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夏日炎炎,烈阳当空。 正值盛夏,云缭峰多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树木枝丫相互交错,枝叶繁茂,把蓝天遮的严实。云缭峰因为山路险峻崎岖,多是悬崖峭壁,且多年未有人烟,以至植被茂盛,野兽横行,里面的环境更加险恶。 就连打猎的猎户也鲜少上山打猎,但因为珍贵的药材和野兽较多,卖药郎们虽没有胆子上来采药,倒也有些身手好胆子大的猎户会上山打猎甚至过夜。只是一到深夜,猎户点燃的篝火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散,燃烧的炭火滚得老远,星星点点铺撒开来,犹如一地的星子。 阴风阵阵,寒气习习。此刻猎户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而最可怕的是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卷携着寒风,朝自己侵袭而来,吓得猎户们纷纷落荒而逃。 有的猎户说借着月光和明灭不定的火光,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长相可怖的女鬼,声音干瘪的说要吸了自己的阳气;有的猎户却说是没有见过的怪物,长着长长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了自己;更有甚者说看到的是个美人,前面朝着自己笑,后面却突然周身燃起诡异的蓝光,美人虽美,但绝对是修炼的妖精,会害人性命。 传言越来越夸张,有的人不信,偏要上山猎奇。但他们要不就是行至半路,就被崎岖难行的山路和陡峭的山崖给劝退了,要不真的遇到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事,接着都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夜找下山的路。也有偶尔幸运的,没有碰到这类情况。只是这也让大家对云缭峰避之不及,更加无人踏入这座凶险的高峰。 绕是如此险恶可怖的云缭峰,山顶之处却有一竹屋,竹屋简单朴素。屋内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里面盘腿打坐,老者相貌清癯,看上去仙风道骨,着一袭青衫,虽有些破旧,但是干净整洁。 一个穿着粗布素衣,容貌清绝的小姑娘,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纯净清澈的大眼睛朝里面窥视了下。小姑娘肌肤雪白细腻,眉眼如画,眸光灵动清澈,眉目间带着一丝英气与凌傲,虽着一身布衣,依旧掩盖不了自身的风华。只见她提起裙角,像只小猫儿一样蹑手蹑脚的往屋里钻。 “小凤儿。” 老者的声音响起,吓得少女脖子一缩,动作一滞,停下了脚步。 少女随即笑呵呵的望着老者,说道:“师父,你还没睡啊?我以为你打坐打睡着了呢,是不是天热睡不着啊?我去给你泡壶安神茶怎么样?” “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又去胡闹了。”老者随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师父,这你就误会我了,我可是找到了一颗好大的人参呢,成色特别,肯定是稀罕物,明天我们下山换钱给你买酒去,怎么样?”少女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献宝似的从袖口掏出了一根人参。 老者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看到少女手中人参的那一刻,眼睛蓦地睁大,声音也高了几度,问道:“这不是我在后屋地里种的血参嘛!你这个死丫头,我这参再等段时日就到九十九年参龄了,你居然给我起了!” 老者说着暴躁的跳了起来,拿起坐旁的拂尘追着少女就要打。 少女绕着桌子边跑边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地里都种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还以为是你丢在地里的不要的破烂玩意呢......我再给你种回去行不?” “种什么种!须都给我拔的干干净净的了,还怎么种?!”老者越说越气,一个飞身靠近,拂尘带着强劲的内力已经横扫了过来。 “老家伙,这玩意有那么重要吗,至于这么生气嘛!”少女一边躲避老者的攻击,一边不满的抱怨道,“还跟我动上手了。” 少女来回躲了几招,之后懒得再和老者切磋,干脆站定身形不躲了。 老者忙收住劈出去的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凤凌君,你整天就知道给我惹祸!” 少女笑了笑,然后伸出手,递上那颗光溜溜的血参,说道:“天这么黑我也没注意,不是回来晚了怕您老和我生气嘛,就在屋后地里随便拔了个东西。结果拔半天都拔不动啊,然后劲使大了,就......要种回去吗?” 老者心疼的看了眼血参说道:“罢了,反正是给你的,只是你要记住,往后一定要再找一株血参,一定要有九十九年参龄以上的,然后服用下去......” “给我吃?我吃这个干什么?不是给你补气血的吗?”少女一脸嫌弃,道,“我血气方刚的,身体好着呢,还是师父您老享用吧。” “血气方刚......”老者被少女气的瞪大了眼睛,也懒得纠正她,一把抓过血参道,“记住,血参通体发红,埋在地里不易被发现,中原鲜少有,要看它的花径和叶,花......” “师父,我想睡了,好困啊。”少女不理会老者的喋喋不休,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 “哎,你......”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少女已经关上门。他看了眼手中的血参,叹息道:“罢了,还有些时日,日后再教她吧。” 凤凌君五岁被她师父带到了云缭峰,这里荒无人烟,十分清净。她和师父生活了快十多年了,但却一直不知道师父的姓名,只知道师父是修道之人,自称无名。 师父授她武功传她心法,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师父虽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准她下山去四方游历,只准她偶尔和自己一起下山,用草药换些钱财,买一些日常所需。最多给她玩上半天,便又把她带回云缭峰。 这日凤凌君和无名一起在山上采草药,烈日炎炎实在是太过闷热,两人在一颗古树的树荫下小憩。 无名突然问凤凌君道:“小凤儿,你是不是快要过生辰了?” 天气炎热,凤凌君的小脸红扑扑的,她用手扇着风,说道,“大概吧,这些年我不都不过生辰嘛。” 凤凌君的确不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刚好是自己母亲的忌日。 无名想起凤凌君的母亲,面上无澜,眸子却垂了下来。他缓缓开口道:“我记得很清楚,你是七月初七出生的。” 凤凌君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吗?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过生辰。” 无心望了望凤凌君,眼皮耷拉下来,倏尔又道:“你想不想下山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凤凌君的眸中立马闪烁起来亮光,兴奋的问道:“师父要出山了吗?” “非也。” “那......” “是你一人下山。” “我一人?”凤凌君问道,“那师父呢?” “我守着这里,等你归来。”无名见凤凌君蹙眉思索,沉默不语,又问道,“怎么,你怕了?” “我怎么可能怕!”凤凌君嘟着粉嫩的小脸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寂寞。” 无名声音带笑道:“为师有道相伴,又怎会寂寞。怕寂寞的莫不是你?” 凤凌君听罢,仰着小脸否认道:“我才不是呢,我只怕下山后乐不思蜀,不回来了。到时候你生个病,都无一人在身旁伺候,那该有多凄凉。” 无名笑了笑,露出了眼角和两颊的皱纹,道:“那你过完生辰,便下山去吧。” 凤凌君扑闪着水灵的大眼睛,蹲下身问道:“师父,真的让我下山啊?” “嗯。只是你要答应为师几个条件。” “你说你说。”凤凌君虽舍不得师父,但更想下山看看平时书中所描绘的繁华喧闹的街市和快意恩仇的江湖。 无名开口道:“一、你不准在外人面前提到我,也不可把我们的身份住址透露给任何人;二、不可随意杀人作恶,记得隐藏身法,不到万不得已,且不可使用你娘亲留下的武功心法;三、不准做违背道义之事,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失了本心。” 凤凌君以为无名会提很多要求,却不料只说了这几句。她不可思议的偏过头看着无名问道:“没啦?” “嗯。” “好。徒儿一定做到。”凤凌君没想到师父这么干脆,喜形于色的忙不迭的答应。 “我说的这几点虽很简单,但有时很难做到,你可都要遵守。”无名叹息了声,眼里隐隐的透露几分担忧来,最后缓声道,“为师不在身边,无人护你周全,江湖险恶,万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凤凌君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张好看的小脸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凤凌君想了想又说道:“师父,我们得多找些珍贵的草药换钱去,否则,我连跑腿的路费都没有啊。” “那你快去吧。”无名合上双眼,盘腿打坐道,“为师在这儿等你。” 凤凌君咋舌:“师父,这么热的天你让我一个人去采药啊?” “这是修行。”无名说完便一言不发,像是已经入定,不理会一旁不满的挥舞拳头,做着鬼脸凤凌君。 出山 艳阳高照,天气依旧闷热。但云缭峰山顶上的竹屋内,却温度适宜,微风习习,竟带着些许凉意,十分舒爽。 凤凌君生辰这天,无名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凤凌君的小脸要乐开了花。还没来及品尝大鱼大肉,无名便端过一碗汤,递到凤凌君面前,要求她先喝汤。 凤凌君只好先端着汤喝了起来,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凤凌君皱着匀净白嫩的小脸道:“师父,你这厨艺怎么倒退回了十年前了啊?你是在里面加shi了吗,臭臭的,这么难喝。” 无名忍不住轻击了下凤凌君的头,说道:“一个姑娘家,说话如此粗鄙。这是为师昨晚就开始熬制,一直到熬到早上,只剩这么浓缩的一碗精华。就算是shi,你也得给我吃了。” “你一个修道之人,说话不也是如此粗鄙吗。”凤凌君不满的嘟着嘴巴,看着无名不容拒绝的眸子,想着自己也要离开了,不想惹的他不高兴,便捏着鼻子,一股气连汤带渣一起灌了下去。 无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夹了个大大的鸡腿放进凤凌君碗里。凤凌君吃的很欢,无名望着她,眼中却流露出隐隐忧虑。他开口道:“小凤儿,你下山后,可不能像往常那般,只顾着盯着好看的男人走不动步,更不能欺辱手无寸铁的良家公子啊。” 凤凌君朝无名翻了翻白眼,嘴巴塞着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吗!” “以前有为师看着你,以后为师不在身边,你可切不能如此放肆了。” 凤凌君心有不甘的说道:“师父,你怎么就担心我欺负别人,你弟子我貌美如花,你不怕别人觊觎我的美色,欺负我啊?” “还有人能欺负你?”无名像是听了个笑话,“就你这性格,欺负你的不得被你折磨死。怕只怕你遇到功力在你之上的对手,你切记,打不过,一定要脚底抹油的快点跑。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你的轻功还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够你保命了。” “师父,我的功力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吧,你放心好了。”凤凌君满眼自信。 无名沉了下眸子,依旧不放心的叮嘱道:“你武功虽算的上高,但江湖凶险,你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切记不可相信任何人,面对敌人,不可有丝毫懈怠,在对战之时,露出任何破绽都可能是致命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师父昨天明明说好只允诺你三点要求的,现在怎越加越多了。” 无名见凤君抱怨,面对美食也吃得不安心,只好不言。 凤凌君午后去了山后的悬崖,轻盈的纵身一跃,顺着山崖边粗壮交错的藤条,沿着崖壁往下滑去。 山后的悬崖高千万丈,往内倾斜,站在山崖之上完全看不到山崖的崖壁。山崖下大约十余丈处有一处凸出来的岩石,岩石呈半圆形,长宽不过丈余,岩石缝隙中长出一颗四季常青,枝叶茂盛的小树,树边长满了高矮不同的荒草灌木,刚巧遮住了这块岩石,不论是从悬崖上方,还是从远处都看不见这里隐藏的地方。 凤凌君落坐在岩石上,看着面前石头和黄土一起堆砌而成的坟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从怀里掏出刚刚采摘的一些新鲜的野果摆放在坟边,说道:“娘亲,这是我刚采摘的果子,我给你挑的可甜了。” 坟前散落了一地的青红交错的野果,这些野果虽看上去新鲜可口,但全部都被咬过一小口。 凤凌君眸子盛满笑意,嘿嘿的笑着说道:“我要尝一下才挑的准嘛,反正娘亲肯定不会嫌弃小凤儿的,对吧。嘿嘿......” 凤凌君双手撑地上,仰起头吹着崖边舒爽的凉风,然后缓缓的说道:“娘亲,师父允我下山了。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他至少还会等上几年才放我走呢。我想......他是想让我追查出当年的真相,然后替你报仇吧。你放心,凤儿一定会替您手刃仇人的。” 凤凌君的眼神透露着坚定,随后又眯着眸子不正经起来,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心悦娘亲你啊?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孑身一人多年,总说自己修心修道,不贪念俗世红尘,但我每次提到你,他眼中就会透露出一丝光亮,整个人表情好像都变的温柔起来了。我一度以为他是我的亲爹,才会对我这般好,但他却说不是,还说他也不知我爹是谁......” 凤凌君说到自己那个毫无印象的生父,眸中并无太多情绪,反而没一会就嬉皮笑脸的赞赏道:“没想到娘亲年轻时如此洒脱随性,我真是完美的继承了你这一点啊。” 凤凌君叙了会旧之后,正正经经地跪在地上,说道:“娘亲,我此次下山,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看你,但凤儿心中一直会记挂着你。还请娘亲保佑我能早日找到真正害你的凶手,看看到底是谁,让你死后不能立碑,连坟都要偷偷隐藏在此。我也定会找到我的爹爹,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抛弃妻子,对我们不管不顾。”凤凌君说完啪啪的磕了几个头,然后深深的望了眼坟茔,接着动作潇洒利落的飞身顺着崖壁回到了悬崖上。 凤凌君走在路上,总觉得气血翻腾的厉害,有些烧肺灼心,她运了下气,发现身体更加烧灼起来,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小小的气流正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她十分难受。她脸色绯红,鼻子竟然还流血了。她吓了一跳,不敢再用内力,只得快步往竹屋走去。 无名盘腿在屋中打坐,凤凌君喘着气闯了进来,大声叫道:“师父,我憋闷的难受,你是不是午饭里给我下毒了?!” 无名蹙了蹙眉,睁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慌张什么!无妨,是血参的原因。” “什么?是不是那碗shi汤?那破玩意补的我都流鼻血了!”凤凌君不理会无名对自己说话用词的不满,不悦的坐在无名面前问道,“给我些催吐的药,我要吐出来。不然,拉出来也行。” 无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且在我面前盘腿坐好,我帮你打通几个穴位,再帮你运气调息助其吸收。” “还吸收什么呀,我早说了我不要这东西,要不你用内力把这玩意吸收到你体内也行,我现在整个身体灼热难当,烧心挠肺的难受。” “坐好!”无名蹙眉,厉声说道。 凤凌君皱了皱小鼻子,只好顺从的坐在无名前面。之后静心凝气,一会在无名的运气帮助下,只觉得那一股冲撞的真气化为一股热流流转于全身,十分轻松惬意,接着不知何时竟然沉沉睡去了。 凤凌君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师父在一旁打坐休息。天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是几时。她自己试着调了下内息,觉得周身通畅,而且功力似乎还增强了不少。 凤凌君开心的跳了起来,跑到无名面前说道:“师父师父,这血参可以提高功力啊?我感觉身体轻盈,内功似乎又有增进。” “嗯。”无名应了声,缓缓睁开眼睛,看上去像是没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师父,你帮我运功到很晚吗?怎么一副疲态,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心里焦虑难过的吧?”凤凌君调皮的扯了扯无名银白的胡须。 无名瞄向凤凌君,接着别过眼,口吻佯装嫌弃的说道:“没有你,我不知道清静多少。一会天一亮,你就赶紧下山去吧。没有闯出个名堂来,别回来见为师。” “口是心非。”凤凌君忙风风火火的进里屋拿出打包好的包袱说道,“你看,包袱我都准备好了。等我走了,你可别哭鼻子啊。也别想我,更别去找我,等我再江湖上站稳脚跟,名扬四海之际,就来接师父下山。” 其实凤凌君不希望无名去找自己,自己也不敢透露无名的所在,所以后来也一直没回来找无名。她觉得自己的身世和娘亲的仇肯定没那么简单,而无名年纪已经大了,她可不想拖累亦父亦师的无名。 无名眼底有些担忧,只是嘴硬的说道:“为师才不会去找你。”说完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凤儿,我是之前说的话都要记住,江湖险恶,千万不要轻信任何人。” “师父,我记住了,你都来来回回唠叨好多遍了。”凤凌君见屋外天色渐明,跪在地上给无名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起身抱拳说道,“师父,徒儿不在,你要多保重身体,徒儿下山去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无名伸了伸手,最终无力的垂下,眸光黯淡下去,浅叹了口气道:“还说惦念我,跑的比兔子都快。罢了,终究该放手让你自己飞翔了。小凤儿,只愿你一路逢凶化吉,余生平安。” 那只凤鸟终究长大了,他再也没有借口再把她绑在身边了, 拔刀相助 云缭峰的清晨,鸟叫虫鸣,空气清新。扑面而来的花草清甜的气息中,带着些湿润和潮气,漫步其中,让人十分舒爽惬意。 凤凌君一路上发现自己的轻功比起以往似乎更快了,身体里好像有两股力量相互冲撞,好似还有一股内力十分强大,难道是血参的作用?难怪师父叮嘱自己一定要一直寻找血参。 凤凌君一个人原本飞的就快些,可能因为太过兴奋,平时两三个时辰的路程,一个时辰不到竟下了山。 山下虽不算繁华,但还算热闹喧嚣的街道,吆喝声不断。她开心的穿梭于各个大街小巷,买了些有意思的新奇玩意。接着凤凌君似乎听到了远处的巷子口,似乎有尖锐的哀嚎声和吵闹声,还伴随着一阵小声地啜泣声。因为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所以自己才会注意到。 凤凌君的听觉如此敏锐,让她暗觉有些惊讶。她忙闭上双目,仔细分辨着声音,没想到声音竟如此清晰,而且凭气息,能清楚地知道是几人。 凤凌君欣喜的睁开眼睛,心想这血参当真是好东西,没想到自己不仅轻功精进了不少,听觉竟也如此灵敏。 高兴之余,她回过神,接着微微蹙了蹙眉,她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什么赶紧拉到妓院去。 凤凌君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里正义感立马被激发了出来。没想到一下山就碰到这种可以迅速在江湖扬名立威的好机会,她没有半分犹豫,脚步飞快的移步到了小巷中。 一条破败脏乱的巷口中,三个穿着劲装的壮年男子,正拽打着两个看上去十五六岁、身形瘦小的少女,两个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紧紧的抱在一起,身上多有擦伤和青紫,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凤凌君摆好造型,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三个男子,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像话本子上看到的行侠仗义的大侠一样,十分有气势且带节奏的的大声喝道:“呔!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些畜生在干什么呢!” 三个男子楞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凤凌君,接着笑出了声。一瘦高个子的男子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小黄毛丫头。” 另一人道:“小丫头,哥哥们奉劝你,可别多管闲事啊。” 凤凌君扬起小脸,说道:“这事,小爷我管定了!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小姑娘,你们好意思吗?!”凤凌君学着话本里的对话,说的有模有样的,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相当伟岸英武。 三人大笑起来,瘦高个子的男子说道:“我们可不是欺负她们啊,她们是被自己爹卖给我们抵债的,我们这是按规矩办事。” “抵债?”这可超出了凤凌君的预想,既然是抵债的,自己也不好拔刀相助了啊。 “欠了你们多少啊?”凤凌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声音弱了下来。自己本就没有多少钱,在路上又买了好些东西,剩下的铜板屈指可数。 “欠的可多了,你可赔不起。”瘦高个轻蔑不屑的说道,“看看你的这幅穷酸样,能有几个钱。” 三人眼神戏谑嘲笑的望着她。 凤凌君摸索了下,从怀里掏出一棵草药,心想,还好下山时候路上看见顺便摘了揣怀里了。她忍痛割爱的说道:“这棵草药可名贵了,至少能换五两银子,我把草药抵给你,先放了两个小姑娘,欠的以后慢慢还。” “五两银子?哈哈哈哈......”三人哄笑的更大声了。 两个小姑娘中,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悄悄抬起头,声音孱弱地说道:“姐姐,你别管我们了,你快走吧。” 女孩不出声还好,这样一喊自己,凤凌君整颗心都软了,身上的男子汉......呃,呸!身上的侠义之心立马被激了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瘦高个走近凤凌君,接着一把抓过草药,扔在了地上,一脚踩在了上面。 凤凌君一脸的诧异和心疼。那人他凑近一瞧凤凌君,这才发现这个白嫩的小姑娘长得甚是貌美。他猥琐的奸笑着说道:“这小妮子长得真带劲啊,细细看来可比地下的两个值钱。兄弟们,绑了,一起送妓院。” 旁边的胖子打量了眼凤凌君,拉住一旁另一个准备上前的一脸麻子的男子,满脸的肉都笑的颤抖起来:“大哥,这个长得这么白嫩,我们要不要先尝尝味道啊?” 瘦高个睨了眼胖子,说道:“你傻啊,要是个雏儿,更值钱啊!” “说的也是。”另外两人说着把手搭到了凤凌君的肩膀上。 凤凌君还在心疼草药,感觉到两只脏手触碰到自己,眸光瞬间蒙上一层嫌恶和戾气。随后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两个人已经呜呼哀嚎的倒下了。 瘦高个惊讶的看着凤凌君,然后“咕嘟”咽了口口水。 凤凌君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无所畏惧的样子,只见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原本我是讲道理的,既然你不听,我就只好动手了。”接着毫不费力的快速撂倒了瘦高个。 凤凌君其实是不屑和这种货色动手的,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干脆快速解决。 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女孩,看着这个场景都惊呆了。她们和躺在地下的地痞流氓一样,根本没想到看上去纤瘦一脸清纯的凤凌君,居然是个高手! 直到后来,两人才知道,凤凌君只是看上去“纯良”而已...... 凤凌君走近她们,蹲下身,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着问道:“没吓到你们吧?” 凤凌君笑起来很好看,笑容纯净温暖,完全无法和刚刚动手如此利落的样子联系在一起。两个姑娘不免有些失神,大一点的女孩听到凤凌君的询问,摇了摇头。 凤凌君又道:“那你们快回去吧。”说着起身后,却发现两人还是紧紧拥抱蜷缩在墙角,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凤凌君不解的望着她们。 看上去大一点的那个小女孩说道:“姐姐,我们是阿娘捡回来的,阿娘没了,阿爹经常喝醉酒打我们,我们回去也会被再次卖掉的。” 凤凌君听完,抱臂沉思了下问道:“那你们想去妓院?” 两个女孩摇摇头,眸光透露着茫然,说道:“我们不想,只是不知道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凤凌君插着腰笑了起来,然后俯身说道,“不如跟我走吧?你们愿意吗?” 两个女孩愣住了,都怔怔的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以为她们不愿意,摊开手说道:“要不愿意,就算了。” 两个女孩互视了一眼,大一点的女孩忙拽住凤凌君的裙角,接着似乎觉得自己的手很脏,又快速的放开了手,嗫嚅着说道:“我们愿意跟着姐姐。” “那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凤凌君说完转头看着三个悄无声息慢慢往外爬的男子,她眉头一挑,声音一沉,问道,“去哪儿啊?” 三人一惊,忙求饶道:“女侠,饶命,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该死!” 凤凌君一脚踩在胖子的屁股上,胖子又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其他两人见状,皆害怕的不敢再动。 凤凌君伸出手,唇畔含笑的说道:“把身上钱都拿出来。”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令人心驰神往,只是嘴里说的话...... 三人愣了下,见凤凌君微笑敛尽,眼神转而变的凌厉起来,忙纷纷把钱掏了出来。 凤凌君掂了掂手上的三袋银子,问道:“有没有私藏啊?” 三人忙说道:“没有没有没有,都孝敬女侠了。” 凤凌君踢了胖子一脚,说道:“你们刚刚如此羞辱我,这就当是我接受你们的赔礼道歉了。”接着俯身看着胖子,一挑眉笑盈盈的问道,“你还想睡老娘吗?” 胖子吓得脸色惨白,牙齿打颤的说道:“是、是、是我们龌龊,是我们恶心,还望女侠饶了我们。” “滚。”凤凌君漫不经心的轻轻吐出一个字,懒得再瞧他们一眼,任他们在身后慌忙逃窜。 她开心的转着手中的三个钱袋子,伸手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说道:“走,姐姐带你们吃饭住店去。” 两个女孩只觉得被凤凌君这温暖的笑容给治愈了,心中涌动起丝丝暖流。两人搀扶着起身,一瘸一拐的相互搀扶跟在凤凌君身后。 创立门派 云缭峰山下的小镇不算繁华,客栈也只有几家,条件还不算太好。凤凌君找了家离得近的,看上去挺干净的一处客栈歇下脚来,然后要了两间上房,又要了些酒菜。 掌柜见凤凌君带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原本有些敷衍怠慢,但见凤凌君直接丢了锭银元宝,出手阔绰,眼睛立马放光的吆喝小二尽快备好。 两个小姑娘定是许久没吃过饭了,枯黄干瘦的手拿着筷子,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吃相竟比凤凌君还要“霸道”。 凤凌君喝了口香醇的美酒,一脸的享受和满足。没有师父那个老头子管,可真是自由的都有些心慌了。但也幸福的要飘了。她望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大一点的女孩吞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我叫小草,她是我妹妹,叫小微。” 凤凌君又问道:“你俩是亲姐妹?” 那个叫小草的说道:“不是,我两不是阿娘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捡的,应该没有血缘。我们从小就跟着阿爹阿娘打渔为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阿娘和妹妹都是我的亲人。” “嗯。”凤凌君点了点头。在这混乱的世道,身世凄惨很正常,所以凤凌君也没有大惊小怪。 凤凌君沉吟了下,说道:“你们的名字不好听,既然以后跟着我了,名字可不能这么随便,我来想想......” 凤凌君盯着两个女孩陷入沉思,两个女孩全身脏乱,整张脸也只有那双眸子十分清澈。她笑着说道:“不如,叫清芷、清薇吧,怎么样?” 小草是个很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孩子,听完忙说道:“好,我以后就叫清芷了,谢谢姐姐。”说着撞了撞埋头吃饭的小薇。 小微抬起眼,怯生生的开口道:“谢谢姐姐。” 凤凌君露出一排贝齿,对着清薇开心的笑道:“不用害怕,以后有我罩着你们,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清薇眼中闪烁着泪光,看着凤凌君,重重的“嗯”了一声。 三人刚吃完,凤凌君便喊小二过来,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让小二给清芷清薇两个丫头去买身干净好看的衣裳。小二倒是很会做人,笑着说银子有富余,不如给凤凌君也买一身。凤凌君听完,望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想着也好,便乐呵的答应了。 三人正起身准备去客房休息,一群人气势汹汹,吵吵嚷嚷的闯了进来。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帮主,就是这个娘们,就是她打的我们,截的人。” 凤凌君望向乌泱泱乱糟糟的一群人,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揍的那个瘦高个,另外两人也一瘸一拐的混在其中。而这群人的中间,站着一个魁梧精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男子眼睛深陷,颧骨很高,身材粗壮。看上去约莫着三四十左右,个头虽然不高,但是气势倒是不小,想来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帮主。 凤凌君把清芷清薇护在身后,十分不雅的一脚踩在椅子上,插着腰笑意盈盈的问道:“怎么,带这么多人是来看戏的,还是给我送钱的?” “你......”瘦高个此刻底气十足,趾高气昂的说道,“哼,你这小娘们连我们恶龙帮的帮主龙霸天都不认识,还敢在此叫嚣挑衅,我看你怕是不要命了。” “恶龙帮?龙霸天?”凤凌君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这名字真够土的,一听就是那种小地方的没文化涵养的地头蛇名字,哪是什么大帮大派的高手用的名字。还没我家丫头名字有格调呢。你这种名字,在戏本里面可都是送命的小人物的名字啊。” “你......”瘦高个和龙霸天的一帮手下都站不住了,纷纷欲上前教训凤凌君。 凤凌君用下巴望着瘦高个,牙尖嘴利的揶揄道:“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们家帮主是哑巴吗?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帮主呢。” “你这死丫头!”瘦高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龙霸天的眼色,忙围着他说道,“帮主,这个丫头乱说的,您老人家可别听她的。” 龙霸天脸早已气的铁青,阴鸷的眸子透露出些许不耐烦,他一把推开瘦高个,说道:“小丫头伶牙俐齿,说话可真不客气。你打了我帮派的兄弟,抢了他们的钱财,还截了我们的货,你动手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哎,等等。先说清楚,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先动的手,钱财呢,可是他们毁了我的一株草药,自愿赔偿给我们的。至于你说的货嘛,我没截,我就是带回来两个可怜的小姑娘。”凤凌君摆了摆手指,悠然自得的说道,“我和你们这帮悍匪可不一样。” 瘦高个一听,立马说道:“帮主,您和她还费什么口舌啊,浪费您时间啊。大伙,给我上。” 瘦高个说完,见龙霸天狠狠地瞪着自己,才发现自己有点喧宾夺主了,忙低头认错。龙霸天气的一吹胡子,先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乌烟瘴气的一群人围了上来,凤凌君揉了揉头,一推手,说道:“慢着!”大家顿住身形,她用下巴点了下龙霸天说道,“要打我就和你打,打赢了你之后,剩下的人都滚回去,不准动手,如何?” 瘦高个趴在地上,撑起身体冷笑了声道:“哼,就你也配我们帮主动手。大家伙别听她的,上!” 龙霸天一记冷眼射过去,瘦高个忙没骨气的趴回了地上,不敢再吱声。见大家一拥而上,他一伸手,阻拦道:“住手!我亲自动手。” 待众人站回原地,龙霸天轻蔑的一挑眉,慢慢的走近凤凌君,笑了声道:“小丫头,我尽量下手轻点,不伤着你的脸,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打坏了,卖到妓院可就不值钱了。” “好。”凤凌君抱臂笑道,“那我们说好,如果你赢了,我和我身后两个丫头你随意处置。要是我赢了,你带着你的人滚走。哦,对了,你身上有钱吗?你身上的钱袋可得留下。” “哼,好大的口气。” “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哼,好。”龙霸天从腰间拿出身上的钱袋,往桌上一掷,说道,“只怕你是没有机会拿了。” “龙帮主我见你身姿挺拔,说话掷地有声,又贵为一帮之主,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可要愿赌服输哦。大家记得都做个证哈。”凤凌君看着钱袋子,满眼放金光。 “来吧。”龙霸天不愿在和凤凌君多费口舌,已摆好了架势。 “还是你来吧,我懒得动。” “狂妄!”龙霸天也不来虚的,冲着凤凌君面门便攻了过去。 凤凌君腰身一闪,轻松躲过。龙霸天穷追不舍,又接连攻过去几招,却总是侧着她的衣摆打过去,根本近不了凤凌君的身。凤凌君逗了龙霸天一会,见他恼羞成怒,失去耐心,招招凶狠,便有些不想玩了,接着换躲为攻,近身轻松的一掌把他劈翻在地。 周围的人震惊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会劈翻自己的帮主,而且一直游刃有余,看上去就像......从没认真过,只是在玩弄帮主而已。 龙霸天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实力竟不容小觑,自己被劈翻在地,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推开准备扶自己的手下们,从一旁帮他拿武器的手下手中拿过一双铁锤,说道:“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没有用全力,这次我可不客气了。” “你只管来。”凤凌君满不在乎的伸了伸手。 龙霸天双锤直接冲凤凌君砸来,凤凌君双臂交叉一挡,娇小的身躯轻盈的弹开,凌空翻了身,稳稳地落在地上。龙霸天用铁锤卷起身边的桌子就往凤凌君砸去,凤凌君侧身,一掌推开。 龙霸天使用铁锤,招式霸道了不少,可是接连不断的攻击,都被凤凌君轻松的躲过了。 “没意思,我累了,不玩了。”凤凌君觉得有些乏味,说完还没等龙霸天反应,顿时身形极快,一个飞身已在龙霸天身后。 龙霸天一惊,转身抡过锤子。铁锤带着呼呼作响的强劲风力砸了过来,凤凌君也不躲,龙霸天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击中凤凌君的时候,凤凌君却只是朝着砸向自己的铁锤侧过双指,微施内力轻轻一弹,铁锤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声,便犹如遭受强大的反击,震得龙霸天手一麻,差点抓不住。 龙霸天被震退几步,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凤凌君劈掌朝着自己的面门击来。龙霸天这才知道自己和凤凌君实力悬殊如此巨大,见掌快速劈来,完全躲闪不及,他吓得双眼一闭,掌风顺着耳边呼啸而来,但凤凌君的手掌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龙霸天脑门挂满豆大的汗珠,后背早就湿透了。他迟疑的睁开眼,只见凤凌君早已收了掌,正站在放钱袋的桌前,手中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满心欢喜的朝自己说道:“多谢龙帮主慷慨解囊,今日与你切磋甚是开心,天色不早了,龙帮主请便。” 乌泱泱的一帮人有些不甘心,在一旁蠢蠢欲动。龙霸天心有余悸的一扬手阻止了,因为他知道这里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对手。看在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出手还算客气,在她心情好还顾全他的颜面的份上,自己也不愿再去自取其辱。 龙霸天抱了抱拳说道:“今日到此为止,不过,在下可否知道姑娘名号,又是师承何门何派,小小年纪,功力竟如此了得,让在下十分好奇。” “我无门无派,至于名字,你们以后在江湖上肯定会听到的。”凤凌君手指转着钱袋子,走到柜台,伸手递给躲在底下的掌柜一锭银子,说道,“掌柜,这是赔你打坏的桌椅钱的。”然后温柔的对缩在一角,已经吓呆的清芷清薇说道,“去,拿好我的包袱,我们回房休息。” 清芷忙拿过包袱,和清薇一起上了楼。三人进了客房后,凤凌君打量了一圈房间,还算满意。 清芷很有眼力见的摆好板凳,倒好一杯水递给凤凌君,然后满眼崇拜的说道:“姐姐武功好生厉害。” 凤凌君眸光流转,笑着接过水,道:“懂事。” 清芷又忙说道:“姐姐快坐。” 凤凌君坐下后,伸手对着还站在一旁的两人道:“坐呀。” 两人忙听话的坐了下来。 凤凌君见两人有些拘谨,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和刚刚那些人又不一样,你们难不成还怕我啊?” “没有,没有,姐姐是我们见过最好的人。”清芷忙嘴甜的说了句。 凤凌君伸手摸了摸清芷的头,说道:“你们俩就是一个太会说话,一个完全不说话。”清芷听完笑了起来,清薇也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 “姐姐,你武功这么高强,可不可以.......”清芷又给凤凌君添了点水,试探的问道,“可不可以教教我们啊?” “好啊。” 清芷没想到凤凌君如此爽快,一时倒有些没反应过来。 清薇倒是小声的开口道:“可是姐姐,我比较笨,胆子也小,肯定拿不了刀剑的。” “嗯。”凤凌君转了转莹润晶亮的眸子,说道,“这样,清芷和我学武功,清薇我就教你点防身术好了。哦,我会的可多了,我虽不怎么懂医术,但认识很多草药,特别是毒药,以后再教你采药可好?” 清芷和清薇互视一眼,忙高兴的应道:“谢谢姐姐。” “不过,我今天想了一下,我要想尽快在江湖立足,也得创立个门派才是。否则和别人动手,都报不上名号,要怎样才能让人记住我啊。”凤凌君拧着眉陷入沉思。 清芷问道:“姐姐是师承何派呢?” “嗯......我独成一派。”凤凌君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咧开嘴笑了起来,一拍桌子说道,“想到了,就叫飞仙门吧。” 清芷问道:“飞仙门?姐姐可是取飞升成仙之意吗?” “不是,那多俗。”凤凌君伸出一根玉色修长的手指摆了摆,接着一脸神秘的说道,“传说有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是已经失传百年的武功绝学,叫天!外!飞!仙!据说见过这种掌法的人,都已经死翘翘了,所以,我们就叫飞仙门,听起来是不是很霸气?” “这样啊,好厉害啊。”清芷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画本中写的什么如来神掌呢。” 凤凌君一挑眉,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插着腰意气风发地说道:“我们飞仙门现在成立了,你们俩就是飞仙门的首席弟子。以后我要把飞仙门扩大到千人万人的大帮派。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清芷和清薇望着凤凌君,也跟着开心的傻笑起来。 初遇 两年后。 春风日暖,绿柳成荫。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刚下过雨的江南的小镇,还不算太过寒冷,繁华喧闹的街道,三个女子徐徐而行。 走在前面的女子,着一身浅绿色轻纱衣衫,脸上蒙着一片浅绿色面纱。虽看不到整张脸,但肌肤胜雪,眸子黑白分明,清澈灵动,光是看到这双眸子,也知此女子长相应属上乘。 此女子正是凤凌君,凤凌君纤长白皙的指间中把玩着一只玉箫,惬意的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身着浅色轻纱衣衫的清芷和清薇。 “快,砸死他,砸死他......” “你看他肯定是个傻子,动都不动的,全身脏死了......” 一群孩子正嬉笑嘲弄的拿着小石子,砸着一个坐在拐角的乞丐。乞丐穿着单薄,因为刚下过雨,身上有些湿,全身都是泥泞。孩子们用石头砸他,他不躲也不怒,任凭砸的头破血流,身上青紫,似是没有任何知觉般。 凤凌君皱了皱眉鼻子,看不过去的叉腰吼了句:“谁家的熊孩子,干嘛呢?!” 几个孩子转头见凤凌君也不怕,而是嚷嚷着,“关你什么事?” “就是,他是个哑巴,是个丑八怪,天天蹲在这里脏不拉几的。” “我娘说了,这种人败坏风气,打他也没关系的。” 这些个熊孩子,嘴巴倒是厉害的很,看上去就是单纯的小孩子,一个个语气居然这般尖酸刻薄。 凤凌君不满的望着那几个孩子,接着给了清芷清薇一个眼神,让她们拦住孩子们,免得让他们跑掉了。清芷嫌丢人,身形未动。清薇走到一半,见清芷没动,红着脸,也不知该不该动。 清芷见凤凌君瞪着自己,抱臂夹着手中的剑,说道:“你在大街上欺负孩子,我可不参与,多丢人。” “清芷,你可没有一开始拍我马屁那样可爱了。”凤凌君不满的白了眼清芷,“哼,对付一群孩子,不用你们帮忙也罢。”见孩子们又捡起石头砸向乞丐,凤凌君忙振袖一挥,挡下了石子。 她转过身凶巴巴的对孩子们说道:“你爹娘没教你们要懂得尊重别人嘛?!” 一个孩子擦了擦鼻子上的挂面,叉腰叫道:“哼,他是丑八怪,你帮他,你也是丑八怪!” 凤凌君一口气憋在胸口,控制着自己握成拳的手,最后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着那个孩子的脑门说道:“你说谁丑?你自己这么脏还说别人丑!你有没有眼睛,姐姐我长得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你居然说我丑!” “你就丑,就丑!”几个孩子围着凤凌君吵吵嚷嚷着。 凤凌君气的赏了他们几个爆栗,实在是忍不住了,打过之后,心情无比舒爽。她说道:“以后不准再欺负别人,听见没有?!” 几个孩子捂着头哇哇哭了起来,转身就想跑。凤凌君一个闪身挡在他们面前,几个孩子惊呆了,犹如看见鬼魅般,害怕的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朝着他们伸出手,说道:“把手上的糖葫芦、小面人、小木马什么的都给我,快点!” 几个孩子惊得四下逃窜,凤凌君身形极快,一个一个全部提溜在一处。几个孩子也不敢再跑了,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凤凌君的淫威之下,流着眼泪委屈巴巴的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凤凌君。 凤凌君接过后,朝着他们坏笑着,虽然遮在面纱下看不清。她当着孩子们的面,忽然气势汹汹地一把把这些东西扔在地上,全被摔成了四分五裂。 几个孩子见到后,都怔了一下,随后哭的更委屈更大声了。 “看到没有,你们心爱的东西被我砸坏了,你们还被我欺负,是不是很伤心啊?”凤凌君戳着几个孩子的头,说道,“你们欺负别人,别人也会像你们现在一样伤心,只是不像你们这样哭鼻子。下次我要是看见你们再欺负别人,我就再来欺负你们,我还欺负你们爹娘,欺负你家的阿猫阿狗,听见没!” 几个孩子没敢不答应,一边哭一边点头。 “还快回去找娘亲抱,不然我把你们抓到深山老林喂狼去!”凤凌君说着凶神恶煞的张开双臂,犹如老鹰抓小鸡般的吓唬他们。 几个孩子完全听信了凤凌君的话,被吓得不行,忙哭着跑开了。凤凌君站在远处,插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乞丐一直看着凤凌君,眼中闪过一丝新奇和诧异。 “姑娘,你教育孩子的方式,倒是十分特别。”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极了江南的春风,伴随着一阵桃花的芬芳拂过心间。 凤凌君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玉冠束发,面容儒雅俊俏,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犹如天上星辰。 凤凌君心中暗暗惊叹,痴缠的望了会白衣男子,眼中流露的喜欢完全不加掩藏。 清芷见状,忍不住上前撞了撞凤凌君,凤凌君这才回过神。清芷无奈的叹了口气,见清薇竟也偷看着男子出了神,清芷无语的挑挑眉,却不料凤凌君的话差点让清芷吐血。 凤凌君眼睛笑成了弯月,道:“公子好生俊俏,我们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白衣男子勾起嘴角,刚刚见过凤凌君教训孩子,她轻佻的话语倒也没让他感觉诧异,只是微笑着应道:“在下并未见过如姑娘一般......特别的女子。” “确实,我这么优秀又貌美的人,世上很难找出第二个了。”凤凌君完全不在意白衣男子的言外之意,而是笑着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见过公子,一定是前世的记忆。” 清芷听完,真的要吐血了。心中暗骂:凤凌君,你能不能矜持点!但经过两年的相处,清芷知道,完全不可能。 白衣男子也怔了下,随即扯动嘴角,说道:“不过姑娘刚刚那般教育孩子,在下觉得委实有些不妥。” “哦?那你觉得他们打人是对的?只因为乞丐身份不够尊贵,该被如此对待?” “在下并非此意,在下觉得......” 白衣男子还未说完,凤凌君便走近白衣男子,不顾礼节的盯着他仔细的看了看。随后清澈好看的眸子染上一层笑意,道:“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什么应该和他们说大道理,慢慢教化他们。但我不是他们爹娘,也没这个时间,他们爹娘既然教育不好,就该做好有人收拾他们的准备。我做事不需要别人来教,之所以听你说这么久,是因为公子长得好看,不然我可懒得和你废话。” 凤凌君说着用手中的玉箫轻挑了下白衣男子的下巴,近身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白衣男子应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鼻尖若有若无的传来凤凌君身上的所带的些许香气。他一时竟愣在原地,一边觉得凤凌君行为太过放浪,一边脸上却觉得她比其他女子更为有趣。他向来不缺乏追求者,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女子都有接触,却唯独为出现过凤凌君这种。 白衣男子身后跟着的穿着一袭青衣劲装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脸色铁青,出声阻止道:“放肆!你可知你面前站的是谁?你......” “牧青。”白衣男子一挥手阻止了青衣男子。 “你叫牧青?呀,也是个俊俏少年呢。”凤凌君看到英俊好看的少年,心里总会宽容几分,所以倒是不介意牧青的话。 “你......”牧青也瞬间红了脸。 白衣男子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清风明月的儒雅模样,他看了眼凤凌君手中的玉箫,笑道:“姑娘的玉箫箫身碧玉通透,色泽温润,乃是十分稀罕贵重之物。” 凤凌君有些心虚的把玉箫别在身后,神色倒还是一派镇静,道:“没想到公子还喜欢研究玉器呢。” “只因之前看过一只同样的玉箫,便有些在意罢了。”白衣男子笑起来更好看了,但是此时凤凌君却没有心思欣赏,因为这只玉箫可是自己顺手牵羊拿来的。 白衣男子捕捉到了凤凌君一闪而过的表情,心里了然,他叹息了声道:“那只玉箫是在在下的旧交,浙江巡抚蒋明聪蒋大人府中所见。蒋大人素爱音律,前段时间便说丢失了心爱的玉箫,在下正烦恼,想着怎么帮他找寻回来呢。” “所以说啊,自己心爱之物,应该严加爱护才是,不该丢了去,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凤凌君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天下的玉箫长得都一样,你看,你见到了我的,不就想到了别人的了吗。只可惜,我没去过浙江,不知那边是否如这边景色般迷人?” “姑娘言之有理。至于风景,姑娘有机会可去领略一番。”白衣男子漆黑的眸子透露出一丝精光,“只是当时去看望旧交,走的急,未带礼物,刚巧看见玉箫没有挂饰,便取下身上常佩戴的一个白玉莲花的玉坠赠与蒋大人,让蒋大人挂于箫间。” 凤凌君表面镇定自若,只是眸光里的笑意已慢慢敛去。她正欲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开溜,却不料匆匆跑来一个门徒,对白衣男子抱拳行了个礼,接着在白衣男子耳边小声的附耳说了些什么。 凤凌君耳力极好,但对他们的对话并无兴趣,倒也没多听。 白衣男子神色突然有些严肃,接着对着凤凌君抱拳一礼道:“姑娘,在下还有急事,下次有缘再聚。” 凤凌君见白衣男子转身就走,忙一个箭步移到白衣男子面前,拉住他的衣袖,问道:“公子,我叫凤凌君,你叫什么啊?” 白衣男子轻轻地抽开衣袖,倒也没恼,答道:“在下战景潇。”说完朝凤凌君笑了笑,迈开步子离开了。 “战景潇,好听。”凤凌君见他走远,转身对满眼鄙夷的望着自己的清芷露出个大大笑脸,接着走到乞丐面前,蹲下身看了看他身上的伤。 乞丐和凤凌君对了下眼,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污秽,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凤凌君倒也不嫌弃,伸手捏着乞丐的下巴,看了看头上的伤口,然后问道:“疼吗?”问完之后才想起来,刚刚那群熊孩子说他是哑巴来着。 乞丐怔怔的望着凤凌君的眼睛,接着低下头往里缩了缩,轻摇了摇头。 凤凌君见他有回应,心中大喜,问道:“你听的见啊?”见乞丐点了点头,她又问道,“会说话吗?” 乞丐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她笑了笑起身道:“不会说也没关系,能听见就行了。他们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躲?你这样动也不动的,只会让他们以后更加欺负你。要不,你可以装作凶悍的样子,吓吓他们也好啊,他们便不敢总是欺负你了,人们都是欺软怕硬的。” 乞丐望着凤凌君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凤凌君不解的说道:“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啊?”见乞丐不动,她转身对清薇说道,“清薇,去买点吃的给他。” 清薇皱了皱眉,嘟着嘴一脸为难的说道:“姐姐,我们钱都花光了。” 凤凌君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在外面叫我掌门。” 清薇乖乖的重复道:“掌门,我们钱都花光了。” “之前不是才偷......”凤凌君轻咳了声,说道,“才赚了些银子吗?” 清芷看不下去了,说道:“姐姐还说呢......”见凤凌君斜睨着自己,清芷又改口道,“掌门中午喝的梨花酿花了不少钱,还请了几个漂亮公子吃饭,钱早就叫你造作光了。今晚住店的钱都没有了,看样子又要夜宿街头了。掌门现在还有闲情去救济别人,还是先救济自己吧。” “嗯?”凤凌君白了清芷一眼道,“你这丫头,现在真没有以前可爱。把我之前送你的珠花拿出来,去换些馒头。” 清芷一听,不满的拒绝道:“我不。掌门,你现在救济他一时,也救济不了他一世啊,天下的可怜人千千万,以后遇到难道都救济不成。” “你说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凤凌君抱臂观察了下乞丐,接着俯下身,盯着他漆黑星亮的眼睛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乞丐不敢直视凤凌君的眼睛,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呆呆的抬眸望着凤凌君。 清芷在一旁苦恼的扶额,叹气道:“又来了。” 乞丐看着微笑着的凤凌君,心脏突突的跳动起来,他有些迟疑的轻轻地点了下头。 凤凌君见状笑容放大,伸手摸了摸乞丐的头,开心地说道:“以后你就是飞仙门的门徒,我的徒弟了,她俩是你的师姐,你是三师弟,以后叫我师父或者掌门。哎呀,忘了你不会说话,没关系,在心里叫我师父吧。” “掌门,我们现在可连自己都养不活呢。”清芷忍不住抱怨道,“你又带了一个,负担多重啊。” 凤凌君一伸手,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个绣线繁复、工艺精美钱袋子。她笑着扔给清薇,道:“咱们有钱啊。” 清芷一把抓过清薇手上的钱袋,思忖了下,忙问道:“你该不会是刚刚......” “是战景潇的。”凤凌君不理会无语的清芷,而是对清薇说道,“清薇去买些包子,钱袋子记得收好,我要留着作纪念。”清薇忙点点头。 清芷嘴噘的老高,在凤凌君身边说道:“没想到姐姐调戏人还不忘顺手牵羊,那姐姐刚才还捉弄我。” 凤凌君听到清芷叫自己姐姐,睨了她一眼,接着转头对着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啊?又忘了你不会说话,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我给你取一个名字?” 乞丐拿起一旁的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写了两个字。“离歌。” 凤凌君惊讶的问道:“你还会写字呢?”见乞丐点了下头,她笑盈盈的说道,“离歌,那以后你就叫凤离歌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和她们一样,起来跟我走吧。” 离歌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起身后,凤凌君吓了一跳,这个叫离歌的乞丐,身材高大,比自己还高一个头。 