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未婚夫? 当封晚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这次又要让她住多久的医院? 第一次,她救了个过马路的老爷爷,被车撞了,在医院待了三个月。 第二次,她下班的路上途经一幢大楼,有个女人自杀,好巧不巧的正好摔到了她面前,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托了一下,那女人没事,她手臂断了,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之后,她一再警告自已不能再多管闲事了,她活的也不容易是吧? 可今天路过河边时,看到一个小孩去捡掉进河里的皮球,不小心摔进了河里,周围的人都站在岸边大喊“救人…救人…” 就是没一个下去救的。 她知道天冷嘛,谁愿意脱下身上暖和棉服的去那冰冷的河里救个不相干的孩子。 看那小孩在水里起起伏伏,双手伸出水面不停的乱划着,她脑子一发热,脱了外套就跳下河…… 然后…… 孩子被她救上来了吧…… 她记得自已用尽了最后的那一点力气托起了那个孩子。 那自已现在是在……? 封晚晚坐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下眼前的风景,这里不是医院,因为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身下是草地,远处……还有山? 她居住二十多年的城市处于平原地带,想要找个小丘陵都难,何况远处的那座山并不矮。 这是什么地方? 是谁救了她? 还将她带到了这里? “得得……”声音由远而近。 这是什么声音? 听着像……马车?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还是她在做梦? 远处竟然真有一辆马车往她这方向缓缓驶来。 马车? 封晚晚使劲掐了一下自已的脸,“疼”。 不是做梦? 那这是有剧组在这里拍戏? 封晚晚这次是直接站起了身子,举头四顾,没见到那里有摄像机,或举着摄像机追拍的人。 但她发现了个更新奇的事。 她跳河那会儿温度是七八度吧,可她现在身上竟然只穿了一条长裙,封晚晚的视线再往上移,落在了自已的脖子下面,是一件交襟式样的粉色纱裙,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裙,腰间系了一条粉色腰带。 她这是? 封晚晚不敢相信自已的猜测,又摸了摸自已的脑袋,摸下了一根玉簪? 留着齐耳短发的她连个小辫子都梳不了,还能挽起来插一个发簪? 封晚晚彻底懵了,她好想现在面前就有一面镜子,让她看看,她是不是连脸都换了。 迟疑了一会儿,封晚晚又将全身上下都摸了一下,怀里有个荷包,掏出来一看里面有几个小金珠和碎银还有几张纸。 正欲打开看时刚才看到的马车已驶到她身边。 “吁……”赶车的小厮拉紧马绳,马车停下了。 浅绿色锦缎的车帘拉开,露出一位年约二十,面容俊朗,肤色如玉,头戴玉冠的男子:“封姑娘这是又要搭车吗?” “你认识我?”封晚晚惊疑道。 “我家公子当然认识你啦,你都‘偶遇’我家公子三次了。”赶车的小厮长的圆头圆脸的,正满脸不屑的看着她。 她这是得罪谁了,车里那位看在他长的还不错的份上封晚晚就不计较了,可连赶车的这一位都这样,她这是偷他家米了,还是摸他家狗了。 “封姑娘如果不上车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车里的公子又说道。 走就走呗,干我屁事,封晚晚很想说,可转头看了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先上车再说。 “上车,干嘛不上车,劳驾让让。”封晚晚将坐在车辕上的小厮扒拉下来,自已一跃就进了车厢。 封晚晚从没来想到自已的身手竟然会这么灵活,在跃的时候她就觉的有一丝不对劲了,好像有一股内劲将自已的身子托了起来送进了车厢里。 车内的男子正坐在车的一侧,阳光透过她掀开的车帘照在他身上,给他如松的坐姿打上了一层光晕。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腿上还盖了条毛毯,这天气她穿了了条薄裙都不觉的冷,这人在车内竟然还要盖条毛毯,这是个病娇公子吗? 车内的男子见封晚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跃了上来。 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封姑娘还是这么不拘小节。” 封晚晚就当他是夸奖了,抱了抱拳道:“过奖过奖。” 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封晚晚干脆脸皮厚到底:“能问公子大名吗?”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自已的大名。 “切,别明知故问了封小姐,我家公子是你的未婚夫,不过马上就不是了。”车外的小厮插嘴道. 未婚夫?她连个男朋友都木有好吗? 所以说她是真的穿越了,还有个未婚夫。 封晚晚低垂着个脑袋,有点沮丧。 车内的男子以为封晚晚是听了小厮的话才如此,也没说话,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车内的空气变的安静下来。 “有镜子吗?”封晚晚抬起头来问道,脸厚就脸厚吧,她想看看自已是不是连外貌都变了。 “封小姐终于想起照镜子啦,别照了,照再多次就你这样貌也配不上咱家公子。”车外的小厮驾着马车,顺便插了下嘴。 封晚晚皱了下眉头,这小厮真聒噪,如果不是还坐着他家的车,封晚晚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去。 “阿福。”车内的男子喝道。 “本来就是嘛公子。”小厮阿福又嘟嚷了一句。 “你面前的抽屉里有镜子,自已拿吧!”男的语气不冷不热,更没有为自已小厮的无礼道歉。 封晚晚也没说谢,她可不想再拿自已的热脸贴人家的冷脸了。 眼睛扫了一下放在自已面前的桌子,桌面上放了些水果点心,对着自已的这一边的侧面确实有两个小抽屉,封晚晚拉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些零碎的小东西和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封晚晚也不追求什么清晰度了,拿起来就照。 脸还是那张脸,但比自已那张脸更年轻了,是自已初中毕业时的样子。 满脸的胶原蛋白,下巴上还有一丝婴儿肥,眼尾也不见一丝细纹。 想她刚毕业就做销售工作,做了三四年,每天早出晚归,在公司要讨好上司,在外面要陪客人喝酒,回家还要忙着催吐忙着敷面膜,还没到三十岁的她眼尾就有了鱼尾纹。 2、渣男龙三 她这是真穿越了吗,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已身上? 那她好不容易爬到的经理位置岂不是便宜林微微那绿茶婊了。 她真不知道自已是该哭还是该笑? “啪”封晚晚将镜子扣在了桌上,也将自已的脑袋扣在了桌上。 帘外的小厮听见动静掀开帘子一看,见封晚晚趴在了桌子上,嘲笑道:“封小姐是被自已丑哭了吧!” “这位公子,你们家是养了只八哥吗,这么聒噪。”封晚晚忍不住了,抬起头来讽道。 “阿福,你这个月的月钱不想要了。”男子冷声问道。 “我不说了公子,上个月的月钱我都没领到一分,都被你扣光了。”小厮阿福连忙放下帘子,坐正了身子,甩了下手中的鞭子“驾。” 车内二人无话,封晚晚是不想说话,她正心塞着呢。 车内的男子是压根就没话,冷眼看了封晚晚一下,靠在车壁上继续闭目养神。 至于车外的小厮就更不敢说话,很快车就驶到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路上。 封晚晚听见车外行人的声音连忙掀起窗帘子往外看。 路上是各式的穿着长袍或短褂的男子,有骑马的,有推车的,也有挑着担子叫卖的。 这些人都有个共性,留着长发。 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封晚晚真希望自已现在是在一个片场,坐在车里看人家拍戏。 “快到镇里了,你是回家还是去哪里?”车内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我家是哪里?”封晚晚问,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她到底穿成了个什么人。 “枫停山庄,你怎么啦?”男子上下打量了下封晚晚,这女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同,至于那里不同,他说不出来,也不想去动那个脑子,毕竟过几天,这人就跟自已没关系了。 “没事,你们给我随便找间客栈放下吧?”封晚晚决定给自已一天的时间冷静。 ‘东来客栈’门前,马车停下了。 “封姑娘,到了,这里是这个城镇最大的客栈。”小斯阿福在车外喊道。 “好。”封晚晚抬头看了对面男子一眼。 也没道谢,直接跃下了车。 封晚晚刚站稳脚步,楼上就有个什么东西扔了下来,封晚晚又条件反射了,双手一托,那东西扔到了她的臂弯里,是个女孩。 身穿一袭红裙,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瓜子脸,杏眼小嘴巴,看着很可爱的样子,但那动作可不可爱,没转头瞅一下救她的人,直接从封晚晚的手上跳了下来,捊起袖子,玉手往二楼一指骂道:“龙三,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我哥揍死你。” 楼上的窗户里探出一张玉白色的俊脸,长眉凤眼,薄唇,看着楼下的女人,邪魅一笑,露出了一颗虎牙:“白大小姐,我龙三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将就的,回家先照下镜子吧。”接着,一道冒着热气的茶水从窗户上沷了下来。 封晚晚拧起女人往后一退,水正好沷在了她脚下。 女孩的小脸气红了,杏眼圆瞪:“龙三,你给我等着。”说着跺了跺脚气冲冲而去,从头至尾都没看救她的封晚晚一眼。 “那是白灵山庄的大小姐,我劝封小姐你不要去惹她,不过也没事,你们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罗刹’。斗斗也挺好的,给我们这些小的增加点谈资。”身后马车上的阿福幸灾乐祸的说道。 封晚晚火了,做了件她早就想做的事,转身,一脚踹向马车:“好走,不送。” 拉车的马受惊,扬蹄就跑。 “吁……吁……”阿福没刚才看戏的悠闲劲了,拼了命的拉着缰绳,面部表情也瞬间失去管理,变的狰狞起来。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阿福边拉边喊,若公子有事,他的小命也到头了。 马车颠簸的如同坐过山车似的,车内的公子能没事吗? 只见他随着车子的起伏身体也跟着起伏,如一片飘浮在波涛汹涌中的落叶,失去了自身的控制权,在波浪中浮浮沉沉,东摇西晃。 慌乱中两手终于抓着了车窗边缘,这才将自已的身子定住,喘了口气道:“没事。” 幸好,桌上的点心盘子都是磁铁的,牢牢的吸在桌面上,只是盘中的点心可没那么好运了,车厢里到处是它们撒泼的身影。 “吁……”阿福终于将马勒住了,还好,没伤到人:“公子,我早说了,下次见到这封大姑娘,千万别带了,你看。” “阿福,我早晚有一天要死在你这嘴下。”男子恨恨的说道。 封晚晚终于有时间去打量她面前的小楼了,两层高,白墙墨瓦飞檐,大门的正上方有一匾额,上书“东来客栈” “小姐,你住店吗”一个青衣小厮从楼里跑了出来,他刚刚看到这女人的英姿了,不敢得罪,连忙跑了出来。 “嗯,住店吧!”封晚晚想着自已身上有金豆银豆,应该能住最好的房间! “好嘞,姑娘里面请。” 封晚晚从怀里掏出锦袋,拿了个小金豆递给小厮:“给我来一间最好的厢房,再给我送点吃的,还有水,我想洗洗,有衣服的话,顺便也给我买套衣服,够吧!” 小厮接过小金豆喜笑颜开:“够了够了姑娘,我先带你去楼上房间吧!” 封晚晚随着小厮上走到二楼,就见那龙三从房里跑了出来,乍一看确实长的人模人样的,难怪能吸引刚才那小姑娘。 此人看着只有十七八岁,长身玉立,金冠束发,身着紫色暗纹长袍,腰束同色锦缎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玲珑白玉,见到小厮就问:“小二,有吃的吗?爷饿死了。” “有的,有的这位爷,您稍等一下,我先将这位姑娘送到房里。”小厮弯腰行礼。 “哟,又是那里来的姑娘啊,噢,就是刚才楼下那一位是吧。”龙三上下打量了下封晚晚,特别看了下封晚晚罗裙下的那双小脚,竖了个大拇指:“好脚力。” “切。”封晚晚睥睨他一眼:“渣男。” “你说什么?”龙三伸手挡住了她的路。 “没说什么,让开。”封晚晚用手一挡,龙三又伸出另一只手来一架,封晚晚随脚踢出,二人就在这狭窄的楼道间过起招来。 紫衣粉裙忽聚忽散,袍带翻飞,粉紫相交。如一对彩蝶翩翩起舞,妖娆靓丽。 引得同是二楼的住客们纷纷走出房外鼓掌叫好。 3、命案 1 这住客们看的是开心了, 后面的小厮却急的顿脚;“我说二位客官,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再打我家这楼就要蹋了。” 封晚晚见这小厮急的乱转,临空劈出一掌,随之往后一退:“好女不跟男斗。” “切,是我好男不跟你这女斗。”龙三也收住了手。 小厮见这二位分开了,壮着胆子连忙上前:“公子,您稍等,我马上叫人给您送吃的,这位姑娘,我带你进房间吧!”他本想将这姑娘按排到那位爷隔壁的,如今,绕过了楼梯,又行走了数十米,才将封晚晚安排到了离龙三最远的一间上房。 他怕这楼蹋了,到时候掌柜的会掐死他。 房间内,封晚晚看着自已的手,十指纤纤,白晳如玉,掌心略有薄萤,想想刚才那些招式,她没学过,但却本能一样的使了出来。 她难道穿成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侠? 封晚晚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有点怕这个‘侠’字,从前的她收的‘好人卡’太多了,什么‘舍已为人’、‘助人为乐’、‘拾金不昧’…… “唉!”封晚晚叹了口气。 自已到底穿成了什么人? 真跟那小厮说的一样吗,什么‘罗刹’? 封晚晚:“噗哧”一声笑了。 做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罗刹”也好,至少活的像个自已。 但‘枫停山庄’在那里? 她怎么回去?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封晚晚的思绪。 “进来。” 还是刚才那小厮:“姑娘,您的吃食和水我给您都拿来了,还有这一套衣服,姑娘将就着穿,不合适的话可以随时找小的帮您调换。” 随着小厮的话落,从他的身后走出三人,一人手捧托盘,盘里有几样小菜和米饭,一人提水,另一人手里捧了套浅黄色的衣裙。 夜里,“啊!”一声惨叫,惊醒了刚睡着的封晚晚。 坐起身子,看了看桌上的油灯还亮着,她才放心下来。 从昨晚一直到半夜,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睁着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上演着白天的经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被这声惨叫惊醒了。 “死人啦,死人啦……” 客栈里来去奔走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看来是不能继续睡了。 封晚晚起床将昨晚脱下的衣裙披在身上打开房门,只见一会儿工夫,楼上楼下就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姑娘,你也起床了,快点将衣服穿好,官兵马上就要来了。”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经过她的门前提醒道。 “官兵?”封晚晚疑惑。 “是的,快点穿好衣服,听说楼下死了个值夜的小厮,掌柜的已经派人去报官了。”青衣女子说着越过她去敲她隔壁的门:“师兄,嫂子,起来了。” 封晚晚见这阵势也不耽搁,连忙将衣服套上系好衣带。 穿好后见刚才那青衣女子还在敲门。 “里面是没人吗?还是你敲错门了。”封晚晚上前问道,这么大声音,既使不敲门也应该醒了吧! “他们就住这里的,我昨天还跟他们一起吃饭的。”青衣女子焦急道。 “我来吧!”封晚晚走上前。 门是从里面拴上的,推了推,门只给了她一个小面子稍微晃了晃。 封晚晚看了看自已的脚,没办法了。 一脚踹去。 “哐!”门开了。 “师兄……”青衣女子失声喊着直往里奔去。 封晚晚脑袋“轰”的一下有点晕,身体晃了晃,手抓着门框才让自已站稳了。 只见室内一男子正趴在床脚,头朝外,两眼圆瞪,面色惨白,嘴微张,两手往前伸,似想要抓住什么,脖颈处一道血痕,地上有一摊血。 床上,被褥凌乱,一半在床一半拖在地上。 不见那青衣女子所谓的‘嫂子’的身影。 室内唯一的窗户是开着的。 第一次看见案发现场,有血有……死人? 封晚晚有点怂,但见那青衣女子边啜泣喊着;“师兄、师兄……”边将手放在地上男子的脖颈处按了按,然后……啜泣声更大了,一会儿转头见封晚晚还站在门口:“麻烦帮我报官……” “哦……哦。”封晚晚嘴里木然的答着,转身,无头苍蝇似的低着头往外跑。 “呯”撞到了什么。 “喂,大半夜的投怀送抱呢你!”一个男人的声音。 封晚晚茫然的抬头,这……有点面熟。 “喂!女人,你干嘛呢!”男人的手在她眼前扫了扫问道。 封晚晚回神,伸出手指了指青衣女子所在的房门:“有人死了,报官。” “有人死了,小厮不是讲有人去报官了吗?” “那房里也有,刚发现的。” “走,我跟你去看看。”男子抓起封晚晚的袖子就往回走。 封晚晚的神智回来了,甩掉了男子的爪子。 “干嘛呢你,我去报官。” 男子不在意的收回手走到扶梯口喊道:“楼上又死人了,快报官。” 男子的这声音太大了,不但楼下炸了,楼上也炸开了锅。 本来就人心惶惶的住客们更是乱成了一窝粥,往哪里走都不好,刚就听楼下喊死人了,现在楼上也死人了吗? 这凶手不会还躲在这客栈里吧? 那些胆大的就又往楼上跑,胆小的往楼下跑。 男子才不管自已刚这一嗓子造成了什么效果,跑到封晚晚身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看,多简单,报过了。” 瞥了眼身边这张得意的脸,封晚晚鉴定完毕,此人就一‘神经病’。 ‘神经病’龙三没看到封晚晚的鄙视,又拉着封晚晚的袖子往回拖。 封晚晚嫌弃的又甩了下,跑到前面去了。 房内还是原样,青衣女子跪在男子身前哭泣。 也许是后面跟了一个神经病,封晚晚胆子大了点,迈开脚准备进房。 却又被后面的龙三拖住了。 封晚晚火了:“你干嘛呢你。” “你准备破坏现场吗?官差马上来了,小心将你当做嫌疑犯。”龙三恐吓道。 “怎么,这里又死人了吗?”一位身穿绿袍的男子欲从他二人中间穿过挤进房内。 龙三伸手一挡:“这位兄台,想当嫌疑犯吗?那你就往前挤吧!” “嫌疑犯,什么嫌疑犯,你们不是也在这里吗?”绿袍男子转头看了眼龙三。 4、命案 2 “我们是在这里,但我们没往里挤啊!官差来了,如果找不到凶手的脚印,只看到了你的,你说你是不是凶手。”龙三伸手朝室内躺着的死者指了指,又指了指身边这位绿袍男子,手再朝他脖子做了个一抹的手势。 绿袍男子打了个颤,到底还是止住了脚步。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看热闹的来了,但都被龙三拦在了门外,直到掌柜带着几个官差来,看热闹的众人才散了开来。 但也没散多远,都挤到楼梯口去了。 因为死者是在自已的隔壁,所以封晚晚被做为了重点盘问对象。 看着坐在自已身前的两位身穿黑红相间差服的官差,封晚晚有点紧张,但还是坐正了身子。 “这位姑娘贵姓,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一位面孔黝黑脸形瘦长的差官问道。 “我姓封,昨晚,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封晚晚语气平静。 “能问下封姑娘昨晚几时进房几时睡觉的吗?”差官继续问道。 “几时进房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下这里的小厮,我从进来后就没出去过,睡觉……” 封晚晚头略抬想了下:“我最后一次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时是三更,然后我就睡着了。” 差官们问了封晚晚近十多分钟,见再没什么可问了,让她签字,接着去问下一个。 走之前交待近日不可离开此地,随时等候查问。 走出房门后,封晚晚下楼,见天已大亮,摸了摸自已的怀里,荷包还在,去吃点东西吧! 街上行人不多,可能是刚死人了,有几名官差还在逐一的盘问街坊邻居。 封晚晚除了以前旅游时去一些影视基地或古镇见过这些鳞次栉比的仿古建筑,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不仿古的房屋,比之以前看的那些,这里多了真正的生活气息,而不是商业气息。 街上有三三二二的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挽着竹篮边走边聊着东家长西家短;还有顽劣的小童梳着包包头,跟在自已的爹或娘的身边,拖泣着鼻涕,两只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盯着街头小贩手里的糖葫芦或糕点铺子里的糕点。 前面的爹或娘见到这些小贩或店铺脚步都会不由的加快,孩子的眼神也会依依不舍的跟那些诱人的吃食作别。 封晚晚也不急,边走边看,好久没这么悠闲了,如果还在家里,她此时不是在挤公交就是在挤地铁吧! 暗地叹了口气,这也是她目前能聊以安慰的事了,不用再朝九晚十,昼夜不份。 一股浓郁的香味迎风吹来,这是……牛肉汤的味道? 加快脚步,封晚晚迎风小跑,这是牛棒骨熬出来的香味,还有一股蒜香夹在其中,咽了咽口水,封晚晚感到自已的肚子在跟自已抗议。 香味越来越近了,前面有一个小摊子,靠在路边,放着三四张小桌子。 摊子前竖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面白布,上书‘老王牛肉汤面’。 此时桌子旁已经坐满了人,封晚晚放慢了脚步,眼睛搜寻了一下,见一位黑衣老者捧起面碗挨到嘴边‘哧溜哧溜’……,看来这位是快吃完了。 封晚晚小跑到老者身边准备接班。 “老王呀,你这面条我吃了十多年了,还是这么好吃,呶!钱我放这里啦!”老者将手上的几个铜钱放到了桌面上起身离开。 封晚晚见准时机,一屁股坐下,谁知被什么撞了一下,坐空了,坐在了地上。 “谁”封晚晚仰头看去。 “我。”一个笑吟吟的脸对着她露出了八颗大牙。 平时见到别人露出八颗大牙的笑容,封晚晚一般都会礼貌的还回去,但今天这情形只有让她更恼火。 “龙……”龙什么的?封晚晚忘了。 “龙三。”上面的笑脸帮她补充了一下。 “龙三,你……”封晚晚两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面前人今天换了一身绣着云纹的白袍。 眼睛一转,捞起眼前的白袍使劲的擦了擦手。 洁白的衣袍上瞬时就多了两个黑手印。 龙三跳了起来:“喂,你这个女人,我今天刚换的衣服。” 封晚晚挑挑眉:“是呀,你刚才坐的还是我刚抢到的位置呢!” “那凳子上写你名了吗?没有吧!可这衣服是穿在我身上的,赔我衣服。”龙三揪着封晚晚的衣袖。 “走开你。”封晚晚又甩了下手,没甩掉到衣袖上的爪子。 另外几桌的食客都往这边看来,但见这吵架的两位都衣着光鲜,不是他们能惹的,所以都坐在原位,没多事。 摊主是一个老人,见这二位吵起来了又生怕他们控制不住打起来。 他俩打起来没事,但他这赖以生存的小摊子肯定会遭殃,连忙赶过来:“姑娘,公子,那边刚空出来一张桌子,你们过去坐吧,今天的面老朽请你们吃。” 封晚晚见这位老者脸上沟壑橫生,两鬓白发,腰微驼,心软了下来,往老者手指的空桌子走去,后面跟了个甩不掉的龙三。 老者见机先他们一步上前用手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两位坐,老朽去给你们下两碗牛肉面来。” 封晚晚见面前被老者刚擦过,但还是很油腻的桌子,又看了看还跟在自已身边的龙三,决定废物利用,揪过龙三的衣摆又往桌面使劲的擦了擦。 龙三终于松开封晚晚的衣袖:“你……你这女人,这衣服我不穿了,你赔我一件。” 说着龙三就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往桌子上一甩:“赔我衣服。” 封晚晚不理他,淡定的坐下来将桌上的衣服往旁边推了推:“大爷,面条好了吗?” 穿着白色内袍的龙三更气了:“女人,赔我衣服。” “坐下吃面。”封晚晚敲敲桌面。 “来了,姑娘你的面条,公子,这碗是你的。”老者捧着托盘将两碗面条放到二人面前。 “嗯,谢谢。”封晚晚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站起来走到老人正烧的沸腾的面锅里烫了一下,递给龙三一双:“吃面。” 汤面的味道太香了,龙三没拒绝,气呼呼的接过筷子坐下吃面。 “哧溜哧溜……”不一会儿,封晚晚的碗里就见底了,意犹未尽,摸了摸肚子,唉,这么一碗她就吃饱了,这什么身体,想当年她吃两碗也只是刚打了个底。 “我吃饱了。”龙三将碗将桌上一放,“赔我衣服,去帮我买衣服。” 5、又死人了 “你谁呀?我帮你买衣服?”吃饱后的封晚晚有点懒,瞥了他一眼,不想动。 看面前这女人懒散的样子,龙三气不打一处来,猛的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指着封晚晚,薄唇微张:“我……” 龙三那气急的表情,让封晚晚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嘴角微扬,对他露出了个无辜的表情。 龙三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气,收回放在踩在凳子上的脚,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了,从暴风骤雨化为春光烂漫,声音也从暴怒化为绕指柔:“娘子,去帮为夫买件衣裳嘛?” “呕”封晚晚感到自已鸡皮疙瘩都快要出来了,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放在桌面上:“大爷,我吃好了。” 惹不起她躲的起。 老者一直心惊胆战的密切注意着这里,现见这两位终于要走了,松了一口气,但见桌上还放了银子,连忙摆手;“姑娘,面条是我请你们吃的,收回去吧!” “不用,你的面条很好吃。”封晚晚说着提裙就往外走。 “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呀姑娘。”老者拿起碎银递给封晚晚。 “先放你这里吧,我下次还来吃。”封晚晚跟老者挥挥手继续往前逛。 “公子,你的衣服。”老人拿起桌上的衣服又追了上来。 “他不要了,你处理了吧。”封晚晚作主了。 龙三看了眼老人手中他刚穿了一次的衣服:“娘子,帮我买衣服。” 封晚晚不想理这神精病了,抬脚就走。 边走边看,路边一家‘霓裳衣坊’门前,一位年青的女孩正拿着一件粉色衣裙迎着晨光细看,只见那粉裙在阳光的映射下竟然泛起了层层银光。 一位掌柜模样的老者在旁边解说:“姑娘,这是京城现在最流行的面料‘银云锦’,我们这店里也就只有这一件。”老者正是早晨在她前面吃面条的那位。 封晚晚兴致来了,抬步走了进去,后面的龙三忙不迭的跟进去,这女人是准备帮他买衣服吗? 门边的女孩见封晚晚走进来,侧身让了让,掌柜的见到封晚晚脸色一僵。 封晚晚眉头一皱,这人认识自已。 店里正整理衣服的伙计看到封晚晚脸上也有点变色,但还是挤出了笑容:“大小姐,您看中那件衣服了,小的给您拿。” 还真认识自已,封晚晚伸手指了指:“就外面那姑娘手上拿的那一件。” 伙计脸色大变:“大小姐,那衣服现在在陈姑娘手上。” “在她手上,她买了吗?”封晚晚挑眉,她不是有个‘罗刹’之名吗? “谁说我不买的,这件我要了,掌柜的,多少钱。”拿衣服的陈姑娘先是看了下封晚晚身后的龙三,然后才看着封晚晚倨傲的说。 “承惠,一百八十两银子。”掌柜边报价边看了眼封晚晚,怕出意外。 “一百八十两。”那女子惊叫,但看着封晚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咬了咬牙:“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封晚晚笑了,好玩。 掌柜的怕真有意外,连忙将衣服递给伙计打包。 另他更意外的是封晚晚对此没有一点意见,转头就去挑其他衣服了。 半个小时后,封晚晚给自已挑了几件款式简单的长裙,说实话,这里的衣服还是没有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长裙的十分之一好看,怎么看怎么土,但没办法,总要换洗的吧,她身上早晨刚穿的这件因为吃面时坐到地上已经脏了。 龙三也趁机为自已挑了一件藏青色长袍。 封晚晚没说啥:“掌柜的,再给我拿块那蓝粗布,有针线吗?也拿点。” 掌柜的虽感到奇怪,这大小姐要粗布和针线干什么,但还是给她拿了。 “掌柜的,多少钱。”封晚晚指着柜台上放着的一个大包问。 “小姐,您不要付钱,记个帐就行了。” “为什么?”封晚晚呆了,这年头还有买衣服不花钱的。 “小姐,你别拿小的开玩笑了。”掌柜的脸色有点怕怕,递过来一本账册翻到他刚记下的一页给她看。 封晚晚刚凑过去,账册却被人从旁边夺了过去。 “二月五日,粉色对襟长裙一件,鞋二双;二月三十日,云霞缎八开长裙一件……哈哈……”龙三边念边笑。 “女人,想不到你比我还……。”封晚晚一把抽过龙三手上的册子,不厚,还挺薄的,但这薄薄的一册中记的都是她于什么时候从这店中拿的衣服,前面的都用红笔勾过了,看来是付过账了。 后面的还有一大串的没有付帐的。 又看了看帐册的封面,页角处有一个红色的枫叶。 “这店是我家的?”封晚晚问。 掌柜疑惑的看着封晚晚,你不是早就知道这是自家的嘛,否则为什么每个月都要光临几次,苦了他每次将这帐本拿给主母报账时都要被臭骂一顿,但他大的不敢得罪,这小的更不敢得罪,报给老爷,还好,老爷会掏些私房钱将这账给平了。 封晚晚也不管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接过小二递过的笔照着前面的笔迹签了个字。 “这位公子的衣服……”掌柜指着龙三身上的一件。 “一起记账吧,先帮我送到‘东来客栈’。”封晚晚想,已经记了这么多账了,不在乎多这一件。 那位公子挑的可是他们店里最贵的一件男袍,想到主母如果看到这账册,掌柜的脸更苦了。 “死人啦,又死人啦。”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跌跌撞撞的从门前走过。 “死人,昨夜不是刚死了两个吗?怎么又有死人了?” ”是呀,最近不太平呀,听说那青衣谷的谷主前段时间也死了,死的还不明不白的。” 路边的行人议论纷纷。 封晚晚及龙三也跑到门口。 “兄弟,那里又死人了。”路边一位小贩拦住布衣男子问道。 “庙、庙,城北的破庙里。”布衣男子说着,又继续往前跑。 一个时辰后,换了一件绿裙的封晚晚和她的跟屁虫龙三来到了城北的破庙前。 说它破还是真的破,门前草长莺飞,本来齐膝深的杂草现在已被压出了一条人行道。 三间瓦房,因年久失修,最西边一间的屋顶已蹋了半边,变成了露天的阳光房。 死者是躺在正厅里供着的唯一一尊大佛的脚下,这是临死抱佛脚? 庙里挤满了人,有闻讯赶来的官差; 也有苦主,封晚晚今晨见到的那位青衣女子; 更多的是像她这样过来看热闹的。 还有两位封晚晚意想不到的人,昨天载她的那位公子和小厮阿福。 6、他杀还是自杀 据悉,庙里的死者正是昨晚那青衣女子的嫂子,此时正躺在佛像的脚下,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血浸湿了白色的寝衣。 “青姑娘,您节哀。”如玉的公子坐在轮椅上劝着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 漂亮的人到哪里都受到关注,室内人的眼光都移到了这两人身上。 一坐一跪,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淡如菊,好一对佳人。 封晚晚戳戳身边的龙三:“说说,那两位是谁?” “怎么?看人家长的不错感兴趣了,我说你照照镜子吧,人家看不上你的,他身边那位姑娘比你美多了。” 龙三‘唰’的一声打开随身携带的扇子扇了扇,睁着眼说瞎话。 封晚晚长的其实并不丑,相反的还很漂亮,略带点婴儿肥的鹅蛋脸,清澈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泉,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小嘴,如果再瘦点,那绝对是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二八佳人。 而展延华身边的女子则长相雅致清丽,如一株风中的皱菊,可能因为正悲伤着,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态,让人怜悯之心顿起。 对于龙三的瞎话,封晚晚撇撇嘴,上学时她因为这外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校园里被男同学偶遇,出门乘车被色狼揩油,就算上班了在公司里背后一些女同事也议论她的业绩是跟她的美色挂勾的。 龙三见封晚晚不理他,也不逗她了:“那男的是武林盟主的长子展延华,女的是青衣谷的青黛。” 武林盟主? 这厮是武林盟主的儿子? 封晚晚怎么都没想到自已的未婚夫竟然是这么个身份? 来头不小呀!难怪阿福那么拽。 还有青衣谷是什么? “青衣谷是什么地方?”封晚晚不耻下问。 龙三收起扇子敲了下她的脑袋:“青衣谷你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 封晚晚被这一扇子敲懵了,她被人揩油过但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呢,抬脚就踹了过去。 龙三没防备,被踹了个正着,指着封晚晚:“沷妇。” 声音大了点,引的众人都向他们看过来。 小厮阿福更是指着封晚晚对他公子说:“公子,你看,这封大小姐又跟过来了。” 可他家展公子子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封晚晚,眼里哪见一份刚对着青衣女子的温和。 刚还愤怒的龙三笑了:“我记起来了,你昨天踹的就是他家的车。” 封晚晚瞄了一眼他刚换的长袍:“要我再你踹一下吗?” 龙三:“……” “晚晚,延华,你们也在呀。”门外,一位身着蓝色长袍,身长七尺有余,白面短须面容慈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轮椅上的展延华收起对着封晚晚时的冷漠脸对着中年男子作了个揖礼:“封伯父。” “自家人,不用多礼。”中年男子虚扶了一下展延华。 “青姑娘,你节哀,若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枫停山庄'一定在所不辞.''中年男子转身低下身子跟青衣女子安慰道。 “谢谢封庄主.“青衣女子弯腰行了个礼。 站在尸体旁的一位官差也放下手上的事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打招呼:“封庄主,您来啦?您看……。” 中年男子封庄主抬手止住了领头官差下面的话:“旬捕头,青衣谷的人在我们红叶镇出事了,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尽管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那太好了,封庄主,能请你帮我们看看几处案发现场和死者伤口吗?”旬捕头顺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嗯。”封庄主点了点头,又瞟了眼站在门边的封晚晚和她身边的龙三,拧眉:“晚晚,过来。” “哦”封晚晚下意识的应道。 这位庄主姓封? 难道是自已的爹? 封晚晚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 “随我来看看吧,荀捕头,这位是小女晚晚。”封庄主跟荀捕头介绍道。 封晚晚不疑惑了,这位还真是她爹。 “封小姐好。”旬捕头抱拳。 有样学样,封晚晚也抱拳行礼:“荀捕头。” “没大没小的你,叫荀叔。”封庄主拍了下封晚晚的头,一天被人打了二次头,封晚晚也是够了,但身边这位是自已名义上的爹,所以她没反抗重新行了个作揖礼:“荀叔。” “封姑娘有礼了。”荀捕头虚扶了下封晚晚的弯下的手臂。 “过来看看,晚晚,你能看出什么?”封庄主走到女尸旁大略的看了一下。 一天看两次尸体,封晚晚觉得自已上辈子二十多年的霉运都集中在这一天。 暗地里叹了口气,封晚晚小心的移到尸体旁上下打量了下女子的穿着,又看了看女子身后的佛像。 见封晚晚看的还挺仔细的,封庄主有点意外,在他眼中一向跳脱的大女儿竟然也有这么细致的一面:“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那我试着说说,错了的话还请荀叔和……父亲指正”封晚晚说。 “嗯,你说吧。”封庄主点头。 “她是被人扛到这里的,因不堪受辱而自杀。”封晚晚一语惊四座。 众人都抬眼看着她,包括封庄主和荀捕头。 “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荀捕头首先提问。 “首先,她没穿鞋,光脚,但脚上除了这庙里的灰尘外,没有伤痕,没有污渍,而且她的裤子也挺干净的。可这庙外的草都长的齐膝深,地面上还到处都是石子瓦砾,如果她是自已走过来的,不可能这么干净。还有就是她的衣服,腹部的地方皱折很多,所以我猜她是被人扛来的。”封晚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爹和荀捕头。 封庄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还有就是她伤口的位置是在胸口,刺进去的匕首都快到柄首了,这就是刺的很深,而且伤口几乎是平齐的,还有她的两个袖子上都有血,所以她是自杀的。” “为什么不是他杀?”坐在轮椅上的展公子问,他想不到平时挺刁蛮的女子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因为她的两个袖子上有血迹,袖子上的血迹不是两手挡的就是自已亲手刺的。是他杀的话,两手过来挡了,那就不会刺这么深,所以衣袖上的血迹是这匕首刺进去染上的。还有如果是他杀的话,凶手的身高比她高,匕首刺入的角度会是由上而下,比她矮,匕首刺入的角度就会由下而上。”一边的龙三解释道。 封晚晚盯着龙三看了一下,这小子也不错嘛,将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龙三对她挤了挤眼睛。 “咳……咳……,那你怎么猜到她是因不堪受辱。”封庄主咳了两声问道。 “你们看,这个佛像上的灰尘是从上到下被擦去的,还有左右挣扎的痕迹,所以那位女子应该是先靠在佛像上的,而她的衣服,应该也是谁来后帮她整理过了,衣服上的血痕乱了,衣带也系上了。” “衣服是我整理的。”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道。 “想不到封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闻一知十的本事,封庄主真是教导有方啊。”荀捕头夸道。 “您过奖了,小孩子瞎说的。”封庄主捻了捻自已的短须谦虚道,但脸上的表情可不谦虚。 7、佛像下的地洞 “封庄主谦虚了,能帮我们再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痕迹吗?”