炸毛:“付晋阳,我当你是男神,你当我是备胎。原来你俩合在一起污蔑我!” 裴纯这时候也整理好衣服出来了,见裴飞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临近几个教室伸出无数脑袋来看热闹。她情急之下计上心头,使劲眨眨眼睛,长睫毛瞬间挂上泪水:“小烟,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能一错再错啊!” 裴飞烟傻了,这又是哪一出? 趁她脑子没转过来,付晋阳配合十足,沉重地说:“小烟,我早就说过抄袭是不对的。你不知道错也就算了,怎么还怪上我和小纯呢?” 靠,明明是裴飞烟撞破JIAN情的事儿,硬生生被这对渣男贱女歪到姥姥家去。 裴飞烟明白,吃瓜群众们不明白啊,听了这么两句,加上这两天裴飞烟抄袭事件确实闹得沸沸扬扬的,就交头接耳起来。 10、她被裴纯打落谷底 “原来这就是那个抄袭的裴飞烟啊,长得可真丑。” “丑人多作怪嘛!公告栏上那个调色盘你看了没?可真会抄,拿一等奖呢。” “无耻!卑鄙!” 周围的声音叽叽歪歪地,裴飞烟气得浑身颤抖,视线里渐渐只剩下那些一张一合的嘴巴,想要辩驳,那么多张嘴巴,从何辩起? 正在乱七八糟之际,教学楼广播突然响起:“设计系的同学请注意,设计系的同学请注意,请马上集中学校大阶梯教室,再重复一遍,请马上集中学校大阶梯教室。全体人员不得缺席,违者按旷课处理!请各班班长做好点名考勤工作!” “下面再重复一遍,设计系的同学……” 广播一遍遍重复,突如其来的通知倒是解救了裴飞烟的危机,围观他们的学生开始按照广播指挥向大阶梯教室涌去。 裴飞烟站在原地,泥雕木塑一般。 付晋阳和裴纯却双双松了口气,多亏广播这么一打岔,没有人再八卦他们课间偷晴的事了。 “为什么突然要集中?”付晋阳不解,“现在是上课时间啊。” 裴纯推着他:“管他那么多,去吧。” 付晋阳对裴飞烟威胁道:“裴飞烟,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裴飞烟伤心欲绝,认识两年,付晋阳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狠过。女孩心里好像被刀子扎进去又狠狠转了一圈似的,穿了个巨大的血洞,她抬眼,眼镜蒙上一层雾气:“付晋阳,你就那么狠心对我?” 她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裴纯的姐姐吗,裴明道现在已经不爱她了,家里所有宠爱都给了裴纯,就连好不容易暗恋一个男生,裴纯都要和她抢! 她很伤心,然而那副哭脸看在付晋阳眼里只觉得厌恶,戴着眼镜的裴飞烟比起漂亮温柔的裴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压根没法比,何况刚才亲热被裴飞烟打断了,付晋阳满肚子邪火呢。他生硬地说:“哼,你以为我愿意对你好?要不是看在你是小纯姐姐份上,你这种丑八怪,我才懒得理你!” 狠绝的字眼好像飞刀,插进裴飞烟心里。 她所有的倔强泼辣荡然无存,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软倒地上,娇弱可怜。 付晋阳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她,拉着裴纯就走:“走吧。不然等会儿迟到辅导员该怀疑我们了。” 为了维持各自男神女神的形象,他们很小心地掩饰着这段关系。 裴纯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眼角带着赤果果的嘲讽居高临下睥睨失落的裴飞烟:“裴飞烟,我想起来了,等会儿该不会是宣判你抄袭结果的宣判大会吧?” 对呀! 裴飞烟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全身都凉了。 那么急忙的召集设计系学生开会……还真有可能! 裴纯看起来很开心,眼睛闪耀着恶毒光芒:“呵呵,那我就要占个好位置看戏了!” “裴纯,你血口喷人,你会有报应的!”裴飞烟爬起来,泪流满面,揭斯底里地对着裴纯和付晋阳离开的背影大喊。 …… 大阶梯教室里熙熙攘攘的,挤了两百个设计系的本科生,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互猜测着。 裴飞烟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从后门溜进教室里找个角落坐下。 古古不见了,打电话给付战寒也忙音,这两个唯二可能支持她的人如今都联系不上,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裴纯和付晋阳两个已经不动声色地分头坐下。 裴纯果然坐了个好位置,在教室最前面显眼的地方,她一身白衣,染成栗色的大卷长发及腰,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一双明眸顾盼含情,让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好些男生围拢在她周围,簇拥着。 也许看多了裴纯两眼,被她身边的追求者们发觉了,有人冲裴飞烟比中指、挑衅。 裴飞烟心口一窒,赌气转脸。 系主任上来了:“各位同学,很抱歉上课时间把大家召集过来。大家都知道这几天我们系里出了一件不好的事。在我们学校选送参加全国大学生首饰设计大赛的一等奖作品‘花似梦’,传出涉嫌抄袭的丑闻。学校非常重视,经过调查……” 裴纯听见果然是关于抄袭事件,忍不住心中欢喜,表面还是端庄大方地好好坐着。 而裴飞烟,已经悄悄握紧拳头。 没想到系主任竟然这么过分,要在全系开大会来公开诬蔑她……一旦传出去,她要做设计师的梦想就毁了! 可恶,她该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经过我们缜密调查,掌握到如下证据。为了表示公平公正,特意把证据公布给大家观看。” 三人高的大屏幕缓缓从天而降,那是平时开大型讲座才会动用到的设备。 同学们安静下来,画面一暗,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开始播放短片。 画面1,裴飞烟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工作间里,她伏在工作桌上,拿着水性笔,一笔一划认真勾勒着图纸。 画面2,还是工作桌,但是外面已经天亮了。裴飞烟揉着眉心对镜头笑道:“这是第二天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今天我决定查一下李清照的词,希望可以找到些灵感。唔……‘瑞脑消金兽’,用金兽做主题好不好?” 画面3,金兽主题已经被放弃,桌面上转而放了《花间派》的词集,废纸篓冒起了尖尖,裴飞烟满头大汗地坐在桌子前面,手里的图纸已经有了雏形。 画面4,图纸完成,一个一个部件的细节图贴满了工作室后的白板,裴飞烟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心:“今天开始试做样品,一切顺利……” 原来,这是当时裴飞烟自己拍下的直播记录,当时她开了个直播间主播自己做首饰过程。后来因为粉丝太少她就没坚持下去,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也给忘了。然而,这些直播视频记录如今成了她最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件作品是自己原创的。 视频播放结束了,阶梯室里鸦雀无声,大家伙死一样安静。 11、大BOSS为她撑腰 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可就算这样,也证明不了什么吧。” 不用说,又是裴纯某个后援团在弄幺蛾子。 系主任尴尬起来,他如今骑虎难下,两边都在施加压力。不过比起付晋阳那边的背景,他还是更加畏惧付战寒的力量,扶扶眼镜,拿出老师威严:“这是创作过程的实况记录,如果这样都不能算证据,同学,你说什么才算证据?” “可是调色盘已经出来了啊,又怎么解释?” 站起来说话的是个男生,长了一脸大疙瘩,油腻腻地说不出的猥琐,真正的相由心生。 他这么一说,周围还响起了好些附和,多半都是屌丝男。 裴飞烟心里冷笑,呵,裴纯的后援团还真不少啊,能够指挥得这个军团团团转,也是她的本事。 只是这些人如果知道她已经有固定男友,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讨好她呢? “调色盘是什么?”系主任老派人,不懂这个,底下辅导员低声跟他解释一番之后,他尴尬地说,“这个嘛……” 那男生大声说:“没法解释了吧?那也很容易,裴飞烟就在这里,要不让她自己亲自解释。反正我是怎么也不服气这个结果的,裴飞烟平时成绩只是中等,何德何能可以在全国大赛拿奖?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事儿不正常!” “对!这事必须查到底!” 裴纯的后援团们带头,带动了其他吃瓜群众一块鼓噪起来。 裴飞烟坐在人群中,反而更加难堪了。 原以为播放视频证据之后可以堵住这些人的嘴巴,没想到反而激起更加激烈的反弹。 混乱中,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在广播里响起:“安静。” 这个声音是谁? 那么好听的声音,比歌手的声音还要有磁性、还要有魅力…… 只那么一句,已经让在场百分之九十八的女生脸红过耳,心跳加速。 现场,也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两队打扮整齐的校警齐刷刷走进大门,分列两队护送着一个强势男人进门。那男人修眉俊脸,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如海,紧抿薄唇散发着凌厉气场。 付战寒移目四周,看到哪里,哪边的人就不自禁心跳骤停。 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的小女人,她竟然又戴上那副丑眼镜,丑萌丑萌的好像个哈姆太郎。 不自禁好心情,冲裴飞烟勾勾手指:“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裴飞烟,好像一道电网电得裴飞烟头皮阵阵发麻。 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僵硬地站起来,僵硬地迈动步子向付战寒走去。 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坐太远了,那么几十级阶梯,走起来比万里长征还远。一步一挪熬到付战寒身边,还好付战寒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他好像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站在自己后辈身边,关爱又不失礼貌地说:“各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次设计大赛主办方,战神集团的执行总裁付战寒。” 妈的,他是不是影帝!什么时候设计大赛主办方成了战神集团了! 瞎编得头头是道,装得大尾巴狼似的! 裴飞烟撇撇小嘴,下意识看向拿来做证据的参赛文件。 一眼滑过去,傻了。 精美的参赛手册上,“全国大学生珠宝设计大赛”几个花体字下,几个小字很低调安稳地躺着:主办单位:全国组委会、XX、XXX;承办单位:战神集团。 地球人都知道,那些主办单位什么的都是挂个虚名,真正操办比赛的是承办那个。 这么说来,付战寒不是撒谎?! 靠,她竟然直接睡了大赛幕后的最终BOSS!! 裴飞烟脑子里一片凌乱之际,付战寒缓缓开口:“由于本次抄袭事件牵扯到我们一等奖选手,事关重大,因此由我亲自出面处理本次事宜。” 一本正经的俊俏面容,深沉可靠的话语,显示出说一不二的无上力量。明明是来给她报私仇,说得公事公办一样! 裴飞烟很想吐槽付战寒说的鬼话,可底下的同学个个脸上都又崇拜又狂热,居然一个一个都信了。 付战寒停了一停,满意自己讲话带来的效果,就对旁边一个眉眼聪明的西装年轻男人说:“邹云琦,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是!” 邹云琦恭敬答应后,走到操作台前,敲击了几下电脑。 画面一转,出现那张调色盘,只是上面又多了很多标注符号。 邹云琦说:“关于裴飞烟同学的作品‘花似梦’,我们组委会方经过三轮无记名评审,都一致给予了高度评价。所以受到举报之后我们都很关心事情真相如何。经过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刚才委托了系主任收集到了视频证据是其中一部分,而作为最重要证据的这个调色盘,则特意邀请了市重案组刑侦鉴证专家进行了证物鉴定,发现了多处人工伪造PS痕迹。具体都已经标注出来。这些痕迹说明了这份调色盘系别有用心的人伪造所成。两项物证,加上裴飞烟助手古玄武同学作为人证,足以获奖者裴飞烟同学的作品属于原创作品。所谓抄袭,纯属诬告。” 邹云琦说话错落有致,娓娓道来,充满说服力。 裴飞烟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块突然凭空消失了,全身变得无比轻松,眼睛再次不争气地模糊起来。 付战寒飞快瞥了她一眼,四目交投之际,又收回目光。 外人看来,他依然那么傲然冷漠。 那么偷偷的一瞥,带来某种异样情愫……裴飞烟鼻子更酸了。 真讨厌,怎么认识了这家伙之后,自己眼皮子变得那么浅! 动不动就掉豆豆,都不像她了! “我不信!”刚才发难的男生还不死心,再次站起来怼,“什么都是你们一面之词,怎么不听听我们广大群众的意见?” 这么说话近乎无赖,大家心思清楚的基本上在看到那些证据之后都明白这是又一次设计界里常见的诬告污蔑例子。 12、裴飞烟鄙视:你们都给我脚底舔泥吧 这种冒出一匹黑马来,立马有人碰瓷的案例,在设计师领域里并不鲜见,为此闹上法庭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一次事情发生在在校大学生身上,事关年轻女孩子清誉,才闹得那么大。 邹云琦代表主办方搜集证据而且在事发学校当众宣布可谓诚意十足,大家也纷纷选择了谅解,见那人不依不挠,都不禁流露出谴责神情。 不等邹云琦或者系主任说话,学生们就忍不住七嘴八舌鼓噪起来:“证据可是在那边放着,怎么还那么说话啊。” “这么说你是咬定原创属于裴纯?你有没有证据?” 那男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措地看向裴纯,后者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和旁边的女孩子说话,仿佛置身事外。 男生这会儿脸色才开始变白,白得和身后的墙差不了多少。 这可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裴纯可是答应过,一定会出来支持他的…… 邹云琦不紧不慢抓过话筒,开始发问:“这位同学,似乎广大群众的想法和你不大一样,你怎么看?” “我……我……” 邹云琦根本不等男生“我”完,紧接着又说:“我们作为大会主办方,有责任保护每个选手的原创版权权益。这种权益,既包括对抄袭者的零容忍,也包括对被诬告者的保护。如今我们所做的就是保护裴飞烟不受污蔑,请问这样有错吗?” 他是法律系高材生,擅长嘴炮,有理有据一番话听得下面的学生们暗暗点头。 以己度人,自己固然鄙视抄袭者,然而被诬告的时候如果没人为自己撑腰,那也是很可怕的。 看到那男生憋得满脸通红,邹云琦忍住笑意,眼神轻蔑:“那么,既然同学你认为版权属于裴纯,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男生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啊,他只是被裴纯一顿卖弄柔弱哭诉鬼迷心窍而已,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可是、裴纯是学霸,拿一等奖更加符合常理吧!” 邹云琦更好笑,反问:“这么说研究生院里找一个是不是更加有理由拿一等奖?设计从来都不是看分数的事!” 可恶,这些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 裴飞烟火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噌一下跳上讲台,一把在邹云琦手中抢过话筒。 “同样是辛辛苦苦设计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质疑我?既然那些都不叫证据,什么还叫证据?看脸也得有程度吧!” 女孩子尖锐的嗓音划破教室上空,所有人都讶异无比地盯着裴飞烟! 裴飞烟被视线交织的网网着,瞬间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女孩脸红红地,心口急促起伏,手心也因为紧张而出汗,麦克风抓在手里滑溜溜地。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对我很不公平吗?!我才是受害者啊!!!” 在学校里裴飞烟把自己的桀骜本性掩饰得十分好,这次事件爆发出来,她也一直保持沉默,学生们都默认她受气包子,所以裴纯那些后援团才如此肆无忌惮的把事件越闹越大。 她这么一发飙,比邹云琦的嘴炮更有威慑力,顿时大伙儿都安静了。 裴飞烟盯着裴纯,后者嘴巴微张,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又是嫉恨又是害怕。 哼……她竟然还会害怕?!刚才不是很嚣张嘛!她嘴角带着冷笑,贱人,既然还有脸坐在这个大厅里,那就好好看我表演吧! 她眉头一皱,戴眼镜的形象还有个好处,特别显老实。这么一皱眉头,委屈又痛心:“现在视频有了,鉴定结果也有了,大会好心给我澄清,然而还有人不放过我。其实这是玩针对吧?我招谁惹谁了,没错,我学习成绩不好,可大家也看到我为了作品付出了多少努力。难道这世道连努力都不能得到回报了吗?我真是觉得很委屈……” 说到动情处,不自禁擦拭眼角,自己演着演着也成真了。 教室里空气安静得凝固。 “但是正义永远都不会来迟。现在学校还我清白了,我知道有人眼红我才碰瓷,所以我想说,”裴飞烟猛地一拍桌子,话锋一转,铿锵有力,“那些躲在暗处的蚂蚁们,眼红我拿一等奖对吧?这只是个开始!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设计界的巅峰,你们就好好看着我的脚底眼红到死吧!” 一番话,狠狠镇住了当场。 鸦雀无声。 裴纯的脸一阵青紫,没想到裴飞烟那丫头竟说出这种话来…… 更可怕的是,周围的风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逆转了,偏向了台上的裴飞烟…… 她竭力保持着若无其事的完美笑脸,渐渐地,如坐针毡起来。 鼓掌。 雷鸣般的鼓掌。 不知是谁,对裴飞烟的勇气带头鼓掌,引起全系同学的由衷鼓掌。 娇小轻盈的女孩站在讲台上,大家似乎猛然发觉,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裴家女孩儿身上,蕴含着惊人力量。 一个全新的裴飞烟被大家认识了…… 裴纯难堪地盯着台上的裴飞烟,觉得那些掌声就是打在自己脸上的一个个耳光。她咬紧牙关,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切——” 良久,掌声停歇,邹云琦不失时机地上前一请:“裴小姐,差不多了,请下去吧。” 知道她和付战寒的关系,邹云琦对她态度很恭敬很客气。 裴飞烟迈出一步,腿直哆嗦,邹云琦见状想要搀她,被她制止了:“我自己走!” 她就那样硬撑着,一步一步一挪一挪下了讲台。 付战寒不动声色地扫她发抖的小腿一眼,眼底飞快闪过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系主任上前去,拿起话筒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了解吧。裴飞烟同学,我们会和组委会以及校方联合出一份名誉澄清声明,为你恢复清白的。至于别的事情,以后我们会慢慢查清楚。” 尼玛这是想要不了了之啊!明显有人背后搞鬼好不好! 裴飞烟一听又要炸,却被付战寒一记眼色压住。 付战寒薄唇微抿,眸光深邃神秘,缓缓点头:“好。” 13、开除出校 没几天,澄清声明果然出来了。 俗话说传谣容易辟谣难,这事儿没发生在裴飞烟身上。 原因很简单:战神集团买了全网头条外加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发布这份澄清声明。媒体本想借助这件事大肆炒作的,在付战寒发表一番讲话之后见到他动真格了,也纷纷识相地死了这份心。 之后很快,那个放伪造调色盘的人也抓到了,正是那个发难的男生。他电脑里还找到了PS的源文件,校长为此大发雷霆,不裴那男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当场把他开除出校。 …… “小烟,那人分明就是个替死鬼嘛!幕后指使的毛事没有,真是便宜她了!”古古不服气地私下对裴飞烟抱怨。 裴飞烟倒保持淡定:“没什么,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自从裴纯设计让她和付战寒睡了之后,她们两个算是彻底是撕破脸了。 “哇,那辆豪车是谁?” 裴飞烟一看,好些女生聚拢在马路边,对着付战寒的座驾满脸红心的指点。她连忙跑过去上了车。 出差一个星期,刚刚从机场回来的付战寒穿着米色休闲衫,带着墨镜,越发的成熟有魅力。 裴飞烟问:“你怎么来了?” 付战寒看白痴一样看她:“我来找未婚妻,有毛病?” 裴飞烟耳根子红了,她还很不习惯和付战寒这种相处方式。话说,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要嫁给他吗? “其实,你……” ——你可以退婚的。 裴飞烟很想这样说,毕竟只是一晚而已,她拿得起放得下,睡了就睡了,绝对不会黏黏糊糊。 可付战寒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不冷不热地飘过来一句:“定了就定了,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少胡思乱想。” 他的话分量沉甸甸的,压得裴飞烟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逼逼。 车子上了内环,直奔CBD核心区。 林立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在道路两旁不断倒退,经过一座充满后现代钢筋框架大楼时候,裴飞烟眼神复杂:“明道大厦……” 妈咪死的时候,明道大厦还只停留在企划案上,现在不光已经落成,而且还成为清城市里的地标建筑之一。只可惜,妈咪已经看不到这一切,就连裴飞烟自己也无缘能够踏入明道大厦一步。 裴飞烟伤感了一会儿,车子径直进了市里最高的大厦帝王广场,她收摄心神,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付战寒简单地说:“去到你就知道了。” 他们乘坐专用电梯,到了一个奢华繁忙的工作室里。 前台见到付战寒,立刻脚底生烟飞奔进去通告。不一会儿,付战寒就被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 在这里,付战寒俨然最尊贵的上宾,连带着裴飞烟也享受了一把VIP级服务。 一个白发紫衣的时尚男人早早等在这里,见到付战寒来,笑眯眯迎上前:“付先生。” 付战寒把裴飞烟推到自己面前:“林劼,她就是裴飞烟。” 林劼?!他竟然就是世界十大顶尖设计师里,最神秘最富有才华的林劼?! 时尚界里,林劼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作品数量不多,通常采用普通材料,然而呈现出的效果点铁成金,高贵、神秘,诱人发狂,前不久才刚刚在米兰时装周上特意开辟了首饰专场展出他的作品。 只是他为人和作品一样都非常神秘低调,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没想到,竟然可以认识他本人! 裴飞烟顿时化身恭敬小迷妹:“林、林老师好!” 毕恭毕敬90度鞠躬。 领结看着裴飞烟,眼神复杂,裴飞烟觉察到了,也好奇地打量着他,过一会儿,他有些不是滋味地强笑开口:“呵呵,裴小姐真的是秀外慧中啊……” 得,又一个看脸的。裴飞烟顿感失望,眼前突然一模糊,付战寒嗖拿下她的眼镜,说:“你再看看!” 这次,林劼的表情完全不同了,瞪大两眼闪闪发光,满脸惊喜:“哇!原来裴小姐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戴眼镜?!” 不光是他,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纷纷惊讶,真没想到,这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拿掉眼镜之后会变了个人,秀丽的杏核眼如烟似雾,精致五官清纯中透着野性,眉眼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迷人魅力。 这种漂亮很难单纯用某种气质形容出来,复杂多变,可塑性极强。 裴飞烟被夸得有点儿羞赧,红了脸低头:“把眼镜还给我!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说起来,她也很懊恼自己的近视眼,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小时候爸爸和后母去哪儿都带着裴纯不带她,她一个人在家无聊,不是看电视就是看书,把眼睛生生看坏了。 林劼说:“裴飞烟小姐,别怪我外貌协会。好的首饰设计离不开好的设计,而漂亮的人通常对审美趣味也会比较高一些。” 付战寒淡淡打断:“少废话,就说你收不收她?” 裴飞烟又不明白了,困惑中,林劼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没问题啊!” 裴飞烟疑惑:“这……” 她还没搞清楚,付战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劼和善地笑道:“裴飞烟,我看过你的作品‘花似梦’,觉得很有诚意。你愿不愿意拜入我门下,做我的徒弟?” 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把裴飞烟劈懵了! 她没有听错吧!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大二学生而已,甚至连学霸都算不上,竟然可以有幸拜入林劼门下成为他的弟子?!裴飞烟眨眨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我吗?” “当然。”林劼肯定地点头,“你没有看大赛章程?一等奖获得者,可以跟随知名珠宝设计师学习进修一年。这个设计师就是我。” 裴飞烟狠狠掐一把自己大腿,很疼,不是梦! 她可以成为世界十大珠宝设计师的弟子! “当然愿意啊!”裴飞烟唯恐回答慢了就丢掉这次机会,赶紧用力点头,“林老师,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天真的表情倒是把林劼逗笑了,这个小姑娘乍一看平凡,但相处下来发现她表情生动活泼,举手投足都是魅力,林劼开始有点明白为何付战寒对她这么另眼相看,亲自带着她来拜师。 14、纯种直男付战寒 裴飞烟开心一会儿,想起付战寒还在旁边,“你是特意带我来拜师的吗?” 付战寒说:“顺便而已。” 裴飞烟:“……” 女孩脸皮发抖,付战寒,你好耿直。 话说,感觉付战寒在她面前的人设,和之前媒体报道的完全不同。 裴飞烟很凌乱。 付战寒才不管她在旁边风中凌乱的石化,对林劼说:“林劼,她是我未婚妻,你帮她设计套造型吧。” 原来,这才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林劼点点头,爽快地一口答应:“没问题!” 裴飞烟知道林劼的主业设计珠宝,但他在时尚造型方面造诣也非常高,又高兴,又忐忑。被带进去量身时,林劼才问付战寒:“付少,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说她是你未婚妻?你哪门子跑出来的未婚妻?” “刚定下的。”付战寒好整以暇地小口啜茶。 林劼好像被电击地跳起:“不是吧!你竟然还会喜欢女人?!” 付战寒很不爽地抬眼飞一记眼刀:“我可是纯种直男,怎么不会喜欢女人?!” “靠,蓝医生等你那么多年,你对人家爱理不理,这会儿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订婚了,你对得起人家吗!” 听到“蓝医生”三个字,付战寒眼神明显变了一变,眨眼恢复波澜不惊:“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缘分,我和她缘分不够。” “屁的缘分不够,还不是你……”林劼看到裴飞烟已经出来,说到一半的话飞快打住,“算了。看你的样子是铁定不会回头的了!我看那女孩子不错,你可别耽误了人家!” 裴飞烟被助手牵着,小步小步走出试衣间。她没戴眼镜显得有点紧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越发诱人。 付战寒盯着她,现在这种可以一眼看透的女孩已经越来越少了。 单纯得水晶一样的裴飞烟,引起他保护的谷欠望。 林劼说他对不起蓝医生? 也许吧…… 然而,他并不会后悔。 林劼看到付战寒棱角分明的五官随着裴飞烟出现,呈现一种从未见过的柔和光彩,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说什么,只看着付战寒迈开长腿,向裴飞烟走去。 “唔,这样打扮不错。” 裴飞烟如今穿了一件大红的晚礼服裙,裙摆比前裙裾长出三分之一,裙子从后面看,裙摆飘飘,奢华飘逸;而从前面看过去,则恰到好处地露出两段雪白纤细的小腿,让人浮想联翩。 没有戴眼镜,重新画了妆容,小野猫肌肤晶莹如雪,朱唇艳红似火,眼神明媚动人,整个人散发出宝石般璀璨光芒,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裴飞烟站在镜子前面,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我吗?” 镜子里的美人儿楚楚动人,别说一个裴纯,就是一百个也统统比到西伯利亚去。 “很好。就这样定了。”付战寒打了个响指,辛伯过来,把一张黑卡给了林劼。 裴飞烟转脸,“你让我穿成这样去哪儿呀?” 付战寒淡淡一笑:“这是订婚晚宴的礼服。我答应了你爸爸,所有流程都要做足。” “喔……” 裴飞烟怅然若失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刚才那种惊艳欣喜的感觉消减了很多,自己真的就要嫁人了吗? “别摆出这副表情。”趁着没人,付战寒来到裴飞烟身边,伸手极其自然地搂住她的小软腰,“害你的人里面有付晋阳,你嫁给我,就是他的婶婶。难道你不愿意出气?” 裴飞烟心念一动,雪白小巧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看在付战寒眼里,引起一阵深邃。 “还有你的妹妹裴纯……设计让你嗑药睡男人,要不是遇到我,你现在早就身败名裂了吧?” 这个人……很善于抓住人性弱点。 但是,裴飞烟不能不承认,付战寒这两句话就好像两记重拳,狠狠打在她软肋上。 女孩垂下眼帘,长长的羽睫扇动着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嗯……我答应你。” “乖乖我做的太太,我不会亏待你。” 付战寒的阴影逐渐覆盖到裴飞烟身上,成为无法摆脱的浓墨重彩。 从林劼处告别出来,付战寒送裴飞烟回家,临走之前吩咐:“周末不要外出,在家里等我。 裴飞烟也没有别的安排,也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好吧。” …… 到了周末,裴飞烟一大早出门。不巧在门口碰到裴明道,见到她,裴明道皱眉:“一大早的浪去哪里?” “约了付战寒。”裴飞烟不愿和裴明道多逼逼,摆出最有用的大佛。 裴明道果然没有多说,裴飞烟在他身边经过,他忽然说:“你和小纯是不是在学校里又吵架了?她在家里哭了几天。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裴飞烟一听,火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没诉苦呢,她那拖油瓶倒哭上了,还要脸皮不要。她生硬地说:“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偏心?