凤凌君拍了拍离歌的胸口笑他道:“你说你这么个大高个,居然任那几个孩子欺负。这体格倒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以后为师多教你些独门武功,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捡个乞丐变美男 几人找了间客栈,要了三间客房。安顿好之后,凤凌君给了离歌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和一身干净衣裳,让他自己进房擦洗干净,上好药后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凤凌君要了几壶美酒,等菜上齐了,手指有些焦急的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美酒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挠的凤凌君的心直痒痒,不过须臾片刻,她便说道:“清芷,你去看看离歌好了没,这酒太香了,我馋死了。” 清芷睨了眼凤凌君,道:“姐姐,人家是姑娘家,离歌是个男子,我怎么能去。” “说的也是,那就再等等。今天也算是他才入门,总得等着一起动筷才合礼法。”凤凌君对着美酒望眼欲穿。 清芷叹口气,数落她道:“姐姐,之前你就说要把飞仙门发展到千万人的大帮派,如今两年过去了,加上离歌,才三个人。” “人家大帮派都有雄厚的资金实力,我哪有那么多钱。”凤凌君说的有理有据。 “有钱姐姐也存不住,谁愿意跟着咱们啊。”清薇也忍不住插了句嘴。见凤凌君瞪着自己,她掩嘴偷笑起来。 “我也想先挑战个一两个高手,在江湖以此声名显赫扬名立万,好收纳门徒。可惜被我盯上的不是在闭关就是仙游去了,要不......要不就是我不小心喝酒耽误了,之后求见,人家都不带搭理的,我也理亏也不好再砸人家场子。”凤凌君无奈的摊开手,“这两年江湖平定,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可以大展身手的机会,就只好干点劫富济贫驱逐悍匪的事了。” 清薇鼓励凤凌君道:“姐姐,至少很多孤儿寡母,清贫的公公婆婆、大爷大妈们知道我们飞仙门啊。” 清薇直接泼冷水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让大爷大妈们入我门下?而且他们知道也没用,在江湖中不是还是没有威名。就算知道的,也嫌弃我们行的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宵小之事,觉得我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也都不愿拜在我们门下。” “所以,我等了两年,等到了一个契机,就是这次的武林大会。”凤凌君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自信满满的说道,“这次不知谁放出消息,说遗失多年的邪门秘术,阴阳混元诀,又被称为阴阳诀,突然现世了。还说在一个十多岁的稚子身上,传说此稚子瞳孔为白色,是个瞎子,好似不能言语,还是个哑巴,只有耳朵可辩声音。脸上长了个蝴蝶般的红色胎记,脖子上还长了个瘤子。凭着深厚的功力灭了江南余山御剑门十多个弟子,整个御剑门竟毫无察觉。只有一人逃脱,说了稚子的身形外貌,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一片树叶插入咽喉,当场咽气。御剑门的掌门立马追了出去,却不见任何人踪影,找到所有的弟子尸体后,发现他们死状惨烈,不知死于哪门功夫之下。最后送到武林盟主那里,才说似是被阴阳诀中的明心诀所伤。” “可是,姐姐来这里参加武林大会,和这个什么心诀有什么关系啊?”清薇听着凤凌君绘声绘色的描述,不解的眨着眼睛。 “你傻啊。”凤凌君点了下清薇鼻尖,笑道,“如今整个武林都想得到阴阳诀,也想得到那个稚子,这次开武林大会,估计也是商议着怎么找到这个孩子。要是我比所有人先一步找到这个孩子,那我不就立马声震武林,扬名立万了么。到时候谁不知道我的威名,还怕我们飞仙门收不到门徒?” 清薇扬起笑脸,拍着小手赞同道:“姐姐说的是,姐姐可真聪明!” 清芷却蹙着眉:“可是,各大门派都对这个稚子虎视眈眈,我们人手少,获得情报也少,应该很难比他们先一步找到啊。” “那又如何?这传言若是真的,我就不信有几个人可以打得过这个稚子。就算打得过,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也不怕,我们抢来就是。”凤凌君笑的十分无耻。 清芷不满的睨着凤凌君:“那还不是强盗行为,到时候别人又该说我们是旁门左道了。” “不抢那也无妨。”凤凌君托着腮,一脸神秘的说道,“在江湖上想要让别人记住你,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清薇忙问道:“什么啊?” “就是长得要好看。”凤凌君摘下面纱,矫揉造作的抛了个媚眼问道,“我美不?” 清芷黑着脸,无语的望着凤凌君。只有清薇甜甜的笑道:“姐姐当然美啦,整个江南,除了柳心斋里的头牌,我还没看过像姐姐这般漂亮的人呢。” “柳心斋里的都是什么人,你干嘛把姐姐和她们比。”清芷斜眼看了眼清薇。 清薇委屈的低下头,自责的“哦”了一声。 凤凌君砸了咂嘴,不苟同的说道:“不要看不起人家艺妓,人家也是凭本事赚钱,头牌更是厉害,不仅脸蛋漂亮身段好,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们还没人家会的多呢。” 清芷听完噘着嘴巴别过头,不再和凤凌君争论。 就在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到凤凌君面前,看着露出面容的凤凌君,平静无波的眸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艳,之后对着凤凌君露出微微笑意。 男子头发随意束成一个小髻在脑后,青丝飞扬,皮肤白皙细腻,星目朱唇,轮廓立体分明。虽穿着简单的深色长衫,却和刚刚一袭白衣飘飘气宇不凡长相俊俏的战景潇不分上下。只是眼中多了分清冷,但看着凤凌君的目光,倒是眉目温润。 凤凌君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男子,接着起身又仔细盯着男子的脸看了看,花痴的笑着说道:“公子好生俊俏,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清芷清薇虽也觉得男子貌美惊艳,但还好清芷还有些理智,听到凤凌君的话,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揶揄道:“确实见过,这身衣服还是清薇买的呢。” “嗯?”凤凌君愣了下,随后看见男子白玉无瑕的额上有一个小小的伤痕,才确认的问道,“离歌?” 见男子点点头,凤凌君立马炸毛了,复述道:“离歌?离歌!”然后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下,感叹道,“哎呀呀,洗干净了居然这般好看。” 离歌见凤凌君靠的这么近,耳尖微微发红,眸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凤凌 清芷干咳了声,提醒了下凤凌君。 凤凌君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道:“离歌,为师刚刚不知是你,举止有些轻浮了,以后为师定会注意。” 离歌望了望凤凌君,嘴角微微扬起。 凤凌君收回自己花痴的心思,拉着离歌入座道:“今天是你入门的第一天,我们为你摆酒庆贺下。刚刚吃的包子还不够垫肚子吧?饿不饿?” 离歌摇了摇头。 凤凌君往他的碗里夹了个鸡腿,又说道:“今天鸡腿都给你,清芷清薇没有份。”说完又把剩下的一只鸡腿放在他的碗里。 “好了,大家动筷吧。”凤凌君话音刚落,自己赶紧摸起桌前的酒杯饮下满满一口。酒浓郁香醇,入喉有些烈,凤凌君却十分享受,脸上写满了满足。 “清芷,这个战景潇名字怎么这么熟啊?在江湖中是不是小有名气啊?”凤凌君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清芷已经无数次翻白眼无语的看着凤凌君了:“姐姐,你怎么还没记住和认识江湖威望门派一些人的名字啊?” 见凤凌君疑惑的望向自己,清芷叹了口气:“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江湖十二大名门帮派和武林盟的一些江湖侠士,你居然都忘了。战景潇是武林盟主战鹰奇的二儿子,在江湖上名声显赫,能力武功均在大儿子战景轩之上,也一直帮战鹰奇打理武林盟和江湖之事。但因为战景潇不是长子,而且还是庶出,所以即使再优秀,也是不能接位武林盟的。据说,战鹰奇的独门心法和武功也只教授战景轩。” 凤凌君听罢,嘲笑道:“呵,庶子怎么了,不一样是儿子,这个江湖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战鹰奇还真是拎不清啊。他也不想想,等他死了之后,战景潇还会屈居于战景轩之下吗?就算战景潇愿意,那战景轩如若不能服众,位子也坐不稳啊。” 清芷眸光一沉,倏尔拿起凤凌君的酒杯,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酒。酒有些烈,辣的她皱了皱眉,她缓了口气道:“自古长幼尊卑,身份地位和血统,名门世家看的比什么都重。连普通老百姓们都重男轻女,有些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弃了,更何况他们呢。” 凤凌君原本准备责备抢自己美酒的清芷,听到她心有感触的一句话,便止住了嘴,然后伸手拿走了自己的酒杯。她满不在意,笑意盈盈的说道:“那又如何,我不也没有爹爹,但是我有娘亲,虽然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又不在了,但之后还有陪在我身边的人啊。你看,你们不是被疼爱你们的阿娘捡了你们回去,之后又遇到我这么好,这么完美,这么暖心的人,不比跟着抛弃了你们的人强啊。” 清芷和清薇望着顺便夸了自己一波的凤凌君,露出笑容。结果凤凌君皱着鼻子不满的说道:“不过,我对你们再好,也不准从我的杯子里抢酒喝。” 清芷忍不住又准备翻白眼了,清薇则笑着给凤凌君斟满酒,说道:“是是是,谁抢姐姐的酒,就是和我们飞仙门作对。” 凤凌君拿起酒杯,仰头畅快的一饮而尽,然后吩咐清芷道:“清芷,晚上偷偷去黑市,把玉箫给当了。少给点没事,省的被盯上。” 清芷应道:“是。” “对了,记得把那块白玉莲花取下来,我要留着。”凤凌君忙补充了一句。 清芷眯着眸子说道:“知道了,是战景潇的东西嘛,你肯定要偷摸的收着。” 离歌听到后,看着开心笑着的凤凌君,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随后又继续低头默默地吃着东西。 偷酒的离歌 武林大会还有几日便到,江南城里的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高手云集。 凤凌君逍遥了几日,又开始犯起愁来,因为银子又不够用了。但凤凌君也越来越不好动手了,因为清芷怕凤凌君在这个紧要关头闯祸,在江湖中落下话柄,遭人嘲笑,总是时时刻刻盯着凤凌君,一直跟在身后。清薇这次也十分配合清芷,银子藏的极紧,凤凌君想讨杯酒喝都不行。 凤凌君的日子过得太过清苦,若说以前跟着无名,那时候日子过的虽然也清苦,不过自己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也不觉得苦。但现在自从下了山,过的奢侈享受惯了,再过回苦日子,总觉得没以前那般吃苦耐劳了。所以为什么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一日,凤凌君甩开了清芷,一人独自跑到山间徘徊,最近吃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一点油水也没有。凤凌君心里想着打点野味,沾点荤腥也好。 凤凌君纵身一跃,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闭目凝神静气仔细的分辨着林子中的动静。先是发现了两只兔子,心想着也不忍心杀,还是算了。随后发现一只山鸡,这倒是高兴坏了,飞身下树,跟在山鸡后面,身形极快,手法十分老练,下手快很准。 凤凌君手上拎着乱扑腾的山鸡,眉目间满是开心得意,大摇大摆的走在林间。接着寻觅了一处好地方,在一块空地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皱着眉盯着山鸡发呆,正琢磨着怎么吃才好,听见有人匆匆往这边赶来。 凤凌君隐没在一颗大树之后,发现来的人竟是离歌。她跳身出来,盯着离歌有些诧异的问道:“离歌,你怎么在这儿?” 离歌倒也没有太被吓到,狭长漆黑的眸子望向凤凌君,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凤凌君鼻子灵敏的很,她仔细嗅了嗅,接着一脸沉醉的说道:“好像是上好的梨花酿。”这才注意到离歌怀中抱着的两个酒坛,立马笑的眼睛都要笑没了。她直接丢了山鸡,伸手拿过酒坛子,打开闻了闻,然后迫不及待的赶紧喝一口解馋。 凤凌君只顾喝酒,却忘了山鸡,见山鸡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往林子深处钻去,忙说道:“哎呀,我的山鸡,离歌,快去捉回来。” 离歌听罢,把手上另一个酒坛递给凤凌君,跑去追山鸡去了。凤凌君开心的抱着酒坛,坐在刚刚的石头上,享受的品尝着美酒。 离歌没一会就回来了,不等凤凌君吩咐,捡了些柴生好火,动作利落的处理好山鸡,然后帮凤凌君烤起了山鸡。 凤凌君看着一系列动作的离歌,在一旁开心的夸赞道:“离歌,你还真是深得我心。对了,你从哪里弄的酒,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离歌一双星眸望着凤凌君,没有回应。 “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凤凌君轻叹了口气,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的把胳膊架在离歌的肩膀上,问道,“该不会你也学会顺手牵羊了吧?没看出来啊,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跟我才多久啊,就学会这样‘借’别人东西了。” 离歌见凤凌君离的这么近,有些不适应的低下头,眼神茫然无措的看着面前跳动的火苗。 凤凌君坐直身体,又饮了几口美酒,美滋滋的说道:“不过看在你孝敬我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最近可把我馋坏了,这个清芷管我管的那么紧,我哪里还像一门之主的样子。清薇也是,银子都不让我看见在哪儿,生怕我拿了换酒去。我这些天都戴着面纱,做了坏事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的,她们也太小心谨慎了。” 离歌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翻动下火上烤着的山鸡。 凤凌君闻到山鸡的香味,说道:“算了,这么肥的山鸡我们也吃不完,山鸡我们留一半给她俩。对了,离歌,我特意为了避开清芷,跑的挺远,清芷都没找到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离歌望了眼凤凌君,也许是里面映着火光,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子里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微光。离歌有些犹豫的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手里攥了攥,最后摊开手,手心里是那块小小的白玉莲花的玉佩。 凤凌君这才恍然大明白的笑了笑,伸手拿过玉佩,开心地说道:“原来不小心掉了。”她端详着手中的玉佩,拍了拍离歌,又道,“辛苦你抱着两个酒坛漫无目的的找我,幸好通过玉佩找到我了,这玉佩可真是能给我带来好运呢。” 离歌低下头,只是细细的烤着山鸡。听到凤凌君的话,又添了点火,火苗蹿得老高。 凤凌君往后躲了躲火星,把玉佩揣进衣兜,提醒道:“离歌,可别给我烤糊了。” 山鸡没一会便被烤的外酥里嫩,香味扑鼻。离歌拽了个肥美的鸡腿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凤凌君,凤凌君接过鸡腿,咬了一大口,满脸幸福。见离歌微笑着望着自己,凤凌君道:“你快尝尝,太香了。” 离歌摇了摇头,似是不饿。 凤凌君便没再多言,只是问道:“对了,你跟着我快有半月了吧,我前些天教你的剑术招式还记得吗?这些天也没看到你练啊,去,捡个树枝,练给我看看。” 离歌听话的起身,在一旁找了根树枝,耍起了一套剑术。离歌身材颀长,体态匀称,动作潇洒流畅。练起剑的离歌,气场与往昔完全不同,眼中多了几分凌厉和英气,加上他英俊的外表,让凤凌君看的有些痴迷。 离歌耍完这套剑术后,收起手,身姿挺拔直立。接着侧眸望向凤凌君,凌厉的眸子变得温润起来,见凤凌君痴笑着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有些羞涩的垂下浓密卷翘的眼睫。 凤凌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徒儿不要误会,毕竟你长得这般好看,为师一时看的有些失神。我虽爱美男,但对你,只是欣赏,纯属师徒之谊,没有半分想法。” 离歌听罢,默默的走到火堆旁,把手上的树枝刷的扔进火堆中。许是害羞或者还带着些其他情绪,他坐在一旁盯着火堆,不再瞧凤凌君。 凤凌君全然没有在意,笑着感叹道:“你学东西可真快,之前就教你一遍就都会了。清芷那个丫头我教什么都至少要三遍,不过那丫头勤奋,丝毫不懈怠。我怎么这么幸运,捡到这么好的两个丫头,哦,还有你。” 凤凌君许久没喝酒,离歌又一下子带来了两大坛,原本是想让她存着慢慢喝的,却不料凤凌君给喝了个精光。虽说凤凌君酒量不错,但这么个喝法,还是有些醉了。离歌倒是还记得凤凌君的话,在一旁摘了两片干净的麻树叶,把剩下的山鸡包好准备带回去。 凤凌君缠着离歌说了会话,接着就迷迷糊糊被离歌背了起来往回走去。 清芷和清薇坐在客栈门口雨棚下的桌子旁,清薇着急的起身走来走去,不一会便往外面四下张望,然后回过身抱怨清芷道:“肯定是你这几天把姐姐逼急了,她跟咱们赌气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清芷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姐姐也真是的,我这也是为她好,她说她想要在江湖中出人头地,占得一席之地,还说要成就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秋大业,把飞仙门扩大成江湖第一大门派。可是你看她,在武林大会即将召开之际,还是这般任性胡来。”清芷嘴巴虽然这样说,面上也是十分焦虑担心。 清薇噘了噘嘴道:“可是我们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姐姐随性洒脱,我们跟着姐姐,不论是清苦日子还是富足日子,都很安稳幸福,比在江湖上过着刀光剑影,刀口舔血的日子好多了。” “姐姐要的不是安逸的日子。”清芷想起往常凤凌君说过的话,眸色一沉道,“姐姐说过的话,她的愿望我都想帮她实现,等到她真正开心快乐的那一天,我便不再管她了,她想怎么任性怎么放肆,我都不会再约束她了。” “姐姐不是一直都挺开心快乐的吗。”清薇不解,见清芷一脸的凝重,她凑近清芷,小声的问道,“清芷,姐姐一年前开始经常让你夜里帮忙,收集一些什么情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交给你啊?还是在让你查些什么事情啊?” 清芷睨了眼清薇,然后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道:“姐姐的事情不要过问,有些事你不要知道更好。” 清薇嘟着嘴,咕哝道:“我只是好奇,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行了。” 清薇说完,见清芷站起身,眸光望向原处,眼中划过一丝欣喜。她忙也跟着起身,转身望见离歌背着凤凌君回来了。 清芷清薇松了口气,忙迎了过去,然后帮忙扶过哼哼唧唧的凤凌君。 清芷闻到她一身酒气,又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本欲开口就要骂凤凌君,清薇见状忙快一步说道:“先把姐姐扶进客房,进屋再说。” 清芷只好止住口,和清薇两人扶着凤凌君进了客房。离歌一直跟在身后,见两人把凤凌君小心的放在床榻上,便把包好的山鸡递给了清薇,并用眼神瞄向清芷示意了下。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又去偷酒喝了?你怎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干坏事,要是碰到一些宗门的高手,被抓住了怎么办?”清芷对着榻上意识不清的凤凌君一通指责。 清薇忙走过去,打开包着的山鸡,拉着清芷道:“姐姐肯定是打野味去了,你看。” 清芷望了眼山鸡,心软了下来。清薇忙趁势又说道:“姐姐肯定记着你的话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定是这些日子不见荤腥,有些馋了,也是心疼我们,还留了些给我们。” 凤凌君在床上哼唧了几声,喃喃地说道:“清芷,我要沐浴......热死了,清薇,打水沐浴......”说着艰难的坐起身,一把拽掉离歌走之前不忘帮她蒙上的面纱,然后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 清芷见状忙俯身抓住凤凌君的手,接着回头望向离歌。离歌愣了下,忙背过身,接着快步出了房间带好了门。 清芷清薇这才松了口气,望着凤凌君,清薇噗嗤笑出了声,清芷脸色也缓和下来,这才露出笑容。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是在武林盟内召开,以武林十二大宗门正派为首,以及在江湖上有些许地位的帮派受邀参加。受邀的门派都有武林盟的请帖,递上请帖方可进入。 凤凌君在武林盟的门外张望了许久,接着机灵的拉着清芷清薇和离歌偷偷地跟在递了请帖准备进门的帮派后,大摇大摆的一起进了去。 武林盟恢弘大气,只是有些肃穆庄严,所有帮派全部聚集在武林盟内的聚英台。 凤凌君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祝英台,怎么取了个这么悲情的名字,来这儿的侠侣们,心里不别扭吗?” 离歌和清薇朝凤凌君笑了笑,清芷则用眼神警告凤凌君不要乱说话。凤凌君捏了捏清芷的脸蛋,见她拧眉躲开,满不在意的肆意欢笑。 凤凌君打量着一圈江湖上所谓的英雄侠士们,清芷见状,忙一个帮派一个帮派的给凤凌君介绍起来,生怕她得罪了一些不好惹的主。凤凌君也就随意听一耳朵,听到感兴趣的,便留意些,不感兴趣的便一直在神游。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门徒在高台站定,一位穿着浅金色锦缎棉袍,棉袍上银线绣着流云纹饰的男子站在高台的座椅中间。男子体态匀称,剑眉鹰目,目光如炬,年龄实际快过半百,看上去很是年轻。他向大家抱拳作了作揖,大家也抱拳回礼,齐声道:“盟主。” “盟主?他就是战鹰奇?”凤凌君附耳问了声清芷。 清芷应道:“嗯。他旁边站的是战景轩和......” “哎呀,战景潇果然是里面最顺眼的一个。”凤凌君望见战景潇,直接打断了清芷的话,眼中满是笑意。清芷无语的望了眼凤凌君,离歌眸光飘向战景潇,似是有些轻视不屑。 “啧啧啧,这战鹰奇穿的可真是浮夸,不觉得自己的品味有些怪吗?”凤凌君在一旁笑道,“你看看战景潇,一袭白衣飘飘,多仙气十足。” “够了......”清芷闭了闭眼睛,咬牙的小声提醒了句,忍住心里想要骂人的冲动。 战鹰奇之后便在台中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战景轩在左下方落座,而战景潇则站在一旁。凤凌君又忍不住讥讽道:“人家都在底下站着,他倒好,自个坐着舒服。” 站在凤凌君前面的两个门徒,听到之后,转身不悦的望着凤凌君,开口道:“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帮派,竟敢在背后嚼盟主的舌根。盟主别说是坐着,就算是睡着召开大会,也没人有任何意见和说辞。” “为何?”凤凌君眨着眼睛,样子十分真诚的讨教道。 那门徒嗤笑了声,说道:“盟主战勋卓著,做过很多造福武林造福苍生的大事,若是没有盟主,现在的江湖哪能如此太平。” 另一个门徒也说道:“就说十四年前的魔教大战,盟主屠尽了魔教上下百余高手,最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杀了那大魔头慕诩晨,为此受了很重的伤。还好苍天有眼,盟主逢凶化吉,如今功力更是无人可及。现今出现的魔教余孽,有盟主在,怕是翻不了什么浪了。” “十四年前......”凤凌君沉吟了下,随后有嘲弄的说道,“这事都被传成神话了,还拿来说呢。就算他坐着没什么,那下面坐着的那个战景轩是做了什么造福你们的大事了?” “哎,你......”那个门徒正欲反驳,一旁的同伴拉住了他道:“你和她费什么口舌。盟主训话呢,别理她了。” 凤凌君见前面几人不理她,顿觉无趣,便也听听这个盟主说些什么。战鹰奇已经啰嗦了好一会,凤凌君都要打哈哈了,之后终于听到了重点,只听他说道:“老夫当年集合所有正义之士一起除魔卫道,围攻魔教,之后老夫用尽全力斩杀魔头慕诩晨,一把火烧了魔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虽未得到阴阳诀,但老夫一直以为它随着那场大火早已化为灰烬。却没想到此邪门秘术再次现世,还让御剑门损失十多名弟子,都怪老夫当年的一时之失,才造成今天这样的惨痛局面。” 御剑门掌门御灵峰身姿魁梧,额头宽阔,眼角略微下垂。他抱拳说道:“此事与盟主无关,盟主不必内疚。这是魔教对我们武林的挑衅,只是偏偏不巧选择了我御剑门。即使不是我御剑门,也定会对其他门派下手。” 战鹰奇道:“御剑门离武林盟最近,与我武林盟存有姻亲,关系特殊,杀你门徒也是对武林盟挑衅示警。” 千机阁阁主言千机手中拿着一把铁扇,铁扇扇刃锋利无比,扇内暗藏暗器,扇面雕的图纹十分精美,倒像件可供人欣赏设计精良的漂亮摆件。言千机长相阴柔俊美,身材修长,肤如凝脂,十指纤细,声音也极其好听。他把玩着手中的铁扇,悠悠的开口说道:“千机阁定当全力搜集情报,一旦发现疑似目标,立即报与盟主与各位掌门。只是若是抓到了那个孩子,当如何处置呢?” 御灵峰冷哼一声道:“如何处置?当然就地处死!” 正医殿掌门李纤云上前一步,开口阻拦道:“不可。此魔童身边定有魔教余孽,应该用此魔童引出剩余的魔教势力,一并铲除。更可况,魔童身上有阴阳诀,怎能保证魔教余孽中只有他一人会这邪门秘术,当活捉到武林盟。我正医殿药材无数,毒药也是天下无双,御掌门若是觉得不解气,我有很多种方法帮你泄恨。” 凤凌君听到此处,突然觉得有些反感恶心,没想到什么十二大名门正派竟也会用这般恶毒手段。回首看自己做的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 战鹰奇叹了口气,赞同的点点头道:“李掌门说的是,御兄,等魔童抓到,通过他除尽魔教余孽,到时老夫定亲自处置魔童,给你个交代。” 御灵峰虽有些怨言,但战鹰奇这样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道:“听从盟主安排。” 凤凌君此刻却插着腰朗声大笑起来,笑声突兀的打破了这紧张肃穆的气氛。 清芷和清薇在一旁吓得心惊肉跳的,以为她又发什么疯,倒是离歌反而相比之下还算淡定。 众人听到声音,全都转身望向一身浅色纱裙,蒙着面纱的凤凌君。战景潇眼神划过一丝诧异,见凤凌君放肆的姿态,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李纤云皱着眉头,叱喝道:“是何人如此放肆?” 凤凌君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先端正仪态,注意气场的缓缓走上前来。她暗讽地望着李纤云道:“是比你貌美,更比你善良的美人。” 李纤云气的双眼通红,正欲上前,战鹰奇却开口问道:“姑娘是何人?老夫见姑娘有些面生,可是江湖的新起之秀?” 凤凌君笑着抱拳答道:“在下飞仙门掌门,凤凌君。” “凤凌君?飞仙门?”众人一脸茫然,完全没听过凤凌君的名字。 千机阁的言千机倒是有过一些耳闻,毕竟是做情报生意的,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很多事,他都知晓一二。他指派一门徒跑到台上和战鹰奇耳语了几句,战鹰奇表情有些诧异,嘴角浮上一丝轻视的笑意。他望着凤凌君道:“不知凤掌门刚刚为何大笑?我们说的话让你觉得可笑吗?” “有一些吧。”凤凌君直接答道。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哦?有何可笑之处呢?”战鹰奇兴味的望着凤凌君。 “一个孩子而已嘛,你们至于这么剑拔弩张,紧张兮兮的吗?”凤凌君的口气十分轻松,道,“竟还要抓来用毒折磨?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对待和你们对立门派的手段?啧啧啧,和那些邪魔歪道相差不大啊,搞得我都不知道何为正派,何为邪派了。” 凤凌君的话让各派众人有些尴尬,当然也十分不悦,犯了众怒。 李纤云怒瞪着凤凌君,冷哼道:“魔童手段残忍,杀害御剑门十多位门徒,对待邪魔歪道无需仁慈。倒是凤掌门,小女子并未听过你的名号,想来必定也没有收到武林盟的请帖,是如何不请自到,进入武林盟的呢?” 凤凌君听完并不慌乱,还不忘调侃道:“就别小女子了,你都够老女子了。” “你......”李纤云还未说完,凤凌君闭眼一抬手阻拦了李纤云。 战景潇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个凤凌君总是做出些荒唐大胆的事情,且语出惊人。 凤凌君不顾李纤云,直接介绍自己道:“我呢,之前闲云野鹤惯了,在江湖游历了几年,主要就是看看哪些地方悍匪成患,帮着除除你们嫌不够抬高自己身份的悍匪。偶尔呢劫富济贫,帮帮那些你们从不关心的清苦老百姓。这些年做了不少行侠仗义之事,但是不像你们,这些事从未做过,却还那般风光。” 李纤云哂笑道:“小姑娘,撒谎也要看看场合,今天在场的都是些江湖上的前辈和高手。游历江湖几年?你才多大年纪,最多只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为难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正医殿的门徒也附和道:“就是,难不成你十多岁就出来闯荡江湖了?” “那个开医馆的,”凤凌君见李纤云听到自己对她的称呼,一脸的不可置信,内心像是受到极大的冲击。凤凌君心情十分愉悦,开心的笑着说道,“不要看不起人。我且问你,你能和你们的盟主过几招?” 李纤云狐疑的看着凤凌君,问道:“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想看下你的实力。” 李纤云冷哼了声,道:“我正医殿以医术为主,论武功在十二大门派中不算出色。盟主武功在武林中几乎鲜少有人可以匹敌,若我和盟主过招,只是切磋的话,盟主谦让,倒是可接五到十招。” 战鹰奇听罢摇了摇头,谦逊的说道:“李掌门过谦了,李掌门原本就修医道,更何况是女流之辈,在江湖中可算是女中豪杰了。” 李纤云拱手道:“盟主谬赞了。” “这就算女中豪杰了。”凤凌君眼中满是嘲笑,接着说道,“那我便接盟主十一招吧,意思一下,也不让你落差太大。” 底下的人立刻炸开了锅,有的人觉得凤凌君狂妄自大,有的人觉得凤凌君是在自取其辱。只有清芷清薇和离歌,眼中满是担心。 李纤云仰天大笑起来,说道:“丫头,你这般狂妄,是会送命的。我先与你过两招,到时候你求饶也不迟,免得你死的难看。” “你不是我的对手。”凤凌君完全看不上李纤云,李纤云只觉得被凤凌君羞辱的怒火中烧,一把拔开了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道心观的元空道长见状忙走到前面阻拦道:“凤姑娘,你年纪尚轻,说话自是有些张扬放肆,可以理解。只是江湖凶险,比武过招刀剑无眼,蝼蚁尚且偷生,姑娘听贫道一句,和李掌门赔个不是,莫要在纠缠了。” 因为师父无名就是个牛鼻子老道,所以凤凌君看到元空,心里到觉得有些亲切。她好脸色的问道:“道长高姓大名?” “贫道元空。” “元空道长,你是这些帮派里面唯一一个关心我死活的人,倒是喝他们不同。不管这情谊是真是假,我心里领了你的这份情。”凤凌君说完,又恢复刚刚高傲的姿态,笑道,“只是我不是那蝼蚁,我更不需要偷生。” 元空望着凤凌君,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凤凌君却朝他笑了笑,满不在意的抱拳对战鹰奇说道:“还请战盟主赐教。” 小露锋芒 凤凌君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浮现几分讥诮与轻慢。 战鹰奇望着凤凌君,竟觉得有些意思,倒是想与凤凌君过上几招。 只是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战鹰奇,还有神秀宫的祁修樾,他正想开口和凤凌君讨教两招,却不料千机阁阁主言千机对伶牙俐齿的凤凌君也颇感兴趣。 言千机快于祁修樾一步,一抬手,声音温柔的说道:“盟主,我倒是很想和这位妹妹切磋一下。” “哦?”战鹰奇饶有兴趣的说道,“言阁主一向不喜比武斗狠,很少有人引起你的兴趣,如今竟主动请缨,实属难得。” “你?”凤凌君望着长相俊美的言千机,一挑眉,双眼放光,心道:竟没看见这里有一个大美人! “是。”言千机眉目温柔,笑着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望着着他比女人还精致的眉眼,实在是难以拒绝,便问道:“你强吗?” 战鹰奇笑了起来,说道:“言千机言阁主功夫在武林盟可排前五,凤掌门觉得强吗?” “盟主过誉。”言千机拱手,但那副倨傲自信的神情却并未此言过誉之感。 凤凌君听罢,对言千机笑道:“你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那就接受吧。只是点到即止即可,我怕误伤美人公子。” 言千机前一秒还嘴角带笑,面若桃花,听了凤凌君的话,眸光幽深凌冽,脸色已然寒了下来。 清芷攥紧了手中的剑,和众人一样紧张的看着言千机。江湖上谁人不知,言千机最痛恨别人说自己美,更恨别人叫自己美人,这可是犯了他最大的忌讳。 果然,言千机连照面都不打,手中的铁扇在掌心漂亮的打了个转,直接冲着凤凌君就攻了过来。招招凶狠致命,不带犹豫。 凤凌君快速躲过,一边过招一边还浑然不觉的煽风点火道:“我说美人,你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见言千机攻势更加凶猛,凤凌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拉开打斗距离,劝说道:“你若再穷追不舍,我真不客气了。” “哼,我就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言千机扇子的片片扇刃贴着凤凌君的衣服凶狠的划了过来,衣服倒是无碍,却一把勾掉了凤凌君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绝动人的脸。 凤凌君飞身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坏。” 战景潇和众人被凤凌君的真面目惊艳了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能和言千机打的不分上下,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朱唇皓齿,生的一副好样貌。李纤云此时心中只是暗自庆幸,还好没与这个凤凌君动手,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言千机眸子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凤凌君所谓的貌美动人,只有盛怒的火焰在跳动。他扇面一翻,从中射出两枚银针暗器,直朝凤凌君射去。凤凌君下腰翻身躲过,她见言千机招招都下狠手,只想致自己于死地,眸子一冷,说道:“美人公子既然如此认真卖命,那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哼!”言千机听到凤凌君的话,眸子上的怒火更甚一层,朝着凤凌君飞扇而去,而在此时扇内的银针尽数射了过去。 凤凌君手上没有武器,口中喃喃道:“糟了,这下衣服要破了。没钱真是太惨了。”凤凌君见清芷距离较远,也来不及拿剑,正欲脱了外衣卷了这些飞来的银针暗器,却不料道心观内一青衣小道士,一把把自己的佩剑丢给了凤凌君。 凤凌君心中大喜,想着省下了一笔衣服的费用。接过剑没来得及拔出鞘,直接翻着剑花挡下了所有的暗器,并击走了朝自己飞来的铁扇。铁扇转了一圈,又往言千机手中飞去。凤凌君身形步法极快,飞身接近言千机,一把抓住了他握铁扇的手。 言千机没想到凤凌君身法如此之快,心下一惊,转腕压下凤凌君的手。 凤凌君招式步法皆十分鬼魅,根本看不出什么章法,言千机不敢与之近斗,便往后连退了两步。却不料凤凌君紧追不舍,手又被凤凌君给制住,他正欲反攻,接着脖子一凉,凤凌君未出鞘的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凤凌君笑靥如花的盯着言千机狭长好看的桃花眼,轻声说道:“美人公子,承让了。” 言千机震惊之余,这才发现凤凌君的脸近在咫尺,呵气如兰,他这才看清她的长相。只见眉眼如画的凤凌君,眸子正一瞬不移的凝视着自己,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慌乱,他一把推开凤凌君,冷着脸哼了一声。 凤凌君看着脸红的言千机,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这个美人公子倒甚是可爱。 战鹰奇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凤凌君,她武功的身形步法和招式在旁人看来,完全看不出什么路数,但是他对凤凌君的武功有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刺的他心痒难耐。他心中抑制不住的冲出一种陌生的,却又久违的兴奋感,之后一时没有压制住内心的冲动,飞身冲向凤凌君,带着雄厚霸道内力的掌,快速向她直劈而去。 凤凌君刚和言千机切磋完,完全没有防备。言千机眸子一变,有些诧异地望向战鹰奇,眼中划过一瞬错愕。 凤凌君注意到的时候,这一掌已近在眼前,完全无法躲避,她只能以掌相接。两人的内力相击,两方抗衡之下,冲击起一阵无形的气浪,除了一旁的各门派掌门,门徒们竟都有些站立不住,被震的连连后退。 战鹰奇的实力确实没有吹捧,内力深厚且十分霸道,功法了得。凤凌君心中微微一惊,恐自己不是战鹰奇的对手,不过战鹰奇似乎只是试探,一直在层层的递进加深功力。 凤凌君渐渐觉得有些支撑不住,只能使尽全力,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冲撞侵袭全身,似是猛然苏醒,全部灌注于掌力之中,两人这才被互相震开几步远。 凤凌君站定,百思不得其解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这股内力很奇怪,她觉得熟悉却又陌生,难道是血参的作用? 武林盟的众人对凤凌君无不刮目相看,在江湖上,似凤凌君这样年纪的,这世上怕无人能接住战鹰奇的这一掌,虽战鹰奇没有用尽全力,但凤凌君的实力也十分令人震惊了。 清芷三人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而一旁的战景潇也默默的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战鹰奇站定身体,笑了笑道:“凤掌门,老夫刚刚看你的身形步法有些熟悉,似是一位故友,所以才这般试探了下。还请凤掌门不要介意。” 凤凌君回过神,把掌收在身后,掌心一阵发麻。她故作镇定扬起脸回应道:“战盟主下次要试探的话,还请打个招呼,如果我没反应过来,怕是要死在盟主掌下了。” 战鹰奇面对凤凌君的讽刺,满不在意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凤掌门说的是,只是老夫多年未见过那位故友,所以有些激动了,一时失了分寸。不过,凤掌门小小年纪,内力竟如此深厚,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凤掌门师承何门何派,师父又是何人呢?” “我自成一派,没有师父。只是多年前曾受过一位隐士指点......” “哦?那可知那位隐士的名字,现在所在何方?” 凤凌君望着有些急切问自己的战鹰奇,戒心大起,她随口答道:“不知,过了很多年了,我甚至连他的体貌特征都忘却了。” 清芷她们刚刚在一旁,早就被刚刚的情形吓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这时早已守在凤凌君身边,生怕她又挑起事端。 凤凌君不想再和战鹰奇啰嗦,看了看手中的剑,扯开话题道:“呀,这剑是哪位少侠的啊?” 道心观移步出来一位面容温润的道长,穿着一袭青衣道袍,端正儒雅的作了作揖道:“是晚辈的。” 凤凌君走到那位道长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小道长,谢谢你。” 玄彻望着凤凌君,低下眸子作揖道:“姑娘,不、不客气。”凤凌君把剑递到他面前,他不敢对视凤凌君的眸子,只是低头伸手接了过来。 “小道长,不知怎么称呼?下次有需要帮忙的话,尽可找我,就当还你这一剑之恩。” “不、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玄彻始终没有看凤凌君一眼。 凤凌君好奇的低头瞧了他一眼,见他头低的更低,只以为自己平时看美男惯了,眼神太过轻浮不加掩饰,别人都被自己看的羞赧了,便没在意。而且此刻她并无心思欣赏美男,因为清芷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久留。 凤凌君转身抱拳对战鹰奇说道:“战盟主,此次贸然闯入武林盟,扰乱大会实在是抱歉,既然我们飞仙门没有收到请帖,又是不请自来,待的太久难免惹人不悦,在下就此告辞。” “凤掌门。”战鹰奇却突然叫住转身离去的凤凌君,道,“请帖原本就广发各路英雄,却少了凤掌门,实在是武林盟的失职,凤掌门若不介意,可继续参加大会。另外,为了聊表歉意,凤掌门可在武林盟安顿休息,住段时日。” 战景潇十分意外,一脸狐疑的望着战鹰奇。 凤凌君心道:这是想把我留下,这么殷勤,非奸即盗。她直接拒绝道:“谢谢战盟主盛情,这次就算了,只是以后我若想借住武林盟,还请盟主不要嫌叨扰。” 战鹰奇也不好强求,应承道:“好,武林盟随时欢迎凤掌门。” 凤凌君客气的抱拳一礼,带着三人潇洒的离开了。 武林大会继续进行,只是战鹰奇无心再布置安排各项要求和任务,眼神示意了下,战景潇便代为主持发言。 道心观的玄极有些不满的和玄彻说道:“九师弟,你刚刚为何要帮那个嚣张的小姑娘?” 玄彻欲言又止,最后答道:“大师兄,那位姑娘手中没有武器,我当时是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实在是无意而为。” “你看那姑娘身手如此了得,不用借你的剑,恐怕也难伤到她。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以免给道心观招来非议,遭人口舌。” 玄彻低下头认错道:“对不起,大师兄,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元空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楚,他眼神飘向玄极,道:“玄极,玄彻所行之事并无过错。” 玄极和玄彻皆怔了下,随后玄极忙低头应道:“是,师父。” 凤凌君正经不起来 清芷一出武林盟,心里提着的的那口气才完全松了下来。她抓着凤凌君紧张的问道:“姐姐,受伤了没?”见凤凌君摇了摇头,她这才放了心,接着忍不住责骂道:“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你武功是高,但你怎么能去直接挑战战鹰奇?” “嗯,他确实不是徒有虚名。”凤凌君拧着眉,又伸出手,望着自己的掌心。 “还有,你和言千机对战,你直接犯了人家忌讳还不自知,还在那里犯着往日的毛病,怜香惜玉,不舍下手,差点中暗器。江湖险恶,面对对手不可有任何的轻视懈怠,你以前是怎么和我们说的,到了自己,面对美色,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嗯,我下次改。”凤凌君仍旧望着自己的手掌,心中疑云重重。 “你下次肯定也记不住,你今天在武林盟如此嚣张放肆......”清芷还准备继续骂凤凌君,清薇拉了拉清芷的衣角,用眼神提醒清芷凤凌君的反常。 清芷这才发现凤凌君出了武林盟之后,与往常有些不同,以往总会反驳几句,还满不在乎的笑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但现在却赞同的顺着自己说,她看着拧眉深思的凤凌君,便忍住没再多言。 凤凌君回到客栈,直接进了卧房。她闭了五识,盘腿坐在榻上运气调息起来,让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走,在身体里找着刚刚的那股突然涌现的内力。但却遍寻不着,反而心口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身体感觉一阵寒冷。凤凌君闷哼了声,伸手捂了下心口。 清芷忙紧张的过来问道:“姐姐,可是受了内伤?” 凤凌君一看,三人竟都在房间,还围着自己看。她只是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脖子,抱紧自己说道:“你们三个干嘛,都围着我看什么呢?” “姐姐到底有没有受伤?”清芷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凤凌君摆了摆手说道:“没有,这天下哪有人能伤的了我。我就是觉得有些冷。”凤凌君没有和她们细说,怕她们担心。她又打了个冷战,伸手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道,“我要喝水。” 离歌摸了下茶壶,试了下温度,接着倒了杯水递给凤凌君。 凤凌君朝离歌笑了笑,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接着吸溜了下鼻子,说道:“还是好冷,要是能喝点酒暖暖身子就好了。”见清芷瞪着自己,她嘿嘿的笑道,“随口一提而已。” 清芷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就觉得有些冷。” 清薇小声的开口问道:“那姐姐今天怎么回来之后都不开心啊?” “我没打赢那个战鹰奇,我能开心嘛。”凤凌君咬着粉嫩的唇瓣,一脸不甘心的说道,“我这两年来,还从没输过呢。” 清芷说道:“战鹰奇在江湖怕是难有敌手,你打不赢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以姐姐的实力肯定至少也是江湖第二。我看今天武林盟在场的,怕是没人是你对手。”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元空道长功力绝不在我之下。”凤凌君备受打击。 清芷又道:“那元空道长原本就只屈居于战鹰奇之下,在江湖上名号也是响当当,可是他修炼这么久才能算入你的眼呢,你要是到了他那个年龄,不知要甩他好多倍。爷爷都是从孙子过来的,要做爷爷肯定要从孙子做起啊。更何况姐姐可从未做过孙子,可是直接从......呃,至少大爷做起的。” “噗,清芷,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我的味道了。没想到,你这么维护我的啊?” “我、我才没有。你晚饭还吃不吃,我让小二给你送来。” 清薇笑了笑打趣道:“清芷心里最维护姐姐了,就是嘴硬。” “我才没有。” 凤凌君笑了打闹的两人一阵,叹了口气道:“我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想吃,你们吃完饭去吧。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要消化下。”说着直接钻床上躺下睡了。 清薇担心的问道:“姐姐,你真的不吃啊?”见凤凌君不理自己,清薇望向清芷,清芷下巴点了下门外,三人便退出了房间。 凤凌君想了很久,回忆之前,她小时候一开始学的都是无名教的武功。后来练功练的是自己娘亲留下的武功,但练这个武功心法的时候偶尔也会觉得冷,然后师父总是给自己灌输内力帮助自己调息身体。但是她下山后,这种情况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她猛然坐起身,说道:“血参!对,一定是血参的原因。难怪师父让我一定要找到血参。定是今天和战鹰奇拼内力的时候,消耗太大,导致体内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带有寒症的状态。看样子,得加快脚步,找到血参。” 凤凌君长吁短叹了会,眉头又锁紧了,道:“找了两年多,也没找到血参啊,还九十九年参龄以上,连毛都没见着过,从哪儿找。” 凤凌君正在苦恼,却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偷偷靠近,她轻跳下床,听的那人走近,一把打开了门。 离歌正蹲在地下,手中端着装满酒菜的托盘,他原本以为凤凌君休息了,准备把酒菜放在外面然后敲敲门就走,没想到她并未睡下。 凤凌君看着美酒佳肴,忙招招手说道:“快进来,快进来。”离歌乖乖的端起酒菜,进了屋子。凤凌君忙关上门。 凤凌君坐在桌子旁,先拿过酒壶喝了口酒,见离歌摆好酒菜转身要走,她喊住他道:“去哪儿?”见离歌站在一旁,她点了点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离歌落座后,凤凌君眯着眼望着他,勾起嘴角问道:“你是不是准备把酒菜偷偷房门外就走的?” 离歌点点头。 “还是你心疼为师,为师两天不喝酒,就想的紧,再不让我见到酒啊,我肯定又要去打劫......不是,劫富济贫去了。” 离歌笑了笑,静静地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喝了几口酒,吃了点菜,因为离歌只拿一双筷子,所以凤凌君才想起问道:“你饿不饿?饿的话用我的筷子,为师不嫌弃。” 离歌望了眼凤凌君递过来的筷子,摇了摇头。 “你这顺手牵羊的功夫还真是随我啊,对了,你没有动清薇的银子吧?” 见离歌摇头否认,凤凌君松了口气。 “没动就好,不然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清芷都会冤枉是我干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解释,但是又最讨人人家误会我。清芷现在可凶了,一点也没有以前可爱。以后没人敢娶可怎么办?清薇性格温柔,倒不用怕这个问题。清芷嘛,我一定要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 凤凌君想着想着望向离歌,接着像是发现宝藏一般,说道:“这不是就有一个现成的嘛......还长得这般好看。离歌,你觉得清芷怎么样?” 离歌听罢,蹙着眉,一脸的严肃。 凤凌君说道:“她是凶了点,主要是被我宠的,她以前性格可好了,而且心地善良,长得也秀气,所谓日久生情嘛,你看着她看时间久了就发现她的很多优点了。” 离歌完全生气了,他倏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凤凌君吃了一惊,因为不管之前自己说话多么不管不顾、胡说八道的没个收敛,离歌也没和自己冷过脸。她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坐回来。”见离歌还有些赌气的站着,她一把把他拉坐在椅子上,意外的问道,“还真生气了?” 见离歌扭过身子,不理自己,凤凌君被逗笑了。她倒了杯酒,把酒杯推到离歌面前,哄他道:“行了,别生气了。为师以后不乱点鸳鸯了还不行吗?你看,我的酒从来不分给别人,今天分你一杯,别生为师的气了哈。” 离歌望着那个酒杯,又望了眼凤凌君,见她真诚的朝自己眨眨眼,最终还是伸手拿起酒杯,饮下了酒。 凤凌君见离歌被酒辣的蹙了蹙眉,忙夹了口菜,递到离歌嘴边。离歌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可能是被酒辣到了,脸和耳尖微微发红,他迟疑的张开了嘴。 凤凌君又问道:“还要吗?” 离歌低下眸子,摇了摇头。 凤凌君便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一边说道:“以后等我们飞仙门扩展成大帮派了,到时你有喜欢的姑娘,你告诉为师,为师一定帮你下聘,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媳妇。也要让清芷清薇风风光光倍有面子的嫁得良人。” 离歌伸手拉住了凤凌君,然后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着什么。 凤凌君手心一麻,本能的抽回手,见离歌是在掌心写字,又停了下来。离歌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掌中一笔一划的写着,凤凌君跟着看,口述道:“若她不喜我......” 离歌写完,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带着星光的盯着凤凌君。 凤凌君心中划过一丝慌乱,掌心和脸颊竟有些发烧。她知道自己又犯花痴了,忙抽回手,笑了声问道:“你是说,如果你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但是她不喜欢你怎么办是吗?” 离歌点了点头。 凤凌君倒了杯酒,说道:“这有何难。你直接把她掳回来,让她日日夜夜只能瞧见你一人,人真的会日久生情的,到时候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离歌眼神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大概是被她这土匪作风给惊着了。凤凌君乐的笑了起来,还不忘说道:“为师说的是真的,不骗你。” 美男相邀 春色正浓,温暖舒适。这种日子,特别适合睡觉。 凤凌君第二天还在客房里赖床,清薇慌慌张张的跑来敲门,发现门没关,便开门进了屋。凤凌君知道来人是谁,懒得睁眼。 清薇却一反常态,抓着凤凌君道:“姐姐,姐姐,他来找你了。” “不见。”凤凌君呢喃了声。 清芷咽了口口水,催促道:“姐姐,姐姐,你快起来吧,战公子来找你了。” “不见,我要睡觉。” “姐姐,战公子在底下等着你呢。” “哎呀。”凤凌君慵懒的睁开眸子,坐起身问道,“哪个战公子?” 清薇道:“战景潇啊。” 凤凌君立马来了精神,眸子也清醒了几分,然后说道:“关门,给我打水洗漱下。让他在外面等我。” 清薇忙道:“是。” 凤凌君洗漱完毕,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往外走去。见战景潇一袭白衣,气宇轩昂,翩翩君子的样子,凤凌君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凤凌君走近后,发现清芷和离歌对战景潇是一副敌对和防备的状态,对他并没有好脸色。清薇倒是好些,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瞄了几眼战景潇。 战景潇见凤凌君走了过来,拱手见礼,笑着说道:“凤姑娘。” “战景潇,”凤凌君扬起嘴角,问道,“你找我有事?” 战景潇星石般好看的眸子盛满笑意,说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凤凌君又道,“找我何事?” 战景潇看了眼周围嘈杂的环境,道:“凤姑娘,外面日光温暖,春色正好,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可好?” 凤凌君听罢,眼睛笑成弯月,爽快的应道:“好啊,走吧。”刚说完手腕却分别被清芷和离歌抓住了。 清芷干笑了声说道:“掌门,你早饭还没用呢。”然后眼神示意凤凌君,明显不想让她去。 凤凌君抽出手,笑着拍了拍清芷道:“没事,让他请我就好了。”然后对着清芷和离歌露出一个不要担心的表情,凤凌君转身对战景潇说道,“我们吃早饭去。” 战景潇微微颔首,轻点了下头,接着跟在凤凌君的身后出了客栈。 清芷无奈的皱着眉,心中隐隐有些担心。离歌却突然出了客栈。 