荀捕头趁机询问。 两位老狐狸在上面寒暄,下面的几个小的也没闲着。 封晚晚绕着佛像转悠,龙三到处转悠; 另一边的展公子也很忙,忙着怜香惜玉。 跪在女尸前的青黛可能因为跪久了,身体有点摇摇晃晃。 “阿福,去拿张凳子过来,让青姑娘坐下休息。” “好的,小的这就去找凳子。”阿福转身就跑出门外找凳子去了,对他家公子的这个命令没有任何怨言。 “展公子,不用了,我嫂子……。”青衣女子说着又啜泣起来。 展延华伸出手想安慰,可还没接触的青衣女子的肩就又收了回去,下意识的看了下封晩晚那边,见她正绕着室内唯一的一尊菩萨在瞎转悠。 “公子,凳子来了。”小厮阿福从门外搬了张凳子跑进来,速度还真快。 “嗯。”展延华点了点头:“扶青姑娘坐下吧。” “好的,公子,青姑娘,小的扶您坐下吧!天还冷着,您总这样跪着也不是回事,身体要紧,何况您兄嫂以后的事还是要靠您撑着。”贴心小厮阿福登场,这话说的多体贴多用心,对比一下跟封晚晚的态度,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连封晚晚也不由的转头看了一下贴心小厮阿福,别说这小厮还真会看人下菜! 呸,她才不是菜。 封晚晚转头又开始研究面前的这尊菩萨,总觉的那里不对劲, 记得以前看电视或电影,‘庙’这个地方可是故事或事故发生的云集地。 这里会不会也藏着什么秘密吧? 封晚晚站在佛像下,抬着头摸着下巴思索? 眼前的这尊佛是一尊观音佛,慈目远眺,朱唇微抿,面带微笑,手抓‘静瓶’…… 等等……‘静瓶’…… 封晚晚终于知道那里不对劲了,一般的观音像都是手托‘静瓶’,而这尊观音像是手抓‘静瓶’,而且还抓在‘静瓶’的瓶腹部。 封晚晚跳了跳,想摸摸那‘静瓶’看看,可惜天资所限,够不着。 封晚晚转身看了一下,庙里好像也就只有一个龙三跟她一样在瞎转悠;“龙三,过来一下。” 瞎转悠的龙三刚还跟在荀捕头身后听两老狐狸聊天,听到封晚晚的叫唤走过去:“怎么啦,泼……。” “过来帮我摸摸那‘静瓶’”封晚晚不待他话说完抢着说道。 “‘静瓶’?”龙三抬眼看了下佛像手中的‘静瓶’,“那瓶子碍你眼啦?” “别废话,快点,你摸一下或者转转看能不能转动。”封晚晚此时极力的想印证自已心中的猜测,这肯定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见龙三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气的恨不得再踹他一脚。 见封晚晚急成那样,龙三终于动了, 头动了,对着封晚晚点了下头。 “行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的帮帮你,让开点。”龙三说着踮起脚够了一下,没够着,无奈,只能跳了。 只见他原地一跳,手迅速的在‘静瓶’上点了一下没动静。 “再转转,转转看。”封晚晚在下面跳着指使道。 “晚晚,你们在干嘛呢,大呼小叫,上窜下跳的。”封庄主听到动静跑过来。 “没干嘛,父亲。”封晚晚跑上前拦住她父亲,眼神却跟龙三示意快点。 另一边的阿福也看向这里,还低头在展公子的耳边嘟嚷了几句。 “别瞎说。”展延图喝道。 而这边的龙三叹了口气,可怜他这保持了十八年的高贵形象,今天全毁了。 无法,身后有恶女,他只能原地又跳了起来,同时伸出手迅速将‘静瓶’转了一下,只听“咔咔。”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唉呀” 引得封晚晚等人纷纷往出声处看,只见青衣女子刚刚坐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大洞,而青衣女已经不见了。 “青姑娘。”阿福叫道。 “青姑娘,你没事吧。”展公子也在洞口唤道。 阿福叫过后还没忘了用眼神狠狠的盯着始作俑者封晚晚和龙三两人,如果眼神真如刀的话,估计这两人早已被这小厮给千刀万刮了。 “来人,过去看看。”荀捕头从后面上来招呼自已的手下上前去察看,他自已也身先士卒。 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拴到庙内的一根柱子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他自已的手上,沿着绳子缓缓而下,洞里挺黑的,荀捕头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快到洞底时他急忙往旁边跃了一下,避开了坐在洞底晃动的人影。 “青姑娘,你怎么样?”落地后,荀捕头没忙着察看洞底的情况,而是先去察看青黛的情形。 “我没事,唉哟。” “怎么啦怎么啦青姑娘。”洞下的荀捕头还没开口,洞上面的阿福先叫了起来,真是疼在青姑娘身,痛在小厮阿福的心。 “没事,就是手腕扭到了。” “那小心点,我先将你扶到旁边吧青姑娘。”荀捕头说着小心翼翼的将青黛扶到了一边。 “晚晚,你留在上面,我跟他们下去看看。”封庄主跟封晚晚交待了一声,随后也下了洞,几名差官和龙三接着跟上。 洞上面只留下了展延华主仆二人和封晚晚及一具女尸。 “封大姑娘,如果青姑娘真有什么,我叫你……”小厮阿福指着封晚晚愤愤道。 “叫我什么?叫我偿命吗?”封晚晚挑了下眉,挑衅道。 “封姑娘,不管怎么说,青姑娘也是因为你而摔下去的。”一旁的展延图说道,刚他还对这位封大小姐有点改观,想不到还是这样野蛮,将人摔下去了,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无。 “怎么,我是提前知道那里有个机关,这里有个洞吗?还是我见她在那里哭的不好看给她换个地方再哭?”封晚晚继续挑衅。 “你、不可理喻。”展延华将头扭到一边不理面前这女人了,好像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是种侮辱。 封晚晚也将头扭到一边,不理这主仆两人,多看这两人一眼,她也觉得是种折磨,对她眼睛的折磨。 不谈这洞上面的三人争执,洞下面的几人却是一点声音也无,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 8、官银 五分钟前,下洞的几人沿着洞口走到了这一间密室,密室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五个大箱子,一位差官上去掀开一个箱盖,里面闪闪发光的银锭子闪瞎了几人的眼。 龙三一个健步上去拿起一个银锭子细看,银锭底部有官方的铸印:“是官银。” 荀捕头也走上前去拿起一个仔细的看了看:“是的,是官银。” 接着又将室内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不出所料,都是满箱子的银锭子。 这事闹大了,五箱,有几十万两吧! 这哪来的,还是官银,荀捕头的脸色很凝重。 “赵李,带人清点一下,然后封箱。” 先封起来吧,下面的事不是他能作主的。 “那荀捕头,我先上去吧!”对着这么多银子,重要的是还是官银,不管这批银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封庄主觉得自已先避嫌为好。 封庄主上去了,龙三接着也准备上去,却被荀捕头拦住了。 “这……那……那什么龙公子,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荀捕头话说的吞吞吐吐。 龙三心里犯疑,什么事,让这位荀捕头这么犯难。 “什么事?” “是这样的,就是这里发现有官银的事,还希望龙公子能先帮我们保密一下,毕竟这事我们还要先给上面汇报一下。” “噢,就这事,行呀!”龙三答的很干脆,他只是答应帮他们先保密,但没答应保密多久,先保密一个时辰也是保密对吧! 龙三嘴角微扬,为自已的机智点赞。 见龙三答应的这么爽快,荀捕头没察觉面前的是只小狐狸,接着又提了个要求:“还有一事请龙公子帮忙搭个手。” “唉!” 龙三发现今天叹的气比他这一辈子还要多,“什么事,请说。” “就是这个青姑娘,你看青姑娘一直在这洞底也不是回事,能不能麻烦龙公子搭把手将这位青姑娘先送上去。”刚他看了,这位龙公子的武功就算不如前面那位封庄主,但也不低,让他送那位青姑娘上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荀捕头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在龙三看来可是大事:“啊,你说什么荀捕头,不聊了,我还有事哈。”说着,龙三将自已的轻功运到极限”㖬”的一下就跃了上去。 开玩笑,他送那位青姑娘出去,万一那什么姑娘就此讹上他以身相许怎么办,毕竟他的行情还是很好的。 荀捕头:“……”他说错什么了吗? 再说洞上面。 一听到动静,极度无聊的封晚晚就连忙跑到洞前,迫不及待的问她那刚跳上来的父亲:“下面有什么?” 封庄主刚跳上来,突见眼前一道黑影,吓了一身冷汗:“站这么近干嘛,吓我一跳。” “呵……”封晚晚讪笑着,不过她脸厚,继续追问:“快说说,下面有什么?父亲。”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下面没什么?”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封庄主没说实话。 善于察言观色的封晚晚见她父亲这表情,就知道这下面没什么才怪! 另一边的展延华主仆也看着刚跳上来的封庄主,见封庄主说没什么,他俩也不好多问,毕竟也没那么熟是吗? “嗖”龙三紧跟着也跳了上来,封晚晚眼睛一亮,正想跑过去问龙三,却被她爹拉住了,“这么大的姑娘也不知道稳重点,跟我回家吧,你昨晚没回家,你娘担心死了。” “回家?”封晚晚懵了,回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家,她是真心的不想回,她怕那不是家,是个笼子。 “怎么?你在外面还有事?”封庄主问道:“展贤侄竟然也在这里,正好请他一起过去住几天,你可以多陪陪他。” 什么,陪那姓展的,那她更不想回去了。 “有事,哦父亲,我是真有事,我行李还放在客栈呢!”封晚晚干笑道,眼睛一转,终于找了个理由。 “那快点去拿行李然后尽快回去,要不我找人帮你去拿也行。” “啊,不要,还是我自已去拿吧。”封晚晚说着就往庙外跑。 “唉,这孩子……。”封庄主无奈的笑笑,正想跟展延华说些什么。 后面的龙三也发声了:“那,那什么,我也先走一步。”说着也不看庙内几人的脸色,直往外奔。 他怕洞底的荀捕头追上来又要让他送什么姑娘回家。 “唉……”封庄主又叹气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小伙子追着自已的女儿而去,他还要留下收拾烂摊子。 “贤侄呀,晚晚还小,我回家好好说她。”封庄主满脸歉意。 “没事伯父。”展延华说。 “话说延华,你怎么在这里?”封庄主好奇的问道,以展延华的情形,这荒郊野外,他行动又不便,确实不可能在这里。 “我们公子是跟青姑娘来的,今天是青姑娘帮我家公子看诊的一天。”小厮阿福抢着说道。 “看诊?噢,是冶腿吗,现在情况怎么样?”封庄主关心的问道。 说起这个小厮话更多了:“青姑娘说我们公子再做二个疗程就可以站起来自已走了,我们公子现在都可以站起来扶着栏杆走几步了,封庄主。” “真的,那太好了。”封庄主是真的开心,本来这婚事当初是订给他的亲生女儿封晨晨的,可当展延华出现意外后,他夫人就说什么长幼有序,将这婚事转给了他的养女晚晚,如果展延华的腿真的好了,他心里的内疚也会少点。 “那贤侄,你干脆跟青姑娘一起到我庄里去吧,这样吃住都方便一点。”封庄主继续邀请。 “青姑娘呢?”说道青姑娘,阿福想起来了,青姑娘还在下面呢。 “她跟荀捕头在一起,马上应该也上来了。”封庄主指指洞口。 另一边的龙三追上了封晚晚:“喂,泼妇,我说你跑那么快干嘛。” “泼妇,你说谁泼妇,警告你啊,本小姐,心情不好,别惹我。”封晚晚要发飙了,她是真心的不想回去啊,谁知道那个家里有什么在等着她,路不熟,人也不熟,露馅了怎么办,她不是封大小姐本人啊!她换芯了! 9、白灵儿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还不好呢!”龙三也憋屈,他父亲本来也就想让他暗地里过来查查青衣谷的事,看他皇伯父中的毒还有没有解,谁知他刚查到青衣谷,青衣谷的谷主就死了,又查到了青衣谷的大弟子,现青衣谷的大弟子不但死了,连他老婆都死了,难道他还真要跟那个什么青黛接触,他最怕跟女人接触了,当然,面前这家伙在他眼里除外,至于为什么除外,他没细想。 “哟!龙公子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一道揶揄声音由远及近。 封晚晚及龙三不由的转头往后看去,见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二位锦衣公子由路旁的一个茶寮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位封晚晚也眼熟的红衣姑娘。 “龙三,终于让我等到你了吧!你敢将昨天说的话今天在我大哥面前在再说一遍。”红衣女子手中拿着鞭子,甩了甩,从二位公子身后走到龙三近前,眼里直冒光,冒的还是熊熊的火光。 想她白灵儿,白灵山庄的大小姐,走那里不是被人捧着,奉承着,昨天她只是让这家伙陪她回去见见她父母和大哥…… “哟!我昨天说啥了,本公子记性不好,忘了,要不这位姑娘你重复一下。”龙三不怕死的边说还边掏掏耳朵。 “你、你欺人太甚。”红衣姑娘白灵儿气急了,举起鞭子就往龙三身上招呼。 龙三一闪,躲过了,后面的封晚晚比他闪的更远,这教训薄情郞的场面她不掺和,好好的当个观众就好。 可想像总是很美好,几分钟后她能再这么想就更好了。 白灵儿见龙三躲开了自已的鞭子,更气了,手中的鞭子“唰唰唰”甩的也更勤快,吓的路边的行人们撒开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这不长眼的鞭子就会甩到自已身上。 一时间不宽的马路上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远处的小摊子小贩们也纷纷收起自已吃饭的家伙,怕被牵连。 而这一边,在龙三的左闪右避下,白灵儿的鞭子也都只是堪堪的擦着他的衣角而过,虽然没被抽中,但也有点狼狈,抬眼一见封晚晚闲闲的站在路边看戏,眼睛一转:“娘子,快来帮帮为夫,这女人疯了。” “娘子,什么娘子。”本来准备袖手旁观在路边押阵的两位公子听见从龙三的嘴里又冒出来个‘娘子’就不淡定了。 这厮都有娘子了,还敢招惹他小妹,这是不想活了。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封晚晚,见众人都看着她,连白灵儿也不甩鞭子停下来看着她,那她现在说这是个‘诬蔑’有人信吗? 不管信不信,说还是要说的:“你们盯着我看干嘛,我就是个过路看戏的。”封晚晚举起双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知道的,对方这么多人,看着都不是好惹的,她可不想自已没死在河里,而是死在这路边了。 “哥,这女人我认识,昨天在龙三客栈的楼下见过。”白灵儿指着封晚晚说道,虽然这女人今天换了衣服,她昨天也没看到她的脸,但这身形她记得,是昨天救她的女人。 “是呀,昨天在楼下是我救的你。”封晚晚急忙说道。 “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们刚还说话了,我亲眼看到的。”陷入忌妒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是呀,她昨天就是去找我的,她就是我娘子,你就承认吧,为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多看别的小姑娘一眼。”龙三火上浇油。 “龙三。”封晚晚指着龙三,真恨不得立刻将这家伙抽筋扒皮。 “你,你们欺负人。”白灵儿说着鞭子转了个方向往封晚晚身上招呼:“哥哥,你们也别站着看戏呀,帮我将这对狗男女教训一下。” ‘狗男女’,封晚晚边躲边想,她什么时候被人骂过‘狗男女’了,要骂也是骂‘狐狸精’好吗,而且也只敢在她背后骂骂。 封晚晚也气了,见白灵儿的鞭子又甩到她面前,不由的看准时机,一把拽过甩过来的鞭子,接着顺势转了个圈,用鞭子将白灵儿给捆了起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都说我不认识这人,你怎么就不相信!” “你不认识,那你怎么跟他说话。”白灵儿虽然被捆上了,但还是不服气。 “我是找他问路呢,你说就他那样,贼眉鼠眼的我也不可能看的上是吧,何况我也有未婚夫,长的比他好看多了。”封晚晚信誓旦旦,为了不跟这家伙在一起,她连那不待见自已的未婚夫都请出来了。 另一边总算不要躲鞭子的龙三暗地翻了个白眼。 ‘贼眉鼠眼’,他那里‘贼眉鼠眼’了,小爷明明长的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好吗? “你真跟他不熟,那你未婚夫是谁?”白灵儿问。 “噢,我未婚夫呀,你们如果没见过的话肯定也听说过,姓展,展……展延华。”展延华,是这个吧,她名字没记错吧。 展延华,白灵儿没听过,求助似的看着他哥,另一边的龙三撇撇嘴,你就编吧。 可还真有人信了,两位锦袍公子中稍年长的一位走到封晚晚面前抱拳道:“那这位莫非就是‘枫停山庄’的封姑娘,早就听说展家跟封家订亲的事,白某在这里给封姑娘道喜,刚小妹多有得罪,还望封姑娘见谅。” 封晚晚喘了口气,终算有位说人话的了,将面前捆着的白灵儿推到对方面前:“这位公子,情势所迫,若有得罪之处,也请您见谅。” 锦衣公子接过自已的妹妹,将她身上的鞭子解开:“是小妹不懂事。” “那你就是封姐姐啦!”白灵儿见身上的鞭子一解开就又走到封晚晚身边亲热的挽着封晚晚的手臂,好像刚才拿鞭子招呼的情景只是个幻境。 “姐姐不敢当,你叫我晚晚吧!”封晚晚对这姑娘突然而来的热情还是有点不适应。 “好,那你叫我灵儿,晚晚,哥,表哥,我们走吧。” “走,那那位怎么办?”白灵儿的大哥用眼睛瞄了瞄在路边傻站着的龙三。 龙三这是蒙了,自已说的话没人信,想不到那女人随便编的几句就有人信了。 “晚晚竟然跟他不认识不熟,那我跟他也不认识不熟。”白灵儿说着横了龙三一眼。 10、醉仙楼 其实她跟这龙三也没交接太多,只是有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无赖,还差点就被那无赖……,幸好被这龙三救了,她想报恩来着……。 “晚晚,我们去哪里呀!”自来熟的白灵儿挽着封晚晚边走边问。 “我……我回客栈拿一下包袱。”封晚晚下意识的回答道,只是这位白灵儿小姐挨的也太近了吧! 封晚晚往旁边让了让,但没让掉,这位白大小姐挽着她手臂的手不但没松,还更加紧了,真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这性格……。 “哥,那我们一起去帮晚晚拿包袱吧!”白灵儿回头招呼她身后的两位哥哥。 “噢,不用,不用。”封晚晚连连摆手,她包袱不重的,用不着这么多人,自已一个人就能拎的动。 “刚才小妹多有得罪,封姑娘给我们一个道歉的机会吧,请你吃顿饭。”白灵儿大哥也上前劝道。 “是呀是呀,晚晚,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大哥,白浩宇,那一位是我表哥林恒。” “封姑娘好。”被介绍到的两位男子重新跟封晚晚见礼。 “你们好。”封晚晚手臂被白灵儿挽着了,只能点点头。 “那晚晚是答应了,太好了,哥,我要吃醉仙楼的‘红焖狮子头’,我跟你说晚晚,那真是太好吃了,又嫩又香。”白灵儿挽着封晚晚在前面领路。 后面的白浩宇和林恒相互看了一眼,无奈的笑笑,被他们这妹妹缠上了,他们可以预料到这封姑娘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太平。 至于还在路边傻站的龙三,被集体忽略。 不一会儿,四人就来到小镇上最高的建筑‘醉仙楼’前。 “晚晚,就是这里了,我哥刚发了笔财,让他请客。”白灵儿松开封晚晚,一脚跨到台阶上:“掌柜的,掌柜的,给我们来个最大的包厢,我哥要请客。” 门内,一位穿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走过来:“白小姐,白公子,里面请,楼上的水云轩正空着呢,小二,带几位贵客去‘水云轩’。”