怎么就是我惹她了,不能是她惹了我吗?” “小纯那么乖巧温柔,怎么可能会招惹你?”裴明道觉得逆耳,浓眉皱起,“你赶紧向她正正式式道歉!和好!咱们裴家有头有脸的,可丢不起这个人!” 裴飞烟冷笑一声,也不答应,抹头就走。 她这一下子比大吵大闹更加惹火裴明道,裴明道伸手扯她:“回来!” 冷不防裴飞烟一甩,不让他抓住:“爸!你就是向着裴纯,你什么都向着裴纯!她那么好,那你干脆不要我得了!我才不道歉,你自己回去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去!” 女孩声调拔高,说到后来,带了哭腔。 裴明道肺都要气炸了,用力抓着裴飞烟肩膀一甩,裴飞烟到底是女孩子,体轻力弱的,一下被甩得失去重心,趔趄几步跌坐在地上。裴明道指着裴飞烟鼻子怒吼:“你敢顶撞我!我没有你这个忤逆女儿!” 剑拔弩张之际,“叭叭”门口有车子喇叭响起来,付战寒来接裴飞烟了。裴明道扯着裴飞烟衣领把她从地上扯起来,低声威胁:“你给我小心点,在付先生面前不许泄露半个字!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瞧!” 15、改造裴飞烟 裴飞烟亮出牙齿,想要咬裴明道,被裴明道抢先一步推搡开去。 她狠狠揉揉鼻子,忍着眼泪,昂首阔步的出门上车。 付战寒的布加迪威龙停在门口。 裴飞烟发觉他车子换得很勤,光是她见到的千万级以上豪车就好几辆了。她上了副驾驶座,刻意用眼镜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然并卵,付战寒一眼发现:“怎么哭了?” “哪里有,沙子迷了眼而已。” 话音未落,两根冰凉有力的食指勾起她下巴,“年纪轻轻说话要老实。” 裴飞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狠命推付战寒,被付战寒伸手捏住纤细手腕拨到一边去。裴飞烟怒道:“你可不可以别多管闲事!” 她两眼红红地,大兔子一般,付战寒怔了一怔,裴飞烟还以为他要发怒,不料他松开手,薄唇紧抿,冷冰冰地说:“好!” 那么俊朗强健的男人,那生硬的一声“好”很是压抑。 他在忍耐自己的坏脾气吗? 裴飞烟的愕然不过片刻,下一秒,付战寒已经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从静止状态加速到时速100只不过花了两秒不到,强大的后坐力差点儿把裴飞烟甩到车尾箱去,裴飞烟抓着把手:“啊啊啊啊!” 压抑个屁啊!这男人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油门上了! 车子飞速在内环路上疾驰,左冲右突的,等到到了目的地,裴飞烟恨不得把自己的肝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停了车,裴飞烟连滚带爬滚出车子,扶着车门哇哇大吐。 某人还在头顶落下不屑目光:“真没用。” “废话!”裴飞烟吐一会儿,眼泪汪汪抬头,“要不等会儿回去时候我开车,你坐我位置?” 女孩炸了毛,男人却好像很好笑,他眉头舒展,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逞强。” 裴飞烟很想揍付战寒,真的。 这时,门口迎出两个穿粉红色护士服的小姐姐,殷勤地把裴飞烟搀扶进去。 进了建筑物,她闻到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好奇地问:“这是哪里?” “医疗中心。”付战寒淡淡地说,“你的眼镜太难看了,必须摘掉。” 这是付战寒改造裴飞烟计划的第一步。 漂不漂亮倒在其次,这丫头的视力实在说不过去,脱掉眼镜就认不清人。要是以后把别人认成他怎么办? 因此,不经裴飞烟同意,付战寒就找来世界上最好的激光近视治疗医生来给裴飞烟动手术。 “裴飞烟小姐您放心,我们的医生技术是世界上第一流的,仪器也非常先进。做完手术之后第二天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不会带来任何后遗症和痛苦。”助理医师一边带裴飞烟去手术室,一边细声细气地为裴飞烟解释。 也许是这里温和高级的气氛起了作用,裴飞烟原本的一点紧张很快消失了。 手术时间很短,不过20分钟。 而且果然如医生所说,没有一点痛苦,感觉就是打了个盹,就完成了。 等到裴飞烟做完手术出来,她脸上已经带了两个厚厚的眼罩。 “手术中用了麻药,所以你现在属于短暂失明状态。今天和明天还是得留在家里好好休息。然后就可以摘掉眼镜愉快的生活啰!” 在护士的欢送声中,裴飞烟被带出了术后观察室,一出来,双手落入一只冰凉大手中。 “手术怎样?”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是付战寒。 他竟然一直在门外等着她? 裴飞烟心中的琴弦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拨动。 另一个声音属于那个医生:“手术很顺利,以后裴小姐都不必戴眼镜了。这两天好好休息,不要流泪,也不要过度用眼就好了。一个月之后回来复查。” 付战寒低声答应着,牵女儿一样牵着裴飞烟来到门外。 裴飞烟现在等于瞎子,什么都看不见,气焰也没有来的时候高了。付战寒亲自把她搀扶到车里,绑安全带的时候,他的重量覆盖在她身上。她忽然之间紧张起来,忐忑地说:“你……你可不能再飙车啦呀!” 平时野猫一样中气十足的小样儿,如今荡然无存,竟然透露几分可爱的柔弱。 付战寒轻声低笑…… “呵!” 他的笑声无限悦耳,挠得裴飞烟心里痒痒的。 虽然看不见,裴飞烟感到自己脸蛋发烫得厉害。 “放心。现在是司机开车。” 身边座椅一沉,男人气息攸然而至,付战寒坐到她身边。 砰!车门关上的声音。 狭窄的空间里,丧失了视觉,让触觉和嗅觉格外敏锐。付战寒身上的淡淡古龙水香味传入鼻中,掺杂荷尔蒙的气息,撩拨得裴飞烟心乱如麻。她低声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毕竟是女孩子,这样做太不安全。” 裴飞烟无言以对,安静片刻,突然惊呼一声:“糟糕了!” 她说:“我爸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肯定又要啰嗦了!怎么办!” “这你不必担心。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父亲,告诉他你会在我这里度过周末之后直接回学校。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裴飞烟冷笑:“他巴不得呢!可以踢走我这个碍眼的家伙!” 付战寒沉默片刻,终究没有问裴飞烟和裴明道之间的恩怨。 真是奇怪,他本来不是八卦的人,可是今天早上看到裴飞烟从家里出来时那红了眼圈脸蛋鼓成包子的委屈样儿时候,心底某个柔软地方传来蛰痛。 情不自禁地破例问了这么多她的情况…… 只是一个用来搪塞流言的丫头,没必要浪费太多口舌的。 付战寒迅速冷却下来,正襟危坐,不再和裴飞烟说话。 一路无言。 裴飞烟原本还担心付战寒会趁火打劫什么的,然而她想得太多了,接下来的车程,付战寒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做。要不是那气息还在时刻提醒着裴飞烟他的存在,裴飞烟几乎以为车厢里就她自己一个人。 麻药还没有完全褪去,不多久,她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 睡梦中,裴飞烟梦见自家的萨摩耶银杏。 16、付战寒:要不要我告诉你你怎么咬我? “银杏?你没死?”她大喜,冲破身边重重黑雾跑向银杏,“让我抱抱你!” 银杏温顺的让她抱了,还不住用嘴巴轻轻点自己。 裴飞烟开心地搂住银杏的脖子,还觉得纳闷,这么斯文,可不符合银杏拆迁大队长的本性啊!她把脸埋在银杏的脖子上,纳闷问道:“银杏,你以前不都是舔我的吗?这么那么奇怪?” 银杏不回答,反而嘴巴对嘴巴的碰上来了,火红火红的舌头直往她嘴巴里塞。裴飞烟吓一大跳,尖叫起来:“银杏,别乱来!这里不能亲啊!” 冷不防猛地惊醒,眼前阵阵刺痛,什么都看不清楚,耳边传来付战寒冷冰冰的声音:“你还知道不能亲,那你这会儿抱那么紧又怎么解释?” 裴飞烟一怔,怀里又结实又暖和,自己竟然四肢并用八爪鱼似的巴在了付战寒身上…… 彼此的体温只隔着一层薄薄衬衣,她感到他那块状的肌肉和明显急促的呼吸…… “呃……” 裴飞烟松开手,下意识捂住自己嘴巴。 麻麻痒痒的,不用说,一定已经肿了。 “你怎么那么用力!” “是你太用力。”付战寒毫不客气地更正,“要不要我跟你说说你刚才多么起劲的咬我?” 裴飞烟巨尴尬,脸红道:“不用了!” 付战寒抽身出来,整理一下领带,顺便把某个硬得不像话的地方收敛收敛,似笑非笑:“看来把你带回这里是对的,我还不知道你有睡着了逮谁亲谁的嗜好呢!” 裴飞烟脸上腾的变成熟茄子,转脸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为自己澄清:“我我我我才没有!”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天哪!刚才她该不会主动亲了付战寒吧?! 羞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哪壶不开来哪壶,头顶果然飘来一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不是!你误会了!”裴飞烟要给自己辩解,肩膀一沉,被付战寒生生压下,“我不接受任何解释。” 他俯身到裴飞烟身上,满脸恶作剧成功的微笑:“如果要解释的话,直接用行动解释比较好……” 音落,他强势的唇直接覆盖上女孩的粉唇,贪婪地攫取她的香甜…… 付战寒的吻技真好,炉火纯青,销魂蚀骨。 唇齿之间缠绵悱恻,每一次碰触都是一场生死缠绵的爱慕……空气中荷尔蒙的气息攸然升高,异样情愫充斥在这小小一方床褥之中。 女孩被他肆无忌惮的攻势吓坏,想要逃,却被卷住,再次拖着一道沉沦…… 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 别墅里华灯初上,辛伯回来接替了佣人,自己亲自守候在裴飞烟房间外面。 “你好好休息。” 一声听起来愉快到骨子里的道别,夹杂着女孩儿含混的咕哝:“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那么无礼?! 辛伯吓一跳,想起面对裴飞烟时付先生的种种反常,于是隐忍不发。 而腹黑的付先生,则摸着薄唇,笑容餍足,慢条斯理走出卧室。 辛伯见到付战寒出来,恭恭敬敬的迎上:“先生有什么吩咐?” 老成持重的辛伯刻意不去留意付先生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熠熠发光的眼神,要不然他可能会受惊过度立马中风。 先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人家裴小姐可是刚动完手术啊!你竟然就那么迫不及待…… 咳咳,难道真是素太久了一旦开荤就没有节制么? 付战寒说:“都安排好没有?” “都安排好了。从海城那边召来两个熟手的女佣人。怕裴小姐胃口不好,特意找了厨艺好的。”辛伯有条不紊地说,“其他生活上的琐事,也一并安排处理完毕了。” 付战寒微微颔首:“很好。以后你们就留在这里照裴裴飞烟了。” “是。” 付战寒走后,辛伯又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从来没有试过见到先生那么看重一个女人,哪怕是蓝小姐也不例外…… 难道,先生真的要迎娶这个粗鲁无礼的裴飞烟小姐吗? …… 海城,战神集团本部。 付战寒一回来,就收到邹云琦报告:“先生,太太要见你!” 付战寒剑眉微拧,“有请。” 如今付战寒没有结婚,付太太指的是付战寒的母亲沈永珍。对于这个母亲,付战寒态度冷漠,然而该给的面子还是一向要给的,所以尽管十分钟之后他就要开重要会议,还是允许沈永珍进来。 邹云琦下去不多久,付太太风风火火地冲进付战寒办公室里:“战寒,你什么时候订了婚,怎么我都不知道?” 不等付战寒说话,她已经皱起了保养良好的脸:“你这样是不是太鲁莽了?” 付战寒等她吵完之后才安静地说:“就只有这件事吗?” “就只有这件事?那还不够吗?”付太太一下子被激怒起来,对付战寒说,“你订婚怎么也不通知我和你爸爸?你这样太不尊重我们了!” 付战寒拧眉:“付家的家主是我。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他说话声音很轻,然而身上不知不觉散发出凌厉气场,把正准备长篇大论的付太太压得一激灵。不等付太太说话,付战寒召来了邹云琦:“我要去开会了,你送太太回去吧。” “付战寒!你这是对你妈说话的态度吗!” 然而付战寒只是冷冷地扫了付太太一眼,极其平静地说:“太太累了,让太太回去休息。” 几个腰大膀圆的保镖冲上前,不管付太太大吵大闹,把她强行押走,离开了付战寒办公室。 邹云琦垂头,为付太太默哀了三秒钟。 付太太看来对自己儿子一点都不了解,付战寒的冷血,可是远远超出常人想象的!话说回来,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娶那个裴飞烟? 呃……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秘书可以想的了。 这段小插曲完全没有妨碍到付战寒。接下来的会议,他端正坐在正中间运筹帷幄,完全无视几个主管的小心谨慎,霸气十足地推翻了他们的方案:“要夺取清城地盘,深水港项目是最好机会。不必顾虑白家,直接上就是了。” 17、那邪门的香味,真的很勾人 有了他一句话,方案很快制定下来。 回来的时候,付战寒直接吩咐:“准备直升飞机,我要回清城。” 邹云琦自以为自己掌握了付战寒的想法,突然一笑:“总裁,你一意孤行迎娶裴家大小姐,是不是为了更好地夺取清城的地盘?” 商业联姻,也是圈子里常见的手段。 只是那个被作为联姻牺牲品的女人,终究逃不过悲惨命运而已…… 付战寒脚步一凝,回眸,那一瞬间邹云琦差点以为自己被利箭穿心! “你不想混了?” 付战寒淡淡地说,又不紧不慢地盯了邹云琦一眼。 邹云琦两腿直哆嗦,尼玛总裁那眼神太吓人了,简直可以杀人! 虽说付家百年望族,可这种君临天下般的气势,就连老爷都没有啊! “不……不是……” “那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来妄自猜测我的意志!” “对……对不起……” 付战寒说:“下不为例。” 丢下软倒在地上的邹云琦,他径直去了楼顶直升飞机场。 虽然只是离开了清城不到12小时,竟然很是挂念那个刚动完手术的小野猫。想到又可以见到她了,而且她还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依赖自己,付战寒心底竟然升起一丝隐约的期待。 …… “付战寒不在家吗?” 裴飞烟蒙着眼睛,坐在床边,细嫩的脚丫子百无聊赖地一脚一脚踢着柔软的地毯玩儿。 辛伯说:“他回海城处理公务去了。” 裴飞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很闷,很无聊。 眼睛看不到东西,又不能刷手机,每一分钟都那么难熬。 辛伯说:“应该很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裴飞烟跳起来:“付战寒,你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付战寒一怔,“你怎么知道?” 他还没开口说话呢。 裴飞烟说:“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她站起来张开双手摸索着向前寻找付战寒,佣人四姐连忙上去扶着她:“小心点。” 裴飞烟坚持自己找,终于摸到付战寒身上:“付战寒,我什么时候才能拆绷带呀!闷死了!” 娇滴滴依赖的口气,越发像一只撒娇小猫。 辛伯心想,先生真厉害,裴大小姐出了名桀骜难驯野性十足,他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驯服了她。 “还有一天,再忍忍。” 裴飞烟失望,说:“不能提前拆吗?” 再这样下去,她也能写出一篇《假如失去三天光明》了。 可惜付战寒很严厉,他不折不扣地说:“不行。” “呜呜,人家很无聊嘛!”裴飞烟开始假哭,还没嚎两嗓子,身上骤然一寒,战栗的感觉背脊直爬上头顶,全身汗毛一同炸起,吓得她噤了声。 刚才那个……是付战寒的目光吧? 他在用严厉的眼光看着她吗? 呜呜,太可怕了…… 见小野猫吓得噤了声,付战寒又升起一丝不忍,他轻声说:“我带你到外面晒太阳。” 付战寒的别墅应该很大——起码,裴飞烟是这样感觉的。他挽着她走了一条长长的过道之后,她才听到啾啾鸟鸣。鼻子飘进一股花和草的清香,甜蜜得沁人心脾,耳边听到流水潺潺,就连身上也都暖洋洋的。想是阳光照在了身上,一扫在屋内的彻骨寒冷。 “坐下。” 裴飞烟小心翼翼的坐,腰间多了一只结实的胳膊,付战寒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心点。” 他实在是很温柔的人,为什么外面传说他是玉面阎罗,心狠手辣?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裴飞烟不关心也不多想,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温暖的阳光,肚子响起雷鸣。 她饿了。 她看不到也能猜出付战寒忍着笑的脸,脸蛋通红。付战寒果然很别扭地问:“想吃什么?” “麻辣烫!” 回答得不带一丝含糊而且理直气壮。 然后某人拒绝得也很理直气壮:“不行!” “我是病人,得听病人的!” “病人得听医生的!” 两个人小孩子地吵了几句,最终付战寒发出自己吓人的气势,把裴飞烟冷得一哆嗦,不敢继续乱闹,只好撅着能挂油瓶的嘴巴被付战寒押回餐厅去了。 付战寒进了餐厅就没了声音,裴飞烟只裴着自己赌气,也不过问。 过一会儿,香气传来。 这香味也是绝了,丝丝缕缕,绵绵不绝,不是浓烈的香料香味,却挠得人心痒痒的,把裴飞烟肚子里的馋虫一点儿一点儿抓出来,逗得蠢蠢欲动。 “什么味道……” 碗碟落桌的声音,付战寒终于说话了:“来吧,吃不吃?” 裴飞烟很尊严地摇头:“不吃!” 可是,那邪门的香味,真的很勾人啊…… “你确定不吃?”付战寒俯身到她耳边,冰冷的气息撩得她耳垂直痒痒,那家伙还恶劣地冲她敏感的地方吹气。 裴飞烟直哆嗦:“不……不吃……” 唇上传来一阵温暖触感,不是嘴唇,是勺子…… 一点点汤汁透过她的唇,落入嘴巴里,顿时香味爆炸,充斥在齿颊之间,鲜美绝伦。 “不吃才怪!” 裴飞烟投降了! “呵……” 某人可恶的在轻笑,不用看都能够想象出他奸计得逞的狐狸样!裴飞烟突然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呢!呜呜……可是,这个汤真的很香甜鲜美啊! “这是用了新鲜海鱼煎煮,然后放豆腐和芫茜熬出来的鱼汤哦。” 喵!裴飞烟是属猫的,最爱吃鱼,被付战寒这么一诱惑立马缴械投降。 她一边悔恨,一边毫不留情地化悲愤为食量,狠狠吃了三大碗。 到后来,她实在吃不下了,拍拍肚皮,小脸儿一脸餍足:“我吃饱了……” “唔,吃多点好。” 趁着她视力不佳,付战寒目光放肆地在她心口扫来扫去,意味深长地说。 裴飞烟突然想起,刚才付战寒都在忙着喂自己,他应该没怎么吃,挣扎着坐起来过意不去:“你吃了吗?” “还好。” 这么一说,裴飞烟就知道付战寒肯定没吃。 她摸摸自己的良心,有点儿痛。 18、那颗枣子在唇边,锲而不舍地一碰一碰 她摸索着,拿起碗,里面是刚做出来她最爱的甜品“心里美”,是把上好的红枣核去掉,填上糯米粉蒸熟的一味甜品。这道甜品既带有枣子的清香,又有糯米的软糯,非常可口。 裴飞烟估摸着付战寒嘴巴的位置,塞了一颗给他:“来,我也喂你吃。” 殊不知她差点塞到付战寒鼻子去了,付战寒轻轻偏过头,哭笑不得:“别闹!” “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啊!”裴飞烟理所当然地说,不依不挠继续喂付战寒。 男人黑眸骤然深邃…… 那颗枣子在自己唇边,锲而不舍地一碰一碰,大有不把他嘴巴撬开就不放弃的趋势。 “嗯……” 薄唇微勾,露出绝美笑容。 张开嘴巴吃掉红枣,顺势含住女孩细嫩的手指。 “哎呀!” 裴飞烟惊呼,手指被男人火舌撩拨轻卷,轻轻扫过,电流迅速传遍全身,把她心跳挑得鹿撞,体温也迅速升高。她飞速收回手,低头害羞。 “你怎么可以偷袭我!” 而男人只是满脸邪佞笑容:“喂得不错,继续。” 当四姐走进来收拾碗筷时,看到高贵的先生拿了一只小碗细心地喂裴飞烟,裴飞烟则回馈地把点心塞给他,两人之间甜蜜得腻人,被喂了满满一口狗粮的四姐惊得脚下趔趄,差点儿把老腰摔断。 辛伯赶紧打个眼色给她,帮她把东西收下去。 来到付战寒看不见的地方,辛伯才数落四姐:“多大个人了,还毛手毛脚的!” 四姐结结巴巴地说:“这不是吓的吗,先生亲自下厨也就算了,还喂那丫头吃饭!那个真的是先生吗?怕不是中邪了吧!” “嘘!你还好说!”辛伯捂着她嘴巴,“先生对裴小姐确实跟别人不一样,不过他们都快结婚了,自然亲热一些的。你稍后就习惯了!” 四姐才从海城过来,不适应,“可是,太太那边规矩好严格的,这幅样子嫁进付家怎么行!” 付家上上下下都是规规矩矩,吃饭时连汤勺碰到碗边的声音都不能有,要被太太看到刚才那副“喂饭图”,那可怎么得了! 辛伯瞪她一眼:“现在先生才是家主,再说了,这儿是清城,先生做主还是太太做主?!真是的,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那当然是先生做主,先生说了算!” “那还差不多!” 辛伯实实在在的叮嘱了四姐一番,这才让她去了。 …… 裴飞烟又做噩梦了。 这次,她梦见了妈妈。 妈妈两眼流血,悲哀地看着她:“小烟……”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啦?”裴飞烟大喊着,拼命追赶妈妈,可是妈妈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妈妈!” 暗夜里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扯破了别墅里的宁静。裴飞烟惊醒过来挣扎坐起,发现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声在窗户边猛烈急速的吹过,她满头大汗,滚下地嚎啕大哭:“妈妈!妈妈!” 前所未有的孤独席卷了她,像漩涡要把她吞噬,黑暗中突然亮起一边白闪闪的光芒,那是闪电划破天际。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狂暴的雷鸣隆隆盘旋,似乎随时要劈炸在头顶。 裴飞烟哭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向前跑,冷不防落入一个坚实的怀里。 “怎么了?!” 付战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透着焦躁不安。裴飞烟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发觉他没有穿鞋子,他的脚背很宽很长,她就那么踩着,整个人像受惊的小动物,埋头往付战寒怀里乱钻:“我梦见妈妈了!” 她肆无忌惮的哭,泪水在绷带里泡着根本流不出来,那哭腔却显而易见。 付战寒顿时拧眉:“你哭了?你现在不能哭!” “我梦见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裴飞烟不管不裴地喊道,她现在几近崩溃,“我看着她吐血而死,可是我爸却跟那个贱人在一起,连一眼都不看过来!” 令人窒息的大雨终于随着雷暴降临大地,黄豆大的雨点疯狂扑向窗户,打得结实的玻璃窗乒砰乱响。付战寒暴躁起来,伸手一拧裴飞烟下巴,狠狠吻上! 女孩剧烈挣扎起来,正好给了男人蹂身而上的机会,在他比暴雨还狂野的进攻中,她迅速溃败。 小身子还不安分地扭动着,粉拳捶打着男人宽广胸膛:“呜呜——(放开我)——” 男人索性把她公主抱起,整个丢到床上,把她压得动弹不得:“你再吵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这句话果然凑效,女孩安静下来,不敢动了。 她柔软如鸽的心口急促起伏,鼻尖红通通地,小嘴微张,她眼睛还蒙着白纱布,可是,已经足够勾人。 付战寒闷哼一声,低头吻到女孩细嫩的颈上。 异样的情愫随着敏锐神经末梢迅速流遍全身,裴飞烟心中警铃大作,他、他该不会来真的吧?! 虽说已经办过了,但那时候喝醉酒什么印象都没有,如今她可是清醒着的啊! “别……”小猫般叫声,只会激发男人最原始的谷欠望,大手放肆地从衣领伸进去,裴飞烟被那一触即发的痛楚麻痒刺激得修眉蹙起,“那里不可以……” 无力的抵抗毫无用处,付战寒箭在弦上,他抵着裴飞烟:“什么不可以?” 女孩白净的脸颊如今玫瑰般艳红,胸口起伏愈加剧烈,脸上蒙着的白布分外刺眼。 “我竟然忘记了!”付战寒一伸手,伴随着轻响,轻松扯开她脸上的绷带:“看清楚了,谁是你第一个男人。” 骤然透入的光线让女孩漂亮明眸不适应地眯起,世界从未试过如此清晰! 那双如水烟眸中,羽睫长翘,澄澈得一眼见底,刚刚哭过,眼底氤氲了盈盈薄雾,勾魂夺魄,教人欲罢不能! 付战寒的脸离她不过几厘米远,放大了那么多倍的他依然完美无缺,冰雕般的五官毫无瑕疵,冷酷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墨黑瞳仁让人看不透捉不住,两片纸唇分明透着刻薄的味道,但同时性感无边。 19、第一次一起睡 女孩眼中透过一丝惊艳、一丝惊悸,让男人愈发难以自控。 单手捏着她纤巧双腕,高举过头顶,姿势关系,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反弓起来,离他更近,而且看起来倒像是她主动迎合他动作似的。 羞耻感涌上心头,裴飞烟那双漂亮至极的杏核眼中顿时蒙上一层泪光:“你欺负我!” 如泣似诉、半是求饶半是撒娇,让男人有了一点点迟疑。 抓住那点心软,裴飞烟喊:“你又说我不能哭,如今又要来欺负我!” 这句话提醒了付战寒,小丫头如今术后恢复期,医生可是交代过不能哭的。 她刚才已经狠狠哭过一场,再哭,好不容易恢复的视力可就得毁掉了。而且会比之前毁得更彻底。 他抽身离去,背对裴飞烟:“以后再不听话,我就狠狠干你作为惩罚!” 裴飞烟吓得一哆嗦,不自禁夹起自己的腿。 上次的疼痛记忆犹新,付战寒这句话比什么威胁都管用。 眼见他站起,要走出去。窗外又闪起白光,强悍的闪电照得房间一片惨白,远处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雷劈中了,嘎啦啦的坍塌声音传来。裴飞烟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从后面抱住了付战寒。 付战寒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多出来的两只白嫩小手,很是无语:“……” “裴飞烟,你别玩火。”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战斗力巅峰时期的最强年纪!就算来十个八个裴飞烟,也不够他一顿弄的! “我怕!”裴飞烟的声音闷闷的,想是已经把脸埋在他背后的睡袍里。 付战寒感到腰上也一紧:小丫头竟然把腿也盘了上来。 付战寒:“……今晚要出什么事,你别怪我啊。” 狂雷在四处劈开,也不知哪位仙友在盗劫。 裴飞烟吓坏了,土拨鼠似的乱钻:“你别乱来!我抱抱就好!” 那闭着眼睛的惨白小脸,真是让付战寒毫无办法。 好吧,他承认,对着这么个吓坏了的小东西,自己下不了手。 他转过身,把裴飞烟圈在怀里,睡袍顺势把她裹上,就那么抱树熊似的把她抱回床上:“好了,我不走。你别抱那么紧,把我勒死了你就是谋杀亲夫。” 裴飞烟听说他不走,立马安静下来,小手小脚也松开,乖乖回到被窝里去。付战寒隔着被窝把她抱住,隔着厚厚的羽绒被才不至于擦枪走火,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睡吧。” 他的怀抱有力而温暖,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终于安宁下来,她纤细的背脊依偎着他,渐渐地呼吸均匀,响起轻微鼾声。 一夜无梦。 第二天,雨过天晴,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裴飞烟悠悠醒转,耳边痒丝丝的,有人在吹气。她转过身,看到付战寒深沉宁静的睡脸。 睡得正香的他,一只手还保持着安抚她的姿势,看起来颇有些别扭。 裴飞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付战寒:“……” 脑子短暂放空后,昨晚的记忆一点一滴归来。 “呜呜,好丢脸。”她心里无限鄙视自己,“裴飞烟啊裴飞烟,这种老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 妈妈死去那一天也是下着暴雨,从此留给她非常大的心理阴影。哪怕如今成了女汉子,也改不掉这个臭毛病。 悄悄地挪开付战寒的手:“好沉……” 他的重量比她想象中还要沉,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他移开,然后滚到床另一边去,正嘚瑟于自己的天衣无缝,付战寒眼睛蓦地睁开:“你要去哪?” 裴飞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被抓住,竟然没脸见付战寒,干干一笑:“呃……早上好啊!” 付战寒不搭理这个茬,勾勾手指:“回来!” 裴飞烟只好乖乖的滚回他怀里。 “昨晚可是你硬要我留下一起睡的,现在想跑了?嗯?” 裴飞烟更加困窘,她也不想啊,可实在太害怕了。后来付战寒一答应留下,她精神一放松,立刻就睡着了。也不知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我害怕嘛。” “好,那你怎么感谢我?” 诶? 裴飞烟黑人问号脸,无辜眨眼,盯着付战寒。 付战寒唇角微勾,满脸邪气:“我是商人,不会做无本生意。我留下陪你,怎么也得收点儿谢礼吧?” 裴飞烟真的傻了,没听说过男人陪女人睡还要谢礼的,付战寒这是整她吧? (没错付战寒就是在整她) “可是我是个穷学生,没有钱诶。” 付战寒无语,要是她付钱,那他不就成鸭子了?不过,要是不讨点儿便宜,那不是他的风格。 索性行动说话,把她翻过身来,压下,吻她。 一直吻得女孩喘不过气来,体温炽热,男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甜蜜的唇:“这才是道谢的正确方式,懂?” 裴飞烟嘴巴都被吻肿了,怔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门口突然传来打翻东西的响声,四姐惊惶失措地站在门前,看着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被发现了! 裴飞烟第一反应就是钻进被窝里躲起来,付战寒冷静得多,一把压住她:“四姐,好早啊。” 他的态度极其自然,神情平静。 四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竟然和裴飞烟那么亲密……她尴尬地笑道:“对不起,打扰了先生和裴小姐……” “没事。你做你的事好了。”付战寒慢条斯理下了床,优雅地整理好自己睡袍上的褶子,“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大家习惯就好。这里不是本家,不必早起服侍,让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四姐一叠连声地答应着,脚底生烟般夺门而逃。 付战寒见裴飞烟满脸大写的懵逼,跟她解释:“四姐是付家本家过来的老佣人。本家那边规矩大,早起习惯用女佣服侍,我觉得你应该用不着这个。” “这样啊。”裴飞烟想象那排场,有点儿打退堂鼓,“真是太麻烦了。要不,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了吧?” 话音未落,付战寒已经覆盖上来,压住她:“难道你真的那么不愿意做付太太?” 20、我认为你配,你就配 男人墨眸盯着她的小脸,平静却充满压力。 裴飞烟怯了,弱弱的说:“我、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 她觉得自己真怂啊,才硬了那么一下子就怂了。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面对付战寒是不怂的? 良好的态度让男人表情稍为缓和,他说:“我认为你配,你就配。” “你认为?” 女孩小脸神色变幻,她见到付家排场说产生的怯意,又怎么逃得过付战寒的目光。 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地说:“你放心,结婚之后随便你喜欢留在清城还是海城,这些规矩也随便你爱不爱遵守。” 付战寒原是一片好意,听在裴飞烟耳中却变了味道。她低声嘀咕:“那是,本来就是推搪家长的结婚,自然随便我自生自灭……” “裴飞烟,你嘀咕什么?” 裴飞烟连忙掩饰:“不,没什么!” 