清薇在他身后喊他道:“师弟,你去哪儿?”见他不理自己,又问清芷道,“清芷,师弟不会跟去了吧?” “也就你正儿八经的叫人家师弟。”清芷无所谓的说道,“无碍,他若跟去,不一会便会被姐姐遣回来的。若是没回来,他在旁边也好,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也有个人来报信。” “姐姐会出什么变故啊?”清薇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这么防备战公子啊?他......他也许是心悦姐姐呢。” “哼,心悦姐姐?要是别人有可能,可是他是战鹰奇的儿子。昨天我看战鹰奇对姐姐十分感兴趣,他此时来找姐姐,定是带有目的,怕没安什么好心。” 清薇嘟着嘴不赞同的说道:“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吧?我觉得战公子不像那样的人。” 清芷凝视着清薇,接着唇角带笑的问道:“清薇,你这般为战景潇说话,难不成也被他美色所惑?” 清薇脸刷的一下红了,口齿不清的解释道:“我、我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小人......何况,他好像真的很心悦姐姐......” “行了行了,”清芷不在逗清薇,而是叮嘱道,“以后如果有人打探姐姐身上的消息或者秘密,关于姐姐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说,特别是对这个战景潇。” “我们也不知道姐姐的什么秘密啊。就算知道,也是你知道,你们也没告诉我。” “一丝一毫,无关痛痒的事都不要说。”清芷戳了戳清薇的脑袋,道,“听到没?” 清薇打开清芷的手,摸了摸额头,噘着小嘴点了点头。 凤凌君和战景潇坐在一家早点铺吃着早饭,餐盘中三五个包子已被凤凌君吃下肚。 战景潇见凤凌君吃的如此香甜,明明不饿的他,都有点想尝尝这包子是不是与其他家的包子铺里的有所不同。 战景潇倒了杯水,贴心的把水杯递到凤凌君面前,道:“喝点水吧。” 凤凌君接过水,轻嘬了一口,道:“实在抱歉,我起的太晚,肚子空空如也,实在是有些饿了。” “无妨,倒是我打扰了姑娘美梦。” 凤凌君摆了摆手道:“叫我名字就好,无需那般生分客气。” “好。那我叫你凌君姑娘可好?” 战景潇声音低沉好听,一声‘凌君姑娘’叫的凤凌君心里有一丝欢喜。她心情大好的说道:“你找我是有何事?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战景潇见凤凌君如此爽快,倒也没觉得意外,他撑着额头,嘴角带笑的仔细凝视着凤凌君。 凤凌君见他这般望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问道:“我就这般好看?要这样盯着看吗?” 战景潇被凤凌君逗笑了起来,道:“眉目似画,明眸善睐,值得一看。” “虽然你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欢看,但是你如果你现在不问我你想知道的事,之后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提了。” “先走走如何?”战景潇突然提议道。 “你怎么这么墨迹。”凤凌君最不喜欢弯弯绕绕,但此刻战景潇已经起身,并用那双好看的眸子望着自己。凤凌君只好也站起身,跟着战景潇一路沿着闹市往幽静处走去。 战景潇倏尔问道:“凌君姑娘,银子可还够用?” 凤凌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想到自己之前顺手拿走了他的钱袋,心里心虚,表面还十分镇定自若的说道:“上次借了些你的银子,等下次方便,我就还你。” “凌君姑娘‘借’东西的方式也真特别,昨日在聚英台的表现也让在下刮目相看,我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有趣的妙人。” “也不能怪你见识少,这天上地下,优秀的人有千千万,但却只有一个凤凌君啊。”凤凌君倒是一点也不自谦。 战景潇看着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凤凌君,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问道:“凌君姑娘,你的武功的身形步法很是玄妙,像是有名门正派的道家一脉的痕迹,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怪异的邪气。让人捉摸不透,恍惚不清。” 凤凌君听战景潇说话直接,也回答直接的说道:“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天资聪慧,是个练武奇才啊,受高人指点一二,自己琢磨的自成一派,无需在打探了。” 战景潇心里也不介意,只是如实相告道:“确实,我父亲对你很感兴趣,也遣我与你相约促谈,只是我从一开始便觉得你很有趣,想要与你结识,并非因为父亲才来找你的。” “哦?你父亲为何遣你来找我?现在武林盟忙着寻找你们口中的‘魔童’,不是最忙的时候吗?难不成觉得你比你哥哥好看,好使用‘美人计’?” 战景潇已经开始习惯了凤凌君说话和用词,他目光滑落在凤凌君腰间的玉佩上,道:“昨日父亲见你腰间挂着我的玉佩,自然以为我和你私下亲近。” 凤凌君从不做贼心虚,即使内心心虚了,表面总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镇定模样。她说道:“哦,这个啊?这个是我捡到的。” “就算不是捡到的,我还能问你要回来不成。”战景潇见凤凌君冲自己笑了笑,眉目间也带着笑意说道,“昨日我父亲是因为觉得你武功的身形步法,有些像他以前很重要的一位旧友,这才一激动,直接试探你,还好你没受伤。” “我怎么可能受伤,不过你爹确实很强。”凤凌君虽不愿承认自己输了,但是还是愿意承认别人的实力的。 “你昨日与千机阁的言千机言阁主过招,已是一战成名,在江湖上的实力不容小觑,败与我爹手下,并不丢人。毕竟江湖中能与我爹一战的,寥寥无几。” “谁败了?!是打成平手!”凤凌君有些不满的睨了眼战景潇。 战景潇见凤凌君赌气的样子,便没和凤凌君争辩,而是说道:“言阁主平时不喜武斗,但也是有仇必报,是个直来直往真性情之人。凌君姑娘以后遇到言阁主,还是注意点为好,莫要再开罪言阁主了。” “不就是比武比输了吗?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的记仇吧?” 战景潇惊讶的望着凤凌君,问道:“凌君姑娘不会不知道,为何昨日言阁主对你下手如此狠辣吧?” “为何?” “你连为何得罪言阁主都不知。”战景潇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千机阁虽主要以收集情报为主,很少参与江湖斗争与厮杀,但千机阁阁主言千机武功却是十分了得的。言阁主虽武力不俗,但长相俊美,甚至比那些江南美人还要美上几分。一开始初入江湖的时候,因为长相被人出言嘲笑和轻薄过,所以他此后很是厌恶别人夸赞自己貌美,特别是某人还称他为‘美人’,这不是故意挑衅他吗?言阁主为人处世皆随自己喜好,夸他貌美之人,不是被废武功,便是已见阎王。而你,称他‘美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你觉得你安全吗?” “哦,原来是这样。清芷好像提过,但是我没在意。这美人公子也真是别扭,别人说他好看,还不高兴了。”凤凌君恍然大悟,接着又拍了拍战景潇的肩膀道,“不过,你放心,我安全的很,我的实力能保自身安全。” 战景潇脚步一顿,望着凤凌君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领教凌君姑娘的武功,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切磋一番?” 凤凌君原本懒得动筋骨,但想到昨日比试时身体里突然出现的那股力量,又忍不住想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那股内力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战景潇实力不俗,高手对战倒是有可能激发出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她见此处地处空旷,往来也无几人,便应道:“好啊,吃的太多,就当消食。” 战景潇站定身体,一身的英姿飒爽,伸出白玉般的手道:“请。” 凤凌君这次只想速战速决,没有往日玩闹的心情,便直接上手和战景潇过起招来。不得不说,战景潇的实力确实很强,肯定是在言千机之上的。 凤凌君来了兴致,认真的和战景潇对战了几个回合,接着猛然一掌直接劈去,战景潇也以掌相接,这一掌和昨日比起来差不多,但凤凌君发现,一直用的是她自己的内力,那一股更加深厚的内力并未被激发出来。难道是要用尽全力或是在危险将至的时候才会被激发出来吗? 显然战景潇也并未用全力,见凤凌君未消片刻直接收掌,自己也收敛内力,收起掌来。问道:“怎么,和我切磋没有意思?怎么不在状态?” 凤凌君收回思绪,随意找了个借口道:“当然不是,你可比言千机难对付呢。许是我昨夜酒喝的有些多,没休息好,有些乏了。” 战景潇听罢,不免有些忍俊不禁,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凤凌君应道:“嗯,回吧。”两人便回身往客栈走去。 仟草山 凤凌君一路上也没心情调戏战景潇,回到了客栈后,直接回到客房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想到今日过招,那股内力没有激发出来,觉得十分迷惑。 清芷和清薇围着凤凌君,清芷问道:“姐姐,战景潇找你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来看看我,顺便过个招。”凤凌君转动着脚尖,漫不经心的答道。 清芷坐到床边,紧张的问道:“受伤了没?” “我怎么可能受伤。”凤凌君起身,撑着下巴靠在榻边,说道,“不过,他武功确实不错。” 清芷皱了皱眉,放下心道:“你没事便好。只是,那战景潇接近你居心不良,你可不要被他诓骗,落下什么把柄。” “嗯,你放心,我虽喜欢美男,但我不至于没有理智。嘿嘿......” 清薇望了望门外,问道:“姐姐,师弟没跟你一起回来?” “师弟?离歌?”凤凌君反问道,“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 清薇疑惑的说道:“他在你走了之后,跟着出去了啊,没有去找你吗?” “没有啊。”凤凌君说完,耳朵仔细一听,露出笑容道,“他回来了。” 果真没过须臾功夫,离歌出现在门外,见门开着,大伙又都望着自己,便进了屋,还顺带关上了门。 清薇见状问道:“师弟,你去哪儿啦?我们还以为你找姐姐去了呢。” 离歌木着脸,不理会清薇。清薇直接被忽视,有些不满的噘着嘴,接着眼神委屈的望向凤凌君。 凤凌君笑了笑,表面还是故意数落了下离歌,道:“离歌,二师姐问你话,你下次要有点回应。”见清薇连连点头,然后离歌脸色只是有一丝的缓和,她又笑道,“不过,清薇,你是师姐,要包容一点师弟,人家又不会说话,不要为难人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清薇对着凤凌君撒着娇。 凤凌君胳膊支在膝盖上,大手一挥说道:“好了,既然大家到齐了,我宣布,整理好包袱,我们出发。” 清芷问道:“出发?往哪个方向?是去找那个魔教的孩子吗?” “孩子就不找了,留给他们吧。我们去仟草山。” “江南的仟草山?你是准备去......”清芷欲言又止。 凤凌君应道:“嗯,收拾收拾出发吧。” 清薇不解的问道:“可是姐姐不是想要先一步找到那个孩子吗?我听说仟草山里遍布陷阱,毒瘴弥漫,为什么现在要去一座如此凶险山谷?” 清芷直接拉过清薇道:“姐姐说走我们便走,我们回房收拾下。”说完拉着清薇出了房间。 离歌还站在原处,见凤凌君望着自己,转身准备回房间,却又被她叫住了。离歌停下脚步,抬眸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问道:“离歌,你这两天怎么好像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离歌摇了摇头,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凤凌君起身走到离歌面前,和他说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为师,我帮你教训他。” 离歌眨着眼睛,望着凤凌君,脸色好看多了。 凤凌君一把揽过离歌,因为离歌很高,所以踮着脚尖才够上他的肩膀。她拍着他的肩道:“你和清芷她们可都是我的人,谁欺负你们,那就是在欺负我,我绝不姑息。” 离歌有些不适应的低下头,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见凤凌君望着自己,问自己听到没,他忙点了点头。 凤凌君见状,笑了笑,又坐回榻边道:“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出发去仟草山。” 离歌听罢转身出了房间。 春光明媚,景色正好。四人收拾好行装,一路欢声笑语赶了大半天的路,日落时分,到了仟草山山脚的小村落附近。 凤凌君原本想连夜进山,但清薇体力跟不上,而且天黑之后仟草山山内凶险异常,凤凌君便改主意找附近的人家借住一宿。 凤凌君借住的是一对老夫妇的家里,是一处略微简陋却干净的土瓦房。老夫妇年纪看上去已过花甲之年,但身子骨很硬朗。热情地招待凤凌君四人,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算得上体面的食物。 凤凌君示意清薇拿些银子给老夫妇们,清薇为难的捏着钱袋,里面可都没有余钱了。 凤凌君见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接着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白玉莲花的玉佩,十分不舍的取了下来,递给老人家道:“我们走的匆忙,身上未带盘缠,这块玉先押在这儿,以后必当重谢。” 两个老人忙摆了摆手,老妇人虽满脸皱纹,但看上去和善长寿,她笑道:“我家儿子女儿都成家了,都住在城里,平日里很少回来,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就想到我的儿女们,心里高兴。我们家很久没来客人了,空屋子也没人住,我俩平时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放在那儿也就坏了,都是不值钱的现有东西,那还要收什么钱财。” 凤凌君拉过老妇人的手,把玉佩放在她的手心,不容她拒绝道:“这是押在你这儿的,还请婆婆收好,我以后会赎回来,婆婆不要再推脱了,否则我们住的不安心的。” “这......”老妇人见推脱不掉,便应承道,“那我帮丫头收着,丫头记得得空来拿。” “好。”凤凌君这才安心的吃起东西来。 老妇人收好玉佩,打发老伴收拾好房间,好让她们入住。 “丫头啊,你们四个是要去哪儿啊?看你们的样子像是游玩来的,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啊。”老妇人见四人风尘仆仆,样子倒像是来踏青的。 凤凌君吃着红薯,答道:“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只是天色太晚,附近又人烟稀少,只好找个的歇脚点,好休息下。” “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只有一个仟草山,但仟草山里面陷阱重重,路又不好走,还有一些毒烟瘴气,我们村脚下住的几户人家都不敢去,你明日可别去那附近玩。”老妇人担心地提醒叮嘱了凤凌君几句。 凤凌君问道:“我听说仟草山内稀有草药种类齐全,不论是千奇百怪的毒药,还是珍稀名贵的草药,里面应有尽有,这可是真的?” “以前确实有这个说法,附近的采药郎们也都上去采过药,但后来不知道哪一年开始,山里毒瘴弥漫,采药郎根本都进不去,总之去的都没回来过。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去了。” 老妇人说完,清薇有些害怕的说道:“姐姐,我们要不还是不要去了。”见清芷瞪着自己,清薇略带委屈的闭上了嘴巴。 老妇人听几人的意思,确实是要上山,忙劝诫道:“丫头,你们真的要去啊?丫头,不是婆婆吓你,听说山上住着不干净的东西,大家都不敢上去啊。” 一旁刚忙完的老汉听到她们的谈话,忙附和的说道:“是啊,我就见到过。我有好几次起夜的时候,我见那山上有火光,这附近根本没人敢上山,山上也没人住,怎么可能有火光。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见过上面下来过阴兵,有时候是一两个,有时候是一群,动作鬼魅,一眨眼就不见了,可吓人了。好像经常入夜后出没,天要亮的时候,我看见过一两次,他们又飘回山上去了。” 清薇听完,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地抓着清芷的胳膊。 凤凌君听完,反而笑容更甚,她见清薇瑟瑟发抖的样子,安慰道:“怕什么,都是我玩剩下的招数了。看样子,上面有有意思的东西,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见清薇害怕的连连摇头,她只好说道,“那你在婆婆这里住两天,帮婆婆干点活,顺便等我们。” 清薇又不同意的摇摇头,声音弱弱的说道:“我想陪在姐姐身边,想和大家一起。” 清芷劝道:“那你和离歌便呆在这儿,你俩身手不好,免得拖姐姐后腿。” “也好,那你俩留下吧。”凤凌君说完,清薇只好点头同意,而离歌眼神中虽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点头。 因为两个老人家只有两间空余的房间,所以凤凌君她们三人挤一个房间,一张小床只够两个人休息。凤凌君见状坐在椅子上,闭眼打坐,把床留给清芷清薇两个丫头休息。两个丫头不愿意,来回劝说凤凌君,惹得她干脆说出去透透气,直接出了房间。 天上的明月被乌云遮蔽,不远处的仟草山隐藏在黑暗之中,倒真有点阴森恐怖之感。仟草山并不高,由一个个山丘连接着而绵延百千里。 凤凌君寻了旁边附近的一野地,屏气凝神静心的打起坐来。她一直摸索寻找着自己身体里那股奇怪又强大的隐秘力量,但真气遍游全身仍旧没有找寻到,那股内力似乎在体内消失了一般。 凤凌君费时耗神了一会,结果还是无功而返。许是长时间耗费内力,胸口传来一阵钝痛。她捂着胸口喘了口气,一股寒意从心口蔓延全身。 凤凌君抱紧自己,口中呵着寒气,只觉得全身像冰块一般,冻得身体僵硬。她稳了稳心神,想运气压制住这寒气,但内力一时涣散,无法凝聚,身体反而更加冰寒刺骨。她揉搓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浑身打着哆嗦。 这时,一个身影往这边快步走来。 凤凌君一抬眼,厉声道:“谁?” 乌云散去,月光慢慢洒在那人身上,照清了那人俊美的脸庞。凤凌君见来人是离歌,这才松了口气。 离歌见凤凌君这幅情境,忙小跑到她身边,眸中满是着急。 凤凌君只觉得离歌身上气息温暖,她抓过离歌的衣襟,往他怀里钻了钻。离歌僵硬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眼神里满是慌乱,心脏如鼓擂般跳动起来。凤凌君却在离歌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离歌缓了过来,感觉到凤凌君身体冰凉,似是冻得打着冷战,他忙伸出双手笨拙地抱了抱凤凌君。见她像是睡着了,便一把横抱起凤凌君,快步往回走去。 凤凌君翌日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离歌的房间,这才想起昨日在外面打坐,寒症发作晕了过去,看样子刚好遇到离歌,离歌把自己带了回来。 凤凌君今日感觉好了许多,她运气调息查看了下身体情况,发现通体舒畅,就像是平时寒症发作时,师父帮自己灌输内力抚平寒症后的感觉一样。要不是师父不可能出现在这,这里也没有什么高手,她还真有这种错觉。 凤凌君听外面吵吵嚷嚷,似乎是清芷在到处找自己。她忙下身起床,推开门正巧见清芷在门外。 清芷瞪大眼睛望着凤凌君,接着望了房内几眼,见离歌不在,她一把抓过凤凌君道:“姐姐,你也太胡来了,你怎么能......哎呀!” “我?我怎么啦?”凤凌君满脸懵。 “姐姐昨晚都在这儿?”清芷羞红了脸,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教训她道,“离歌是生的好看,但他可是你的徒弟,你也不能和他......姐姐怎么能轻薄自己的徒弟!” 凤凌君差点没被清芷的话给噎死,她无比冤枉的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我昨夜寒症发作,是离歌把我带回来的。” “寒症?”清芷慢慢回过神,接着紧张的望着凤凌君,忙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无碍了。” 清薇迷糊的听完,一脸疑惑的问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寒症?是身体不适吗?像上次一样?” 凤凌君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事,是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无碍的,你们都不要担心了。”见清芷和清薇还想问什么,她忙问道,“离歌去哪儿了?”说着躲开两人,一边叫着离歌的名字,一边四处寻他。 凤凌君在柴房里找到了离歌,看样子,离歌昨夜在柴房睡了一夜。 凤凌君叫了几声离歌,只见他揉了揉眼睛,搓了搓冰冷的双臂,然后坐起身,像小狗般眼神纯净无辜的望着自己。 凤凌君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果然俊俏的人,不论是睡着的时候还是睡醒了都这般可爱好看。凤凌君笑了笑问道:“昨夜是你抱我回房的?” 离歌耳尖微红,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清醒,星亮的眼睛望着凤凌君,然后轻点了下头。 凤凌君又问道:“那可曾碰见其他人?或者有没有人趁我睡着时,进我房间?” 离歌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凤凌君心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只能是离歌帮我疗愈寒症,但在收离歌为徒教授他剑法的时候,自己无意中试探过他,他确实一点会武功的反应都没有...... 凤凌君懒得多想,不管怎样,先找到血参才是正事。 凤凌君附身摸了摸离歌的头,心疼的说道:“你怎么也不知道抱床被子出来,晚间还是有些冷的。” 离歌低着头,垂着眸子。 “下次不能这样傻了,知不知道?”凤凌君见离歌点头,便转身准备洗漱去了。 三人行 凤凌君一行人用完早饭,她和清芷收拾了下便准备出发。出门时,却发现离歌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自己。 凤凌君问道:“离歌,你在这里可是等我?”见离歌点点头,她又问道,“不是说好你和清薇两人留下的吗?你不会是想和我一起去吧?”离歌又点了点头。 清芷皱了皱眉说道:“离歌,你武艺不精,跟着会拖累姐姐的,还是跟清薇留在这里吧。” 离歌没有理会清芷,只是望着凤凌君,眼神倔强坚定。 凤凌君他这样望着自己,也不忍心拒绝,松口极快的说道:“算了,让他跟着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清芷不满的望向凤凌君,她自信的笑着说道:“放心,你们俩我暂时还是能护住的。”接着叮嘱了清薇几句,这才一起准备上山。 清薇望着三人的背影,红了眼眶,朝着她们喊道:“你们要早点回来,若是超过七日不回,我就上山找你们去。” 凤凌君没有回头,直接招了招手,让她放心。清芷直到看不到三人的身影,才怅然若失的缓缓进屋。 凤凌君一行一路都很小心谨慎,她总是走在前面,让两人踩着自己走过的路走,生怕两人中了什么陷阱。但一路也是奇怪,她们已行至山内,却没有任何的毒烟瘴气,而所谓的陷阱确实有,只是很明显,凤凌君可以轻易发现。不过传言确实是对的,一些珍稀名贵的草药确实很多。 凤凌君兴奋的围着一堆草药,一边辨认一边说道:“天狼草,毒叶青,生川乌......哇,发财啦发财啦,清芷,这些毒草稀有名贵,我们多采点,可以换好些银子呢。” 凤凌君双眼直冒金光,接着一声惊叹,小跑几步,蹲下身子盯着一只灵芝叫道,“清芷,离歌,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一颗灵芝爷爷!” 清芷无语的看着凤凌君,对凤凌君的话完全没有兴致。离歌却很配合的走了过去。 凤凌君挥舞着小手,兴奋的指着地上的一株如盘大小的灵芝乐开了花。“你看你看,离歌,这是不是灵芝的爷爷?!之前在云缭......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灵芝呢,肯定能买不少银子啊,至少百两,不,世间少见,卖得好的话至少千两银子啊。” 离歌脸上绽放出笑容,倒没觉得灵芝有多好看,只觉得此时的凤凌君无比灵动可爱。 “好了,”清芷看着还嘿嘿笑着指着灵芝给自己看的凤凌君,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但还是说道,“快点找我们要的东西吧。这些草药,等我们下山的时候再拿也不迟。” “说的也是。”凤凌君恋恋不舍的起身说道,“那我们兵分三路,但千万不要距离太远,有事随时出声,我好及时赶到。”接着对离歌说道,“离歌,我们要找的草药特征很明显,它的周围三五步之内寸草不生,也就是说它孤孤单单的长在中间,没有任何花草做朋友,也没有大树和它做朋友,它的名字叫......” “哎呀,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清芷忍不住打断凤凌君,然后和离歌说道,“离歌,除了这些明显的特征,它叶子细小,茎为黑紫色的,花朵只有小指甲盖半个大小,花朵颜色多为白色,也有红色的。找到的话千万不可以动,通知我们便好。” 离歌仔细听完清芷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三人便分为三路,一路搜索,隔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汇合一次,以确认安全。 凤凌君没一会便叫着肚子饿,要休息,大家便坐在一起休息会,吃点走的时候带的干粮。 清芷吃完便起身准备寻草药,离歌也默默的去干活。凤凌君觉得枯燥无味,一边寻着草药,一边抓会蛐蛐,逗逗蛤蟆。几人一下午寻遍了一个小山丘,没有结果,便接着往山林深处进发。 日落时分,消极怠工的凤凌君便开始张罗着该休息了。清芷没有理会凤凌君,而是继续搜索草药。离歌每次都很听话,捡了些枯枝开始生火,生好火之后,却见得凤凌君看着包袱里干巴巴的饼嘟着嘴,眸中露出一丝不满。 他走到凤凌君身边,拿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道:“山鸡。” 凤凌君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忙问道:“有山鸡?在哪儿?” 离歌眸光温柔的望着喜笑颜开的凤凌君,接着微笑着在她的手心又写道:“等我。” 凤凌君忙不迭的点头,道:“那你小心点啊,抓不住叫我......呃,来找我。” 离歌点点头,便起身找山鸡去了。 清芷一直遍寻无果,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日在寻了。清芷一路都在想着血参的事,也没注意脚下,这里草木茂盛,她一个不下心,脚一滑便往下掉去。她心中一惊,忙伸手抓住旁边能抓住的东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掉进陷阱里了,她正攀着陷阱的边缘,而脚下一丈处,黑漆漆的陷阱底下都是尖锐的竹刺。 清芷忙求救道:“姐姐,姐姐,救命......”清芷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后一只手有些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体力不支,手一滑就往下掉去。 清芷眸子一瞠,心想完了,看样子自己得死在这儿了。只可惜,以后不能陪在姐姐身边了。 忽然,一只手却快速的抓住了她。 清芷惊魂未定的抬起头,一双如星石般漆黑狭长的凤眸正望着自己。清芷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脸上的那双眸子虽有些清冷,但借着稍暗的天色柔和了许多。恍惚间,清芷以为他是踏着月色而来的天神。 离歌稍稍一使力,清芷便被拉了上来。 清芷身形未稳,伸手抱住了离歌的手臂,她一时慌乱,心中小鹿乱撞起来。她羞红了脸,望向离歌,却见他已起身,仔细的望了望手中的山鸡。见离歌转过头望向半天未动的自己,她忙起身,原本想道声谢,离歌目光却没多做停留,直接抬脚就往回走。清芷便咽下口中的话,跟在离歌身后,一起回到休息的营地。 离歌和清芷见凤凌君不在,两人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见地上写着一个“等”字。 清芷说道:“定是姐姐又去溜达了,让我们在此地等她。” 离歌听罢,便蹲下身开始收拾起山鸡。清芷在一旁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也许是自己和离歌单独两人在一起觉得不适应。离歌把山鸡插火堆旁,又站起身,不知要去干什么。 清芷忙问道:“离歌,你去哪儿?” 离歌回过头,蹲下身,拿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找水。” 清芷突然叫住又准备走的离歌,说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离歌摇了摇头,望了眼山鸡,示意清芷看着山鸡,接着拿起地上行李旁的水袋离开了。 凤凌君没想到大家谈之色变的仟草山,居然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有,都让她十分意外。她原本以为里面住的人和之前自己一样,因不愿被打扰,所以才故意制造这些吓人谣言,好让人闻风丧胆,不敢前来。难不成......这人刚好不在? 因为天气有些闷热,凤凌君又忙了一天,出了些汗,觉得有些难受,刚好行至一小小的瀑布处。凤凌君见这里的水清澈凉爽,山里又没有人烟,天色也暗了下来,忍不住开心的脱下身上的衣物,舒爽的跳入湖心。 不过林中的水甚是冰冷,往日凤凌君身体素质强,冬日里山间冷水沐浴也不怕,但如今自己寒症复发,倒也不比往日身体那般扛得住。她泡了会,便起身准备上岸。 似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他人的气息,她心中一惊,忙又没入水中。但那人气息转瞬即逝,倒像是凤凌君捕风捉影,一场虚惊。 凤凌君凝气静神,除了哗哗作响的瀑布声,不远处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的一只鸟,并未感应到有人。凤凌君松了口气,这才又起身上岸,然后穿好衣物,往回走去。 凤凌君在远处便闻到了烤山鸡的香味,她兴奋的走到山鸡旁,说道:“哎呀,这味道太香了。” “姐姐,你去哪儿啦?我刚才差点掉陷阱里了。”清芷委屈的嘟着嘴,眸光中还带着些害怕。 凤凌君听罢,忙抓着清芷上下打量着,问道:“受伤了没?” 清芷摇了摇头道:“还好离歌赶到,救了我。” 凤凌君这才放心,然后转头望着离歌,笑着夸赞道:“离歌真棒,不仅救了清芷,还帮为师抓来了山鸡,棒棒的哦!” 离歌却别过眼不看凤凌君,脸被火烤的通红。 凤凌君和大家一起吃着山鸡,心情愉悦。不一会火烤的有些口干,便伸手去拿水袋,结果水袋里空空如也。 清芷见状,满脸疑惑的问道:“离歌刚刚不是去打水了吗?怎么......”清芷还没说完,离歌却一把拿过水袋,起身就走。 凤凌君忙叫住离歌问道:“去哪儿?”见离歌扬了扬手中的水袋,她又问道,“知道哪儿有水源吗?” 离歌点了点头,随后又忙摇了摇头。 凤凌君摆了摆手,唤离歌回来,然后说道:“现在不要去,现在去喝的可能是我的洗澡水,等一会再去吧。” 离歌听罢快步的走回来坐在一旁,白皙的脸早已通红,不知道是火太大烤热的还是凤凌君的话给臊的。 清芷却望着凤凌君,一伸手摸了下她身后的长发。凤凌君注意到清芷的举动,忙挪开位置,坐到离歌旁边,远离了清芷。 清芷起身一掐腰,这起势颇有凤凌君的风范。她斥责道:“姐姐,你是不是在凉水里沐浴了?” 见凤凌君啃着鸡肉,躲在离歌的身边,嘿嘿的朝自己笑着,她气的指着凤凌君骂道:“你身上寒症频发,你还敢洗冷水澡?!现在也还没到盛夏,天气还有些凉,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头发还是湿的,你要是染上了风寒可怎么办?” 凤凌君拉着离歌的衣袖,促狭的说道:“你看,现在清芷多凶,我真怕她以后找不到婆家。” 离歌没有回应,连动作都没有改变,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 清芷听完凤凌君的话,瞄了眼离歌,突然有些羞赧的放下掐着腰和指着凤凌君的手,站姿端正的说道:“你还好意思嘲笑我。” 凤凌君朝清芷笑着说道:“清芷,你别生气了,我就是觉得天气有些燥热,所以才......”见清芷又想骂自己,她忙又说道,“行了行了,下次坚决不用冷水沐浴了。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你放心吧。快快,吃鸡,吃鸡。” 凤凌君很快就安抚住了清芷,因为清芷每次都凶她,但却知道管不住她,每次也只能随她胡闹。 离歌 仟草山因为占地广阔,植被茂盛,所以搜寻一株小小的草药进程十分缓慢。这才第二日,凤凌君已觉十分无趣,但迫于清芷的压力,倒也算在玩耍中尽职尽责。 仟草山有些奇怪的地方,有很多陷阱,但都十分明显,里面没有人的踪迹,但却有人以前来往的痕迹。而且还有很多口废井。 凤凌君这天发现一口废井,正探头往下看,觉得里面似乎有风在里流动,她顿觉有趣,半个身体都探了下去,正想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凤凌君心中一紧,伸手反制住来人,却发现来人是离歌。 凤凌君忙放开手,问道:“离歌,你没事吧?你也不出声,我还以为是他人呢。咦,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我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 离歌望了望凤凌君,接着捏了捏自己肩膀,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疼痛。 凤凌君讪讪地笑了笑,伸手帮离歌揉了下肩,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你和清芷啊可要好好勤加练功,我还没使劲呢,你们都受不住。” 凤凌君刚说完,清芷赶了过来,见凤凌君蹲在一口废井面前,问道:“姐姐,你又想做什么?” “清芷,这里面有气流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我正想下去看看呢。”凤凌君兴致勃勃的指着废井,眼睛冒光。 清芷望了眼废井,见离歌担心的看着凤凌君,然后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生怕里面有什么危险,便出声阻止道:“一口枯井而已,这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找不找草药了,是不是又想偷懒。” “我怎么偷懒了,我一直在找啊,都没休息。”凤凌君不满的辩驳了句。 “那就继续找,那里面说不定又是抓猎物的陷阱,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准偷懒,快点干活。” 凤凌君兴致恹恹的叹了口气,起身道:“算了,只是太枯燥无趣了,我才想进去看看来着,不看也罢。”凤凌君拍了拍身上的枯叶,转身找药去了。 清芷望了眼离歌,离歌只是默默的起身,继续寻找草药。 三人折腾了一日,依旧一无所获。凤凌君倒是一路寻药时,顺带摘了很多的野果,她晚上坐在火堆前,把野果放于干净的方帕上,声音欢快的说道:“看看,我今日摘了好些果子。” 清芷看了眼,不满的望着凤凌君道:“姐姐,你能不能以后不要每个都咬一口,让我们吃你剩下的。” 离歌看了眼帕子上的野果,果然很多都被咬了一小口。 凤凌君拿起一个野果,边吃边说道:“我咬的都是甜的,不甜的都被我吃了,我对你们这么好,你还敢嫌弃我。” 清芷无奈的说道:“谁敢嫌弃姐姐啊,只是,姐姐下次尝到甜的,还是自己吃了吧,我们不会怪你的。” “哼,这是我对你们的宠爱,你们真不懂我。”凤凌君说着挑出其他没咬的果子,说道,“那你们吃这些好了,咬过的放那,我吃。” “姐姐的宠爱,还真难懂。”清芷被凤凌君逗笑了,嘴上虽然抱怨,但随手拿起一个果子,也不论是完好的还是咬过的直接吃了起来。 森林里的夜晚十分的静谧,连虫鸣声都很少。满天的星光和皎洁的月光交辉相应,映照在离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离歌的眼睫微微一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坐起身,看了眼正在熟睡的清芷,接着抬头望着靠坐着在树上休息的凤凌君。 离歌隐匿气息,无声无息的起身离开了。离歌行至一溪流边,之后一个颀长身影出现在离歌面前。来的是个女子,她着一袭黑衣,黑衣和宽大的披风上用金线与红线绣着的飞舞的凤鸟,图纹栩栩如生。女子长相虽不算温香艳玉,花容月貌,但风姿绰约,气质冷冽,眉眼中带着一丝英气,也算是别有一番韵味。 女子名唤赤玉,赤玉见到离歌,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少主。” “交与你的事,办的如何了。”离歌原来并不是什么哑巴,他的嗓音低沉,好听悦耳,但却带着些许清冷。 赤玉答道:“少主前两日突然交代撤除瘴气,拔除陷阱,兄弟们连夜执行任务,估计会有些遗漏的地方,但应该伤不到少主。” “我知。我问的是找到前护法赤云了吗?” “还没有,据说有人在西域之地见到过,但.......是两年前。” 离歌似是轻叹了口气,道:“赤玉,朱雀殿以后就全权交予你管理,等寻到你兄长,到时在另当别论。” 赤玉抱拳应道:“是。只是......只是兄长一直不愿再过问江湖之事,五年前寻得少主,便直接离开了仟草山,未留任何消息。怕是寻回来,也不愿留在混元殿效力,为少主所用了。” “寻他回来,并非要让他为我所用,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平安。如今江湖局势剧变,动荡不安,我很担心他。” 赤玉听罢,脸上露出一抹温柔之色,锋利的眉眼柔软下来,她应道:“多谢少主记挂。” 离歌又交代道:“吩咐下去,让殿中门徒从仟草山由北向南搜索一株草药......”离歌把凤凌君要寻的草药外观仔细叙述了一遍,然后叮嘱道,“若是寻到,不要乱动,通知我便好。找些做事干净利落的,一路上不要露出任何痕迹。” “是。”赤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少主,你还要留在她们身边多久?”见离歌眼神飘向自己,赤玉忙说道,“殿中事务繁多,很多事情需要少主处理定夺,赤玉觉得......” 离歌一抬手拦住了赤玉的话,说道:“殿中有青龙护法和青玉,我不在,殿内所有事务由他们代为处理。” “可是青玉堂主还有青龙殿的事要处理,青龙护法身体抱恙,少主......”赤玉见离歌眼中已有微微的不耐,她停下要说的话,颔首道,“对不起,少主,是我多言了。” 赤玉见离歌没有回应,有些忧虑地问道:“只是,少主,若是那两位姑娘探得我们混元殿的秘密,或者不小心碰到了我们殿的门徒,我们当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们是白昼活动,而你们是夜间活动,一般不会碰到。至于寻药,我们是由南向北,且最多只有六日,第七日必须回到山脚农户处,仟草山绵延百里,怕是不会碰到。你们避着些便好,如果真的碰到,不得伤到她们。” 赤玉有些不理解离歌的举动,但又不能违逆离歌,只得应道:“是。那少主没有其他的吩咐,赤玉便先退下了。” 离歌眸子一凛,抬手让赤玉噤声。他听得有脚步朝这边走来,似是凤凌君。他忙挥挥手让赤玉悄声退下,赤玉慌忙间,不下心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声响。她忙停下动作,转头望着离歌。 离歌听得凤凌君已快速朝这边赶了过来,想必已经察觉这里有人,便吩咐道:“来不及了,攻击我。” 赤玉反应还算快速,她忙向离歌佯攻过来。 凤凌君原本在树上睡得安稳,但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因为晚饭只吃了些野果,她体力消耗也较大,熟睡之时居然硬被饿醒了。她坐在树上,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轻轻翻身跳了下来。 见清芷睡得正香,她在一旁添了点柴,然后又给清芷盖好身上的披风,转眼见离歌居然不在。心中思忖道:“也许是起夜嘘嘘去了。”接着便四处开始找寻猎物,看能不能抓只山鸡,山鸟之类的充充饥。 凤凌君听得草地边有什么声音沙沙作响,她小心靠近,结果一条小蛇突然抬起了头,她一惊,咋呼道:“哎呦,我去。”然后连连退了两步,心想还好清芷不在,否则见她这般慌张的样子,不得嘲笑死自己。 凤凌君见小蛇还高昂着脑袋,充满防备的望着自己,她张牙舞爪的吓唬它道:“还不快走,不然小爷我把你烤了吃。”小蛇这才缓缓的游走。 凤凌君行至一小溪旁,想着要不抓条鱼也行,但是水流太浅,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鱼。正在此时,凤凌君听得前面似是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是个不小的猎物。她也不细探是什么物体,只是兴奋的搓搓手,脚下生风的快速靠了过去。 凤凌君赶到时正见到一黑衣女子攻向离歌,她忙一个箭步飞身向前,一把推开离歌,一掌把女子震的飞出两丈外。 赤玉没想到凤凌君武力如此之高,虽然之前有探查到她在武林盟与战鹰奇有过对战,但也只以为被人描述的太过夸张了,言过其实。如今一试,才知深浅。 赤玉撑起身体,想要立刻撤离,却发现凤凌君瞬间移到自己的面前,她震惊间,忙退开两步,和凤凌君拉开距离。 凤凌君嘴角微微翘起,说道:“终于遇到个活人了,呀,看这身形,该是个美人。”见赤玉想逃,她忙出手阻止。 赤玉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伸手拿起自己腰间的一把双刃弯刀,用来抵挡凤凌君。那把弯刀两边皆有利刃,手柄在利刃之中,弯刀在赤玉手中十分灵活,可攻可防,刀刃月光下泛着微微寒光。 凤凌君拆了赤玉几招,因为怜香惜玉,攻势并不猛。 离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窜了进来,‘帮’起凤凌君来,却被赤玉一掌击开。凤凌君见离歌摔倒在地,忙俯身过去查看离歌伤势,一转眼,赤玉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凤凌君看了眼赤玉消失的地方,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接着俯身问离歌道:“你怎么样?” 离歌摇了摇头,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凤凌君直接伸手,一把扯开离歌的衣襟,看了看有无受伤。离歌被凤凌君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着了,一时忘了反应。 离歌的胸膛洁白如玉,肌肤纹理流畅清晰,在月光下闪着撩人的光泽。只是如此完美的躯体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有长有短的一些触目惊心的旧伤疤痕。 凤凌君原本有些孟浪的心微微一颤,接着心情沉重起来,她轻轻地伸手抚上一道旧疤。 微凉的指腹刚触碰到肌肤,离歌却猛然惊醒,触电般的一把裹紧衣襟,白皙的脸颊上爬上一丝红晕,眸中夹杂着出几分复杂的情绪。像是怕自己这副丑陋的身躯,吓到凤凌君。 凤凌君讪讪的笑了声,道:“我一时担心着急,行为举止粗鲁了些,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 离歌摇了摇头,手还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 凤凌君瞧出了他的窘迫,询问道:“是谁曾经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离歌低着眸子,一动不动。 “这个人可真是残忍过分,这么好看的人都忍心伤害。”凤凌君起身骂了几句,随后又不正经的说道,“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身上多几道疤一点也不影响,甚至有种令人心动的美感......还好为师是你的师父,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否则我把你扑倒了可怎么办?” 凤凌君安慰的话语并没有让离歌心里感到放松,但他倒是没有在继续别扭了,只是整理好衣服,站起了身。 凤凌君想着这些伤也许是离歌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便岔开话题问道:“离歌,刚刚那个人你是怎么碰到的?” 离歌伸手从腰间拿出挂在腰间的水袋。 凤凌君看了眼,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来找水,然后碰到的?” 离歌点点头。 “那她为什么攻击你啊?” 离歌摇了摇头。 凤凌君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道:“可惜让她跑了,要是你不来帮忙,我早抓住她了。也不知道这山上是只有她一人,还是还有其他同盟。” 见离歌有些自责的低下头,凤凌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也没怪你,你是想帮我嘛。总之也是我们闯了别人的地盘,扰了他人清净。反正,不管是她一人还是多人,只要他们不为难我们,我们便不与他们为难。但他们若要伤你们,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离歌这才流露出一丝笑意。 凤凌君见状,心情大好,说道:“回去吧。” 离歌扬了扬手中的水袋,转身先去一旁的小溪边打水。 凤凌君站在原地等了会,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她垂头丧气的捂着肚子。凤凌君等了离歌好一会,离歌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的往溪流边走去,心想着,离歌这次不会真的是在嘘嘘吧? 刚靠近小溪边,离歌就回来了,手里捧着几只活蹦乱跳的河蟹和小虾,然后递到自己面前,眉眼皆是笑意。 凤凌君一下子乐开了花,忙捂住他手上的虾蟹,生怕它们跳走了。她兴高采烈的笑道:“离歌,你怎么这么贴心啊,我刚好饿了,真是最喜欢你了。” 离歌的笑容微微一滞,心里似乎激荡起一阵涟漪。 凤凌君小心的捂着离歌的手,道:“快走快走,别让它们跑掉了。” 凤凌君一边小碎步的跑着,一边还夸赞他道:“这么黑你居然还能抓到这些小东西,看样子小时候一定和我一样自给自足习惯了,才这般熟悉从哪里找吃食。哎呀,我的五脏庙终于有祭品了。” 暴雨之夜 翌日,凤凌君要求大家一起行动,清芷不解的问缘由,凤凌君便把昨日之事说与清芷听。不料清芷不仅担心的询问自己情况,竟还破天荒的关心的问了下离歌的情况。见二人均无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凤凌君今日身体有些疲累,小腹也有些胀痛,身体一阵阵的打着寒颤,一路上安静了不少。 清芷发现异常,有些担心的询问情况。凤凌君觉得应该是寒症复发带来的原因,但她不想让清芷担心,便忽悠说自己这些天没吃好没喝好还没睡好,更主要是没有酒喝,所以这才不舒服。 清芷听着凤凌君不正经的话,果真没放在心上,继续寻药去了。 凤凌君临近下午,已开始出冷汗,全身腰酸背痛,她故意无理取闹说自己要睡会,叮嘱着离歌和清芷不要分开太远,然后寻了个地,坐在那里打坐调息。 如今已是日暮时分,凤凌君越发的心浮气躁起来。原本沉闷燥热的空气,开始凉了下来,天空忽然卷起了层层乌云。 清芷和离歌跑到凤凌君身边,清芷忙叫凤凌君道:“姐姐,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 凤凌君疲惫的睁开眼,缓缓的起身道:“好,带好包袱,这里陷阱众多,还是要小心,不要太慌乱。” 清芷点了点头,刚俯身拿好东西,天空已雷声大振,乌云犹如怪物般快速卷积而来,所到之处,雨水在其之后接踵而至。 几人还没寻到合适的避雨之处,雨水已经砸落到了身上。清芷忙伸手挡着凤凌君的头,三人脚步匆匆。雨势越来越大,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周围的树,枝叶稀疏,完全挡不住雨水的攻势,三人还未走出百步,全身已湿透。 凤凌君一阵阵的打着寒战,果然她的寒症在此刻非常不合时宜的复发了,她冷的顾不上隐瞒身体状况,直接紧紧伸手抱着清芷。 清芷感觉到凤凌君身上一阵阵的发抖,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她忙抱住凤凌君,喊道:“姐姐,是不是又觉得冷了?” 凤凌君缩在清芷怀里,接着支撑不住的慢慢往下滑去。 清芷还没来及抱紧凤凌君,离歌及时的一把扶住了凤凌君,三人挪到一旁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下。 清芷急切的喊着凤凌君:“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你别着急,我们一会就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我......无事......”凤凌君想笑,却笑不出来,眼皮完全抬不起来了,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姐姐,姐姐.......”清芷彻底慌了,她望了眼举着树枝为凤凌君挡雨的离歌,再看着停不下来的瓢泼大雨,乱了心神。她只得紧紧的抱住凤凌君,口中重复着:“姐姐,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离歌眼中满是焦虑,他直接把凤凌君从清芷的怀里抱了过来,接着便快速的往外走。 清芷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一把抓住离歌道:“你要做什么?”见离歌想挣脱开自己就走,她忙双手紧抓着离歌,问道,“你要带姐姐去哪儿?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姐姐。” 离歌皱着眉,轻易的挣脱了清芷的钳制。清芷跌坐在地,干脆直接抱紧离歌的腿,这次使了吃奶的劲,惊慌失措的叫道:“离歌,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带姐姐去哪儿?” 离歌见甩不开清芷,又望了眼怀中不停打颤的凤凌君,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开口道:“救她。” 清芷愣住了,她听到离歌说话了!离歌竟然会说话!她望着开口说话的离歌,眼中满是震惊。 离歌却趁清芷愣神之际,挣脱了清芷,接着快速的离开了。 清芷望着离歌瞬间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一下子急了,她忙拿起地上的剑,向离歌消失的方向追去。清芷心中很担心,离歌身法如此之快,武功肯定不低,凤凌君现在不省人事,在离歌手中不知是否安全。 清芷忍着眼泪,在心中祈祷着凤凌君千万不要出事。她跑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天色太黑,她跌倒了无数次,她没有火把,无法看清方向和周围环境,还差点掉进陷阱。她最后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无助的哭了起来。 大雨淹没了她的眼泪,也淹没了她的哭声。离开了凤凌君,她陷在这一片黑暗和寒冷之中,清芷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隐隐的亮光。她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忙往哪个方向摸去。 火光越来越近,清芷走近一看,发现竟是一个山洞。她摸索着进去,接着便看到凤凌君正端坐在火堆旁,而身后正是离歌。 “姐姐,姐姐......”清芷心中又惊又喜,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但却没有贸然碰凤凌君,因为离歌看上去像是在为凤凌君运气疗愈身体。 清芷拔出剑,直指离歌的咽喉,她手微微颤抖,却强制的稳住自己心神威胁离歌道:“你最好是在救姐姐,可别乱来,不然我随时杀了你。” 离歌轻轻睁开眼,并无半点惧色,只是吩咐道:“去捡些柴来。”见清芷身形未动,声音低沉的说道,“还想救她吗?” 清芷见凤凌君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再望向火堆,看样子火生的匆忙,已经没有多大火苗了。 清芷犹豫了下,还是收回了剑,又摸索着出去找柴。清芷回来的时候,见火苗跳动越来越小,慌忙的折断捡回来的枯枝,开始把火烧旺。但捡回来的枯枝都被大雨淋湿了,哪里还能燃着。清芷手忙脚乱了一阵,心急如麻,看着越来越小的火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让开。”离歌微微蹙眉。 清芷听到离歌的声音,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里面的光亮有限,清芷看不清楚,但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气息打入了火堆,接着火立刻燃烧起来。清芷惊讶的望着离歌,看样子自己低估了离歌,他的内力竟如此深厚,应该不在凤凌君之下。 “加柴。”离歌额前已渗出涔涔汗水,他一边要往凤凌君身体内灌入内力,这边还要分神提醒清芷,另一只手还要用内力燃烧湿柴。此时只觉得消耗太大,体内似燃起一团团火焰灼烧着内脏。 清芷忙加着柴,等火烧的足够旺的时候,离歌才收掌,然后双掌为凤凌君运功。 清芷小心的维护着那一簇大大的火苗,接着又出去寻些更多的柴来。虽然火很旺,甚至可以加湿柴,但她还是有备无患的把柴放在一旁烘干,然后维持着旺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离歌才收掌,然后小心的把凤凌君放在地上躺好,并整理了下她的裙摆。离歌见凤凌君的纱裙上有些血迹,心中一惊忙准备检查哪里有受伤。 清芷正在加火,听到动静一转身,见离歌的动作,忙跑过去一把推开离歌,呵斥道:“你做什么呢!” “她受伤了。”离歌满眼担心,然后似是疑惑的自言自语的问道,“我明明一路护的很好,何时受的伤?” 清芷看了眼裙上的血迹,心中虽也着急,但还是说道:“你背过身去。”见离歌乖乖转身,她忙仔细查看了下,原来是凤凌君的月事来了。她松了口气,算算日子,也确实是这几日,她对离歌说道:“你先出去。” 离歌想转身查看情况,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受伤了?可要寻些什么草药?” “不是受伤。” “不是受伤?那怎么会流血?你检查清楚了吗?”离歌不放心的确认道。 清芷脸蓦地一红,嗫嚅道:“总之不是受伤,是女儿家的那些事,你就别问了。” 离歌怔了一怔,接着脸色一红,往外走了几步。 清芷看离歌的表现应该没有敌意,而她现在也需要离歌的帮忙,便起身递给离歌两块方巾,道:“你去在外面接些干净的水,稍微快一点。” 离歌接过方巾,乖乖的出了山洞。没一会捧着两块滴着水的方巾回来了。见清芷正在给凤凌君换衣服,他忙背过身,脚步有些不稳的笨拙的后退着走,然后说道:“拿回来了。” 清芷起身拿过方巾,说道:“你走远些,不准偷看。” 离歌听罢,直接出了山洞,暴露在大雨之下。他刚刚帮凤凌君运功调息,消耗太多内力,五脏六腑似被火烧,心里觉得燥热难耐,刚好淋淋雨可以缓解下。他突然想起第一日来的时候,凤凌君发现的那颗如盘大的灵芝,便移步瞬行,快速赶往灵芝之处。 清芷整理完凤凌君,又把她的衣服烤干,约摸已经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便听到外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我进来了。”