掌柜的说着,将几人迎了进去。 还不到吃饭时间,一楼的人并不多,见掌柜的亲自迎几人进来,也只是见怪不怪的多瞄了一眼。 “几位,小的带你们上楼。”一位白胖的圆脸小二跑过来,这小二虽然胖,但腿脚特灵活,‘咚咚咚……'的就在前面引路了。 三楼,‘水云轩’内,一架画着‘水云图’的屏风将室内分为里外二间。 外面是一张大圆桌,桌面上放着现成的瓜果和糕点,里面也有一张小圆桌,桌面上同样的也摆着瓜果和糕点。 白灵儿一进来,就熟练的拿起果盘里的一片香瓜吃了起来:“晚晚,你也吃,这瓜真甜。” “嗯,谢谢。”自昨日醒来,封晚晚就没沾到一片水果,不由的也伸手拿了块玉白色的香瓜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的香甜味瞬间在口腔里漫延开来,真解渴,封晚晚嚼了嚼,又拿了一片。 白浩宇本来还怕封晚晚认生,放不开,现见她还挺自在的,笑了:“封姑娘,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就不拘小节了,坐一张桌子好吗?” 就四个人,还要分二张桌子吗?封晚晚奇怪。 白浩宇见封晚晚愣住了解释道:“里面一间一般是女眷坐的,现在就你跟灵儿两位女眷,你看你是跟灵儿坐里面,还是跟我们一起坐外面。” “那一起坐吧。”想当年,她封晚晚跟十个男人坐一张桌子都没害怕一分,现在就两个男的,小意思。 “嗯,好,那我就点菜了,封姑娘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白浩宇拿起桌上的菜单问道。 这菜单很精致,每道菜名的下面还都请画师将菜品画了出来,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哥、哥、我要‘红焖狮子头’、‘香辣大虾’、‘银鱼炖蛋’‘糖醋排骨’……。”白灵儿将自已喜欢吃的都点了。 “知道了,你这馋丫头,让封姑娘见笑了。”白浩宇宠溺的看着他妹妹。 封晚晚羡慕的笑笑,作为独生子女的她特别羡慕有哥哥姐姐的人。 “咦,你们知道吗?那‘东来客栈’昨天死的是青衣谷的大弟子,听说他的娘子刚也被发现死在城北的破庙里了,你说这青衣谷是怎么回事,加上上个月死的青衣谷谷主,这一下子就死了三人了。”一男子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水云轩’内几人都不由的停止了说话,连最好动的白灵儿也竖起了耳朵。 “陈兄,听说上个月‘青衣谷’不但谷主死了,连谷内的‘医经’和‘毒经’也失踪了。”另一位稍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唉,看来这江湖又要不太平了。”又一位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 “是呀,上个月,医药世家皇甫家上下一百多口,一夜之间就被灭了门,只有他家的少夫人和小公子因在外家躲过一劫。”还是那陈姓公子的声音。 “唉,不说了不说了,吃饭。”那陌生男子的声音说道。 就此,隔壁除了碗碟交响乐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水云轩’内几人面面相觑,白灵儿正想问什么被他哥一个动作阻止了。 只见白浩宇将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少说话,隔墙有耳。有什么话咱回家说。” “嗯嗯。”白灵儿还是挺有分寸的,点点头。 “好了,封姑娘,看看有什么想吃的。”白浩宇将菜单递到封晚晚手中。 另一边,龙三回到客栈后,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半跪在他脚下:“少主请吩咐。” “传信回去,就说红叶镇出现了五十万两官银,让父亲查查。”龙三冷声吩咐道。 “是,少主。”‘嗖’的一声黑衣人就不见了踪影,好像刚才的他只是个幻影。 龙三正事吩咐完了,踱步走到桌前给自已倒了杯茶坐下来:上个月江湖中一共出了两件大事,青衣谷谷主死了,谷内的‘医经’和‘毒经’全都丢失; 医药世家皇甫家一夜被灭门,据他查,皇甫家的秘笈‘玉石百草集’也失踪了。 这些都是在他开始查皇伯父中毒后发生的事。 那皇伯父中的毒跟这两家有关吗? 11、房间里的异样 龙三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青衣谷外人不容易进去,谷里的内线也没什么消息传来,眼下他也只能在那青黛身上看看有没有线索了。 可是又要跟女人打交道? 龙三不由的想起了白灵儿,头疼。 还有那五十万两白银,算了,他不管了,交给老头子头疼去吧。 龙三扯着自已两鬓的碎发,暗地纠结。 “咚、咚、咚……” “谁呀!”龙三抬头一看,一位客栈小二站在门前。 “公子,您午餐吃了吗?要不小的给您送些过来?”客栈小二看着这位公子不善的眼神,鼓气勇气道,虽然这公子脾气不太好,但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如果能给他送点吃的,收到的打赏够自已一个月的工钱。 “午餐。”龙三摸了摸自已的肚子,除了早晨跟那姓封的一起吃了点面条,确实有点饿了。 “那你拿点过来吧!清淡点的。”今天一连看了两个死人,大鱼大肉的他吃不下。 “好咧,小的这就去。”小二开心的转身张罗去了。 片刻后,就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三四样小菜及一碗白米饭放到桌子上。 “拿着,不用找了。”龙三扔了块碎银到托盘里,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衣食父母啊这是! 龙三饭吃到一半,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封庄主,这边请。” 封庄主,荀捕快,他们来干嘛,龙三嘴里含了片白瓜嚼了嚼。 哦,看现场,那他也去瞅瞅,也许从青衣谷大弟子被杀这案子中他能发现点什么。 说动就动,三扒二口将碗里的饭打发了,龙三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出房门。 今天客栈的人并不多,因为今晨的事,好多客人都转到其他客栈去住,毕竟像他这样胆大又不忌讳的人不多。 所在在二楼龙三只见到了几位打扫房间的小厮进进出出,和案发房间的门口守着的二位官差。 二位官差一见到荀捕头带人过来就弯腰作了个揖礼“荀捕头。” “嗯,有人进来过吗?”荀捕头边迈进房门边问。 “回捕头,没有。”两位差官几乎异口同声。 “嗯,封庄主请进。”荀捕头侧身让封庄主先进去。 “荀捕头”龙三追上前,无视门外两位官差异样的眼光,也跟着迈进房内。 “龙公子,你也住这里吗?哦,我早晨是看见你了,那封姑娘也住这里是吧?”荀捕头见龙三跟进去有点惊讶。 “晚晚,晚晚也住这里吗?”先进入房内的封庄主问道。 “是呀,就住这房间隔壁。”龙三往隔壁一指。 “这丫头,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回去。”封庄主摇摇头,有点无可奈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就跟他不怎么亲近了。 房内的尸体已经被拉到衙门,所以室内除了没有尸体,其他的摆饰都跟早晨一样。 龙三在房内转了一圈,嗅了嗅鼻子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 “你闻到什么味道,血腥味吗?”荀捕头问。 “不是,我早晨就闻到这味道了,那时青姑娘也在屋里,我还以为是青姑娘身上的药味,现在看来不是。”龙三蹙着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跑出门外闻了闻,也有味道,不过很淡。 龙三又在封晚晚的门边停了下来,仔细的嗅了嗅,抬手将门推开,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唰’的一下龙三打开扇子扇了扇,“你们闻到了吗?”龙三转头问跟在他后面的荀捕头和封庄主。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俩什么都没有闻到。 “这里有个洞。”封庄主跟着龙三身后走进房内四下打量,发现靠走廊的窗户纸上有一个很小的细洞,这洞很细,不注意的话看不出来。 但因为此时屋里没点灯,两扇门龙三也只推开了一扇,还有个荀捕头站在门前挡着光,所以屋里的光线有点暗,窗户上的那个细洞才显的有点明显。 荀捕头也忙走到窗前细看,龙三更是沿着窗前的细洞看到了封晚晚的床下面、 床下面也没什么,只有一滩水渍,是昨晚封晚晚洗脚时不小心泼出来的,但在这滩水渍旁龙三发现了半个湿鞋印,这鞋印不是封晚晚的,龙三可以肯定,封晚晚的脚没这么宽。 他昨天可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封晚晚的脚两人打了一架。 封庄主又在屋内转了半天,再没见到什么异样,刚想问其他两人有没有查到什么?低头,见那姓龙的年轻人正蹲在自家闺女的床脚发呆。 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封庄主也蹲下来,蹲到龙三旁边。 看着龙三脚下的一摊水渍,别说,还真给他看出一根‘细香”来。 龙三只顾研究半个脚印,没注意到那黑漆漆的水渍中一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细香半湿半干的横在地上。 “荀捕头,过来看一下。”封庄主喊道。 荀捕头跑过来一脚踩……歪…… 龙三伸手挡住了荀捕头欲落下的脚:“别踩到这脚印。” “脚印怎么啦?”两位中年男子齐声问道。 “这不是那泼……”抬头,见人家爹正看着自已“这不是封姑娘的脚印。” “你怎么知道?”他这当爹的还不知道呢! “我,我注意到的,封姑娘的脚没这么宽。”龙三解释道,话出口后他才觉的有点尴尬! 三人中最没尴尬的荀捕头也研究着面前的半个脚印:“但这也不像是男子的脚印,男子的鞋子前面会宽一点,而这鞋印前面窄。” “你再看这细香荀捕头,烧了一半,还有一半因为湿了,没烧完。”封庄主指着地上的细香。 荀捕头重新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在手上将细香拿起来细看,又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是这味吗?”荀捕头将香放到龙三鼻下。 龙三嗅了嗅:“是这个味道。” 荀捕头的脸色凝重起来,隔壁死人了,为什么封姑娘的房间有这些异样。 难道是寻仇的? 抬头看了看封庄主,寻仇的不找爹找女儿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封晚晚一进屋里就见三个大男人正蹲在自已的床脚。 12、龙三的发现 封庄主努力站直了身子让自已显的不那么尴尬;“晚晚回来啦!正好,你荀叔有事问你。” 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问问题,这事封庄主最有经验。 其他两人因为有封庄主打头,也都装着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封晚晚吃好饭后好不容易摆脱了缠人的白灵儿回到客栈,刚进门就见到小厮阿福闲闲的站在门边像个瘟神一样直朝她翻白眼儿。 她得罪谁了她。 噢,封晚晚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早晨将他的女神摔到地洞里了。 封晚晚没有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漠然的从还在低头啜泣的青衣女子青黛,及正忙着怜香惜的展公子身边路过。 还是昨天领她进来的小二有眼色,将她热情的迎了进来,告诉她荀捕头带了个人过来看案发现场,让她注意点。 介于这么有眼色还这么懂事的小二,封晚晚当场赏了粒碎银子给她。 谁知她一上楼跨进自已的房间,看到的竟然是三个大男人蹲在她的床脚,她这是进错房了? 荀捕头见封晚晚愣站在那里,而封庄主又点到他的名了,正好他也有问题要问:“能问一下封姑娘昨晚你进屋后还有谁来过你屋子吗,还有这屋子里的水是你进来之前就有的还是后来你不小心撒的。” 第一个问题封晚晚不要思考:“除了店小二和三个给我送饭送水和衣服的,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了。” “至于水……”封晚晚想了一下“我洗脚时不小心将盆子弄翻了。” 封晚晚的话说的很简单,可在旁边听的龙三发现自已要吐了,刚封庄主还拿着沾着这女人洗脚水的香给自已闻了。 唉,不听了,龙三转身走到后窗前打开窗户深呼吸。 而荀捕头没觉的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又问:“那除了你之外有其他人走到你床边过吗”荀捕头问完还特地看了下封晚晚裙子下的脚,还真如屋内这位公子所言不大。 “没有啊,他们最多就是走到桌子这里将东西放下就走了。”封晚晚转头打量了下自已住了一个晚上的屋子,是有什么问题吗,否则怎么这三人都在她的屋子里,还问这么多问题。 “噢。”荀捕头点了点头,好像没什么要问的了,转身去找他在门外的下属过来画鞋印。 临出门之前没忘了对封晚晚说了声:“谢谢封姑娘。 看,比门外那一对目中无人的主仆好多了。 “没事。”封晚晚客气的对荀捕头点了下头。 见她父亲封庄主也在旁边看着她,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封庄主叹了口气,简单的说了下这屋子里的情况后担心的问道;“晚晚,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所以昨晚才不回去睡。” “没有,那有呀父亲,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所以就没回去。”至于得罪人的事,问她她也不知道,她又不是原主,她换芯了。 另一边在后窗透气的龙三又发现了问题:“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怎么啦?”封晚晚及封庄主不由的跑到窗户边看:“怎么啦,这里有什么吗?” 封晚晚靠的近,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在龙三的鼻尖掠过,龙三下意识的避开了点身子:“你看你这窗户边,也有半只脚印,而且是男人的,你说你昨晚就睡的那么死吗?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怎么好好的话到了这家伙嘴里就变了味呢! “你才睡死了呢!”封晚晚踩了龙三一脚,顺便将他的脚当垫子踩了上去朝窗户外看去。 还没见着什么,就被龙三拧着肩膀拉到一边:“你这女人,一边呆着,我出去看看。” 封庄主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两小的当自已不存在。 “封晚晚。”封庄主厉声喝道,防狼似的,将封晚晚拉到自已身后。 龙三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随手拖来一张凳子放在窗下踩上去小心的避过窗沿上的那枚脚印爬到了窗户外。 又抬头看了看屋面,也不高,干脆就在窗沿上站了起来一个攀跃,跃上了屋顶。 屋顶的风有点大,龙三的身体稍微晃了晃,不由的将自已的身体低了下来,在屋顶上小心的查看着,他查的很细,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 这是什么? 一根细细的黑纱迎着风在他的眼前晃悠,极力的刷着存在感。 纱是勾一片瓦的棱角上,龙三小心的用手指抹了一下瓦片,没有一点灰尘。 他可以想象,昨夜应该是有人坐在这片瓦上,起身时衣袍被瓦片的棱角抽出了一根丝。 是什么人半夜睡不着觉坐在这里? 是盯梢? 还是保护? 这里有什么人需要盯梢或保护的? 青衣谷或是那封晚晚? 龙三沉思。 “有什么发现吗?”封庄主也跃了上来,自家闺女的事,总不能就让一个外人出力。 “封前辈,你看那个地方。”龙三指了指屋脊处的那片瓦:“那片瓦比其他地方的瓦都干净,我刚还在上面发现了这个。” 龙三伸出手给封庄主看自已掌心的黑纱。 半个小时后,几人又在封晚晚的屋里会面,龙三讲了自已在屋顶的发现,荀捕头也讲了自已这半个时辰做的事,他拿着细香去请教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讲这香里有‘曼陀罗’的汁液,点燃后,几息时间就能让人昏迷。 荀捕头之所以没有去问楼下的青黛,第一是他发现青黛的状态不太好,不想去打扰,第二,可能是他刚量完脚印,所以进出时对每个人的脚不由的都多看了一眼,他发现青黛的脚竟然跟他刚量的脚印差不多,但愿是他多想了。 几人将各自的发现讲完后,荀捕头也将龙三手上的黑纱收了过去当证物。 至于后窗的脚印,荀捕头又跑到门外:“小贺,再过来量个脚印。” 封晚晚见他们竟然在自已的屋内发现了这么多的痕迹,那她三更后真的是被人用药迷昏了,而不是自已睡着了? 那是谁在针对自已?还有昨天她从郊外醒来之前,原主是不是已经遭到了不测,所以自已才穿了过来。 封晚晚捶捶自已的脑袋,她好想现在面前就有个叮当猫的时光机,她想穿回去看看。 看来穿过来也不是件好事,她这小命能在这里混多久还不知道呢! 前途堪忧! 13、枫停山庄 ‘枫停山庄’坐落于‘红叶镇’的最西边,占地二三公顷左右,一眼看去,除了亭台楼阁、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后山上成片的枫叶林,火红的枫叶迎风摇曳,远远看去,如一座正在燃烧着的火焰山,美丽耀眼。 “到了,几位在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缺什么找晚晚就行。”封庄主领着封晚晚、展氏主仆、青黛及厚脸皮跟过来的龙三到了‘枫停山庄’的大门外。 本来封庄主只是邀请展延华和青黛到家里小住,看到龙三在旁边也就顺嘴说了一下,然后这龙三竟然也就顺嘴答应了。 看着落在队尾跟龙三并排走的封晚晚,封庄主有点后悔那顺嘴一说了。 “晚晚呀,好好招待你这些朋友,这次延华住在这里,你看书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他问问。”封庄主想了想又跟封晚晚多说了一句。 封晚晚抬头见前面的一对主仆,主子坐在轮椅上,小厮在后面推着,旁边还跟着青衣姑娘青黛,从头至尾,那位展公子连个眼尾都没扫她一眼,她有必要上赶着去被打脸吗? 但封老爹都这么说了,她只能敷衍的点个头;“噢。” “噗”身旁传来一声讥笑;:“你认识字吗?” 封晚晚啥也没说,以行动表示她的强力反驳。 “唉哟!”龙三金鸡独立,双手捂着一只脚,愤怒的看着封晚晚。 引得前面的几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俩,封庄主更是问道:“怎么啦?龙公子。” “噢,没事父亲,他走路不看路,绊了个石头。”封晚晚讪笑着解释道。 封庄主扫了眼门前的路,他家门前地势平坦,铺的都是石板,那有什么石块或石头的。 展延华的心里更是冷笑,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招蜂引蝶。 还好他打算退婚了,否则他以后的头上会顶片草原。 与他同款冷笑的还有他身旁的青黛,嘴角微翘,但她低着头,没人察觉。 此时一位身穿浅灰衣袍,腰间扎了根同色腰带,头发花白,背有点微驼的老人迎了出来:“老爷,大小姐,回来啦!” “嗯,钱伯,这几个小友要过来住一段时间,你给他们按排一下房间吧!”封庄主看着身前跟了自已一辈子的老人,现在细看连背都有驼了,看来是要早点提拔个人上来让他好好安养晚年。 钱伯领着众人踏上门前的台阶迈进了朱红色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中也跟门外一样用平整的石板铺路,两边的抄手游廊将院子围成了一个正方形。 