付战寒眼中飘过一抹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说:“洗漱一下到楼下餐厅吃早饭。辛伯会带你去医院接受检查然后送你回学校。” 停了一停,说:“我今天很忙,就不陪你了。” 裴飞烟乖巧地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她没有缠着自己,倒是出乎付战寒意料之外。 他已经习惯被女人纠缠,也习惯甩掉纠缠的女人,裴飞烟那么识时务,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淡淡地,又加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发短信给我。” 大男人的,怎么那么啰嗦,都赶上她爹了,不对,裴明道可从来没有啰嗦过她。裴飞烟不耐烦地甩甩手:“我知道了。” 去医院检查了眼睛之后,所幸昨晚的哭泣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医生说:“这一个月可千万不要再哭再熬夜了。” 他给裴飞烟开了一大堆眼药水之类的,作为术后用药。 裴飞烟感谢了医生,忽然说:“医生,可以给我配一副平光眼镜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的眼睛那么漂亮,怎么还要用眼镜来遮掩着呢?” 裴飞烟笑了笑:“我当然有我的用意。” 树大招风,自己变美了这种事,还是以后适当时机再说出来比较好。 否则的话,入了某人的眼,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戴着平光眼镜出来,裴飞烟又变成了那个平凡的大学生,然后像个赶场的明星似的,急急忙忙赶去学校上课。 谁知道回到学校里,看到大伙儿都围拢在教学楼下,才知道昨晚的雷暴雨把顶楼一角给劈下来了,水泥钢筋甩得哪儿都是,学校宣布今天临时停课。 裴飞烟顿时闲了下来,正不知道要干什么,班上几个女生对她打招呼:“裴飞烟,我们要去逛街,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那几个女生脸上都带着明显讨好的表情。 自从那天开了全体大会之后,班上同学和裴飞烟的关系明显和缓了很多。大概觉得她被人污蔑很可怜吧,人一旦有了同理心,关系就容易亲近。 裴飞烟想想左右无事,也就答应下来:“好啊!” 还没走出几步,刺耳的引擎声由远而近。裴飞烟躲避不及,飞驰的轮胎溅起水花,溅了她一腿。 “啊呀!”裴飞烟惊叫,车子在离她几十米远的地方减速,又慢慢倒车到她身边,“对不起!你没事吧!” 车上坐着的人竟然是付晋阳。 裴飞烟一见他,原本满心愤怒,更加多了三分,她冷笑:“怎么可能没事!” 她的白色裤子被污水染了,滴滴答答不住往下淌,狼狈得很。 那几个女生见到付晋阳,却开始冒出红心心:“哇,是付晋阳!好帅啊!” 不得不承认,付晋阳是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花美男。和他那个冷厉如刀霸气十足的叔叔付战寒不一样,付晋阳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五官漂亮得雌雄莫辨,狭长的眼睛顾盼有情,他留了一头很有个性的长发,脑后扎了黑亮的小辫子,左耳打了三个耳圈,这种打扮一点都不娘气,反而衬得他个性十足。 那天付战寒出现,凭着高贵举止和帅气面孔一连好几天成为学校女生们的话题,不过在那阵风气过去之后,大家还是觉得战神集团总裁太过高高在上触不可及,还是近在身边的富二代付晋阳更有希望得手一些,于是付晋阳的风头又回归了。 付晋阳对那几个女生雨露均沾地打了招呼,更加让她们小鹿乱撞。他见裴飞烟摸着自己的脏裤子,皱眉站在路边默默不语,主动搭讪:“小烟,你生气了?” 裴飞烟冷冷地说:“没有生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自从知道付晋阳和裴纯的关系之后,她就对这个暗恋对象死了心,之前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好马不吃回头草,裴飞烟就是这么骄傲! 付晋阳见状,打开车门下车拦着她:“小烟,你不要这样。” 裴飞烟一言不发,继续前进,谁知道付晋阳铁了心般要拦住她。她向左,付晋阳向左;她向右,付晋阳向右。 裴飞烟火了,怒极反笑,再开口,语气也变得平静:“晋阳哥哥,我真的不生气。可是我裤子都弄湿了,怪难受的。我赶着回家换衣服呢。” 不就是语气轻柔声音甜腻吗,谁不会啊! 付晋阳听见,心里将信将疑。看到裴飞烟神情不似有伪。 她那么温柔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心里过意不去,开了车门。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裴飞烟分明看到那几个女生长了刺一样的眼光。 哼,才巴结了没多久就原形毕露了,这种投资也太没耐心了吧! 她索性一口答应:“好啊。” 在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裴飞烟大模大样的上了车,付晋阳的玛莎拉蒂坐着倒也舒服。 一上车,她大字型靠着副驾驶,闭上眼睛哼着歌儿,肆无忌惮享受着付晋阳精湛的驾驶技术。 她悠闲自得的样子,倒是让付晋阳感到一阵异样。 以前,裴飞烟只要一靠近他就紧张得浑身不自在,要么一声不吭,要么就疯疯癫癫整个人好像抽风一样。付晋阳觉得她那时候好像个神经病,对她敬而远之。可是现在,突然那么冷淡,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21、人之初性本贱 要不怎么说人之初,性本贱呢。 他想起裴飞烟和付战寒在一起时候那亲密无间的气场,酸溜溜地说:“那天我见到你和我小叔叔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因为这次设计大赛吗?” 裴飞烟敷衍:“是啊。” “其实你不必拉他的关系,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话,我一样可以为你澄清事实。” 裴飞烟突然觉得很好笑,这算什么意思?为自己辩解吗? 如果在以前,她会心软、感动。 不过那是以前了!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有听出她语气里浓浓的嘲讽意味,付晋阳嘴角勾起漂亮的笑容!正要说话,不料裴飞燕话锋一转说:“不过等你想起这件事,我早就身败名裂,连学校都呆不下去了吧。” 付晋阳尴尬万分,这才明白裴飞烟是在讽刺自己上次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信谣言,他面红耳赤地说:“小烟,你对我有偏见。” 裴飞烟轻轻地说:“不,是你对我有偏见。” “小烟!” 裴飞烟眉梢眼角都挂着淡定的微笑,那种淡定,让付晋阳目眩神迷,不能自已。他的心跳很快,真是奇怪,就连和心目中的女神裴纯上床时,也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 “小烟,你听我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裴飞烟一阵反胃,付晋阳现在卖好也太虚伪了。她打断他:“我到啦,在前面路口放下我,谢谢” 付晋阳认出这不是去裴家的路,以为裴飞烟在耍他,不高兴地说:“小烟,都是大人了,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 “我幼稚?”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和小纯的事生气。” 裴飞烟哑然失笑,幸好付晋阳还算对她有一点了解,不至于认为她是为了自己的脏裤子而生气,可就是这样也够心塞的,她至于为了裴纯那个小三的女儿而吃醋吗?她还不屑! “我很成熟好不好,成熟到知道礼仪廉耻,不会干那种,到处泼脏水,抢男人,下药等等诸如此类下三滥的事情。” 付晋阳脸都红了,憋了半天,费劲的憋出一句:“哎,你火气不要那么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裴飞烟冷淡的说:“我们家的恩怨,你还是少插手,我要下车了,就这样吧。” 她下车的地点其实哪儿都不靠近,只是不耐烦和付晋阳在车上扯皮,所以才随意找了个商场门口要下来。 看到她要下车,付晋阳恋恋不舍起来:“小烟你对我这么无情吗?” 裴飞烟见状,不知道怎么的,很有点看不上他那婆婆妈妈的样子,半开玩笑的说:“怎么是不是想要陪我一起去买新裤子呀?我可不介意多个人给我买单。” 付建阳被她一顿抢白,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心痒痒的,还真想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好……” 一句“好呀,我陪你去”还在嘴边,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小烟,怎么你在这里?” 裴飞烟应声回头,竟然看到付战寒站在那里。一群人怯怯的远远围观,也不敢过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长身玉立,合身的黑色风衣宽肩削背,勾勒出男人模特儿般的身材曲线,立起来的领子愈发衬托得他俊丽的脸如同刀凿斧刻般俊俏不凡。 和付战寒站在一起,付晋阳好像还没发育完成的幼儿园小男孩。俊美是有的,气势却生生的矮了一大截。 听到她亲热的称呼裴飞烟做小烟,付晋阳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错愕地叫了一声:“叔叔。” 然后回过身去,自顾自的继续去挽留裴飞烟。“小烟,回来。” 付战寒黑眸一凝,拦在裴飞烟和付晋阳中间:“女孩子不愿意的话不要勉强的好。” 他身材比付晋阳高,体格也比较健壮,拦在那里仿佛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付晋阳怎么也绕不过去,急道:“叔叔,请让开。” 好歹顾及着付战寒的辈分地位,态度客气。 付战寒见他对裴飞烟死缠烂打,薄唇紧抿,顿时气场暴涨,再开口已经语调阴森:“晋阳,对你的婶婶放尊重点。” 懒洋洋的一句话,好像天打五雷劈,把付晋阳给劈蒙了。 “什么婶婶?” 裴飞烟也是烦了,索性挽着付战寒的胳膊,还亲热的把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示威一般对付晋阳甜甜一笑:“没错,我已经和你的叔叔订婚了,所以不要再缠着我!” “什么?!”付晋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退一步,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你和我叔叔订婚了?!” 怔忪片刻之后,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烟,别开玩笑了。” 裴飞烟也觉得好笑:“你觉得他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吗?” 付晋阳语塞。 的确,哪怕复活节岛石像突然开口开玩笑,付战寒也不会开玩笑的(起码付晋阳的理解中是这样)。 趁着他发呆的机会,裴飞烟不愿意再跟他纠缠,挽着付战寒胳膊转身离开。 这时候远处正在围观的那些人才围拢过来,带头一个西装领带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说:“付总,巡视还要继续吗?” 付战寒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裴飞烟那脏兮兮的裤子,“去女装部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女装部,付战寒也懒得看品牌,指着最近的那家品牌说:“就那里吧。” 裴飞烟一看,香奈儿旗舰店…… 好吧,对于付战寒这样的富豪来说,几万块一条裤子也许真算不上什么…… 毕竟,就连没有工作能力的付晋阳买衣服都是每季飞去欧洲转一圈专门定制各种高定。 可是,轮到后娘养的裴飞烟自己嘛…… “不行!”裴飞烟抱着店门死死不肯进去,“我只是个穷学生,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我们还是看看有没有别的便宜些的牌子吧,李维斯就不错……” 付战寒拉了她一把,纹风不动。 男人耐心有限,墨眸冰凝:“堂堂裴家大小姐竟然只穿李维斯?” “有什么毛病?我又不是小纯,人家大家闺秀,我只是后娘养的啊!” 22、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付战寒一怔,问:“这是什么意思?” 后娘刚进门的时候,裴飞烟和裴纯的待遇尚且一样。渐渐地,随着她越来越叛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名牌衣服全都加持到裴纯身上。裴飞烟自己全身上下一水儿的高街货。 裴飞烟不打算解释,淡淡地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就别问了。” 疏离的态度让男人心疼又不爽,他又问:“那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裴飞烟不假思索:“那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可以乱动?” 她对天发誓这是真心话,可不知道为毛自己无意一句就把付战寒激怒了,他一把把她从玻璃门上扯落,生拉硬拽她进了旗舰店,装修奢华璀璨的店面因为付战寒进来而气温骤降至冰点。 付战寒扫视一周,冷然开口:“清场。” 店里的客人被保镖和商场工作人员有礼貌地“请”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偌大的店面变得空荡荡的。 裴飞烟还不知道付战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付战寒扫一眼呆瓜似的她,对店员说:“这是我老婆,给我好好打扮。店里只要看上的,全部带走。” 裴飞烟:“o(╯□╰)o……” 付战寒说完,迈着长腿到休闲区坐下,二郎腿优雅叠起,对裴飞烟抬抬下巴:“我付战寒的女人可不能连香奈儿都穿不起。” 超级大客户光临,店员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围着裴飞烟殷勤不已。她们簇拥着裴飞烟到试衣间,那条脏裤子被毫不留情扒下,有人穿衣有人配首饰,不一会儿,一个改头换面的裴飞烟出现在付战寒面前。 丝绸面料干净利落的白衬衫充满女人味,搭配着同色系裤子,勾勒出她修长笔直的美腿。一件亚麻料小外套,知性优雅,把她身上那种活泼气质衬托得活灵活现,越发林中精灵般笑容甜蜜,眼神灵动,灵气十足。 付战寒看着她,一时之间忘记啜饮杯中咖啡。 小丫头大概还不明白自己的魅力在哪里,那种颠倒众生又不自知的神态,让任何男人发狂。 “付先生,你太太真漂亮!”店长由衷地夸赞。阅人无数的店长此刻说的可是百分百真心话。 裴飞烟一听,乐了:“真的吗?” 付战寒点头:“你确实很漂亮。” 裴飞烟的漂亮和裴纯不一样,后者带着矫揉造作,裴飞烟却天然一股态度。 “听说去世的裴太太当年是清城第一美人,看来这话不假。”付战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一身包起来,再换一身。” 还买? 裴飞烟刚才偷偷翻过牌子,这一身已经六位数了,再买的话,她就真的得卖、身还债了,连忙说:“不用了,这一套就挺好。” 付战寒却说:“既然屋子里的衣服你没有动,那就是不合心意。索性现在换一批合心意的。” 裴飞烟眨眨眼睛,咋摸出别样意思,说:“换一批?那原来那些呢?” 付战寒奇怪地看她一眼,好像她问了个白痴问题似的:“除了你穿过那件,其他全部不要了。” 不……不是吧!除了她穿过的那件纪梵希,那一屋子的名牌衣服全部不要?! 也太浪费了!!! “付战寒,这样会被天打五雷劈的!”裴飞烟跳起来抓狂,“哪怕捐给山区人民也好啊!” 付战寒摸摸下巴:“唔,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让四姐打包了,捐给西部山区吧。” 裴飞烟不知道那位幸运的山区人民收到这些一件价钱就可以买他们一年粮食的衣服有什么感觉,反正她现在的内心就跟***爆炸现场没啥分别。 好不容易收回下巴,她终于了解到付战寒说一不二的作风了,乖乖让店员们又一番折腾,如此这般裙子裤子的选了好几套,全部不看价钱打包带走。 至于那条被污水溅湿的脏裤子,去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垃圾桶。 提着大包小包出了店,裴飞烟良心隐隐作痛,她弱弱地说:“你、你花了多少钱?要不我用我的奖金还给你吧……” 幸亏设计大赛给了一笔奖金…… 付战寒站住,又用那种冷然的目光斜着她。裴飞烟心虚地嘟起粉唇:“无功不受禄嘛……” “你是我的太太,丈夫为太太花钱,天经地义。” 可是这个婚姻没有感情基础啊,不对,还没有结婚呢!裴飞烟想要反驳,被付战寒勾起下巴,温软的唇吻下,只是蜻蜓点水般一点即离开。女孩因为偷袭而脸红,男人则眼底闪着恶作剧成功的光芒,“你需要做的是这个。” 靠!这个爱讨便宜的臭大叔! 付战寒最喜欢看裴飞烟这种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小猫般可爱。笑靥微生,他拉着裴飞烟的手:“你还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十指紧扣,男人的大手手指修长温暖,力度也很大,扣着她纤细的小手紧紧包拢,说不出的舒适有安全感。 下属们见到刚才还在商场里毫不犹豫炒掉两个不作为的老油条经理的活阎王,如今春风化雨宛如邻居亲切叔叔,都风中凌乱得很…… 这反差,太大了! 话说回来,第一次见到付总对一个异性那么亲近。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他把主动送上门的小明星打包丢出门外来着…… 他身上贴满了关键字:工作狂、没人性、不近女人…… 然而现在…… 真是大开眼界啊! 裴飞烟还不知道战神集团那些下属们如今的复杂心情,她刚刚经过了奶茶店,如今肚子咕噜噜响,小脸皱巴巴:“我想喝奶茶……” 付战寒对那东西没兴趣,不过裴飞烟兴致勃勃,也不忍拂了她意思,说:“好。” “可是已经走过去了。”裴飞烟又犹豫。 付战寒说:“那就再走回去。” 话说,身边有这么个小东西陪逛街,一向枯燥乏味的巡视也变得有趣起来。所以,他不介意再走一遭。 于是两人沿路折返,很快找到了奶茶店。裴飞烟坚持不让付战寒进去,因为她觉得高大的付战寒跟小巧精致的奶茶店实在太违和了,她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小跑着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杯奶茶。 23、后母出场 “来,我请你喝奶茶!” 女孩的小脸明媚动人,大大方方,毫无造作或者讨好意思。 于是下属们好不容易归位的下巴骨再次遭殃纷纷脱臼:对饮食挑剔得比处女座中的处女座还要厉害的付总,面带微笑接过那杯街头小店冲调的东西,“好。” “这一家的四云奶盖茶很好喝哦,奶味很浓。而且还放了肉桂粉!”裴飞烟热爱一切不健康食品,正如银他妈所说:她已经决定吃不健康的美食,过短命的人生了。 付战寒优雅地小口啜了一口,果然美味,“嗯,不错。” …… “哇!快看看!是付先生!” “那边那个呢?裴家那个废柴大小姐?” 暗处,照相机正在调长焦镜头,大肆拍照。 “看来订婚传闻是真的?!这事儿要是报道出去那可就发了!” 一边喝奶茶一边手挽手逛街,简直就是热恋情侣。 “可是,那会不会得罪付总啊?那一位可是活阎王,上次那个女明星方小爱在宴会上勾引他,直接被封杀了,如今打回原形在超市收银呢!” “呃……” 狗仔们窃窃私语,冷不防邹云琦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各位记者工作很勤快啊!” 活阎王身边的第一秘书,邹云琦在付战寒面前一个样子,在这些娱记面前又是另一幅面孔了,冷森森的笑容很有主子五六分真传。 记者们顿时懵逼了,大气不敢喘,一个一个一个嘿嘿傻笑。 “那个,没有付总允许,我们只是拍着玩儿啦。” “就是就是,绝对不会曝光的!你看,我这就删照片!” 不料,邹云琦挥挥手,“那么害怕干什么,我来捎句话,付总说,不妨碍大家发财,只要客观报道就行了。” 记者们一听,大喜过望,这是付战寒送钱给大家啊! “谢谢谢谢!” “谢什么。”邹云琦懒洋洋地说,“付总还有话呢,他说,谁再敢在报道上说裴大小姐一句不好,那就是和他过不去。他清楚各位和裴二小姐的交情,孰轻孰重,那就看各位自己掂量啰!” 记者们又开始冒冷汗了,邹云琦说得一点不错,他们闻讯过来,正是受到裴纯指点的。裴纯给他们塞了大红包,让他们拍到照片之后捧高付战寒的同时,再狠狠唱衰裴飞烟。 可是……付总明明在那边忙着逛街泡妞呢,怎么好像长了天眼,把所有事情都了解得透透彻彻? 邹云琦冷森森地逼问:“怎么都不说话?聋子了?” “听……听到了!”记者甲最机灵,第一个表态。 “我也听到了,我们一定照办!” “裴大小姐聪明伶俐,只是命运可怜早早没了妈妈,我们又不是良心喂狗,一定会如实报道的!” “付总放心!邹秘书放心!” 一轮掏心掏肺的表态之后,邹云琦才满意微笑,拿出一叠厚厚的红包:“那去吧。” 打一棒子来俩大甜枣,传说中的活阎王也很通情达理嘛!记者们纷纷千恩万谢地接了红包,生怕邹云琦反悔,飞奔着作鸟兽散。 …… 没几天,海城首富付战寒和裴家大小姐甜蜜热恋的新闻就铺天盖地了。 除了订婚那一节无人知晓,其他的细节都写得细致周到,俨然一篇篇暖心鸡汤文。几个勤奋会做功课的记者还知道了裴飞烟拿了设计大赛一等奖的事情,着实把裴飞烟夸了一遍。 紧接着,各种蹭热点的公众号一拥而上,一时之间“有才华的女孩配得上一切最美好的爱情”“我有家世也有才华,可我只想和你共喝一杯四云奶盖茶”诸如此类的鸡汤文满天飞。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在之前的十几年,裴飞烟大小姐都是他们笔下可怜的小丑,飞扬跋扈教养失败的富二代,处处比不上自己妹妹的可悲姐姐…… “太可恶了!” 裴纯把手里的手机往地上一砸,才买不久的ipho e8结结实实砸到地板上,屏幕碎成冰花。 “那些人怎么搞的,收了钱不办事!把那小贱人夸得开花!”她又气又恨,一个人在房间里乱发脾气。 这副真面目,她只有私底下才会表露出来。 “妈妈真是的,去开个会怎么那么久还不回来!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家里的女佣蓉姐站在旁边,看着她毫无理由的大发脾气,一声不敢出。 手机响起,而且响个不停,裴纯只好接听,“喂。” 声音下意识地捏紧,变得甜美。 一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裴纯两眼发亮,遇到救星:“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裴飞烟那小贱人可把我欺负惨了,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你女儿了,呜呜呜呜……” 过了片刻,她又破涕为笑:“那好,我等你哦。么么哒。” 挂掉手机,裴纯心情好了很多,为她撑腰的妈咪很快回来了。母女合力,她就不信裴飞烟还能逃出她的掌心! “哼,裴飞烟,你想要嫁给付战寒,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斤两!” …… “小烟,”付战寒说:“你后母今天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裴飞烟正逃课,跑到付战寒新的办公室里赖着。 在收购了几个大商场,又拿下了港口项目之后,战神集团正式强势进驻海城,付战寒顺势租下了市中心数层写字楼作为公司分部。 从此之后,付战寒在海城也有了办公地点。 既然“热恋”嘛,厚脸皮如她,索性把付战寒那里当成避风港了。 正在王者峡谷里奋战的裴飞烟,听到付战寒说话,一怔,讶异抬眸。 总是感觉,这个男人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 “你怎么知道?” 不知不觉之间,她对付战寒说话也变得随随便便。 付战寒不答,提醒她:“你该乖乖回去。” 裴飞烟头大,手机一丢,把脑袋埋进抱枕下面:“她很烦的,我不想回去!” “不回去的话,记者又要乱写了。”付战寒淡淡地说,“你真的认为你妹妹天生就认识记者们?” 没有一个幕后高手长期耳濡目染,才20出头的裴纯又怎么会把那一手玩得如此溜溜转? 24、蛇蝎心肠 裴飞烟不是笨蛋,她只是不屑跟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一起,既然付战寒都这样建议,她只好屈服:“好吧,回去就回去。” “听说你和你后母关系不好?” 付战寒尽量问得若无其事,他很少八卦,可是对裴飞烟,他反常地想要了解更多。 “应该是恶劣!”裴飞烟更正,见到付战寒挑眉,她叹了口气,说:“可是她始终是我名义上的后母啊,你说得对,如果我不回去见见她,回头全世界都知道我怎么不孝顺的了。” 这些年来,那些恶劣名声,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地传出去的……最终,众人口中的她成为一个裴飞烟自己都不认识的超级小太妹。 付战寒摸摸她的头:“唔,孺子可教。” …… 裴飞烟坚决拒绝了付战寒和自己一起回家的建议。她不愿意付战寒见到自己家里最不堪的一面。 付战寒没有勉强,只是叮嘱了几句,然后派了一辆劳斯莱斯送她回去。 还没到家,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一片欢声笑语,就连佣人们脸上都透着甜蜜笑容。裴飞烟翻翻白眼:不用说,一定又每个人都带礼物了!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蓉姐坐在门口,翻着白眼歪声丧气地说,“太太回来很久了呢。” 裴飞烟忽然问:“蓉姐,这次蒋阿姨又给你带了什么啊?” 蓉姐一怔,说:“也没什么,一条珍珠手链而已。” 喜不自胜的样子,怎么遮也遮掩不住。 裴飞烟于是不再说话,径直走进屋子。 客厅里,裴家的亲戚们全都来了,济济一堂,每个人都捧着一份精美礼物,花团锦簇地簇拥在一个中年妇人身边。妇人细长眉眼,风韵犹存,一头长发尤其好看,半分银丝也无,乌云般堕在鬓边。她就是裴飞烟的后母,裴纯生母蒋月梅。 见到裴飞烟回来,蒋月梅笑眯眯地说:“小烟回来了,妈咪给你带了礼物。” 带给裴飞烟的是一顶漂亮的碎钻皇冠头饰,在灯光下熠熠发光,顿时引起亲戚们一阵赞叹。 廖艳红是蒋月梅表妹,抢着说:“哇,多漂亮的头饰,比小纯那份还漂亮。小烟,还不赶紧谢谢你妈咪?” 裴飞烟毫不领情地一梗脖子:“谢谢您的心意。不过我妈咪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口口声声的,说哪门子的妈咪?” 她出言不逊,把客厅里原本和谐的气氛破坏殆尽,亲戚们都尴尬地面面相觑。 廖艳红面子上挂不住,拉下脸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 “哦,婶婶不高兴了吗?对不起啊,我可没有恶意,我只是纠正您而已。毕竟妈咪只有一个,可不能乱叫。”裴飞烟好像炸毛小猫,毫不顾忌已经脸色灰暗的蒋月梅,肆无忌惮地直白说话。 蒋月梅眼圈忽然一红,捂着脸哽咽:“小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的。” 她这么一哭,那些三姑六婆顿时炸了,纷纷指责裴飞烟的不是。 “小烟,你太不像话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长辈说话!” “小烟,你妈咪好心买礼物给你,你就这样顶撞她?赶快道歉!” “对!道歉!” 一时之间,裴飞烟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围攻。在汹涌的骂声中,她挺着瘦瘦的脊梁,仿佛一支凌霜傲雪的秀竹,紧紧咬着粉嫩嘴唇,既不认错也不辩驳,只是一声不吭。 付战寒只走慢了几步,来到门口听到里面纷纷攘攘好像一锅粥,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 清脆的声音从另一边门口响起:“妈咪,对不起我来迟了。咦?小烟,你也在啊。” 穿着一条纯白连衣裙的裴纯,头上扎着白纱绸带,整个人如同一支抽出嫩箭的兰花,娉娉婷婷的从内间翩然而至。只这么一对比,T恤牛仔裤的裴飞烟就连裴纯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这个看脸的世界……难怪那些系主任辅导员会那么死心塌地的偏心眼。 “小纯,你来了。”蒋月梅很响地哽咽一声,做作地强颜欢笑,从身边的旅行箱子摸索片刻,拿出比裴飞烟那份明显要小的锦缎盒子,“妈咪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她眼角余光看到裴飞烟,故意加一句:“你是妹妹,所以收小份的,不许吃姐姐醋哦。” 裴纯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兰花胸针。她不以为意地盖上盒子笑道:“太漂亮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妈咪。”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又引起三姑六婆感叹不已:“你看看,小纯多乖啊!拿小份的礼物也不介意。” “小烟,你学着点!再看看你那样子,裤子上那么大的洞洞,膝盖都露出来了,还像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吱吱喳喳,比麻雀炸窝还烦,裴飞烟拼命咬紧牙关警告自己:“忍耐、忍耐!你回来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啊!” 从蒋月梅进门开始,哪一次不是最终以自己落得满身不对告终?! 她主动回来,就是想要堵着蒋月梅的嘴巴,不让她到处唱衰自己,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后还是在礼物上被蒋月梅摆了一道! 到底是率真脾气的人,忍了不到五分钟,裴飞烟就不打算继续忍了。她把手中的首饰盒子狠狠一摔,皇冠头饰跌落地上打了几个滚,响声顿时让三姑六婆们停下嘴巴来。 “哼!我……” 裴飞烟一句“我就是这样又怎么了”才开了个头,被付战寒的声音打断:“小烟。” 裴飞烟全身汗毛一炸: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出门的时候千叮万嘱,自己一个人回来没关系,就是不愿意被付战寒看到她这种难堪。 没想到,付战寒从来都不是乖乖听话的人,他还是来了! 门口出的男人,气场强大,容色夺人,不是付战寒又是哪个? “付战寒,你怎么来了?”裴飞烟跑到付战寒身边,软语抱怨,“不是说了让你别来的吗?” “我不来,然后看着她们欺负你?” 裴飞烟不说话,小脸通红,见到付战寒,委屈的泪水才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25、假装好人 刚才大伙儿热闹着,都没有注意到虚掩的门外还有个大男人,佣人们也不敢擅自进来,付战寒一走进来,顿时引起满屋子一阵倒抽冷气。 蒋月梅尤其惊讶:“付先生?!” 传说中手握重权,背景深不可测到只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的付战寒本人,竟然主动出现在她的家里!可是……他喊了小烟的名字? 付战寒旁若无人地把气得浑身打颤的裴飞烟圈入怀里。 这番举动,又是一阵耸动…… 她们没有看错吧?!付战寒和裴飞烟竟然如此亲昵?! 蒋月梅第一时间看向裴纯,裴纯也看向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也亏得蒋月梅城府深,很快恢复常态笑道:“付先生大驾光临,欢迎来我们家玩。” “不必客气。”付战寒微弯眼眸,“我来接小烟走而已。” 蒋月梅脸色不好看,这已经是付战寒第二次如此亲热地喊裴飞烟了,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她强笑道:“接小烟走,可是这里就是小烟的家啊。” 付战寒摇摇头:“之前小烟坚持要回家,说要回来见你,我才送她回来。如今我看竟然浪费她一片孝心了。”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碎钻皇冠,“没想到顾太太这么偏心,用锆石冒充钻石送给继女,却把真正南非钻石制作的昂贵礼物留给自己女儿。” 