等了片刻后,见清芷没有出声,离歌缓步走了进来。 离歌全身湿透,头发和衣服还滴着水,手中拿着那颗盘大的灵芝。 “这颗灵芝不是......”清芷有些震惊,离歌这么一会功夫,竟来回这么远的路程,取来了第一日她们见到的那颗灵芝。 离歌从包袱里翻出一块干净的方帕,用内力烘干,之后把灵芝放置于方帕上,接着把灵芝化为齑粉。他用帕子包好灵芝粉,道:“等她醒了,掺一点在水里,给她喝。” 清芷接过帕子,眼中满是防备。刚刚情况紧急没有时间追问,如今她终于问道:“你是谁?你接近我们是想做什么?” 离歌沉声道:“离歌,慕离歌。” “慕离歌?不论你是谁,你接近我们,是不是想从姐姐这里得到什么?” 慕离歌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眸光停留在地上的凤凌君身上,陈述事实道:“并非是我接近你们,是她要带我走的。” 清芷啐道:“呸,姐姐是心善,被你给诓骗了。” 慕离歌道:“我确实没有故意接近你们,我只是想隐匿身份而已。刚好,她愿意带我走,而蛰居飞仙门,似乎更有利于我隐藏身份行事。所以,我才没有拒绝。” 清芷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当真不是对姐姐有所图谋?” “没有。之前的相遇都是偶然,并非是我刻意安排。” “那你为什么要装哑巴?而且对仟草山的环境还这么熟悉,之前夜里在山上姐姐遇到的人,和你是不是一伙的?” 慕离歌俯身加了根柴,道:“我不想和你解释这么多,我之所以回答你的问题,是想提醒你,我对你们并无企图和恶意,只想借着飞仙门隐藏身份。而你,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便好。” 清芷冷笑道:“你是想让我为了你这个骗子隐瞒我姐姐?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待姐姐一醒,我就立马告发你。” “你最好只字不提,守口如瓶。”慕离歌眸光一冷,望向清芷。 清芷倒是毫无惧色,嘴角扬起,道:“你威胁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让心怀不轨的人留在姐姐身边的。” “哦?那她呢?” 清芷见慕离歌目光飘向凤凌君,心中一紧,问道:“你什么意思?” 慕离歌道:“你既然不怕死,那你的姐姐生死怕也不在乎吧?” “你......你别想动姐姐。”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慕离歌倾身对上清芷的眸子,眸光犹如冷冬的霜雪,他缓缓开口道,“飞仙门借我隐藏身份,而我护你们周全,这不是很好吗?但你若不知好歹,透露我的秘密,那我便灭了飞仙门,也杀了你心爱的姐姐。你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清芷被这样的慕离歌吓到了,明明平时只是不苟言笑,但脾气还算好的慕离歌,此刻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与压迫感。不过,回想起往昔的种种,慕离歌也未做过什么伤害凤凌君的事,而这次也是费心劳力的为凤凌君运气调息,还冒雨采来了灵芝,若他真的想对凤凌君不利,有很多下手的机会。 慕离歌见清芷心中在权衡盘算,他站直身体,说道:“明日劝她回去,你们所要的草药,由我来找。” 清芷抬眸问道:“你来找?你一人如何......呵,对了,整个仟草山你如此熟悉,又有同谋,确实方便。但,我如何信你?”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待太久会很危险。那个东西,若是寻到,就当是我送给飞仙门帮我忙的礼物好了。” 清芷虽对慕离歌充满敌意,但慕离歌说的话不像是诓骗自己,看着地上熟睡的凤凌君,她也别无选择,只好先答应道:“好,你的事我暂且先不告诉姐姐,只是往后我若发现你有一丝对姐姐不利的举动,我都会随时告发你。” 慕离歌听罢不再理会清芷,而是在一旁坐下,打坐入定。 清芷此刻思绪万千,但现今自己不是慕离歌的对手,凤凌君又在昏迷,而慕离歌刚刚如此着急的救治凤凌君,看上去也不想装的那般虚情假意。否则,他怎么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不顾后果的救治凤凌君。清芷想到此处,才稍稍安心下来。 虽说清芷暂时选择和慕离歌合作,但对他依旧存有戒心,寸步不离的守在凤凌君身边。 归程 凤凌君一直到天亮才醒过来,她睁开眼,觉得身体有股暖流流过,精力也好了很多。她支撑起身体,发现清芷坐在一旁打着瞌睡,怀中紧紧抱着剑。 凤凌君看了下自己身上换上的衣物,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之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小腹又有些胀痛,这感觉是月事来了,因为有些酸痛,她轻轻哼了声。 清芷听到动静,忙睁开眼望向凤凌君,见她已经醒了,欣喜的一把抱住凤凌君道:“姐姐,你终于醒了,清芷吓死了。” 凤凌君腰酸背疼,被清芷这么一抱,骨头都要散开了。她咬着银牙忍着疼痛,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乖。” “嗯。”清芷应了声,这才放开凤凌君,眸中已泛着点点泪光。 “呦,这个小辣椒怎么还哭上了?”凤凌君调侃了下清芷。 清芷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才没有哭,我是没休息好,眼睛才难受的。” 凤凌君原本还想调侃清芷,却发现清芷的手上遍布伤痕,额头上也有些青紫,一身的狼狈。她一把抓过清芷的手,问道:“怎么受伤了?” 清芷收回手,笑了笑道:“没事,是昨晚夜里太黑了,然后捡柴的时候划伤的。” 凤凌君眼中满是心疼,说道:“一会上点药。” “嗯。我这是小伤,没事的。”清芷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姐姐没事就好。” 凤凌君宠溺地揉了揉清芷的头,接着环顾四周,问道:“离歌呢?” 清芷这才发现慕离歌不在洞内,她说道:“也许是出去找吃的了吧。” 凤凌君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问道:“清芷,你们昨夜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接着望着地下还有些湿的柴火,疑惑的说道,“这柴......你们生火生了很久吧?” 清芷从未和凤凌君说过谎话,此刻有些慌乱无措。见凤凌君偏过头望向自己,她忙点点头,道:“是的,刚好山洞里有一些干柴,后来的湿柴放在火堆旁烘干,刚好可以用。” 凤凌君听完走近清芷,清芷有些紧张,又有些自责心虚的低下头。却没想到凤凌君只是拍了拍清芷的背,说道:“你们昨夜一定很辛苦很着急吧?没有我,你们真的太惨了,真是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和受委屈了。” 清芷松了口气:“那姐姐顾好自己的身体便好。” “我昨日是因为月事将近,身体才会有些虚弱,刚好在这时淋了雨,才会寒症复发的。现在我觉得精力充沛的很,就像有人为我运气调息过一般,看样子寒症暂时不会复发了。”凤凌君说着运气试了试,然后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身体轻松多了。” 清芷没想到慕离歌昨夜的帮助这么大,现在想想上次在借住的农舍内,凤凌君当时也是寒症发作,然后被慕离歌带了回来,第二天精神很好,看样子那个时候慕离歌便为凤凌君疗愈寒症过。 慕离歌此时回来了,手中提着一只野兔,怀中抱着几个野果,见到凤凌君已经醒了过来,眸光闪现出欣喜,他忙快步走到凤凌君面前。 却不料,清芷自然反应地往前面站了站挡住了他。见凤凌君疑惑的望着自己,她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离歌,你回来啦。” 凤凌君推开清芷,看着慕离歌手中的兔子,笑意盈盈的说道:“离歌,你怎么这么能干啊,我看看。” 凤凌君拎过兔子,眼睛笑成弯月,接着面露难色,毕竟这个小毛团挺可爱的,还是活物,自己有些不忍心。“这要是死的兔子我还能下得去口。”她叹了口气,“离歌,下次记得打死了再带过来,不然我还是很善良的,不忍心吃。” 清芷听着凤凌君残忍的话,哭笑不得的说道:“要不现在拿出去打死?” 慕离歌倒是很听话,拿过兔子便往外走去。 凤凌君忙一把拉住慕离歌,道:“开玩笑的,我们还是吃你怀里的野果吧。” 慕离歌听罢,乖乖的放了兔子,然后把野果在身上擦了擦,递给凤凌君。 清芷在一旁看着昨夜还凌厉冷漠的慕离歌,如今在凤凌君面前又听话又......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只可爱温顺的小宠物。她有些目瞪口呆,不论是不是他的演技好,至少暂时他对凤凌君没有任何攻击性和威胁。 慕离歌把手中的野果尽数放在凤凌君的手中,接着又跑了出去。 凤凌君喊了几声,他却不见回应。 凤凌君和清芷吃着野果,顺便收拾了下行李,慕离歌这时又回来了,手中拿着水袋和半根干净的竹节。他把水倒入竹杯中,然后递到清芷面前。 清芷这才反应过来,从包袱中拿出包好的灵芝粉,放平在地上,打开后,撒了点在竹杯中,接着拿过竹杯递给了凤凌君。 凤凌君疑惑的接过杯子,闻了闻,问道:“灵芝?哪来的?” 清芷见慕离歌眸光飘向自己,她忙说道:“昨夜......昨夜我捡柴的时候,刚好看见的。也是很大的一株,然后......然后磨成了粉,好让你服下。” 凤凌君满眼感动的看着清芷道:“清芷,你昨夜又要生火又要磨灵芝粉,那不是一夜都没休息?累坏了吧?这没有我,你们真的太可怜了,否则我只要用内力......嗯?你磨的灵芝粉居然这么细腻均匀......” 清芷见凤凌君盯着方帕,忙蹲下身子,叠好方帕,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和离歌一起做的。” 慕离歌伸手轻托了下凤凌君的手,示意她把灵芝水服下。 凤凌君这才喝下灵芝水,接着笑了笑,把手上留着的两个野果递给慕离歌,道:“给你留了两个,吃完我们休息会,继续出发找草药。” 清芷听罢,起身说道:“姐姐,我们今日便赶回去吧。” “为何?不是还没到七日之约么。” 清芷原本从不会对凤凌君撒谎,刚刚一路编起借口来,虽然有经不起推敲的地方,但好在凤凌君因为信任自己,所以并未起疑。她虽有些愧疚自责,但想起昨夜慕离歌说的话,还是劝说道:“这里陷阱重重,还有身份不明的人在这里出没,我们在这儿不安全。更可况这几日发现了这么多奇珍异草,却都没有发现我们要的东西。我觉得这里怕是找不到了,不如先回山下的农舍,我们再从长计议。” “可是整个江南城估计也就这里有些许生机能寻到这味草药了......”凤凌君觉得清芷可能昨夜被自己吓到了,所以才有些担心,更何况她昨夜又遭了这么多的罪,凤凌君也不忍心。便笑了笑安抚她道:“好吧,你若是担心,我下次再来寻好了。” 清芷听完有些触动,她知凤凌君误以为是自己害怕,心疼自己才让步的,这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慕离歌看出了清芷眸中的情绪,他拿过凤凌君的手,在她掌中写道:正医殿。 “正医殿......”凤凌君嘴角扬了起来,满脸惊喜的说道,“对啊,就是上次那个毒妇,那个什么开医馆的李什么,她不是说她的那个医馆什么玩意的药都有么,太好了,这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么。哈哈哈......” “可是正医殿在武林盟的眼皮底下,我们怕是不好得手吧?”清芷瞄了眼慕离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有什么阴谋。 凤凌君却完全没注意清芷的话,而是十分懊恼的说道:“哎呀,真是舍近求远,早知道不来这山里受罪了,直接去正医殿拿多好。” 清芷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收敛,晓得顾忌,才来的仟草山呢。” 凤凌君满脸不屑:“我才不是怕留下什么把柄得罪武林盟呢,我只是当时根本没有看上那个毒妇,这才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医馆里的药材,我还是看得上的。嘿嘿......走,去掏她家底去。” 凤凌君心情大好,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出了山洞。 凤凌君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把那些珍稀值钱的草药带回去,还好她是一路走一路玩,然后大家一打岔忘了那颗如盘大的灵芝。等下山之后才懊恼的想起,说要去寻那颗灵芝的爷爷。清芷说清薇该是等急了,这才拦住了凤凌君。 清薇和农舍那对老夫妇相处的很好,他们因为儿女在外,清薇又乖巧温柔还勤快,十分讨人喜欢,他们便把清薇当自家孩子一样对待。 清薇正在院子里择菜,接着似乎听到远处传来凤凌君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清薇忙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往外跑去。当见到凤凌君三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百步外,正向自己招着手,她脸上立马扬起笑容,心里的一颗石头也放下了。 清薇一路小跑飞奔过去,然后一下子冲进了凤凌君和清芷的怀抱,道:“姐姐,清芷,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可回来了......” 凤凌君拍了拍清薇的背,还不忘自恋的说道:“你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我呢?几天不见,是不是想我想的紧啊?” 清薇放开两人,一嘟嘴道:“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的一个人上山找你们了。就算被阴兵抓了,被虎豹吃了也要去。” 凤凌君眯着眼望着清薇,逗她道:“就你这么小的胆子,怕还没被抓,就直接吓死在半路了。” 清薇不满地说道:“清芷,你看,姐姐还笑我。” 清芷也露出笑容,道:“好了,我们先回农舍。”几人这才往农舍走去。 大家当天在农舍中休息了一日,清薇询问这些天大家的情况,凤凌君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唬人的话,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些恐怖的事件和场景,吓得清薇毛骨悚然,也逗的清芷和慕离歌哭笑不得。 翌日一早,四人收拾好行装启程回江南城。 一到城内,凤凌君就遣清薇把草药拿去换钱。慕离歌却突然伸手拿走了一竹篓的草药,接下了这个任务。凤凌君原本不想让慕离歌去,因为清薇对草药熟悉,去换银子还能多抬些价,但见慕离歌眸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坚持,又不好拒绝,只好让他去换。 凤凌君三人在一水亭中等慕离歌,天色越来越暗,就在凤凌君饥饿难耐之际,慕离歌回来了。 “离歌,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寻你了。”凤凌君忙迎上去,见慕离歌安好无虞,这才问道,“离歌,换到银子了吗?” 慕离歌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这下把凤凌君吓到了,但也乐到了,她兴奋的抓过银票,数了数,竟有八百两银子之多。 凤凌君还没高兴完,慕离歌又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子,凤凌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和银票,眼睛直冒金光,开心的手舞足蹈,道:“发啦,发啦......” 清芷和清薇也震惊的看着那些银票。 清薇眸中透露出疑惑,道:“怎么会换这么多银子,这也太多了吧?” 清芷自然看出了端倪,知道这银子怕有可能是从慕离歌自己手中拿出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拿这么多出来,而且为了避免凤凌君起疑,还都是些大小面值不一的银票和碎银子。清芷虽不知道慕离歌蛰伏在飞仙门有何目的,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既然他自愿送银子,也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清芷在一旁打掩护道:“毕竟都是些珍稀药材,也许是有人急着要,愿意出高价。看离歌离开这么久,想必是费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才换来的。” “银子银子......哈哈哈......”凤凌君快掉到钱眼里了,慕离歌望着凤凌君,眸光中满是宠溺。 凤凌君听到清芷的话,这才醒过来,她兴奋的伸手抱过慕离歌,拍了拍他的背,说道:“离歌,你真的太棒了,以后换草药的任务都交给你了。” 慕离歌僵在原地,脸颊和耳尖微红。 凤凌君抱着银票和银子,豪气万丈的说道:“走,喝酒去。” 清芷却挡在凤凌君面前,伸手截走了她一半的银票,然后递给动作迅速的交给清薇道:“快收好。” “哦。”清薇也速度极快的全部揣进包袱里。 凤凌君心疼的嚷嚷着,还没来及去抓清薇的银票,清芷又伸手要抢她手中剩下的银票。凤凌君忙一闪身,然后往慕离歌身边贴去,把手上的银票夹在两人中间。 慕离歌望着靠近的凤凌君,眸中生出一丝慌乱,心中一颤,往后退去。 清芷抓住个空子,一把薅走了凤凌君手上的所有银票,只留下一些碎银子在她手里。 “哎呀,我的银子......”凤凌君心疼的惊呼出声,然后不满的望了慕离歌,道,“你干嘛躲啊。”见慕离歌眸光无措的别向别处,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笑了笑作罢道,“算了,不理那两个守财奴了,我们吃饭去。” 清薇一边收银票,一边说道:“姐姐,我们不是怕你又一下子造作光了吗。” “这么多银子,我怎么会造作光啊。” 清芷完全一副不信任的表情说道:“姐姐花钱的能力,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多的银子,也不够你作的。” 凤凌君不满的斜睨着清芷,揶揄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夜访正医殿 凤凌君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之后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晚饭过后,凤凌君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床榻上打了会坐。 凤凌君闲着无事,想着不如今夜就进正医殿看看。她从来都是想到什么立马就去做的人,这便换身深色的纱裙,直接从客栈的窗户飞身上了屋脊,在瓦楞间徘徊一圈才发现自己脑子一热,忘了问路,都不知道正医殿在哪儿。她又飞身下了地,然后找一人问了路,这才飞身上房,向正医殿方向飞去。 凤凌君轻功一流,脚程极快,对于她来说避过守卫轻而易举。她一路隐蔽行踪,发现李纤云正在训斥弟子,似乎是弟子不小心打碎了她用心细养的一株草药。李纤云又骂又打,样子十分凶悍。 凤凌君懒得再看她,也没空听她啰嗦,直接去找正医殿的药库。 整个正医殿都沉浸在一片药草的香味之中,凤凌君虽然不喜欢李纤云,但从小一直采草药,对药草的气味十分喜爱。但这也是个麻烦事,到处都是草药味,哪里才能找到药库呢?她是准备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的,总不能抓一个人询问药库在哪儿吧...... 凤凌君兜兜转转,凭着敏锐的嗅觉,走到了名为万珍阁的建筑面前。虽说整个正医殿内都浸着草药味,但万珍阁草药味更加浓厚,且万珍阁守卫森严,五步之内设有一哨。 凤凌君正寻思着是破门而入还是破窗而入的时候,刚巧有两个药童去开库房的门,手中托着托盘,托盘里摆列着几个黑漆木匣,似乎是要进去放药材。 凤凌君趁着药童开门进去的瞬间,将内力灌输于足间,犹如一阵疾风,势如闪电般的跟着药童进了门。 一药童奇怪的说道:“怎么突然刮过来一阵风?” 另一药童也奇怪的打量着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便说道:“快把要药材放好吧,今天掌门心情不好,可别再惹她生气了。” 两人说着便把药分类放好,之后确认了一遍才离去。 万珍阁内是一排一排的药柜,那画面看上去倒是十分震撼。旁边还有下一个很大的长桌,长桌上放着一排排的丹药瓶,上面贴着各种丹药名。 凤凌君先是看了下那些丹药瓶,从毒药到解药到养生药丸应有尽有。不得不说,正医殿不以武力只靠医术立足于十二大门派之一,还是有理由的。 凤凌君抱臂打量着一排排药柜,这些药材都是分类放的,刚好自己识得的药多,倒还好找。越是稀有珍贵的药材,越往后排放。凤凌君看着药柜上的一排排药名,却始终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见到没听过的药材名字,她便伸手翻开看看,想着也许血参还有其他的学名,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凤凌君有些失落,她见遍寻不着,便飞身上梁,打开梁上的天窗,离开了万珍阁。 凤凌君临走之际,想着自己不能白来一趟,接着嘴角上扬,嘿嘿的笑了起来。 凤凌君又在正医殿游荡了会,然后寻到了李纤云的寝殿,见李纤云已经睡下,她翻身进屋,脚尖触地竟听不到半分动静。她望着熟睡的李纤云,然后打量了下四周,接着从一旁书案上拿起一只毛笔,轻轻走到李纤云身边,然后在李纤云的脸上写了“丑女毒妇”四字。 李纤云觉得脸上传来些许凉意,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凤凌君忙俯身藏了起来,见她没了动静,又起身望了望她。凤凌君憋着笑,又在她的脑门上画了只乌龟,下巴下面加了两撇胡子,这才满意的收手。 凤凌君脚步欢快的离开了正医殿,心情十分愉悦。想到李纤云明日气的跳脚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清芷晚间来找凤凌君,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心里顿觉不妙,忙一把推开了门。却发现凤凌君的窗户开着,但人不见了。 清芷一时有些着急,也不知凤凌君是不是独自一人去闯正医殿了。她犹豫了下,最终去找了慕离歌。 慕离歌正在沐浴,听见清芷敲门敲的急,快速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清芷忙进屋,见慕离歌只穿着中衣,也顾不上避嫌,关上门道:“姐姐不见了。” 慕离歌听罢,眸光微微一动,道:“我去正医殿看看。”说完便去穿好外衣。 清芷望着快速穿戴整齐的慕离歌,说道:“我并不是信任你,而是姐姐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也不利于你的打算和计划,所以你可要护姐姐周全。” “我知。”慕离歌已收拾整齐,不带半句废话,直接打开窗户,飞身而下。 清芷趴在窗户上,看着瞬间消失的慕离歌,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一样的出行方式。” 慕离歌一路飞奔,到了正医殿一路找寻,并没有发现凤凌君的踪迹,正医殿内也风平浪静。以凤凌君的身手肯定不会被抓住,要不她就没有来过,要不就是来过已经走了。 慕离歌想着依照凤凌君贪玩的性子,离开了的话,肯定会在附近逛上一圈再回去。他便沿着正医殿往客栈的那条路上一路搜寻。 调戏小道长 凤凌君离开正医殿后,便沿着回客栈的路往回走。因为已经二更天了,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家酒肆和一些花楼还开着。 微凉的夜风卷携着阵阵酒香,凤凌君闻到这味道便走不动路了。她在一酒肆坐下,要了几壶上好的酒和一些下酒菜,十分豪气的咕嘟咕嘟大口喝起酒来。 凤凌君太久没沾酒水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虽然感觉有些轻飘飘,但思路还算清楚。不一会两坛酒全部下肚,她晃悠着举起小手还要两坛。 小二见凤凌君一个小姑娘竟这么快喝完了两坛酒,看这姿态似是有些醉了,便说没酒了。 凤凌君一把拽过小二的衣襟,道:“你骗谁呢!是不是觉得我酒喝多了?你卖酒的居然说缺货,开什么玩笑......” 小二被凤凌君一把推开,凤凌君见自己确实有些喝多了,想想回去清芷发现又要骂自己,便说道:“算了,再拿一壶,我带走......” 小二见状也不好惹怒凤凌君,忙拿了一壶小坛装的酒壶递给了凤凌君。凤凌君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小二,拿起酒便走。 小二看了眼银子,忙拦住凤凌君道:“姑娘,你这银子不够啊。” “嗯?”凤凌君不满的看了眼小二,接着往身上掏了掏,发现自己已经分文不剩。她问道,“还差多少?” “差一两银子,就是你手上的这壶酒的银子。” “这么一小坛竟然要一两银钱?”凤凌君嘟囔了句,然后忙打开酒壶,咕嘟咕嘟喝光了壶里的酒,惊的小二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她把酒壶递给小二,擦了擦嘴角,心满意足的说道:“欠你一两,明日送来......” 小二拉住凤凌君的衣袖,为难的说道:“姑娘,我也就是一个打杂的,一个月例钱还不到一两银子,您可别为难我啊。这要是少了酒钱,我们掌柜可是要从我的月钱里面扣的。” 凤凌君点了点头,通情达理地说道:“我不为难你,我和你们掌柜说......” 店里的掌柜早就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这时走了过来,询问了下小二,小二便把事情经过说与老板听。 掌柜听完望向凤凌君,见凤凌君醉酒脚步不稳,摇曳生姿,肤白貌美,顿时起了歹心,笑着问道:“姑娘可是差一两银子?” “嗯,没带够......可否,明日送来......”凤凌君扶着桌子道,“掌柜,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不会欠你银子的。” 店掌柜猥琐的笑着,目光下.流的打量着凤凌君,道:“姑娘可以赊账,只是......要付点利息。” 小二听罢,有些惋惜的望着凤凌君,最终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利息?” 店掌柜笑的眉眼全都挤到了一起:“对对对,姑娘只要陪陪我,这酒钱不要也罢。” 此时店中也没有其他客人,凤凌君虽然喝的有些醉意,但听掌柜的话语和那副猥琐的嘴脸,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望着老板不知死活的朝自己伸出猪爪,嘴角微微扬起,下一秒刚要伸手拧断他的手腕,却不料,一只手却比她先一步抓住了掌柜的手。 凤凌君偏过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青衣道袍的俊美少年。她眨眨眼,觉得这少年有些似曾相识。 来的人正是道袍穿的一丝不苟的玄彻,他推开店掌柜,一脸嫌恶的说道:“施主这是在做什么?” 店掌柜好事被打断十分不悦,但见玄彻穿着打扮似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敢开罪。于是抑郁不平的说道:“这个姑娘欠我酒钱,我只是要回来而已。” “欠你多少?” “一两。” 凤凌君见玄彻要掏银子,忙阻止道:“小道长,掌柜允许我赊账......我明日送来,无需你给......” 凤凌君其实还是想教训好色的店掌柜一顿的,但玄彻只是不着声色的躲开了凤凌君的手,然后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店掌柜道:“钱已经给了,别再为难人家姑娘了。” 店掌柜见状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收下银子,没有好脸色的开始驱客。 凤凌君和玄彻出了酒肆,玄彻见凤凌君脚步不稳,却顾及礼节又不好上前搀扶,只好小心的在护在身后。 凤凌君望向玄彻,眼神迷醉的笑道:“小道长长得好生俊俏,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玄彻心中划过一丝紧张,眸光微微一闪,乖乖的答道:“之前,在、在武林大会......” “哦,是你啊......”凤凌君仔细的盯着玄彻看了看,玄彻红着脸低下头。 凤凌君弯起眼睛:“上次谢谢你......谢谢你借我的剑......” 玄彻跟在凤凌君身边,应道:“无须客气了,还好我今日有任务,回来的晚了些,刚好碰上了,不然......” 凤凌君笑道:“这次......这次又要谢谢你帮我付钱,我下次还你......” 玄彻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原本你之前救过我的,我做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嗯?”凤凌君停下脚步,满是不解的问道,“我......何时救过你?” 玄彻似有些怅然若失,眸光中的点点星光慢慢黯淡下去,接着眼底又溢满微笑,说道:“虽然你忘记了,但没关系,我记着呢。” 凤凌君疑惑的望着玄彻,接着蹒跚着步子,一步步靠近他。 玄彻见突然靠近的凤凌君,有些慌乱的往后退去,接着退无可退的靠在路边的围墙上。玄彻对上凤凌君有些迷醉的眸子,看着她娇艳动人的笑脸,心中立马不镇定起来,他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凤凌君见玄彻这幅模样,倒是有些像慕离歌害羞时慌乱的样子。凤凌君手撑着墙壁,抬眸望着眉目儒雅清俊的玄彻,见他皮肤细腻,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蛋,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玄彻眼睫轻颤了颤,乖乖的答道:“玄,彻......” “玄彻。嗯,我记住了。” 玄彻看着凤凌君,一时挪不开眼,整个脸和心脏一起烧了起来,看着靠近的凤凌君,也不知是否该推开,如同被人点了穴,就这么呆呆的靠在墙上,只有那颗心脏砰砰直跳。 慕离歌赶过来的时候,正见到这一幅光景,不知为何心底窜出一团无名之火,直接窜上了头,染上了他的眸子。他一时也没有隐藏身法,一瞬间便移到凤凌君面前,一把拉开了凤凌君。 玄彻和凤凌君皆吃了一惊。 玄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生怕凤凌君再继续下去,自己会犯了清规。 凤凌君被慕离歌一把到自己身边,她有些站立不住的抓住了慕离歌的衣襟,抬眸见是慕离歌,傻笑了笑道:“离歌,你怎么来了?”见慕离歌寒着脸,她指了指玄彻,道,“这个小道长叫......玄彻,我一定要记住,对,玄彻。嗯,玄彻,这是我的徒弟,离歌。” 玄彻已经镇静了下来,他拱手道:“离公子。” “嗯~”凤凌君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他姓凤,是我的人......跟我姓......” 慕离歌听完,寒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一点,眸光也柔软下来。 “凤公子。”玄彻礼貌的拱手一礼。 慕离歌却斜眼看他,完全不理会玄彻。 凤凌君见状,拍了下慕离歌的胸口,道:“离歌,打个招呼......” 慕离歌平时最听凤凌君的话,可是这次却动也不动,眼中的不悦完全溢了出来。 凤凌君喝醉了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解释说道:“我回去晚了,他们不高兴......” 玄彻见凤凌君身边有慕离歌,放心了不少,道:“既然凤姑娘身边有人照顾,那晚辈便先回去了。凤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凤凌君还未回答,慕离歌却一把拽过凤凌君,把她背了起来,接着直接迈开步子走了。 凤凌君转头对着呆愣在原地的玄彻挥了挥手,结果慕离歌走的更快了。 凤凌君趴在慕离歌的背上,问道:“离歌,那个小道长细皮嫩肉的,皮肤......真好......”凤凌君听得慕离歌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叹什么气呢......” 凤凌君断断续续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然后说道:“离歌,你的背趴着好踏实......你一背我,我就想睡觉......” 慕离歌把凤凌君背回客栈,清芷正在凤凌君的房中等她,见门被粗鲁的踢开,忙起身望了过来。清芷望见凤凌君喝得烂醉,又开始骂起了凤凌君。 慕离歌帮清芷把凤凌君放到床榻上后,转身就走。 清芷却叫住了他,问道:“姐姐可有去正医殿?为何又喝的这般烂醉?” 慕离歌顿住脚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答道:“不知。” “不知?那你是从哪儿找到姐姐的?” “酒肆。” “那她可有做什么荒唐出格的事?可有闯祸?” 慕离歌已微微不耐,眸光颇有怨念的飘向凤凌君,却不答。 清芷着急的说道:“你倒是说啊。” 凤凌君却突然笑了声,梦呓地说道:“离歌,你和小道长一样可爱......” “小道长?”清芷听罢蹙着眉,疑惑地望向慕离歌,却见慕离歌眸光中似有一瞬窜出一丝怒火。 慕离歌直接转过身,不再望凤凌君,只是说道:“你听到了,她在调戏人。”说完迈着长腿出了屋子。 “小道长?调戏人?”清芷仅凭着这几个字就能联想到大概发生的事情,她一拍额头,无语地看着熟睡的凤凌君,道,“姐姐,你真是死性不改......可别是调戏了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才好......” 即使如此气愤,清芷还是去打热水,给凤凌君擦洗干净,盖好被子,之后才放心的回房入睡。 凤凌君翌日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一睁眼吓了一跳。清芷和清薇两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帘。 凤凌君往榻内缩了缩,想到昨日定是自己喝多了,又惹得清芷不高兴了。她有些理亏的笑了笑道:“早啊......哎呀,昨日睡得有些晚,头疼。” “你那是睡的吗?难道不是喝酒喝的?!”清芷抱臂站起身,冷睨着凤凌君。 清薇也在一旁插着腰,学凤凌君以往教训人的样子,道:“哼,姐姐怎么又乱跑,又在外面喝酒,走丢了怎么办?” 凤凌君转了转眼睛,不慌不乱的狡辩道:“我没喝,我就是去正医殿转转,然后回来的路上,打翻了别人的酒,银子全赔给人家了。可倒霉了,这才沾了一身酒气。” 清薇眨眨眼睛,差点就相信了。 清芷却直接戳破凤凌君说道:“离歌可都看见了,姐姐不仅喝的烂醉,还当街调戏小道长,举止轻浮,行为浪荡,实在是败坏我们飞仙门的名声!” “原来是离歌带我回来的啊......”凤凌君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了下,十分懊恼的说道,“调戏小道长?什么时候?真可惜,完全记不起来了,太可惜了......” 清芷和清薇看着一脸惋惜的凤凌君,惊的瞠目结舌。 清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姐姐你身上还有月事,原本就控制你不准喝酒,你就不怕寒症又复发?怎么行为总是这般冲动放肆。” 凤凌君抱着臂,睨着清芷,反将一军的说道:“你怎知我昨夜举止轻浮,行为浪荡,说不定是人家小道长先下手的呢?再说了,离歌又不会说话,你怎知当时的具体情形?” “那是......那是......那是你梦呓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 凤凌君见清芷不知如何辩解,便又泼皮的说道:“梦话怎能当真,我也许在做春.梦也说不定。还败坏飞仙门名声,怎么,想将我逐出门派?那真是太可怜了,飞仙门就你们两人了,不对,加上离歌,就三人了。” 清薇听到“春.梦”的字眼,脸刷的一下红了,娇嗔道:“姐姐说话羞死人了......” “我们门派人丁这么少,就是姐姐造作的。”清芷不满的一一举例拆台道,“贪玩,贪酒,还贪色,正事总是不着急,自己的身体也不知爱护,姐姐要是再这般胡来,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清薇小声的嗫嚅道:“姐姐,也不是这般不堪吧......”见清芷瞪向自己,清薇忙闭上了嘴。 凤凌君见清芷是真的生气了,这才窜下床,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人有时候不自律,确实需要清芷你这样严以律己,足智多谋的人在我身边时刻提醒着我。你放心,我保证这半个月都不喝酒了,如何?” 清芷这才气消了一半,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月。” “一个月......”凤凌君原本半月已是极限,听清芷说一个月差点立刻反对,见清芷目光犀利的望着自己,她笑了笑道,“行,一个月便一个月。” 清芷这才作罢。 凤凌君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先答应清芷的要求,安抚住她再说。反正自己到时候偷着喝,做的小心一点也不会被发现。 入住武林盟 凤凌君因在正医殿中也未寻得血参,便和大家一起坐在房中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凤凌君想着要不再回仟草山,这次她一人前去。清芷自是不同意,清薇也不赞成。 凤凌君正苦恼之际,清薇突然提意见道:“姐姐,我今早听见客栈里的客人闲聊,好似是正医殿的门徒,说她们掌门李纤云昨日悉心温养的一株稀世草药被碰倒打碎了。她可被气的不行,还说今早更是大发脾气,还要所有的药童们把正医殿内的药材全部核查了一遍,也不知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被我刺激的。”凤凌君心情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昨日去了之后,总觉得空手而归不是我的风格,有些不习惯,所以在那毒妇脸上留了只王八,这才刺激的她这般激动。” “姐姐竟又这般胡闹。”清芷听完蹙了蹙眉,又准备要骂凤凌君。 凤凌君忙说道:“哎呀,无妨,我什么东西都没拿,也没留下任何踪迹,她查不到我头上。” 清薇顿了顿,又说道:“姐姐,听说正医殿所有稀世草药很多会被敬献给武林盟。据说昨日被打碎的草药,便是李纤云准备送与武林盟的,所以才惹得她这般生气。” 凤凌君眯着眸子,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样子,得去武林盟,说不定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清芷忙阻止道:“姐姐万万不可!武林盟可不比正医殿,那里高手如云,又有战鹰奇和战景潇在,你若贸然闯入,要是被发现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清芷说的确有道理,毕竟那些个名门正派嘴皮子最厉害,最会无中生有,我要是在武林盟被抓住,到时候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凤凌君赞同的点点头,随后一挑眉,坏笑道,“不过,我不用偷偷摸摸的半夜潜入,我可以直接住到武林盟啊。” 清芷和清薇听罢,望着开心得意的凤凌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倏尔清芷才想到战鹰奇之前确实有邀请过凤凌君,她反对道:“姐姐,那个战鹰奇和战景潇明明是对你有所图谋,目的不纯,你这一去不是直接中了他们的下怀了么,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哎,我怎么会是羊呢,我可是狼。他们自诩正派,表面上也得装装样子,使不出什么阴险手段,暗中我们多加注意,小心便是。”凤凌君掐着腰,小手霸气一挥,道,“要是敢乱来,那我就让他们领略下真正的狼是什么样子。” “哼,我看姐姐就是只色狼,想去看战景潇而已。”清芷的话把凤凌君刚刚的气势攻击的七零八落。 凤凌君手指轻点着桌面,然后扬起嘴角保证道:“你放心,姐姐我去武林盟自会注意言行,尽量不被别人诟病,不落下话柄。坚决不让你,你们,被人嘲笑。” 清芷道:“可是,我还是担心,我觉得战家父子不是好人......” 凤凌君拦住清芷的话:“这件事无需再议了,就这么决定了。武林盟也只是暂栖之地,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不能在寻药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清芷听完没再阻拦,而是望了眼慕离歌。 凤凌君顺着清芷的目光望去,发现慕离歌今日有些反常,虽然在凤凌君眼中他不会说话,自然很安静,但今日不仅安静,坐在那里似是动也没动过,周身气息有点压抑。 凤凌君走过去,盯着慕离歌望了望,他冷着眸子,直接别过脸,不瞧凤凌君。凤凌君玩心大起,又转到他面前,见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眸光柔和了下来。 凤凌君嘿嘿笑着坐到他旁边,撑着头,问他道:“离歌,昨日是你把我背回来的?” 慕离歌没有回应,只是垂着纤长的眼睫。 凤凌君又笑着问道:“昨夜为师可是调戏了一个小道长?” 见慕离歌垂着的眸光中似是有水纹般的涟漪波动了一下,凤凌君立马兴奋的问道:“那小道长长得可貌美?我可做了些什么?” 慕离歌想到凤凌君昨夜说起玄彻“细皮嫩肉”的,就突然联想到自己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心中有些许压抑和自卑。他虽骄傲,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也不愿承认自己心中升腾起了挫败感,但一想到之前被凤凌君看到自己这幅残破的身躯,心中便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厌弃之情。 凤凌君见慕离歌板着个脸,紧蹙着眉,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见他眸光一动,偏过头躲了躲,便笑他道:“你个小呆板小正经,每次和你开玩笑都这般严肃。你们也知道,为师平时也就嘴巴喜欢占便宜,真正行动上还总是缺乏些勇气。唯有喝醉的时候,才有点放的开手,也不知昨夜我有没有欺负人家啊......真可惜,我都不记得小道长长得好不好看了......” 清芷真的要被凤凌君打败了,她翻着白眼说道:“若不是我让离歌去寻你,还不知你要闯什么祸出来。” “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喝......醉了,嘿嘿......”凤凌君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们给仟草山下的婆婆买些东西,送些银子去,以答谢老婆婆和老公公那几日的照顾。顺便,把那块玉佩赎回来。不如,离歌,你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再一起入住武林盟。” 慕离歌虽没有回应,但眸光在无声地表示拒绝。 “小正经不想去?”凤凌君见状也不为难,说道,“那清芷去吧。” 清芷见慕离歌留在凤凌君身边,自是不愿离开的,她虽对慕离歌暂时放下了戒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她望了眼清薇道:“清薇去。” “啊?我一人?我......”清薇明显有些害怕和拒绝。 凤凌君发现最近大家都很任性啊,完全都不听自己的话。她佯装不悦道:“行行行,我自个而去。” 慕离歌听罢,倏地站起身,向清薇伸了伸手。清薇一下子明白过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凤凌君立马扬起笑脸,拍了拍离歌道:“还是离歌最听话。”说完指着清芷清薇道,“你们两个多和离歌学学,你俩现在越来越不贴心了,还没离歌会心疼我。” 清薇有些委屈的噘了噘嘴道:“姐姐,我只是一个人走太远会害怕。”然后撒娇的贴着凤凌君,“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太远。” 凤凌君眯着眸子,看着委屈巴巴的清薇,宠溺的点了点清薇的鼻子。 凤凌君一行人等事情处理完,便一起向武林盟进发。 武林盟正忙着魔童,看上去十分繁忙,但却有条不紊。听说飞仙门凤凌君求见,那些门徒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满,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只好前去通报。 没一会通报的门徒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十分恭敬有礼的请凤凌君一行人进去,完全没有刚刚的那份不耐。 凤凌君只是嗤笑了笑,便悠哉悠哉的跟在门徒身后,一路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和景致。 武林盟内的亭台水榭,假山花园,无一不透露着精致和奢华的味道。虽然上次已经来过一次了,但当时是跟着其他门派一起直接进入的聚英台,也没太注意周围的环境。如今闲庭信步的一路观赏下来,凤凌君心里不禁默默地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也不知自己啥时候才能拥有一处这么奢华阔绰的宅子。 四人来到会客厅,迎接她们的是上次武林大会时见到的战景轩。 战景轩一袭素缎长衫,不似武林大会时穿的那般浮华,这倒让凤凌君觉得顺眼多了。仔细一瞧战景轩,长相较为温润,眉眼和战景潇有几分相似,也都带着些温柔,只是战景轩看上去更为亲和。 战景轩微微拱手行礼,嘴角含笑,和战景潇一样,称凤凌君为凤姑娘,而非战鹰奇那般虚假客气的凤掌门。虽然凤凌君还是很喜欢听别人叫自己掌门的,但战景轩的称呼倒也听得还算舒服。 战景轩微笑着说道:“凤姑娘,最近武林盟杂事繁多,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凤凌君道:“无妨,无需这般客气。” 战景轩伸手请凤凌君落座,吩咐旁边的家仆们给凤凌君一行人看茶。接着问道:“不知凤姑娘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凤凌君虽然脸皮厚,说话直接,但战景轩太过斯文儒雅,也不好露出本性吓着他。更何况自己现在身在武林盟,之前答应过清芷不能太过放肆。她便拐着弯,笑了笑问道:“战景潇在吗?” 战景轩温和的答道:“舍弟近日忙于盟内事务,大部分时间不在盟内。凤姑娘找舍弟可是有什么事?在下可否帮上忙?” 凤凌君讪讪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战景轩见凤凌君欲言又止的样子,扬起嘴角道:“凤姑娘无需如此束缚,之前在武林大会上,在下对凤姑娘的表现,印象十分深刻。那时的凤姑娘说话可没有这般不痛快。” 凤凌君听完笑了起来:“是,我比较随性。只是战公子你太过温柔儒雅,我怕我吓到你了。” 战景轩摇了摇头道:“之前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是因为姑娘的这份实力和那份英姿飒爽的个性。说起来,这次武林大会的请帖名单是由我拟定的,却独独漏发给姑娘,也算是在下的失职。” “这怪不上你,你爹和战景潇不也不认识我嘛,正常。” 战景轩听罢,笑着说道:“经过武林大会那场风波后,江湖上谁人不识凤凌君。” 凤凌君听着战景轩说话还是很爱听的,虽然战景轩没有明显捧杀的意思,但这种无形之中顺便拍了马屁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凤凌君眼睛笑成弯月,直接说道:“战公子,我想在武林盟住些日子,不知是否方便?” 战景轩先是愣了下,随即应道:“自然方便。之前凤姑娘未收到请帖,父亲便想留凤姑娘在武林盟住些时日,以聊表歉意,但凤姑娘拒绝了。如今凤姑娘愿意留在武林盟,武林盟自是十分欢迎的。” “那便好。只是我若留的时间久了,还请别嫌弃我们叨扰。” “凤姑娘客气了。”战景轩说着便唤来家仆,安排道,“把安思居收拾出来,之后安排凤姑娘一行人住进去。吃住皆按最高宾客标准招待。” 凤凌君听战景轩吩咐完,心中十分满意,她起身抱了抱拳,道:“劳烦战公子了。” 战景轩礼数周到的起身拱手回礼道:“凤姑娘风尘仆仆,想必也是累了,我这便着人安排凤姑娘先去用膳,之后再带凤姑娘去安思居休息。” 凤凌君这便跟着家仆下去了。 千机,你是不是喜欢我 绕过深长的走廊,几人来到了安思居。安思居地处僻静,宅子前有一处花圃,被修葺打理的很精美。 武林盟虽是武林盟主所住之地,里面也多是习武之人,但宅子里摆件陈设,家居布局,甚至宅子外的一草一木皆被打理的十分讲究,仿若没有多出任何一株多余的杂草。据说武林盟的内务,由战景轩安排和打理的,通过刚刚的接触来看,他倒是个温润君子的形象,身上没有太多的江湖烈性,反而带着些许书卷气,像个酸腐文人。 天色刚暗,武林盟便已经燃上了灯。 凤凌君晚间闲着没事,便开始在武林盟内游荡,顺便观察地形,打探哪些地方有可能是存放李纤云敬献稀世草药之地。 凤凌君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趣,因为有好几处地方都是武林盟的禁地,有人看守,且见到凤凌君还未往这边靠近,便过来提醒和驱赶自己。凤凌君初来武林盟,自是要收敛下自己,以免落人口舌,引人注意。 凤凌君刚想回安思居,却发现会客厅似有人来访。她在外晃悠了许久,这时天色已晚,怎么还有客人造访?凤凌君觉得疑惑,便靠近一看,只见战鹰奇坐在正位之上,下面坐着战景轩、言千机,还有一位姿容出色的女子。几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战鹰奇一下子便注意到了门外有人,朗声问道:“殿外何人?” 凤凌君心道:果真不愧为武林盟第一高手,在自个家还这般警惕。凤凌君负手信步走了进来,好歹是借住别人家,自己也要稍微礼貌点,她笑着抱拳一礼,应道:“战盟主。” “原来是凤掌门。”战鹰奇见是凤凌君,便笑了笑道,“凤掌门今日来的匆忙,老夫也未曾接待,近日武林盟事务繁多,老夫回盟内之后也未能前去看望,倒是有些怠慢了。” “也没什么怠慢的,战公子招待的很好很周全,倒是我们多有叨扰了。”凤凌君真的很不喜欢和别人客套,双方来回客套真的很累。她便直接换了个话题,望了望美貌的言千机,道:“美......呃,言阁主也在啊。” “哼。”言千机无比倨傲的轻哼了一声,面如白玉般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凤凌君是真喜欢这个直来直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喜恶的言千机,至少比战鹰奇那副虚伪客套的面孔看着顺眼多了。关键是,长的是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要不是大家都在,她真想去逗逗言千机。 凤凌君按捺住自己荡漾的春心,笑了笑道:“既然战盟主有事要商议,我便不再打扰了。” 战鹰奇却一抬手阻止道:“无妨无妨,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事。凤掌门要是无事,便也落座,好出出意见。” “哼,她能出什么意见。”言千机轻轻的敲着手中的铁扇。 凤凌君听罢,也不拒绝,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言千机道:“也好,那我便坐下了。”接着直接不客气的在言千机旁边的位置落座。 言千机眸中划过不满,但在战鹰奇面前也不好发作,便忍了下来。只是脸色如此难看,表现的也是十分的明显了。 战景轩看着这幅情景,嘴角含笑,见凤凌君望向自己身边的女子,忙介绍道:“凤姑娘,这位是御剑门御掌门的千金,御晴柔。” 御晴柔见战景轩介绍自己,敛衽一礼,轻声细语的说道:“凤掌门,小女子御晴柔,叫我晴柔便好。武林大会的时候,我们见过。”御晴柔蛾眉皓齿,杏脸桃腮,说话温婉端庄,好似清风拂过。 凤凌君听完御晴柔的话,还是没想起来,毕竟武林大会的时候那么多帮派,乌压压的都是人,哪能注意到所有的人。 凤凌君笑了笑如实的说道:“哦,是吗?那天人比较多,我没太注意,不过姑娘长得可真俊俏。” 御晴柔听罢,脸上扬起微笑,含羞的低着头。 言千机则是满眼鄙夷的望了眼凤凌君。 战鹰奇道:“晴柔是御掌门独女,师从正医殿,研习医术多年,和正医殿掌门李纤云李掌门是同门师姐妹。” “哦?”凤凌君直言不讳的说道,“那你师姐和你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姑娘温婉大气,知书达理,长得也好看,你师姐可没有你看上去这般顺眼。” 凤凌君的话把厅内的几个人噎了一噎,只有言千机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凤凌君顿时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我是不是不会夸人啊......” 刚好此时战景潇回来了,这才打破了刚刚有些尴尬沉寂的气氛。他有些意外的望了凤凌君一眼,接着拱手行礼道:“父亲,听说你着急召我回来。” 战鹰奇应道:“嗯,坐吧。” 战景潇便在凤凌君对面入座,接着和凤凌君互望了一眼,相视一笑。 战鹰奇和言千机说道:“言阁主,你便说说近日情报的情况。” 言千机望了眼凤凌君,见凤凌君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说道:“近日我千机阁动用各方势力,多方查探,却没有发现有魔童那般特征的稚子出现。即使找到了符合一两点特征的孩子,也都是些未习过武的,全都被排除了。和这些特征全部吻合的,无一人。所以,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魔童,这个消息也是假的。” 御晴柔声音温柔细腻,悠悠的开口说道:“可是我们是按照当时幸存者的描述,一字不落的复述下来的,怎会没有此人,是不是他精通易容之术,藏得太深了。” 战景潇摇了摇头,道:“言阁主所说的极有可能,原本这类长相怪异的孩子就世间少有,更何况武力如此高深的,不可能是一个孩子的修为。即使邪门秘术再过强大,也需要时间修炼的。” 凤凌君听完,眸光闪现出笑意。 “看样子凌君姑娘已经窥破玄机了,凌君姑娘可介意说说你的见解?”战景潇见凤凌君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很简单啊。”凤凌君也不推脱,分析道,“也就是说,凶手先当着那个幸存者的面,把他的师兄弟们残忍的杀死,那时候那个幸存者早就腿软了。然后把他打个半死,再把要带给你们的话教授一遍,说照做可以放了他。等他完成任务的时候,再干脆地利落的杀了,以除后患。你别说,这人心机深沉,思维缜密,善于扰乱视听,还真聪明。”凤凌君眸光中透露出欣赏。 御晴柔在一旁听凤凌君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复原,早已吓得脸色黯然。 言千机倒勾起嘴角道:“凤掌门如此清楚作案过程,还真像是在当场看过经过一般。若说是你做的,我都信。” 凤凌君满不在意的朝言千机笑了笑,道:“我一向聪明,不像你们被戏耍了这么久,还浪费这么多精力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还好,我没有花时间在那个魔童身上。” “你......”言千机怒瞪着凤凌君,一把握紧了手中的铁扇。 战景潇忙说道:“凌君姑娘性格洒脱不羁,说话一向直接,还请言阁主莫要放在心上。” 御晴柔听战景潇替凤凌君说话,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战景轩见状,紧接着岔开话题问道:“那这样看来,我们现在岂不是失去了任何线索?” 大家陷入一阵沉寂。 凤凌君实在想不通这些名门正派怎么都这么榆木脑袋,也许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抛不开名门正派的面子。既然如此那便由她开口吧,她说道:“他已经先朝你们动手了,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肯定还会再次动手啊,估计不用等多久。他动手的次数越多,留下的线索和破绽就越多,那时候不就方便你们锁定目标了。” 战景轩微微摇头,不赞同地说道:“怎可拿江湖宗门的同伴性命作为代价......” 凤凌君一般听到别人说这话肯定觉得此人虚伪,但望向战景轩,他眸光清澈,绝无半点心虚和假意,倒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江湖同盟。她摊手道:“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总之他在暗你们在明,他肯定会继续动手,而你们根本无力阻止。