穿过游廊,里面是一个更大的园子,园子南面有一片波光粼粼湖泊,湖中有水榭,用栈桥和长廊相连。 园子北边种满了错落有致的绿树,在绿树的掩映中是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 “哼、哈、哼、哈……”整齐划一的声音从西边传来。 “噢,是我大弟子在那边带几个小的练武,龙公子身手也不错,有时间可以过去给他们指点指点。”封庄主见几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解释了一下,还顺便给龙三找了个事,免的这家伙整天闲着没事缠着他家晚晚。 “好的,改天我去找您弟子切磋切磋,互相学习。”龙三点头,也开心这里还有个练武场能让他活动活动手脚。 园中来来往往的仆妇小厮见到封庄主等人都纷纷停在路旁行礼:“庄主,大小姐。” 封庄主很自然的抬手让他们免礼,封大小姐封晚晚却有点不自然,她还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这么多人停下来给她行礼。 只能点头笑笑,可她笑了,那些给她行礼的人却笑不出来,僵着一张脸退下了,想着这位大小姐不会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吧! “爹,你回来啦!”一位穿着银红长裙,头上挽了两只发髻的女孩如一只飞蝶扑在封庄主的身上。 “都成大姑娘了,还蹦蹦跳跳的,没个正形。”封庄主嘴上虽喝斥着,脸上全是笑意。 “让你们见笑了,这是我小女晨晨。”封庄主将女孩从身上扒下来介绍道。 “晨晨,这位是展延华,你叫他展哥哥就行,那位是你青姐姐,还有那位是龙公子,到你姐那边去吧。” 小女孩乖巧的行了礼喊道:“封哥哥、青姐姐、龙公子。”然后抬眼看了下她姐,有点不情不愿的站到她姐身边。 她不情不愿,封晚晚也不自在,下意识的往龙三身边让了让。 展延华见到这么乖巧的小姑娘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从怀里掏出个小玉蝉让小厮阿福交给小姑娘:“这小玉蝉给封妹妹玩。” 接着青黛拿出了个香囊,龙三从身上左掏右掏,没掏着什么,最后将自已的扇子掏出来,将上面的扇坠取下来递给小姑娘。 “谢谢!”小姑娘封晨晨好奇的接过扇坠,打开一看,竟然也是面小扇子,上面还镂空的雕了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真好看。“谢谢。”封晨晨又道了声谢。 封庄主捻着短须笑道:“唉,让你们破费了。” “爹。”又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在小厮的带领下跑了过来。 “噢,正阳呀,你也见见这几位哥哥姐姐。”封庄主又笑道,这两小的是约好了过来收礼的吗? 封庄主封南平有二女一子,大女封晚晚是养女,小女封晨晨和儿子封正阳是他和夫人淳宇枫所出。 小正太的礼收的也很开心,他收到了展延华的小玉蝉一枚,青黛的小玉锄一把,最喜欢的是龙三从怀里掏出来的一把小匕首。 刚才是个小姑娘,龙三不好送匕首,现在来了个小正太,他不能送扇子吧,只好将他皇伯父送给他的生日礼拿出来送人了。 匕首很小,只有巴掌大,小正太一拿到手就很喜欢,抽出鞘套,寒光一闪,只见他被风扬起的一缕长发就变成了断发随风而落。 “好匕首。”封庄主惊讶的叫道,手一伸:“正阳呀,为父先帮你收起来吧!” “不给。”小正太封正阳将鞘套套上,手往后一背,站到了龙三身边。 封庄主笑笑:“谢谢龙公子、延华和青姑娘,让你们破费了,有时间你们也到我的收藏室里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拿上,当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父亲,那我呢,见者有份,我也要。”封晚晚趁机道,这年头,谁也不会嫌礼多。 “还有我,还有我。”两个小的也在下面跳起来起哄。 “好的,好的,都有。等吃过晚饭后让钱伯带给你们去。”封庄主哈哈大笑,还是家里多些人热闹啊! 14、小心青黛 钱伯领着众人往北走去,在一片种着白玉兰的区域里兵分两路,封晨晨带着她姐和青黛去了后院,封庄主让钱伯去忙,自已和封正阳带着展家主仆及龙三去了前院的客院。 后院中,芳草萋萋,绿树成荫,封晚晚几人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到了一个粉墙环护,绿柳周垂的拱形门前,看着门额上的‘玉蘅院’三字,听封晨晨的语气,这就是自已的院子了,而青黛住在她隔壁的‘青蘅院’。 封晨晨住在她对面的‘玉芜院。 “小姐,你回来啦。”一位穿着鸦青色衣裙的女子从门内走出来。 “玉香,大姐交给你了,我带青姐姐去她的院子。”小主人封晨晨还挺尽职的。 从门外看去,‘玉蘅院’还挺大的,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五六棵开得正艳的杏树点缀其间,微风吹过,摇落一片粉蝶。 院子的西侧还有一排葡萄架,架子下是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好一个夏日纳凉的好去处,前日自已还一个人住在只有几十平的屋子里,今天突然间就换了这么大个院子,封晚晚感觉自已的人生颠峰也不过如此。 玉香接过封晚晚手中的包袱,领着她进了一间入眼皆是粉色房间里。 这什么品味? 粉色的床单,粉色的床帘再加粉色的窗纱,她这是掉进了粉窝里吗? “小姐,你洗漱一下吧,估计马上夫人那边就要叫你过去吃饭了。”玉香出去了片刻就端了盆水来,后面还跟了位穿着青衣的小丫环,手上拿了套粉色衣裙。 看来她真是掉进粉窝里了。 “我包袱里有其他衣服,穿包袱里的衣服吧。还有水吗,我想洗个澡。”从穿来后就没洗澡,封晚晚想念天天洗澡的日子。 “有的,我去让人打水。”玉香说了一句又退了下去。 “什么,要热水,一回来就不得安稳,还不如不回来算了。”一个尖刻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嘘,阿旺家的,小声点,你记不得上个月老刘家那媳妇为什么会断了一条腿吗?”又一个稍温和的声音轻声劝道。 即使声音再轻,听在封晚晚的耳里都是一字不漏,想不到原主还有这个壮举,难怪刚进门时那些仆妇们的脸色都变了。 “唉!”封晚晚呼出一口气,两手高举,身子如同面条一样,往床上倒去。 “啪”什么声音? 封晚晚转过头,见床头有一个小抽屉弹了出来,看来是自已刚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关。 鞋也不脱,封晚晚直接爬上床,打量着弹出的小抽屉,抽屉的最上面竟然放了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小心青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青黛’为什么要小心青黛,还有这纸条是谁放到这里的? 是玉香吗?应该不是? “小姐,你又不脱鞋上床了,下来?”玉香拿了几块毛巾进屋就看到封晚晚鞋都没脱直接踩到了床上。 “噢,”封晚晚忙将抽屉关上,从床上跳了下来,这院子里的人好像都怕自已,为什么玉香可以对着自已大呼小叫? 没什么时间给她思考。 接着就有几位仆妇低着头进进出出的抬浴桶,提水,忙个不停。 一个时辰后,封晚晚还是在玉香的帮助下才将自已的个人卫生打理好。 “小姐,我让你不要洗头的,你看马上夫人就会叫你过去吃饭,到时候你这头发肯定没干。”玉香一边给她用干布擦着头发一边抱怨。 “不干也没事,到时候我将两鬓的头发往后一拢,用个夹子夹一下,后面的头发散开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玉香又用力的帮封晚晚擦了擦头发。 又半个时辰后,封晚晚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裙,半散着头发,在院门外见到了换了件白衣裙的青黛和封晨晨,看两人相挽着手从院子里走出来,这亲热劲儿,还以为这两人是亲姐妹。 “姐。”封晨晨见到封晚晚喊了一声,声音不大,更谈不上亲热。 “嗯,你们也是去吃饭吗?”封晚晚例行公事的问道。 “是的,刚封夫人派人来喊了,晨晨怕我不认识路,过来找我一起去。”青黛解释封晨晨跟她同路的原因。 “嗯。”封晚晚点头,不太想说话,脑中思考着是谁放了那张纸条,为什么要小心青黛。 一路上三人无话,一会儿就到了前厅。 封晚晚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想她的娘,瓜子脸,高颧骨,眉眼细长,穿着正红色的镶着金边的长裙,头发高高挽起,上面斜插两支金步摇。 见到封晚晚三人来了,笑着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晚晚回来啦,这位是青姑娘吧,过来坐。” 封晩晚见她这名义上的娘脸上笑容很亲切,但却不达眼底,这样的人她见多了,本还准备近前的脚步收住了,在离封夫人一米开外的距离喊了声:“母亲。” “嗯。”封夫人朝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 封晨晨见到她娘,却开心的如小鸟扑到她娘怀里将脸在她娘的衣服上蹭了蹭,蹭够了才抬头问道:“娘,爹呢?” 封夫人摸着小女儿的头,眼底都是笑意:“你这丫头,我刚换的一身衣裳,都被你蹭脏了,你爹他们在隔壁吃,我们几个女人就在这里吃,青姑娘不介意吧?” 封夫人笑问已被丫环们安排入座的青黛。 “给夫人添麻烦了,全凭夫人按排。”青黛额着。 “好,晨晨呀,你看人家青姑娘多大方有礼,你应该跟人家学学,别整天学某些人疯疯颠颠的没个正形。”封夫人说完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封晚晚。 疯疯颠颠的某人:“……”这是亲娘吗,她怀疑。 应该不是吧,有这么区别对待的吗?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更印证了封晚晚的猜测。 席间封夫人给封晨晨不时的夹着她够不着的菜,偶尔还会招呼青黛不要客气。 但对封晚晚却不闻不问,似乎她就是个空气,忽略不计。 封晚晚食之无味。 除了低头吃饭,抬头夹菜外,没说一句话。 看来这个家里除了封庄主还待见自已之外,其余人不是惧怕就是当她不存在。 15、青黛的反应 晚宴后,钱伯如约带着几人去了封庄主的收藏室。 收藏室位于正房西厅的二楼,不大,但收藏还是挺丰富的,够几人挑挑拣拣了。 “啊!我要这把剑。”门一打开,封正阳就第一个冲了进去,拿起剑架上的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就欲抽出剑鞘,被他身后的小厮阻止了:“我的小少爷,这把剑快跟你差不多高了,咱们换个吧。” 另一边的封晨晨也像是老鼠进了米缸,这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他两身后的几位可能年纪大了,都比较矜持,站在门边没动。 “几位少爷小姐进去吧,老爷交待了,每人可以拿二件。”钱伯说着退出了门外。 封晚晚这才打量着眼前不大的收藏室,进门的对面墙上挂满了各式武器:刀、剑、匕首、弓箭等。 东西两侧是博物架,上面摆着各式玉器铜器,书,及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 龙三撇了撇嘴角,这收藏室,不谈比他皇伯父了,就算跟自已家的某一个小仓库比起来也逊色不少,但今天他也出手了两件,好歹也要拿两样东西填下亏空。 几人一翻挑拣后,龙三给自已挑了一把匕首,一瓶疗伤药。 展延华拿了一副玉棋、一本书。 青黛挑的是医书和一个玉杵。 两个小的在身后小厮的阻止下最后都挑了玉器制的几个小玩意。 至于封晚晚,给自已选了个袖箭和匕首。 龙三对她的选择有点侧目:“你这是准备出去祸害谁?” 祸害谁?她这是防身好吗? 莫名的纸条,让她吃饭都不香。 封晚晚将袖箭装在胳膊上,对着青黛的方向瞄准。 小厮阿福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封姑娘,你干嘛。” 展延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被瞄准的主角则是笑笑:“没事,封姑娘在跟我开玩笑呢!” 封晚晚没有放下胳膊,只是环顾了下室内几人的表情,姓展的冷着一张脸,两只小的满脸紧张,龙三这家伙竟然笑了,而最冷静的就是青黛,很冷静,冷静的反常。 收起袖箭,封晚晚也笑笑:“是呀,我开个玩笑,不好玩吗?” “封姑娘,生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展延华终于憋不住喝斥道。 “哦,是吗?青姑娘。”封晚晚挑衅的看着青黛。 “封姑娘,我不知那里得罪你了,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但生命确实是经不是玩笑的。”白衣纤纤的女子弯腰行了个礼,衬托的嚣张的封晚晚更加一无是处。 室内的空气凝固,封晚晚的身前如同冰封了一样,展延华眉头皱的更紧,龙三笑脸如故,青黛则是神情自若,从容淡定,好像刚被瞄准的不是她。 “姐。”出乎意料的是封正阳跑过来拉住了封晚晚的手,“我们出去吧!” 感受到手心里的暖意,封晚晚笑了,如一抹穿梭了岁月长河的霞光,惊艳在了某些人的心头,成了一记抹不去的心头血。 “好,走。”封晚晚牵起封正阳的手领先跨出门外。 封正阳身后的小厮终于喘了口气,刚才他没注意,少爷就跑到大小姐身边了,还好没出事,否则他这脑袋呀,不知道能在他这脖子上寄居到几时。 见封晚晚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龙三“哈哈……”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他已没有了扇坠的扇子扇了扇,离开了收藏室。 室内只剩下封晨晨、青黛及展延华主仆。 展延华满脸歉意,惹不是要为他治腿,青姑娘也不会跟来这里:“青姑娘,让你受惊了。” “没事,封姑娘只是开个玩笑。”青黛笑笑,拉起封晨晨的手:“晨晨,我们回去吧,今晚的事就不要告诉封庄主了。” “噢!”封晨晨点点头,对她大姐偶尔的发发疯习惯了。 封晚晚牵着封正阳走了一段停下了:“跟你的小厮回去吧。” “嗯,好,那姐姐路上小心。”小封正阳跟他姐挥挥手跟着小厮回去了。 封晚晚不认识回去的路,也不想回去,就绕着眼前的路逛了起来,白天的绿树成荫,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簇簇黑影,真是个可以作奸犯科的掩护色。 果然,前方的黑影中发出‘簌簌’的响声,地上的树影也在随之晃动。 “如郞,不要……”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娇喘声,声音有点熟悉。 “怕什么夫人,这地方平时没人来的,看我们这算不算是花前月下呀夫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得意的笑道, 接着又是树木发出更大的‘簌簌……’声。 封晚晚心底叹了口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真的想不到晚饭时那么正经的封夫人竟然这么不正经。 封庄主知道吗? 他头上已顶了一片草原。 慢慢的退出黑影里,没露出一点声音,封晚晚都有点佩服自已现在这个身体了,昨天跟龙三竟然能打个平手,那她昨天为什么会睡在郊外,原主是真的没了吗?而且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是中毒。 如果原主真的走了,那也只能是中毒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中的应该是青黛的毒。 那昨夜去她房间给她下迷药的应该就是青黛。 但她为什么要杀自已呢? 情、仇、利? 封晚晚猜是第一个,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公子,一个是情窦初开的俏佳人,偏偏多了自已这个中间的绊路石,不死她死谁! 那她昨晚为什么没杀自已,是从屋顶进来的那男人救了自已吗? 那大半夜待在自已屋顶的又是谁呢! 封晚晚不解。 但很快这个迷题就解开了。 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跪在自已面前:“小姐,您受惊了,请罚昨夜月中的不察之罪。” 对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封晚晚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跳,这两天受的惊吓太多了,封晚晚随即就调整了情绪。 这是自已人。 “说说昨夜的事吧?”封晚晚不动声色。 “昨夜小的一直在小姐的屋顶,是听到屋内有声音后才下去的,见那青姑娘正要对小姐不利,才出手。”地上的黑影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16、身世 “那昨日白天呢?”封晚晚继续问。 “白天是月旬跟的,他说小姐昨天跟青姑娘相遇说了几句话后就倒下了,待青姑娘走后,当他正准备上前看小姐时发现小姐又动了,其他没什么异样。” 倒下时应该是原主去了,又动了,那就是自已来了。 “那我倒下后,青姑娘去哪里了?”封晚晚问。 “月旬说你倒下后青姑娘还在你身上摸了一下。然后就走了,还有月旬说青姑娘是有武功的,而且不浅,他曾派人去追青姑娘的踪迹,没追到。” “那我床前盒子里的纸条是你们写的吗?”封晚晚又问。 “是小的写的,因为青姑娘在这里,我怕找不到机会接近小姐,所以就写了放在那里了?” “那玉香知道吗?” “玉香姑娘不知道,她只是主子派来照应你生活起居的,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知。” “我知道了,起来吧!” “请小姐责罚。”影子还是跪着一动不动。 “你昨天也算救了我一命,就不罚了,但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小姐,小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影子终于起身了,但还是弯着腰问道。 吩咐,她要吩咐的事多了,但她能吩咐吗? 不能。 她怕一吩咐就露馅了,她不是原主呀?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你下去吧!”封晚晚挥挥手。 “是。”随之黑影跟来时一样,了无踪迹,不知道躲那里去了。 而封晚晚也听出来了,他口中的‘主子’绝不是头顶一片草原的封庄主。 而那封庄主的夫人,也绝不是自已的亲生母亲。 那自已怎么会在这‘枫停山庄’,还成了‘枫停山庄’人人惧怕的大小姐。 封晚晚带着一脑袋的疑问又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条熟悉的路返回到‘玉蘅院’。 玉香正在游廊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兜圈。 见封晚晚回来了,连忙上前:“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都要派人出去找了。 “在外面转了转,没事。”封晚晚安慰道。 又抬眼看了看院中的几处偏房,还都点着灯,看来自已这个主人没回来,大家是都不敢睡了。 回到屋里洗漱后封晚晚让玉香早早的退下了。 看着粉嫩嫩的房间,封晚晚睡不着,明天一定要让玉香换了这些粉色。 手在床头摸索着,下午的那小抽屉是在那里? 她下午倒在床上时手是碰到哪里了? 封晚晚回忆着,是床柱?还是床沿? 封晚晚一寸寸的摸着,终于在床头的雕花图案里摸到了个松动的按钮。 抽屉内的小纸条没有了,里面有几张纸,还有一本书,太黑了,封晚晚也看不清这书上或纸上写的是什么,叹了口气,干脆将这些都放在了枕头下面,准备明天找个时间看看是什么。 …… 一夜无梦,封晚晚睡了个好觉,将昨夜缺了半夜的觉也补回来了。 