蒋月梅送给裴飞烟和裴纯的两份礼物,表面上看裴飞烟的比较大,裴纯的比较小,而且都是珠宝。然而实际上两者的价值却相差一百倍都不止。裴飞烟的碎钻头饰是不值钱的锆石,裴纯的兰花胸针虽然小,却都用最好的南非钻石镶嵌而成,明眼人一看就懂货。 可是裴家依附着的三姑六婆,只是一些穷亲戚,又哪里懂得分辨这些?就算懂的,又怎么舍得说真话,为一个死了生母又不受父亲喜欢的裴飞烟撑腰? 蒋月梅打的好算盘,一心要给自己留好名声,只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付战寒突然出现,云淡风轻地戳破了她的陷阱。 付战寒话音一落,那些三姑六婆顿时安静下来。 突然之间,有个比较有正义感的声音划破宁静:“他嫂子,你竟然那么偏心?” 说话的中年女人叫裴明珠,按照辈分,裴飞烟要叫她姑姑。她是裴明道的堂妹,关系不远不近,刚才蒋月梅演戏时,也不怎么热衷。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裴飞烟百感交集,在这个家里,自从妈妈死去之后,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撑腰,她拼命咬住嘴唇,泪珠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下来。 她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卖惨,然而情之所至,难以遏制,那样子实在可怜,三姑六婆们都嘀咕起来:“真可怜。没了娘,后妈还偏心。” “作孽了,原来是这样,难怪小烟不要!” 廖艳红突然跳起来,嗓门特别大:“就算是假的,也是一份心意啊!” 一句话没落地,顿时引来一片鄙视眼光。裴明珠冷笑:“心意就心意,直接说明是假的不也有心意?这假的说成真的,那心意可就假了!” 蒋月梅尴尬地坐在那里,人生少有的狼狈。 付战寒轻蔑地说:“小烟,早知道这样你不必回来。” “我知错了。”裴飞烟抽抽噎噎地说,小手不自觉地缠上他胳膊:“你是不是来带我走?” 虽然她也不喜欢付战寒那里,但是两害取其轻,还是跟他回去比较好。 不然的话,她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付战寒勾唇:“你想走就走。” 看到蒋月梅这样毫无顾忌地算计自己的继女,付战寒为裴飞烟感到不值,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她那边。 只那么一句,裴飞烟刚收了的眼泪,又滴落下来。 付战寒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小丫头又说哭了,有些怔忪。然而裴飞烟的软弱眼神稍纵即逝,下一秒她擦擦眼泪,小软手重新亲亲热热的圈上来,扬起下巴恢复成那朵带刺玫瑰:“我们走!” 付战寒外号“活阎王”,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出面为裴飞烟撑腰,在场的三姑六婆没有一个敢再指手画脚。有好些大妈,盯着俊朗完美的付战寒,满脸嫉妒。 裴明珠说:“你快带小烟走吧。别让她留在这里徒留伤心。” 原来裴家的和睦里面别有隐情,裴明珠决定回去之后好好了解一番,最好还能劝说一下自己大哥。 虽然嫂子已经死了十几年,可这样对待自己亲生女儿,实在不应该! 裴飞烟把自己全部重量交给付战寒,拖着发软的腿想要离开。 “慢着!”蒋月梅喊住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我们家的女儿怎么付先生说带走就带走?” 裴飞烟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回头,飞快地说:“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订婚了,他是我男人!” 音落,看蒋月梅脸色飞快变了数变,“你男人?你什么时候订了婚?” 裴飞烟冷笑:“呵,我订婚可是经过了爸爸同意的。没有必要通知你!” 蒋月梅脸色更难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爸给你订婚?付先生,这是真的吗?” 裴飞烟不愿意付战寒和这个极品女人多说话,她怕付战寒会被蒋月梅高超的话术绕过去。抢着说:“是不是真的,你也管不着!我走了,拜拜!” 裴飞烟挽着付战寒胳膊,扬长而去,一路感到背后蒋月梅凉飕飕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爽歪歪了! 啊哈,看来这个挂名未婚夫还是有点用处的! 原本她只知道付战寒很有钱也很有背景,可是看到城府深沉的蒋月梅那么失态,她隐约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远远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可是付战寒的主要地盘在海城,她不了解那边情况,如今也不管那么多了! 蒋月梅见裴飞烟走了,裴明珠也拿起包包:“我也告辞了。” 目送她们离开之后,裴纯委委屈屈地说:“小烟定了好婚事,我们应该祝福她呢。” 怯生生的,掩饰了自己的酸溜溜。 26、以后不许再叫付先生,要叫老公 一句话刺中蒋月梅心事,她又要维持自己表面贤妻良母形象,只好转向周围的三姑六婆哭诉:“我真是老了没用了,连女儿订婚都没有人告诉我!” 三姑六婆平时拿蒋月梅不少好处,这会儿少不免一番劝慰,无形之中又给裴飞烟树了不少敌人。 一直等到诉完苦,蒋月梅才遣散了那些三姑六婆,拉着女儿进房间详细询问自己离开时候发生的情况。 …… 上了车,付战寒竟然是亲自开车来的。 “司机呢?”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跟来吗?” 他还记得裴飞烟不愿意旁人目睹她面对蒋月梅,所以亲自驾车,把目击者减少到最低。 “那是刚才嘛!”现在裴飞烟的心情可不一样了,头一次在蒋月梅身上占上风,她也不怎么介意旁人在场了。 付战寒:“……” 裴飞烟想起刚才蒋月梅见到付战寒那副老鼠见猫的样子,真是十分解气!她见付战寒还是那副平静冷漠的表情,似乎对别人的敬畏早已习以为常,忍不住用胳膊肘戳戳他,半开玩笑地说:“付先生,你可真了不起啊!我那后妈竟然也怕你!” 当年裴飞烟的生母还没咽气,身为公司秘书的蒋月梅就和裴明道勾搭上了。妈咪是活生生气死的,所以从蒋月梅进门第一天开始,裴飞烟就跟她势同水火。任何能够给蒋月梅难堪的事,对于裴飞烟来说都是好事。 付战寒:“幼稚。” 他这么说,她也不生气,沉浸在刚才气蒋月梅的快乐里:“付先生,你……” 冷不防小嘴上多了一根修长修长的食指,裴飞烟停止说话,茫然看着付战寒骤转严肃的脸。他看着她,认认真真地说:“以后不许再叫付先生,要叫老公。” “呃……老公?” 这……也太快了吧! “反正都是既成事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某人慢条斯理加理直气壮。 好吧,裴飞烟发现付战寒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 他可以一秒钟暖得入心入肺,也可以下一秒给你无限惊喜(惊吓)。 突然之间,老胃病犯了,胃部好像被鞭子抽打。裴飞烟小脸瞬间煞白,闷哼着弯下腰捂着自己肚子。 小丫头花样多,付战寒本想冷处理,三番五次偷瞄之后发现不对,淡淡一句:“怎么了?” “胃疼。” 裴飞烟肠胃不好,加上被蒋月梅那么一气,胃病就犯了,揪着疼。 一眼看到路边有药店,裴飞烟说:“停车。” 他依言停了车,这个大人物相处起来也不难嘛,裴飞烟不明白为什么裴明道蒋月梅那些人见到他都瑟瑟发抖。付战寒要给她买药:“我去帮你买。” “不用。”裴飞烟还不习惯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忍着疼买好胃药,顺便又买了瓶可乐,上了车拿出药片就要往嘴里丢。 还没动手,手腕被付战寒扣住,男人星眸如冰:“拿可乐送胃药?你不要命了?”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裴飞烟眨眨眼睛,无辜:“无所谓啊,我都这样的!” 付战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裴飞烟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空了。男人用她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夺走手里的可乐,淡淡下令:“以后不许这样。” 他变戏法般拿出一个保温瓶,仰头一口,裴飞烟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他勾起,唇上一热。温度恰好的水伴着小小一片药丸冲入她的嘴巴里,在喉咙打了个转就进了胃。 付战寒灌药技术极佳,裴飞烟一下都没被呛到,胃药就进了肚子。 甚至,在他离开自己的时候,那温软感觉骤然消失,让她升起一股依依不舍。 呃……打住!裴飞烟!你不能动心啊! 她提醒自己,好不容易收回荡漾的小心肝儿,脸蛋成了熟茄子,连胃疼都给忘了,下意识捂着嘴唇石化。 “好好吃药。” 原来是用他自己带的水来喂她吃胃药。 话说,在车上自带保温壶的千亿总裁,还真第一次见。 这生活习惯……很中老年…… 裴飞烟脸红道:“你不会给我自己喝咩?” 付战寒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要,我不喜欢别人喝我的杯子。” 裴飞烟心里吐槽:不喜欢别人喝你杯子,就要嘴对嘴的喂?什么逻辑! 忽然,他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离开座位覆了上来。 男人高大阴影投在她身上,立马就喘不过气来,付战寒那么霸气的一个人,身上味道出乎意料地清新淡雅,男人的气息飘进裴飞烟鼻子里,惹得女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加速。 靠,在这男人身边时间长了,她会不会心律不齐啊! 感到他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两人姿势暧昧无比,裴飞烟心中警铃大作:“你、你要干嘛?” 以付战寒的身份地位,还没饥渴到在车上就等不及吧? 谁知道付战寒不答,只是帮她扣好安全带,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发动了车子。 “注意安全。” 意味深长的一句,裴飞烟觉得,很老司机。 …… 大二下学期,满满当当的课,把裴飞烟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更要命的是:她还没过四级。 她也很郁闷,其实她的英语并不差,流利对话根本不成问题。但就是没什么考试运,尤其是作文,各种长短句各种语法组合,很显然出题人是想要她死。 所以随着五月的到来,裴飞烟自动自觉给自己加码,每天去上晚自习。 这天要上晚自习,她惯常坐的位置多了好几本书,一本书占一个座。 在大学里很常见,奇怪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都这样,而最终来的只是一个男生而已。 裴飞烟很自然认为,那男生被人放飞机,然后在心里默默给他起了个外号:“飞机王。” 今天晚饭多喝了一碗汤,裴飞烟看书到一半内急。 出了教室奔向女厕路上,有人叫住了她:“裴飞烟。” 裴飞烟下意识回头,是飞机王。这么仔细看他还有点小帅,高高的个头儿,短而精神的黑发,只可惜白净脸皮上有几颗痘印。 裴飞烟惊讶:“你认识我?” 27、被表白 “对。”飞机王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眼神炽烈,“我叫王恺。” 咦,真巧,自己给他起外号飞机王,这人还真姓王啊。 裴飞烟礼貌点头:“你好,我很高兴认识你。” 王恺见裴飞烟很平淡的样子,不禁急了,涨红脸:“裴飞烟,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裴飞烟这会儿膀胱要爆炸,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不要。” 王恺很受伤,“为什么不给一次机会我?” “因为我对小男生没兴趣。”裴飞烟这才知道,原来王恺是故意占满一排座位的。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让她颇为不爽,说罢,也不管王恺满脸错愕呆在原地,掉头要走。 远远地,身后传来男生斩钉截铁的嚷嚷:“我不会放弃的!” 裴飞烟无语万分,装作没事人去解决自己的事情。完事后正洗手,身后传来冷幽幽的陌生女声:“听说裴大小姐很拽,果然够傲气,篮球队队长对你表白竟然也毫不留情的拒绝。” 篮球队队长? 裴飞烟对学校的事很漠然,冷漠道:“谁呀?” “少装傻了!”一个满脸冷厉的女生从她身后一步步走上前,她留了个很个性的莫西干头,红色发带透过镜子看起来,很像女鬼,“王恺啊!” “那你又是谁?” 那女生突然跳过来,想要打裴飞烟。裴飞烟眼疾手快,矮身躲过她,一侧身转到她身后,伸手扣住她胳膊,微微用力,那女孩脑袋贴着洗手台,已经动弹不得。 女孩吃痛,惊呼:“啊呀!” 裴飞烟眼神犀利居高临下盯着她:“现在该说了吧!” “白鹤宁!” 很英气的名字,可惜用在一个偷袭的家伙身上。 裴飞烟不依不挠:“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让你那么跋扈!我看不惯!” 裴飞烟狐疑地盯着白鹤宁,思考她说话真假。 不知不觉之间,力度越来越大,白鹤宁疼得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放开我!” “哼,你看不惯的地方还多得很!”裴飞烟持续用力,“你以为我这样就相信你了?” 对方倒也硬气:“你爱信不信!” 裴飞烟听了,反而放开她。白鹤宁身上一松,没想到裴飞烟真会放了自己,打出意料之外,她甩着酸疼的胳膊,脸色阴沉:“算你厉害,只不过还比不上我哥哥!” 裴飞烟觉得这家伙莫名其妙的,突然跑出来挑衅,不过算了,反正打不过她,她淡淡地说:“那你就回去叫上你哥来,兄妹一块上啊!” 打架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怕过! “你才不配见我哥!”白鹤宁怒道,“你个连妹妹的作品都不放过的卑鄙小人!” 裴飞烟明白了,又一个被裴纯荼毒了的吃瓜群众。这事儿她已经懒得解释,她懒洋洋打呵欠,“这事以后还会很多,直到我拿到裴纯不可能拿到的成绩为止。你慢慢看,慢慢气。” 噗嗤一笑,不冷不热加一句:“年轻人有火气很好,就是不明不白被人当枪使,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白鹤宁连脸蛋带耳朵一块涨红:“你说什么!” 裴飞烟惦记着自己的四级卷子,转身毫不犹豫离开:“拜拜!” 回到座椅上,那个王恺已经走了,看来被拒绝对他打击颇大。 这朵桃花开得莫名其妙,而且让付战寒知道了生气不可,裴飞烟正好乐得清净。谁知道,才做了两题,身边多了个人。 白鹤宁在她旁边坐下,摊开一套卷子,狠狠瞪着她。 裴飞烟一看她的卷子,乐了,这姐们儿的卷子比她还干净。她忍着笑,说:“我已经做完了,你慢慢享受。” 然后收拾起卷子飞快跑了,留下白鹤宁在背后干瞪眼。 …… “裴纯!你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裴纯抬眼,看到白鹤宁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长睫毛眨了一眨,立马挂上泪珠:“当然了。我姐姐平时在家就经常欺负我,如今她用了花言巧语让主办方也相信了她的作品。唉,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啰。不过我是不会怪她的。话说,小宁,你该不会真的去找我姐姐讲道理了吧?千万不要,她经常和混混们在一起,打架可厉害了,你打不过她的! 不用她说,白鹤宁已经亲自领教过了,如今胳膊关节还隐隐作痛呢!她沉默一会儿,说:“哼,我才不是傻子!” 想到裴飞烟那一脸坦荡荡的表情,可是裴纯又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模样,白鹤宁平生第一次感到头疼。 “小宁,你懂得这样想就最好了。对了,下个月我奶奶生日,我还没有想好贺礼送什么呢,不如你陪我去选吧?” 白鹤宁闲着没事,又想起家里千叮万嘱要和裴家的人打好关系,于是爽快同意:“好啊。” 裴纯大喜,亲亲热热挽着白鹤宁胳膊,“对了,那天伯父伯母,还有你哥哥也会来吧?听说你哥哥刚高升了,请替我祝福他。” 提起哥哥,白鹤宁顿时满脸兴奋崇拜:“那当然!我哥刚从非洲回来,荣立一等功呢。真羡慕他啊,如果我不是女人,我也当兵去!” 白鹤宁对自己哥哥非常崇拜,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起来。关于裴飞烟和裴纯之间孰是孰非的问题?粗枝大叶的白鹤宁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 下了晚自习,裴飞烟想要回自己公寓去。 她所租的公寓其实就在学校旁边隔了两条马路的一条村落,当年大学城搬迁的时候保留了几个自然村,这边是其中一条。 因为临近大学城,然后又是美术学院和音乐学院学生青睐的地方,已经是城里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村,房租也不便宜。 裴飞烟的零花钱每个月只有2000块,刚好是裴纯的零头。尽管这样裴飞烟还是咬紧牙关,花了一千大洋在村子里租了个单间。 下了晚自习,拎着小书包,嘴里哼着歌儿,裴飞烟利利索索的走在回自己小窝的道路上,连径直在付战寒面前经过,都没有留意到。 28、付先生很有兴趣参观她的闺房 “心情挺好啊。”骤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把裴飞烟拉回现实中,急转身才发现路灯下站着的修长身影! 裴飞燕很惊讶,又不是周末,付战寒应该很忙才对,“你怎么来了?” “来看自己老婆不需要理由吧。” 付战寒一再提起让自己感到羞耻的字眼,裴飞烟浑身不自在,“行啦,别有事没事的老是挂在嘴边,我还在念书呢。” 不知不觉的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付战寒摸摸肚子,“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裴飞烟很无语,大学城离市中心,怎么也得跑40分钟的内环高速,付战寒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管她要一口吃的吗? “那边不是有很多吃的地方吗?”他冲着村口一溜灯火辉煌的大学生们喜欢去的大排档,没好气的说,“你去打个电话给我妹或者给你侄子,他们肯定很乐意带你吃香喝辣的。” 付战寒嫌弃摇头:“脏,我不去。” 裴飞烟无语,她没好气的说:“那你一直饿着好了!” “听说你自己在这里租房住?”付战寒嘴角微笑,“带我去看看。” 裴飞烟是非常不乐意带别人到自己的小窝里去的,然而付战寒从来都不会允许别人拒绝自己。 五分钟后,付战寒站在裴飞烟那小窝里面,饶有兴致的东张西望。裴飞烟双手抱着胸口,斜挨着家门口,冷冷的说:“我知道了,你是来查我岗的对吧。” “也不能这样说。”付战寒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邹云琦一向他汇报裴飞烟自己租房子住时,他就立刻想来看个究竟。 不过除非他傻了,不然他才不会跟裴飞烟坦白。 女孩儿的房间很精致,布置得相当有个性。最显眼的就是窗户边一张纯白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一排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面都贴着标签,分门别类的写满了各种宝石羽毛石材等等首饰原料的名字。 裴飞烟外表的大大咧咧和工作台上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对比,愈发勾起了男人的兴趣。 “看够了没有?” 可惜这里的主人凶巴巴的,对他一点友好都没有。她见付战寒还在不断的打量自己的房间,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的所有隐私都落入这双深邃幽黑的眼眸里。 付战寒审视一圈,轻声说:“我饿了。” 裴飞烟一怔:“什么意思?” 再看那老狐狸愈发深邃的笑容,裴飞烟这才后知后觉,几乎跳起来爆炸。 “你该不会想让我煮给你吃吧?” 这句话从裴飞烟口里说出来,落入她自己的耳中都觉得不可思议! 付战寒点头:“你终于聪明了。” “我才不要!” 冷不防额头上,被付战寒冰凉指尖轻轻一点:“小丫头,脾气不要那么炸,那样很容易长皱纹的。” 他来到裴飞烟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裴飞烟不知道这么放松加无赖的付战寒如果落入付家的人眼中,只怕要大跌眼镜。她恨得牙痒痒的,偏偏对他毫无办法,只好认命的去了自己的小厨房。 冰箱里还有吃剩的酸菜牛肉,红烧牛肉,鲜虾鱼板,香菇炖鸡……她选了一下,问:“你吃什么口味?” 原以为很挑食的总裁大人倒是好说话:“只要不辣的就行。” 于是裴飞烟就拿了一个香菇炖鸡出来开水泡上。总裁大人出现在门口,语气幽怨:“你就打算给我吃这个垃圾食品?” 好吧,刚才说的总裁大人不挑食,原来只是幻觉,人家对吃的还是有要求的。 裴飞烟没好气地说:“我只有方便面,爱吃吃不吃拉倒!” 话说得凶狠,却又拿出了一根香肠丢进碗里,算是给付战寒加餐。 付战寒吃得挺香。 他吃面的时候,眸光低垂,长长的睫毛遮掩住潋滟的桃花眼…… 妖孽,绝对的妖孽! 裴飞烟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 吃完了方便面,她见付战寒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不再理睬他,直接洗洗准备睡了。 她原以为付战寒这就要知难而退,谁知道她还是太天真。 某人看看她那可爱的单人床,皱眉:“太窄了,睡不下。” “什么?!”裴飞烟炸了,“你还想在我这睡?” 冷静三秒,她平复语气:“对不起,我这儿不收留男生。” “我很赞同你这种做法,不过老公例外。” 裴飞烟要气炸了,可是只能看着施施然的在自己床上躺下,占了三分之二的付战寒干瞪眼。 她指着门外毫不客气的说,“付先生,那边有沙发!” 付战寒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大长腿一眼,说:“你觉得你那小沙发放我的上半身合适还是下半 身合适?” “……” 无赖!这是无赖! 说好的高冷总裁呢?! 裴飞烟不是没有悄悄百度过付战寒,看到的新闻无一不栩栩如生的勾勒出付战寒“活阎王”杀伐决断所过之处对手连渣渣都没留下的光辉形象。 可是,眼前这个毫不见外地抖开自己的大嘴猴被子,眉眼带笑的往里钻的大叔是怎么回事?! 付战寒躺下,见裴飞烟文风不动,拍拍床空着那边:“过来。” 裴飞烟傻子才动。 付战寒:“不听话?” 大叔气场若隐若现,裴飞烟怯了,靠着意志力硬撑。 付战寒:“不过来,实习提前结束。” 靠!釜底抽薪,要不要那么狠! 裴飞烟只得一步三挪的来到床上,躺下,见被子被付战寒盖了一大半,于是伸手去抢:“那是我的。” 付战寒倒是很绅士的让了出来:“真不淑女。” “淑女什么的,才不屑呢!”裴飞烟切道。 有个大男人躺在旁边,怎么也睡不自在,付战寒倒是睡得挺香,均匀的呼吸喷洒的女孩细嫩的颈脖间,痒痒的好像猫挠。 裴飞烟心里的天平迅速失衡。 悄咪咪举起胳膊肘,戳在付战寒胸口,把他一下子戳得惊醒过来! 裴飞烟把脸埋在被窝,吃吃偷笑。 付战寒斜眼,手臂压过来,圈着她固定:“你要谋杀亲夫?!” 29、谁是亲夫 “谁是亲夫了。” 她明明声音放很轻了,谁知道付战寒听力极佳,闻言,不爽,逼近她:“你再说一遍?” 危险气息攸然而至,裴飞烟秒怂:“好了好了,你是我的老公!好了吗?” 嘴上傲娇,小脸通红。 付战寒啧啧嘴,不大满意,见她已经全身炸毛,转念一想,觉得应该徐徐图之,就放开她,重新躺下:“这还差不多。” 旁边平白多了个大男人,一翻身就碰到矫捷的钢铁之躯,一呼吸就闻到冷冽清幽的古龙水味,裴飞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怎么也没法合眼。 付战寒大概也和她差不多情况,在她第N次碰到他的腰和腿之后,男人开口,声音暗哑:“别碰我。” 声音透着压抑…… 裴飞烟只好不动,可是不动又难受,突发奇想:“我睡不着,说个故事我听听。” 付战寒斜眼…… 裴飞烟见付战寒满脸欲言又止,咬牙威胁,“别忘记这里是姑奶奶家里,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踹下床!” 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是被自己宠出来的吗? 付战寒墨眸微眯,唇角微勾:“好。” 他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子,她叫露娜,长得很漂亮,独自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有一天她回家上楼梯的时候,无意中觉得自己裙角被人拽了一把,她低头一看,是个被遗弃的玩偶。那玩偶很漂亮,而且还会说话,女孩问她叫什么名字?‘安娜’女孩又问她从哪里来?‘安娜’,那玩偶只会说‘安娜’两个字,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她太漂亮了,所以女孩一时动心还是把她带回家里。回到家,她继续跟玩偶说话:‘玩偶,你只会叫安娜吗?’‘安娜……安娜……’‘玩偶,你怎么那么笨啊。’‘安娜……安娜……’‘玩偶,难道你之前的名字就叫安娜?’玩偶一下子扑过来:‘对!’” 付战寒突然张开双手扑向裴飞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飞烟大声惨叫,全身缩进被子里! 高亢惨烈的女高音刺得付战寒耳朵生疼,杀伤力太大了! 裴飞烟惨叫一轮之后,头顶飘来凉凉的声音:“这就被吓到了?” 冰凉彻骨中,还带着丝丝按捺不住的笑意,她立刻明白了那是付战寒的恶作剧,丫居然讲鬼故事吓自己!明白过来的裴飞烟恼羞成怒,翻身骑在付战寒身上:“付战寒!你敢吓我!” “我可没有故意吓你,是你要我讲故事的,我只会讲鬼故事。”付战寒嘴里给自己辩解,眉眼间笑意怎么都压抑不住,“谁知道你那么不经吓!” 那么强悍的女汉子,竟然怕鬼…… 他忍笑忍得腹肌疼…… 裴飞烟又不能真的对付战寒怎么地,只好重新躺下。好死不死的,付战寒还继续:“其实,那个玩偶是来找替身的……” 裴飞烟吓得一哆嗦,捂着耳朵:“够了够了!我不要听了!” 付战寒嘴角勾起得逞的坏笑,重新躺好。 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不料裴飞烟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缠上来。那软嫩的小身子一靠,付战寒立马热血向下撞,裴飞烟也觉察到他的变化了,还是红着脸坚持着。 “下去。” “我不!” “快下去!” 付战寒快支持不住了,小女孩的诱惑力比想象中强得多。 再这样,他就该失去理智了! 裴飞烟把脸埋进他肩窝:“我害怕!” 该死的付战寒,竟然讲鬼故事吓她,害得她现在老觉得背后有双凉飕飕的眼睛盯着自己…… 付战寒无语,这算挖了坑给自己跳吗? 原本想讲个鬼故事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给自己造成一个难题。 无奈,伸手把在自己身上不老实地游来游去的小软手打掉,“抱着可以,不许乱摸!” 再摸的话…… “再摸的话,我就办了你。” 这句威胁很有效,裴飞烟立马不敢乱摸了,僵硬地抱着他,身上凉浸浸一层冷汗。 付战寒凝视着小女人,忽然无奈叹气,侧身把她圈在怀里:“好了,有我呢,别怕。” 他胳膊很有力,被他抱着非常有安全感。 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渐渐消失,裴飞烟折腾一天,临睡前又被吓一跳,累极了,花不了十秒就甜甜入睡。 …… 一夜安眠,第二天神清气爽。 总裁大人精力好,裴飞烟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空了。她打着呵欠爬起来,走出房间。 付战寒正亲自把香喷喷的麦当劳早餐陈列在小餐桌上。 “这么快就去买了早餐?”裴飞烟吸吸鼻子,口水顺势流出。 大学城的麦当劳只有一家,离这边有十公里。 “我让司机去买的。” 裴飞烟马上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若无其事的坐下:“你不是歧视垃圾食品吗?” “比起方便面,麦当劳好歹有点儿营养。” 裴飞烟有种感觉: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这么一起起床之后,面对面在和煦的晨光下吃早餐,有种真正成了夫妻的感觉。 “今天你第一天去林劼那边实习,我会派车送你去。” 裴飞烟咯噔一下,她几乎忘记这件事。 并不是她不重视,她早就把报到这天在小本本上标注好,但昨晚惊吓过度,让她患上短暂性的痴呆症,啥都忘了…… “嗯,我等会儿就过去。” 女孩强作镇定。 付战寒说:“林劼是好人,他的公司却很复杂。时尚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裴飞烟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没有当一回事。 付战寒是很强大,可关系也得谨慎使用不是,动不动就搬大BOSS出来,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裴飞烟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道路规划很清楚,当然,也是拜偏心老爹所赐,让她对家里的帮衬毫无指望。 车子把裴飞烟送到了林劼工作室所在地。 第二次来,身份已经大不一样。 裴飞烟没有摆谱,按照常规程序求见。大概林劼早就打过招呼了,前台小姐姐友善地说:“你就是今天要来的实习生吧?请过来。” 30、小烟涨姿势:职场好复杂 见到了林劼,他看起来很忙,裴飞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高科技手写板,板子另一头连接3D打印机,如此一来,这边画出图样,那边可以马上打印出样本来,对于作品的外观有更加直观的效果——当然,成本也很高。 想起自己那简陋的工作台,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林老师好。” 林劼抬起头,见到裴飞烟,略微点头:“小烟,你来了。” 他召来一个西装革履,一头白发的干练女人:“艾米,她是新来的实习生,先跟你熟悉一下打样流程,把基本功夯实。” 艾米说:“明白。” 裴飞烟这才知道,自己并不能一上来就跟林劼学习,而是要先把整个公司都轮流跟一个月,再正式跟林劼学习设计。 艾米把她带到一个很大的工作间里,里面有十几个人,都在板子上奋战。她对裴飞烟介绍:“林劼品牌除了林总监自己设计参赛作品和主线品牌之外,还有流水式的成品生产。这里就是设计成品草图的。你找个位置先坐下,下午工程师给你配了电脑就可以开工了。” 来的时候,林劼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裴飞烟的身份,裴飞烟自己当然也不会这样做。 对于设计师来说,画图是基本功,裴飞烟自从决定参加设计大赛开始就苦练基本功,完成艾米留给她的任务不过小菜一碟。她全程投入工作中去,就连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是新来的?基本功挺好嘛。” 旁边这个女的长得很漂亮,鹅蛋脸、樱口琼鼻,纤细的身子胸前伟大,穿着宽松的波西米亚大花衬衫,露出深深的事业线,极为诱人。只是眼神里透着犀利,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 裴飞烟礼貌地笑笑:“谢谢夸奖。” “一组……你还是我这个小组的?”美女看看裴飞烟桌面上的编号,又惊又喜,“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一组的组长,沈亦涵。” 裴飞烟说:“我叫裴飞烟。” 两人握了手,就算认识了。 裴飞烟正好完成了一叠图纸,虚心请教:“沈姐姐,这些图纸完成之后要交给谁呢?” 艾米是大主管,貌似交给她不大合适;直接交给林劼的话,就更不合适了。 沈亦涵笑了笑:“艾米没有和你说吗?我们是组长负责制,你交给我就行了。” 裴飞烟于是把图纸交给沈亦涵,沈亦涵说:“对了,这儿还有些图纸要完成。我见你进度挺快的,一起做了吧。下班之间交给我就行。” 裴飞烟觉得没什么,就点头答允了。 