既然不能阻止,何必装的这么悲天悯人于心不忍的,就等着他露出马脚呗。” 凤凌君的话,说的战鹰奇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言千机倒是十分赞赏的扫了凤凌君一眼,赞同道:“确实如此。” 战鹰奇听言千机都这么说了,只好叹口气说道:“如今,我们暂时确实没有对策。景潇,你知会各帮各派近期行动多加注意安全。也让各个门派留意,此人虽未留下什么线索痕迹,但应该是生面孔,且武力高强,近期才在江南境内活跃。一旦发现可疑人士,切勿单独行动,第一时间尽快联系武林盟。” 战景潇应道:“是。” 言千机俊美的脸转向凤凌君,眸子紧盯着凤凌君,唇边带笑地说道:“其实,我们现场还真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一个人。凤掌门,你可不是一般的可疑啊。” 凤凌君听完不辩解也不恼火,而是撑着下巴,盯着言千机狭长好看的桃花眼。心里一边感叹这人怎么这么好看,一边缓缓地说道:“我说千机,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言千机眸子一瞠,眸光中闪现一丝怔愕,脸色刷的一阵发红,怕是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凤凌君将言千机的神态尽收眼底,没想到这个坏脾气的美人居然脸红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她笑了起来,又道:“不然你怎么老是针对我呢?唉,我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你说是不是啊,千机?” 除了战鹰奇还算镇定,在场其他三人皆震惊且紧张的望着凤凌君和言千机二人。 御晴柔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凌君,接着掩着嘴不知是该偷笑还是该替凤凌君担心。因为言千机做事从来都是凭着性子,说不定下一刻就拔剑相向了。即使有战鹰奇在,估计也控制不住局面。 就在大家微微握拳,正紧张的想怎么调节气氛转移话题的时候,却没想到言千机仅是重重的一拍茶案,接着起身怒瞪着凤凌君道:“言语轻佻,不知羞耻!”说完甚至不顾礼节直接愤愤的离席。 战景轩忙起身喊了几声言千机,但也没也没能留住他。 凤凌君此刻却很得意,一点也不在意言千机说自己不知羞耻,反而很想放声大笑,但迫于此时多人在场,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捂住嘴巴,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战景潇和凤凌君互视一眼,颇为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 战景轩倒是很会打破尴尬,说道:“言阁主还是那般真性情,一旦急眼了,便什么都不顾了。” 凤凌君接话道:“这性格多好,直来直往,也不让自己憋气受委屈。” “你这还叫不让他憋气受委屈啊?”战景潇眸光扫向凤凌君,揶揄调侃了句。 御晴柔望着战景潇和凤凌君,眸光中闪过一丝情绪。她起身朝着战鹰奇敛衽一礼,道:“战伯伯,晴柔回去定把您的话带给爹爹。晴柔,便先行先告退了。” 战鹰奇看着凤凌君和战景潇的互动,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听到御晴柔的话,应声道:“晴柔,原本这些天是想商量和准备你和景轩的婚事的,结果都给耽误了。等这次的风波过去,我再和御兄商讨此事。” 御晴柔听罢,眸光幽幽的看了战景潇一眼。 战景潇却正襟危坐,面不改色,连眼皮也未抬,她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颔首道:“战伯伯和爹爹现在处理的都是紧要的大事,晴柔知道的。” 战景轩脸上浮上一丝羞涩和小小的欣喜,眸光温柔的飘向御晴柔。 凤凌君的小眼神在三人之间流转,这战家兄弟和御晴柔三人,看样子会十分有趣呢。凤凌君见御晴柔告退,自己也起身告退,大家便一起散了。 好看的人都不坏 几人出了会客厅,战景轩便和御晴柔说道:“晴柔,天色不早了,最近江南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吧。” 御晴柔望了眼战景轩,接着眸光在战景潇身上停留了下,低眸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景轩哥哥。我来的时候带了爹爹配与我的贴身侍卫,无须担心。” 战景轩听罢,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旋即笑着应道:“那好,那你路上小心。” 御晴柔点了点头,接着温情脉脉的望着战景潇道:“景潇哥哥,最近是不是很忙?近期晴柔都没有见到景潇哥哥。” 战景潇望向御晴柔,倏尔一笑,道:“还好。天色已晚,妹妹早些回去吧。” 御晴柔笑容一滞,接着颔首行礼,缓步离开了。 战景轩眸光一直追随着离开的御晴柔,凤凌君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失神的战景轩,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他道:“喂,人都走了,你若真舍不得,就应该坚持送她回去啊。” 战景轩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在下失态了,让凤姑娘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凤凌君笑着说道,“你这样是得不到姑娘欢心的。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你还问人家意见干嘛?直接跟在后面,送着回家不就行了。她只要没赶你走,你就一直坚持,她是不会给你难堪的。” 战景轩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她不自在。” “不自在?呵......你可真是榆木脑袋,你让她没事就能见到你,她才会想到你啊。所以,能在一起单独相处,就抓住机会,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这样,她的眼里天天有你,心里才有可能有你嘛。” 战景轩吃惊的望着凤凌君,不过她一向语出惊人,他倒也适应了。他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凤姑娘说话虽然直接,但看问题见解独特,倒是不无道理。在下受教了。” “要不,我教你两招?”凤凌君自认为撩拨人的手段自己无师自通,还是很有天赋的,倒是十分自信。 战景轩有些惶恐的说道:“这......这就不必了,多谢凤姑娘好意。以后若是遇到难题,再来向凤姑娘讨教一二。” “唔......也罢,反正人家都快嫁给你了,感情以后再慢慢培养也不迟。” 战景轩笑了笑,脸色已有些薄红,他倏尔说道:“那二弟和凤姑娘在此,我还有些内务没有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接着像是逃离凤凌君般的忙转身就走。 “跑什么呀,真娇羞啊。”凤凌君看着战景轩的背影笑了起来,见战景潇望着自己,眨了眨眼,问道,“你可是生气了?” 战景潇眸光闪现出疑惑,问道:“为何这样说?”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凤凌君说完,见战景潇眸光有一丝闪烁,笑着问道,“你也喜欢那个晴柔?” 战景潇言简意赅的答道:“否。” “哦,我还以为你见我帮他追求晴柔,心中吃醋呢。”凤凌君抬眸看着满天星光,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屋休息了。” “我送你吧。” 凤凌君止住脚步,一脸戏谑的望着战景潇,道:“怎么,你也喜欢我?” 战景潇愣了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犹如三月暖风带着桃花的芬芳吹入凤凌君的心里,酥的凤凌君心里毛毛的。见他不答还笑的这般妩媚望着自己,气势瞬间虚弱下来,她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送了,我拒绝。” 战景潇望着迈着步子匆匆离开的凤凌君,笑了起来,喃喃说道:“撩人的时候不知有多厉害,却原来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凤凌君一回到安思居,发现大家全部在前厅等着自己。见她回来,三人全都站了起来,心中似是松了口气。 凤凌君笑嘻嘻的坐在桌子旁,说道:“都坐啊。” 大家听罢围在一起坐了下来。 清芷忙开口问道:“姐姐,你可刺探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都很可疑,武林盟原本就是个可疑的地方。”凤凌君倒了杯水,还没送进口,就被清芷按下了那只手。 清芷不理会凤凌君向自己飞来的白眼,问道:“那姐姐去了这么一会,都干什么去了?不会......又去干一些顺手牵羊,非礼美男之事了吧?” “没有,我收敛多了。不然以后怎么长时间呆在武林盟。”凤凌君说着又准备把水往嘴巴里送,却直接被清芷端走了。 清芷不放心的说道:“姐姐,你可是答应过我,在武林盟不乱来的,你可别干了什么坏事,又糊弄我。” 凤凌君无语的望着清芷,说道:“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呢。”凤凌君接着望向清薇和慕离歌,两人也一脸不相信的望着自己,她无奈的解释道,“我真的没有乱来,我围着安思居周围的宅子转了一圈,并无什么特别,只是碰到了几个生人勿近的禁地。这些个大帮派,有几个禁地也是正常的,多是藏些神兵利器,江湖秘籍,或者是藏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地方。现在也不能确定,那些珍稀药品是放在当中的哪一个禁地里。” 清芷听完眉头锁了起来。慕离歌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递到凤凌君面前。凤凌君朝慕离歌龇牙笑笑,拿起了茶杯。 清薇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办啊?对了,姐姐,那你也不用花费这么长时间啊,你还干了什么啊?” 清薇说完,清芷的眼睛便刷的锁定了凤凌君。凤凌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接着把在会客厅内发生的事与三人详说了一遍。 清薇听完不可思议地感叹道:“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这个什么魔童啊......那武林这次不都被这个人戏弄了。不过,姐姐真聪明,一听就能还原整个事件。” “聪明什么啊!”清芷却忍不住骂道,“姐姐说话原本就没有遮拦,你这般说出来,保不定战鹰奇他们要怀疑你呢。你反正来这儿是找药的,帮他们出谋划策干什么,还不小心惹得一身嫌疑。” 凤凌君倒是无所谓,笑道:“我心里坦荡,怕什么。他们爱怀疑就怀疑好了,反正也没有证据。再说了,我可没有阴阳诀,他们在我身上岂不是又要白费功夫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药,找到之后我们立马离开武林盟。”清芷忧心忡忡的说道,“有很多人自称名门正派,但是一旦他们以为你与他为敌或者对他们有威胁,你便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邪魔外道,之后会全部一致地对付你,那就麻烦了。” 清薇皱着一样小脸,受惊的说道:“那姐姐,我们早些找到东西,早些走吧。” “怕什么。”凤凌君捏了下清薇的小下巴,说道,“姐姐不会大意的。我只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有些虎,但我机灵的很呢,不会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的。” “就怕你沉迷男色。”清芷瞪着凤凌君,冷着脸说道,“你之前就得罪了言千机,现在还不知悔改去撩拨人家,江湖上谁人不知他的脾气不好,连战鹰奇都敢甩脸子,你不怕他以后针对你啊?!” “哎呀,他不会的。一般和我一样长得好看的人,心地都是比较善良的。他就是性格有些别扭清傲,但是他直来直往,什么都直接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也就是表面坏,其实骨子里一点也不坏。”凤凌君说着望向慕离歌,道,“你看,离歌长得这般好看,心地也是温柔善良的。” “他......”清芷欲言又止,心道:他还温柔善良,姐姐啊,你可真是傻。 清芷到现在还记得在山洞的那一晚,慕离歌威胁自己的时候,眼神里的透露出的阴鸷和杀气,让自己心里不寒而栗。倏尔却又想起他在陷阱旁拉住自己的那一刻,眸光中像是承载了满天的星辉与月光。她的内心一直挣扎着,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凤凌君,离歌不是离歌,是慕离歌,不是哑巴,是个绝世高手,是个需要用飞仙门掩盖自己身份的一个神秘人物。 “清芷,你怎么啦?”凤凌君见清芷一直变幻的表情,问道,“难不成你觉得离歌不好看?”凤凌君说着伸手去捏慕离歌的脸。 慕离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慌乱,他忙别过头躲开凤凌君的手。凤凌君见状哈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就喜欢欺负逗弄慕离歌,然后看着他一脸羞涩无措的样子,内心觉得十分的过瘾。 清芷微微蹙眉,看凤凌君还有心思在这里恶作剧,抱怨道:“姐姐还有心思胡闹,也不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怎么这般不着急,要是身上寒症复发,又身在武林盟,多不安全。” 凤凌君收敛起笑容,正经了几分,道:“我知道我知道,清芷就别操心了,我会继续打探的。你们顺便和盟内的兄弟们打好关系,看无意间能不能套些话出来。我呢,看看能不能从战家两个兄弟那里下手。” 清芷一脸严肃的再次警告道:“那姐姐千万不准再不干正事了,还有战家兄弟不好糊弄,可别让他们察觉到你的意图才好。” “我知,我知。我虽然爱玩,但是我又不笨。这次答应你的绝对都做到,你就别天天唠叨我了。” 清芷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接着“哼”了一声,起身要走。 凤凌君见状,忙一把按住住清芷,哄道:“好了,你就放心吧,我这次绝对不胡来。你看我这掌门当的多怂,都不敢得罪你了。” 清芷眸光柔和了下来,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不是怕姐姐惹祸,姐姐总是没个正经,做事由着自己性子胡来,我总是会担心受怕的。” 凤凌君眼睛笑成弯月,安慰道:“我知道清芷最爱我了......哦,是你们三人最爱我了。放心吧,这药对我至关重要,我是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见清芷眉头舒展开,凤凌君便打发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好一起分头搜集情报。 御晴柔 凤凌君一大早去找战景潇,却不料战景潇有事不在,她便安排清芷清薇在武林盟内部悄悄打探消息。凤凌君因为觉得慕离歌不会说话,也无法留在盟内打探消息,则带着他一起出了门。 凤凌君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直接打扮成黑衣客,然后逼问正医殿的人,直接获得答案。但想着这样做有些冒险,而且说不定会引来武林盟的重视,到时候层层防范,自己反而不好得手。 凤凌君一路低头专心的想着这件事,却没注意到一旁推着车吆喝的商贩,接着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然后一个转身,被慕离歌紧张地护在了怀里。 商贩的推车紧贴着慕离歌的衣摆扬长而去。慕离歌见一路小跑吆喝的商贩走远,这才低头望向怀中的凤凌君。见凤凌君纯净清澈的眸子也正望向自己,他受惊般的放开了手。 凤凌君笑的阳光灿烂,她拍了拍慕离歌的肩,说道:“为师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还好你反应快。”想到刚刚慕离歌如此反应,见他现在耳尖又微微发红,凤凌君忍不住打趣道,“离歌,你也太爱害羞了。你应该是接触姑娘接触的少了,以后为师多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姑娘,这样你就不会这般总爱红着个脸了。” 慕离歌脸色又寒了下来,眸光中写满了拒绝。凤凌君正想再逗逗这个小正经,却不料发现御晴柔出现在附近。她勾起嘴角,说道:“走,带你见一个大美人。” 御晴柔正在看摊贩们摆放的珠钗,正在两个发簪间举棋不定。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指了指那只工艺繁复造型精美的金步摇,对她说道:“这只很适合晴柔姑娘。” 御晴柔一抬眸,见凤凌君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她忙微笑着打招呼道:“凤姑娘,真巧啊,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你。” 凤凌君拿过她手中的金簪,轻轻的插在她的青丝间,露出赞赏的笑容,道:“果真适合,这只金簪衬的晴柔姑娘更加美艳动人了。只可惜,我不是男子。” 御晴柔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只是太过张扬显眼了,还是选择这款素点的玉簪好了。” “姑娘原本长得就绝色倾城,为何怕张扬显眼?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能衬托相配的上姑娘,何必低调呢。”凤凌君建议道,“只是,人的喜好不同,还是凭借你自己的喜好选择吧。不过我觉得你如此美丽,当是配得上最漂亮最耀眼的饰品。” 御晴柔听罢反而不好放下头上取下的金簪,一时又有些摇摆不定。 凤凌君看着纠结的御晴柔,笑了笑说道:“反正你们御剑门也不缺银子,两个都喜欢便都买了去。更何况,你如此美艳,戴什么东西都好看的。离歌,你说对不对?” 慕离歌的眼神并没有在御晴柔的身上停留,见凤凌君问自己,很配合的轻轻点了点头。 御晴柔听了凤凌君的建议,干脆买下了两只。接着红着脸对凤凌君笑道:“凤姑娘也是明艳动人,姿色不凡,为何不打扮自己,也让自己更加张扬耀眼点呢?” 凤凌君摆了摆手,倒也不自谦,说道:“我这一身出色的武艺加上我的性格已经够张扬显眼了,要是其他地方再优秀的耀眼,怕是要遭众人嫉妒的,还是算了。” 御晴柔被凤凌君逗笑了,眸光中流露出对凤凌君的赞赏之情,说道:“凤姑娘即使不施粉黛,不着华服,也掩盖不了其芳华。我当日见你在武林大会上,剑眉入鬓,目若朗星,一袭浅色衣衫,英姿飒爽。面对江湖众多门派面无惧色,谈吐举止霸气外露,心里对你十分佩服和仰慕。只觉得凤姑娘是生错了性别,若为男子,绝对是一代英豪。” 御晴柔的话听得凤凌君心里一阵舒爽,嘴角虽不可抑制的一直上扬,听到御晴柔感叹自己不是男子的时候,全然不苟同的说道:“男子女子并无差别,我是女子,却比大多的男子还要强,我觉得更加有自豪感呢。” 御晴柔微微一愣,看着凤凌君眸中闪耀出来的光芒,嘴角含笑的说道:“凤姑娘说的是,倒是晴柔狭隘了。” 凤凌君说要送御晴柔回去,最近江南不太平,免得她一人在外不放心,御晴柔便也没有拒绝,一路上和凤凌君聊天,心情十分轻松愉悦。 柳心斋 凤凌君把御晴柔送到御剑门山门外,拒绝了御晴柔的留客邀请,直接原路返回。 凤凌君和慕离歌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说道:“还好这个大美人心机没那么重,套话套的十分顺利,应该不会引起她的疑心。” 凤凌君见慕离歌紧皱着眉头,拉住他问道:“怎么了,打探到我们想要的消息了,怎么还不高兴了啊?” 慕离歌垂下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眸下投下了一层阴影,凤凌君只怕自己那颗没有节操的心又要蠢蠢欲动了。 见他摇了摇头,凤凌君收回心绪,笑了笑又问道:“你是不是担心药材存放的琼林殿,位置是在战鹰奇寝殿旁,觉得不放心啊?” 慕离歌微微点了点头。 “无需担心。”凤凌君踮了踮脚尖,伸手摸了摸慕离歌的头,“战鹰奇确实有些难对付,但是我肯定会制定好计划再行动的,放心好了。” 凤凌君见慕离歌依旧眉头深锁,忧心忡忡,便直接岔开话题道:“离歌,你带钱了吗?我想喝梨花酿。” 慕离歌听罢伸手摸索了一番,却只摸出几个铜板。 “这都不够我喝一杯的......”凤凌君小脸耷拉了下来,痛心疾首的感叹道,“我两也太穷了......算了,答应了清芷不能喝酒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凤凌君和慕离歌回去的路上刚巧碰到了战景潇。 凤凌君嘴角扬了起来,一拍慕离歌道:“有酒喝了。” 慕离歌抬眼,见战景潇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凤凌君。 战景潇站在杨柳树下,身着一袭锦缎白衣,眉目温柔,竟比江南的春色更加撩人。他缓步前行,走近凤凌君,轻启朱唇,嗓音温柔,喊道:“凌君姑娘。” 这一声喊的凤凌君有些醉,但她想起了美酒,便难得没有被战景潇迷惑。她笑脸明媚问道:“战景潇,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寻凌君姑娘的。” “寻我?”凤凌君疑惑的望着战景潇。 “是。听闻凌君姑娘之前找我,我刚处理完手上的事,便来寻凌君姑娘了。” “哦,本来找你有事的,现在事情解决了。”凤凌君说完,看着一旁的酒肆,提议道,“战景潇,我们去坐坐如何?” 战景潇望向酒肆,似是不愿意让凤凌君在这种小店吃东西,便建议道:“凌君姑娘,这附近有间不错的酒楼,不如我们去那边吧。” “也好。”凤凌君跟在战景潇身后,走了两步,发觉慕离歌没有跟上,便转头对他招了招小手。 慕离歌眸光中闪出微微的不悦,他原本就不喜欢武林盟的人,但见凤凌君一脸开心的朝自己挥手,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战景潇带着凤凌君来到了一家名叫德兴楼的高档酒楼,三人上了二楼,所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热闹街道。 凤凌君知道战景潇不缺银子,不像自己这般拮据,所以也不和战景潇客气,点了好几道招牌菜和一壶好酒。 须臾片刻,酒菜便已上齐。 战景潇抬手,示意凤凌君随意。 凤凌君也不扭捏作态,刚准备动筷,却发现慕离歌一直僵硬的站在一旁。她笑着招手示意慕离歌一起入席,见慕离歌微微摇了摇头,便没再强求,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战景潇见刚刚那副情形,微微一笑道:“凌君姑娘对自己门徒甚是照拂。” 凤凌君边吃边说道:“我这人比较随和,那叫什么......平易近人。” 战景潇又道:“凌君姑娘,你们飞仙门门徒似乎有些稀少。” 凤凌君虽知道战景潇是故意打趣自己,但嘴上仍旧不饶人的说道:“人不在多,在于精。很多人想投于我飞仙门,我还看不上呢。” 战景潇见凤凌君喜欢吃自己面前的菜,体贴的把菜往前推了推,道:“凌君姑娘言之有理。不过,在下一直有些疑问,凌君姑娘可是飞仙门的开门祖师,首位掌门?” “嗯。” “那凌君姑娘创立飞仙门,可是取飞升成仙之意?” “没想到你与他人一样,也这般世俗。”凤凌君停下筷子,眼底透露些许失望地望着战景潇,接着又一本正经、兴致昂扬且神秘兮兮的解释道,“你可听说过有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是已经失传百年的武功绝学,叫天!外!飞!仙!据说从没人见过这种掌法,因为见过的人都已死翘翘了。所以,我们就叫飞仙门!” 慕离歌站在凤凌君身后,听到她的解释后,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 战景潇听罢,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然后配合着故作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话本中写的如来神掌吗?” 凤凌君似有一瞬的不坚定,之前清芷她们好像也这样质疑过自己。她见战景潇还盯着自己,便坐直身体,态度坚决,掷地有声的说道:“话本中写的东西都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怎能当真。” 战景潇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道:“凌君姑娘说得对......”想来凤凌君当时创立门派的时候,也是随便想的。只是战景潇没想到创立门派这样的大事,凤凌君也都如此随意,行事作风也真是太过潇洒了,战景潇着实被凤凌君打败了。 凤凌君见战景潇的样子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说辞的,她正巧听到远处似有琴瑟之声传来,定睛一看,这酒楼的对面就是柳心斋。 凤凌君转移话题道:“听说柳心斋的姑娘们个个色艺双绝。我初来江南的时候,刚巧碰到选举花魁,当时柳心斋对外开放,不限男女,我便看完了选举花魁的整个表演过程。不得不说,那夺魁的柳相思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舞技也堪称一绝,而且似是会些武功的,所以跳起舞来,就像是......就像天上仙女似的,美轮美奂啊。”凤凌君一脸兴奋向往,似乎还在回味柳相思那翩跹曼妙的身姿。 战景潇听罢却没有抓住重点的问道:“花魁,会武功?有意思。” 凤凌君满脸无语的望着无趣的战景潇,道:“这年头一些人会些武功有什么稀奇,再说了这样的才艺出众的女子多是有些故事的。你不会不认识柳心斋的头牌吧?” 战景潇摇了摇头,见凤凌君眯着眸子满脸的不相信,笑了笑道:“以前偶尔会去雅音阁听听曲,柳心斋倒是没怎么去过。更何况近日盟内事务繁多,并没有多做关注。” 战景潇说的雅音阁,属于上流阶层一般用来交友聚会之地,那里也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多是一些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所谓“高雅人士”一起讨论学术问题和欣赏音律才艺之处。里面的那些有才艺的伶人都被称为先生,也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算是个颇为高雅的地方。 而柳心斋还是属于妓院,只是在妓院中倒还算是最高规格的。里面的姑娘们的才艺不输于雅音阁,不过还是做皮肉买卖的。但花魁不同,花魁品性较高,可以自己选择客人,也可以拒绝不想做的生意。所以,在一些文人雅士的眼中,雅音阁肯定是比柳心斋要高好几个档次。 “那真可惜,你不知那柳相思的琴弹得有多好,舞姿有多美,我一个女子看到了都心动啊。”凤凌君十分惋惜的说道,“只可惜她们不接女客,我去过几次,人家都以为我是进去找相公闹事的,死活不让我进,就算进去了,也不愿招待我。哼,还真是看不起我。” 战景潇真没想到凤凌君居然会一门心思想着进妓院,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的清誉。在她心中对于妓院中的风尘女子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歧视,甚至还很是欣赏。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凤凌君一出现,她所有的想法,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那般的出乎意料之外。 战景潇心中不禁想到,她果真如她自己说的,这世间只有一个凤凌君,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如凤凌君一般有趣的奇女子了。而这样心性洒脱不羁,骄傲狂放,但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凤凌君,在这风云诡谲的江湖中是如此难得。 战景潇望着凤凌君,眸光泛起一丝温柔,他道:“你若是喜欢听曲看舞,我下次带你去雅音阁可好?” 凤凌君抬眼,沉思了下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喜欢那个柳相思。相思,相思......真是叫人一见倾心,相思入骨啊。” “那姑娘真有如此美貌?”战景潇听凤凌君这般夸赞,心中好奇起来。 凤凌君点了点头,一挑眉道:“比你那个晴柔妹妹还好看。” “比起你呢?” 凤凌君听罢,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是:“她是世间绝色,世间第一。我可是混江湖的,江湖中没有我这般武功高强又有趣又好看的女子,所以江湖中自然是我第一。” “比起世间绝色,我倒是对江湖第一的美女更感兴趣。”战景潇见凤凌君不理会自己的调侃,而是回了自己一个白眼,笑了笑又说道,“你若真的想去柳心斋,我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真的啊?需不需要我男扮女装?我上次就想过,但是我这般貌美,人家老鸨阅人无数眼睛多毒啊,定然一眼识破,这才没有尝试。”凤凌君夸赞自己用词从不吝啬。 “无需如此麻烦,我在江南也算有些薄面,带你去应该可以的。” “那好那好,要不现在......”凤凌君性格风风火火,原本想立刻就去,但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慕离歌这么乖,带他去怕刺激到他。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改口道,“那下次我们约好一起去。” 战景潇应道:“嗯,好。” 夜闯琼林殿 凤凌君回到安思居,便关上了门和大家一起讨论交换打探到的情报与制定对策。 清芷清薇忙了一天,对于情报却一无所获,因为武林盟的人无论是门徒还是家仆一向都十分小心,口风很紧。对她们也都有些顾忌,无论问什么或者交谈什么,全都心存戒备守口如瓶。 还好凤凌君从御晴柔口中的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这下可把凤凌君威风坏了,终于不会被清芷戳着脊梁骨说自己整日只知胡闹逗乐,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了。 三人见凤凌君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满面红光的样子,交换了下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配合的吹捧了凤凌君一番,让她得意了好一会。 清芷和大家笑罢,拉回话题问道:“姐姐,现在知道正医殿所敬献的名贵药材都在琼林殿,可是琼林殿的位置又在战鹰奇的所住的寝殿偏殿旁,那里虽然不算守卫森严,但战鹰奇每日都在寝殿万炁宫内,偏殿旁有任何动静,怕是难以逃得过战鹰奇的耳朵。” 清薇附和道:“是啊,姐姐,你的身手虽好,但你不是说战鹰奇武功很好么,只怕到时也不好脱身。” 凤凌君半眯着眸子,蹙眉思索道:“所以,我们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战鹰奇不在万炁宫和琼林殿内,那样我下手还是有机会的。” “怕是不妥,即使避过了战鹰奇,武林盟内也是高手云集,可不似正医殿。”清芷依旧有些忧虑,提醒道,“姐姐忘了,琼林殿旁便是战景轩的寝殿明月轩。江湖虽有传言,说战景轩生性宽厚温润,还说战景潇功力远在战景轩之上,但江湖上鲜少有人见过战景轩出手。可他依旧是唯一受战鹰奇倾囊相授之人,所以对于他的实力也是众说纷纭,只怕他的实力和战景潇不相上下,我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凤凌君脑海中一想到战景轩,便浮现出他那温柔似清风的微笑。又想到战景潇爹爹不疼的模样,心中隐隐替能干却可怜的战景潇感到惋惜。她赞同的点点头,道:“清芷所言不无道理。战景潇实力我试过,确实和我有的一拼。战景轩虽为人温柔低调,但是我没和他交过手,所以实力不可知。若是真的在战景潇之下,我还可以对付,但若在他之上,我怕也不好应付。要是在遇到战景轩的时候再碰上战鹰奇,那真是土遁都跑不了。” 清薇问道:“姐姐,那我们就必须等他们二人都不在的时候,才可以去琼林殿了吗?” 凤凌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样,清芷清薇你们俩注意下最近战鹰奇的行程,战景轩我稍微谨慎小心点,应该没有问题,可以躲过他的。若是能等到他俩都不在的时候更好,若是没有机会,那就在战鹰奇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先进琼林殿打探下情况,这样也总比空等着强。” 几人商量完这事后,一等又是几日。 这日清芷匆匆忙忙的跑到凤凌君休息的卧室,关上门,见凤凌君正在榻上打坐调息,生生忍住了要说的话,怕不小心乱了凤凌君的内息。 凤凌君原本就只是普通的打坐调息,并没有闭五识。她一早便听见清芷脚步飞快的往这边赶,虽进来后安静的立在一旁,但气息早就乱了。 凤凌君缓缓的睁开眼,望向清芷。 清芷见凤凌君收了气息,忙喜笑颜开的小声说道:“战鹰奇今日走了。” “走了?去哪儿?走几日?” “听说是道心观明日开坛讲道,他是去论道去了,好像要去斋戒三日呢。” “这些人也真是无聊,阴阳诀还没找到呢,心里明明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居然还又闲情逸致去参加什么道家的法会。” “这样不是正好,我们这几日便选择一个战景轩不在的时间,或者引开他,好去琼林殿一探究竟。” “嗯。”凤凌君起身下榻,伸手摸了摸清芷的头道,“你现在办事越来越利索了,真是太棒棒了。”说完走到桌子旁,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的梨子,道,“赏你一个甜梨。” 清芷看了看梨子,噘了噘嘴巴,道:“还是姐姐吃吧,我出去盯着战景轩,看他什么时候出门。” 凤凌君看着说走就走的清芷,一脸得意的继续笑着夸赞道:“我带出来的人真的而是越来越优秀了,怎么这么勤快呢。嘿嘿......” 因为战鹰奇不在武林盟,所以战景轩几乎无时无刻不守在武林盟,这让凤凌君十分头疼。而战景潇倒是处理盟内外所有的事情,和往常一样繁忙。只是即使是如此繁忙,也总是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找凤凌君,或是下棋或是喝茶或是逛街聊天,搞得凤凌君总以为他是在偷偷监视自己。 今日已是战鹰奇论道的第二日了,凤凌君已经等不了了,早已在屋中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不管战景轩到时在不在,自己都要夜探琼林殿。 正在凤凌君打定主意的时候,战景轩终于挪窝了。清芷说今日有夜市集会,战景轩邀请御晴柔一同逛夜市,据说御晴柔答应了,所以战景轩十分开心,天还没黑便先出门了。 凤凌君待天微微摸黑,便换上一袭黑红相间的衣衫,先是和往常一样在附近闲庭信步的瞎溜达了一会,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月亮也升上夜空,便一路隐身躲避来到了琼林殿的门外。 琼林殿外只有两人看守,倒还算警戒松散,毕竟没有人敢来武林盟里偷东西。 凤凌君在一旁弄出点动静,引诱二人离开殿外片刻,自己则迅速进入琼林殿,躲在梁上。二人不消须臾功夫就赶了回来,接着十分警惕的进入琼林殿检查了一番,见无任何异常,便关上门继续在殿外守着。 凤凌君飞身下梁,开始打量起了琼林殿内部。琼林殿内都是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博古架,里面放着一些古董字画和珍品。凤凌君眼睛瞪得老大,那些个金银珠宝仿若要闪瞎自己的双眼,这里面的物件怕是不比皇宫里的宝物少吧。要不是找血参要紧,她肯定要忍不住顺手牵羊拿走几件了。 殿内中的书案后一整墙面上,都是大小一致的药柜,里面应该便是李纤云敬献给武林盟的稀有草药。她随手打开一个药柜,却突然听见“咔哒”一声,接着从药柜的两边“咻咻”的射来数三五只利箭。 凤凌君反应迅速,为了避免惊动外面的守卫,不费力的全数握在手中。也不知箭头有没有毒,还是不碰为妙,她把箭扔在一旁,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就有意思了,旁边这些价值连城宝贝不设机关,反而药柜里的药倒是这般重视,看样子里面可能真有我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凤凌君一下子兴奋起来,她围着药柜仔细观察,发现刚刚的箭射的位置很精准,就是自己所站的地方,看来就是自己动了药柜,而机关根据药柜的方向,所射出来的箭。也就是说自己只要打开任何一个药柜,机关内的箭便定位好地方,会立刻射出利箭。 凤凌君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个书案似乎有古怪,因为这个书案是不能挪动的,也就是说它和整个地上的地板连为一,但书案似乎没有什么机关。她低头望着书案上的东西和摆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有点不对劲,仔细端摹了会,这才发现为什么不对劲。 书案上的笔挂是在右边的,砚台也在右边,这说明战鹰奇和正常人一样,惯用右手。但是这笔枕却在左边,这样摆放就有些不合理了啊...... 凤凌君这样想着,便伸手摸了摸笔枕,却发现笔枕根本拿不动,是固定在上面的。她又试着按了按,接着便听到“咔哒”一声,然后响起了机关内齿轮运行的声音。 凤凌君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等声音停止后,她起身又走到药柜旁,试着打开了一个药柜。这次果然如同凤凌君所想,并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哇,我怎么这么冰雪聪明啊!我可真是集美貌与智慧一身的佳人啊......”凤凌君开心的自夸起来,欢脱的像只兔子。 只是这药柜也是奇特,打开一个柜子后,若是松手,便会立刻自动收回去,似乎像是装了什么拉绳一般,会自动把打开的柜子拉回去。 凤凌君没时间研究药柜,而是仔细的辨别和找寻血参。不得不说,李纤云对武林盟的战鹰奇是真好啊,送的都是些世间名贵草药,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珍品。免不得让凤凌君觉得,李纤云和战鹰奇之间也许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哇,这些东西看的我心痒痒啊......这毒妇该不会爱慕战鹰奇吧?居然这么舍得,这都是些世间难得一见的稀有草药啊。” 若不是身在武林盟,凤凌君真想都背回去。 凤凌君所有的药柜全都翻完了,但却没有自己要的血参,看样子武林盟内可能是没有自己要的东西了。 难道这世间真的找不出第二株血参了吗? 凤凌君正想着,抬头望着眼前的药柜,摸了摸下巴,眯着眸子,总觉得这个药柜也有点古怪,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藏药的地方。 战景轩 凤凌君盯着眼前的药柜,正想细细研究一番,倏地听到殿外有人说话,仔细分辨,来人似乎是战景轩。 凤凌君忙隐身在一翠玉屏风后面,拧着眉道:“不是说好了去逛夜市的吗?!江南的夜市集会通宵达旦开一整夜啊,这个榆木脑袋肯定忘记我教他的招数了,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凤凌君刚嘀咕完,便听到战景轩推门而入的声音,她忙飞身上了梁。 战景轩一进入殿内便发现了有人来过,地上还残留触发机关时射出的箭,他一瞬间收敛内息,眸光也像地上的寒箭一般立刻发射搜寻起来。 梁上并不是躲藏的好地方,对付刚刚门外的守卫还可以,但战景轩不费功夫,便发现了凤凌君。 凤凌君心中一惊,没想到战景轩的实力果真如清芷说的不容小觑,居然瞬间锁定了自己的位置。 凤凌君用手臂挡住脸,见战景轩似要张口叫守卫,忙一挥广袖,灭了所有蜡烛。 战景轩反应也是迅速,即使黑暗一片,他的掌风也是准确无误的朝凤凌君的这个方向袭来。 凤凌君翻身下梁,躲过攻击。只是战景轩也有顾忌不敢下手太狠,怕打碎一些贵重的物品。 凤凌君脚刚挨地,战景轩便凭借气息攻了过来,两人黑暗中拆了几招,外面的守卫听到声音,打开门闯了进来。 门外的月光倾泻一地,万缕银光犹如轻纱拂落。对于凤凌君和战景轩这样的高手来说,漆黑的殿内,变的清晰起来。 战景轩清楚的看到了凤凌君的位置,只是凤凌君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凤凌君快速打趴下了两个守卫,却见战景轩的掌更加快速的向自己劈了过来,一如当日武林大会的时战鹰奇向自己劈来的那一掌。 凤凌君以掌相接,在接掌的那一刹那,凤凌君震惊的发现,战景轩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战景潇。此刻的战景轩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动起手来倒是干脆利落,那双眸子在月光下也染上了阴冷戾气。 战景轩的那一掌竟让她支撑不住,但也与那日相同,自己身体里那股神秘又强大内力猛然苏醒,一掌震开了战景轩。 战景轩虽然被震开一丈远,差点站立不稳,但凤凌君的心脏也被震的生疼。她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不再恋战,趁着拉开距离,脚下生风的快速逃离了琼林殿。 周围的守卫们听到动静全都涌向琼林殿,却没能看清凤凌君的身形,追寻到她的踪迹。 战景轩对着守卫们一挥手,命令道:“不要追了,封锁武林盟,搜寻所有房间,查看有无可疑人物。” “是!”守卫们立马全都散开,执行任务去了。 战景轩却立刻快速的赶往凤凌君的寝殿安思居,刚刚动手虽不知是男是女,但此人功力高强,绝不是泛泛之辈。动用自己全力,竟没有制服她,还让她有机会逃跑,在武林盟有如此实力的,只有武功深浅不知的凤凌君了。而且凤凌君突然起意入住武林盟,总是可疑的。 虽然战景轩觉得凤凌君性格很讨喜,心里对她也很是欣赏,但若她对武林盟心怀不轨,自己自不会坐视不理。 战景轩到了安思居之后,只是敲了敲门,便一把推开往里进。 清芷和清薇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赶了过来。 清芷忙拦住准备往凤凌君卧室方向去的战景轩道:“战公子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战景轩不顾清芷的阻拦,径直走到凤凌君的卧室外,道:“凤姑娘,武林盟刚刚闯入一个刺客,在下来看看凤姑娘是否有受到惊扰。”边说边不顾清芷的阻拦,直接推开了门,进入了凤凌君卧室。 战景轩一进入房间,便见到凤凌君在榻上眯着眼睛坐了起来,长发散落如瀑,被子滑落在胸前,露出光洁漂亮的锁骨和粉嫩的香肩。 凤凌君扑闪着纤长的眼睫,迷糊的望着战景轩,声音慵懒的喊道:“战景轩?” 战景轩心中一阵慌乱和自责,忙紧张的背过身,嘴巴有些不利索的说道:“抱、抱歉,在下不知姑娘已经歇下了......在下、在下是因为武林盟内有刺客闯入,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才这般着急闯了进来,还望、还望姑娘原谅。” 凤凌君在战景轩身后露出狡猾的笑容,薄被顺着圆润纤细的肩膀滑落下来,露出她之前身上还穿着衣物。衣服只是被她扯开衣领,放了下去而已,所以糊弄了过去。她自是知道,以战景轩这种一本正经忠厚老实的性情,定是不敢再回头偷看和检查的。 她撑着下巴,脸上笑嘻嘻,嘴巴和语气上却像是刚被吵醒时的那种软软糯糯的慵懒声音,打着哈欠道:“刺客?什么刺客敢闯武林盟啊?我武功盖世,战公子无需如此担心。” 清芷看着凤凌君一点也不遮掩原形毕露的样子,被她吓得胆战心惊的,忙越过战景轩走过去,用被子把凤凌君捂得严严实实。 战景潇背绷的挺直,他知道如若凤凌君就是那个刺客,定然是没有时间换去那身黑色衣物的,而且此时探她脉搏,必定是脉搏搏动不均,起伏汹涌,不是入睡般那样的平静。但他却不敢打这个赌,他无法转过身去。想起刚刚凤凌君那般撩人的情境,自己心中有几丝浮动,他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总觉得自己背叛了御晴柔。 凤凌君看着沉默不语,脊背僵硬挺直的战景潇,一副刚清醒过来的样子,逗他道:“哦,战公子,我平时喜欢裸睡,刚刚睡得迷糊不清醒,可是吓到你了。” 裸睡? 战景轩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词汇,他被凤凌君打击的溃不成军,耳根羞的通红,哪还有心思思考对策,忙磕磕巴巴的说道:“凤、凤、凤姑娘早些歇息吧,是在下、在下、在下冒犯了。”接着丢盔卸甲的跑掉了。 凤凌君还没来得及笑战景轩,只觉得心中血气翻涌,喉间泛起一丝腥甜,胸口阵阵绞痛,一股寒意弥漫开来,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清芷见凤凌君捂着胸口,紧皱眉头,忙先眼神示意让清薇看看战景轩走远了没有,清薇轻点了下头,跟了出去。 清芷则关紧凤凌君卧室的门,紧张的跑回她身边,小声询问道:“姐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凤凌君喘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翻腾的气血,感叹道:“没想到战景轩的实力竟在战景潇之上,看来江湖传言......并不可信。往常我还可以与之一战,胜负尤未可说,但如今寒症复发,若动用七成以上内力,之后便久战不得。” “他的实力竟如此可怕?”清芷一脸震惊,问道,“那为何一直低调隐藏着自己?即使被整个江湖误解嘲笑,也不显山露水的,这不会藏着什么阴谋吧?” “他为人温柔亲和,不像是会些花花肠子一肚子诡计的人,刚刚若换了别人,就说战景潇吧,我都会被直接抓住破绽。但他明知我可疑,却依旧是一副君子做派,怕有所逾越,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清芷没有心思去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现在只担心凤凌君的情况:“先不管他了,姐姐,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只是可能寒症会发作,我一会打坐......调息下......”凤凌君怕清芷担心,所以一直忍着自己身上的不适,她气息早已紊乱,但表面依旧装作淡定的说道,“战景轩应该不会去而复返,但为了保险起见,你和清薇离歌还是换班守着,我运气调息一下就好了......” 清芷原本不放心,还想再问凤凌君身体情况,但见凤凌君快速的脱了外衣,然后盘腿坐好,开始闭目打起坐来,她只好收好衣物,退到门外,守着凤凌君。 试探 清芷守着凤凌君到后半夜,清薇来换班,让清芷去休息。清芷有些不放心,轻轻地开门去看了下凤凌君。 凤凌君虽还在闭目打坐,额上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清芷伸手用衣袖帮她拭去汗水,手指触碰道凤凌君的额头,她身体的温度却让清芷心中一惊。 清芷轻声唤了声:“姐姐......” 凤凌君没有回应,清芷心中慌了起来,她摸了摸凤凌君的手,发现凤凌君果然全身如寒冰般冰冷僵硬。她忙拽过被子,把凤凌君裹了起来,接着忙起身准备去找慕离歌。 清薇见清芷一系列奇怪的行为和紧张的神情,心中着急的一把拉住清芷道:“清芷,姐姐怎么了?不会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寒症又犯了吧?” 清芷答道:“无须担心,你在这里守好姐姐,我去去就来。” 清薇也不敢多问,点了点头,走到凤凌君身边,帮她掖好被子,心中一阵紧张的打鼓。 清芷急切的拍着慕离歌卧室的门,却没有人回应。她直接一把推开门,却发现慕离歌不在屋内。清芷这下急了起来,难怪刚刚那么大动静慕离歌都没有出来,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突然消失的,好像是凤凌君走了之后就不见了。 清芷见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写着“夜市”二字,她知道慕离歌不可能是去夜市了。她无心分析他在哪儿,或者去秘密的办些什么事,只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在凤凌君寒症复发需要他的时候不在。 清芷此刻不知该找谁,也不知该怎么办,她不能出武林盟寻慕离歌,现在正是凤凌君虚弱的时候,她不敢也不能离开她身边。 清芷只好先跑去凤凌君卧室,叮嘱清薇看好凤凌君,自己则在慕离歌的卧室里等,既然他留下“夜市”这两个字,便一定不会等到天亮,他便会回来。 果然卯时刚过,一个身影飞身进入了卧室内。慕离歌早就听到自己房内有人,凭气息知道应该是清芷,见清芷守在自己的屋内,他漆黑的眼眸望向清芷,眸光中透露出疑惑和询问。 清芷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烁出希冀的光亮,她忙起身走近慕离歌道:“姐姐......” 慕离歌往后退了一步,和清芷保持距离,听到她说“姐姐”二字,顿住脚步问道:“她怎么了?” “好像是寒症复发了,现在还在房中运气打坐,叫她没有回应,我不敢动她,来找你你又不在......”清芷还未说完,慕离歌已经快步朝凤凌君卧室走去,清芷忙跟上他的脚步。 慕离歌一打开门,发现清薇正趴在榻上,抱着凤凌君的腿给她取暖,自己的小脸冻得通红。 清芷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清薇道:“你怎么乱动姐姐。” 清薇眨了眨眼,吸溜吸溜鼻子,解释道:“我没有,我是觉得姐姐身上太冷了,我给她取取暖。” 慕离歌直接伸手摸了摸凤凌君的额头,清薇见状喊着“师弟”本想阻止,却不料清芷挡在清薇的面前道:“清薇,现在换我和离歌守着,你先去休息吧。” “可是......姐姐......” “姐姐没事的,只是打坐入定了,走吧。”清芷推着清薇出了房门,支开了清薇。之后回到卧室,见慕离歌正伸手给凤凌君号脉,紧张的询问道:“怎么样?姐姐可有受伤?还是只是寒症复发?” 慕离歌微微蹙眉,问道:“她之前和谁交手了?” “战景轩。” “战景轩?他没有出去?” “没有,突然回来了。而且,姐姐说他的实力远在战景潇之上。” 慕离歌眉头深锁,无心思考战景轩的事,而是说道:“她是突然动用大量内力,导致的寒症复发,并未受内伤,只是已经昏厥过去了,你在门外守着,我帮她运功调理内息。” “好。”清芷担心的望了眼凤凌君,接着又问了句,“姐姐需要的那味药找到了吗?” 慕离歌摇了摇头,接着眼神示意清芷出去守着,清芷便不敢再耽误,忙起身关好门守在门外。 凤凌君一大早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细听下来,是战景潇来了,似乎是来找自己的。只听战景潇语气有些担心的问道:“凌君姑娘可在?” 清芷把战景潇拦在门外,道:“姐姐在休息,还未起床。” “今日怎这般晚还没起,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姐姐经常喜欢赖床,只不过昨日休息被打扰,没睡好而已。” 凤凌君揉了揉有些迷糊的脑袋,发现自己全身舒坦,身上的寒症已经消退了,而且内力充沛,精神满满。她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自己已经摸索出了调息寒症的运气方法,只是自己不自知?每次打坐休息完,中途虽像是没有知觉了一阵,但醒了之后就感觉像是之前师父给自己灌输内力调息过一般......” 凤凌君没来及细想,听到外面还有动静,知道战景潇是来查探自己情况的,所以对外面说道:“清芷,请战公子在外等我,我穿好衣服便起了。” 清芷听到凤凌君的声音,松了口气,道:“知道了,姐姐。”说完引战景潇在前厅坐着休息。 凤凌君换了一身衣物,随意挽了下头发,便出了屋子。 凤凌君打着哈欠出了门,一双慵懒的眸子飘向战景潇。 战景潇见凤凌君气色红润,步伐轻盈,心里的石头像是落了地。毕竟他是知道战景轩的实力的,若是被他缠斗住,凤凌君怕是会受伤。 凤凌君哈欠连天,坐在战景潇身旁的凳子上,撑着额头,问道:“你找我?” 战景潇舒了口气,露出微笑道:“听闻昨夜有刺客闯入武林盟,所以有些担心凌君姑娘的安危,这才一早便过来看看。” 凤凌君盯着面前的茶壶,伸手试了试水温,说道:“昨夜你哥哥不是来看过了,若是刺客来我这儿,我肯定都帮武林盟制服他了。该担心的是他,哪用你们担心我的安危,你们兄弟俩这是都看不起我啊。” 战景潇笑了起来,他给凤凌君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道:“并非是我们小看了凌君姑娘,而是听兄长说,此人武功高强,我兄长都未制服住她,还让她跑了,这才担心凌君姑娘的安危。” “哦?不是说战景轩实力不如你吗?那那个刺客对我来说不足为患啊。”凤凌君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总是心细如发,说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战景潇温润的笑着,没有否认,只是说道:“话虽如此,但凌君姑娘是武林盟的上宾,当来看看,确保安好无虞。” “那可知此刺客是什么人,武林盟可丢失什么重要东西,可有人受伤?” “不知性别,也并未丢失东西。我只是有些担心,现在见凌君姑娘没事便好。” 凤凌君放下手中的杯子,眯着眸子,勾起嘴角问道:“怎么,你这么慌张的来找我,就这么担心我啊?”凤凌君靠近战景潇,盯着他狭长漆黑的眸子,道,“难不成你真的喜欢我啊。” 战景潇心脏砰砰地搏动起来,他眸光中生出一丝慌乱,只是一瞬却被凤凌君捕捉到了,接着她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 战景潇平稳了下情绪,干脆笑着答道:“是,当如何。” “呃......”凤凌君一时语塞,这战景潇不是出自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嘛,怎么还会反撩人家。 凤凌君最喜欢撩拨那些板着脸一身正气的正人君子,所谓的“大家闺秀”,见他们羞涩慌乱的样子,才觉得过瘾。这反被撩的感觉,让凤凌君觉得自己像是对阵时输了战景潇一招的感觉,让她心中很不爽啊。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似乎是门被踹开的声音,方向是从慕离歌的房间传来的。 凤凌君和大家正诧异望向声音的方向来源,只见慕离歌阴沉着一张脸出来了。 法会风波 慕离歌帮凤凌君运气调息后,便一直在房中打坐休息。 清芷见他出来,心中微微一惊,忙说道:“离歌昨夜去逛夜市了,回来的晚些,所以一直休息到现在才起床,怕是我们动静太大,打扰到离歌休息了。离歌,要不你再回去休息会。” 慕离歌没有理会清芷,但是很配合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十分无辜地环视了一周,接着目光定在凤凌君的身上,向她走来。 凤凌君眯起眸子,笑着问慕离歌道:“离歌,你昨日去逛夜市了?可遇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只可惜我前两日玩的太累了,否则定不会错过昨日的夜市集会。” 慕离歌望着凤凌君,眸光温柔,一点也没有一开始烦躁不悦。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通透的玉蝉挂坠,笑意盈盈的递给凤凌君。 凤凌君接过玉蝉,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问道:“这是你昨日买的?你哪来的钱啊?” 慕离歌听罢,摇了摇头。 凤凌君正疑惑,战景潇笑着解答道:“这玉蝉质地通透,色泽脉络清晰,也属于上品。雕琢细致,想必是出自大师之手。我听闻这次的夜市集会中,江南富贾创办了一系列的猜灯谜和闯关的游戏,据说闯关成功,获得最终获胜者会得到京城著名雕刻大师打磨雕刻的一只上乘的玉件,想来必是此玉蝉了。” 凤凌君听完,双眼冒光,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精美的物件,问道:“那是不是很值钱?哇塞!看样子可以卖个可观的价格啊......”凤凌君说完觉得自己太直接,望着慕离歌讪讪地笑了笑,“为师开个玩笑,为师怎么会把离歌送的礼物卖了去呢,呵呵......” 慕离歌倒是并不在意,只是朝着她笑了笑。 