已进来看了几次的玉香见封晚晚终于动了动:“小姐,你醒啦!刚夫人派人来叫了你几次让你过去吃早饭。” 夫人,想起昨晚听到的一幕,封晚晚胃口全无;“不去了,就说我不舒服。你也出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小姐你不舒服吗?”玉香急问道。 “昨夜没睡好,我再补一会儿觉,你出去吧,我不叫你不要进来。” “好的,那你有事叫奴婢。”对封晚晚这番行事,玉香习以为常了,她是被一神秘人买来送到封晚晚身边的,与她同时被买去的还有她唯一的弟弟,但只有她一人被派了过来,弟弟跟在了神秘人身边。 见玉香出去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封晚晚很满意玉香的这番操作,从枕头下面拿起了昨夜摸到的东西。 先看了几张纸,见是大额的银票,共计有十多张,加起来有十多万两。 她竟然这么有钱? 想想她昨天的荷包里在还有金豆碎银和几张小额的银票。 看来自已穿成了个有钱的主,见昨夜那黑衣人的态度,估计还是个有权的,就是见不得光。 封晚晚又翻了翻书,书扉上题了行字:赠爱女晚晚。 打开内页,首页就是一个人体的筋脉图,封晚晚细细的看着,竟觉得腹中有一股热热气流沿着她看到的筋脉图的方向缓缓行走,一刻钟后,气流终于圆满的画了个圈,封晚晚也感觉身上有点汗淋淋的,但精神更好了。 书很薄,这是一册武功秘笈,还是无名的。 封晚晚又看了下面几页,不一会儿就能倒背如流了。 这是? 封晚晚又摸了摸,有夹层。 封晩晚将书举起来,迎着光看,确实有夹层,夹层里是一个似凤尾尾翎玉片。 封晚晚拆开,见里面不但有枚玉片,还有一张很薄的纸,上书:吾儿,你竟然看到了这个,那就将这册子毁了吧。还有在人前,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要露出这上面的武功,免遭不测。 另:你若想知道自已的身世,若想拿回属于自已的一切,那就将这里面的玉翎交给月中,他会帮你做接下来的事。 如果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就贴身放着吧,当是为父送你的一件小礼物。 下面的留字是:父:珏。 这是她父亲,还是亲生父亲的留书,那她父亲现在在哪里?自已又是谁? 难道知道了自已身世就不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吗? 看来她还真是个见不得光的。 唉! 封晚晚叹了口气,先过好眼前的事吧! 将册子和几张银票都先收到小抽屉里,封晚晚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一下子信息接受的太多,她的大脑宕机了。 出去透口气吧! 封晚晚喊来了玉香伺候着自已洗漱,没办法,没有玉香,她都不知道这水要从那里打,毛巾要从哪里拿,第一次感到自已成了个废人。 临出门前封晚晚看了满房间的粉色,她觉得自已能够忍受一夜已经不错了,从怀里掏出荷包拿出二张银票:“玉香,你今日拿着这个去买点什么床帘,窗纱等,总之将这室内的粉色都换了。” 玉香愣愣的看着递到眼前的银票,她小姐这是转性了一,不喜欢粉色了。 17、比武 “拿着,愣着干嘛,不够吗?”封晚晚将银票在玉香眼前晃了晃。 玉香接过银票一看,一百两的面额,二张就是二百两,买十套都够了。 “够了小姐,只要一张就足够了,多的我给小姐再添几件衣服吧,你橱子里的粉色衣服要不要换。”玉香见一知十。 “换了,你全拿去吧,多的你自已也买几身衣服。”对于自已人,封晚晚还是挺大方的,昨晚那月中不是说了吗,这玉香也是自已人。 “换什么颜色小姐?” “反正不要粉色,其他的你看着办。”封晚晚挥挥手,不耐烦说这些,她要出门透气去,再在这全是粉色的屋子里她觉的自已都要窒息了。 “看大小姐又来了,上次若不是我家如公子手下留情,这大小姐残没残废还真不知道。”封晚晚刚走到西侧的练武场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 封晚晚转身看去,见是个身穿青衣的小厮正对着自已指指点点。 见封晚晚看向他,都没抖一下,还朝自已多看了一眼,眼露不屑。 看来是个不怕死的,都不惧自已的凶名。 这家伙口中的如公子不会就是指挥着一群小豆丁练武的白色身影吧,听那声音,怎么这声音有点熟悉。 哦! 昨晚那奸夫,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如果那天封庄主突然暴毙了,让这家伙继承了这里,她也不 会感到奇怪。 “喂,看什么呢你!”肩膀被人碰了碰。 侧头一看是龙三,封晚晚来兴致了:“喂,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老婆有个奸夫,这奸夫不但将你害死了,还接受了你所有的家业孩子和老婆,你会怎么做。”封晚晚好奇的问道。 有这么一大早就找人晦气的吗? 龙三炸毛了,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二话不说,一掌劈来,这女人看来是想找揍,那他就不客气了。 封晚晚抬手一架,瞬间两人就在原地过了十多招,一时间深浅两种蓝色的衣袍在空中翻飞腾挪,引的练武场上的小豆们都纷纷停了下来向这边看。 打的正激烈的封晚晚不小心正好瞄到这一幕,她是不是有点忘形了,要低调才好。 借着龙三的一记扫腿,封晚晚假装摔倒,她还要扮演武功不济的嚣张废材大小姐,不能露馅,她亲爹早晨的字条可是让她不要显露册子上的武功。 “你这女人,今天怎么不经打。”还没打够的龙三抱怨道, 但还是伸手将封晚晚拉了起来。 “你要找人打架是吧,去找那白衣服的,听说武功不错。”封晚晚怂恿道,顺手揪过龙三的衣袍擦了下手,才打了一会儿,就出了一手的汗。 “喂,你这女人。”龙三从封晚晚手上抢过自已的衣服,还好他今天穿了件蓝色的,脏了也看不出来。 唉,今天遇到这女人就晦气,找人打架去。 片刻后练武场上又是一阵拳来脚往,白影如蛟龙出海,声势浩大;蓝影如仙鹤展翅,灵活多变。 引得旁边的小豆丁专业啦啦队齐声叫好。 “大师兄,加油。” “大师兄,加油。” 都是喊大师兄加油。 只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夹在其中听不分明:“龙哥……哥,加油。”是封正阳的声音,看来昨天龙三的一把匕首将这小家伙收买了。 “龙三,加油,你打赢了我请你吃饭。” 一片童音的加油声中突然多出了一道嚣张的女声。 众童们都停下来看着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的大师姐,穿了一身蓝裙的她,看着与平时有点不同。 “怎么你们都停下来看着我,要不这样吧,一起叫龙三加油,如果那家伙真赢了,我就请你们吃饭怎么样。”封晚晚戏谑。 “大师姐你说真的。”一个圆脸的小家伙鼓气勇气问道,这位大师姐虽听说很顽劣,但却没有欺负过他们。 “嗯,说话算话,快点,干不干你们。”封晚晚继续拾缀。 一顿饭让这些小家伙集体叛变。 此起彼伏的:“龙三加油,龙三加油。”充斥在练武场的上空。 偶尔还夹杂着两句:“大师兄漏油。” 后面的封晚晚大笑,这些小家伙为了口吃的,叛变的可真够彻底。 孩子们的加油声让正在打斗的龙三越打越精神,看着那些小豆丁中间的那一抹蓝色,龙三嘴角邪魅的一笑,一记重拳出击,打的白袍公子猝不及防,直接飞出了几米远,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所有的花拳绣腿都不堪一击。 龙三收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还躺在地上的白袍公子一笑:“对不住了,这位兄弟,刚刚失手了。” 那女人刚不是说了吗,打赢了就有饭吃,所以他速战速决。 白袍公子捂着刚没防备被打中的胸口,慢慢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是我技不如人。” “那你没事吧兄弟。”龙三语气关切的问道,但也只是语气关切,那表情却让人恨不得揍上一拳。 “大师姐,请我们吃饭,那龙三打赢了。”小豆们们欢呼雀跃,将他们还负伤在身的大师兄忘到了一边。 “师兄,你没事吧。”封正阳小步跑到他师兄身边,掏出个手巾递给他师兄。 “我没事,正阳,你也要好好练武呀,看,人外有人吧。”白袍大师兄揉了揉了封正阳的脑袋。 “嗯,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练功。”封正阳点点的头,满脸坚定。 “小正阳,去吃饭啦。”封晚晚招招手。 “还有我呢,女人,我可是听见了,你说我打赢了就请我吃饭。”龙三赶在封正阳之前跑到封晚晚身边。 封晚晚没理他,转脸看着身前的一群小豆丁:“你们是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出去吃什么,在家里吃什么。”还是刚才那个圆脸小豆丁,关乎自已福利的事,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 “唔,出去吃的话我请你们到……到醉仙楼。”这里她最熟悉的就是醉仙楼了,毕竟她还去过一次。 “那在家里呢?”又有小豆丁问。 “在家里呀,我想想,火锅,不行,这天太热了,烧烤,也不行,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18、火锅 “什么是火锅,什么是烧烤?”封晚晚身边的龙三问道,他活了十八年,上至皇宫御膳,下至民间小厨,他还没见过这两种吃食。 封晚晚刚看那如公子吃瘪,心情甚好,耐心的回复了他:“火锅就是锅里煮出来的,烧烤就是火上烤出来的,真笨,这都没听出来。”说着,封晚晚还伸出手,在龙三的脑袋瓜子上打了一记。 “噗。”下面的一个小童捂着嘴笑了起来。 封晚晚低头看他,小家伙连忙放开捂着嘴的手讨好的笑道;“大师姐威武。” “嗯,我也觉的威武,大师姐请你们吃火锅吧,那个好弄一点。”封晚晚招招手,将一群小的都召唤到身边。 被打懵了的龙三也往她身边靠了靠。 看着吃的份上,这一记他就不计较了。 有钱好办事,封晚晚将吃火锅的地点选在了自已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又让仆人们搬来了几张长桌放在旁边,锅放在石桌上,想吃什么就让玉香烫,烫好了盛到碗里端到旁边的长桌上吃。 院子的一边还坐了几个仆妇,边挑拣着菜,边聊着天,眼神却总不时的往这边瞄着,祈祷着这群小家伙快点吃,吃完了最好还能剩点什么,那怕是让她们喝口汤也行,真香呀。 “大师姐,这个真好吃,我想再要点那个甜酱。” “大师姐,我要那个肉丸,想不到肉丸还能这么吃,大师姐,你真聪明。” 小豆丁们,吃的开心。 讨好的话也不要钱似的一个个向封晚晚砸来。 吃人的嘴短,再给点喝的,估计这些小家伙现在连自已的爹娘都会不认识。 噢,这些小家伙没有爹娘,封晚晚通过跟小家伙们的聊天中知道了,他们都是封庄主在外面捡到的一些孤儿,带回来后就丢给自已的大徒弟许年如,让他教他们练练武,同时也找了个教书先生教他们习文,正好自已的小儿子也要学,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干脆就一起教了吧。 “其他师兄呢?”封晚晚问,有大师兄就有二师兄吧。 “你记不得啦,大师姐,二师兄和三师兄上个月去清远县了,那皇甫家被灭门,师父派他们去查了;四师兄去了青衣谷,跟展盟主一起查青衣谷的事。”还是那个圆脸豆丁。 封晚晚掐了一下他的小圆脸,手感真好;“想不到我家小胖子这么聪明。” 小豆丁捂着自已被掐疼了的脸,愤愤道:“我不胖,我只是脸圆。” “小银子,你是不胖,我姐逗你玩的。”旁边的封正阳夹了筷鱼丸放到圆脸豆丁小银子的碗里。 封晚晚对面的龙三趁她没注意,从她的碗里夹走了几块羊肉,好吃,下次也弄着给皇伯父尝尝,记得他的内库里有几把不错的袖箭。 “姐,你们在干嘛?”封晨晨早就想过来了,碍于面子一直忍着,但这里的味道太香了,不时的飘向她的院子,忍不住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将她娘的话丢到脑后,往封晚晚的院门前一站。 但封晨晨的声音太小了,一直忙着跟小豆丁们聊天还要防着龙三不时的到她碗里偷吃的封晚晚没听到。 到是封正阳一眼瞧见了他二姐,连忙跑出去将封晨晨拖了进来:“二姐,我们在吃火锅,可好吃了,你坐我这里,我去跟玉香拿副碗筷。” 封晨晨想拒绝,但看着石桌上沸腾的锅里随着烟雾升起飘出的香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封正阳给她装了几个肉丸子,几片羊肉放到她面前后,她更说不出口了,低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真鲜。” 封晚晚还是过了十多分钟才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个封晨晨。 “玉香,玉香。” “怎么啦小姐。”一直忙着烫这烫那的玉香跑到封晚晚身边,没办法,小姐说这些孩子太小了,让她守在锅边帮忙看着,别烫着这些孩子。 “你挑点东西烫一下,找个人给父亲送点过去,记得再打点底烫温着一起送过去。”封晚晚吩咐道,看那封庄主对自已还不错,不能女儿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她那名义上的爹也不能亏待了。 前院的青黛正将刚从展延华腿上拔下的银针收起来:“展公子这腿我下次帮您再做一次针炙就可以了,你这两天有时间也可以试着在外面走走。” “好,谢谢青姑娘。”展延华的额头因针炙渗出了密密的细汗。 青黛拿起一方方帕小心的给展延华擦着。 方帕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按住了:“我自已来吧,谢谢你了青姑娘,你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交给阿福吧。” 阿福这小子不知道又跑到那里去了,只要这青姑娘一来,那小子就会跑的没影。 “公子,你在叫我吗?”小厮阿福终于显形了。 “你去那里了?”展延华问道。 “我刚闻到了一阵香味,跑出去一看,是在内院我进不去,不过听来往的小厮们说,大小姐在自已的院子里请昨天练武场上的那些小徒弟们吃什么火锅。”阿福跑出了一汗,拿起桌子上的一壶冷茶,也不倒进杯子里喝,仰头直接往自已的嘴里灌去。 渴死他了,他在内院的大门外来回看了半天,却只能吹吹风闻闻香味,不但吃不着,更是看不着。 后来终于见到个仆妇拎了个篮子出来说是大小姐送给老爷的,但篮子上盖着盖子,他还是没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香。 “公子,我们也去那封大小姐的院子里看看吧,她不是你未婚妻吗,你去她肯定会请你吃的。”提到吃的,阿福终于想起封晚晚是他家公子的未婚妻了。 阿福的一句话让室内的温度迅速下降到零度。 青黛收拾药箱的手一顿,然后又似不经意地问道:“那龙公子在吗?” “噢,在的,听说就是因为龙公子打赢了许公子,所以那封大小姐才请他们吃的。”眼中只有吃食的阿福问什么答什么,既然那龙公子都有的吃,凭什么他家公子这个正经的未婚夫没得吃。 19、敲诈 展延华眉头一拧,厉喝道:“瞎说什么,不要再提什么未婚妻这事。” 青黛嘴角微弯:“我收拾好了,展公子要不送我回去。” 送青姑娘回去,到内院? 阿福眼前一亮,这活适合他做。 忙不失迭的接过青黛手上的药箱:“青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青黛没说话,眼睛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展延华。 阿福会意:“公子,我们一起送青姑娘回去吧,你看青姑娘都帮你做了这么多次针炙了,就送青姑娘回去一次又怎么了。” “唉。”展延华叹了口气。 当阿福推着展延华送青黛回到‘青蘅院’时,封晚晚的火锅宴也到了尾声。 “大师姐,真好吃,你什么时候再请我们吃那个什么烧烤呀!”吃了上顿又想着约下顿的小银子开口问道。 “美的你,你们吃了这一顿,将你大师姐我的月银都花差不多了。”封晚晚半真半假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已的月银是多少,但这一顿是她给了厨房整整十两银子才弄来的,否则厨房里那有这么好说话,那些仆妇那有这么积极。 “师姐,那我的钱都给你,你给我弄好吃的。”吃货小银子为了口吃的,连他的老婆本都要贡献出来了。 “师姐,还有我的,我也有钱。”小豆丁们纷纷掏荷包。 轮椅停在‘青蘅院’前的展延华听着隔壁少女清脆的笑声,那有昨夜举着袖箭对着人时的半分恶劣。 “公子,我们到隔壁去看看吗?”小厮阿福有点迫不及待。 魂游天外的展公子没听见,阿福当他是默认了,推着轮椅就往‘玉蘅院’走。。 站在‘青蘅院’门前的青黛脸色铁青:“……” “你们这里最大的那位还没掏呢!你们掏什么?”封晚晚看着龙三笑道。 最大的,是谁? 小豆丁们掏荷包的手集体一顿。 噢,那就是长的最高的。 “女人,你不是说请我吃的吗?” “是呀,我是请你吃了呀,但没说你不要给钱呀?”封晚晚笑着将手伸到龙三面前。 敲诈,这是明晃晃的敲诈,要给钱你早说呀。 但早说他也还是会吃的。 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瞪着自已的眼睛。 龙三愤愤不平,凭什么大的就要给钱,而这些小的却在旁边看戏。 “龙哥哥,你给钱呀!”小银子催促道,他的银子还要存着娶媳妇呢,冷静下来的小银子想起钱伯交待他的话了,银子不能乱花,要存着娶媳妇。 龙三无奈的从怀里掏了掏,掏银子,面前这家伙肯定看不上眼,又掏了掏,掏出了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出来。 这还是他上次打赌赢的他二堂哥的,他都舍不得用。 莹莹如玉的‘夜明珠’被龙三托在手上,发出乳白色的荧光。 封晚晚一把抢过,这个她喜欢,如果那天躲在被窝里看东西就不怕没光了。 看着封晚晚得意的小表情,龙三嘴角微扬,就知道她会喜欢。 门外的展延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女的灵动俏丽,男的丰神俊朗,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刺眼。 阿福看到的却是院子里的仆妇们在忙着收拾碗的收拾碗,撤桌子的撤桌子,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展哥哥,你们来啦!”一直站在人群外跟大家不太亲近的封晨晨见到了门外的展延华主仆。 “嗯,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所以过来看看。”展延华对这乖巧的小妹妹印象还是不错的,不像那个大的那么恶劣。 “那进来吧!”封晨晨抬头看着她姐只顾跟那龙三说话,没注意到这里,连忙跑过去。 “我们就不进去了,下次有时间找你玩。”展延华示意阿福推车。 阿福见没吃的了,意兴阑珊,很听话的推着他家公子的轮椅掉头。 从头至尾,封晚晚都没有注意到院门前的这一幕。 阿福推着展延华往外院走,还念念不忘今天闻到的味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也让那封大姑娘做一顿给我们吃吃吧,或者教我们怎么做也行呀。” “别说了。”展延华揉了揉自已的额头,他已经决定好要跟封家退婚了。 阿福见他家公子的心情似不好,也不敢再开口了。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的回到客院。 隔壁的龙三还没回来,院里很冷清,想起刚才内院的那份热闹,展延华觉的自已有点烦躁。 从来没有过的烦躁,好像做什么都不好,看着手里的书,他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却不知道自已看的是什么? 一个字都没有记到脑子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隔壁的门终于响了。 “阿福。” “唉,公子,什么事”阿福从门外进来;“公子,你怎么又不点灯呀,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阿福说着去桌子上将灯点了起来。 “去看看龙公子回来没有,回来的话就问他要不要过来下盘棋。” “噢,好的,公子,不过待会儿估计要吃晚饭了,还要下棋吗?”阿福问。 “吃晚饭,噢,那就算了吧。”展延华摆摆手让阿福出去。 “唉!”阿福叹了口气又退出门外,他家公子从内院回来后就挺奇怪的,也不要自已跟着,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天黑了,看书也不点灯。 而隔壁的龙三也很反常,反常的一回到卧室就躺到了床上,想起刚才暗十三说的话,暗十三就是上次出现在龙三客栈的黑衣人。 他说那晚他也一直蹲在屋顶,跟对面屋顶的一个黑衣人对视了大半夜,后来见那黑衣人像是察觉到下面的屋内有什么动静跳下去了,接着他就看到了对面屋子里一前一后飞出来两个人影,然后两个人影飞着飞着就飞远了,不过他可以肯定,先出来的那个身影是个女人。 女人? 是谁呢? 是谁要害那姓封的女人,又是谁在守着那姓封的女人? 龙三的脑袋瓜有点疼,是那个叫青黛的女人吗? 这女人身上的疑点是很多,那天见她摔到了地洞里,那么高的洞,她摔下去却只是扭了个手腕,说她没武功傍身,龙三自已都不信,何况昨天在封庄主的收藏室他也注意了,只有半天的时间那女人被扭到的手腕竟然好了,用的是什么神仙妙药?给他来一打。 20、纠结 不说展延华和龙三,这一晚上,封家院子内还有一个人也失眠了,那就是青黛, 想着今天展延华只是听到了隔壁那女人的声音就失魂落魄,是她不够好吗,她每天都想尽办法,尽心尽力的为他治腿。 还有那姓封的女人,明明那天她摸着已经没气了,为什么还活着,还有就是这女人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认识她了。 那天她见这女人到客栈时就吓了一跳,以为是来找她的,谁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跟那姓龙的打了起来。 第二天她故意从她房门前走过跟她说话,她竟然不认识她了。 这是失忆了还是换了个人? 或是装的,她另有图谋? 青黛辗转反侧,在床上正正反反的像是在烙烧饼; 现在师傅、师兄都死了,那青衣谷应该就是她的了吧! 青衣谷的谷主配武林盟主的长子,是不是更配了。 展延华……展延华……延华…… 青黛在内心喊了一遍又一遍…… 自从展盟主带着他第一次去谷内求医时她就一直将那温润的少年刻在心中。 可为什么他早有婚约,还是那个废材的大小姐,若不是阿福无意中说出来她还不知道呢? 她不甘,为什么,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 为什么? …… 不提这青黛内心的纠结,在她隔壁的封晚晚却心情彼好,手里拿着从龙三手上抢来的夜明珠,躲到被子里看着手上的小本本,是毁了还是不毁? 封晚晚思来想去,很纠结,要不就毁了吧,反正这上面写的她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说做就做,封晚晚手握薄册,暗自运力,转眼,薄册就成了薄灰。 这是什么武功,这么邪门。 封晚晚瞪着自已的手,明明就是一双纤纤玉手,竟然这么厉害。 那就继续练,她的身边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小命不保,说不定那天就OVER了,还是多练点功夫傍傍身吧,靠人不如靠已。 话说她这是练到第几重了,照刚那个小册子上写的来看应该是第六重吧,可以随手将纸化为灰只是第六重,如果她练到小本本上的最高重第九重的话是不是可以毁天灭地了。 说不定还能脱了这凡身肉胎立地成仙。 封晚晚美美的想着,又一觉睡到大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封晚晚没事上午就去练武场上溜达溜达,下午带着那些小豆丁回来吃吃喝喝。 所以这‘枫停山庄’里,最热闹的就是封晚晚的‘玉蘅院’了,连封庄主有时也会过来蹭点吃喝。 龙三、封晨晨、封正阳更是每天必到。 “大师姐,我们明天吃什么?”脸又圆了一圈的小银子问道,这几天他这位大师姐每天想着法子的弄好吃的给他们吃,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大师姐其实是个好人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今天大师兄还骂你武功不进反退了。”封正阳难得板着个脸训人,其实他也挺喜欢吃的,但今天大师兄说了,明天就不许他们来了,要好好练功。 “师兄,你不也是天天在吃吗,吃的比我还多。”小银子反驳道。 封正阳:“……” “噗哧。”封晚晚笑了,又掐了下小银子的小圆脸:“好了,今天这顿烧烤吃完后,明天就休息一下吧,你们好好练功,我也有事要做。” “师姐,你有什么事要做。”小银子好奇的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封晚晚故意板着个脸,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只是来了这里好多天了,总是每天闷在家里吃吃喝喝挺无聊的,白灵儿前几天还给她下了个贴子,让她去她家里玩,说她被她哥哥按在家里不许出门。据说这红叶镇和附近的几个镇子,已经失踪好几个女孩了。 “你明天出去吗?”龙三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 “怎么啦?” “没事,就是听说最近外面不太平,附近镇上失踪了几个小姑娘,不过你这样的?也不怕,长的挺安全的。”龙三说完还将封晚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什么我长的挺安全的,找死呀你。”封晚晚说着一脚就向龙三踹去,龙三早有防备,迅速的往旁边一闪,封晩晚不服,继续踹,两人又在这院子里打了起来。 小银子和封正阳见怪不怪了,淡定的闪到一边找玉香要吃的。 “玉香姐,给我们烤点那个鸡翅、还有那个羊肉片、鱼片、都给我来点。”明天不能来吃了,所以今天一定要吃个饱,小银子下定了决心,今天不吃撑了不回去。 “玉香,给我也来点鱼片和羊肉片吧。”封正阳也开始点餐,明天他也吃不到了。 “好的,两位小少爷请稍等。”玉香回头看了下她家小姐,跟那龙三少打的正酣,看来是不要吃了,这几天这样的场面几乎每天都会来个一两次。 玉香挑出两位小少爷要吃的东西,拿到一边的石板上烤。 真心佩服她家小姐,这方法也能想的出来,让下面的人找了几块薄薄的石板,下面架着火烧,将食物放在石板上,不一会儿石板上的东西就会烤的‘滋滋’作响,再涂点小姐捣鼓出来的什么调料,那味道是真的香。 另一边的展延华也在青黛的针炙及汤药下调理下,每天能在小院子里走几圈了。 “公子,老爷如果看见你能走这么长的路肯定开心。”阿福在旁边开心的说道。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他家公子从幼儿似的蹒跚学步,到现在的步伐稳健,想着不用很久,他家公子就可以健步如飞了。 到时候就跟老爷说跟这封家退婚,哼,那封大姑娘每天都叫着一大帮小豆丁去她院子里吃吃喝喝,就是没想到来请他家公子,他家公子现在还是她的未婚夫呢。 “应该会吧。”这几天每天都能下床走一段路,展延华的心情也彼好,自六岁中毒开始,他就没能下床走一步,开始是整天躺在床上躺了几年,在他以为自已快撑不过去时,父亲将他带到了青衣谷,在青衣谷谷主的冶疗下,慢慢的他就能坐起来,阿福也能推着他到处走走,在他以为自已这辈子就这样了,想不到这位青黛姑娘找了个什么药,再配合她的针炙,几个疗程下来,自已竟然能够站起来走走了。 想起青黛姑娘,展延华满心感激,不过他腿好了,她就离开‘枫停山庄’去处理她师兄和师嫂的后事了。 21、少女失踪案 ‘醉仙楼’的三楼,还是上次那个‘水云轩’,封晚晚又跟白灵儿在此聚餐,不过此次多了个跟来的龙三。 白灵儿一进‘水云轩’就见到龙三在里面,很惊讶,上去就想甩鞭子,被封晚晚一把拽住了在她耳边低语:“别打,他今天请客,等吃好后下楼随你打。” 封晚晚的话虽然说的很低,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白灵儿哥哥更是抱拳一笑:“龙兄有礼了,听说这次你做东,不介意多我们这几个人吧!”上次在这里吃了一顿,让他心疼了半个月,这次要好好的治愈一下。 “兄台客气了,都请坐吧。”龙三站起身来还了一礼,他是被逼着来当这冤大头的,谁让他白吃了那女人这么多天,六月的的债,还的快,他认了。 林恒也抱拳行了一礼在桌边坐下了。 白灵儿见他们你一礼他一礼的没完没了,撇撇嘴角,拿起桌上的菜单就开始点单:“酱肘子、酸辣粉条、油焖大虾、红焖狮子头、珍珠翡翠汤、清蒸桂鱼……”爱吃的不爱吃的,白灵儿都点了一遍。 又将手中的菜单来回翻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放下收中的菜单:“小二,上菜,饿死我了。” 白浩宇见妹妹这操作,有点汗颜,对着龙三尴尬的一笑;“让龙公子破费了。” “没事,今天这位龙公子开心,灵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叫。”龙三还没讲话,封晚晚先插上来,说着还对白灵儿挤了挤眼。 龙三:“……”他能开口说不吗? 一边的白灵儿还真的认真的思索起来,只见她皱着眉头,托着腮,小小的一张圆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有什么想要的,菜谱上的菜她都点了,还有什么呢? 有了,白灵儿眼前一亮:“叫掌柜的,帮我将楼下那说书先生请上来,给我讲讲最近有什么奇闻轶事。” 这几天她哥将将关在家里憋死她了,边吃边听也不错。 说书的先生?她还没见识过这里的说书先生呢!封晚晚也眼前一亮,抬手给白灵儿竖了个大拇指。 桌子上的白浩宇和林恒看着对面龙三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相对而笑,看来什么人都能得罪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白灵儿点的菜就被五六个小二托着托盘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了,跟着上来的还有一位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站在门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小老儿给几位少爷小姐见礼了,不知今天几位想要听些什么。” “听什么?我想想啊,讲些最近发生的事吧!”白灵儿挑了挑眉说。 封晚晚见老者虽然面上很镇定,但手脚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忙示意一直站在他们桌边的小厮道:“给这位老先生搬张小桌子,再从我们这边移几样菜过去吧,让他边吃边讲。”反正桌上菜太多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上。 桌上的几人对她的话都有些诧异,但这都是小事,没人反对。 老者第一次遇到这么和善的小姑娘,他说了二十多年书了,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忙低头揖了一礼:“那小老儿就谢谢这位姑娘了。” 小二们的手脚很快,老者被安排在了南边的窗户下:“小老儿先行谢过各位,那我就来讲讲最近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吧!” “好、好、好,快讲,我就想听这个。”白灵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空出两只手鼓掌。 桌上的几人夹菜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封晚晚更是调了个坐位坐到了北边龙三的身边,以更方便听老者讲书。 老者也没什么长篇大论的开场白,直接一拍醒木就讲了起来:“话说,隔壁安宁镇的姚员外有一个女儿,长的是貌若天仙,远近闻名啊,眼看快及笄了,这说亲的将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是就在她及笄的前一天晚上,她住的绣楼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等家仆们将火浇灭后,大家进入姚姑娘所住的房间一看,里面只有一名贴身丫环的尸体,至于姚小姐却遍寻不着……” “可恶……”白灵儿拍桌而起:“又是放火又是杀人的……” 桌上几人虽然也很愤慨,但还没有白灵儿的那么激动。 老者说到这里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接着平安镇的豆腐西施家也有一女儿,年方十六,据说长的比她娘豆腐西施还要漂亮,已经定了人家准备出嫁了,可就在出嫁前的一晚,……” ………… 在老者的讲述中,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附近的城镇包括红叶镇在内就有五位故娘失踪。 “话说这官府查的怎么样?”封晚晚问。 “官府呀!据官府放出来的消息就是这几位姑娘近日都去过宁城镇的彩仙庙还过愿,所以最近去彩仙庙祈福还愿的女子少了。”老者捻了捻自已花白的短须说道。 “哥,这事你们知道吗?“白灵儿问。 “听说了。”白浩宇点点头。 “要不我们吃好后去彩仙庙看看。” 刚还挺温和的白浩宇一听这话立刻变脸了:“不许去。” “为什么?” “你没听刚那位先生讲吗?最近有五位姑娘失踪了,你想当第六个吗?还是你要做第六个。”龙三一脚踩在凳子上,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说话呢你!”封晚晚朝着龙三还在地上的一只脚踹了过去。 “唉哟!”身体失去平衡,龙三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爆。” 封晚晚没理他:“彩仙庙,我也想去看看。”说不定她在那里还能找点什么线索。 庙里不都是故事和事故的发生地吗? “封姑娘您能不添乱吗?”白浩宇无奈。 “是呀,这位姑娘,您看最近上街的姑娘都少了?”说书的老者也劝道。 “不是有哥您在我身边吗,何况还有表哥,我自已也有功夫在身,如果真遇到的话我们可就是为民除害了。”白灵儿极力争取下午的节目。 半个时辰后,龙三肉疼的结了饭钱,三位男子骑着大马,护着坐在马车里的两位兴致勃勃的姑娘往彩仙庙驶去。 22、前往彩仙庙 彩仙庙位于宁城镇的最北边,距红叶镇七十里路左右。 路上烈日炎炎,行人匆匆,竟没有遮阳的树,也没有清凉的风,天气闷热的紧,连田边正在耕地的老黄牛都罢工了。 行了十多里路,龙三的后背已经湿透,更别提脖子上的汗也正顺着地心引力的号召直往衣襟而去。 何曾这么狼狈过,龙三烦躁的将衣袖往上捊了捊,但没过半刻钟就被身下的马儿颠回了原样。 龙三使劲的抽了下身下的马,让它跑的更快一点,这样还能有一点儿风,虽然是热风,但也能聊以慰藉他那热的快要爆炸的脑袋。 “龙兄,前面有一个茶寮,我们待会儿去那边休整一下吧。”白浩宇见龙三这幅模样,他表弟的情况也不比龙三好到哪里,心有不忍,他驾着马车,好歹前面还有个篷子遮挡遮挡。 又行了二三里,终于见到了白浩宇口中所说的茶寮,龙三甩了一下马鞭,一马当先的直往茶寮奔去。 与龙三同时扬鞭的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马上坐了位穿绿衣的年轻姑娘。 龙三前脚刚到茶寮,后脚那匹枣红色的马也随后而至。 “小二,给我来壶冰水。”绿衣姑娘一下马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小二,也给我来壶冰水。”龙三也叫嚷着。 茶寮里走出一位身穿蓝衣短褂,身材瘦小的小二:“两位客官,对不起,小店只有冷茶,没有冰水,两位若不嫌弃的话先进来坐吧。” 龙三正想发火,见后面的白宇浩也跟了上来,只能压住了那火气:“那就来几壶冷茶吧。”说着眼神瞄了下茶寮,见茶寮内的七八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只剩下墙角还余了一张空桌子,而那女人眼见着就要走到桌边,连忙一个轻身跃了过去,直接坐到了桌面上。 “喂,你这人怎么跟我抢桌子。”绿衣姑娘气极,一拍桌面大叫。 “我先坐上来的,当然是我的了,这位姑娘,想要桌子,另找吧!”龙三屁股坐在桌上,脚踩在凳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怎么看怎么找抽。 另找,其他桌子都坐满了,只剩下了此人屁股下一张桌子,她怎么找。 茶寮内的其他茶客,胆小的扔下茶钱离桌而去,生怕城门失火,会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胆大的则放下手中的茶盏静观好戏。 “龙三。”一声喝斥随着长鞭直往龙三身上招呼。 龙三一闪躲过长鞭:“白兄,你管管你这妹子啊,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灵儿,放下鞭子,还有这位是祝家庄的绿衣姑娘吧,在下是白灵山庄的白宇浩,你若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坐一桌吧。”白浩宇一把拦住白灵儿,又转身跟绿衣姑娘说道。 “嗯,白少侠有礼了,不用了,这桌子留给你们吧!我坐那边。”绿衣姑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桌。 那张桌子上的茶客就是刚刚丢下茶钱跑了的。 “那姑娘的茶钱就让我们付吧!”白浩宇做了个请的手势。 绿衣姑娘也没跟他争,点了下头,领下他这人情了。 另一张桌上的龙三终于肯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他不安稳也不行,左右各坐了一罗刹,正虎视耽耽的盯着他。 龙三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感觉屁股下的凳子有硌人:“小二,小二,快点上茶水,渴死爷了。” “来了公子,您的茶。”小二的速度挺快的,不一会儿就拎着茶壶拿着茶杯过来了。 白浩宇跟绿衣姑娘应酬完,回到桌边坐下,刚好见小二将茶壶放在桌上,忙执起茶壶将桌上的几个杯子一一斟满。 “请吧,刚才不是渴了吗,喝吧。” 封晚晚端了一杯茶往龙三跟前一放,放的时候手重了点,茶水溅的龙三一手,还好不烫。 龙三斜了封晚晚一下,拿起茶杯一仰而尽。 白浩宇忙又给他斟满:“龙兄辛苦了,陪我们走这一趟。” “还好,真是太热了,真他M的受不了。”龙三抬手抹了一下额上的汗。 “那我们就等太阳没这么大时再走吧!”白浩宇见几人的额上几乎都有细汗渗出,包括两位坐在车厢里的姑娘。 这天也不知怎么了,前几天还蛮凉快的,这几天突然就热了起来。 隔壁几桌胆大的见没戏看了,又重新端起茶杯喝茶聊天,其中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开口道:“黄兄,你听说了吗?最近的宁城镇多了好多江湖客,说是去抓什么采花大盗。”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灰衣男子点点头:“是的,我昨天还在宁城填呢,听说有两位男子就在街中心大打出手,都讲对方是采花贼。” 蓝袍男子眼前一亮,满脸的吃瓜表情:“真的,那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当时呀,我想想呀,我那时正在家面店吃面,忽见街上的人都往一个地方跑去,我好奇,跑出去抓着一人问了一下,他说牡丹楼前有两男子大打出手,都说对方是采花贼。