没想到,这么一答允,就出了事。 下午,她还在埋头苦干的时候,艾米找了过来:“小烟,上午的图纸还没画好吗?才十张而已。”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裴飞烟电脑旁边,看到裴飞烟在干别的,不由得生气:“让你画的图纸呢?这些又是什么?” 裴飞烟愕然道:“那些图纸我画好了,交了给沈姐姐。这是沈姐姐让我干的活。” 艾米一听,更加火了:“图纸画好了为什么不交给我?是我让你干的活重要还是沈亦涵让你干的活重要?让我看看你弄的是什么——这不是上周废了的方案吗?你还弄个什么鬼?你存心偷懒是吧?” 这当主管的脾气就是大,劈头劈脸的一顿臭骂下来,裴飞烟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才知道,自己被沈亦涵耍了! 真是过分,自己没招谁惹谁,怎么上来就说谎涮她?!裴飞烟据理力争:“艾米,这些图纸确实是沈亦涵交给我让我弄的,我自己弄好的图纸已经给她了,不信的话,就找她对质去!” 艾米听她说得坦然,不由得将信将疑:“是吗?” 她从沈亦涵勾勾手指:“沈组长,麻烦到我办公室一下。” 来到艾米的办公室,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个。 艾米单刀直入地问:“沈组长,我让小烟给我做的图纸,她说交给了你,然后她说现在手头的图纸是你让她做的,是真的吗?” 裴飞烟死死盯着沈亦涵。 沈亦涵眨眨眼睛,自然而然地说:“没错,小烟的图纸是交给我了。可我就看了一眼而已,没想到她没有交给你。至于那些图纸——不是都已经报废了吗?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裴飞烟一听,炸了,跳起来就要辩驳,却被艾米一个凌厉眼刀制止:“听到没有?你还想辩驳?” “不是的!”裴飞烟很委屈,她向来受不得委屈,如今大怒,“明明是你说组长负责制,让我把图纸交给你的!” 沈亦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带着嘲弄和不屑:“小妹妹,你第一天来上班吗?谁交代你的工作就向谁汇报,这么简单的职场原理你都不懂?” 裴飞烟确实不懂,可看到艾米和沈亦涵的态度,如今懂了。 要怪,只怪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竟然被这个恶毒女人摆了一道。 艾米挥挥手:“小烟是新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发现工作时间做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就直接扣你的实习工资。评估考核上也要相应扣分。” 裴飞烟急了:“艾米,我一直没有停过,怎么说做工作无关的事?” “摆弄作废图纸,就是和工作无关。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用图纸做幌子然后偷懒呢。”艾米揉揉太阳穴,“我很忙,你们都出去吧!” 裴飞烟压抑着满肚子火气,和沈亦涵并肩出门。 艾米在她身后不冷不热地说:“让前辈先走,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 她只好停下脚步,让沈亦涵先出去。 “真是过分……”裴飞烟嘀咕着,她发现,在设计师的领域里,等级比一般职场还要森严。 郁闷地来到走廊上,更加悲凉的是,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刚刚被抓去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骂了一顿。裴飞烟悲从中来,第一次感受到职场的残酷。 没走出两步,发现沈亦涵在前面站着。 31、这丫头火气大,却没心机 裴飞烟正一肚子火气呢,不自觉来到沈亦涵跟前,怒视着她:“你……” “刚才艾米没有教你注意礼貌吗?”沈亦涵还是挂着那人畜无害的妩媚笑容,似乎刚才做的渣事于自己毫无关系,“作为组员私自从大主管那里接任务本来就不允许的,这次只是小小教训。以后再做出僭越的事情来,小心在这个公司呆不下去。” 裴飞烟一窒,原来仅仅为了这个原因,沈亦涵就要对自己耍诈? 心中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背脊阵阵发冷…… 看来,付战寒提醒自己这个公司水深,并非说说而已…… 她呆呆不语,沈亦涵也不在意,被她整治的公司新人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被她收拾得老老实实最后只能成为一组里卖苦力的。这丫头火气大一点,反而没有心计更好拿捏,她淡淡一笑,“宽宏大量”地拍拍裴飞烟肩膀:“在一组好好干,等转正的时候,我给你说几句好话,提高一点儿底薪。” 设计师没有闯出名堂之前,几乎都是廉价劳动力的命,只有极少数才能成为林劼那样金字塔尖端的一个。大部分人初次入行,都只是那一点点可怜底薪过活。所以,沈亦涵的条件也颇有诱惑力。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裴飞烟。 裴飞烟迅速调整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答茬沈亦涵的条件,竟然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沈亦涵的手还凝固在半空中保持搭肩膀姿势,被她这么一个软钉子顿时弄得十分尴尬。薄脸微红,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犀利光芒。 “哼……有个性,咱们走着瞧。” …… “先生,明知道林劼那边那么复杂,就这样把大小姐放过去真的合适吗?” 男人正在快速批阅文件的手停了下来:“没关系,裴飞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辛伯担忧的眼望前方,想象着裴飞烟在林劼公司里受欺负的样子:“可她毕竟只是个大二的学生。” “如果连林劼那里都呆不下去,那么回到付家,她的骨头都不会剩下。”付战寒说,“再说了,我也有兴趣看一下,到底她可以强悍到什么地步。” 辛伯无语。 其实后半句才是实话吧,现在付家家主都是先生了。这么说来,先生对裴大小姐兴趣真是与众不同呢。 狮子为了锻炼小狮子,会把它驱逐到草原上。老鹰为了磨练小鹰,会把它推下万丈悬崖。 “先生,难道你想要……拆掉付家?” 辛伯的疑问,无人回答。 …… 没过几天,裴飞烟就搞清楚了,沈亦涵不是讨厌她,而是恨她。 据说,是因为比赛的时候,她推荐的那一位侄女作品没有被林杰看上,而是选择了裴飞烟的作品作为第一名。 至于艾米把裴飞烟分到第一组,原因也很简单,她早就看沈亦涵不顺眼,可是作为总监的艾米杂务缠身,早就拿不出有创造力的作品来了,无暇和沈亦涵缠斗的艾米索性就把裴飞烟丢到了沈亦涵的面前,去刺一下她的眼睛。 花了几天时间才搞清楚事情弯弯绕绕的裴飞烟,觉得很气又很无奈。 她只是个实习生而已,可是要让她轻易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林劼是当今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珠宝设计师之一,能够跟他学习,起点会比别人高一大截。 她要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局。 这天,她被沈亦涵指派到成品车间里盘点。 大暑的天气,车间里热得蒸笼一样,很快,她和烤肉之间就只差一撮孜然。 旁边同为助理的林翩然边擦汗边抱怨:“太过分了,凭什么他们吹空调我们成烤肉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裴飞燕知道这时候抱怨也没用,她说:“赶紧干完,找个地方凉快吧。” 见林翩然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自己,她指指身后:“后面的调度房里,24小时恒温空调,没人而且还没有监控,在那边休息了两小时再回去刚好下班。” 林翩然这才转嗔为喜:“小烟真厉害,这样都可以被你发现。” 有了动力,两个人干活的速度加快不少,正在清点最后一箱成品,门外展示厅熙熙攘攘的突然进来一群人。 公司的库房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进门处是装修精致的专业珠宝精品展示厅。林劼的大部分作品、还有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作品,都在这里展示着,时不时接待尊贵的客人前来参观挑选。一道薄薄的板门后面,就是裴飞烟她们所在的库房。在往后面就是空调房等等配套设施。 如今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在展示厅的位置。 “又有客人来了吗?”林翩然好奇的隔着门缝往外面张望,“哇,随从不少啊!这次来的又是哪路神仙?” 裴飞烟没什么兴趣,一脸鄙视的说。:“干活吧你,我还想早点结束歇着呢。” “哇,好有个性的女生哎!” 可惜,林翩然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对着门缝啧啧称奇:“那位小姑奶奶看起来好难伺候,沈亦涵脸都青了。” “是吗?让我看看?”裴飞烟这会儿有兴趣了,她现在最喜欢看沈亦涵吃瘪。 她来到门缝前趴着一看,果然,看到了沈亦涵脸色铁青地陪着一个人。那人的脸看不清楚,只看得到身材高挑纤瘦,头两边的头发都被剃得短短地,中间的头发又长到肩膀,用红色的发带绑着,雌雄莫辨的很有个性。 “她是女生吗?你别看错吧?”裴飞烟狐疑地盯着那背影,觉得挺熟悉,可是不男不女的,吃不准是不是那个人。 林翩然不服气地说:“我刚才看到她脸了,眉清目秀很漂亮!” 那个人的脸裴飞烟才不关心,比较吸引她的是沈亦涵的脸,都气得印堂发黑了,又不敢发作,裴飞烟见状觉得很爽,心里想妙啊,你也有这一天。 再凝神一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我不要这个,我就想看‘如梦令’,如果没有的话,那你们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林翩然听了,更加惊讶:“如梦令,那不是你的作品吗?” 32、她遇到伯乐了 “嘘!” 裴飞烟竖起食指,林翩然乖巧地住了口。 “除了‘如梦令’,我们其他的作品也很好啊。” “我、不、要!”那个熟悉女声说:“对了,听说那个作者现在也在你们公司里,快请她出来,我要好好拜见她!” 艾米也陪着,闻言轻松笑道:“这个容易。她现在就在沈组长手下当助理。沈组长,去叫小烟过来吧。” 沈亦涵很尴尬,“如梦令”是裴飞烟的另一件作品,算是“花似梦”的姊妹版本,裴飞烟被自己打发到库房里当苦力去了。要是现在被叫出来,非穿帮不可。她支支吾吾的搪塞:“裴飞烟今天有任务,挺忙的。我看,只看作品就好,见人的话,改天吧……” 艾米不等金主说话,顿时脸色一沉:“沈组长,怎么这样说话?白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今天她要见小烟,是小烟的荣幸!你推三阻四的,小烟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周围同事都面露不屑,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觉得沈亦涵妒才忌能,不让裴飞烟冒头。 沈亦涵更难堪了,艾米见她满脸不自在,唇角微勾:“沈组长,赶快叫小烟来吧。我们公司可以培养一个新人出来,那是整个公司的荣耀呢。” 艾米都拔高到这种高度了,沈亦涵再推辞就不合适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慢吞吞推开库房大门。 艾米讶异:“咦?” 她说话的音量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让所有人听见,大家视线立马汇聚到这昏暗的库房来。沈亦涵感到背脊阵阵发麻,硬着头皮,说:“小烟,这里有个贵客要见你!” 裴飞烟早就隔着门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这会儿故意侧过脸,大声冲沈亦涵嚷嚷:“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沈亦涵忍着气,又重复一次:“这里有个贵客要见你!” 仓库门打开,里面的一切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于是大家都看见新鲜出炉的首饰设计大赛新人王裴飞烟在仓库里做苦力,特别是裴飞烟,细嫩的手指都被那些尖锐的首饰磨出印子。 顿时,众人惊讶的不耻的什么都有,沈亦涵刁难裴飞烟的事实被赤果果的曝光了。 “设计师为什么会在库房里?”贵客的讶异,更加让沈亦涵难堪。 在这些人里,最开心的就数裴飞烟,真是连老天都看不惯沈亦涵的倒行逆施,开眼来帮自己。 不过,她现在还得装一下。 “噢,来了。” 裴飞烟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脏兮兮的小手随意往自己牛仔裤上擦擦,走到外面。 展厅里柔和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沾了少许灰尘的小脸莹然生光,眉眼盈盈,琼鼻粉唇,活泼中透着亲和力,分明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大家见状,愈发对沈亦涵不耻。 那么有创造力的好苗子,竟然打发来做苦力…… 沈亦涵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被射灯照的还是自己感到羞愧。 艾米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沈亦涵吃瘪,心里很爽,这时候出来做老好人:“沈亦涵,小烟是设计大赛一等奖选手,我让你带她,可不是让你使唤她啊。我们公司那么大,难道连两个盘点的人都找不到了吗?需要设计部亲自动手?” 一句话,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明确:我不知情而且我是站在裴飞烟那边的。 众人听了,愈发对沈亦涵感到不耻。二组组长韩雪童一向和沈亦涵不对付,这时冷笑道:“真可惜啊,那么有才华的年轻人却被打发到仓库干活。莫非沈组长旗下人才太多用不过来了?我这儿倒是很欢迎新人!” 裴飞烟心里翻翻白眼,并不把韩雪童的橄榄枝摆在心上。 沈亦涵入职至今三年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尴尬,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聋子不理会韩雪童语气僵硬地说:“小烟,这位是白大小姐,她表示很欣赏你的作品,想要见你。” 她祸水东引,那是最高明的做法。否则的话无论和艾米还是和韩雪童起冲突,她都落在下风。韩雪童这才想起现场还有个贵客,咬咬妖艳红唇,不甘心地让开。 险些被冷落的贵客,如今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莫西干头,勒着个性十足的抹额,本来长得很漂亮,可惜打扮太有个性,反而抢眼得让人忽略她那精致的五官和白净皮色了…… 裴飞烟和白鹤宁四目相对,彼此都大吃一惊。只不过裴飞烟因为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只惊讶了一下下,表面仍然平静,而白鹤宁则毫不掩饰自己,嘴巴张大成“O”形状。 “竟然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异常同步。 艾米讶异,视线从一个身上移到另一个身上:“你们认识?” 裴飞烟笑了笑,白鹤宁却抢着说:“裴飞烟,‘如梦令’是你设计的?” “嗯。”裴飞烟点点头。 这丫头,之前莫名其妙跑过来挑衅,还和自己打了一架。没想到竟然出身不凡……看她的身份地位恐怕不低,竟然是林劼的座上宾,算是间接帮自己解决了沈亦涵的问题。 白鹤宁咬唇,一脸纠结:“没想到你竟然会设计……” 裴飞烟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好笑,自己怎么就不能会设计了?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之前来揍我的时候,难道没有调查过我的资料吗?” 白鹤宁一怔,然后尴尬不已地说:“我的资料不齐全……” “那是当然,裴纯为了怂恿你来找茬,一定不会把我的资料原原本本告诉你。而且,她也不会知道,我除了设计‘花似梦’之外,还用剩余材料做了一对姊妹版耳环‘如梦令’。” 白鹤宁脸色阵阵发白,直到此时,她才确定自己之前果真冤枉了好人。她身子微晃,拳头紧握:“这么说来,‘花似梦’也是你制作的……” 裴飞烟耸耸肩:“我早就跟你说了,大会也出了澄清告示了,是你不相信而已。” “那时候我在国外……”白鹤宁很惭愧。 她们两个的对话没头没脑,周围人都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一时之间,展示厅内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33、卖了40万 半晌,白鹤宁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道歉来得太突然,裴飞烟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白鹤宁为了赎罪似的,对艾米说:“‘花似梦’和‘如梦令’按照最高估价,我全要了!” 她又对裴飞烟说:“以后,你有什么新作品,第一时间通知我!” 艾米又惊又喜,裴飞烟属于没有名气的新人,原本作品不值钱。然而因为拿过奖,所以这两套首饰都开出了二十万的高价。出得起这个价的人,会去买更有名气的设计师作品;而看中作品的,也不会认为它们值这个价。当初定价的时候艾米就提出过,但林劼坚持要保持设计师的逼格不降,才把这个定价坚持了下来。 讲真,艾米根本就没有抱希望能够卖掉,唯一希望就是等裴飞烟日后有机会大红大紫,作品价钱才会水涨船高。但是,这种幸运又能落在多少人身上呢? 林劼的库房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这些设计大赛优胜者的作品,大多昙花一现,然后湮没在时间车轮里,沦为仓底货。 沈亦涵心中更是又嫉妒又怨恨,她自己设计的作品目前最贵的那件也才四十万。裴飞烟虽然单件只有她的一半价钱,然而那是她的第一件作品啊! 这种幸运,实在太招人嫉妒了! 心情复杂地送走白鹤宁,沈亦涵对裴飞烟撇撇嘴:“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剩下的活干完啊!” 韩雪童皮笑肉不笑的说:“沈组长好奢侈啊,人刚创造几十万业绩,你还让人家到仓库去?21世纪人才是很珍贵的。小烟,怎么样?要不你来二组吧?”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邀请了,裴飞燕再不正面回答,说不过去,她客客气气的笑:“韩组长,谢谢您的好意。” 没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含糊了事。韩雪童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眉头一皱,还想要说话,沈亦涵已经抢着说:“你听到没有,小烟是婉拒你呢!” “好啦好啦,都不要吵了。”艾米打断了她们,“都回去干活去。小烟翩然,你们两个也回办公室吧,仓库的事情就让仓库的工人做好了。” 她也没有说要追究沈亦涵什么的,一群人就那么走掉。 林翩然和裴飞烟走在最后,他有些失望:“太可恶了,艾米分明在包庇沈亦涵!” “艾米才不会包庇她,”裴飞烟咬着下唇说,“她只是不愿意为了我们而提前跟沈亦涵撕破脸,从而伤筋动骨罢了!” 她算是看透了,这个主管和她手下的两个组长,统统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几次,她都熬不住想要打电话给付战寒了。 她知道,只要付战寒一开口,她一定可以回到林劼身边去,这些牛鬼蛇神,也再也欺负不到她的头上。 可是…… 把手伸进裤兜里,碰到冰冷的手机,裴飞烟又不自禁退缩:如果自己遇到这么一点挫折就哭着喊着要付战寒帮忙,一定会被他看不起吧? 这么想着,她又放开了手机。 …… 下班,裴飞烟走出写字楼,发现白鹤宁在路边等她。 裴飞烟假装看不到,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她走过去好一会儿,白鹤宁才如梦方醒,追过来:“诶……” 她一把扯住裴飞烟的胳膊:“不要走那么快嘛!” “还有事吗?” 白鹤宁被她那双澄澈的眼眸一盯,有些讪讪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说:“之前是我误会你啦,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当是赔罪吗?” 裴飞烟审视着她,也许接近付战寒时间长了,她的目光不知不觉染上几分犀利。白鹤宁被她盯着,脖子不自觉瑟缩…… 几秒钟之后,裴飞烟点点头,“好。” 她看出,白鹤宁本质并不坏,也许,她只是受了裴纯利用罢了。 她把白鹤宁带到附近一家烧烤。 熙熙攘攘的店面里,弥漫着各种羊肉牛肉海鲜的香味。烟雾弥漫人声鼎沸,白鹤宁怎么打扮另类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走进这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是她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新奇的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指着一张空桌子说,“我们到那边坐吧。” 裴飞烟点点头,坐下。 其实这也算是她对白鹤宁的一个考验,如果白鹤宁对这里流露出一丝不满,那就说明这大小姐不是真心真意的和跟她和好,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和他委以虚蛇了! 很明显,白鹤宁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 坐下来之后,裴飞烟把菜单往他面前一塞:“想吃什么?我请客就好啦。哪儿用得着你破费。” 白鹤宁还有点拘束,“随便好了。” 看她这样,裴飞烟索性自己拿回菜单,按照女孩子爱吃的口味各点了一些。 见她熟练的样子,白鹤宁又不解:“裴家就算比不上我们家。可也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啊!怎么你身为裴家大小姐,却对这里那么熟悉呢?你的妹妹可完全不是这个画风。” 裴纯华丽的排场、优雅的举止、轻柔的谈吐都给白鹤宁造成很深刻的印象,她活得瓷娃娃般精致,可白鹤宁又觉得透不过气来。不像在裴飞烟身边,打架爽快地打,打完爽快道歉,道歉了立马可以请吃饭,轻松。 “那是因为,我妈死了之后,爸爸就不管我了,然后我认识了一堆猪朋狗友,天天来这些地方混吃混喝,能不熟悉吗?” 裴飞烟答得轻松,白鹤宁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无奈和心酸…… 她心里一揪紧,仔细看裴飞烟,却发现她笑意盈盈,毫无异样。白鹤宁撇撇嘴:“原来你爸这么偏心呢,你妹妹就是活脱脱个白富美,可是我看你却在这打工实习。” 裴飞烟淡淡一笑:“呵呵,早就习惯了。” 她懒得跟外人说,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是裴纯的十分之一;她也懒得说,只要蒋月梅想起就要吹枕头风,然后她会无缘无故挨骂;她更加懒得说,原本属于她妈妈和她的裴氏一半股份,如今都在蒋月梅手中捏着。 34、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妈咪一死,蒋月梅就成了董事长夫人,手握裴氏财政大权,每天飞来飞去俨然女强人。其实,她手中根本没有任何股份,只是裴明道愿意相信她,把老婆和裴飞烟的股份都交给蒋月梅保管罢了。 白鹤宁很同情,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裴飞烟答应着,但是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她不是一个轻易开口求人的人。 多久烧烤端了上来,白鹤宁大小姐大概第一次吃这些东西,哪怕上来一个孜然牛肉串,她都眯着眼睛满脸享受,“哇,这个好好吃!”“那个也好好吃啊!” 倒是把裴飞烟弄的挺无语的。 夜色渐浓,烧烤店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不大的店面挤满了。 门外走来几个纹身大汉,左右环顾一周,发现店里乌央乌央的都是人,只有裴飞烟和白鹤宁这一桌两个女孩子坐着,就走过来说:“喂,麻烦让让!” 裴飞烟不喜欢和人拼桌,正要婉言拒绝,不料白鹤宁抢了先:“我们不想拼桌。” 大小姐语气比裴飞烟还冲,那几个大汉一听,顿时觉得受到挑衅:“小姑娘,蒜吃多了吧口气那么大?哥哥我和你拼桌是看得起你!” 白鹤宁拧眉:“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我就这样说话怎么的啦?”大汉抬眼一看,发现白鹤宁长得身材纤细、楚楚动人,另外那个虽然戴了个眼镜看不大清楚,可也身材傲人,顿时笑容挂上暧昧,“小美女,来陪陪我们。” 几个人有默契的散开,就要包围过来。裴飞烟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白鹤宁慌了:“小烟,怎么办?要不要叫我哥哥来……” “现在才叫人,等他们来到,黄瓜菜都凉了!”裴飞烟看着步步逼近的大汉们,冷脸,随手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用力在桌角一敲。 哐啷! 啤酒瓶底应声而断,露出尖锐的玻璃茬子…… …… 付战寒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为了加紧扩张,几个海城的大项目接连上马,刺激得战神股价步步上扬的同时,也为集团带来巨大压力。 幸好,对于他来说那都是很轻松的事。 头疼的,另有其事……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电话号码。付战寒接听:“你好——” “请问是付先生吗?”电话那边的人比他还要受惊吓,他飞快地说,“这里是白城中心区派出所,您的未婚妻刚才涉嫌聚众斗殴,麻烦你来保释她。” 未婚妻? 男人深邃墨眸流光摄影,一阵乱闪。 …… 十分钟不到,付战寒出现在中心区派出所,男人俊朗无比的外表和优雅举止让这个昏惨惨的地方蓬荜生辉,几个值夜班打瞌睡的女民警顿时打了鸡血般拥上前。付战寒环视一周,没找到疑似打电话的人,就说:“我来保释裴飞烟。” 民警把他带到里面,冰冷沉重的铁门层层打开,付战寒一路深入,很快见到了他的小野猫。 她坐在冰冷的座椅上,澄澈眼眸呈现放空状态。幸好,她没有戴手铐,而且看起来也没有怎么被为难。 “真会玩,这会儿玩进派出所了。” 听到付战寒的讽刺,裴飞烟猛地抬头,小脸绽放笑容:“付战寒!你来了!” 在烧烤摊被警察带走时,因为裴飞烟和白鹤宁都还是学生,警察就要问她们家长下落。裴飞烟情急智生,随口就说了付战寒的名字出来。 原本不抱希望他回来,打算呆个48小时的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付战寒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以为她不知悔改,眉头皱更深。 身边来了个中年人,看警衔应该是这里的所长之类,看见付战寒来,也露出和外面接待大厅同事们一样的讶异神色:“付先生……” 那小丫头说付战寒是她的未婚夫,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付战寒看一眼他的工作牌:王所长。 他淡淡地说:“王所长,裴飞烟是我的未婚妻,顽皮不懂事,麻烦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我回去之后会教育好她的。” 地位超然的付先生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王所长顿时全身飘飘然起来,总算还有一丝理智,鸡啄米地:“没问题,没问题!” “付战寒……”裴飞烟见他不理睬自己,有些委屈地小小声呼唤他的名字,结果被付战寒一记眼刀飞过来,顿时不敢在说话。 保释手续以超音速办好,而且王所长胸脯拍得山响,绝对不会留下案底。付战寒谢过了王所长,领着裴飞烟正要离开之际,裴飞烟想起白鹤宁,就说:“付战寒,我朋友和我一起的,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人保释的话,不如把她也一起保释出来吧?” 王所长在旁边听了,笑道:“裴小姐关心朋友真是难得,但是半个小时之前,白小姐的哥哥已经来把她保释出去了。” 他停了一停,又笑道:“那一位可没有裴小姐好运气,白先生当场就发了飙,把白小姐修理了一遍呢。你看付先生对你多好啊。” 裴飞烟失望地说:“这样啊,那好吧。” 这次是她连累了白鹤宁,她决心下次要好好补偿她。 “你朋友姓白?”付战寒插嘴,显得很有兴趣,“白色的白吗?” 裴飞烟不明白为什么付战寒忽然之间对白鹤宁感兴趣,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对。” 付战寒俊脸忽地变得黑沉,眼神也添上一抹犀利,冷声道:“以后不许和他们家任何人来往!” “咦?”裴飞烟愕然,不解,“为什么?” 周围还有旁人,他们突然大声起来,引起值班民警注意。付战寒伸手拉着裴飞烟,把她连拖带拽上了车。裴飞烟手腕骨头被捏得生疼,眼圈都红了:“好疼!” 付战寒说:“不为什么,你只要保证就行了。” 裴飞烟不干,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新朋友,付战寒莫名其妙的干涉个啥啊! “你不说理由的话,我就不答应!” 35、裴飞烟哭起来:好疼! 小野猫在外面横惯了,竟然忽略了付战寒这个战斗力碾压的存在,眼前一花,她已经整个人打横被钳制在付战寒怀里,男人墨眸低垂,犀利如冰:“没有理由!” “你……你要干嘛?!”裴飞烟秒怂,畏惧地看着头顶的男人,“有话好好说,放开我。” “放开你?裴飞烟,看来我是太宠你了,连打群架都学会了,不好好教训一番的话,以后怕是要上天!” 裴飞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付战寒刚才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付战寒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到大一路优秀,习惯了高高在上,也习惯了被人奉承。什么时候试过那么低声下气地对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说话?! 为了保释裴飞烟,那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付战寒之前压抑的怒气一次过全部爆发出来,落在可怜的小猫身上。 裴飞烟手腕被男人扣在身边,牢牢地动弹不得,炽热的气息喷洒到脖子周围,女孩可怜兮兮的瞪大眼睛看着男人:“不要……” 付战寒翻过小小软软的身子,逼迫她翘起自己的小屁屁,手起巴掌落。 啪! 狠狠一巴掌,打在裴飞烟屁屁上,纵然隔着牛仔裤都疼得入心入肺。 他还真舍得下力气啊! 裴飞烟泪花一下子飚出来:“疼!” “不疼不长记性!”付战寒又一巴掌揍下来。 啪! 付战寒的手掌修长白皙,然而掌心有几块地方出奇的粗粝——倒好像,拿过枪那般…… 裴飞烟哭起来:“好疼!” 自从后妈进了门,自己全身长了刺之后,再没有谁敢这样揍她了! 她想要挣扎,被付战寒压着。男人还很轻松的样子,只用单手就把她死死压住。 她低头亮出牙齿想要咬他,又被他闪开。 “还不服气?” 躲开她牙齿的付战寒眼底怒气愈发深沉,第三巴掌揍在她身上。 “啪啪啪!” “为了让你长记性,打十下!” 裴飞烟好像溺水的小猫般,爪子在空气中乱抓乱挠,无法伤到付战寒分毫。女孩哭声愈发凄惨:“好疼啊!” 屁股上落下的巴掌一记不少,但是到最后,越来越轻。裴飞烟发现自己这么嚷嚷有效,索性连爸爸都搬出来:“爸爸,你就忍心把我嫁给家暴男人吗!”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句话凑效,最后一记更加轻了。 揍往裴飞烟,付战寒轻轻按摩着手掌,放开她。女孩赶紧把自己瑟缩到车厢一角,小声啜泣。