战景潇眸光飘向慕离歌,随即锁着眉,思忖了片刻说道:“凌君姑娘手下的门徒当真是人中龙凤,这闯关游戏若是我,都不一定全部通关,却没想到你的徒弟这么轻而易举的夺了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凤凌君见战景潇眸光玩味的望着慕离歌,便说道:“这有什么,我之前就说过,我们飞仙门门徒虽少,但是各个都是精品,必然都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就像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花魁,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柔弱女子却会些武功,不是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吗。入我飞仙门,过往不论,在这个江湖上,谁还没有些秘密。就说武林盟,里面蕴藏的秘密,也不是我可以看得清的。” 战景潇笑道:“凌君姑娘说的是,我见你无事便放心了。盟内还有事务要处理,我便先告辞了。” 凤凌君还未送客,便有一门徒匆匆忙忙地赶来找战景潇,然后附耳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战景潇表情严肃,忙问道:“盟主可有什么事?”见门徒摇了摇头,似是松了口气,起身拱手说道,“凌君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凤凌君摆了摆手,道:“行,你先去忙吧。”见战景潇快步离开,她眯了眯眸子,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这般着急。早知道刚刚就偷听下了,估计战景潇察觉也没时间计较。” 清芷跟出门外,见战景潇走远,回到凤凌君身边问道:“姐姐,身体如何了?” “无碍。我似是找到压制寒症的办法了,每次打坐完之后身体便好多了,寒症也压制了下去。只是这过程......我自己也不知,总之是身体无碍。”凤凌君对于清芷她们十分信任,所以也没有深想其中原由。 清芷望了眼慕离歌,看样子凤凌君还没有察觉是慕离歌帮助她渡过了一次次的危机,但慕离歌既然对凤凌君有用,那也不枉自己替他隐瞒身份了,心里的负罪感也消失了许多。她问道:“姐姐昨日可有找到咱们要的东西?” 凤凌君摇了摇头,眉头又又锁了起来,道:“虽然没找到,但是琼林殿里面的药柜绝对还有猫腻,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只是我当时没有时间探查。这次事件之后,只怕琼林殿必将更加难闯,只能静待时机了。” 清芷坐在凤凌君的身边,哀叹道:“怎么找个药这么难呢......” “无妨,我现在也能压制住寒症,就在等一段时间吧。”凤凌君笑着安慰的摸了摸清芷的头。 清芷眸光飘向慕离歌,接着低头不语。 凤凌君又道:“清芷清薇,你俩继续关注武林盟的所有动静,刚刚见战景潇那般神情,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帮我探探到底是因何事。” 清芷应了声,便直接出了门。清薇则是给凤凌君去打水,好让凤凌君洗漱。房内只留凤凌君和慕离歌二人。 凤凌君盯着慕离歌,故作不悦的说道:“离歌,昨夜为师夜探琼林殿,那可是九死一生......不对,为师武功高强,只算是有些困阻......你居然还敢出去玩,一点也不在意为师的安危,你看看清芷清薇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哪像你啊。” 慕离歌听凤凌君这么说,也不知如何辩解,只是拉着凤凌君的手,写道:“否。” “否?否什么否啊?你是不是贪玩,出去了。”凤凌君原本只是逗逗慕离歌,却没想他垂下头,眸光中满是自责愧疚。 凤凌君立马于心不忍,旋即笑着说道:“哎呦,我逗你呢,你还真怪上自己了。昨日就算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我不是没事嘛!不过,你下次去哪儿可要告知我,否则为师会担心的。” 慕离歌点了点头,眸中的愧疚却未减半分。 凤凌君自顾自地分析道:“还好,昨夜战景轩被我吓走了,不然若是追究起你的行踪,怕是会怀疑到你身上。你不知道,昨日我匆忙回屋,战景轩立马就赶过来了。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还好我机灵,扯下发带衣襟,放下头发。见他来便半露肩膀,他一看就慌了,哪还敢过来查探虚实。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不敢查,即使心里怀疑,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离歌听完凤凌君的描述,脸寒了下来,嘴角有些紧。 凤凌君并未注意到慕离歌的情绪,接着说道:“这战景轩真真是正人君子,我说我喜欢裸睡,竟吓得他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哈哈哈哈......” 慕离歌倏地起身,准备离开。 凤凌君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见他寒着脸,耳尖却爬上一丝红晕,只以为他是害羞了,忙不迭的说道:“好了好了,是为师说话不注意了。坐下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把慕离歌拉坐下来后,凤凌君又道,“你看看你个小呆板,还是这么害羞。你昨日去逛夜市就没勾搭个小姑娘什么的?” 慕离歌别过眼偏过头,凤凌君见状笑道:“行,不逗你了。不过,你送为师的玉蝉,为师甚是喜欢。下次为师选择一个合适的穗子,好挂在腰间,日日佩戴。” 凤凌君说着把玉蝉在放在腰间比了比,却看见自己腰间的那块白玉莲花的玉佩。今早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已经习惯性的顺便戴上了,她略微尴尬了下,然后说道:“无妨无妨,挂两块也好看。要不还是挂在胸前好了,好让我日日放在心口,能记着你的好不是。” 凤凌君说情话出口成章,撩拨人于无形,但自己却不自知。慕离歌眼神一软,心里也暖了起来,微微露出笑容。 凤凌君沉思了下,看着慕离歌道:“虽然我不知你以前的过往与身世,但我看你气质不凡,模样生得又这般好看,就知道你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你还博学多才,昨日夺了冠帮我赢得了这么贵重的小玩意儿。你以前怎样我不管,我也不问,但以后归我管,就是我的人,我对我的人要求只有一条,不准背叛我,就这么简单。” 慕离歌心中情绪有点复杂,他可以保证以后不会背叛凤凌君吗?他现在已经对凤凌君撒了谎......至少他可以保证不会伤害她,也想护她一世周全。 凤凌君看着慕离歌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她伸手摸了摸慕离歌的头,笑道:“我随便说说的,毕竟形势多变,若是以后真的做不到,我又不会怪你,只是好歹相识一场,以后就此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便是了。” 慕离歌摇了摇头,拉过凤凌君的手,写了些什么,只是写的太快,凤凌君还没来得及分辨,便已经结束了。似是写了什么“永远......”, 凤凌君皱皱眉,疑惑的问道:“什么?写的太快了,你再写一遍。” 慕离歌则是低头抿唇微笑,收回了手,没再动作。凤凌君也作罢,只觉得他又是害羞了,便朝着他笑了笑。 清芷傍晚带来消息,说战景潇上午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道心观的法会上出现了混乱。 清芷绘声绘色的描述道:“据说一大早即将准备开始进行最后一日的法会了,参加的都是道心观和其他有名望的大帮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武林盟盟主战鹰奇。在这高手云集的环境中,居然有人暗杀了好几名有些地位和背景的人物,全程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暗杀完最后一人准备撤离的时候,才不小心被道心观的弟子发现的。可是那人功法极高,道心观的几名弟子拦不住人,等战鹰奇他们赶来的时候,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凤凌君消化了下清芷的话,随后问道:“有背景的人物,这次被杀的不是像上次御剑门一样,是微不足道的弟子门徒了吗?” 清芷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道:“我打听清楚了,好似是十二大帮派副帮主、首席弟子什么的有几人,然后其他一些有些江湖地位的帮派里也有几人。现在整个江南城都传遍了,弄的大家人心惶惶的。” 凤凌君饶有兴趣的问道:“一人做的?” 清芷答道:“据说是一人,因为死法一致,都是见血封喉,一剑毙命。而且发现的时候也就看见一人。” 凤凌君眼中流露出赏识之色:“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还如此有魄力,竟在众高手眼皮底下顶风作案,还真是厉害啊,没想到江湖上有这么多隐藏的高手。有机会真想与他切磋一番。” 清薇则是担心的看着凤凌君,心有忧虑的说道:“所以姐姐,你以后行事莫太过张扬了,就像你如此盯着那个高手一样,若是姐姐也这样被其他高手惦记可怎么办。” 凤凌君笑道:“那就让他们来啊,省的我找他们了,我还能怂。” 清芷清薇两人目光一致不满地盯着凤凌君,凤凌君嘿嘿的笑了几声,又问道:“那这次还是上回杀人的那个人吗?” 清芷答道:“不知道,但据说似乎不是,听闻他们说用的不是阴阳诀的招式。还听说,像是消失多年的魔教中人,还是什么护法。” 魔教 “魔教中人?”凤凌君眯了眯眸子,嘴角微微翘起。 她记得师父无名和她说过一些魔教的事,还说自己的娘亲当年与魔教中的人相熟,只是后来她出事了,魔教并未伸出援手。不过这也怪不得魔教当年相熟的旧人,在那期间魔教也被战鹰奇重创,魔教的教主慕诩晨还被战鹰奇手刃,当时魔教一团乱,哪有时间顾得上娘亲。但这两件事肯定有所关联,这些年她和清芷怎么都查不到当年的真相,所以真相肯定被少数知情的人给小心隐藏了。 清芷见凤凌君沉思许久,却沉默不语,想来怕是和她一直帮凤凌君查的事情有关。她偏头看了看凤凌君,喊了声:“姐姐?” 凤凌君回过神,笑道:“魔教中人我还有些相熟,以前听人说过一些。据说以前魔教名为混元殿,并非是魔道,也属于名门正派。但后来混元殿掌门慕诩晨不知从哪儿得到一邪门秘术的武功秘籍,即为混沌阴阳诀。修习之后,功力大增,世上无人与之匹敌。接着就有传言说他练此武功,为人变得暴戾凶狠,经常滥杀无辜并且拿活人当靶子练武,混元殿内尸骨如山,血流成河。还说他控制不住武功的邪性,已然入魔。” 清薇吓得缩了缩脖子,道:“那他是坏人啊......” “坏人好人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凤凌君唇畔露出一丝冷笑,“所以所谓的名门正派被战鹰奇集合在一起,对已被当成魔教的混元殿发动了攻击。呵,说是除魔卫道,却不如说是屠戮适合些,他们见混元殿的人便杀,据说不管女眷家仆老人小孩,全数屠尽才罢手。” 清薇听完,打了个冷战道:“姐姐,他们名门正派所行之事怎么也这么可怕啊,也许里面还有好人也说不定啊。难道连无辜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慕离歌在一旁,垂着眸子,眸光中带着些许寒气,微微的捏紧了拳头。 凤凌君突然想到那日一群人追着自己的娘亲,娘亲一边要应付追杀的人,一边还要护着自己,可是人怎么也杀不完,来了一批又一批。她那时只有五岁,却清楚的记得他们的眼神,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甚至处处出招都直接攻向自己,这才让娘亲分心,照顾自己时受了伤。最后娘亲带着自己躲了起来,偷偷的寻到一处破屋,找到了师父无心,把自己交与他。 她那时年龄太小,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只知道娘亲走的时候,眼含热泪,使劲的抱了抱自己,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之后,师父藏好自己,没多久......带来了娘亲的尸骸,而那日是自己的生辰,亦是乞巧节,天虽然黑了下来,但远处的祈福的孔明灯却点亮了夜空。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深深的记着那些追杀她们的人的残忍凶狠目光,还有娘亲那饱含不舍,直接赴死的那种坚决的眼神。 所以凤凌君一直不太喜欢江湖上那些伪善的名门正派,甚至对他们都有些偏见。 清芷见凤凌君思虑重重,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有些担心。她直接回复清薇道:“当年那场大战之后,各门各派对于屠戮魔教之事很少提及,就像是遮着掩着什么秘密一般,想来也是觉得当年所做之事太过血腥残忍了吧。所以都成了江湖传言,也不知其真实程度为多少。” 凤凌君收回思绪,眯着眸子说道:“你这样说我便想起来了,你说只是一人一把剑,毫无声息的斩杀数人。这样的人以前混元殿里有......” 清芷清薇皆问道:“何人?” “我记得以前师......以前有人提过,混元殿底下有四大护法,四大护法以四象神兽为名,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只听命于慕诩晨,帮助慕诩晨一起管理混元殿,其中有一个就是出色的剑客。”凤凌君撑着额头,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道,“好像是玄武吧,我只知是玄武殿的护法,但名字不清楚,据说他的剑极快,未见出鞘,目标便已经死了。不过传言他在魔教之战中已经丧生了,如果传言是真的,那有可能是他的后人。这样看来,他的后人真得他的真传啊,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说不定。所以说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 清芷见凤凌君又开始开玩笑不正经起来,心里反而放松了,她睨了眼凤凌君道:“不过这事暂时和我们没有关系,姐姐现在还是寻药要紧。” “你说的对,我先出去了。”凤凌君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清芷忙拦着她,问道:“你又要去做什么?” 凤凌君一本正经道:“寻药啊。” 清芷蹙着眉,问道:“身体刚好,又想到哪里去浪?” 凤凌君抱着臂,睨着清芷,笑眯眯的说道:“和我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说话都越来越像我了。” 清芷不理会凤凌君的打趣,说道:“姐姐不要再乱来了,我怕......我怕你寒症复发。” “放心,我只是去看看战景轩,顺便看能不能从那个正人君子那儿套些话出来。”凤凌君拍了拍清芷,说完不再听清芷的叮嘱,悠哉悠哉的走了。 日常调戏美男 凤凌君在武林盟中闲逛,发现盟内的守卫和巡逻果然增加了不少,看样子,这几天是暂时不能乱来了。 凤凌君本想寻战景轩,却没想到正看到战景轩和言千机在一起缓步慢行,似乎在交谈什么。 凤凌君看着言千机阴柔俊美的脸蛋,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开心的打招呼道:“战公子,还有......千机,你们好啊。” 战景轩见到凤凌君,想到昨日那一幕,总觉得有些亏心的,拘谨的拱手行礼道:“凤、凤姑娘。” 言千机却直接寒着脸,口气恶劣的说道:“好什么好,看见你一点也不好。” 凤凌君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又想去逗言千机,心中冒出无数个念头,最后忍着大招,先慢慢放小招的循序渐进的说道:“千机,你看你说话这般伤人无理我都不生气,你可知为何?” 言千机虽不知道凤凌君又想放什么狂言,但却很小心谨慎的不接茬。 凤凌君见状,心里的小恶魔挠的自己直痒痒,她直踩言千机的忌讳,道:“你这般貌美,我不忍生你的气。” 言千机双目一瞠,眼中溢满杀气。 战景轩眼疾手快,忙一把按下言千机已经握紧的铁扇手,挡在凤凌君面前,劝道:“凤姑娘一向爱开玩笑,言阁主莫要见怪。凤姑娘,快与言阁主道个歉吧。” “我说的是实话,为何要道歉。”凤凌君继续一脸欠揍,煽风点火地放大招道,“你放开他,他之所以看不惯我,就是被我说中了,心底偷偷喜欢着我呢,可舍不得杀我。若是真的下得了手,怕是因为这个秘密被捅破了,他过于骄傲,自尊心受不了,这才要杀人灭口。” 言千机被凤凌君说的全身血液全都涌上了头,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说道:“战景轩你给我让开!看我不弄死这丫的,我要撕碎她的嘴,让她永远不能再口无遮拦,大放厥词!” 凤凌君看着此时的言千机,真的忍不住笑了出声,他现在哪还有一门之主的威风气派,一直以来淡定高冷的形象也荡然无存,但这般撒泼的样子显得更加活泼的明艳动人。 言千机听见凤凌君的笑声,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周身气息骤然冰冷,他忍着怒火,阴恻恻的开口道:“你居然还敢嘲笑我......” 战景轩见言千机的样子,只怕自己一会要拦不住他动手了,忙说道:“凤姑娘,你先回去吧,别再招惹言阁主了,快走快走......” “哎呀,没事。”凤凌君一点也不怕事大,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呵呵地说道,“千机,你怎么一见到我总想动手,就这么想和我有肢体接触吗?这样可不好,我虽然不拘小节,生性洒脱,但和生**荡不同,你可不要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姑娘。” “你......你听听,啊,你听听,她这些话是该从一个女子嘴中说出来的嘛!”言千机的脸不知道是被凤凌君羞红的,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充血憋红的,他竟突然找战景轩说理道,“你说,她是不是不知羞耻!天下怎会有这般......不知羞耻有伤风化的女人!” 战景轩望着言千机,不知怎么回答,夹在中间真的十分难受。他真的想不管两人,就让他们大闹一场,打的舒服算了。可惜他是武林盟的主人,而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君子作风的那道坎,只得夹在中间继续劝架。 凤凌君这下觉得不仅言千机可爱,连万般无奈的战景轩也甚是有趣。她见战景轩如此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便只好暂收恶作剧的心思,安抚住言千机道:“千机,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若是换了别人这般说我,我定是要让他少条胳膊断只腿的,但你......” 言千机见凤凌君欲言又止,冷哼了声道:“怎么,你来啊,动手啊!” 凤凌君看上去似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算了,看着你这张脸也生不了气啊。” 言千机眸光中闪过一丝情绪,不知为何,他好像不是很生凤凌君的气。他这才发现,以往他听到说他貌美的这些话,他都会直接动手,这次虽说战景轩拦着,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先动的口。他才不忌讳这里是武林盟还是皇宫内院,也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凤凌君,而是这次他确实忍住了。 “你看,美貌果真还是有用,毕竟我这般狂傲放肆又不好惹的人,居然都忍住了没揍你。”凤凌君一边欣赏美色,一边笑意盈盈的继续说道,“千机,人长得好看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你干嘛总是不接受别人的赞美,还总是跟那些赞美你的人急眼呢?想想他们真是可怜,就比如我,这般夸赞喜爱还容忍你,你却还对我喊打喊杀恶言相向的,我心里还真是难过啊。” 言千机听完,心里居然有点认同凤凌君的话,怒火熄灭了不少。他内心鄙视了自己一番,嘲讽道:“你果真是巧舌如簧伶牙俐齿啊,演戏也这般好。” “这你就误会我了,我这人喜欢什么才说什么,不喜欢看都不看一眼。我又不怕你,何须演戏讨好你。不信,你换张脸做这些事说这些话,哪怕是像战家兄弟这般俊俏我都照揍不误,你信么。” 言千机内心已经被完全说服,刚刚还似火山爆发的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但表面还十分傲娇的冷哼道:“你昨夜不是已经对战家兄弟中的一人动手了么。” 凤凌君知道言千机话里有话,微微蹙眉故作沉思了下,问道:“何时?难道......难不成你是觉得昨夜和战公子动手的人是我?” “哼,难道不是吗?” “千机,你对我的误解怎么这么深啊,现在只要有黑锅就往我身上扣,是爱的深沉,所以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吗?”凤凌君撩人的骚话随口便来,还眨着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任谁也招架不住。 可惜那人是千机阁的言千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冷静自制,智计无双的妙人。他轻摇铁扇,笑道:“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想到你竟然能与景轩一战,不仅毫发无损,还生龙活虎的。” “你这话说的,我之前和战景潇过过几招,战景潇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我说话直接,还请战公子别介意,江湖不是传言战景潇的实力远在战景轩之上的嘛,如若当晚真的是我,战公子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吧。” 战景轩倒是不介意,只是见现在两人情况有所缓和,伸手轻拭了下额上的汗珠,心里放松了不少。 战景轩心里直打鼓,原本凤凌君就大大咧咧的,怎么说话如此滴水不漏,不像是她这么心大的人会装出来的。 只是言千机的心思缜密,又聪慧,自然不容易被蒙蔽。言千机道:“你昨日与景轩交手,难道没有发现江湖传言有所不实嘛。” “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战景轩实力在战景潇之上?”凤凌君继续装傻。 言千机盯着凤凌君,眸光中带着些许戏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再搭理凤凌君。 地狱归来之人 凤凌君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笑着拍了拍战景轩的肩膀道:“难不成你真的比你弟弟实力还强大?这太好了,有时间切磋一下呗。” “手手手......男女授受不亲,注意点言行,真是有伤风化!”言千机见凤凌君手还放在战景轩的肩膀,皱了皱眉,用铁扇轻击了下凤凌君的手,提醒了句。 凤凌君忍不住又逗趣道:“啧,怎么这么爱吃醋。” “你......”言千机气鼓鼓的别过脸,然后对战景轩说道,“景轩,我们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不要理会她。” 战景轩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凤凌君,道:“那凤姑娘......” 凤凌君问道:“很私密的事情吗?那样我也不好打扰。” 言千机一挑眉道:“大事,不想透露给你,你最好是别打扰。” 凤凌君道:“切!现在除了道心观法会的遇袭事件,还能有什么大事。” 言千机话里藏话,揶揄戏谑地说道:“怎么,你的消息这般灵通呢,都能赶得上我千机阁了。” “清芷下午帮我出去买东西时听到的,回来便和我说了。整个江南城都传开了,我要是不知道才奇怪吧。” 战景轩见两人斗嘴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直接提议道:“言阁主就不必避着凤姑娘了,凤姑娘见多识广,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与收获呢。” “战公子说话就是中听。”凤凌君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的说道,“天色已暗,月光甚美,我们一起边走边说吧。” 凤凌君说完率先迈开了步子,战景轩望了眼不满的言千机,嘴角扬了起来,跟在她身后。言千机无语的看着厚脸皮的凤凌君,只得叹了口气,赌气的跟了上去。 战景轩接着之前和言千机说到的话题,道:“言阁主说那一人在所有高手眼底杀了数人?” “嗯,一人,一把剑。”言千机勾唇应道,“这把剑可是有来历的,听描述应该是玄冥剑。” 战景轩:“玄冥剑?” 言千机:“是。据说剑身泛着黑青色的寒光,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剑身的龟鳞图案和剑柄似蛇的形状,能确定是玄冥剑无疑。” 战景轩:“难道说当年的玄武殿护法没死?” 言千机:“他当年可是死在了你父亲的剑下,应该不会是他,也许是后人也说不定,只是这人若是后人,也太青出于蓝了。” 战景轩蹙了蹙眉,陷入沉思中。倏尔缓缓的说道:“当年的事情现在已无从考证,只是当年魔教中的四大护法只有朱雀殿的赤云逃脱了。据说他在四大护法中年纪最轻,但修为却最高。他以一人之力,阻挡了上千人的攻击,给他们的教主慕诩晨争取了撤离的时间。虽然之后慕诩晨还是被父亲手刃,但即使面对武林的百家讨伐,却还是被赤云逃脱了。” 凤凌君默默地说道:“唔,这个赤云这么帅气呢......” 言千机说起当年之事,眸光中闪出一丝鄙夷不屑,冷哼道:“虽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一些老一辈参与过此战的前辈知晓一些内情。但据我的情报所知,当年宗门的手段很是残忍,女眷老少全不放过,所行之事,也不比魔教好多少。就这样还能在屠戮中留下后人,这怕是地狱归来,要掀起惊涛骇浪的。” 战景轩听完言千机的话,有些沉默。当年他还小,很多事情也不太懂,但是父亲当时性情大变,不知是真如传言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为了这祸害人世的邪门秘术。所有的名门正派像是疯了般的涌入魔教,中了邪般的杀红了眼。 凤凌君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有些同情的说道:“也不知当年留下多少幸存者,想想也是可怜......若是幸存者留下的多,而且已经重振旗鼓,有计划的进行报复,只怕很多人都要睡不好觉了。” “当年的事我也能猜到一二,想来很多人怕是打着名门正派除魔卫道的旗号,跟着一起讨伐魔教,实则心中觊觎阴阳诀,各怀鬼胎,所以不仅魔教快被屠戮殆尽,讨伐的队伍也伤亡惨重。魔教只有千余人,面对的是上万人的队伍,即使有赤云那般高手,怎可能打的上万人损失的这般惨重。想来当年的事情的真实情况,也着实会让人作呕吧。”言千机好看的眉眼间,尽是嫌恶。 战景轩一直也有疑问,他很多事都想问战鹰奇,但只要是关于这件事,战鹰奇总是寥寥数语打发了他,之后不愿再提及,他便不在过问了。 凤凌君实在是想不通,既然是为了阴阳诀,为什么连娘亲也不放过,难道只是因为娘亲和魔教有所关联?不过来追她们的那帮人听师父说倒像是被培养好的死士,像是另一伙人。所以武林盟和魔教都有嫌疑,这其中还有很多理不清的隐情在里面。 凤凌君望着言千机,倒是觉得很多事情可以让他帮忙查,虽然之前自己一直觉得他是武林盟的人,不可信任,但如今瞧他看待魔教的态度,还有为人处世的风格,倒是比一些其他的武林正派更能让人信任。 言千机见凤凌君一直盯着自己,眸子一凛,问道:“看我作甚?我说的不对还是我脸上有花?” 凤凌君笑了起来,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脸上虽然没有花,但是却比花还娇艳好看。” 战景轩紧张的盯着言千机,生怕凤凌君的话又要让言千机跳脚。却没想到言千机只是瞪了凤凌君一眼,冷哼了一声。 战景轩心里放松下来,看来言千机现在对于凤凌君已经习惯了,这样就不用在提心吊胆,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凤凌君见言千机一脸高冷不理会自己,兴致恹恹的接着话题说道:“战景潇可是一早就赶去道心观了?” 战景轩应道:“舍弟赶去道心观帮忙处理后续事宜,刚好各门各派都齐聚道心观,所以便在道心观内举行宗门大会,一起商讨对策。怕是明日才能赶回来了。” “战景潇还真是繁忙,比你爹还累呢。” 战景轩听了凤凌君的话,略有愧疚的说道:“舍弟优秀,是父亲的左膀右臂,总是帮父亲帮武林盟排忧解难。只可惜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忙打理内务,也不能帮他分担其他的重任。” 凤凌君疑惑的凝视着战景轩,直言不讳的问道:“战公子,既然你的实力在战景潇之上,为何总是这般深藏不露,即使面对江湖的传言与诽谤攻击,也甘愿这样默不作声?你做事周全,温文尔雅,宽厚仁德,也不比战景潇差,为何天天在盟内只处理处理盟里的内务?” 战景轩垂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染上一丝温柔,微笑着应道:“我做不好那些事的,我只要这般平凡安稳的度过余生便好。” 言千机却似看清真相,心中清明。他敲击着手中的铁扇,没头没尾的感叹道:“情爱果真是一剂毒药,可真是沾不得啊。” 凤凌君更加疑惑了,她望着言千机狭长好看的桃花眼,问道:“什么意思?你知道?” 言千机抬起下巴,一脸高傲自信的说道:“天下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告诉我呗。”凤凌君兴趣大起。 言千机眼看就要说出口了,但突然止住口,不悦的睨着凤凌君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说完直接又和战景轩说道,“景轩,如今魔教似有复燃之态,我千机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安排和动用整个眼线势力悄悄的在追寻了。若得到有用的线索,便立刻派人与武林盟通报。” 战景轩拱手道:“辛苦言阁主了。” “无需客气,我这便先回去了。” 凤凌君见言千机要走,忙说道:“千机,这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武林盟歇息一日吧。要是不嫌弃,住我那边安思居也可以。” “你还真是不客气。”言千机寒着脸,斜睨了眼凤凌君,嗤笑道,“还是不了,我怕晚上有刺客进我房间。” 凤凌君噗嗤笑出声。“去你房间能干什么?人家闯武林盟或为财或为利,去千机阁还能偷个情报,去你那儿......”凤凌君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言千机的胸口,挑眉道,“偷心吗?” 言千机一脸惊恐慌乱,忙用铁扇敲开凤凌君的手,色厉内荏的说道:“注意言行......” 凤凌君心情特爽,伸头靠近言千机继续逗他道:“莫不是你是在暗示我,让我晚上去你房间啊?那可不行,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你再美,也不行。” 月光下,凤凌君的小脸犹如画出来的一般,纤长卷翘的睫毛根根清晰可见。这张脸再配上那双清纯澄澈的灵动眼睛,却说着这么轻浮的话。 言千机耳根通红,心脏也乱了节奏,他平稳了下呼吸,看都不看凤凌君一眼,迈开步子就走,似是不想和凤凌君多待一刻。 凤凌君插着腰笑开了花,战景轩哭笑不得的看着凤凌君,觉得她就像是调戏良家少女得逞的恶霸,形象可谓十分贴切了。 买情报去 战景轩还没来得及和言千机告别,他倒是一瞬间没了踪影,消失的无比迅速。 战景轩无奈的说道:“凤姑娘,你每次和言阁主见面,我都胆战心惊的。真怕他没忍住,和你拼命。” 凤凌君摆了摆手,不知哪来的自信,道:“别担心,他表面嫌弃我,心里可喜欢我了。” 战景轩想到之前言千机的表现,眯了眯眸子,接着眸光一闪,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不定,真是。” “啊?” “没什么。”战景轩问道,“凤姑娘可要回去歇息,我送你吧。” “也好。”凤凌君和战景轩一边走,一边问道,“我听闻千机阁是可以买卖情报的,不知是怎么个买卖法?” “千机阁确实可以买卖情报,情报不同,买卖的人不同,价格也有所不同。有时候也不一定收金银钱财,还收些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这还分人分情报呢?” “自然。因为他们的阁主性格......”战景轩换了个比较合适的词,道,“比较有个性,与众不同。遇到他感兴趣的买主,或者是情报,收取的报酬便是由他亲自开的。” 凤凌君把战景轩的话来回过了遍,开玩笑道:“这言千机又古怪又可爱,关键是肤白貌美,如花似玉的。就连你那个晴柔妹妹,可都没他好看呢。” 战景轩忙不迭的说道:“凤姑娘下次可别再这么刺激言阁主了,若要说,在我们面前或者言阁主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再出言激怒他了,否则言阁主定要觉得面子挂不住的。” “我知我知,我每次就是逗逗他,以后人多的时候定然不会让他丢脸,给他难堪的。”凤凌君见战景轩放心不少,又问道,“对了,我早上听闻昨夜刺客去的是琼林殿,又听闻殿内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可是你回来的及时,所以他并未得手?” “是,想来是以为我去逛夜市集会回来的会晚,这才有计划的夜闯琼林殿的。” 凤凌君见战景轩一双眸子盯着自己,眸光带着几分试探,看样子是觉得自己的嫌疑最大了。这也正常,反正换了别人也会先嫌疑自己的,何况原本就是她干的。 凤凌君一点也不露怯,笑了笑道:“我听那些守卫和家仆们说,琼林殿内放的都是些金银珠宝,稀世古玩,估计那人是个偷盗者,不能算是刺客,亦或者是对里面好奇,这才进去的。” “是啊,一个小小的盗贼竟这般难对付,还是个高手,实在是令人费解啊。”战景轩停下脚步,两人已行至安思居,他拱了拱手道,“凤姑娘,到了。” “哦,多谢战公子相陪。” “客气了。”战景轩顿了顿,喊住准备进屋的凤凌君道,“凤姑娘,若是你也对琼林殿或者武林盟的其他地方感兴趣,一定要告诉在下。只要不属于武林盟的重要禁地,在下可以带凤姑娘前去看看的。” 凤凌君愣了一愣,她虽然知道战景轩为人温润坦荡,但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战景轩果真是值得一交的人物,不仅正直还很够义气。凤凌君知道战景轩并非故意套路自己,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帮自己,怕自己闯下大祸不为战鹰奇所容。她微微一笑夸赞道:“战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正派里最英俊,英俊里面最正派的人了。我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绝不杀你。” 不杀自己? 战景轩完全不明白凤凌君话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凤凌君却已经抬脚进了安思居。 凤凌君虽不知道自己和娘亲被人追杀是因为何人何事,但总觉得与武林盟脱不了干系。若是有关,战鹰奇定然牵涉其中,若以后查明真相,战鹰奇是自己的仇人,她肯定会手刃战鹰奇,为娘亲报仇。那时要是战家兄弟阻拦自己报仇,亦或者向自己寻仇,她现在最多只能承诺,不杀战景轩。 凤凌君深思熟虑了很久,最后想想还是准备去找言千机谈谈。 凤凌君没和清芷她们打招呼,便翻窗而出。出了庭院后,想想自己若是突然消失反而引起怀疑,干脆就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直接出去了。 守卫的门徒见凤凌君晚间出门,便问了句:“凤掌门,是要出门吗?” “嗯,出去逛逛。”凤凌君笑着问道,“晚上何时闭门?” “武林盟是夜不闭户的。” “那便好,我一玩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凤凌君说完,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凤凌君原本慢悠悠的出门,顺道逛一会,却发现自己身后跟了条“尾巴”。她眯了眯眸子,玩心大起:“先带着你们逛逛好了,等把你们累的差不多了再甩掉。” 凤凌君脚步稍快,但却不丢掉“尾巴”,而是到处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惜自己身无分文,这会又有点饿了,也没兴趣继续瞎逛了。她撇过眼,眼中的余光扫过后面的两个慌忙躲避的人身上,仔细一听,他们的心跳呼吸已经有些乱了,怕是追着她一路,已经累的够呛。 凤凌君露出一抹狡猾得意的笑容,就在二人掩藏自己的一瞬间,凤凌君早已不见踪影。 凤凌君甩掉“尾巴”之后,寻人问了下千机阁的的方向,没想到还有些距离,不过对于凤凌君来说,距离不是问题。 凤凌君脚程极快,一路询人问路,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千机阁外。 凤凌君差点又没忍住,直接翻墙入室了。她无奈的笑了笑道:“以前习惯了,差点飞进去了,下次还是要改掉这个坏习惯才好。” 凤凌君立于千机阁的大门外,和门外的守卫说道:“去,告诉千机,我来找他了。” 两个守卫门徒面面相觑,接着一人说道:“劳烦姑娘报上姓名。” “凤凌君。” 凤凌君刚报上姓名,两人神色一变,互视一眼,小声道:“武林大会的......飞仙门......”接着见凤凌君望向自己,忙拱手道,“凤掌门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凤凌君心道:果然不愧是搞情报的,看门的门徒都知晓自己的身份。看样子,自己在武林算是声名大噪了!心里不免一阵得意与开心。 凤凌君打量着气派恢弘的千机阁,不禁感叹:“这个言千机,住的地方看上去比武林盟还要气派呢。看样子,搞情报挣了不少银子啊。哪像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一杯梨花酿都喝不起。清芷清薇这两个小心眼,守财奴......” 凤凌君正哀戚的抱怨着,通报的门徒已经回来了。他神情有些尴尬的看着凤凌君道:“凤掌门,我们阁主......阁主休息了,还请凤掌门下次再来吧。” “休息了?他一个做生意的,睡这么早?” “呃,是。阁主已经入睡,怕是不能招待凤掌门了。还请凤掌门见谅。” “竟然不见我......”凤凌君小声嘟囔了句,随即露出笑容道,“那我下次再登门拜访吧。”说罢竟真的转身离开了。 守门的门徒诧异的问通报的那人道:“阁主睡眠极少,这亥时刚过,阁主怎会歇息?” 通报的门徒擦了擦鼻尖的汗,答道:“别说了,阁主生着气呢。原本回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奇怪,刚刚听到凤凌君的名字,直接冷脸说让她滚。我听闻飞仙门的凤凌君性格倨傲狂放,哪敢这么回答,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凤凌君隐在一旁,把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入耳中,她望了望千机阁高高的围墙,眯着眸子坏笑着道:“这美人偏偏不让我从正门进,那我还是按照我以前的习惯来好了。” 凤凌君翻身进入千机阁,一路小心穿行,她身手好,自是无人发现自己。只是在千机阁内逛了一会,似乎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她仔细分辨可疑的方位,却无任何生人的气息。她以为自己多心,便没在意,继续寻找言千机。 远处传来饭菜和糕点的香味,她仔细凝气辨认,里面传来清洗碗碟声音,是膳房。刚好又听得两人对话,说是该给自家阁主准备沐浴的热水了,还说阁主在书房。 “美人一会要沐浴啊......”凤凌君嘿嘿的坏笑起来,随后保持理智收起色心道,“算了,我也不能这般无耻,还要找他帮忙办事呢,还是先去找他吧。” 凤凌君跟着请示的丫鬟,寻到书房外,待丫鬟退下后,正欲扣门,却不料门内传来言千机的声音。 “凤掌门的出场方式总是这般‘特别’吗?” 凤凌君听罢嘴角上扬,便直接进了门。 千机阁密探 言千机坐在书房中的书案旁,身板笔直,面若寒霜,那模样十分禁欲美艳。 凤凌君强制的收回自己花痴的心思,倒打一耙的说道:“还不是你不让我从正门进,非得让我飞檐走壁。” 言千机冷哼:“哼,你是以前偷偷摸摸翻墙入室习惯了。” 凤凌君走到言千机面前,直接坐在他的书案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啊。” 言千机看着举止行为太过随意的凤凌君,原本想出言阻止,又见她盯着自己,等自己的回复,便又止住了话。他勾起嘴角,一脸倨傲的说道:“我千机阁若是来个人我都不知,岂不是浪得虚名。” “难不成你千机阁内还有高手?我刚刚似乎捕捉到一瞬的气息,但随即消失了,是否在那时便被跟踪了?没想到你手上还有这等高手呢。”凤凌君兴奋起来。 言千机却脸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书,眸光飘向拐角黑暗处,语气冷然道:“你竟被人察觉了。” 凤凌君顺着言千机的眸光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单膝跪地道:“阁主,是属下大意,暴露了气息。还请阁主责罚。” “哎,等等。”凤凌君跳下书案,饶有兴趣的走到黑衣男子身边。 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黑袍,脸上还带着黑色面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哎呀,厉害啊,藏在这里我都没有察觉。”凤凌君由衷的赞赏道,“千机,你这是个隐藏的高手啊。” “手!手!”言千机见凤凌君俯身戳了戳黑衣男子的面具,不悦的敲击着桌面,说道,“还想在我千机阁里调戏人是不是?!” 凤凌君站直身体,抱着臂噘嘴道:“我就是好奇,看看而已。” 言千机睨了眼凤凌君,接着对地上的黑衣男子说道:“夜影,下去领罚吧。” “是。”那个叫夜影的男子应了声,便起身退下了。 “哎,别啊,他这么出色还要领罚呢!”凤凌君话音未落,发现夜影犹如鬼魅,早已不见了。她走到言千机身边,问道:“你身边还有这么优秀的追踪者吗?” “当然,否则我千机阁在江湖中怎会有如此地位。一般像你们这种警惕性高,武艺高强的高手,都得动用夜影这种级别的密探暗卫才行。他们武艺与你们相比,也许并不高强,但是乔装打扮,易容变声,隐匿气息和轻功当属于江湖一流。” “这么厉害呢。” 言千机本不想和凤凌君探讨交流,甚至懒得看见她,却不料自己倒是和她聊的起劲。他轻咳了一声,拿起一旁的茶盏,问道:“你晚上找我何事?” 凤凌君眨巴眨巴眼睛,眸光清澈无辜地说道:“不是你暗示我晚上来你房间的嘛?我是来偷心的呀。” 言千机“噗”的一声被水呛住了,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羞愤的说道:“凤凌君,你......哼,你不是说你不是这种随便的女人吗?!” 凤凌君还好眼疾手快,在言千机“噗”的时候,伸手拿起书案上的书挡住了喷出的茶水。她看着这般狼狈的言千机,眼睛笑成月牙:“我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谈买卖的。” “买卖?”言千机促狭的打量着凤凌君道,“你想要从我这里买情报?我要的价格可不菲,你,呵,付得起吗?” 凤凌君确实穷,虽然清薇那里还剩七八百两银子,但看千机阁这金碧辉煌的样子,估计也不够买一条情报的,得好好想一想措辞和对策才行。她抬眸见言千机眼底满是嘲弄的望着自己,鼓着腮帮子说道:“千机,我饿了。” “啊?”言千机没想到凤凌君话题跳脱的如此快,一脸懵圈。 凤凌君趴在书案上,摸了摸胃,蔫吧的说道:“你这儿离武林盟太远了,我一路赶过来消耗了些体力,有些饿了。” 言千机看着凤凌君的样子,倒觉得十分俏皮可爱,心里一软,往外喊了声:“风影。” 门外便进来一个和刚刚打扮相同的黑衣男子。 凤凌君眸光闪现出一丝惊喜,撑起下巴打量着这名男子。 言千机道:“吩咐膳房准备些食物送到书房来。” 凤凌君忙转过头,兴致高昂的问言千机道:“有酒吗?” 言千机冷睨了眼凤凌君,见她笑靥如花的望着自己,就像讨要糖果的小孩,他居然又没拒绝,又吩咐了句:“再备壶好酒,去吧。” “是。”风影应了声,和刚刚的夜影一样,身形极快,立马消失了。 “看样子你还真没吹牛,我刚刚只感受到附近有一些来往的家仆和守卫,但唯独没有他的气息,你这个千机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言千机没有理会凤凌君,也不着急问凤凌君到底想从他这儿买什么情报,只是又从旁边换了本书看了起来。 凤凌君等待酒菜的过程十分无聊,想着一会有美酒,也没心思去逗言千机。而是撑着下巴趴在书案旁,一会看看毛笔,一会摸摸砚台,要不就盯着美人看看。 言千机眸光虽未离开过书,但被凤凌君打扰的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正欲出言提醒凤凌君,却见她突然又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抿了抿唇,垂下眸子。 还好,凤凌君似乎真的饿了,无心观察,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情绪的变化。 不消片刻,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美味珍馐终于端了上来。凤凌君忙起身坐到桌子旁,言千机也舒了一口气,心里放松了下来。 凤凌君兴奋的搓了搓小手,说道:“千机,快来吃啊。” 言千机依旧是一脸高冷:“你吃吧,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 凤凌君见美酒被端了上来,闻着酒香,心便要醉了,犹如一只馋猫。她咽了咽口水,道:“嗯,那我就不客气啦。” 凤凌君忙倒了杯酒,仔细品尝了下,一脸陶醉道:“哇,上好的百花醉啊......” 凤凌君吃了几口菜,发现千机阁的菜真的十分美味。她一一尝了过来,赞不绝口道:“千机,你们家厨子可比武林盟的厨子手艺好呢,菜做的真不错。不对,不是不错,是太好吃了。” “那是自然,我们家的厨子可是从德兴楼请过来的。”言千机见凤凌君吃的欢愉,心情似乎也稍微跟着愉悦起来。 “德兴楼?好像上次和战景潇去过,是不是在柳心斋的对街的那个酒楼?” “江南只有一个德兴楼。” 凤凌君一想到柳心斋,便又想到柳相思。她笑着问道:“你可识得柳相思?” 言千机抬眸:“柳心斋的花魁?你问她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她漂亮啊,”凤凌君停了停筷子,一脸的赞赏和感叹,“我之前见到你都没那般惊艳。她可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在皮囊上可以把你比下去的美人了。” 美人不准讨价还价 “我是男子,与她如何作对比。”言千机把手中的书“啪”的扔到书案上,满脸不悦。只不过没有之前的那般剑拔弩张和一身杀气了。 凤凌君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你是美人了还不行么。” 言千机起身,整理了下衣摆,走到桌边坐下道:“你快些吃完饭,好滚回武林盟,不要再待在我千机阁了。毕竟我这千机阁不像正医殿离武林盟路程近。” “嗯,正医殿确实近些......”凤凌君一想不对劲啊,言千机怎会突然提正医殿?见言千机眼底透露出一抹精光,她这才想起自己说话上当了,都怪食物吃的太安心了,忘记对言千机设防了。 “夜闯正医殿的果然是你啊。”言千机眉头一挑,毒舌道,”我当初一见到你就烦,所以没安排人盯着你,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胆大。“ “什么?夜闯正医殿?我什么时候去过正医殿了,再说了,我知道正医殿的位置有什么奇怪的。”凤凌君云淡风轻的喝着酒,一点也不心虚。 “你还真是荒唐胡闹,你把李纤云画成那副鬼样子,把她可气得不轻啊。”言千机眯起那双桃花眼,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之前好奇,随便查了查,却发现你身世隐藏的极好,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你不仅想着派人跟踪我,你还查我呢?”凤凌君弯起眼睛,“我没什么好查的,也没有背景,到处游历,孤孤单单一个人,自然查不到什么。” 言千机眸光中满是好奇,心底对凤凌君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勾起嘴角道:“武林盟不是你久栖之地,你若再不知收敛,放肆行事,战盟主只怕容不下你。” 凤凌君眨眨眼:“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呵,我只是怕我还没查到你的身世,你便死在了武林盟。”言千机引回正题道,“说吧,你想买什么情报。” 凤凌君舔了舔泛着油光的粉嫩的唇瓣,问道:“你会把我买情报的事告诉武林盟的人吗?” “一般来我这儿买情报的人,客户信息我们是不会透露的,特别情况下除外。” “什么时候算是特别情况?”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凤凌君无语的看着言千机,道:“那我不买了。” “只要你买的情报不会违背武林正义,我便不会透露。”言千机红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免让人看的有些入迷。 凤凌君见言千机那双桃花眼望向自己,回过神问道:“当真?” 言千机眸光中满是冷傲不悦:“你这是怀疑我的信誉啊。” “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骗我。”凤凌君见言千机又要皱眉,便直入正题道,“我这没有什么违背武林正义的,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的死因。” “何人?” “慕诩晨。” “慕诩晨?”言千机斜睨着凤凌君,“凤凌君,你故意玩我吗?” “想,但是不能。”凤凌君一脸真诚。 “你......”言千机脸色倏地一沉,眼看就要动怒。 凤凌君忙陪着笑脸,笑盈盈的问道:“他当年可是真的被战鹰奇所杀?” 言千机冷哼一声,硬邦邦的开口:“当然,旁边还有很多武林同盟的目击者。只是,这对战的经过似乎并不不光彩,所以这件事的经过除了那些目击者,江湖上很少有人知情。我倒是知道,你可要买这个情报?” 凤凌君嘿嘿的笑了笑道:“不要。”见言千机眸光一凛,她稍微收敛了下笑容,道,“我知道他死于谁手就行了,经过不重要。其实,我想让你帮我查的是另外一个人。” “何人?”言千机问完,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这次不准再改。” “不改不改。”凤凌君说道,“慕尘音。” “慕尘音?”言千机更加诧异震惊,他颇为兴味的盯着凤凌君问道,“你怎会想要查慕尘音?” “你们不是保护客人的隐私吗?那不该问的也不能问啊。怎么这般不专业。” 言千机并没有和凤凌君计较和辩解,而是说道:“你说查查慕尘音的死因,你怎知她死了?江湖传言她是消失了啊。” 凤凌君疑惑的反问道:“哦,她是消失了吗?消失这么多年,一般不都以为去世了嘛。那若你能帮我找到她,或者查到她的下落,当然更好。” 言千机是多聪颖通透之人,也不再套凤凌君的话,而是说道:“传言,慕尘音当年风华绝代,美艳无双,武功也极为出色。据说是来自异域,出身神秘,到现在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世,也是带有传奇是色彩的一位奇女子了。她十几年前与慕诩晨结拜为兄妹,感情甚笃。” 凤凌君追问道:“那她是因为后来慕诩晨被称为魔头,混元殿被称为魔教,才卷入魔教之战中,然后消失的吗?” 言千机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她与慕诩晨结拜之后,又消失了几年,再次出现后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具体的细节和时间都要重新调查才可知。不过,她好像确实是在魔教之战前后消失的。” 凤凌君托着下巴,锁着眉,接着问道:“你可知慕尘音的孩子是谁的?当年她可与谁相好?” 言千机眯着漆黑的眸子,脑中飞快的思索分析了下,道:“这就不可知了。据说当年战盟主还不是武林盟盟主的时候,和慕尘音是有些流言的,而慕诩晨和慕尘音也有过流言蜚语,甚至一度说战盟主血洗魔教,诛杀慕诩晨不仅是因为阴阳诀,还有一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到底是江湖人的臆测还是真实的,还需要被证实。” 凤凌君纠结了起来,她不会和战景潇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亦或是慕诩晨是自己的爹爹? 言千机看着脸色凝重的凤凌君,心中的好奇感愈加的浓厚了。他见凤凌君转眼盯向自己,微微一笑道:“先付定金吧。” “定、定金?!”凤凌君讪讪地笑笑道,“这还没查出什么呢,就要付定金啊。” “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话都是要收银子的,否则我为何给你透露这么多消息。”言千机说得理直气壮。 “呃......呵呵......我这出门着急,也没带银子,这样,我明日给你送来。”凤凌君心里没底的问道,“那......定金要收多少啊?” “说出来你定然付不起,总不能再让你去琼林殿偷东西抵债吧。”言千机嘴毒的说道,“你身上有多少?” “谁去琼林殿了!我......我......我身上只有不到八百两银子了......”凤凌君原本想故意多说点,但看样子也瞒不过言千机,干脆实话实话。 “八百两?你以为我这是饭馆吗?你在我这蹭吃蹭喝蹭消息,身上只有八百两。你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啊。”言千机满眼不可思议,甚至懒得嘲笑凤凌君。 “你以为都像你,府邸造的跟宫殿一样,园子里的亭台楼阁精致玲珑的,什么池馆水廊,大假山,这琉璃酒壶琉璃杯的......”凤凌君仇富了一番后,又厚着脸皮笑着说道,“你这么有钱,又不在意我那八百两,不如帮我个忙。你不是还收其他东西吗,你看看我身上可有你想要的其他东西。” 言千机冷笑了声,满眼嫌弃:“你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可不是什么破烂玩意都收的。” “喂喂喂,大美人,你过分了啊,不要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好吧。”凤凌君转了转眼珠,出主意道,“不如这样,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在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随叫随到。只要不是违背武林道义和我的原则,我都答应你,如何?” 言千机望着朝自己谄媚的笑着的凤凌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行,我就当积善行德。只是你那八百两还得送来。” “什么?!你也太黑了。我其实身上可能都不到八百两银子了,要是都给了你,那我可怎么过啊,总不能一直赖在武林盟,靠武林盟救济吧。” “你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啊。” “没有没有,这定金可不可以给个优惠?” 言千机看着嬉皮笑脸不依不挠的凤凌君,又退了一步说道:“那五百两。” “三百两。” “六百两。” 凤凌君听到言千机加价,忙答应道:“好好好,五百两便五百两。”说完一脸心痛的拿起酒杯,皱着小脸可怜巴巴的喝了杯酒。 言千机嘴角忍不住上扬,难得他可以压制凤凌君一回,心里倒是十分开心和得意。 凤凌君想了想,又鬼精的问道:“那你要是最后查不出什么,是不是会把定金退还给我啊?” “我刚刚说了,今日和你说的话都是要收银子的,那五百两肯定不会退还了。”言千机眼里透露着毋庸置疑的自信,道,“而且,千机阁没有查不到的事情。” “呵呵,刚刚不还说没查到我的身世嘛。” 言千机见凤凌君拆自己台,笑了笑道:“若是你想要我查,我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还是算了,你最近这么多事情要忙,就别再为这种小事操心了。”凤凌君话也说的差不多了,饭也吃饱了,便起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 “等等。”言千机也起身,眸光飘向凤凌君腰间的玉佩上,接着一把拽下凤凌君的玉佩。 “你干嘛?” 言千机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这个留下,明天拿五百两来换。” “你怎么不信任我呢,果真是奸商。” “这块玉佩是景潇的吧?