付战寒毫无怜悯之心地冷眼盯着她:“家暴?” “老、老公打老婆,还不是家暴!”裴飞烟弱弱反抗。 “老公?” 某人墨眸眯起。 裴飞烟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之前死都不肯叫付战寒老公的,这会儿主动招了,顿时面红耳赤,屁股痛都忘记了。 “不错,就是老公揍老婆,谁让老婆不听话到处闯祸呢?”付战寒慢条斯理地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剩下的惩罚,到家之后慢慢来。” 什么?!后面还有?!裴飞烟急了,冲口而出:“付战寒,你个魔鬼!人面兽心的混蛋!” 妈的,她真是看走眼了!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温柔好男人,没想到一旦惹怒了,这么可怕! 付战寒大笑:“没错,我是混蛋又怎样?” 他的笑声放肆狂拽,笑得裴飞烟畏惧不已,不敢噤声! “再混蛋,我也是你老公!” 付战寒用安全带把裴飞烟固定住,狠狠踩着油门,飞快回家。 到家,付战寒倒是没有再为难裴飞烟。 因为裴飞烟睡着了。 家里的佣人们,一点儿都不知道车厢里的风波,只知道付先生公主抱着裴小姐,从车库一直走到卧室,期间不肯假手别人。 于是付先生疼爱裴小姐,把她作为掌心宠的传说又多了一条。 …… 裴飞烟睡醒,已经第二天清早,东方一片鱼肚白,将亮未亮的。 她醒来第一件事发信息给白鹤宁:“鹤宁,听说你哥哥把你保释出来了。你没事吧?” 原以为白鹤宁起码也得天亮之后才回复,没想到秒回:“我很好。你呢?” “我未婚夫把我保释出来了,而且也没有留案底。真是走运。”裴飞烟隐瞒了和付战寒吵架这一节,“没事就好。对不起,不应该把你带到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去。” 真是她的真心话,她自己早就破罐子破摔了,然而白鹤宁却还是不折不扣受尽宠爱的白家大小姐。 清城白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就连裴家都高攀不上的门第。 白鹤宁:“没事,烧烤很好吃,以后我们还去。” 裴飞烟笑起来,解除了误会之后的白鹤宁真是个性情中人,幸亏交上了朋友。 付战寒开门,见到裴飞烟捧着手机在笑,“这么早就起来了?” “呃……”此时此刻的裴飞烟,见到付战寒的脸就隐约屁股作痛,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收起手机,撅长小嘴,“不关你事。” 付战寒拿出家长威势,淡淡道:“在我面前你最好老实点。” 一句话,某人化身哈士奇,摇着尾巴把手机乖乖奉上。 “只是跟白鹤宁发信息而已,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朋友。我很担心她就发信息给她问问平安。” 付战寒忽地眸光一闪:“你最好和白家的人保持距离。” “为什么?”裴飞烟一脸懵逼。 她觉得白鹤宁人挺好的。 付战寒冷冷地说:“不为什么,我不喜欢他们。” 裴飞烟不满,蹙眉:“那你不能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吧?” “做了我的妻子,就不用想自由。”付战寒淡漠又严厉地说,“付家的女主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他的话彻底惹怒了裴飞烟,原本她就一万个不愿意和付战寒结婚。只不过上了一次床而已,就要牺牲一辈子自由,她才不愿意!小野猫立马跳下床,横眉怒目亮出尖尖牙齿:“谁稀罕当这个女主人啊!要么干脆退婚算了!” 36、你是你爸爸送来抵债的,怎么退婚?! “退婚?”付战寒挑眉。 裴飞烟看那可怕的眼神,背脊发冷,可话说出去收不回来,只好硬撑:“不就是为了掩饰上过床的丑闻么!现在热度下来了,那就退婚吧!” 话音未落,付战寒大步向前,一伸手,把她逼回床边:“小姐,你看看这个!” 他的手机上,有一份文件的照片。 文件上清清楚楚写明:把女儿裴飞烟交给付战寒先生用以抵押欠款,生死不问,如有违约,十倍偿还。 落款,龙飞凤舞三个字:裴明道。 裴飞烟手脚瞬间冰冷,如坠冰窖。 “你父亲欠了我三亿,你是抵债品。如今你说要退婚?”付战寒居高临下,眸光里不带半点温度,“你告诉我,你想怎么退?” 三亿……十倍奉还,那就是三十亿! 连都一个月两千块生活费都不舍得给裴飞烟的父亲裴明道,又怎么可能倾家荡产的为女儿赎身?! 裴飞烟被炸懵了…… 付战寒放肆地捏一把她的脸蛋,唇角微勾:“原本我和你父亲协定,不让你知道的。但你太闹腾了,我想还是告诉你真相,让你老实一点好。” 怎么能够不老实? 她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爸爸卖了…… 裴明道,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有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吧! “你应该感谢我,那天和你误打误撞上了床,给了你那个不成器的爸一个现成理由。不然的话按照裴纯计划,让个小混混睡了你,你就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到现在只怕已经被裴家扫地出门,连乞丐都不如!” 付战寒认真地看着裴飞烟那青白一片的小脸,他的言语好像一把尖利的刀子,在她心头进进出出,捅出无数鲜血淋漓的洞,“至于你……” 他俯身,把裴飞烟压在枕头上。女孩仍然满脸惊惧,竟然忘记反抗。 男人的脸离她不过数寸远,冷厉气息危险逼人。 “你就乖乖的和我圆房,当好付家家主夫人。等你给我生下继承人之后,再想别的吧!” 很危险…… 很危险! 裴飞烟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如此大声警告着她,促使她赶紧逃离身上的可怕男人。 然而,四肢百骸却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就连动手指头都没有半分力气…… “爸爸……卖了我……” 痛苦的事实给她造成严重打击,仅剩的一点温情脉脉的面纱,都被付战寒无情地扯破! 没来由地,她恨起眼前男人来。 “付战寒,我恨你!” 她溢满泪水的眼眸刺痛了男人,付战寒厉声说:“不许那样看着我!” 裴飞烟针锋相对:“除非我瞎了!” 眼皮一痛,付战寒食指和中指真的立在裴飞烟眼皮上,“你以为我不敢挖掉你的眼睛?!” “好痛!” 裴飞烟眼前阵阵发黑,心里不断哆嗦,靠着意志力赌气和付战寒对峙。 付战寒不断用力,眼睛痛得要瞎掉,动过手术的眼球特别脆弱,不一会儿功夫就红光乱闪。 裴飞烟终于支持不住闭上眼睛! “我要瞎了!” 眼皮上的压力减少,付战寒在她耳边冷笑:“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你的眼睛是我给你的,我要你还我,也是易如反掌!” 他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动弹不得,无法反抗,尤其绝望的是,她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宰在这个男人手中,他高兴的时候可以捧她上天;然而一旦激怒了他,她就会被狠狠踩成泥尘…… 心痛如绞,眼前视线模糊,泪珠一滴滴滚落到雪白的枕头上,濡湿晕染…… 身上重量骤然减轻,他离开了她。 裴飞烟捂着刺痛的眼睛,心如死灰,忽然下定决心:“好,那我就把我的眼睛还给你!” 她曲起手指向自己刚刚痊愈的眼球挖过去,付战寒眼疾手快,一记拿下:“裴飞烟,你个疯子!” 他又惊又怒,原本一直保持平静的帅气脸庞扯裂般扭曲。 这个小丫头竟然那么倔! 付战寒怒火蹭蹭的直往上窜! “我是疯子,就是被你们逼疯的!” 裴飞烟揭斯底里地大笑,她什么都不怕了,连最后的亲人都可以卖掉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付战寒,付家女主人是个疯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付战寒纸唇紧抿,眼底火焰跳动不休,几乎要冒出来! 这个女人太大胆了! 竟然公然违拗他! “你想疯,也得我允许!”他恶狠狠地说,蹂身而上,强势堵住她的小嘴! 与其说是强吻,不如说是野兽般凶狠噬咬! 不一会儿,裴飞烟的嘴唇已经出了血,而且还流了很多很多!她的鲜血一部分被付战寒强迫她吞咽下去,腥甜中发苦;另一部分沿着嘴角流出来,滴落在枕巾上,染起朵朵殷红的血花! 知道战斗力太悬殊,怎么挣扎都敌不过付战寒,她索性躺着不动。 身处的床褥,滚烫硌人,如同被炙烤过的铁板…… 终于,付战寒的怒气发泄完毕。 离开她,她的唇已然惨不忍睹…… “禁闭三天,不许出房门半步!” 他优雅而残忍地下了命令,步出房间。 门外响起铁链锁起的声音,裴飞烟被锁起来了。她木然地听着那上锁的声音响起,佣人们脚步四散离开,这才转过身用被子蒙着脑袋,狠狠地大哭一场。 …… 三天,付战寒不折不扣地关了裴飞烟三天。 作为对抗,裴飞烟也不吃不喝了三天。 等到了第三天晚上,辛伯终于打开了房间大门,瘦了一大圈的女孩整个人深深陷在凌乱的床褥里,气息奄奄,不成人形。 辛伯见状,很是心疼。 那么活泼可爱的裴小姐,如今就好像带刺的玫瑰被采在花瓶里随意凋零。 他端进来一个精致的托盘,里面是四姐精心熬制的稀粥小菜:“小姐,你吃一点东西吧。” “辛伯,别管我。”裴飞烟转了个身,用背脊对着辛伯。 辛伯很为难:“已经三天水米不粘牙了,你这样下去,会弄坏自己身子的。” “反正我都没人要了,死了更好!” 37、辛伯唉声叹气:先生对你一片心…… 辛伯把稀粥放在裴飞烟床头,跺脚叹气:“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先生他可是……哎!” “先生?”裴飞烟听到付战寒,把脸转过半边来,黑暗中只见到她大大的眼睛熠熠发光,那光芒并不温暖,“你先生倒是想要我平安活到结婚!只可惜一想到他希望我活着,我就更想死快一点!” 辛伯继续耐心劝说着裴飞烟,然而没有任何效果。 裴飞烟和辛伯都没有留意到付战寒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见辛伯好说歹说裴飞烟都无动于衷,付战寒耐性用尽,走进来。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裴飞烟身子一僵,到底还坚持着不转过身。 “辛伯,退下。” 辛伯鞠躬、退下。 付战寒盯着那瘦成闪电的背影,“赌气不吃饭?” “……” “转过身。” “……” 无言是最大的反抗,付战寒怒气更炽,眉毛越挑越高。他上前,愈发逼近裴飞烟:“裴飞烟,不要惹怒我。” 这话说得很重,裴飞烟终究怂了,怯怯转过身来。 一转身,付战寒看清她的脸,不由得一怔,怒气消减不少。 女孩的嘴巴红肿得厉害,好些地方还残留着隐约齿痕,结了痂的疤痕分外可怜。 自己……也是气糊涂了,竟然咬得那么重吗? 难怪她不愿意吃东西,也不愿意见人。 “嘴巴很痛?” 裴飞烟眼睛含着泪花,点点头。 付战寒在她枕边坐下,手指抚上她发青的唇角。女孩向后瑟缩了一下下,男人手指跟上去,于是女孩没能再躲开。 “再痛也要吃饭,不然营养跟不上,痊愈得更慢了。” 裴飞烟开口,素日甜脆生嫩的声音变得哑哑的,愈发让人心疼:“不想吃。” 三个字一出口,万千委屈涌上心头,化成泪珠子,断了线般往下掉。 吧嗒吧嗒,枕头又湿了一大片。 付战寒抱起她,才三天功夫,她又轻了,从一只猫成了一根羽毛,抱她完全不费力气:“别哭了,枕头全湿了。等会儿四姐收拾的时候还以为你睡觉流口水呢。” 裴飞烟想笑,又想起现在正在赌气,赶紧抿住小嘴。 神色变幻,表情生动,勾人心魄。 付战寒忍不住轻轻地吻上她泪痕未干的脸颊,一点一点把她的泪迹吻干,男人动作格外轻柔仔细,仿佛害怕一用力就把她碰碎了…… 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犹带伤痕的粉唇上。 轻轻地吻,竟然一点都不痛…… 富有技巧地撩拨着她,女孩忍不住呼吸渐重,小嘴无意识张开,男人趁虚而入…… 放肆的撩动,迅速夺取女孩理智,原本冰凉的身子体温升高,小软手情不自禁搂着唯一可以依靠的所在——男人伟岸的身子…… “唔……” “好了,别生气了。”付战寒轻声呢喃着,不过稍稍分开片刻,又迫不及待地印上来…… 裴飞烟心乱如麻,父亲卖了她,她恨裴明道。这个男人买了自己,她也应该恨他。 可是在他缠绵至死的攻势下,她惊恐发现,自己竟然违心地沉沦了…… 很害怕、很难堪、很纠结、也很……很撩人…… 违心的谷欠望在体内升腾而起,把女孩的身子灼烧火热。因为有理智作挣扎,反而愈发的迷人诱惑…… 付战寒本来抱着裴飞烟,倚靠床头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姿势调整,变成了她躺下来,而他覆盖着她。 感觉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样…… 付战寒心口急促起伏,气息全都是炽热无比,某个地方早已难以忍受! 低着头,索性道:“既然都已经订婚,索性今晚圆房?” “呃……”女孩既恐惧又纠结,然而野性本、能的呼唤让她体内血液燃烧,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惨兮兮地盯着男人,说不出话来。 这时,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拯救了裴飞烟。 是个工作电话,似乎付战寒的某个地产项目出现了竞争对手。付战寒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说:“具体情况盯紧点,明天回公司开会汇报。” 挂掉手机,看到裴飞烟已经坐了起来。身上被他扯乱的睡裙也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了。 付战寒走到她身边,坐下,体内邪火消减不少,理智回归。 “先吃点粥吧。等会儿我给你上药。” 裴飞烟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低声:“嗯。” 三天没有吃饭,一捧起粥碗才发现手抖得厉害。 舀了一勺子粥,洒了一半在床头桌子上。 付战寒见状,心好像被蜜蜂蛰了。 幸好刚才来了电话,否则的话,这种状态下要了那女孩,非出人命不可…… 拿过勺子,“我喂你。” 她很乖,很少见她那么乖顺的模样。也许真的饿极了,近乎虚脱,所以再也闹不起来了。裴飞烟依偎在付战寒怀里,乖乖地吃完了一碗粥。 “还要……” 空了三天的肠胃,用一碗清粥当然喂不饱。裴飞烟吃完了还想要。 付战寒说:“你三天没有进食,一次过吃太多胃受不了。歇一歇,明天早上我让四姐做好吃的给你吃。” “不嘛,人家还想要!”裴飞烟有了力气,闭着眼睛发脾气。 付战寒好耐心地哄着:“那就再吃半碗,不能再多了。” “好!” 裴飞烟也听话,又多吃了半碗之后,果然不再闹了。 四姐进来收拾东西,看到付战寒亲自哄她睡下,还给她掖被子,表情慈爱,不由得又是一阵眼神乱闪。 …… “你奶奶生日,周末记得回家。” 裴飞烟还没有去找裴明道,裴明道的短信倒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裴飞烟不是很想去,但是后来古古说:“你为什么不去?你才是嫡亲大孙女,你不去不就是给机会那个拖油瓶在老太太面前编排你的不是吗?” 裴飞烟一想有道理,于是改变主意。 这几天她都没回家,感觉住在付战寒这里比住在家里自在多了。她去向付战寒:“我要去参加奶奶的寿宴,这几天回家住。” “也好,我要回海城一个星期。你要回家,我派人送你回去。” …… 38、偏心偏到脚后跟 转眼到了周末,奶奶寿宴到了。 这天下午,蒋月梅和裴纯早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裴飞烟却迟迟不下楼。 裴明道皱眉:“这个小烟,难得出门一次,怎么还慢吞吞的?” “小烟订了婚的人,架子自然不一样。”蒋月梅话里藏针。只说得裴明道又是一阵眉头暗拧。 终于,裴飞烟姗姗来迟。 只见她穿着一件Reem Ac a Reso t 2018长裙,雪白的长裙镶嵌着无数的碎钻好像穿了一袭星空在身上。上部镂空的设计不仅性感,还完美的勾勒出她优雅修长的天鹅颈,而裙摆下方的朦胧感又仙气十足。她的脸上戴着半边面具,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下半边脸蛋,细细的下巴上,红唇似火。纤细的皓腕佩戴着蒂芙尼 Schlumbe ge 高级珠宝系列18K黄金手镯及Daisy艳彩黄钻耳环。肤光和珠宝交相辉映,只显得清新脱俗,灵动非凡,高贵典雅。 裴明道一怔,只觉得女儿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蒋月梅和裴纯两个的脸色,更加丰富多彩,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恼恨,两个人四只眼睛只管直勾勾的一直盯着裴飞烟由远而近走过来。 裴飞烟来到裴明道跟前,巧笑嫣然:“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看着那张笑脸,宛然是去世的妻子复活,裴明道平时对裴飞烟的厌恶之情突然消减了七八分。“咳咳,我们出发吧!” 裴家在海城百年经营,开枝散叶,旁系亲戚不计其数。当然,其中以家主裴明道最有钱、最有实力。裴明道母亲,裴老太太的80寿宴也办得格外风光隆重。 已经有一百年历史的老宅里,一排排的灯笼和彩灯挂满房子内外,亮如白昼。门口停了一大串各种名车,来拜寿的人络绎不绝。装潢一新的堂屋里,穿着暗彩绣金长裙的老太太精神十足坐在正中间接受人们的拜寿。 裴明道带着妻子女儿们来到老太太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顿时引起旁人一阵惊叹。 “二小姐好漂亮,怕不是天仙下凡吧!” “大小姐也不差啊,而且看举止也很文雅,不是传说中那么泼辣嘛。” “废话,今天可是她奶奶生日,怎么泼辣得起来!” “这么漂亮的大家闺秀,要是谁家有福气娶了她们,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众人赞美声传入裴明道耳中,换来他暗暗得意。 表面上,不动声色带着她们上前:“母亲(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裴老太太眉开眼笑:“乖,乖!你们都乖!” “上贺礼。”裴明道挥挥手,底下人立刻送上大盆大盆的名贵的玉如意、小金佛等象征吉祥的摆设。那玉如意,整个都用一块翡翠雕琢而成,种老色辣,在灯下好像湖水般流淌着碧绿颜色;那座小金佛,则用真金打造,周围镶嵌无数宝石,佛像头顶一颗鸽血红的宝石,尤其名贵。 其他的玩意儿,也无不精美万分,都是老年人喜欢赏玩的东西。 裴明道出手阔绰,耀花了旁人眼睛同时,不免又引起阵阵议论。 “小纯,留下来陪奶奶说说话。”裴老太太一向比较喜欢裴纯,这会儿拜寿完毕,招手让裴纯过来。裴纯暗暗得意,炫耀地瞥了裴飞烟一眼,坐过去,乖乖巧巧地说:“奶奶,好久没有见您,人家好想您呢。” 裴飞烟撇撇嘴,谁昨天才在学校里怨天怨地地说不想去老不死的寿宴来着? 也是她在裴纯身上装了窃听器,才听得到,不然,还以为这家伙那么孝顺,对便宜奶奶一心一意呢——裴纯可是货真价实的拖油瓶! “呵呵,想奶奶,还是想奶奶的大红包?”奶奶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逗裴纯。 裴纯害羞笑道:“奶奶太坏了,当然是想奶奶呀!” 眼睛故意不去看那个红包。 裴飞烟心想,演戏演得那么开心?姑奶奶成全你。 奶奶听到满意的答案,把红包往裴纯怀里塞。裴纯正推让:“奶奶,不……” 忽然之间,从她衣袖里爬出一只小指头大的小强! 那油光发亮的小家伙,一从裴纯衣袖里爬出来,立马震开双翅,飞向奶奶。 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小强更恐怖? 当然是会飞的小强啊!! 在一片吓得心跳停摆的静局中,小强呼一下飞到奶奶鼻子上,奶奶两只老花眼顿时变成斗鸡状。裴纯这会儿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天崩地裂的尖叫! “啊——” 裴飞烟眼睁睁看着离裴纯最近的一只香槟杯子被震破,小强大概也受到惊吓,再次震起翅膀,竟然慌不择路的飞向裴纯的脸! “不要!”裴纯最爱惜自己的脸了,不假思索举手朝小强打过去!小强毕竟是小强,拐个弯儿灵巧躲开,裴纯一巴掌收势不及,“啪”地重重打到了奶奶红光满面的脸上! 奶奶捂着脸又惊又怒:“小纯,你竟敢打我!” 远处的人看不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只听到奶奶这一嗓子,顿时全都看过来。 那只惹祸的小强早就钻进地毯里面溜得不见影踪,于是大家看到的就是奶奶捂着红肿的脸,满脸怒气。而裴纯则甩着小手,在原地手足无措。 “不是的,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当然知道裴纯不是故意的,可大喜日子挨了一耳光,她心情跌落谷底,只想发泄出来再说,立刻加多三分严厉:“你还狡辩!” “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蟑螂爬出来!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只是要打蟑螂而已!”裴纯百口莫辩,小强是在她袖子里爬出来的,她自己现在还犯恶心,还不小心打了奶奶,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裴明道这时候已经抢上前来,听到,皱眉:“小纯你在胡说什么?这房子那么干净,哪里来的蟑螂?” 奶奶指着裴纯鼻尖厉声说:“蟑螂是从她身上爬出来的!我们家的女孩子,竟然邋遢到这种地步了吗!” 39、裴纯被奶奶讨厌了 裴纯更加惊慌了,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那蟑螂哪里来的啊!一撇眼,看到场外若无其事的裴飞烟,顿时跳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裴飞烟那臭丫头陷害我,把蟑螂放进我的衣服里!呜呜呜,爸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捂着脸,顿时哭得很伤心。 如果是以前,裴纯这么一哭,裴明道肯定心软了。 可现在,裴飞烟站在十米开外,正在和白家千金小姐白鹤宁聊得欢呢!且不说那个距离,裴飞烟不可能把蟑螂丢过来,就看她对面站着的那人,裴明道也不可能把裴飞烟从白鹤宁身上抓过来,只是为了兴师问罪啊! 话说回来,裴飞烟怎么和白家搭上交情的,这才是裴明道感兴趣的…… 所以,不等裴纯话音落下,裴明道就拉长了脸:“你少胡说!你姐姐一直在忙她自己的事,离开那么远,你觉得她有可能把蟑螂丢进你衣服里吗?!分明就是你自己不注重个人卫生,竟然在房间里长出了这些脏东西!回去之后,好好把你房间清理一遍,哪里都别想去了!” 这分明就是下了禁足令啊! 裴明道和老太太对裴纯大发脾气,蒋月梅觉得一记一记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她挺不住了,赶忙插嘴和稀泥:“老爷,要罚女儿回家罚去。今天可是老太太的大喜日子,后面拜寿的人还等着呢,咱们先别说这个了,平白无故的扫兴。” 她又对余怒未熄的老太太陪着笑脸道:“老太太福寿多多,这孙女儿是无心之失。可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 甜言蜜语,哄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老太太的气平下来。 老太太生气地站起来:“就你的嘴巴能长出花儿来!我要到里面补妆了!“指着裴纯,“我出来之后,不想再见到你这个打奶奶的孙女儿!” 她重重地拄着拐杖走远,只剩下手足无措的裴纯。裴纯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祖慈孙孝的场面,怎么就被一只不知哪里来的小强给毁掉了,而且老太太还发那么大的火。她咬着嘴唇,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委屈极了。 裴明道气得一跺脚,看她还满脸不服,生气地摇摇头:“你赶紧回去吧!我没眼看你!” 转身,找裴飞烟去了。 蒋月梅叹了口气,疑疑惑惑地看了裴飞烟一眼,伸手拉着裴纯,灰溜溜地滚出了会场。 …… 那边发生的细枝末节,丝毫不漏落入裴飞烟眼里。 “小烟,你奶奶真偏心啊。红包只给裴纯,不给你。如今生了气,貌似也还没想起你。”白鹤宁的声音在耳边不平地响起。 裴飞烟勾勾唇角:“习惯了。” “话说,你到底怎么把小强弄进她身上的?” 裴飞烟眯眯眼睛:“我会特异功能,你信不信?” 白鹤宁笑着推她一把:“得了,你就故弄玄虚吧!” 其实裴飞烟早就把小强放进裴纯衣服里,用两根细棉线缝在夹层中。她计算好时间,让裴纯伸手的时候,把快死的小强甩出来。小强见了光有了新鲜空气,从假死状态中复活,刚好蹦跶两下。等闹得天翻地覆之后,那小强就钻进地毯下面,真的死翘翘了。 小强身上又没有记号,任谁都怀疑不到她身上。 “你爸过来了哦。” 看到裴明道走过来,她推一把白鹤宁:“你快走吧。他准是冲着你来的。” 白鹤宁依依不舍,裴飞烟很有趣,和她之前交往的千金小姐不一样。白鹤宁自己也属于特立独行的,如今才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她说:“你爸过来又怎么了,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现在突然主动过来,肯定冲着你来的。”裴飞烟冷笑,“他们都这样,见到有利用价值的才凑过来,利用完之后过桥抽板!” 赶走了白鹤宁,裴明道正好来到,他看着白鹤宁离开的身影,难掩失望:“小烟,白小姐这就走了?怎么不多聊一会?” 裴飞烟若无其事地说:“她有事,就先走了。” 语气冷淡,倒是让裴明道很尴尬。 父女两个也没有共同话题,就那么冷场一会儿,裴明道才说:“你怎么认识白小姐的?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 “也不算很熟,碰巧她是我实习公司的客户而已,刚才也是在聊工作上的事。” 言下之意,我和白鹤宁没有私下交情,你就别费心了。 裴明道闻弦歌知雅意,更加失望:“小烟,你就不能和她套套交情什么的吗?她身上有白家一半的股份,要是你和她成了朋友,以后对裴氏大有好处呢。” “你错了,成了我的朋友,对裴氏一定没有好处。因为我这个人,喜欢公私分明。” 裴明道眉头一皱,微愠:“小烟,你怎么这样说话?难道爸爸指望你去抱白家大腿得什么好处了?” “可不是这样吗?”裴飞烟冷笑,“不然的话,你就应该陪着裴纯去钓金龟婿啊,怎么愿意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来和我废话?” 不怪她语气冲动又无礼,在以前为数不多带她出席的宴会上,裴飞烟都是透明人。裴明道带着自认为能够自己脸上添光彩的蒋月梅和裴纯到处交际应酬,她就只能在旁边坐冷板凳。到最后,除了现在这种家族宴会,裴飞烟自己都不愿意出席别的应酬社交场合了。 这也是为什么清城社交圈里,很多人都只知道有裴二小姐,不知道裴大小姐的原因。 裴明道被她顶撞,只觉得句句扎心,生气高声说:“你这是快要嫁了,翅膀硬了要飞不是?连爸爸都敢当众顶撞?!” 声音一大,顿时好些人看过来。今天晚上,裴明道一家状况不断,早就被那些爱看热闹的盯上了。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这边裴纯才消停,那边裴明道又和大女儿在当众吵架。 裴明道见大家看过来,嘚瑟了,想要把“不孝”的大帽子给裴飞烟坐实了,以后好拿捏这个快要嫁入超级豪门的大女儿:“爸爸的话都不听了?” 40、裴家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凤凰 裴飞烟不可能不注意到周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对不起,她可不会那么笨,顺着裴明道的杆子往上爬。 她眨眨眼睛,糟糕,平时刚强惯了,哭不出来。 偷偷揉揉鼻子,芥末味直冲脑门,眼泪“哗啦”的涌出来了,她抽抽噎噎地说:“爸爸,平时你只顾着妹妹和妈咪,让我让着她们,我都听了。可做人重要有原则不是?如果你要我把实习公司的客户都拉过来的话,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你!”裴明道心想,这丫头说啥啊,白鹤宁什么时候成了她公司的客户了!自己只是想让她拉个线而已!“你胡说什么!白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你公司客户了!” 裴飞烟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白小姐是我实习的林劼工作室的客户,我是服务于她的。难道说,你连我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就开始骂我了?” 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周围人听了,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女儿要去实习了都不知道公司?” “这当父亲的,太失职了吧?” “哼,失职是要看谁吧,刚才裴纯得罪老太太,他可是第一时间过去了……” “哦,原来不是失职,是偏心。” 裴飞烟真佩服这些人的脑补能力,自己才哭了两声,他们就把剧情给脑补完了。她心里乐开花,看着脸色铁青的裴明道,努力睁大泪兮兮的眼睛:“爸爸,你说啊。你知道我在哪里实习吗?” “这……” 这,裴明道还真不知道。 事实上,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关心过裴飞烟干什么了,除了每月给她伙食费,他连一次学校都没有去过,一次情况都没有问过。 毕竟,裴纯更加值得他投资。 裴明道的语塞,让裴飞烟心寒,短暂的寒冷之后,坚硬如铁。 “哥,你怎么在这里闹起来了?”有人分开人群,拦在裴明道和裴飞烟中间,竟然是裴明珠,“小烟说得对,你连她在哪里实习、取得什么成绩都不知道,凭什么就当众骂她,给她没脸,说她不孝?” 裴明珠在这些人里很有威望,她一出来,原本还算中立的风向顿时变了。大家看着裴明道,都露出不屑来。 大家族生两三个孩子的家庭很多,偏心的也有,不过大概都能够一碗水端平,而且在外面的场合不会闹得太难看。但是好像裴明道那么偏心,而且还在老太太大寿的时候闹起来,那真是太过分了。 “明珠妹妹,怎么连你也帮着那丫头?” 裴明珠痛心疾首地说:“什么连我也帮着这丫头?当姑姑的就不能疼惜侄女儿了?你也不想想看,谁才是原配生的嫡亲女儿,谁才是拖油瓶!你连小烟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好意思骂她不孝?” 一阵一阵议论声,再度响起,内容当然都是鄙视裴明道偏心的。 裴明道五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尴尬,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明珠义正辞严地帮裴飞烟撑腰,并不在裴飞烟计划内,然而总算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她也非常感激。眼见戏演得差不多了,她见好就收:“姑姑,谢谢你。不过请别说了我爸爸了。” 外人听来,只觉得这个女儿十分识大体,都被爸爸指着鼻子骂了,还维护他。 裴明道在大伙儿心中的印象,一跌再跌,跌落谷底。 “小烟。”裴明珠回身握住裴飞烟双手,动情地说,“你别以为你做的成绩谁都不知道。姑姑知道你在全国大赛里拿了唯一的一等奖,如今跟着林劼大师学艺。白鹤宁小姐一定也是看过你的设计,所以才选择和你做朋友的。你好好努力,让那些偏心的人知道,谁才是值得疼爱的有出息的女儿。” 裴飞烟这会儿真的愣了神了,喃喃道:“姑姑,你怎么知道……” 她要做珠宝设计师的理想埋藏得很深很深,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更加没有对家族里的人说过,裴明珠怎么知道…… 裴明珠自豪地说:“我当然知道,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 她拉着裴飞烟的手,来到围观人群面前,高声说:“各位来宾,这位是我的侄女裴飞烟,如今是很受看好的珠宝设计师。她的作品刚刚在全国大赛拿了唯一的一等奖。我们裴家世代都做生意,可很少有艺术家出现,小烟可是我们的第一位艺术家哦!” “哇,原来裴大小姐这么厉害吗?” “那之前怎么没什么名气?” “还用说,她爹那么偏心,我们又什么时候在社交场合见过她了,被藏在家里呗!” “真是禾秆盖珍珠了!” 裴飞烟被裴明珠大张旗鼓的推到众人面前,耳朵根子开始发烧,拽着裴明珠低声嘀咕:“姑姑,差不多就好了啊。我这还没出师呢……” 已经没有人听她的谦虚了,毕竟如同裴明珠所说,裴家可没有出过艺术家。更何况裴飞烟那么年轻就拿奖,之前居然还低调地一再隐瞒着,大家都被狠狠震惊了! “好厉害!” “那么低调,是个好孩子!” 亲戚朋友们都众口一词地称赞着她,一夜之间,“裴飞烟”这三个字第一次被裴家家族里的人重新认识。 至于裴明道,反而被冷落到一边去。 正好这时,老太太再次从里间出来,一群佣人簇拥着她坐回太师椅上。她敷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在被裴纯打伤的地方,80岁的老人了,脸上白得很不自然。不过好歹遮掩住被打红肿的地方。 老太太自己也知道自己丢脸,看着裴明道的时候,不自禁迁怒,脸上肌肉不愉快地一抖一抖。 裴明珠这时候带着裴飞烟,上前:“去让你奶奶也知道一下你的好消息。” 平时老太太就不怎么待见自己,如今她正在火头上,裴飞烟不想触霉头,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了。” “为什么?你奶奶知道,一定高兴。”裴明珠说,“你难道想让你奶奶一直生气?” 41、面具掉落,惊艳全场 裴飞烟说:“只是一个全国大赛而已,不算什么。以后等我拿到更好的成绩再说吧。” 裴明珠听了,也没说什么,带着她去见别的朋友去了。她好像存心要和自己的嫂子较劲,蒋月梅多少年来一直苦心孤诣的藏起裴飞烟不让她见人,如今裴明珠偏偏狠狠让 裴飞烟露了一回脸。 过一会儿,人群那边又骚动起来。 一个帅气无比的男人在保镖簇拥下走进会场,高雅俊逸,举手投足充满贵公子的气度,却是付晋阳。付家因为付战寒强势进驻,名头这段时间在清城越来越大,作为付家子弟的付晋阳,风头也跟着水涨船高。 就连裴明珠,都不自觉看着付晋阳,啧啧赞叹:“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豪门呢。看那脸,看那身材,啧啧啧。” 裴飞烟默默吐槽,这男人的皮囊真能迷惑人啊…… 付晋阳跟老太太贺寿完毕,游目四周,看到裴飞烟在,裴纯却不见了。他唇角微抿,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啊!他过来了!”裴明珠识趣走开,其实裴飞烟根本不想裴明珠走,她一走,她就只能跟付晋阳正面硬刚。 果然,付晋阳来到裴飞烟面前,问候都免了,开门见山:“小烟,你妹妹呢?” “她打了奶奶一耳光,被奶奶赶走了。” 裴飞烟对天发誓,她在说大实话,半点加油添醋都没有。 然并卵,付晋阳并不相信:“你又在编排你妹妹的不是!” 裴飞烟嘲讽冷笑:“付晋阳,你对小纯果然是真爱啊!你不信我又要问?这边大把目击证人,不信的话,就多问几个人呗!” 付晋阳最近很烦裴飞烟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她对他那么冷淡,一听就无名火起,皱眉冷笑:“我偏要问你,怎样?” “那我就实话实说啊。”裴飞烟耸耸肩。 付晋阳见她爱理不理的,本来很气,一转念,又笑:“小烟,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小纯在一起,所以吃醋?你死心吧,就算改变了策略,也没法撬动我心意的。” 他以为裴飞烟要欲擒故纵呢! 裴飞烟一听,气极反笑:“哎哟,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别乱说!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婶婶!我爱你叔叔爱得要死要活呢!付晋阳,和婶婶说话这么个语气,你觉得合适吗?” 她伶牙俐齿,付晋阳被抢白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两个人僵持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轻柔呼唤:“晋阳……是你吗?” 付晋阳身子一震,回过头,看到去而复返的裴纯。那清纯的脸,那欲说还休的眼,那似嗔似喜的粉嫩樱唇……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半晌才说:“小纯,你哭来着?谁欺负你了?” 裴纯轻轻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擦擦眼睛,声音婉转千回,恰到好处地掩饰走自己的哽咽,越发的柔弱可怜:“都过去了……” 付晋阳不顾身边还有人,情不自禁双手握起她柔软小手:“你这个样子,怎么还说过去!” 妈的,琼瑶奶奶过时了三十年了吧,怎么这戏份看着还那么恶心呢! 裴纯那小表子还真厚脸皮,竟然去而复返,她那么喜欢热闹的性格,当然不会错过出风头的机会…… 裴飞烟看着眼前俩货你侬我侬的,胃里酸液翻腾,明智地选择静悄悄离开。 她想走,裴纯可不会让她平安离开。裴纯自己在宴会上出了丑,回去之后怎么想都不甘心,把蒋月梅劝说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心里记挂着还在会场的裴飞烟:“哼,我一走,小烟那贱人就为所欲为了!” 所以她回来,纯粹就是为了拉裴飞烟给自己垫背。 眼见裴飞烟要走,裴纯打个眼色,几个她平时玩得要好的千金小姐们立刻心领神会,去包围裴飞烟。 裴纯依偎在付晋阳怀里,满心欢喜,想要学裴飞烟刚才那样置身事外。 …… “喂,裴飞烟。” 裴飞烟正在无害地喝香槟,闻言,抬头,却是学校那几个和裴纯一块玩儿的大小姐。其中一个叫玛姬的,态度最嚣张,叉腰拦在裴飞烟面前:“你挺有手段的啊,付少你都敢顶撞?莫不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另外一个个子小一点的王曼凝,拦着裴飞烟右边:“哼,付少才看不上给你。人家眼里只有你妹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裴飞烟啼笑皆非,这怎么回事,今天出门忘记查星座运程了,怎么净出幺蛾子? 她看看远处若无其事地和付晋阳交谈的裴纯,尼玛这算现眼报来的快吗? 她也不生气,指着自己鼻子装糊涂:“付少?哪个付少?” “你还装傻!”她的态度激怒了玛姬,五大三粗的玛姬一身肥肉勒在裙子里一圈一圈露出,严严实实堵在裴飞烟面前,倒是让裴飞烟有些难办,“除了付晋阳,谁还有资格称付少!” 裴飞烟说:“哦,我只认识一位付少,却不是付晋阳。” 玛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顺着她话题一怔:“谁?” “付战寒啊。” 付晋阳已经是这些人高攀不上的存在了,裴飞烟直接把付战寒搬出来。玛姬顿时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冒犯,勃然大怒:“臭丫头,嘴皮子倒厉害!” 她伸出手来一把推开裴飞烟:“带着个面罩妆模作样,倒是让你看清楚这儿附近有没有付战寒!” 付战寒是谁? 付家家主!富可敌国!位高权重! 这种人,也是能够胡乱拿来开玩笑的咩! 玛姬那么生气,情有可原,毕竟以她的智商想不到裴飞烟和付战寒的关系! 裴飞烟也是浪过头了,哎哟一下,被她狠狠推倒在地上。 哐当一声,面具跌落地上,滚开很远。 “臭丫头!装神弄鬼的,我这就让人看看你的丑样子!”玛姬一击得手,嘴角挂满嘚瑟微笑,冲上前,抓起裴飞烟的头发,强迫她抬头:“抬起头来!” 因为裴飞烟一直都以四眼妹形象示人,大家都主观认为她的厚厚玻璃瓶底下一定是眯眯眼,小猪鼻子的丑八怪。 然而,当她被半强迫地抬起头来,露出她的面孔时,所有人看到她,都惊艳无比! 42、尼玛的外貌协会,怎么她就看上这么个肤浅男! 浓淡得宜的秀气罥烟眉下面,是一双澄澈见底的杏眼,小巧的鼻子下衬托得粉嫩樱唇花瓣般迷人,肌肤晶莹,比细瓷还滑嫩,比和田玉还白……一时之间,大厅内鸦雀无声。就连原本专心瑟缩在角落里谈情说爱的裴纯和付晋阳,都感受到大厅里气氛的改变,不自禁抬起眼来。 只一眼,付晋阳的眼神就变了! 惊艳十足,完全被震惊得忘记了世间上所有事情! 裴飞烟竟然这么漂亮!! 要不是身边的裴纯狠狠掐一把,付晋阳完全不知道要还魂! “很漂亮吗?”裴纯吃醋地问。 付晋阳低头,尴尬一笑:“才不是呢!” “哼……” 裴纯看着裴飞烟,满眼怨毒。可是她还要在付晋阳面前装样子,离得又远,根本不能配合玛姬对裴飞烟补刀,只好远远的看戏! 裴飞烟被揪着头发,眉头一皱,红艳小嘴勾起不屈微笑:“玛姬小姐,你看够了没有?” 她的笑容勾魂夺魄,宛如玫瑰,又红又香又带刺,叫人欲罢不能! 看到她,众人心目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裴家大小姐,可比二小姐美多了!” 明眼人谁都一眼看得出来。裴纯随妈,丹凤眼瓜子脸的美中总是带着一点小家子气,而裴飞烟的美,端庄大气,天然去雕饰,最重要是那种天然态度,不怕不识货,最怕货比货,裴纯被比到了姥姥家去。 “哼,看不出你还是个整容货啊!”玛姬也被裴飞烟明眸皓齿的容貌晃花了眼,不过只一愣神的功夫,就找到了新的攻击点,“以前那么丑,如今突然变漂亮,没少动刀子吧!” 她嫉妒心熊熊燃烧,越说越用力拽裴飞烟的头发。裴飞烟皱眉:“好痛!”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有人把人群分开两边。 “救下裴小姐!” 陌生低沉的邪佞男声响起,裴飞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白光一闪,玛姬大声惨叫。她脸上热热的溅上几点带着腥味的液体,头发随之一松! 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汉们,割伤了玛姬抓着裴飞烟头发的爪子,玛姬垂着手鲜血淋淋的倒在旁边,疼得嘴脸变形,大量鲜血还不住在她皮开肉绽的四只手指上流出来,只要伤口深一分,她的手指就会被切断! 裴飞烟只来得及看了玛姬一眼,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被拉起。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27、8岁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眉眼充满桀骜,狂野气息充斥全身,毫不收敛。薄薄的唇角随时随地都上翘着,穿着黑衬衫、外面一件白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却魅力无比! 裴飞烟手腕被青年握着,犹如落入铁箍。 “你是谁?”她毫不畏惧地和那青年对视。 虽然他样子看起来很狂,然而,那种狠绝的气场比起付战寒,还差着那么几分意思。 付战寒她尚且不怕,更何况这个青年?! 青年见她胆气足,琥珀色的眼球飞快闪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白昊谦!” “白昊谦……” 白鹤宁这时踉踉跄跄在跑过来:“哥哥!” 原来,他就是白鹤宁口中那个崇拜不已,本事通天的哥哥?! 白昊谦看都不看白鹤宁,拽着裴飞烟往外走:“裴大小姐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看看!” 没有人敢阻拦他,一个都没有。 地上的玛姬还在翻滚,右手怕是废掉了,鲜血流了一地,染红着地毯。没有人愿意当第二个玛姬…… 裴飞烟被白昊谦带出了老宅,拐角,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裴飞烟狠狠甩他:“请放手!” 冷不防白昊谦一侧身,把她壁咚在墙角。 他饿狼般的眼睛停留在她身上,闪着贪婪的光:“早就听说裴大小姐是朵带刺玫瑰,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你想干嘛?” 下巴一疼,女孩纤巧的下巴被勾起、抬高。 对上那双无法无天的眼,胆大如裴飞烟,都不自禁打了个突…… “听说你还是付战寒的未婚妻?”白昊谦讽刺浅笑,“有意思……没想到付战寒那混蛋,竟然对这么幼齿的小姑娘感兴趣。我倒要尝尝,你的滋味到底怎么与众不同。是特别甜呢,还是下面特别紧?” 说罢,他欺身而上,竟然要强吻裴飞烟。 和付战寒迥异的炽热气息喷洒下来,裴飞烟大骇,扭脸,白昊谦一吻吻了个空,只落到她耳垂上。 她拼命挣扎:“不要!” “哼,动作倒是灵活!” 白昊谦随手一拧,轻松化解她的挣扎,右腿轻轻抬起,把裴飞烟抵在墙上,她再也动弹不得。 没想到原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白衣天使,竟是不折不扣的白衣恶魔! “真泼辣!难道第一次已经给出去了?” 白昊谦随手在她身上一拉,随着一声丝帛破裂的声音,裴飞烟身上的雪纺晚礼服被扯破,礼服上刺绣上去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下雨似的掉了一地。 裴飞烟只觉得身上凉飕飕地,也不知是被晚风吹的还是冷的,不自禁惊叫起来:“不行!” “可不能说不行!”白昊谦脸上写满残忍笑容,和刚才天降神兵般救她时候可判若二人! 裴飞烟双手被反剪到头上,又惊又怕:“不要!” “如果付战寒知道你被我要过,你猜他还会不会娶你?”白昊谦说,“那个男人为了你从清城远道而来,可是让我们白家吃了好多闷亏!” 原来如此,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裴飞烟从来不过问付战寒工作上的事,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退缩,她对白昊谦怒目而视,毫不畏惧:“原来如此,是付战寒的手下败将吗?有种的就重新在商场上和他较量啊!跑来欺负我一个小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白昊谦被蜜蜂蛰了般,跳起来,神气愈发暴戾:“我不算东西?看来你忘记了刚才谁救你的了,好,我现在就不是东西给你看!” 43、别打了,你进去了谁娶我? 他再度欺压下来,这次,连衣服的阻隔都没有! 裴飞烟闭上眼睛,下意识大喊:“付战寒快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身上的重量突然轻了。沉闷的搏斗声传来,裴飞烟睁开眼睛,宛如天神般的付战寒,凶悍无比地压着白昊谦在地上,左右开弓玩命揍他! 那么凶悍暴戾的付战寒,裴飞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双眼好像野兽般充满红光,每一挥拳,都刮起令人生疼的拳风! 白昊谦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挡一下,吃了付战寒两拳之后,死鱼般躺在地上不动了。 血腥味传来,那味道如此恐怖,裴飞烟慌了,不顾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扑上去抱着付战寒胳膊:“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到时候你要去坐牢了!” 她的声音唤醒了付战寒的理智,他揍向白昊谦的拳头硬生生收住,血红冷眸抬起盯着裴飞烟:“你竟然帮他说话?!” 那刀尖般的眼光刺得裴飞烟头皮发麻,就算害怕,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担心你出事!到时候谁来娶我?!” 这句话有奇效,付战寒嗖一下收了拳头,起身打横抱起她就走:“好!” 白昊谦在地上挣扎着,桀骜的鹰眼盯着付战寒背景,口吐鲜血,想要说什么。付战寒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般,说:“不打死你是看在你救了小烟份上!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白昊谦一听,又倒了下去。 这时,被付战寒封锁了的现场才重新解锁。 急坏了的白家保镖们饿虎下山般涌向自家少爷。 可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少爷自个不长眼,惹了活阎王的女人呢! 裴飞烟被付战寒横抱着,塞进车子里。她想要自己坐起来,却被他狠狠的一把摁回去:“翅膀硬了,会勾引别的男人了,嗯?” “不,我没有……” 付战寒用一根指头勾起她身上已经被扯破,仅剩下几条丝线相连的裙子,充满不快:“没有?没有又会这样?” “白昊谦是自己跑出来的,之前我被裴纯的手下堵住了。真不是故意的!”裴飞烟急了,为自己辩解。 然而付战寒看起来怒气冲冲,根本就不愿意听她解释:“小烟,做我的妻子可不能轻易以身犯险——转过身!” 裴飞烟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觉得很不公平,自己被欺负了,回头还是她的错?! “不行,你太蛮不讲理了!” “转、身!” 裴飞烟抵死不从。 数分钟后,付战寒耐性用尽,他手臂用力,瞬间瓦解裴飞烟自以为很用力的抵抗,转过身,手起巴掌落,一巴掌恶狠狠打在裴飞烟屁屁上。 裴飞烟尖叫一声,响彻车厢。 付战寒一顿,不为所动,继续打。一直打到裴飞烟哭得面白气弱,上气不接下气,车子也进了付家别墅,付战寒这才住了手。 车门打开,付战寒一只脚迈出门外,回头见裴飞烟哭兮兮的窝在角落里,看着她冷声说:“下车。” “我不要。”裴飞烟沙哑着嗓子,小声抵抗。 小丫头挺硬气,付战寒感到自己权威受到挑战,挑眉:“还没有学乖?” 裴飞烟只是摇头。 付战寒还要说什么,裴飞烟脱了鞋的脚丫子向上缩了缩,另一只手微不可见地把裙子往下拽。 女孩白嫩的肌肤上,一块块青紫瘢痕清晰可见…… 付战寒想到了什么:“你怕佣人们看到你的身子?” 裴飞烟含泪,点头。 那么叛逆的她,还是有传统的一面,要是这一身的瘀伤被佣人们看见了,自尊心让她活不下去…… 付战寒脱下西装外套,丢在她身上,下令:“穿上!” 外套好宽好大,犹带余温,裴飞烟下意识接住付战寒的外套,又羞又气,小白手抓得名贵西装皱成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数三声,不下来就在车库过夜。” 裴飞烟卷着付战寒的外套,下了车。 真疼啊。 穿过宽敞的车库,每走一步路,臀部就宛如针扎。 再加上被玛姬抓过的头发和被白昊谦拧过的下巴…… 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的。 怎么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她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变漂亮了吗!裴纯长得漂亮,就可以受尽万千宠爱,她变漂亮了,却飞来横祸一桩接一桩!裴飞烟委屈极了,扁着小嘴越想越想哭。 付战寒走在前面,对她的表情变化不为所动,男人俊朗的侧面宛如岩石雕就,又美又没温度。 那么铁石心肠…… 裴飞烟愈加委屈。 一直走到她的房间,付战寒开门,让她进去。 他自己在后面,把门关上。 “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居高临下的语气,一句话戳中裴飞烟心窝子。 裴飞烟赌气扭脸,不看他,也不回答。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和白家的人混一起。如今你看到白昊谦是怎样的人了吧?自己吃了亏,怨谁?” 女孩瘦弱的肩膀轻轻一震,她不得不承认,付战寒说话有道理…… 可是,也没有有道理到打她啊! 下半截还火辣辣的疼,让她坐着也不舒服,不得不挪来挪去的调整着自己的支点,愈加刺激得对付战寒的恼怒……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见她不知悔改,付战寒勾唇,冷笑。 他关门出去之际,裴飞烟终于爆发,她抓起枕头狠狠朝付战寒扔过去:“付战寒,你个混蛋!!” 枕头打在门上,毫无效果。 …… 裴飞烟又被付战寒关了三天。 她屁屁上的伤早就好了,心里还在生气,在房间里吵闹无果之后,只好天天睡觉生闷气。 这么折腾了三天,人又瘦了一大圈,只剩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大得吓人。 第四天,付战寒终于解除了禁足令,裴飞烟特意等他上班之后才来到饭厅吃早饭。 四姐心情似乎很好,笑眯眯地给她送上稀粥咸菜,还恭敬招呼:“裴小姐早上好。” 平时她对裴飞烟都不冷不热的,裴飞烟满腹狐疑,也没往心里去。 早上付战寒翻阅完的报纸还放在餐桌上,她随手拿起来就看,一翻翻到娱乐版,头条大字:《付战寒再结新欢,手挽手甜蜜共进晚餐后开房》 裴飞烟脑子“轰”一下,一片空白! 44、付战寒传绯闻 眼睛机械地左右滑动,白纸黑字一个一个跃入眼帘,“超级富豪付战寒怀疑已经腻了女大学生的滋味,转而爱吃‘燕窝鱼翅’。新结交女朋友林诗曼被拍到甜蜜逛街,包场了迪奥**店,专供爱人买买买。女方也不客气,全部选好之后,付战寒派出专车送战利品回女方香闺。两人则转战观光塔旋转餐厅,互相喂饭,记者已经狗粮吃撑……随后,两人一同进入了希尔顿酒店……” “迪奥**店”“餐厅”“酒店”…… 几个加黑加粗的关键字,刺得裴飞烟眼睛发痛。 呵,原来自己被关的几天,他干这个去了?勾搭女明星? 而且套路还那么熟悉,不是跟自己那时候一样一样嘛!没想到自己只是进了他的套路而已…… “小姐……”四姐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裴飞烟耳边响起,把她拉回现实中,“小姐,这个粥你还吃吗?” 她试探地看着裴飞烟。 裴飞烟哪里还有胃口,她情绪低落,低声说:“不吃了。” 夹着那份报纸,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 四姐见她这样,突然开口:“裴小姐,你是看到先生的新闻所以不开心吗?” 裴飞烟看了四姐一眼,点点头。 “其实,先生这样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他独宠你一个反而不现实。以前老爷也是到处留情的……如今有绯闻传出来,不更加证明先生有魅力吗?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啊。”四姐微笑,“小姐,你既然要做付家家主的太太,就得适应这种生活。” 裴飞烟心里打了个突,看着四姐的笑脸,忽然觉得吞了苍蝇般恶心。 四姐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付战寒不再心心念念在自己身上吗? 她心里冷透了,也伤透了,世界一点一点灰暗下去。血淋淋的现实就在眼前,她竟然无力反驳四姐的歪理,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听这个……对了,我要上班,安排车子给我吧。” 四姐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不多说了,低头答应:“是。” 没两天,付战寒和林诗曼绯闻的事,就传遍了清城。 这时裴飞烟该庆幸一开始自己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婚事,而只是冠以恋爱之名。大家似乎默认她和付战寒分了手,懂她的例如白鹤宁和古古,没有过多追问,反而小心翼翼地陪着她、安慰她;不懂的,除了冷嘲热讽几句之外,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来。 她这时候暗自庆幸的想,幸亏没结婚,否则,婚内出轨,自己头顶一片绿草原,处境可比现在难堪一百倍。 自从那天之后,她还住在付家,却已经没有再和付战寒说话。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话,他总是应酬到很晚,两个人根本碰不上面。 …… “小烟,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古古陪裴飞烟逛街散心。 他长得秀气,清俊的五官完美演绎了“花美男”这三个字,秀气的眉毛蹙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担心。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走在路上,很吸引眼球。 裴飞烟硬扯出两分微笑:“我有不开心吗?” “当然了,你的眼睛、鼻子、额头上都写着‘不开心’!”古古伸手,去抚平裴飞烟紧皱的眉头,“这样子很快就会长皱纹的!” 裴飞烟毫不介意自己正在变丑,叹气:“古古,你说,付战寒那个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之前还是绯闻绝缘体的付先生,如今不到半年时间就换了两个女朋友,媒体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得要中风。天天长枪短跑守着战神集团楼下,看样子很希望能够拍到第三任。 裴飞烟抚上心口,闷闷地。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情绪那么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 古古说:“按道理付战寒那样的男人,泡到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奇怪——可是,小烟,你也要相信他,不是吗?” “相信他?”恋爱小白裴飞烟可爱地眨眨眼睛。 古古心里暗暗好笑,小丫头分明已经动心了吧,只是自己都还后知后觉不知道……这可尴尬了,他不能把话题说得太白啊。只好竭力浅显地说:“你和他相处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比那些一娱记清楚吗?” 裴飞烟迷迷糊糊地,觉得头脑中什么东西点开了,嘀咕道:“那倒是……” 想起有可能是那些记者瞎写,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开开心心地和古古买了一堆东西,又喝饱了饮料,这才提着战利品回家。 “我回来了。” 辛伯迎上来,脸色不大好看:“小姐,你回来了……” 裴飞烟心情很好,完全没有留意到辛伯那阴云密布的脸:“嗯。我买了很好吃的猕猴桃哦!辛伯,你交代厨房去清理一下,我们晚饭后一起吃吧!” “看来你挺浪的嘛。”阴森男声在头顶响起,冷得掉渣。 裴飞烟一怔,看到付战寒竟然提早回来了,米色POLO休闲衫,修长的卡其色裤子,赤着脚,如果不看他那黑沉如水的脸的话,那就是悠闲美男子一枚。 被他澄澈如冰的眼神一盯,裴飞烟浑身上下针扎似的,支支吾吾道:“怎么那么早回来?” “不想我早回?” 付战寒盯着裴飞烟,那一见到他就消失的笑容,让他很不高兴。 裴飞烟莫名其妙,“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奇怪,平时你不是很晚回的吗?” 付战寒冷冷打断她:“和谁出去了?” “呃……”裴飞烟终于品出来了,他的质问,顿时反感,“付战寒,你这是审问我吗?” “我的审问可没那么简单——告诉我,和谁出去了?” 裴飞烟赌气地撅长嘴巴:“不告诉你!” 这两人一言不合,在玄关处就吵起来,可把旁边的辛伯急坏了。他看看付先生,又看看裴小姐,想要告诉小烟,付先生今天可是特意提早了三个小时下班回家,准备她爱吃的食物想要和好。 可现在……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45、辛伯很烦恼:他希望小烟和先生和和美美的 先生已经孤单了三十年,辛伯自从被老太爷留给付战寒之后,一直兢兢业业的服侍着他,暗中担心他太孤高寂寞了。好容易遇到一个能够改变先生的人,辛伯不希望小烟和先生吵架,只想他们和和美美的结婚、生孩子。 “先生……小烟小姐,别吵了……” 辛伯大着胆子插了一句,付战寒果然不吵了。他直接伸手扣住裴飞烟手腕,硬拖她进门! “啊!付战寒!你想要干什么!!” 裴飞烟身不由己地向前猛冲,付战寒脸色好可怕,裴飞烟看着他的表情,越发委屈和生气:“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和林诗曼都能够去酒店了,就不许我和男生逛街?” 付战寒回身,冷声说:“大胆!谁允许你这样对我说话?!” “谁不允许啦!你又不是皇帝!”裴飞烟的脾气,就是谁和她比硬她比谁更硬,连日来的委屈瞬间火山爆发,“你是不是心虚了,为什么不看着我,嗯?” 看得出,付战寒也很生气,然而他的神色反而舒缓下来,语气也放缓,带着愈来愈烈的刻骨冷意:“裴飞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的私生活都敢过问?” 裴飞烟怒极冷笑:“我不敢,我怎么敢过问付先生的绯闻呢!只是咱们是不是要公平一点,你一个,我一个?” 反正也是交易婚姻,反正也不爱,她豁出去了! 毫无征兆地,她身子一悬空,整个被付战寒提起。小软腰宛如落入铁箍中,付战寒把裴飞烟轻松抱在半空,强迫她和自己视线对望:“裴飞烟,你再说一遍?” 与其说抱,不如说是用尽力气的勒,裴飞烟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勒光了,她腿在半空中乱蹬,双手拼命去掰付战寒的胳膊,然而全都是徒劳,他压根纹风不动。裴飞烟觉得自己的腰一定断了,小脸憋红:“放开我!” 奇异果掉落地上,摔得成了泥巴,果汁崩裂得到处都是…… “翅膀硬了,一个白昊谦还不够,还去勾搭别的男人?”付战寒说。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断收紧自己手臂圈,裴飞烟听到自己腰嘎拉拉的直响,“好痛!放开我!” 小拳头雨点般落在付战寒的肩膀上、胸口上、背上,反而硌得她自己手疼。 尼玛,他是怪物吗!! 肌肉怎么那么硬!力气怎么那么大!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下去,她会被杀死的啊!! 裴飞烟害怕了,泪水一下滑落下来:“呜呜,付战寒,你打我,付战寒,你坏!” 如果是平时,自己这么撒娇,付战寒一定会软化。然而今天付战寒却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压低声音,阴沉沉地:“裴飞烟,到底和谁出去了?” “和古古!和古古啊!”小烟屈服了,哭着喊出古古的名字,“他喜欢男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腰上的大力似乎消失了一些…… 然后,付战寒开始走动起来。 他就那么竖着抱着她,直接把她丢到床上,俯身,熟练地抓着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一左一右分开高举过头顶:“就算是这样……也迟了。” 危险气息攸然而至,他惩罚般狠狠吻下来,冰冷的薄唇压迫着女孩花瓣般的粉唇,直到血腥味弥漫四散…… “小烟,我要你好好记住背叛我的教训!” 女孩嘴唇鲜血直流,被嗜血的男人狠狠咬破享用,然后宛如破布娃娃般丢弃在床上!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么再关三天!” 大门紧锁,再次把小烟锁在房间里,而这一次,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分,好过分,她原本打算回来就跟他和好,继续扮演夫妻的。 可是他竟然那么过分的对待她! “付战寒,我恨你!我讨厌你!” 裴飞烟捂着自己流血的嘴唇,一直哭到累极了,方才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冷醒。 窗外隐约传来雷声,呼啸风声敲击得窗户沉闷作响,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映得漆黑沉睡的清城一片惨白。 裴飞烟最怕这样的雷雨夜,会让她想起惨死的妈妈。她爬起来,去拖房门。门在外面被锁上了。 “来人……来人啊!”裴飞烟敲打着大门,砰砰的撞门声在走廊里传得很远,然而所有佣人都受到了付战寒的严厉吩咐,全都不敢过来。她先用拳头捶,继而改成用身体撞,铁链锁得非常牢固,她装得身子都淤青了,大门仅仅被撞开了一小条缝。 “放我出去!我好害怕!!” 裴飞烟没命地叫着,回应她的只有一道狂野的霹雳,刺破天地,那爆炸般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她吓得整个人缩在墙角里,一直等到雷声消隐才算是熬过了这一波。 她终于明白,付战寒是不会心软的了…… 这个男人狠厉无情,枉她还以为是救自己脱离那个家庭的骑士,其实,只不过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雷声响过之后,裴飞烟的内心成了一片焦土。她突然微笑起来:“哼,你不来帮我,我自己跑!”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忍着害怕,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冲向窗边。 房间在二楼,她的窗户没有加固,裴飞烟用身子一撞,窗户被撞开了。 