我看你挺在意这块玉佩的,即使爱财如命,怕也会为了这块玉佩,来给我送银子的。” 凤凌君眯着眸子,笑道:“你是不是又吃醋了?男人太爱吃醋不好,女人会觉得有负担的。” “你......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你凤凌君的醋。”言千机耳根通红,白嫩细腻的皮肤也透出一丝粉色。 “哦,那就是吃战景潇的醋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美人啊。”凤凌君说完不理会正要跳脚的言千机,一边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一边说道,“放心吧,明日我定把银子送来。” 说着体态轻盈的飞上屋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把你们送给美人去 漆黑如墨的夜空,一道身影快速的在屋脊之上跳跃飞翔,随后落入一条深巷当中,接着缓缓的走向门外依旧灯火长明的武林盟。 凤凌君回到武林盟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而清芷和清薇竟还没入睡,全都坐在前厅等着自己。 清芷见凤凌君回来,忙起身关好房门,紧张的问道:“姐姐又去哪儿了?” 这时慕离歌也从房内走了出来,清薇满眼疑惑地问道:“师弟,你刚刚是在房内吗?” 清芷望了慕离歌一眼,忙打断清薇,继续问凤凌君道:“姐姐,你去哪儿了?”接着嗅到凤凌君身上的酒味,脸色一沉,道,“你喝酒了?” 凤凌君坐在桌子旁,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肘潇洒惬意的撑在膝弯,笑道:“清芷,你这一天天的盯着我,就跟逮捕罪犯,审问贼寇似的。我现在情况我清楚,不会乱来的。” “我也是担心姐姐,姐姐不是答应我,不喝酒的嘛!”清芷皱起了眉。 “我这都有小半个月未喝酒了,实在是馋的紧,感觉浑身无力的。再说啦,我这次没花银子,是人家请我喝的。” “姐姐答应我一个月不喝酒的。而且,你之前肯定背着我喝过好些次了,只是没被我抓到现行。” 凤凌君笑嘻嘻的说道:“你一天到晚冤枉我,我这次可真的是去办正事的。”转而问清薇道,“清薇,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清薇答道:“还剩七百多两。” 凤凌君心疼的一咬银牙:“取出五百两,明日送去千机阁。” 清芷清薇异口同声道:“千机阁?” “嗯。”凤凌君答道,“我刚刚便是在千机美人那儿喝的酒。” 清芷上下打量了眼凤凌君,紧张的问道:“你......你不会又去轻薄人家了吧?” “我是那样的人嘛!”凤凌君睨了清芷一眼,“我就是找他买一些情报,五百两是定金。” 清芷不放心的说道:“姐姐找他买情报?他......不是武林盟的人吗?” “不算吧,他只是出于武林道义帮武林盟办一些事,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商人,而且性格我也喜欢,应该不会出卖我的。” 清薇一直沉浸在刚刚凤凌君说的五百两的定金中,掰了掰手指头,算了算账,道:“定金这么多啊,这千机阁也太坑人了。” “定金这么少才对,”清芷轻哼了声,“哪个去千机阁买情报不是上千上万两,言千机居然只收姐姐五百两定金,莫不是......真的对姐姐存什么心思?” 慕离歌在一旁垂着眼睫,伸手给凤凌君倒了杯水,默默地推到她面前。 凤凌君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自恋的说道:“他确实喜欢我,我原本就是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啊。” 清芷揶揄道:“是小恶魔,大魔头吧。” “清芷,你真是不可爱。”凤凌君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盏的杯沿,叹气道,“当然是知道我没有钱,所以还答应了其他要求。” “什么要求?”清芷又紧张起来,“他可是有为难姐姐?” 凤凌君打哈哈的指着清芷清薇,挑了挑眉说道:“把你们俩当中一个送给他。嘿嘿嘿......” 清芷听罢,眸光下意识的飘向慕离歌,却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凤凌君。她垂着眼角,说道:“姐姐又在开玩笑。” 清薇忙着急的求证道:“姐姐是开玩笑的吗?清薇不要被送走。” “这千机美人这般好看,你们居然还都不愿了。行了,不逗你们了,明日我们把银子送去,顺便把我的玉佩赎回来。那人可是奸商,把东西拿去作抵押,就怕我不给银子。”凤凌君说完,望向慕离歌,笑了笑道,“还好玉蝉被我藏在怀里,没被他抢了去。” 慕离歌垂眸敛目,嘴角不易察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哎呀呀,我累了,我要去睡了。”凤凌君怕清芷纠缠问个不休,直接伸了伸懒腰,捶了捶肩膀,道“太累了,太累了......” 清芷见状,只好不再缠着凤凌君。她打发清薇进房间去核对银子,自己则悄悄前去慕离歌的房间去找他。 清芷关好慕离歌的门,问道:“你今日可是跟着姐姐去了千机阁?”见慕离歌并未回答,她着急的问道,“你可有偷听姐姐说话?你若是故意刺探姐姐的秘密,我倒时便戳穿你的身份。” 慕离歌微微有些不耐,眸光清冷的飘向清芷,道:“我确实跟去了,只是未入千机阁。” “你真的跟去了?那你怎么可能没有跟进去。” “她一进去便被人跟踪监视了,千机阁的暗卫密探都是隐匿身形气息的高手,我怕暴露自己,便未跟进去。” 清芷松了口气,隐隐有些担心地说道:“也不知姐姐答应了言千机什么要求,他和武林盟关系匪浅,也不知能不能被信任。” 慕离歌虽不想与清芷多言,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她虽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心眼还是有的,还十分机灵。你无须这般时时刻刻盯着她,只会束缚住她的自由,让她不自在。” “呵,你不也时时刻刻都跟着姐姐,若说你不是想从姐姐这里得到什么,那该不会是和我一样,在真心实意的在担心姐姐吧。”清芷紧盯着慕离歌的脸,试探道,“或者说......你喜欢姐姐。” 慕离歌眸光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绪,道:“我只是怕她出事,我失去了庇护的身份而已。你若无事,便出去吧,以后不要随意进入我的屋子,男女有别,以免你姐姐真的误会,把你塞给我就麻烦了。” “你......你以为我想找你啊,我只是担心姐姐,怕你图谋不轨。”清芷冷哼了声,快步离开了慕离歌的房间。 都怪我功力太深厚 江南城是个四季皆宜,较为舒适的地方,交通便利,物产丰盛,适合居住。 最近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当然,也很适合睡觉。 凤凌君美美的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发现战鹰奇和战景潇已经回来了。她原本想去给言千机送银子的,却不料战景潇来找自己。她只好偷偷吩咐清芷,把银子送去千机阁,并叮嘱她武林盟有人跟踪,让她记得避开那些耳目,莫要让人发现自己与千机阁私下有联系。 清芷接到这个任务,又去找准备出门的慕离歌,让他帮忙送银子。慕离歌十分不乐意。 清芷知道他是想跟着凤凌君,便只好实话实说道:“我功力尚浅,恐不能甩掉耳目,怕耽误姐姐的大事,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所以这才找你帮忙的。” 慕离歌听罢,寒着脸拿过银子,瞬间没了踪迹。 ....... 凤凌君和战景潇漫步在喧闹的街道之中,周围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凤凌君因为心中装着事,所以即使是和美男同游,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战景潇察觉到凤凌君的情绪,问道:“凌君姑娘可是不愿和在下出来散步?” 凤凌君回神,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这道心观的事情余波未平,你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嘛,怎么还有闲空来陪我溜达?岂不是浪费时间。” “道心观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已安抚住了被攻击的各个帮派和死者亲属,现在只能等待调查追踪的结果了。”战景潇说完,低头笑了笑,又补充了句道,“陪你,也不是浪费时间,也是重要的事。” 战景潇此时在凤凌君眼中,从她脑海中冒出的词汇是“笑颜如花,美若天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总之很多乱七八糟但是美好的词...... 战景潇这幅说情话含羞的模样实在是撩人了!可是他知不知道,也许她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他是在撩自己的妹妹,乱伦来的嘛...... 凤凌君思及此处,心立马凉了半截。 战景潇见凤凌君不答,抬眸望向凤凌君,见她紧盯着自己,耳尖一红,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想去柳心斋嘛,我带你去如何?” “青天白日去?你在这个时间去不好吧?这道心观法会上刚出事,你又出现在柳心斋,到时大家对你怕会颇有微词。” 战景潇眸光微微波动,情绪似乎有些落寞,缓缓道:“我日日为武林盟四处奔波,兢兢业业,从未懈怠过分毫,难不成停下脚步歇上一歇也会被人诟病?更何况,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兄长......” 凤凌君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这般可怜了,特别是长得好看的人,当下心里一软,说道:“说的也是,我看你每天比你那个爹爹盟主还忙,难得放松下。这样,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雅音阁听听曲,我好和相思姑娘做做对比。” “好。”战景潇应了声,嘴角扬起笑容,接着便带着凤凌君去了雅音阁。 凤凌君在雅音阁听曲听得哈欠连天,虽说雅音阁的先生们琴艺确实高超,但对于凤凌君来说犹如摇篮曲,听得昏昏欲睡。 战景潇见凤凌君脑袋如小鸡啄米般轻点着,笑了笑伸手轻拍了下凤凌君。 凤凌君一下子睁开眼,拍着小手道:“好,好......”却发现先生并未奏完曲,她略微有些尴尬的笑笑,接着不满的瞪了眼战景潇。 战景潇心情很好,微笑着建议道:“听闻附近开了家新的兵器铺,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啊,走吧。”凤凌君瞬间精神了不少,心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叮叮咚咚弹奏睡眠曲的地方了,满怀欣喜的起了身。 凤凌君跟着战景潇来到他说的那家兵器铺,里面什么刀叉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种类齐全,甚至还有些没见过的新式兵器。 凤凌君一般很少用兵器,一是因为觉得空手方便,二是没什么人可以让她动用武器的。只是现在觉得以后可能会需要,因为战家都不怎么好对付。 凤凌君转了一圈,却没有看的上的武器。随手从中拿起一把剑,拔出来打量了一番,接着双指一弹听下音色,却不料没有控制住力道,剑身“锵”的一声...... 剑,竟折断了...... 凤凌君惊的瞠目结舌,心道:这东西他忒次了吧。 呃,应该是自己的功力太深厚了。 凤凌君就是凤凌君,脸皮那是......不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她恢复往日的镇定自若,看着也满脸惊讶的店老板,先发制人道:“你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还没碰呢,就断了,这我要是带着去和人决斗拼命,是让我先把别人笑死是吗?!要是在对战中折了自己,你赔得起么!” “姑娘,您要是正和别人决斗,人家肯定不是您对手。”店老板见凤凌君是个练家子,身边又陪着战景潇,自然不敢得罪。但又怕凤凌君再弄坏自己其他的兵器,忙引凤凌君进入内室,说道,“姑娘,小人上次寻得一宝剑,十分适合姑娘的气质,还请姑娘移步,到里面看看。” “这老板真会说话,那便去看看。”凤凌君便跟在老板身后,进了内室。 战景潇全程默默地陪在凤凌君身边,嘴角含笑,眸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宠溺的意味。 店老板让两人稍等片刻,不消一会时间,双手便托着一个红木剑匣递到了两人面前。 凤凌君带着些许期待的打开剑匣,只见里面放着一把镶着几颗宝石的红色长剑。凤凌君拿出了那把宝剑,剑的尺寸长短正合适,约有两尺左右。拔开剑,只听得“锵”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宝剑的剑身是由玄铁而铸,极其轻薄,剑刃锋利无比。 凤凌君双指轻拭着剑身,似有流光顺着指间闪过。她满意的笑了笑道:“刃如秋霜,算是把好剑。” 店老板立马吹嘘了一番,说这剑得来的怎么怎么不容易,几经波折才弄到手。 凤凌君并没在意店老板的话,而是一直细细打量着这把宝剑,想着清芷的剑也该换换了。那把剑还是当时从一个铁匠铺那里得来的,虽说也还不错,但是跟这把比自然差了不少。而且宝剑刀鞘的颜色和款式,都是清芷喜欢的类型, 凤凌君打断店老板的话,直接问道:“老板,这把剑要多少银子?” 店老板乐呵呵的搓着手,伸出一根手指道:“不多不少,一千两。” “一千两,你比千......你也太黑了吧,这要价也太高了。”凤凌君睨了眼店老板,心道:比千机美人还贪心,自己哪来的一千两啊,一百两都嫌贵。 “姑娘是战公子的朋友,当然得姑娘个友情价。”店老板看了眼战景潇,伸手比了比,忙说道,“八百八十八两,小店不赚钱,就当是给姑娘带的了。” 凤凌君直接收剑入鞘,又放回了剑匣中。 战景潇太殷勤 战景潇和店老板说道:“包起来吧。”说着便准备付钱。 凤凌君见状,忙拦住战景潇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 “我是喜欢,但我是想送给清芷的。我若是自己用,你送我我便不矫情的收下了,但若是我送给他人之物,自是不能让你掏钱。” “那......”战景潇顿了顿,笑了笑道,“我把银票送与你便好了啊。”说着把手中的银票塞给了凤凌君。 凤凌君心中微微一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战景潇什么套路?按照往常自己肯定就收下了,毕竟自己这么爱银子。可是今天战景潇很不对劲啊,只怕有诈,这钱可不能要。 凤凌君一把拉着战景潇就往外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武林盟吧。” 战景潇一只手攥着银票,另一只手被凤凌君拉着往外走,他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柔若无骨,因为长期练武,手上带着些薄茧,但却软软的很温暖。他心跳突然加速起来,耳朵和脸颊也有些发烫。 凤凌君出了店铺,松开手道:“我们先回去吧。” 战景潇手默默地负在身后,轻轻握成拳,眼神无措的盯着地下,应道:“哦。” 凤凌君看着奇怪的战景潇,喊了声:“战景潇?” “嗯。”战景潇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却避开了凤凌君的对视。 “呃......把银票装起来啊。我们回去了。” “好。”战景潇笑容有些羞涩,乖乖听话的装好了银票。 凤凌君却无心调戏战景潇,一边走一边还在想,这个战景潇绝对有问题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长得这般俊俏,不可长期单独相处,得回去找大伙一起分析分析。 凤凌君回到武林盟后,说自己要休息,打发了战景潇,接着喊大家一起开会。 凤凌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说了一遍,接着问三人道:“你们觉得他是不是有问题?” 清芷认真思索了下,满脸戒备:“他以前也没事就找你啊,那时候我就说他没安好心,现在又带你听曲逛街又送银票的,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凤凌君点了点头,皱着那双英气俊秀的眉:“就是他那张脸人畜无害,很容易迷惑人啊。” “姐姐,你今日居然没有钻钱眼里,拒绝了白送的银票,看样子你也不是那般没有定力嘛!”清芷十分意外,突然难得的夸赞了凤凌君。 “那是自然。”凤凌君对着清芷翻了翻白眼,接着望向慕离歌,见他寒着一张脸,似乎不太高兴,而清薇也有些奇怪,似是心事重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凤凌君觉得慕离歌倒还是好理解,他不会说话,经常用表情表达情绪,可是清薇为何有点怪怪的。她问道:“清薇,你平日话虽少,但今日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清薇回过神,笑了笑说道:“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也许......战公子是真的心悦姐姐也说不定。” “呵,还心悦我......”凤凌君挑眉,心里想道:我们说不定是兄妹呢!这多变态...... 清芷当然不赞同,立马说道:“怎么可能,就算是,姐姐也需小心,勿要太过信任他。” 清薇小声的嘟囔着:“其实,我一直觉得战公子挺好的,不像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小人......” 清芷不满地瞪了清薇一眼:“就算他不是,也要防着点他。” 清薇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那姐姐对战公子......可有男女之情?” 清薇的一句话让清芷和慕离歌都紧张起来,眸光都紧紧的盯着凤凌君。 凤凌君确实不讨厌战景潇,若他和自己没有亲缘关系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现在她没有那个闲情风花雪月。她见大家目光炽热紧张的望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给看穿,哼笑着解释道:“我现在没那个心情谈情说爱,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根本没这个心思。” 凤凌君的话一出,清芷和清薇松了口气,而慕离歌微微蜷起的手指也放松了下来。 凤凌君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那块玉佩拿回来了吗?” 清芷瞄了眼慕离歌,一时有些心慌,陷入了沉默。 慕离歌今日走的比较急,直接把银子递给千机阁的守门的守卫,上面附带了张纸条,接着直接离开找凤凌君去了。 千机阁的守卫看清纸条内容后,便进去通报言千机。 言千机眸光一闪,嘴角上扬,语气却依旧是往日那般高冷:“凤凌君可是来了?” 守卫答道:“没有,应该是她门下的门徒,送来这些银子便走了。” 言千机心情似有些低落,明知它不会亲自来,却还是多问了句。应该是觉得凤凌君没来,少了些斗嘴的乐趣吧。他一挥手道:“知道了。”接着指着桌上的那块白玉莲花的玉佩,道,“把这个送回武林盟,就说是路上捡的,送还给景潇。” “是。”那人领命下去了。 清芷没想到慕离歌没有拿回玉佩,却又不知该怎么圆谎,生怕露出破绽。正在这时,一家仆敲了敲门,求见凤凌君。 清薇打开门,那家仆手中正拿着那块白玉莲花的玉佩。 家仆颔首道:“今日千机阁门徒说在路上捡到这块玉佩,识得是二公子的,送还与他。刚刚二公子说,这块玉佩已经是凤掌门的了,便着小人送来了。” 清薇接过玉佩,递到凤凌君面前。 凤凌君脑子一转,想着言千机还真是思虑周全,应该想到了自己不愿让武林盟知道她找过言千机,于是便把玉佩交与原主人,这样总比交给自己要好,不会引人怀疑。她笑了笑道:“估计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劳烦了。” “凤掌门客气了。”家仆这便退了下去了。 凤凌君看着手中的玉佩,接着望向清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芷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怕我办砸了姐姐交代的事,于是我就......我就找离歌帮忙,两个人好打掩护嘛......然后最后是我引开了追踪者,离歌把银子交到千机阁的。” 凤凌君听完,微微蹙眉,清芷立马紧张起来。没想到凤凌君倏尔一笑,反而夸赞清芷道:“行啊,知道找人帮忙了呢,算是变聪明了。”接着起身对慕离歌笑着说道,“离歌不会说话,所以没拿回玉佩也不怪你。而且,今日表现的也很棒。” 慕离歌望着凤凌君,抿唇笑了笑。 清芷在一旁则松了口气,但心底还是有些自责愧疚,看样子说谎真的是可以锻炼的,说过几次,下次再说的时候已经很快就能编出理由和借口了。 逛青楼去 天气愈发温暖,这样的日子让人十分困乏。但对于凤凌君来说,天气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从来都是想睡了就赖床,想玩了不管多晚一个人也可以精力十足的疯的很开心。 凤凌君又在武林盟这样逍遥自在的待了几日,因为战鹰奇回来了,琼林殿又严加防备,这让凤凌君完全不好下手了。 凤凌君曾想着要不直接去找战景轩,就说自己对琼林殿的宝物十分感兴趣,让他带自己进去见见世面算了,至少战景轩在整个武林盟,甚至比战景潇还要让凤凌君觉得信任与放心。 只是最近战景潇很不忙,凤凌君刚想去找战景轩,却碰到他来找自己,说带自己去柳心斋。凤凌君只好暂时先取消计划,跟着战景潇去柳心斋。 柳心斋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直营业的。 战景潇就这样在夜色未暗之际,明目张胆的带着一个女子进了柳心斋。老鸨热情的亲自出来接待,毕竟在江南没有几人不识战家兄弟,除了身份地位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战家兄弟长相,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俊俏公子,确实过目不忘。 老鸨是个年余四十左右的女人,即使年纪已经大了,但脸上妆容很精致,穿的花红柳绿,满头金灿灿的,看上去倒是十分精神。她笑的嘴巴快要咧到耳后根了,眼中满是欢喜,从远处就开始吆喝道:“哎呦!这不是战二公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还是第一次来我柳心斋呢。是要听曲还是要看舞?我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闻二公子来了,各个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全都准备招待二公子呢。” 凤凌君斜睨着老鸨,笑了起来,抱臂不满的说道:“我看老鸨你也激动的很呢。还是战景潇的面子大啊,我之前多次想要进柳心斋,却都被你们给赶了出去,说什么不招待女客,怎么这次倒干脆利落的放我进来了。” 老鸨望了眼凤凌君,这才发现她是之前闯了多次柳心斋的那个俊俏姑娘。老鸨忙陪笑着说道:“哎呀,姑娘,我们不知道您是二公子的朋友,都怪底下人没个眼力见,而且我们之前确实没有招待女客的先例,这才冒犯了姑娘,这柳心斋您以后啊,随时都可以进来,还请姑娘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切!二公子的朋友......你看在战景潇的面子算是个什么意思,我堂堂飞仙门掌门不需要借助武林盟的面子,若是因为战景潇才顺带招呼我的,那我便走了。”凤凌君佯装不悦,说着作势便要走。 老鸨着急的挡在凤凌君面前,忙一边道歉一边留住凤凌君。 凤凌君其实就是故意折腾老鸨的,毕竟老鸨之前对她的态度太过不友好,所以她就故意刁难了下她。 战景潇在一旁看戏觉得十分有趣,他眉眼含笑地拉住凤凌君,顺着她的戏说道:“凌君姑娘自是不用借助战某的面子,飞仙门也无需借助武林盟。只是这柳心斋确实没有招待过女客,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了。” “是是是,姑娘您看您今日想点哪个姑娘,想听曲儿想看舞都成,全听您的。”老鸨见战景潇这么看重眼前的小姑娘,自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巴结凤凌君。 凤凌君笑了笑,眯着眸子看着老鸨道:“我看老鸨风韵犹存,又很会看人脸色,想必很会讨好人,不如你亲自陪我吧。” 老鸨目瞪口呆的望着凤凌君,咽了口口水,讪讪的笑了笑:“姑娘,你就别取笑小的了,小的自是愿意服侍姑娘和战二公子的,但我柳心斋里这么多美人,用我岂不是浪费了。战二公子,您说是不是?” 战景潇在一旁抿唇轻笑,也不出言阻拦,就那样任由凤凌君胡来。 凤凌君笑盈盈的说道:“既然老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要相思姑娘。” 老鸨脸色微微一变,透露出些许为难来。 这柳相思是柳心斋的头牌,是柳心斋的摇钱树,平时鲜少接客,偶尔在大厅弹弹琴跳跳舞便能拉揽一众看客,赏银也不少。遇到难缠有钱的主儿,或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也能不接客轻松摆平,还不会惹怒客人,让他们心生埋怨。所以柳相思在这里特权很大,老鸨也十分纵容,只要能赚钱,老鸨把她供着都行。 老鸨面露难色,解释道:“姑娘,哎呀,凌君姑娘,不是妈妈我博您的面子,这相思嘛......平时很少接客,她多有些高冷孤傲,我还得帮您问问。” 凤凌君一挥手道:“行,你跟她说我是那日她选花魁的时候捡到她帕子的那位便行了。可不准只提战景潇。” 老鸨应道:“是是是,我这便去。秋风,明玉带二公子和凌君姑娘去雅殿。” 凤凌君和战景潇跟在两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身后,进了一处雅致的房间,接着下人们上了一些精致的茶点。两个姑娘十分热情的斟着茶,眼中对战景潇满是柔情蜜意。凤凌君被这香粉味刺激的鼻子发痒,只想打喷嚏。 战景潇微微抬手,拦住了柔软香腻的玉手递到嘴边的茶水,然后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两人下去。 两个姑娘难得遇到战景潇这么俊俏又多金的主,哪舍得就这么退下,轻声细语的说道:“就让秋风明玉在此伺候二公子和这位姑娘吧。”说着往战景潇身边靠去。 战景潇身子微微一侧,眸子一凛,透出些许不耐和冷厉。 老鸨当然不会随便点两个姑娘给战景潇这么不能开罪的客人,她们俩也是风月场所的老手,自然很会看脸色。见战景潇有些许不悦,笑容一僵,心里有些打颤,忙识相的道歉,颔首退了下去。 凤凌君看的正起劲,就想看看能不能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一些令人春心荡漾的画面,没想到战景潇这般无趣,直接撵走了人家。 凤凌君噘了噘嘴,兴致恹恹的说道:“你看看你,可是第一次来花楼?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眼神凶巴巴的,把美人都吓跑了。真是可惜了那两个小美人......” 战景潇见凤凌君一脸好戏没看成的失望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说的好像你经常来花楼似的。” “我以前经常来啊,可惜人家不让我进。你在我面前无需这般拘束正经,你喜欢怎么来便怎么来,不用顾忌我的。”凤凌君挑了挑眉,一脸坏笑,“要不要我帮你把两个美人再叫回来?” 战景潇露出一抹笑容,恶作剧般的靠近坐在自己身旁的凤凌君,一双眸子紧盯着她的双眼,嗓音低沉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 凤凌君脖子往后仰了仰,心道:这个战景潇又撩人啊......长得这般翩翩君子的模样,看不出来是个小闷骚啊...... 美人如玉 正在这时老鸨进来了,口气中透露着欣喜,从外面就开始朝里面喊道:“二公子,凌君姑娘,相思来了。” 柳相思从老鸨身后款款而来,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模样端庄却透着一股骨子里自带的魅惑之感。她盘着简单的发髻,只插着一只步摇,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明眸皓齿,只是略施粉黛,却胜过凡间万紫千红。 柳相思声音也极其动听,她行了个万福礼,温声道:“战二公子,凌君姑娘。” 战景潇的眸光中闪现出一抹惊艳,难怪凤凌君如此惦记这个柳相思,确实担得起人间绝色四个字。战景潇只是上下打量了美人一瞬,之后便转头望向凤凌君。 凤凌君竟还没回过神,痴痴的盯着柳相思傻笑。战景潇不禁觉得凤凌君这幅样子甚是可爱,他提醒般的轻轻用胳膊撞了下她,她这才回过神。 凤凌君笑了笑,直白的赞赏道:“我每次看到相思姑娘都会感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儿,实在是让人心生羡慕呢。” “凌君姑娘谬赞了,之前凌君姑娘帮相思捡回了帕子,相思还未谢过凌君姑娘呢。”柳相思微微一笑,那眉眼间像是含着无尽春水,皆是醉人的风情。 凤凌君托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她道:“举手之劳而已,无须在意。只是我上次见过相思姑娘之后,当真得了相思病,一直想来看看姑娘的舞艺,却偏偏不得见,让我好生想念。” 柳相思一怔,接着望向老鸨。 老鸨忙接话道:“凌君姑娘莫要再生小人的气了,这往日里找相思的实在是太多了,何况相思鲜少接客,这才一次次的把您拒之门外了。” 柳相思盈盈一笑,轻启朱唇道:“二公子,凌君姑娘,相思新编排了一个舞蹈,若是二位不弃,相思这便准备下,邀二位共赏。” 凤凌君忙兴奋地挥动着小手道:“好啊好啊......”接着望向战景潇,战景潇眼睛溢满笑意,赞同地点了点头。 凤凌君和战景潇移步到一个单独带小戏台的房间,两人入座后,奏乐的乐师和姑娘们已经准备好了。柳相思站在戏台中间,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待乐声奏起,便舞起剑来。 柳相思舞步轻盈,亦刚亦柔,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宛如仙子。凤凌君看的如痴如醉。 战景潇打趣道:“凌君姑娘,你可比我看得入迷。” 凤凌君眼睛一瞬都不愿离开柳相思,随口搭理了战景潇一句:“我自己不会的东西,见到别人会,总觉得很厉害。” “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凤凌君吗?” “当然只有一个,我会的别人也不会啊。你看看这相思姑娘,可是比那个千机美人还要倾城绝色?” 战景潇哑然失笑,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劝诫道:“凌君姑娘以后莫要再与言阁主起冲突了,不然......”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安静会,别打扰我看美人。”凤凌君打发了句战景潇。 战景潇听凤凌君这般说,便只好笑了笑,先不打扰这般认真专心的凤凌君,免得惹得她不高兴。 柳相思媚眼勾魂,笑容妖娆,腰肢柔软,舞起剑来媚态百生。凤凌君觉得,面对这样的美人,她无需对人用剑,便可以让那些倾慕她的人甘愿为其倾尽一切,那还生的出半点敌意与杀心,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凤凌君正看得入神,柳相思手中的剑却“咻”的一声向凤凌君和战景潇直直的飞了过来。凤凌君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了飞来的利剑。却见柳相思没有停下舞步,转眼望着自己,似是引导自己走向舞台,归还宝剑。 凤凌君弯起眼睛笑着走向柳相思,伸手还剑。却不料她柔软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贴在自己身后,带着自己一起舞了起来。 凤凌君哪里练过什么舞蹈,被柳相思带着步伐显得生涩笨拙,她怔愣片刻,干脆反客为主,转动手腕,把剑还于柳相思掌中,一个转身和柳相思换了位置。 凤凌君直接立于柳相思身后,带着柳相思舞起剑来。 战景潇眸光紧紧追随着二人,凤凌君一认真起来,目光便十分坚定,没有刚刚的不适和慌乱,动作潇洒流畅,英姿飒爽。 柳相思以前应该是练过武,而且腰肢柔软,所以还算跟得上。两人在一起一刚一柔,一个英气勃勃,一个百媚千娇,又似水与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凤凌君听得乐声接近尾声,便收了动作,谁料到柳相思踩到了裙角,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凤凌君忙往前一步,伸手揽住柳相思盈盈一握的腰肢。柳相思青丝飞扬,水灵灵的眸子幽幽的望向凤凌君。 凤凌君的眸中映着柳相思那张绝世倾城的精致脸庞,手中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不禁感叹:女人是不是水做的她不知道,但柳相思一定是。 战景潇看着这一幅场景,虽说画面倒是很唯美,但总觉得有些许怪异,见凤凌君还未放手,轻咳了声提醒下凤凌君。 凤凌君这才恋恋不舍的扶起柳相思,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柳相思摇了摇头,含笑道谢,之后说去换身衣裙,一会便来。乐师和弹奏的姑娘们也一并退下了,屋内只留战景潇和凤凌君二人。 战景潇戏谑的望着凤凌君道:“你若是男子,只怕要祸害不少姑娘。” 凤凌君笑了起来:“那你便庆幸我不是男子,这样便不会和你抢女人了。” “你啊......”战景潇无奈,“你平时出言调戏调戏男子也就算了,今儿怎么连姑娘都不放过,还带直接上手的。” “相思姑娘如此绝色,被她迷住的女子怕是不止我一人吧。”凤凌君感叹道,“温香玉软,冰肌玉骨,摸起来那柔软的触感真好啊。”凤凌君一脸的回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再配上这个表情有些下流。 战景潇脸色一红,被凤凌君羞的接不了话。 凤凌君这才发现自己说话太过轻浮狂放了些,怕是吓到战景潇了。她讪讪地笑了笑,扯开话题道:“你刚刚看我舞的剑如何?” 战景潇夸赞道:“英姿飒爽,潇洒帅气。下次可否单独舞给我看?” 凤凌君怔了一怔,并未回答,而是说道:“你没嫌弃我毁了相思姑娘的舞便好。” 武林盟大喜 凤凌君当日和柳相思相谈甚欢,两人犹如知己,神思契合,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一度冷落了战景潇。最后觉得天色太晚,才准备动身回去。 柳相思一路把凤凌君送到门外,并和老鸨说道:“妈妈,以后若是凌君姑娘来找我,不论何时,直接让她来寻我便好。” 柳相思等于是给了凤凌君在柳心斋的特权,别人不惜千金都难得得见柳相思一面,更别说亲自招待了,却没想到对凤凌君这般特别。 老鸨对柳相思的话一般都是言听计从的,但今天战景潇还在,总觉得柳相思这样有点驳了战景潇的面子,便笑着打哈哈道:“我知道了,凌君姑娘与二公子交好,想必也是十分优秀和讨人喜欢的。下次凌君姑娘随时可以进入柳心斋,柳心斋一定招待周到。二公子,有空也常来啊。” 凤凌君眼睛笑成弯月,和柳相思说道:“那我下次再来找你。” 战景潇则在一旁拿出几张银票打赏给了老鸨,老鸨眼睛直冒光,笑呵呵的叽叽喳喳的说了些漂亮话,叮嘱战景潇一定要常来。 战景潇嫌老鸨聒噪,看凤凌君和柳相思还在说着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微微不悦,语气还是十分温和的提醒凤凌君道:“凌君姑娘,该回去了。” 凤凌君这才和战景潇离开。 凤凌君这两日天天没事就往柳心斋跑,老鸨虽然心里有些怨言,但表面还是十分客气的。谁让凤凌君是战景潇的朋友,还这般得柳相思的欢心,两边自己都不愿得罪,也只能放任容忍了。 清芷倒有些不高兴了,提醒凤凌君虽身在江湖不拘小节,但作为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去那种烟花柳巷比较好,免得惹人非议。 凤凌君想着,外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呗,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自己一个混江湖的,要名声有什么用,还是实力最为可靠。但她只是心里想想,自是不愿和清芷争辩,惹她不开心的,便有所收敛。自己反正摸熟了柳心斋,知道柳相思的寝殿位置,就经常不打招呼直接偷偷的潜入柳心斋。 没想到凤凌君的突然造访不仅没有吓到柳相思,她还让凤凌君下次便这般来找自己,既方便又不会碍老鸨的眼。 凤凌君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喜欢柳相思,除了她的出色的外貌,还有她独特的个性,柳相思一点也没有一般女子身上的胆小和矫揉造作。 ......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武林盟这日全体上下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息,家仆们一起笑意盈盈的交谈着什么。凤凌君望着大家这喜气洋洋的气氛,转头给了清芷一个眼神,清芷便明白的前去打探消息去了。 安思居内,凤凌君正在逗慕离歌和清薇,和她们形容柳相思多么多么的多才多艺,模样又是多么多么的惊为天人。 清薇鼓着腮帮子提醒道:“姐姐,你还是少去柳心斋为妙,小心清芷听到又要骂你。” “所以趁清芷不在的时候和你们说说啊。”凤凌君翘着二郎腿,然后朝着慕离歌挑了挑眉,“对了,离歌,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逛逛花楼,再看看这天下第一大美人,让你增长点见识,以免以后见到个姑娘就脸红。” 慕离歌低下眸子,没有回应。 清薇笑了声直接说道:“师弟哪有见到个姑娘就脸红,他就没正眼瞧过姑娘。就连自己的师姐,也不爱搭理。” 凤凌君听出了清薇语气中的不满和抱怨,笑着说道:“清薇,人家离歌不会说话,上次不就和你说了,你是师姐,要让着点师弟嘛。” 清薇嘟着嘴,小声的嘟囔着:“好不容易辈分高点,结果还不被人放在眼里。” 凤凌君笑了起来,接着走到慕离歌身边,拍了拍他道:“离歌,以后要给师姐一点面子知道吗?不要这么忽视人家,爱搭不理的。” 清薇见慕离歌对着凤凌君微笑着点了点头,满不相信的说道:“答应的倒爽快,师弟除了看姐姐眼睛里有点光,其他人在他面前都视若罔闻,好似空气。” “是这样吗?”凤凌君盯着慕离歌,慕离歌垂下眼睫,眸光躲闪。 凤凌君看着不知为何又突然开始羞怯腼腆的慕离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慕离歌微微后倾躲闪,凤凌君直接踮着脚尖靠近慕离歌,一把捏住了细腻带有弹性的肌肤,道:“那是你们对他不亲近啊,以后亲近点就好了嘛。” 清芷进来见凤凌君正在“调戏”慕离歌,黑着脸无语的提醒道:“姐姐,人家是你的徒弟,又是男子,能不能注意点身份和男女之别。” 凤凌君松开手,望着回来的清芷,问道:“打探到消息了?” 慕离歌轻轻舒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一点。 清芷应道:“嗯,他们说武林盟最近要办喜事。” “办喜事?谁?战鹰奇娶小妾?” 清芷差点没吐血,见凤凌君开心的笑的花枝乱颤,白了她一眼道:“姐姐说是谁。” 凤凌君停下笑声,沉吟道:“那这下战景轩不就是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这战景轩大婚,总得送个什么才好啊,毕竟,我挺喜欢他的。” 清芷继续朝凤凌君翻了翻白眼:“有哪个俊俏公子你不喜欢的。” “战景轩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哪能和他比,战景轩这样的人别说在武林盟,放眼整个武林都很少见,我挺欣赏他的。就是吧......太过忠厚了。” 掌管着经济大权的清薇忙慢慢的举起了小手,见凤凌君眼神飘向自己,提醒她道:“姐姐,我们的银子可不够送一件体面的大礼的了。” 凤凌君眉头蹙了起来,确实自己身上没什么钱,要不先找战景潇借?但这样显得自己多没品,不仅在武林盟白吃白喝白住,还问战景潇借钱给战景轩送礼,这多丢人!虽然她自己脸皮厚,但这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没钱真是头疼啊......”凤凌君发自肺腑的感叹了句,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我以后一定要找个有钱的人,把你俩也嫁个有钱人才行。” 清薇娇嗔道:“姐姐说话真是跳脱......” 凤凌君倏尔露出一抹笑容,当下心里有了主意。接着说道:“这事情我自己想办法,我去看看战景轩,当面给他祝贺下,顺便问下定在哪个日子。” 果真刺.激 凤凌君背着手悠然自得的出门了,原本准备去寻战景轩的,没想到战景轩没寻到,却见到湖心凉亭中,御晴柔和战景潇两人在一起。 凤凌君立马嗅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她疑惑的打量着二人,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对话。 凤凌君眯着眼颇有兴致的盯着两人,正想凝神偷听一番,却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一转头见来人是战景轩。 不知为何,她像是怕战景轩撞破两人“奸情”一般,忙笑着说道:“战公子,我正要找你呢。” “凤姑娘......” 战景轩还没来及说什么,凤凌君便一把拉过战景轩的宽大的衣袖道:“我们边走边聊吧。”说着另一只手推着他就往远处走。 她回眸望了眼凉亭中的二人,只见御晴柔满目柔情,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然后伸手拉住了战景潇。战景潇则直接拽回了手,御晴柔的脸上闪现出悲痛难过等复杂感情。 凤凌君心道:这么刺激呢......嫂子和自己的小叔子!还好拉走了战景轩这个深情的老实人,不然他看到得多难过啊! “凤姑娘,凤姑娘......”战景轩脸色微红,忙转过身拱手说道,“凤姑娘和在下还是不要这般亲密为好,这......恐引起流言蜚语,伤了姑娘清誉。” “亲密?”切,有你未过门的媳妇和你弟弟亲密嘛?我还没拉你小手呢......凤凌君腹诽了一番,笑了笑道:“是我不注意了。” 战景轩微微颔首,接着问道:“凤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我听说了,你快要办喜事了,便是来恭喜你的。” 战景轩脸色又微微泛红起来,说道:“家父说最近武林动荡不安,魔教余孽出现,搅的大家人心惶惶,但又追踪不到任何线索。所以准备用这件喜事冲冲喜,也好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安抚人心。” “呵,我就说呢。这御剑门门徒被杀,仇还未报,之前的道心观法会事件也没得到解决,结果御剑门掌门和武林盟盟主心这般大,还有空给自家孩子办喜事......”凤凌君说罢见战景轩有些尴尬,笑道,“我说话直,但没有其他意思,你习惯习惯吧。” 战景轩笑着回应道:“在下并未介意,只是凤姑娘说的在理,在下心中也有些心生愧疚。” “这有什么好愧疚的,人又不是你杀的。”凤凌君正想拍一拍战景轩的肩膀,忽然想到他刚刚说的不要太过“亲密”,还是收回了手,接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战公子,你可要记得,赶紧娶了御晴柔,日子定的越早越好,以免夜长梦多。人先弄到手,后面的事情慢慢都好说。” 战景轩干咳了几声,面对凤凌君如此直白的话语,他一时语塞,只得含羞的点点头。接着转移话题道:“家父正在和御伯父商量此事呢,只是这事还得合了八字,算个吉利的日子才行。” “这么麻烦,真是浪费时间啊。”凤凌君搞得比战景轩还要着急。 战景轩眉目温柔,嘴角含笑,然后笔直端正的深深行了一礼,道:“凤姑娘对景轩如此记挂关怀,景轩受宠若惊。等算好吉日,景轩定第一个告知凤姑娘。” 凤凌君见战景轩这般的郑重的向自己行礼,而且连称呼都变了,应该也算是把自己当做好友了吧。 “无须和我这般客套。”凤凌君抱拳还了一礼,想着要不要告诉战景轩自己刚刚看见的情形呢?想了想还是被她否决了。以后若二人成了婚,以战景潇的人品和所处的地位,应该也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逾越半步的吧。 战景轩见凤凌君满面愁容,思虑重重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是我成亲,搞得像是你成亲一般,这般紧张作甚?” 凤凌君想想也是这又不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瞎操心个什么玩意。再说操心也没用,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倏尔眉头一展,笑道:“你说的对,总之先恭喜你啦。” 随后凤凌君睨了战景轩一会,觉得自己在武林盟待的太久也不合适,而且最近也不能再去琼林殿。那双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储满笑意的望着战景轩道:“景轩啊,你们琼林殿内可有什么宝物?” 战景轩旋即一五一十的说道:“是有的,都是些家父收藏的古董字画和一些名贵物品,还有便是正医殿赠与武林盟的珍贵药材。” “药材?”凤凌君眯了眯眸子,这下问到重点了。 “嗯。家父在魔教之战中受了很重的伤,调养多年才得以恢复。但落下些旧疾,所以正医殿总是会寻些滋补和珍贵的药材赠与家父。” “哦,这样啊。呵呵......那应该敬献的都是些堪称稀世珍宝的药材吧?” “正医殿原本就是以医道为主,药材也是应有尽有,所以赠与家父的药材确实算的上是稀世珍宝。” “那人参类的可多?”凤凌君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闻世上有一种罕见的人参,通身血红,十分的滋补,据说世上仅存几株,你可有见过?” “你说的可是红参?红参虽然滋补,但是在大一点的药店一般都能买到,对正医殿来说算是普通药材,正医殿似乎没有送过家父参类。” 凤凌君听完战景轩的话,回想了下,确实之前夜探琼林殿的时候,在药柜里没有见过人参,看来战景轩真的没有骗自己。 凤凌君笑着打哈哈道:“我在武林盟叨扰已久,我等你成亲后,喝完喜酒便准备走了。” “这么着急?”战景轩原本想劝凤凌君多住些时日,但想想武林盟对于凤凌君来说不是久栖之地,便没再劝阻,而是说道,“也好,那往后凤姑娘记得随时来找景轩和舍弟,我们私下可以多聚聚。” “好说好说。”凤凌君直言不讳的说道,“毕竟我这么喜欢你这种坦荡的正人君子呢。” 战景轩听完脸又红了起来,凤凌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着自己也没有其他意思,他明明知道还羞红了脸,真是和慕离歌一样太爱害羞了。 其实凤凌君没想过,他们不是太害羞,而是自己太过不矜持了。 没有钱果真太惨了 凤凌君晚上没有去找柳相思,而是想着怎么才能弄到些银两,可以给战景轩准备一份大婚的礼物。 凤凌君在街道上闲逛,寻找有没有一些品行不端又有钱的猎物。可是最近江南城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武林盟白日里又加大了街道的巡逻,搞得比衙门还敬业。所以大家都很低调,生怕招惹是非,基本上没有可以让凤凌君动手的目标。 “没有钱真是太惨了,太惨了......”凤凌君一遍一遍的叹息着,摸摸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只够喝茶的。她叹了口气,道,“清薇发的生活费根本不够喝杯好茶。” 凤凌君溜达了一圈,望着远处灯火通明柳心斋的大门发呆。柳心斋外站着五六个穿的花红柳绿笑的花枝招展美人,正在热情的招揽客人,那一声声温软的声音,把人骨头的叫酥了。而柳心斋内琴瑟齐鸣,歌舞升平,把这条热闹的街道衬托的更加繁华。 “难不成只能从里面宰肥羊了?可是那是相思的地盘,不能动手,不然太不够意思了。”凤凌君正在徘徊苦恼,却听见一旁的小巷中传来喧闹的嘲笑声。 难不成又有人贩卖小姑娘到花楼了? ...... 慕离歌因为担心凤凌君,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隐匿的极好。见凤凌君徘徊在柳心斋门外,便隐在一旁的巷子里。 柳心斋里出来了几个醉客,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经过小巷的时候撞到了慕离歌,几人没有道歉的意思,仿若没碰到人一般,继续嬉闹的往前走。 慕离歌只是微微不悦,但眸光一直停留在柳心斋外面的那抹倩影上。 那几个酒醉的人走走停停,脚步极慢。 一人语言粗鄙,口气下流的说道:“看见刚刚柳心斋附近的那个姑娘了没?长得水灵灵的,姿色可不比花楼里的姑娘差。可惜不是柳心斋里的姑娘,不然哥们几个就可以好好的快活快活了。” 慕离歌似乎猜到了那人说的是谁,眸色一凛,拳头微微握紧,蹙着眉转头望着那几人。 另一人搭话道:“就你还想碰那个小辣椒呢?你可知那人是谁?” “谁啊?可是天上仙女?哈哈哈......” “那人是飞仙门的掌门凤凌君,可是在武林大会上打败千机阁的言千机,还轻松接了武林盟主战鹰奇一掌的人,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飞仙门?凤凌君?”现在凤凌君的名声可以说是声震万里,一人颇有兴致的接话道,“那姑娘看上去那么娇小,能是那个狂傲放肆的母夜叉?走,去看看。” 几人说着又越过慕离歌,兴致昂扬的在一旁偷偷摸摸的观察着远处的凤凌君。 凤凌君站在繁华的街道之中,正抬眼望着柳心斋,月光与灯光交织在一起,将那张清绝出尘的小脸映照的很清楚。她眉眼似带着些许忧郁,置身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却似仙子跌落凡尘,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凤凌君眼中的忧郁是在顾虑柳相思,所以不好对柳心斋的肥羊们下手,而所谓的遗世独立的美感,只是觉得没银子,人间太过疾苦,自己太过凄惨了而已。 一人目光无耻的在凤凌君身上打转,舔了舔嘴唇道:“这丫头这般水嫩,身段这般好,想来滋味肯定不错。” 另一人哼笑道:“你就别想了,人家入住武林盟,和战家二公子交好,还是柳心斋头牌柳相思特别看重的人。据说,她来柳心斋,可以直接去找相思姑娘,都不用预约通报的。” “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魅惑人的功夫怕是不比柳相思差,不仅迷得了男人,竟连女人都收服了......”几人互相交流了几个下作的眼神。 “闭嘴!” 倏地,他们身后响起低沉却隐忍带着怒气的声音。 慕离歌指节捏的劈啪作响,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黑暗中的那双眸子却散发出一阵寒光。 几人听见声音,转头望向身后的慕离歌,一开始有些诧异,见他孤身一人,几人相视一笑,态度张扬轻慢的说道:“我们说话,关你何事?” 慕离歌不说话,往前迈了一步,月光洒落在那张棱角分明,白皙如玉的俊俏脸上。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白脸。”几人又大笑起来,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是那个母夜叉小美人的爱慕者?我就说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啊!”这人话音刚落,突然闷哼一声,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住了,然后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上。 那人吐了口鲜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几人脸色一变,看着身形未动,只是微微抬着手的慕离歌,发现这个小白脸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好对付。几人互换了个眼神,寻找旁边地上的竹竿木棍这些可攻击的东西,便一窝蜂的围攻了上去。 慕离歌原本想速战速决,毕竟这几个小喽啰对他来说都不配他动根手指。但随即眉目一凛,察觉到有一个脚步正往这边走来,步伐和气息很熟悉,是凤凌君。 慕离歌未免在凤凌君面前露出马脚,只好使用凤凌君教给自己的那套剑术,也不敢太过夸张。他在别人动作未到的时候便先装着中招,然后自己顺手一挥,打的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趴下了。 那几人有些懵,明明自己已经攻击到对方了,可是反而自己也没占到便宜,还被打得不轻。 凤凌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慕离歌被人群殴的场景,而慕离歌拼命反抗,不仅没能自保,还受了不少伤。 “住手!”凤凌君大喝一声,所有人听到声音,立马望向声音的来源,见是凤凌君,全都停下了动作。 凤凌君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慕离歌,冷冷的望着周围的那几人。也不知是不是月光太过清冷,那几人觉得凤凌君的眸底染着一层寒霜,周围似有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心里忽然默默打了个冷颤。 你们敢动我的人 “你们敢动我的人!”凤凌君眯着眸子一字一顿的说完,接着活动了下双手的关节。 凤凌君从来不屑与这些小喽啰废功夫,只听得耳边呼呼作响,那几人浑身疼的犹如散架,呜呼哀哉的全躺在地上了。 凤凌君从巷头一路踩着那几人,走到慕离歌身边,俯身低头问道:“离歌,可有事?” 慕离歌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朝自己走来的凤凌君,听她问自己,微笑着摇了摇头。 凤凌君借着月光,发现慕离歌的额角已经破皮流血了。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我看看......”她双手抱着慕离歌的脸,仔细的上下左右全部看了看,蹙眉道,“怎么脸这么烫,不是发烧了吧?” 凤凌君又伸手去探慕离歌的额头。 慕离歌胸口微微起伏,他忙拿下凤凌君的手,站起了身。 凤凌君见慕离歌起身,自己也站起身来,因为踩在人身上,倒是只比慕离歌之差了几寸。她盯着奇怪的慕离歌,问道:“离歌,不是被打傻了吧?脑子被打坏了?怎么不理我?” 慕离歌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轻轻摇了摇头,低下眸子不去看凤凌君。 凤凌君从脚下的“肉垫”上跳了下来,说道:“没事便好,走,我们到外面看看伤口,这里太暗了,看不清。” 凤凌君说着拽着慕离歌的衣袖就往外走,慕离歌乖乖的跟在凤凌君身后。 经过第一个被打倒的人那里时,凤凌君顿了下脚步,有些疑惑的望了那人几眼。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动了下,她低头一看,慕离歌正轻轻拽着自己的衣袖,提醒凤凌君快些出去。 凤凌君笑了笑,觉得慕离歌看上去就像是衔着衣摆,拉着主人往外走的小狗狗。 凤凌君出了巷子,借着外面商家挂着的灯笼的光亮,仔细查看了下慕离歌的伤口,发现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擦了擦慕离歌头上的血迹,关切的问道:“疼吗?” 慕离歌怔了一怔,他记得初遇凤凌君时,凤凌君问的也是这句。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只是让他争点气,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说疼,不该流泪,就算疼的撕心裂肺,也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即使他强忍着默默地流泪不出声,也会被父亲训斥。 所以当时凤凌君问他疼不疼,愿不愿意和她走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才会感觉到一丝震颤吧。就这样没有思考,不明不白,迷迷糊糊的跟着凤凌君走了。 凤凌君看着直直盯着自己失神的慕离歌,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有些担心的问道:“离歌,是不是刚刚伤到脑子了?