成功! “哼,付战寒,想要关着我,没那么容易!”她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之前的恐惧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可以离开这儿,相反还感到非常高兴,“永别!” 双手顶着窗户,一起发力,狂风顺势把窗户吹开,沉重的窗扇在半空中摇晃不住。裴飞烟顶着狂风冒出半个身子,看也不看下面,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就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运动不过短短几秒,她运气很好,落在了窗下的灌木丛上,虽然手脚被擦破了不少皮肉,屁股肉肉多的地方也疼得要命,却还能走动。 黄豆大的雨点疯狂落在她的小脸上,雪白的雪纺睡裙瞬间被雨水泥泞打得湿透,她来不及喘一口气,硬撑着身子站起来,提起裙子就跑。 46、小烟逃跑,然后……失败 哒哒哒…… 鞋子踏在积水横流的路上,很响,迈步也很吃力。 裴飞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在房间里收集起来的一点零钱护在怀里不被雨淋湿,身手灵活地爬过后花园墙。还没落地,就被几束强光手电筒照在脸上。 辛伯带头,警卫们个个都脸色诧异,看着骑在墙头的她。 保镖给付战寒打着伞,他显然还没睡觉,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半点没有沾湿,眼神如刀,一言不发盯着裴飞烟。 裴飞烟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眼看着付战寒一步一步逼近自己,她手脚一软,从墙头滑落地面,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 付战寒低头,居高临下看她,讽刺冷笑:“没想到我的小烟还会演动作片,很精彩。” 败露了…… 该死!别墅周围装着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她怎么会那么天真,竟然以为自己可以逃得掉!! 裴飞烟脸色惨白,惨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要杀要剐容易,可是小烟,你这么调皮,难道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付战寒摸摸嘴唇,“看来还是我对你太心软吧。让你越来越不像话。” 裴飞烟低下头,一看他摸嘴唇的动作,她的嘴唇就下意识的觉得疼…… 可恶…… “来人,给我把裴小姐带回别墅地牢里。这一次一定要牢牢看住了。” “是!” 付战寒冷冷环视一圈,被他看中的人无不低头握拳,满身冷汗:“如果这次再让她跑了,你们就各自回老家吧!” “是!” 裴飞烟被警卫们架起来,她还想要挣扎:“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一抹殷红血迹在她白色睡裙里格外显眼,不知是谁大喊:“裴小姐在流血!” 白色的睡裙上不知什么时候印了一大滩血迹,被雨水冲刷的乌七八糟地,格外触目惊心。 付战寒眼神微动,短暂震惊瞬间压下,继续不为所动的下令:“带走!” …… 裴飞烟被带到地牢里,关上。 这时候她已经疼得整个人蜷缩成大虾米,不断打哆嗦,上牙打下牙了…… “好疼……好冷……” 该死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才来! 而且这三个月才来一次的大姨妈,来势汹涌也就算了,还特别特别的疼,好像有一千把小刀在裴飞烟肚子里乱砍,疼得她要发疯! 她缩在地牢冰冷的铁床上,手手脚脚没有一处有温度的,唯一有温度的地方,就是不断涌出来的姨妈。 很快,她就跟卧在血窝里一样了。 牢门打开,付战寒走进来:“很疼?” “格……格格……” 回答他的,只有裴飞烟上牙打下牙的声音。 然而,女孩抬眼看他的眼神,依然澄澈和不服输…… 付战寒突然很暴躁,该死,她就不能服个软吗! 他丢下两片姨妈巾,傲慢地说;“整理好自己,你现在让我恶心!” 裴飞烟不记得她怎么整理好自己的了,负责看守她的保镖看她可怜,丢给她一套衣服。那衣服好像是某种劳保用品,宽宽大大的能塞两个她进去。 她处理好自己之后,就窝在角落里,愣神。 地下室原本应该用来存储货物用的,很昏暗,霉味很重。 外面的电闪雷鸣倒是听不到了,唯有不知哪里下水道滴滴答答的漏水。裴飞烟愣了一会儿,脚背痒痒的,一只老鼠竟然大摇大摆地爬上她脚背,瞪着绿豆小眼和她对视。 “走开!走开!”她一阵恶心,乱蹬,老鼠“吱吱”的叫了两声,仿佛在抗议她表示不满,溜了。裴飞烟恶心地抚摸着脚背被老鼠爬过的地方,干呕着:“呕——” 见鬼的付战寒,讨厌的付战寒! …… 监控室,两个工作人员正在看着,同情裴飞烟:“好可怜。老板的占有谷欠太强了。” “当年蓝医生就是受不了这个,才不答应他的吧。裴小姐那么单纯,绝对想不到老板有这种毛病。” “有什么毛病?”辛伯严峻的声音响起,把两个八卦男吓一跳。 八卦男双双在椅子上弹起:“辛伯!” 付战寒在辛伯身后转出:“结清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两个工作人员绝望地叫:“付先生,请再给一次机会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堂堂大男人学得这么嘴碎,炒掉你们算付先生仁慈!”辛伯一瞪他们,“还不快滚!” 几个保镖上前,不顾两个人如何鬼哭狼嚎的求饶,把他们硬拖了下去。辛伯小心翼翼地偷看付战寒,见他神色并无异样,这才稍为放下心来,说:“先生,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你不先过去吗?” “不急。”付战寒在显示器前坐下,看着画面里蜷缩成大虾米般的人,“她这个样子,持续多长时间了?” “从昨晚开始就这样了。” 显示器里,裴飞烟脸色青白躺在铁床上,奄奄一息。 付战寒挑眉:“平时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淋个雨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辛伯躬身,心想裴小姐那么瘦的人,又来大姨妈中,被暴雨淋了加上之前被关了好几天,如今还有气就算生命力顽强了。这些话可万万不敢跟付战寒提起,只是轻声说:“毕竟是女孩子……” “辛伯,就连你都在为她说话?”付战寒转脸,盯着辛伯。 辛伯一哆嗦,垂手低头:“不敢。” “把她丢到医院去,治一下!晚上要是还让我见到她这个死样子,我就把她丢回裴家退货!” 付战寒说罢,丢下一屋子噤若寒蝉的手下,甩袖而去。 …… 裴飞烟淋了雨之后没过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当辛伯来到地牢一看,才发现她小脸都已经烧红了,还说起了胡话。 “竟然这么严重?”辛伯第一反应就是回报付战寒,转念一想,付先生对裴小姐的态度反复得太厉害,如今简直就是个定时**,他不敢触碰这块逆鳞,转而打电话给邹云琦,“邹秘书,麻烦你来别墅一趟……” 辛伯自己一个人不敢担待照料她的重任,叫来邹云琦,万一出事也有人陪他一起背锅。 邹云琦倒也讲义气,说来就来了,见状,立刻安排车子送裴飞烟去中心医院。 47、为了报复 “辛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难怪今天一大早付总回到公司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睛,就连我都被他数落了好几句!” 辛伯苦笑:“这不是事情变化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通气么。老弟,赶紧找好些的医生来。我看先生对小烟外表严厉,内里还是看重的。你看好点。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邹云琦说,“今天还得编新的绯闻去搪塞记者。你说这大人物谈恋爱是不是都那么麻烦,明明没有的绯闻,为了惹怒裴小姐,竟然还特意编一套有鼻子有眼的出来!哎呀,我头都疼了!” 对此,辛伯只有苦笑。 付战寒和林诗曼的绯闻,全都是付战寒一手炮制出来的,为了报复裴飞烟和白昊谦那天晚上的暧昧。 总裁大人吃醋,很无聊,很劳民伤财。 看着救护车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裴飞烟,辛伯心里补充一句:“后果也很严重。” 送到医院,亮出付战寒的招牌,自然一路绿灯。 没过一会儿,药开好,药水挂上,裴飞烟的烧随着药水滴入血管,一点一点的退了。清秀脱俗的小脸,眼看着红色渐渐褪下,取而代之是苍白。 “白了好,白了好。说明退烧了。”辛伯呵呵一笑。 邹云琦说:“你照看着这儿,我可要回公司去了——对了,听说裴小姐被总裁关禁闭了。你擅自把她弄出来,打算让她住多久?” “什么擅自,我也奉了命令的好不好!——让她和总裁和好吧。四姐那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拿了夫人的钱天天就会在先生面前挑唆,我看小烟放在医院里比在别墅里还要安全。” 这些天来,别墅上下都笼罩在裴飞烟和付战寒闹别扭的阴云中,最嘚瑟的反而是四姐。 辛伯也想不通,四姐明摆着是夫人放在这边的眼线,为什么付战寒还要容忍她蹦跶。 邹云琦点点头:“行。” 从医院走出来,一阵马达轰鸣声由远而近。伴随着一股劲风,一辆摩托车闪电般飞驰到医院门口,擦着邹云琦面前停下,当街一横! 要不是邹云琦反应快停下脚步,他就得被这车撞翻立刻进急诊科。 “喂!开车注意点!” 邹秘书很不满! 车上的骑士拿下头盔,顿时一头秀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邹云琦一怔:“靠,也太前卫了吧?” 骑车赶来的白鹤宁来不及喘气,开口问:“喂,VIP病房怎么走?” “姑娘,你爹妈有教育你讲话讲礼貌吗?”邹云琦很不爽,没有回答白鹤宁的话,反口讽刺。 白鹤宁脸一红,急了:“好吧!请问VIP病房怎么走?” 周云琪见她冒冒失失的样子,直接就说:“我不知道。” 白鹤宁火了:“哎呀,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你有这种不良少女我见多了。”邹云琦不屑一顾地说,“还不是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鹤宁气得乐起来:“大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不良少女了,留个莫西干头就说我不良少女了?” 周云琪,抿紧嘴唇,别过脸不理她。 “切!哪儿来的神经病!”白鹤宁惦记着裴飞烟,也懒得跟周云琦扯皮,抹头就走。 她一路紧赶慢赶的来到裴飞烟的病房里,裴飞烟正好醒过来,吃力的去够床头的水。 “我来。”白鹤宁把水递给裴飞烟,见他委顿不堪的,精神很不好,就说:“怎么搞得那么狼狈?” 裴飞烟眼前一亮:“小宁,你来探望我的吗?” “是啊,我哥说,付战寒那混蛋对你很不好,我放心不下,打听到你刚入院,就赶过来了。” 只要不在付家别墅,白家的势力还是很强大的。 看到裴飞烟惨兮兮的样子,白鹤宁说:“真是岂有此理!那混蛋打伤了我哥,还这样对你,我要找他算账!” 裴飞烟摇了摇头:“别傻啦,小宁,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十个绑一块也抵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白鹤宁气馁的蔫了下来:“小烟,你能不能退婚呀?嫁给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裴飞烟想起那张要命的协议,苦笑摇头。 经此一役,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留在付战寒身边了,她看着白鹤宁,灵光一闪:“小宁,你能不能帮我逃走?” 她不愿意求白鹤宁,但是如今,裴飞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鹤宁一愣,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 “哎呦,哎呦。好疼啊。” 裴飞烟的呻、吟声,吸引了护士探出头来,“发生什么事啦?” 护士小姐姐拿着手机,里面传出王者荣耀的声音,正中裴飞烟下怀,裴非飞烟故意拧着眉头说:“我肚子好疼啊!” “让我看看。” 毕竟是特意嘱咐过的重点监护对象,护士小姐姐不敢对裴飞烟怎么样,她径直走进来,要帮裴飞烟按肚子。 白鹤宁从门后闪出来,一记掌刀击落,护士小姐姐白眼一翻,一声不吭就软倒在地上。 裴飞烟闭上眼睛:“真残忍!” “要是被付战寒抓到才残忍呢!快点儿!” 白鹤宁和裴飞烟齐心合力把护士衣服扒下到床上。裴飞烟快手快脚换上护士服,干咳一声,大摇大摆的和白鹤宁在从医院门口走了出去。 骑着白鹤宁的机车奔驰在市区,裴飞烟无师自通的脱下护士帽和护士衣服,迅速混迹在人群之中。等邹云琦回到病房发现被子里的人被掉了包时,她们早就溜到安全的地方了。 机车拐了几个弯,开进一栋外墙纯黑色的别墅里,白鹤宁熄了火,没有惊动任何人,把裴飞烟带进了别墅。 她们两个蹑手蹑脚进了别墅,裴飞烟看那架势,竟然不是闲置的房子,俨然是白家本家,开始觉得不安:“小宁,你把我带回来没问题吗?” 不敢想象,白老爷和白太太如果见到家里多了个外人,而且还是臭名昭著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48、再遇白昊谦 白鹤宁边带她上旋转楼梯边说:“我爸妈长年在外面工作,这里基本上就我自己生活。我又不喜欢用佣人,这儿就一个厨师和两个女佣,安全得很,你放心住就是了——到了。” 果然,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 比城堡小不了多少的房子里只有两三个人生活,白家的走廊都充斥着沉闷压抑之感。 白鹤宁打开左手边一道门,这是个客房,装潢得相当精致。白鹤宁笑道:“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以后每天我们一起去上课。” “小宁,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裴飞烟感动不已。 白鹤宁脸一红,她不习惯这样被人道谢,搔搔头发,说:“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你先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喊你吃饭。” 闹了大半天,如今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不过这里男女主人都不在,一切白鹤宁说了算。她什么时候吩咐做饭,厨师什么时候开伙。 付战寒则习惯所有时间都制定好,一丝不苟的遵守。 相比起来,裴飞烟觉得白鹤宁这里更轻松自在。 吃完饭,白鹤宁下午还有课,她自己骑着机车去了。 裴飞烟自己在别墅里,一觉睡醒,正想要去花园逛逛。忽然之间听到楼下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宁出去了吗?” “不好!”她心里暗叫不妙,难道是小宁的爸爸回来了?!要是被白老爷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那得怎么解释? 她下意识转身,躲在墙角大柜子后面,斜眼看过去,楼梯传来笃笃的脚步声,白鹤宁的哥哥白昊谦在管家俞伯陪伴下走上二楼。 “竟然是他!” 裴飞烟对白昊谦没什么好印象,她屏息静气,贴着墙角横着迈步想要离开这里。 “小姐下午有课。”两个人的声音却没有接近,似乎站在楼梯口就聊开了。 白昊谦嗯了一声,说:“最近小宁交了好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要盯紧些。不然到时候不好向老爸交代。” 俞伯说:“明白。” 不三不四的朋友? 裴飞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很自然而然地,对号入座…… 顿时觉得好笑,这白昊谦自己说话行事都邪气十足,居然好意思说她不三不四?! “小姐的婚事也要提上议事日程了。如果让男方知道她在学校的事,一定不会轻易答允。”俞伯说,“少爷你真懂得为老爷分忧。” 白昊谦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你少拍马屁了。我累了,要去房间休息一下。你去准备晚饭吧。然后通知小宁,晚饭我和她一起吃。” “是。”俞伯答应着,“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两人份的晚饭。” “不……” 白昊谦轻声说: “应该是……三人份!” 他迅速暴起,如同狩猎捷豹,绕过柜子:“我说的对吧!” 裴飞烟听墙角听得正入神,冷不防眼前忽地多了个大活人,吓得尖叫:“啊——” 高分贝女高音响彻房子,她转身要跑,却被白昊谦一把拽住:“原来是你,裴飞烟!” “不是我!”裴飞烟闭着眼睛诡辩。 白昊谦一怔,气得笑起来:“好,不是你就不是你!” 他用力一收手腕,裴飞烟只觉得一股大力卷到,身不由己地向后仰,整个人落入白昊谦怀里。白昊谦驾轻就熟把她壁咚在墙上,俊俏邪魅的脸离她不过两厘米远,薄唇微勾:“上次给你跑了,这次竟然主动送上门?” “你滚开!”裴飞烟上次的阴影还在,这会儿他那气息席卷而来,让她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警惕,反手一巴掌打向白昊谦,“不要靠近我!” 然而男人迅捷地抓住她手腕,钻心疼痛让裴飞烟倒抽一口冷气! “小姐,现在可是你主动跑进我家!” 白昊谦也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里见到裴飞烟。自从上次被她跑掉之后,裴飞烟就给他留下很深刻印象。原本为了要挟付战寒才刻意接近她,没想到她的有趣程度远远超过自己想象,以致这段时间什么女人都索然无味…… 突如其来的重逢,白昊谦瞬间变成嗅到血腥味的猎豹,亢奋不已。 裴飞烟闭着眼睛喊:“我认错门了不行吗!” “认错门?”白昊谦重复一遍,更加觉得好笑。 这丫头是不是傻了,一直在说昏话! “没错,就是认错门了。我这就走了,你慢慢哈!” 裴飞烟一矮身子,想要贴墙根溜走。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手腕还被白昊谦扣着。 白昊谦不放手,她一溜,扯得手腕生疼:“哎哟!” 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女人,白昊谦眼底兴趣越来越浓厚:“你说,付战寒看中你,是不是因为你够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裴飞烟最恨别人侮辱自己智商,不假思索反唇相讥,才想起把白鹤宁也骂进去了,于是加一句,“除了小宁!” 白昊谦啼笑皆非:“那你意思小宁不是白家人?” 裴飞烟发现,自己怎么解释,都越抹越黑,她不想和这个讨厌鬼斗嘴,低头去扳白昊谦手指头:“放开我。不然我就喊非礼了!非礼啊!” “你尽管喊好了。这里可是我家。看看有谁帮你。” 裴飞烟喊了两嗓子,发现不光没人来帮自己,就连俞伯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偌大的走廊上只有白昊谦和自己,顿时心里发毛:“你、你别乱来。不然的话我就踢得你人屌分离啊!” “啧啧,好凶。”白昊谦一点儿都不害怕,歪着脑袋,好像看一只宠物猫,“我越来越不明白付战寒看中你什么地方了?他身边比你漂亮有才的,可不止一位!” 转念一想,笑容添上几分暧昧:“听说你们曾经被记者拍到在床上?莫非你是功夫好?” 裴飞烟薄脸涨红,水眸中尽是怒意,非常诱惑。 小嘴里吐出的字眼,却恶狠狠:“白昊谦,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小猫挠人的媚态落入男人眼中,恰似被猫咪挠中心头软肉,麻麻痒痒。 50、奉为上宾 原来二楼还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的娱乐室,里面背投电视、桌球、迷你高尔夫球道应有尽有。竟然还有一台远古时代的那种街头游戏机。 白鹤宁见裴飞烟对那游戏机啧啧称奇,笑道:“那是我哥的。他老了,喜欢怀旧。” 其实白昊谦比付战寒还要小两岁呢,裴飞烟听白鹤宁这样说自己的哥哥,忍俊不禁:“这样说你哥哥,你们兄妹两个关系一定很好!” “我哥对我可严格了!小时候爸妈很忙没空管我,从小学开始,我的功课什么的都是我哥监督我的。”白鹤宁撅着小嘴说,“后来考大学,我想学戏剧。还和他吵了一大架呢!” “那结果呢?” 白鹤宁学的是经济专业,毫无疑问,她在吵架中失败了。 “当然是我失败啦。”白鹤宁气馁地说,“不过我哥也让步了,让我加入了戏剧社。我以后非得考中戏的研究生不可。” 裴飞烟哑然失笑,同时很是羡慕:“你就好,家庭这么和睦。” 白昊谦人变、态了一点,对妹妹还真没话说。她记得上次在警察局里,也是白昊谦去捞人。 白鹤宁想起裴飞烟家里的情况,顿时愧疚:“对不起,小烟,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没什么。”裴飞烟别过脸,“裴纯是我后母进门时带过来的拖油瓶,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尽管说好了,我没关系的。” 蒋月梅和裴纯对于她来说,不过一个小三和一个外人罢了,踩不到她心上。 话虽如此,白鹤宁也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她开始兴致勃勃地跟裴飞烟介绍游戏机,还拉着裴飞烟非要和她打斯诺克。 可怜裴飞烟,一直惦记着怎么在白昊谦抓到自己之前逃走,心不在焉地被白鹤宁打了个落花流水。 “不打了!你好差劲哦!” 白鹤宁眼瞅着裴飞烟第三次白球进洞,不满地撅起小嘴。 裴飞烟嘿嘿傻笑:“要不咱们来王者排位啊!” 她运动神经不行,打手游却有一手的。 “不要。”白鹤宁不假思索拒绝她,“你认好门了,以后我不在家你觉得闷的话,就来这儿吧!” 她看一眼裴飞烟手中的手机,提醒她:“现在智能手机都很容易追踪到位,你还是不要玩太多手机的好!” 吓得裴飞烟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上,这下好了,摔碎黑屏。 裴飞烟傻眼:“……” 两条很长很长的腿迈进门,来到手机前,帅气的男人弯腰捡起碎掉的智能手机,似笑非笑。 “哥哥!”白鹤宁一跳而起。 裴飞烟身子嗖的变冷,该来的还是来了! 休息过的白昊谦,似乎爆蛋的疼过去了,又恢复邪气的笑容。不顾白鹤宁在旁边亲近,琥珀色的狐狸眼盯着裴飞烟:“小宁,这位是你朋友?” “哥,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这就是上次我委托你去救的裴飞烟啊!” 原来上次在宴会上白昊谦突然出现,是因为白鹤宁吗? 裴飞烟哭笑不得,小宁这是好心办坏事啊,她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哥哥? 白昊谦深深地了裴飞烟一眼,那一瞬间锐利的眼神,好像X光把裴飞烟看了个彻彻底底。 然后,男人笑容邪魅深沉:“你好,小烟。” 白皙修长的手主动伸出,停住在半空。 裴飞烟勉勉强强伸出手,和他握手:“你好。” 就是这双手,刚才拧住自己下巴,还扣着自己手腕,欲行不轨…… 两手碰触,裴飞烟象征性的握了握,飞快收回。 “哥哥,小烟和家里闹矛盾了,要在我们家住几天。”白鹤宁没有发觉那两人之间BLINGBLING的火花,乖巧地向白昊谦请示。 “和家里闹别扭?” 白昊谦意味深长地盯着裴飞烟。 那眼神,裴飞烟不喜欢。 她拧眉,说:“不收留我也没事的。回去认个错就是了。” “那可不行!”白鹤宁急忙阻止,哈士奇式向手握实权的哥哥摇尾讨好,“哥哥,你就答应了嘛。” 白昊谦抿一口杯中红酒,深深看一眼裴飞烟,笑容魅力无边:“当然可以。” …… 阴暗的角落,裴飞烟毛毛地绕过走廊,寻找自己房间。 “这房子太大太暗了。”她弱弱地注视着周围,深恐黑暗中跳出什么来,“白家的人都是哥特风爱好者么。” 害得她出来透个气,回头就迷了路。 眼前黑影伫立。 裴飞烟看清那是白昊谦,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转身要走。 然而白昊谦已经叫住了她:“小烟,怎么见到我就走?” 他看着裴飞烟,嘴角带笑,琥珀般的眼底尽是邪气笑意:“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别过来。”裴飞烟如今见到这个人就条件反射地毛毛的,摆出防御姿势,“你过来我踢你!你的蛋不疼了吗?” 她的警告白昊谦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啼笑皆非地摊手:“那么你有兴趣过来和我验伤吗?” “呸!我才不要咧!你个臭流氓!” 白昊谦打量着她,真是好玩,轻轻一撩就炸毛:“呵呵,都尝过男人滋味了,还装什么纯情?” 什么装纯情,她本来就很纯情好不好! 裴飞烟狠狠瞪他一眼,被他这么一刺激,突然想起自己房间位置了,就在白昊谦身后左手边,她快步向前,要从白昊谦身边传过去。 白昊谦向左,拦着她。 裴飞烟转右。 白昊谦又向右。 裴飞烟火气蹭蹭直晚上冒:“让一让!” “做人怎么可以没礼貌?”白昊谦摸摸下巴,“裴明道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裴飞烟闭上眼睛,深呼吸,把要怼白昊谦三刀的冲动硬生生压抑下去,开口尽量心平气和:“麻烦白少让一让。” 还挤出三分假得不行的笑容。 白昊谦好玩地说:“白少是外人叫的。你都住进我家了,叫声哥哥来听听。”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裴飞烟一蹦三尺高,指着白昊谦鼻子正要破口大骂,白昊谦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小宁的房间可是在隔壁呢!” 他含笑指指旁边安安静静关闭着的纯白色房门,裴飞烟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清醒了。 压着火,挤出笑容,再挤出一句:“白昊谦哥哥,麻烦让开。” 51、唔,毛茸茸的,好像猫咪 “乖。”白昊谦伸手摸摸裴飞烟的头发,唔,毛茸茸的,摸起来也很像猫咪。“明天你也没课吧,到我房间来陪陪我。” 裴飞烟愣住,心中警铃响起:“你想干什么?” “你踢得我好疼,是不是应该要补偿我一下。不然,我就要对小宁说了。” 靠! 不得不承认,这句威胁很有力! 要是白鹤宁知道自己哥哥被好心收留的裴飞烟踢爆了蛋,好不容易交回来的朋友就没有了! 裴飞烟气得牙齿直发痒,白昊谦无声地笑笑,再次好好欣赏一番她那漂亮的生气表情,这才让开路让她过去。 “气死我了!” 真是才脱离虎穴,又进了狼窝! 她怎么可以那么命苦!! …… 有付战寒在外面到处通缉自己,裴飞烟哪儿都不能去,甚至电话都不敢多打,怕被他追踪到自己。她只是简单地给古古等几个朋友报了平安,又去公司请了假,连回复都不敢看,就关掉了手机。 一夜无梦。 清晨,伴随着响彻云霄的机车发动机响声远去,白鹤宁去学校了。 ——这也意味着,屋子里只剩下裴飞烟和白昊谦两个人…… 当裴飞烟来到饭厅里,看到一身黑衬衫的白昊谦优雅从容的坐在桌子前面享用早餐时,她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脑子里“轰”一声,手脚都僵硬不知往哪儿放。 反而是白昊谦,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小烟,早!” 语气亲昵,仿佛和她很熟络。 看着那张分不清真假的笑脸,裴飞烟忽然觉得,付战寒也挺好的。 虽然他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好歹,不会装着笑容来狠狠给她一刀子。 唉,也不知道付战寒现在怎样了…… 听说他很生气,他身边的人,辛伯、邹云琦他们,一定会跟着遭殃吧。 白昊谦见她吃得慢吞吞地,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挑眉:“早饭不合胃口?” “不是。还好……”裴飞烟看着他的脸,不自禁想起昨天疼得脸色青白没有血色的模样,眼睛顺势向下滑。 白昊谦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要验伤?” “才、才不要!”裴飞烟脸成了熟茄子,涨得通红! 白昊谦勾唇:“我比付战寒年轻,战斗力比他强喔。” “你个臭流氓!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裴飞烟低头抄起刀子猛切自己面前的火腿庵列,就不应该同情这个荷尔蒙过剩的人渣! “你在被付战寒通缉吧?” 叮。 女孩切火腿庵列的刀子,停了下来。 那瞬间的花容失色,一丝不落掉进琥珀深眸内。长长的羽睫扇动,掩盖白昊谦的真实心意:“小宁都告诉我了。因为付战寒和女明星传绯闻,你吃醋,反而惹怒了他。所以你偷跑了出来——至于裴家,你那个偏心偏出了南极洲的老爸,是不会管你死活的。哪怕你真的失踪他都不一定会想起你,会让你大张旗鼓的到处躲藏,还躲到我们白家门里的,只有付战寒。” 靠,这家伙是属福尔摩斯的么,推理玩得溜溜转。 裴飞烟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今一丝没有了,难堪和尴尬瞬间涌入,女孩不知不觉咬紧粉唇,一言不发。 凭着最后的骄傲,她倔强地低声道:“我不会哀求你收留我的!如果你觉得我碍事,我立刻消失。” 白鹤宁不知道付战寒的可怕,但是白昊谦作为经常和付战寒交手的人,一定很清楚他面对的是什么对手。 “我是那么无情的人吗?” 无情? 裴飞烟默然。 如果说无情,那么首当其冲第一个一定是付战寒。 冰冷、残酷、无情…… 可是,白昊谦算什么? 她说不上来,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好人。 战神集团里面。 气氛好像死了一样安静,几个心腹齐刷刷站在付战寒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口。 正中的男人神情阴森,叫人不寒而栗。 “三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邹云琦率先鼓起勇气认错,“对不起,下属没用。” “我不要道歉,我要见到她人。” “人……” “找不到吗?” “人倒是找到了。”邹云琦踌躇。 “说。” “在白家,白家那个小姑娘收留了她。” 付战寒不当一回事:“区区一个白鹤宁,你们直接上门要人,她还能扣着不给?” “不是那么简单,白总也回来了。这些天一直待在白家不出来。要在白总手里要人,我们……” 邹云琦羞愧的低下头,毕竟在别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能力不足,是很难堪的一件事。 付战寒明白了,白昊谦确实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既然这样,我亲自去白家要人!”高大的身子离开大班椅,向门外走去。 …… 白家。 裴飞烟正在忙活,白昊谦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晒太阳,边嘚瑟的指手画脚。 “切小块一点,再小一点,太大了,我怎么吃?” 裴飞烟在切水果,手一抖。手里的梨子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耐心用尽。 她抄起刀子指着白昊谦鼻子:“你有完没完?要不姑奶奶把你切小一点?” “哎哟,我蛋疼!” 白昊谦捂着自己,表情扭曲。 裴飞烟怕他一嚷嚷,把旁人吸引过来,顿时蔫了:“好啦好啦,不要吵啦,我切小块一点还不行吗?” 白浩谦瞬间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微笑:“那就太好了!小烟,看你刀法那么凌厉,厨艺一定不错,不如煮点东西给我吃吧。” 裴飞烟闻言,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手起刀落,一块可怜的黄桃分尸在案板上! “女人好可怕……”白昊谦夸张地打了个冷颤, 心疼的抱住瘦瘦的自己。 一群人三三两两地走进来,个个都名牌满身,一看就知道有钱人家的孩子。 “哇,白少,难得你说怕哦!” “我耳朵没有坏掉吧?” 这些人都是白昊谦的朋友,今天过来开轰趴玩儿的。 白昊谦慵懒微笑:“大丈夫怕女人有什么所谓。” 有人留意到屋子里多了个女孩,目光一转,顿时眼睛发光:“白少,你换新女朋友了?这次的嫂子好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