怎么有点呆呆的。” 慕离歌眸光深沉的扫了眼凤凌君,接着腼腆的低头抿唇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不疼了吗?身上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慕离歌听罢,微微蹙眉,伸手捂了捂胸口,然后轻咳了一声。 凤凌君立马紧张的帮他顺了顺胸口,轻声斥责道:“你看看你,武功不好晚上就不要出门了,今日又没有夜市集会,你出来瞎逛干什么。怎么又跟别人打起来了呢?你脾气那么好,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啊?下次想出来和我说,我带着你,我可以保护你,听见了吗?” 见慕离歌羞涩的低着头,凤凌君漆黑乌亮的眼珠一转,问道:“想不想去花楼,我带你去看看美人如何?” 慕离歌羞涩之意褪尽,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小正经。”凤凌君轻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带你去看千机阁的美人吧。” 慕离歌疑惑的望向凤凌君,倏地,他身体一轻,被凤凌君一把揽着腰,把他一提,带着他直接飞上了屋脊。 慕离歌不敢用任何功法,就这么被凤凌君这么带着一路飞檐走壁,他被凤凌君拦腰揽着,心脏像打鼓般的一直不停的快速跳动着,白皙的脸到脖子全都透出一层粉色。 凤凌君带着慕离歌直接翻过千机阁的围墙,落地的时候,因为慕离歌心里有些乱,也没注意,结果差点没站稳,凤凌君反应迅速的伸手捞了他一把。 慕离歌刚刚如打鼓般快速跳动的心脏瞬间一滞,像是停顿了几秒,接着比刚刚还要猛烈快速的跳动起来。他忙站直身体,仓皇的退后一步,远离了凤凌君。 凤凌君却全然没注意,还笑嘻嘻的教导慕离歌道:“你这武功不行啊,我之前教你的武功可都要勤加练习,以后我再把我这轻功也教给你。” 凤凌君说完,对着一周巡视了一圈,接着猫着身子喊道:“夜影,夜影......” 四周静谧无声,无人应答,周围也未透露出任何生人的气息。 凤凌君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接着叉着腰道:“夜影,别再藏猫猫了,快点出来吧,不然我一会去千机美人那儿还让你受罚。” 凤凌君话音刚落,黑暗中便有一团黑色的身影快速落在凤凌君面前,他抱了抱拳,道:“凤掌门。” “挺识相的嘛!”凤凌君嘿嘿的笑着问道,“千机美人在哪儿呢?我找他。” 夜影望着凤凌君思考了下,没出声。 凤凌君不满的挑眉道:“我是你们阁主的客户,现在找他有重要的事,你说他在哪儿,好省的我到处去找,惊动太多人,扰乱你们千机阁的秩序不是。” 夜影想到之前言千机对凤凌君很是容忍,不敢得罪,便答道:“阁主在书房。” “书房?他天天在书房干什么?也不像是这么好学的人啊。好,你去告诉他我来了。”凤凌君话音落下,夜影已经不见了。 凤凌君带着慕离歌轻车熟路的摸到言千机的书房,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道:“千机美人,我来了。” 言千机慵懒的抬眸看了凤凌君一眼,表情不悦的说道:“之前你一个人夜闯我千机阁也就罢了,这次还带个人翻墙入室的进来,你把我千机阁当成什么地方了,是你想去就去的柳心斋不成。” “哟,千机,你这情报真快啊,我出入柳心斋你都知道。”凤凌君随即笑容收敛了起来,问道,“你没事打探我的消息干什么?” “没有特意打探你的消息,只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否则千机阁还叫什么千机阁呢。”言千机勾起红唇,眼神飘向一旁的慕离歌,接着对凤凌君说道,“话说,你手下的门徒们也很有趣,就说你身边的这位吧,和你一样查不出什么过往,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凤凌君睨了眼言千机,接着直接一手撑在他的书案上,眯着眸子近距离的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他是我的人,你可别乱动。” 寻宝 言千机冷笑了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为人这般霸道,还蛮不讲理,真是个蛮横粗野的女子。” 凤凌君表情立马变了,眼睛笑成弯月,得意的说道:“我就喜欢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平时霸道惯了,主要是没人打得过我,只能敢怒不敢言。” 言千机冷眼:“狂妄自大,傲世轻物,骄纵放肆,自命不凡,举止轻浮,野蛮粗鲁,庸俗无礼,无规无矩......” 凤凌君听着言千机用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接一个词语,一边赞同的点头,一边说道:“我怎么有这么多优点啊,世间怕是找不出我这般优秀的人了吧。” “哼,天上地下都找不到你这样的人了。” 凤凌君笑着往前倾了倾身体,对言千机眨了眨眼,问道:“你这是有多喜欢我,才能脱口而出这么多我的优点啊,都不带重复的。千机,两天不见,这般想我啊?” 言千机见凤凌君毫不顾忌还有慕离歌在场,便这般旁若无人的调戏自己,脸色憋得通红。瞥见凤凌君露出胜利的笑容,他冷着脸,赌气的说道:“你要是没事,便带着你的宝贝徒弟回去,别总是来我千机阁,不怕引起武林盟的怀疑么!” 凤凌君见言千机已经开始赶自己走了,起身不再逗他,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呢。” “情报的事还需等些日子。” “我知道,我没有催你。”凤凌君一脸谄媚的望着言千机,“千机啊,想必你也知道战景轩即将大婚的消息了吧。” 言千机大致猜到了凤凌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不搭腔。 凤凌君继续说道:“大婚当日,你也会去的吧?” “看心情。” “看心情?你和战景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他人又不错,何况这件事也算是武林中的大事了,毕竟御剑门也是十二大门派中门徒最多,势力最大的帮派。你作为十二大门派中千机阁的阁主,不去不好吧?”凤凌君竟还教育起了言千机来。 言千机挑眉,也不再和她绕圈子:“想说什么直接说。” 凤凌君面若桃花,笑意盈盈的望着他道:“你当日准备送战景轩什么礼物啊,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做个参考。” 凤凌君终于说到了重点。 言千机眯着狭长好看的桃花眼,戏谑的说道:“你能做什么参考,你若是有银子,还请把欠我的钱给结了。” “我是没有银子,肯定也没你有钱,我就是想看看你能送个什么稀罕玩意。”凤凌君这点认知倒是十分清楚,她继续面色和善的笑道,“对了,你千机阁有没有什么放珍宝的地方,你带我去开开眼呗。” “凤凌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吗?你当着你门徒的面都这般无耻呢,你也不怕跌面子。”言千机嘴巴从来不饶人。 “我怎么无耻啦,我就是说看看你的藏宝库而已,不给看就不看嘛,还拿离歌说事。小气......” 言千机见凤凌君居然还反咬一口,说自己的不是了,他无奈的笑道:“你上次来我这儿蹭吃蹭喝蹭消息,这次还想来我这儿顺手牵羊淘宝来了。” “我上次可是付了定金的,你就说几句话都要收钱,你这银子赚的不亏心嘛!”凤凌君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的宝物我看都没看呢,污蔑谁顺手牵羊呢。” “我赚的钱从不觉得亏心,你花钱去其他地方买还不一定买得到呢。”言千机满脸清傲。 “算了,离歌,我们回去吧。他这千机阁也就看着气派,估计都用来装饰门面了,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宝物。”凤凌君耷拉着脸,讥讽了言千机一句,兴致恹恹的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 凤凌君听见言千机微微叹了口气叫住了自己,满脸兴奋,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再上扬,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拉下自己的嘴角,冷着脸转身问道:“干嘛?” 慕离歌看着一系列小表情,又瞬间变脸转身的凤凌君,眉眼间带上一丝笑意。 言千机起身,高抬着下巴,十分傲娇的说道:“谁说我千机阁没有值得一看的宝物,跟我走。” 凤凌君故作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让我看了啊。” “我可不是想带你看,只是不想你看扁了千机阁而已。” “我懂的,不需要解释了,一解释反而可疑。”凤凌君说完见言千机脸色寒了下来,怕他改变主意,忙说道,“开个玩笑,走吧走吧。” 言千机走了两步,见慕离歌也跟了上来,脚步一顿,眼神飘了过去。 凤凌君会意,想着言千机肯定把宝贝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转身和慕离歌说道:“离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可好。” 慕离歌双眼望着凤凌君,又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言千机,接着低下眸子,轻点了下头。 凤凌君笑笑,摸了摸他的头道:“等我,我一会便来。”说罢跟着言千机出了书房。 凤凌君跟着言千机左拐右拐,穿过花园,进入深处,到了一处假山群林处。这处假山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怪石嶙峋,有各种奇特好看的造型山石。山石周围或者山石之上,配合着它的造型,栽种了各种树木花草,看上去并不精致,但却像是有意栽种的。 言千机转身不放心的叮嘱道:“跟着我走,不要乱跑,否则会迷路的。” 凤凌君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还能走丢了不成。” 言千机睨了眼凤凌君,懒得多加赘述,直接进入了假山石林。 凤凌君跟在言千机身后,一路上新奇的打量着附近的环境。倏尔,她察觉这处石林有些古怪,石林中的一些石头和草木似乎在静悄悄的变幻着位置,一般人难以察觉。 凤凌君并了两步走到言千机身边,与他同行,拍了下他的胸口,兴奋的说道:“行啊,这个假山石林里面居然设有阵法,如果误入,怕是很难脱身呢。” “脱身?哼,怕是熬不到脱身,就会死在里面的机关陷阱里了。而且,这世上还没几人可以悄无声息的闯我千机阁。” “呦,瞧你嘚瑟的。”凤凌君打趣道,“你这是藏了多少宝贝啊,设个这么凶险的迷阵,你这儿怕是没有贼敢来偷宝物了。” 人间绝色 “你是第一个进来的贼。”言千机揶揄了一句。 凤凌君止住步子,拉住言千机的衣袖,睨着他不正经的笑嘻嘻的问道:“偷心的贼吗?” 言千机早就适应了凤凌君的胡言乱语,寒着脸道:“别动手动脚的,哼!” 凤凌君看着言千机,反驳了句:“我不是没动手嘛,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暗示我什么?” 凤凌君说着兴奋的搓了搓手,双手在言千机面前比划了几下。 言千机冷瞪着凤凌君:“还想不想进去看宝贝了!” 凤凌君笑了笑,这才乖乖的放下了手,老实的跟在言千机身后。 凤凌君七拐八绕的觉得头都晕了,她边走边说道:“千机,你是在里面藏了一座金山,还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趣味东西,这绕的我都想吐了。” “到了。”言千机止住步子,停在一座寿山石旁边,他转头睨了眼凤凌君,“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你这儿我下次也不会来第二次了,又何必背着我。”凤凌君见言千机不满的瞪着自己,只好转过了头,嘴巴还不忘抱怨着,“这么不放心我,还带我来干啥。” “那你现在回去。”言千机话音刚落,便听到传来“轰隆隆”的山石移动的声音。 凤凌君忙转过身,好奇的张望。只见那座寿山石缓缓的往后挪去,底下露出一个一丈宽的黑梭梭的地下入口。 言千机率先顺着阶梯进入地道,接着一扬手,似是触动了一个机关,黑暗的地道立刻亮了起来。 “哇!”凤凌君惊叹了声。 言千机站在一片灯火中,蓦然转身,一脸的倨傲自负。昏黄温柔的灯光在言千机那张俊俏出尘的脸镀上了一层朦胧之色,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露出浅笑,宛若天上的仙人。 凤凌君不得不感叹,这言千机果然是世间第二大绝色!若以男女来区分,言千机算是世上仅有的绝色了,毕竟柳相思是女子,无法在男子中比较。但言千机就不同了,他应该是男子中最貌美,女子中也只是仅次于柳相思之下的人间绝色了...... “不要用那种下流的目光盯着我。”言千机不满的怼了句盯得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凤凌君。 凤凌君嘿嘿的笑了笑,边下阶梯边说道:“千机,若是你在此处,以此景来求亲,这天下怕是没人会拒绝。” 言千机听罢,眸光微微一闪,问道:“为何?” “因为这是你的金库啊,里面可全是钱,而且这烛光衬的你如此迷人,即使求亲的是个男人,人家估计都会动心答应的。不信你下次试试,听我的,准没错。” 言千机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无措的闪烁了下,接着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竟没出声。 “嗯?”凤凌君偏过头紧盯着言千机,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问道,“你刚刚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谁啊?” “没、没有,哪有,我什么都没想。”言千机绷着脸,语气生硬。 “哟,还结巴了。看样子刚刚是想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凤凌君坏笑着,“或者男人了?” 言千机出言反驳道:“胡说!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说的话,是以你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来说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般财迷。” “财迷?我确实喜欢钱,只是不加掩饰表现的明显了些罢了。这世上谁不喜欢钱啊,吃穿用度哪一个不需要钱,别人都故作清高,装的而已。”凤凌君说着往里面走,兴奋的搓着不安分的小手,“我来看看你都有些什么宝贝,让你藏的这么严实。” 凤凌君跟着言千机进入了密道深处,里面的空间很大,不比武林盟的琼林殿小。先入眼帘的是一口一口的红漆大木箱,整齐的码了好几排,木箱上雕刻着图案,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凤凌君不禁又是一阵腹诽:言千机果真有钱,装钱财的箱子都这么讲究值钱,真是不比不知道,一对比,自己实惨!自己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却穷的叮当响。关键他还长得这么好看,还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不起来啊! 那一排排的木箱,前面几排装的是摆好的黄金白银,后面两排大木箱子内装的都是些稀有的珍珠翡翠之类的珠宝。 凤凌君双眼放光的扑到那一个个镶金带银的木箱上,听着那哗啦啦金条银条的撞击之声,凤凌君一脸沉醉的说道:“哇,听,这悦耳的声音,比世上任何一种乐声都动听......” 言千机忍俊不禁的看着凤凌君,她就像这些东西全是自己的一样开心沉醉,那副钻进钱眼的样子,可谓是十分真实可爱了。 “哇,这么大的珍珠......这玉镯子看上去成色真好,摸着冰冰凉凉的,手感太好了......玉如意,金钗,宝石......千机,你也太有钱了吧......”凤凌君兴奋的一边感叹,一边多摸了几把那些冰冷却发着光的宝贝。 言千机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轻咳了声,道:“金银珠宝有什么好看的,看看其他东西去。” 凤凌君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接着环视四周,发现言千机这里的东西和武林盟里的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古玩字画,一些精致贵重的摆件,花瓶古董什么的。 言千机打开一幅字画,正要介绍他珍藏的一些墨宝珍品,却不料凤凌君完全没有兴趣,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懂这些玩意。” 言千机手僵在半空,无奈的挑了挑眉:“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哎,美人,这句话我可是听懂了啊,嘲笑我眼界狭隘,见识短浅是不是!” “还有些自知之明嘛。” 凤凌君懒得理会言千机,只在一些她感兴趣的宝物面前流转。凤凌君在一排排的博古架间徘徊,接着停在一个精致的木匣面前,木匣应是用上好罕见的木材做的,上面雕刻的图案很是精美,在图案之上镶嵌着几颗颜色不同细小的宝石,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我以后富可敌国 凤凌君摩挲着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颗尺寸很大的夜明珠,匣子一打开,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但光亮却温和不刺眼。 凤凌君眯了眯眼,兴致勃勃的说道:“这颗夜明珠这么大啊......千机,你怎么不早打开,这里面亮堂多了。” 言千机道:“这便是我准备送与景轩的大婚之礼。” “这么大手笔啊,等我成亲的时候,你可不能送个比这个便宜的啊。” “我与你,交情还没这般深。”言千机微微挑眉,揶揄道,“再说了,谁会娶你。” “你这美人说话怎么一直这般毒,你才会孤独终老。”凤凌君说完,又笑嘻嘻的问道,“你怎么会送夜明珠啊?” “景轩勤奋好学,爱看书,这个送与他,晚上看书用着方便。” “你这礼送的还挺上心的,我就说嘛,虽然这颗夜明珠非常非常大,但是武林盟应该不缺这种东西。”凤凌君拿出夜明珠,照了照装夜明珠的那个小木匣,接着一脸谄媚的说道,“既然你要送夜明珠,不如我就送木匣子吧,我觉得你这个木匣挺精美,挺适合的......” “还打起了我七星宝盒的主意了!”言千机白了眼凤凌君,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匣子,说道,“这个匣子可比夜明珠还贵重,夜明珠虽然难得,但对于武林盟来说还是太普通了,特别的,是这个匣子。” “切,我就是建议下。”既然匣子和夜明珠属于一体的,凤凌君也不好再打匣子的主意。 因为夜明珠的原因,整个空间的环境被照得更加明朗起来。凤凌君注意到拐角处堆着一堆玉料原石,都是切开的,可以看到里面玉石的成色。 凤凌君蹲下身,摸着那一块块玉料,问道:“这里堆着这么一大堆玉料,你怎么也不拿去找玉料工匠大师帮你雕刻制作一些宝贝啊?” 言千机:“玉料是好玉料,可是我没什么想制作的东西,便一直放在那儿了。” 这有钱人果然是财大气粗、暴殄天物啊。 凤凌君乌溜溜的眼睛一转,笑意盈盈地抬头望向言千机。 言千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来了一趟不带走一点东西,凤凌君怕是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他点了点头,语气轻飘飘佯装大气的说道:“随便挑一块吧。” 凤凌君立马高兴地欢呼了起来,一边精挑细选,一边说道:“千机美人,你虽然嘴巴有点毒,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反正你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这些玉料在这里都落灰了,我帮你拿走一块,省的占地方。” 言千机见凤凌君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圈,忍不住拿着夜明珠帮她照了照光亮,然后俯身指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玉料道:“这块成色最好,在江南怕是也属罕见。” “真的啊?”凤凌君拿起那块玉料,细细打量了一番,“可惜就是小了点。” 言千机挑眉:“哼,不识好货的大老粗,什么东西都觉得越大越好。” 凤凌君不在乎言千机的毒舌嘲讽,她笑容明媚的说道:“你说最好便是最好,那就这一块了。” 言千机看着如获至宝一脸心满意足的凤凌君,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说是财迷,但面对他满屋子的宝物,倒也算好满足。 夜明珠把言千机的笑脸映照的很清晰,凤凌君抬眸望着言千机,怔怔的感叹道:“你笑起来更好看了,我常常在想,你肯定来自仙界,许是犯了什么天规,这才被贬下凡的。” 言千机被凤凌君的一番话说得心脏跳动的有些快,脸上爬上一丝红晕。他蓦地起身,负手把夜明珠置于身后,挡住了亮光,硬邦邦的开口道:“你还不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才这般恭维我的。” “虽然是想恭维你一下,但是我说的确实是内心最真实的话。”凤凌君笑呵呵的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东西也拿到了,我们走吧。” 言千机把夜明珠放回木匣中,便和凤凌君一起起身离开。 凤凌君边走边说道:“千机,你对我的帮助,我都会记住的。以后,肯定会还你的。” 言千机哼笑:“还?拿什么还?你上次的五百两也只值这块玉料的钱,可是又要用其他的代价还了?” “千机,实不相瞒,我总有一种预感......”凤凌君一本正经,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预感我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富可敌国,富得流油的那种有钱。这种预感特别强烈,所以,你眼界要放的长远点,说不定我以后让你觉得高不可攀呢。” “你那不是预感,是错觉。”言千机真的要被凤凌君这种突如其来的自信给打败了。 “你这样等我以后发达了,可真的不带你玩了。” “最好离我远远的,不再烦我才好。”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不和你计较。”凤凌君接着突然想到了慕离歌,忙说道,“我们这么闲逛太慢了,走快点,离歌该等急了。” 言千机带着凤凌君不消片刻出了假山石林,二人直接回到了书房。 慕离歌还站在凤凌君离开时所站的地方,好像动也未动过一般,只是眸光一直盯着门外,一见到凤凌君的身影出现,眸中闪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凤凌君看到慕离歌的眼神,总觉得他像是怕被主人抛弃而待在原地的乖巧可爱的小狗,见到她时眼睛瞬间燃起了希望与喜悦。 凤凌君一脸“慈爱”的望着慕离歌,道:“离歌,等急了吧。我们一会便回去。”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玉料对言千机道,“千机,你给我块布包起来,我不好拿啊。” 言千机便对着空气吩咐道:“夜影,去拿块布来。不用太好,随便一块破布就行,她来一次坑我一次。” 凤凌君把玉料递给慕离歌,白了眼言千机,道:“真是越有钱越抠。” 须臾片刻,夜影便通报了声进门了,接着把布递给了慕离歌。 凤凌君笑嘻嘻的逗他道:“夜影,你刚刚藏哪儿呢?” 夜影面具内仅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望向凤凌君,抱拳颔首答道:“属下一直隐匿在......”夜影话未说完,见言千机的眸子冷冷的望向自己,忙说道,“属下先行告退了。” 夜影一个闪身消失了,他隐在深处松了口气,心里想道:这凤凌君古灵精怪鬼点子多得很,但言千机对她似乎特别宽容,还带她去假山石林,想必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刚刚不小心差点实话实说了,还好自己跑得快,否则又被凤凌君连累的受罚了。 终于解决了送礼问题 夜风微凉,月朗星稀。 凤凌君和慕离歌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她伸了伸懒腰,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她有些疲乏的微微眯着眸子,道:“千机阁离武林盟太远了,今天拿了千机美人的东西,又不好意思再蹭饭,又饿又累,不能带着你飞回去了。” 慕离歌听罢,顿住了脚步。 凤凌君疑惑的转身望着他,问道:“怎么啦?” 只见慕离歌走到凤凌君面前,蹲下了身。 凤凌君看明白了之后,俯身拍了拍他的背道:“还有好大一段路呢,你背着我会累的。” 慕离歌没动,而是扭头望了她一眼,继续蹲在地上。 凤凌君知道慕离歌虽然听她的话,但是有时候也很执拗倔强。她便趴在慕离歌的背上,笑道:“那就趴一会好了,只是我一趴你的背就想睡觉,你要是见我不说话睡着了,便放下我。” 慕离歌驮着凤凌君,脚步极稳,要不是呼吸微微的有些乱,凤凌君怕是要怀疑慕离歌是个和战景轩一样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慕离歌走了一段路,似乎并没有累的感觉。但凤凌君眼皮越拉越重,她怕自己睡着了,害的慕离歌一路背回武林盟,那不得累死他。便拍了拍慕离歌的背,道:“放我下来吧。” 慕离歌停下脚步,听话的放下了凤凌君。 凤凌君又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问慕离歌道:“累吗?” 慕离歌嘴角带笑,摇了摇头。 “每次问你都摇头。”凤凌君拍了拍慕离歌,说道,“离歌,你要是累了就说累,要是疼了就说疼。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呃,你不会说话,就直接用表情表示就好了啊。有什么不满就要表现出来,人的一辈子很短,不能委屈了自己。” 凤凌君的话让慕离歌的心里有一丝触动,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忍耐和克制,悲喜隐藏在心中,早已不形于色了。 “特别是在我面前,不用隐忍自己。你看看清芷那丫头,一开始对我毕恭毕敬,一个劲的恭维我拍我马屁,现在被我宠成什么样了。清薇一开始和你一样,都不出声的,现在都敢帮着清芷顶撞我了。你这么乖,肯定不会像她们那样过分的。她们我都宠的起,何况是你。” 慕离歌轻轻点了点头,细碎的月光落在他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温柔。 ...... 翌日,凤凌君便着急的给清芷安排任务,让她这几日定要寻一个手艺好又便宜的玉匠师傅,在她们资金允许的可控范围内,雕刻出一个漂亮的物件出来。 清芷看着凤凌君带回的玉料,一脸无奈的说道:“姐姐,我们本就没有多少银子了,你又要雕块玉,这花费可是很大的。先不说这满足你这些条件的合适师傅不好找,就算找到了,这银子全花了,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无妨,大不了到时再去趟仟草山,寻些稀世草药来卖。”凤凌君心心念念的说道,“这次一定要把那颗灵芝爷爷带回来。” 清芷听罢瞄了眼慕离歌,接着反应过来问道:“姐姐是准备离开武林盟了?” “嗯,我旁敲侧击的探问过战景轩,我们要的东西武林盟怕是没有,等喝完喜酒便走。” 清芷听完心中大喜,凤凌君在这里,她总是怕凤凌君被人算计,整天都高度紧张,心神不安的。她笑道:“那太好了,那我这便去找玉匠师傅。”说完便往外跑。 凤凌君笑了笑:“这丫头第一次花钱花的这么干脆。” 清薇等清芷欢快的出了门,问了句:“姐姐,那我们以后还回来吗?” “暂时不回来了,不过我们在江南还要待一段时间。”凤凌君说完便起身准备出门。 清芷忙问道:“姐姐去哪儿?” “柳心斋。” “姐姐又去那里做什么,一会清芷回来寻你不见,知道了又要生气。” “我是去办正事的。我不知该雕刻些什么东西,想去问问相思,毕竟她博学多才,品性高雅,定能帮我出个好主意。” 清芷见凤凌君已走远,噘着嘴嘟囔着:“一个烟花女子能有多高雅。”接着见慕离歌眸光飘向自己,她插着腰,学着前辈的姿态,训话道,“师弟,姐姐和清芷都出门了,你和我在家要守好安思居,知道了吗?” 慕离歌原本掉头便准备回屋,见清薇不满的嘟起嘴,想起凤凌君之前嘱咐过自己的话,叹了口气望向清薇,接着轻点了下头。 清薇惊的睁大眼睛,慕离歌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回应,但对她来说也是很难得了。她不免有些得意,嘴角忍不住上扬的说道:“那你先回屋吧,我去武林盟的花园逛逛。” 慕离歌也不愿和清薇再废话,直接转身回了屋子。 清芷寻了几日,没有寻到合适的玉匠师傅,正想和凤凌君说,却不料慕离歌递给自己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和玉匠师傅的名字。她根据地址寻了上去,不论是价格还是师傅的手艺都十分满意,显然已经被慕离歌安排好了,这才交了差。 战景轩大婚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他果然第一个来找凤凌君,告诉她这个喜讯。那日他眸光星亮,虽还是有些害羞的面色微微潮红,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战景轩的大婚之日就定在半月之后,所以凤凌君让清芷去催催玉匠师傅,一定要在大婚之前完工。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凤凌君发现战景轩这些天突然开始有些郁郁寡欢起来,和之前告诉自己定好大婚之日的那天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日,凤凌君见战景轩一人站在湖心的凉亭,似是在沉思着什么,眉宇间积压着忧愁。她走了过去,喊了声:“战景轩。” 战景轩回过头,笑了笑应道:“你来啦。” 战景轩的笑容有些苍白,眼圈微微发黑,嘴唇也无血色。 明明那么高的大个子,此刻给人感觉却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了。 爱情哪有搞事业重要 凤凌君见他这幅形容,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战景轩摇头:“没有,只是最近忙于喜事,身体有些疲乏,没有休息好。” “那便好。你既然是新郎官,就把那些繁琐的事情交与他人做便好,你这样累下去,怎么熬得到成亲那日。”凤凌君见战景轩低垂着眼眸,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吉利,忙解释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成亲那日也很累的,你这些天应该好好休息,那日方有精力应付宾客。” “我怎会不知你的意思。”战景轩笑着应道,“你怎是喜欢解释的人,在我面前,就无需注意了。” 战景轩像是站着有些累了,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抬手道:“坐坐吧。” 凤凌君见战景轩似是有话对自己说,便也坐下了身。 战景轩悠然的问道:“凌君姑娘,你可有爱过一人?” 凤凌君怔了一怔,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为何问这个?”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从未出过手,一直默默地隐藏实力,即使面对江湖的质疑,也无动于衷的原因么。” “你愿意告诉我啊?” 战景轩苦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若未爱过一人,可能不会理解我,反而会嘲笑我。” 凤凌君听着战景轩的话,觉得云里雾里的,心道:难不成是因为御晴柔? 战景轩虽然面带微笑,但凤凌君却觉得他苍白无力的笑容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和落寞。他开口道:“家父的武功有些霸道,我并不是很喜欢,但身为战家的长子,武林盟的继承人,我自幼练习,也算是小有成就。” 凤凌君心道:你不是小有成就啊,是大有成就,上次挨了一掌,那冲击力可不比战鹰奇差啊。 战景轩低喃:“只是......晴柔不喜欢。” 凤凌君问道:“不喜欢?什么意思?不喜欢你武艺高强?” 战景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性情温柔,与世无争,不喜武林争斗,也不喜我太过锋芒。所以,我一直没有在武林中显露过自己的真实实力,也很少参与武林中的一些大事,避免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身手和能力。” 凤凌君冷笑了声,这御晴柔什么路数,说什么不喜武林争斗,不喜锋芒太露之人,那战景潇可是每样都占了,她不是喜欢的紧?! 凤凌君转念一想,难不成御晴柔是故意打压战景轩,成就战景潇?如若真是这样,这御晴柔心思藏的可真深啊!利用深爱自己的人,去帮助自己深爱的人?若自己猜测无误,那可真恶心! 战景轩见凤凌君一脸鄙夷不屑,问道:“你可是觉得我可笑?” 凤凌君摇了摇头:“我笑的是御晴柔,不是你。” 战景轩轻笑:“笑我也无妨,我做的事确实可笑。只是我真的很爱晴柔,所以只要她想,我便去做,不计较得失,不在乎生死。” 凤凌君没想到战景轩是这般深情之人,以往她喜欢战景轩,是喜欢他即使身陷武林的中心,在武林盟长大,却没有染上一丝虚伪成为伪善之人,还能一直这般守住自己的那颗清正的君子之心。 凤凌君觉得御晴柔一点也配不上他,她真想把柳相思介绍给战景轩,哪怕他喜欢言千机也好啊。 战景轩有些疲惫的按压了下太阳穴,双目无神的说道:“凌君姑娘,你这两天便离开武林盟吧。” “这两天?我当然是要等你大婚那日之后再走了。”凤凌君有些意外,“怎么,你赶我走啊?”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出变故,怕你沾惹是非。” 凤凌君以为他是担心御晴柔中途变卦悔婚逃婚,才说出了这番话。她拍了拍战景轩的肩,微微眯着眸子说道:“你放心,大婚当日我定会让御晴柔嫁给你,哪怕是绑我都给你绑来。等到礼成,她想逃都逃不了了。” “凌君姑娘,你不必为我......” “我不是为你,我只是有些看不惯。我这个人就是某些人口中说的那种不讲道理,蛮横霸道,骄纵放肆的人。”凤凌君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你也不必担心了,这事都昭告武林了,御剑门你那个老丈人也不会让这件事出现变故的。否则他不怕武林盟没面子,也不怕自己身陷丑闻,颜面扫地么。安心的等媳妇娶进门,你再慢慢收服御晴柔吧。” “我只是前几日去了御剑门,交接了些婚典上的事情,结果没有顾及成婚前双方不能见面的规矩,和晴柔见了一面,然后......有些事便看开了。” 凤凌君听罢,想着战景轩不会是知道自己媳妇惦念小叔子的这件事情了吧。 她正想试探的问下,结果战景轩直接站起身,道:“凌君姑娘,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呃......好,你去吧。”凤凌君看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的战景轩,心底有些疑惑。战景轩可能是太伤心,身心俱疲吧,脚步好像有些虚。 ...... 凤凌君晚上有些睡不着,想到战景轩的话总是觉得不有些不安。她最后烦躁的起身,走到安思居院内,靠在门柱旁吹着冷风。 不消一刻,凤凌君只觉得自己身上一暖,她回头见慕离歌给她披了件外衣,那双星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凤凌君笑了笑道:“离歌,你还没睡啊。许是我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都没察觉到你的动静。” 慕离歌握过凤凌君的略微冰凉的手,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掌心,写道:“何事?” 凤凌君摇了摇头,倏尔问道:“离歌,你可有爱上过谁?” 慕离歌怔了一怔,眸光闪现出一抹慌乱,心跳也乱了节拍。 只是凤凌君并未等他回应,而是又继续问道:“爱一个人真的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即使真心错付,被人利用践踏,也毫无怨言吗?” 慕离歌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未真正的经历过情爱,又如何知晓呢。他只知他愿意迁就凤凌君,愿意为她放下很多东西,只是能放下多少,他也不知。 凤凌君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战景轩啊战景轩,这不值啊......若是我爱一人,那便要得到回应,得不到回应,就主动争取啊。若是那人不值得,那便丢弃这份感情,为何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去付出牺牲,浪费光阴呢。人的一辈子转瞬即逝,哪能过的这么憋屈。” 她转而笑了,一脸的惋惜:“这般身份地位,居然不用来干大事,搞什么感情啊!真是可惜了......” 慕离歌静静地望着面容清丽的凤凌君,夜风吹起了她额前的青丝,慕离歌帮凤凌君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外衣,在她手上写道:“天冷。” 凤凌君笑了笑:“我知道了,这便进去吧。” 两人这才一起回了屋子。 战景轩睡着了? 凤凌君这几日没怎么见到战景轩,想来又是在忙大婚之事。她催着清芷去盯着玉匠师傅别偷懒,再过几日可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凤凌君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慕离歌静静地坐在一旁照看着她。 清芷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然后拍了拍凤凌君,喊道:“姐姐,醒一醒,出事了。” 凤凌君口中嘟囔着:“什么事?玉件做好了?” “东西还没有,只是......怕是暂时不用再催了。” 凤凌君睁开惺忪的眸子,慵懒的问道:“什么意思?” “明月轩出事了。” “明月轩?” 清芷支支吾吾的说道:“战......战景轩出事了。” “什么?”凤凌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蓦地站起身,问道,“战景轩怎么了?” 清芷喘平了一口气,道:“我回来的时候,见正医殿李纤云的门徒站在门外,说一早李纤云就被请来了,是来给战景轩看病的。” “看病?难怪我前两日见他面色枯槁,脚步飘虚,原来是病了。”凤凌君说着忙迈开步子往外走,“我去看看。” 等等。”清芷拉住凤凌君,“姐姐你先听我说完。” “说。” 清芷说道:“我听正医殿的人说,李纤云诊断了好久,却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战景轩这几日就有些疲惫贪睡,如今好像是睡着了,叫不醒了。” “叫不醒?” “就是......听他们的意思是还有气息,也没有死,但是一直在沉睡中。任凭李纤云施针试药都唤不醒。” 凤凌君蹙着眉思索了下,道:“我去看看,你们留在此处。”见清芷不放心,又加了句,“放心,我尽量不乱来。” 清芷见凤凌君走远,发现慕离歌准备跟上去,忙挡在他面前,质问道:“可是你做的?” 慕离歌眸光冷漠疏离,淡淡答道:“与我无关。” “你可知姐姐很看重战景轩。” 慕离歌眸光扫向清芷,微微不悦的冷声道:“说了与我无关,我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说完越过清芷,直接离开了。 明月轩大门紧闭,门外有人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入内。 凤凌君被拦截在外,她一着急,便想直接撞门而入。 一旁的战景潇忙一把拉住了她,温声劝道:“凌君姑娘,家父与李掌门在屋内,不要随意打扰,以免不小心打断了施救。” 凤凌君这才忍了下来,她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前几日我看他脸色不太好,还说了些奇怪的话,我这心也真是大,当时怎么没觉得可疑呢......” 战景潇安抚凤凌君道:“李掌门医术精湛,无需太过担心。” 凤凌君睨着战景潇,想到御晴柔为了他,设计战景轩的种种,再想起之前战景轩那般委屈求全、神情隐忍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战景轩。虽说不确定战景潇是否牵涉其中,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迁怒于他的。 战景潇见凤凌君对自己面色不善,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凌君姑娘,你......怎么了?” 凤凌君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战景轩得的是什么病?” 战景潇一五一十的答道:“不知,只是看症状似是昏睡不醒,一直处在深眠的状态,身体无其他外伤和中毒的迹象。” “那个毒妇在里面多久了?” 战景潇立马反应过来凤凌君口中的“毒妇”是李纤云,继续回答道:“李掌门是巳时刚到的时候来的,因为家仆去唤兄长起床,兄长却一直没有回应,这才觉得情况不对,之后我和父亲怎么唤都不醒兄长,这才赶紧找来了李掌门。” “巳时......这都一两个时辰了,那个毒妇医术行不行啊!”凤凌君望了眼战景潇,眉眼藏着几分讥诮的说道,“你亲哥哥出事,也没见你怎么着急啊,倒是我这个外人多管闲事不淡定了。” 战景潇不知为何,觉得凤凌君今日对自己似乎很不待见,说话都带着呛人的火药味。他心中有些堵,感觉像是有些委屈和难过。他垂着眼睫,答道:“我心中自是难过着急,只是家父一直教导我们,遇到任何事要冷静沉着,不可自乱阵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即使撑不住......也要憋在心里。” “呵,战景轩虽活的憋屈,但至少不参与武林之事,倒也算自在。”凤凌君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活的倒是真的很辛苦啊。” 凤凌君的话刺痛了战景潇,他低眉顺目,情绪低落的问道:“凌君姑娘,我可是做了什么令你生气的事?” “嗯?” “不然你为何今日对我如此冷淡,说话又这般......” 凤凌君察觉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过分了,便讪讪的说道:“没有,我就是有些着急,所以说话没太注意,你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战景潇眸光黯淡,须臾的沉默之后,他又缓缓开口道,“凌君姑娘如此心系兄长,倒是着实让人羡慕。” “他这人很好,我很欣赏,值得一交。” “那在下......”战景潇眸中闪着希冀的光,望着凤凌君,问道,“可值得一交?” 凤凌君看着战景潇,突然觉得他刚刚好像被自己欺负了一番,现在他这幅模样,倒还真的让人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此时,明月轩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纤云站在门口,喊道:“二公子,进来详谈一下。” 战景潇身形还未动,凤凌君已如一阵疾风一般的闯了进去。李纤云根本没有来及阻止,战景潇见状,忙快步进了明月轩。 战鹰奇正坐在床榻旁的凳子上,眉头深锁,满面愁容的望着榻上沉睡的战景轩。见凤凌君闯了进来,他有些诧异,道:“凤掌门?” 凤凌君直接来到床榻旁,仔细的查看着战景轩的状态。 “狂妄的丫头......”李纤云已经进入殿内,见凤凌君一边号脉一边查看战景轩的症状,本欲斥责凤凌君的李纤云冷笑了声道,“连我都束手无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 凤凌君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凤凌君自然知道她诊断不出什么,她只是想探探战景轩的脉搏,看他能否承受自己的内力。 凤凌君估摸着差不多,自己先试个三五成,然后便扶起战景轩就准备给他输送内力试一试。 战鹰奇见她如此紧张战景轩,虽然惊诧,却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战景潇眸光微微一变,忙出言阻拦道:“凌君姑娘,我和父亲之前试过了,并无任何助益。” 若不是情况紧急,凤凌君是不愿在他们面前显示自己最无防备最易攻击的状态的,听战景潇这么一说,想着战鹰奇给战景轩输内力都没用,自己肯定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别在他们面前寒症复发,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凤凌君小心的把战景轩放好,战景轩这么虚弱,她生怕自己平时粗鲁惯了,不小心送了他一程。 凤凌君问李纤云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被人下了什么罕见的毒?” 李纤云讥讽了句:“虚情假意。” 凤凌君眸子一凛,微微不耐的望着她:“我问你,他到底怎么了。” 李纤云见凤凌君眼神凌厉,一点也没有往日开玩笑时的那般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不敢得罪。毕竟她知道凤凌君这般放肆不顾礼节,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当着战鹰奇的面,对自己动手了。 战鹰奇神情凝重,他缓缓开口道:“凤掌门,犬子似是中了奇毒,所幸暂时无伤性命,只是短时间内怕是难能痊愈。李掌门也会费尽心力帮犬子寻找治愈之法,劳烦凤掌门挂心了。” “奇毒?”凤凌君望了眼李纤云,口气嫌弃的揶揄道,“你也不过如此嘛。” “你......”李纤云被凤凌君气的脸色通红。 战鹰奇拦住李纤云的话,说道:“还请凤掌门和飞仙门的门徒帮忙隐瞒此事,最近武林动荡不安,老夫怕引起江湖各派的恐慌。” “知道了。”凤凌君应了声,俯身望着战景轩,接着对他说道,“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把你害成这样的人!”说完起身睨了眼李纤云道,“劳烦你尽快找出解决之法,可别让人觉得你正医殿在江湖上是徒有虚名啊。” 李纤云没好脸色的冷哼道:“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竭尽全力救治大公子的。” 凤凌君抱拳对战鹰奇说道:“战盟主,刚刚多有冒犯。既然你们还有要事相商,我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再虚伪客套,迈着步子出了明月轩。 李纤云望着战景轩,有些疑惑的说道:“凤凌君对大公子怎么这般上心啊......怕不是别有用心吧?” 战景潇手指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下,心中有些许情绪在闪动。 ...... 凤凌君一个下午都闷不吭声的托着下巴,深锁着眉头,安静的坐在安思居中。 清芷知道凤凌君是在为战景轩的事情所烦恼,她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可以离开武林盟了,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看样子武林盟还得继续住下去。 毕竟凤凌君只是看着没心没肺,放浪不羁,实则是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人。即使她和战鹰奇可能还存在着复杂不明的纠葛,但此事无关战景轩,她此刻定不会放下战景轩事不管的。 虽说知道凤凌君的性格,但清芷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劝说了下。清芷道:“姐姐,我知道战景轩出了这种事你很难过,可是武林盟现在是多事之秋,不可久留。不如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先撤离武林盟,毕竟武林盟的势力比较大,这事用不着你动手也会很快得到解决的。” 凤凌君摇了摇头,叹气道:“清芷,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们再等些日子,我保证不会太长时间。我总觉得这件事在我心中就像一团线,只要找到线头,就可以解开所有谜团了。现在走,我不安心。” 清薇在一旁问道:“那姐姐,这个线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快了快了......”凤凌君淡淡的应了句。随后想起战鹰奇的话,又叮嘱了句,“战鹰奇说让我们别大嘴巴往外面透露这件事,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啊。” 凤凌君话音刚落,清薇忙和慕离歌说道:“师弟,姐姐说的话记住了吗?” 慕离歌虽然面无表情,但眸光透露出一丝冷漠,他瞄了眼凤凌君,接着配合的点了下头。 凤凌君看着满脸知足得意的清薇,忍不住笑着调侃她道:“清薇师姐,你的小师弟不会说话,但很善于听话,就不用再嘱咐他了。” 清薇反应过来后,不满嘟嘴的说道:“姐姐又笑我。” 凤凌君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听得这一下午外面的动静不小,有很多人已经分批进了武林盟,想必是战鹰奇找了些人来商量对策的,我前去看看。” 清芷阻拦道:“姐姐,人家都没邀请你,肯定是不欢迎你去的,你这样去不是会很没面子么。而且,他们原本就不待见你,到时候诬陷是你下的毒怎么办?” “我确实爱面子,爱出风头,但战景轩的事情,我必须厚脸皮。你们就别跟着我丢人了,他们就算构陷我,但是没证据,也不会在武林盟里动手,我一会便回来。”凤凌君安抚性地拍了拍还准备拦住自己清芷,清芷只得随她去。 清芷在安思居里长吁短叹的生闷气,却又无可奈何。 你的门徒死有余辜 武林盟的议事厅内,御剑门、千机阁、道心观、正医殿四大门派掌门齐聚,各位掌门身边也只带着自己的心腹。 战景潇和大家大致说了下事情的情况,众人一片唏嘘哗然。 御灵峰性子急躁,他重重的拍了一把茶案,案几上的茶盏被震的叮当一声。他吹着胡子,整张脸显得凶神恶煞,怒气冲冲地说道:“景轩和晴柔大婚在即,何人敢对武林盟,敢对御剑门下手!肯定又是那些魔教余孽,他们这样做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选择这个时候,是想与整个武林为敌么。” 元空道长感叹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大公子平时待人宽厚仁德,想必定能逢凶化吉,度过此劫的。” 御灵峰看着一旁唇红齿白的言千机,直接迁怒于他道:“言阁主,你千机阁难道还没有掌握那些魔教余孽的行踪?千机阁不是号称天下之事,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吗?这次竟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千机阁的能力,我很是质疑。” 言千机平时一点气也受不得,更何况被人当面挑衅羞辱。他朱唇轻启,冷笑道:“我千机阁出于武林道义,无偿为御剑门追踪线索提供情报,御掌门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不知好歹,反咬一口。” 御灵峰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案几,道:“言千机,你说谁不知好歹?!一身的铜臭味,你到底是武林人还是生意人......” “身在武林中的生意人。”言千机桃花眼上挑,直接打断了御灵峰的话。 御灵峰看着言千机那张绝世出尘的脸,气愤的说道:“好,只要你能提供有用的情报,价格报与我,御剑门不缺你那点银钱。” 言千机没有拒绝,笑道:“好啊,我刚好查到些有用的线索,等议完此事,再行禀报,之后所需费用会让门徒送与你御剑门。” “千机啊,你怎么这么有风骨,这么真实不造作啊。”凤凌君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缓步进入议事厅,正眉眼含笑的望着言千机。 御灵峰见凤凌君走了进来,直接说道:“丫头,你又不请自来,可是真的把自己当颗蒜了。” “我可不做葱蒜。”凤凌君见御灵峰身边站着御晴柔,眸光闪现出一丝凌厉,她冷冷的说道,“我也不想和你们掺和在一起,但是事关战景轩,否则我怎么会过来听你们冷嘲热讽的挖苦我。” 战鹰奇出言道:“凤掌门既然知情,也不是外人,看座。” 御灵峰见战鹰奇都这么说了,只好容忍凤凌君。 “谢了。”凤凌君扫了眼大家所坐的位置,直接走向言千机,在他的下方落座。 言千机嘴角微微上翘,转而望向李纤云道:“李掌门,刚刚景潇只说景轩中了奇毒,连你也解不得,但未说是什么个症状,你可否仔细描述下。虽说李掌门在医术毒术方面的成就已是登峰造极,但千机阁所掌握的奇闻异事也不少,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李纤云望了眼战鹰奇,见他首肯默认,便说道:“并无外伤,体内也无余毒,除了有些虚弱,身体各项情况都很好,只是昏睡不醒,无伤性命。” “哦?”言千机的眸子在几人面前流转了下,说道,“说是毒,却不伤人性命,但又让人沉睡不醒,此等奇毒,当真世上罕见。” 元空捋了捋胡须,英气的眉毛微微上挑,道:“之前我与师弟曾一起远游修行,听闻西域有一座毒城,年少好奇,便去那里长长见识,历练历练。那里囊尽天下各种奇毒,各种怪异超出想象的都听过,但大公子所中之毒,还真是闻所未闻。” 凤凌君望向元空,她摸着下巴,微蹙着眉,这些人讨论个半天也没个对策,那她来这儿不等于是白来了。凤凌君情绪低落之际,眸光正巧瞥见元空身后站着的两个小道长,其中一人很眼熟。那人也正望着凤凌君,视线一接触,他忙别过眼,带着些慌乱羞怯的低下了头。 凤凌君倏尔想起武林大会那日借剑给自己的那个青衣小道长,她记得当时走得急,并未看清他,但现在不知为何,脑子中对他的样貌记得倒挺清楚的。 玄彻从凤凌君一踏入议事厅的时候,心脏就微微的加速起来。只见凤凌君神采飞扬,顾盼生辉,说话依旧嚣张直接的有些可爱。但他随即想起她醉酒那日的神态和情景,不免有些心悸羞赧,不敢看她。他目光时有时无的一直飘向凤凌君,见她突然盯着自己,心脏乱了节奏,一脸慌乱。 玄彻似乎发现凤凌君还在望着自己,便怯怯的抬眸望去,只见她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他一怔,眸光停滞了。 但凤凌君的笑容似乎是在表示......友善?玄彻慌乱过后,定了定神,也对她还以微微一笑。 战鹰奇的声音拉回了凤凌君的思绪,他沉声说道:“景轩之事还请各位掌门暂且保密,最近武林动荡不安,大家又被魔教扰的人心惶惶,这事暂且压下。对外宣称景轩身体不适,婚期推后。千机,你还是继续打探魔教的情况,景轩的事便交与李掌门了。” 什么?! 凤凌君仿佛以为自己来开了个假会。战景轩的事就这样不管了?她还以为各门各派会拿出什么有用的方法和计划呢,结果直接没了下文。 凤凌君顾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便压下心中不悦,抱拳说道:“战盟主,战景轩即使解毒难有线索,但下毒之人总得找吧,这件事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总不能就一直这样放着不管吧。” 御灵峰横眉竖眼的望着凤凌君,冷哼道:“哼,我看你最可疑!” “御兄。”战鹰奇直接制止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开口道,“这事与凤掌门无关,应是魔教作祟。” “呵,魔教......”凤凌君才不信,正欲反驳,言千机打断了自己的话。 “说到魔教,我刚好得到一些最新的线索。”言千机看着不满的望向自己的凤凌君,没有理会,只是微微笑了笑。 战景潇忙问道:“什么线索。” 言千机望着御灵峰,嘴毒的说道:“御掌门,你的那些个门徒呀......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