等我过去看时打斗已经结束,两男子也被家人带回去了,最后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发现这两人是为了牡丹楼的锦心姑娘才这样污蔑对方的。” “真的,宁城镇这么乱呀。” “是的,现在那里十人中就有二人身上挂着剑或刀的,说是要出来抓采花贼,所以呀,现在往宁城镇可要当心了,那些江湖人眼中可没有什么法令法规的,你惹了他们,他们不是一剑将你杀了说你是采花贼,就是将你往哪个深山沟沟里一丢,你就别想跑回来了。”灰衣男子用手掌半遮着嘴跟对面的蓝衣男子低声说道。 但他声音再低,也没有逃过茶寮里有心人的耳朵。 ‘牡丹楼’? 是妓院吗? 好地方呀!必须要去逛一逛,封晩晚暗下决心。 茶楼里的其他客人见这两人讨论起了宁城镇的事,也不由的讨论起了最近的热闻‘少女失踪案'。 一时间小小的茶寮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茶话会,封晚晚几人边喝水边听,不一会儿,脑袋里就装满了各种版本的‘少女失踪案’。 有说是**要娶新娘的,所以派人来人间物色,帮他找个最美的新娘; 有说是采花贼专门就守在那彩仙庙里,看到漂亮姑娘晚上就去人家家里劫人; 还有说那牡丹楼里就有失踪的姑娘,说是有个打更的看见一个黑影背了个大袋子进了牡丹楼,那袋子里装的就是人踪的姑娘…… 23、宁城镇 几人走走停停,快到近傍晚才进了宁城镇,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行人如织,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斜照在白墙墨瓦或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宁城镇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上真如茶寮里的茶客所言,穿梭在人群中的几位身穿窄袖胡服或骑装的游侠儿更外显眼,只见他们身背长剑或腰挎大刀,对往来的行人都会懒懒的瞄上一眼,似一只只悠闲的猫儿在巡视自已的领土。 封晚晚一行二马一车入城,不知道收到了多少这样闲懒目光的打量,有些甚至还往正一手掀开车帘露了出了兴奋小脸的白灵儿多看了一眼。 “哥,我们今晚住这里吧!”一进宁城镇,白灵儿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坐在她对面的封晚晚也沾了她的光,不有亲自动手掀帘子就能看见窗外的街景,此刻她们的马车正停在一个三层楼高,门庭若市的客栈面前。 车停稳后,白浩宇打开车帘,封晚晚和白灵儿相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来往的行人见这两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不加任何掩饰的就站在了街上都有点诧异。 封晚晚扫了一眼周围,找到了行人诧异的原因,见街上的女子很少,有的话也是用轻纱蒙面,她俩是个异数,不怪人家多看她们几眼。 “几位客官,将马交给我们吧!”二位身穿棕色短褂的小二从店里匆忙而出,帮着龙三、林恒牵走了马,引领着马车从北侧的大门进入客栈的后院。 又一蓝色短褂的小二从店里跑出来,引领着白浩宇、白灵儿和封晚晚从大门进入大堂办理入住。 三人随小二一进大堂,眼尖的白灵儿就看了到中午遇到的绿衣姑娘正独自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上用餐,忙戳了戳封晚晚的后背:“看那女人。” 对于敢怼龙三的女人,白灵儿都有好感。 “绿衣姑娘也在这里啊,真巧。”白浩宇也看到了绿衣姑娘,上前问候道。 绿衣抬头看了一下刚进门的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继续埋头用餐。 白浩宇自讨了个没趣,也没在意,转头看向身前的两女:“你们俩是住一间还是分开。” “我跟晚晚住一间。”白灵儿抢先答道。 封晚晚:“……” 她能说不吗?看着白灵儿乐滋滋的笑脸,封晚晚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白洗宇见封晚晚也没有异议,往柜台上丢了一个大银锭子:“三间上房,再弄点水给我们洗漱一下。” “好咧!小李,带几位客官上楼休息,天字五、六、八房。”柜台后面的掌柜见了一锭五十两的银锭子像见到了自已的亲爹,笑的十分亲热。 “是,几位客官请跟小的来。”刚那位引他们进来的小二又走过来弯腰行了一礼后上前领路,到楼梯口正好遇到了已在那里等候的龙三和林恒二人。 随着小二上了三楼,楼道走廊间不时的会遇到三两个住客对他们这一行人低声议论或是行起了注目礼。 “看,这两姑娘也不知道掩饰一下,戴个面纱也好呀,不知道这里不太平吗?” “没事,没看见人家有兄弟在身侧吗?你看那位白衣公子,还佩着剑呢,应该会武。” 住客们为他们这一行人真是操碎了心。 天字号的五、六、八号位于三楼的最东面,临街,打开东窗就可以见到楼下穿流不息的行人。 白灵儿对此按排很满意,挑了中间一间,左右两边三位男士分了,白浩宇和林恒一间,龙三单独一间。 “哥,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解决了住的问题,白灵儿又开始操心吃饭问题。 “饿不死你,刚来的路上我见一家酒楼生意很好,待会儿带你们去那里吃。”白浩宇刮了一下自家妹子的鼻子笑道。 家中父母名曰出外远游,没有一年半载见不到面,其实是偷懒,自他成年后就将产业都交给他一个人打理,还好有表弟的协助,才不至于每日忙到半夜三更,这次自家妹子估计是被他关怕了,天天在家嚷着要出外散散心,趁着有封姑娘和龙三随行,他也就应了。 半个时辰后,几人相携下楼,这次为了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封晚晚和白灵儿都换上了男装。 于是他们这一行中少了两个女娇娥,多了两名玉雕粉琢的小公子。 “哥,我们到底是去那里吃呀!”外表虽换了男装,内在还是个馋丫头的白灵儿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白浩宇指了指前面门前挂着灯笼,还有三两客人进进出出的酒楼。 “龙兄,前面是‘太白楼’,据说里面供应的太白酒是这镇上最出名的,今天你可要多喝点。”白浩宇跟身边的龙三边走边说。 “好,只要是白兄请客,我肯定不客气。”龙三点头,双手往后一背,抬头看着面前的‘太白楼’三字,笔势苍劲有力,清逸秀拔,想不到在这小城镇还能见到这样的好字,龙三对里面的菜肴更期待了。 店内的小二见这几人衣着不凡,早早的就迎了出来。 “小二,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重要的还是那个太白酒,给我们多来几壶。”太白楼的三楼一包厢内,白浩宇又扔下一个银锭子。 “.好咧,贵客请稍等。“小二拿着银锭子退了出去。 一不会儿,就敲开了包厢的门,后面跟着三个端着托盘的小厮。 虽然菜还没有上桌,但味道已经先飘进了室内,香辣的蟹,鲜美的虾,水煮的鱼,清炒的鲜素,只要能叫上名字的应有尽有。 中午被白灵儿狠狠宰了一顿的龙三更是胃口大开。 室内放了几个冰盆,所以即使口中含了一口热汤,也不觉的热,这汤太鲜了,封晚晚又多喝了几口。 ”唉,你们知道吗?那姚员外的女儿估计真在牡丹楼,前几日一个给牡丹楼送柴的小伙子说在那里看到过姚小姐,他以前给姚小姐家送过柴火,不过后来有人去找这送柴的小伙子,听说失踪了。“隔壁的包厢传来一个男人八卦的声音。 这酒楼饭肆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有时候不要你刻意的去打听,就能听到一耳朵的八卦奇闻。 封晚晚几人边吃边听,当是饭时的消遣。 龙三和白灵儿更是评点着那些八卦的真真假假。 24、街头刺杀 座上不乏豪饮客,门前常扶醉人归,说的就是此时太白楼的景象。 酒足饭饱后,三个男人都醉了,白灵儿扶着她哥,龙三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封晚晚的肩上,林恒还好,能自已走。 “龙三,再来一杯。”白浩宇走着,嘴里还嚷嚷着。 后面的龙三“切”了一声,将脑袋往封晚晚的头上一靠。 “猪头,靠这么近干嘛。”封晚晚皱着眉头,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将龙三的脑袋拔了开去。 “别这样,臭女人,让我靠一会儿。”龙三的头又歪了上去。 封晚晚动了动酸疼的手臂,真想一脚踹死将这家伙,可没等到她踹,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的面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影就匆忙的爬起来跑远了。 紧接着又一个黑影跳到了他们面前:“淫贼,那里逃。” 来人见面前搂成一团的两个男人明显一愣,接着才想起了正事:“两位见过一位黑衣人吗?” “黑衣人,往那边逃了。”封晚晚抬脚指了指第一个黑影逃跑的方向。 没办法,她的两只手都被龙三扣住了。 “好的,谢谢姑娘。”黑衣人为刚才的的误解心愧,听了封晚晚的声音才知道是个女子。 “跟他废什么话呀,我们走女人。”龙三又嚷嚷道。 “真烦。”封晚晚扶着龙三蹒跚着往前走。 走了一段,又一个黑影来到他们面前:“小贼,那里逃。” 这还有完没完呀,见前面的白灵儿三人走的只剩下几个黑色的背影,而自已身边却又来了个黑影。 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黑影,不容封晚晚反驳就横剑劈来,封晚晚扶着龙三,艰难的避这一剑,刚喘口气,又见一剑刺来。 这还真没完呀! “我说你找错人了,谁是小贼!”封晚晚边退边问。 “就你,你们偷了我的东西。”黑影说着又一剑刺来。 封晚晚见龙三还赖在她身上火起,一把推开:“龙三,有人要杀你了。” “有人要杀我?找死。”龙三从地上爬起来奋起,一脚就往黑衣人踢去。 封晚晚见龙三终于不要她护着了,还能打架,干脆退让到了一旁让出主场。 谁知她让了别人不让,又一黑衣人从她身后袭来,脑后有风,封晚晚下意识的一让,耳边一缕发丝被来人一剑削掉,这次的来人不但身着黑衣,脸上还蒙了黑巾,看身形还是人女的。 她是抢别人老公了还是抢别人男朋友了,怎么这年头连女人都来杀她了。 蒙面女人的攻势很凌厉,一剑接着一剑的往封晚晚的要害处攻来,像是不死不休。 封晚晚记着她老爹纸上的叮嘱,不敢暴露小本本上的招式,只能边躲边退,一会儿就退到了龙三的身侧,催促道:“龙三,快点,这将两个打发了。” 龙三打到一半酒就醒了,见此时封晚晚都退到他身边,也不藏私了,很快就将先前的一个黑衣人打发了。 刚转身准备对付后来的这一位,突然一阵白雾飘来:“龙三,小心。”封晚晚掩住口鼻叫道。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龙三闻了一口白雾就跟面条似的倒了下去。 无法,封晚晚只能打起精神,跟面前的女人对招。 暗中的暗十三和月中急死了,当龙三像个面条似的倒下时,暗十三就想冲出来了,可看着他旁边的女孩顶住了那女刺客的剑招,才又忍了回去。 可他忍回去了,跟他站在同一棵树上的月中却忍不了了,如果小主子有个闪失他不好回去交待,正准备下去,就见他一直担心的小主子虚晃一招,一道寒光从她手腕间射出,直逼蒙面女面门,蒙面女也很机警,侧头一躲,避过了飞来的袖箭,但耳旁的蒙面巾却被箭头射断,面巾掉落下来,蒙面女一惊,用手连忙捂住,反身往旁边逃去。 月中连忙飞身去追。 这女人就是青黛,他认出来了。 此时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见打斗结束了,都跑出来一看究竟,一看看到地上躺了两个人影连忙大喊:“杀人啦,死人啦。” 龙三揉了揉额头,慢慢的爬了起来,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死人了,那里死人了。” 刚叫的人更惊了:“诈尸啦!不好啦!诈尸啦……” 片刻的工夫,街上的人影又没了。 看着这反复无常,危机四伏的街道,封晚晚也很头疼,走到龙三面前:“怎么样,还能走吗?” “能走,刚怎么啦!”龙三又揉了揉犯浑脑袋。 “别废话,能走就快点走。”封晚晚催促道,不走到时候就真的走不了了,地上死了一个人,衙门的人肯定要来收尸问讯的。 “那走吧!”龙三说着刚走了一步就往前一扑,还好封晚晚伸手拦住了,他身上的药性还未完全散去,浑身还是软的。 树上的暗十三终于忍不住了,飞身而下,虽然他们不怕衙门,但他们怕麻烦。 封晚晚见树上又飞下来一个黑衣人,连忙站直了,准备战斗,谁知来人开口便道:“姑娘,我主子还是交给我吧!” 噢,主子,原来又是自已人呀! 封晚晚将龙三一把推给了他,暗十三接过龙三抱起就跑,封晚晚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客栈门前。 暗十三将龙三放下:“我主子交给你了姑娘。” “好的,你走吧!”封晚晚也猜到这些暗卫应该是不太方便见太多人的,刚在街上,她还看到一个黑影追着蒙面女而去,估计就是前段时间来见自已的黑影。 “喂,现在能走吧!”封晚晚戳了戳龙三,龙三摇了摇头,让自已更清醒一点,他刚刚是被自家的暗卫公主抱了吗? ”喂!你能不能走!“封晚晚急了。 ”走,能走。”龙三步伐缓慢的如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步一步的往客栈大堂走去,到了楼梯口,更是扶着扶梯而上。 封晚晚也没计较他的缓慢,毕竟刚那黑衣人将此人交给自已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25、牡丹楼 1 回到客房,白灵儿见到两人的样子惊叫起来:“你们俩这是怎么啦?” 封晚晚和龙三二人虽没有受伤,不代表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只见封晚晚的青袍就跟剪纸一样,都是镂空的划痕,露出了白色的里衬。 龙三的蓝袍更惨了,不仅有剑痕,还有各色各样的污渍,毕竟他都不和道自已在地上滚了几圈。 “小二,小二,打两桶水来,让他们洗一洗。”白灵儿走出门外喊道。 “好咧,姑娘请稍等。”对于钱多的客人,小二一般都挺热情的。 不一会儿,两桶热水就拎过来了,两个伙计还细心的将浴桶也拿了过来,倒好水。 封晚晚见两伙计那期望的小眼神,了然的扔了两粒碎银给他们。 “谢谢姑娘,那你们慢慢洗呀,有事记得叫我们。”两伙计兴高采烈的退了下去,边走还边低声的聊道:“小汗子,我说的对吧,这几位就是大方,没亏吧你。” “谢谢林哥,下次有这事您记得找我。”身材瘦小的伙计摸着手中的碎银满脸感激。 再说房内的封晚晚,见浴桶内水雾腾腾,就是不知道这浴桶有多少人用过,心里总有点膈应。 “我说你看什么呢,快点洗吧,再不洗就冷了,我去给你拿衣服啊!”白灵儿说着就退出了门外,小姑娘还挺懂事的。 唉,洗吧,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吧! 半个小时后,封晚晚洗好了,穿上了白灵儿拿过来的一袭杏黄色的长袍。 白灵儿又帮她束好了发冠:“啧、啧,没看出来呀晚晚,你还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呢。” 封晚晚撩了撩衣袍的下摆,也自我感觉良好:“那是肯定的。灵儿,我出去一下,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看着他们,特别是隔壁那姓龙的,别让他发酒疯。” “好,放心吧,我让我表哥看着他呢,话说你去哪里呀?” “我今晚被人刺杀了,想去查查看。” “你一个人,要不我陪你去。”白灵儿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一个人方便点,何况你这里还有三个酒鬼呢!责任重大啊白大小姐,好好看着他们。”封晚晚拍拍白灵儿的肩。 “行,这里交给我,你放心晚晚。”白灵儿拍拍自已的胸脯。 客栈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封晚晚见到了月中:“怎么样,刚才是你去追的吧。” 月中正欲跪下被封晚晚一手托了起来;“以后见到我不要脆,就站着回话吧。“ “好的,谢谢主子,我是去追了,没追到,只追到牡丹楼附近就失踪了,不过我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就是青黛,我上次追过她一次。”月中低着头,恭敬的回话。 青黛?牡丹楼? 看来是要去查查了。 “那我去趟牡丹楼,你不放心的话跟着也没事,不要被人发现了。” “好的。”月中说着又消失了,如一缕夜风。 夜晚,是牡丹楼最热闹的时候,还没走到近前,就有阵阵的脂粉味迎风吹来。 “啊欠。”封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郞君,是来找奴家的吗!”一个粉色手绢从楼上飘了下来,落到了封晚晚的脸上:“啊欠、啊欠……” 什么味呀,这么浓。 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粉裙,脸上画的像个白面菩萨似的女人正跟她招手:“小郎君,是来找奴家的吧!” “切,庸脂俗粉。”封晚晚摇了摇头,还是走进了牡丹楼。 一位身着紫裙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唉呀,这位小爷,是第一次来吗?有相熟的姑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几个,不是我说呀,我们这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包小爷您满意。”女子边说边将封晚晚往楼里推。 相熟的姑娘?她还真没有。 不过中午在茶寮里听那两位茶客讲的什么‘锦心’。 “锦心,我找锦心。”封晚晚粗着声音答道。 “哟,这位小爷真识货,锦心可是我们这里的可人儿,不过不巧,徐公子正在她那里呢!”紫衣女人甩了甩手绢,一阵香风又往封晚晚脸上吹来。 “啊欠,啊欠。”封晚晚连连退了几步。 “那没事,你给我找一间空房间,给我上点茶水,等锦心姑娘有空了过来就行了。” “唉呀,喝什么茶呀,干脆这样,我找几个姑娘给你唱唱小曲儿好吧!”紫衣女子见眼前这小子挺嫩的,也没敢乱来。 “行吧,就这样。”封晚晚连连点头,只要远离身边这女人就行。 可惜封晚晚错了,远离了这一位,还会有千千万万位。 “小艳,艳儿,桃儿,琴儿快来带这位小公子上楼,给他唱唱小曲儿。”紫衣女子扬了扬手绢往楼里喊道。 “来了妈妈。”不一会儿,封晚晚的身边就围上来红、绿、黄、粉四位红粉佳人。 不会吧! 封晚晚惊恐的直往楼上奔,一不小心撞了一个人:“没长眼呀你,敢撞小爷。” 一位身形消瘦,年约二十左右,眼睛浮肿的男子对着她吼道。 “我没长眼,是你没长眼吧,我正往楼上跑着呢,你无缘无故的撞过来干嘛?”封晚晚正愁找不到理由闹上一闹呢,将这里的水搅浑了,看那些水底的鱼儿出不出来。 “我说你谁啊,还敢问我长不长眼。”男子还跟她杠上了。 “唉呀,两位公子,其实撞撞也是缘份是吧,你看你们怎么没跟别人撞上就跟对方撞上了呢,这就是缘份对吧两位公子。”紫衣女子上前拦道。 封晚晚站在一二楼的楼弟中间往四周看了一下,见几个身着棕衣的男子也正往她这里看过来,隐隐有要走过来的姿势,见紫衣妈妈过来了才收住了脚步。 “好,看在玉妈妈的份上小爷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不过记得,下次见到赵爷我绕着走。”男子放下狠话抬脚就往楼下走,可他只顾盯着封晚晚的脸,没注意到脚下封晚晚的伸出来的一只脚。 “唉哟!”男子似个陀螺似的直往楼下滚。 26、牡丹楼 2 ”唉哟,谁、谁绊了我一脚。“男子抱着腿嚎道。 “这位爷,我说没长眼睛的是你吧!你看这好好的楼梯,你走着走着都能摔下去,是出门没烧香吧!”封晚晚走到男子身前居高临下的讥笑道。 “你、你报上名来,看小爷我不打死你。”地上的男子愤怒的指着封晚晚大叫道。 “你让我报我就报吗?那多没面子,你们说是吧姐姐们。”封晚晚两手一摊,嘴角微翘,无辜的小眼神还看了看离她三尺之外的四个红粉佳人。 红粉佳人们神情紧张,手足无措,看地上躺着的是赵员外家的大公子,她们得罪不得,而面前这粉嫩嫩的小公子,不知道是谁家的,那就更得罪不得了,万一是比赵员外家更有钱有势的呢! 几个女人你看我,我看她,不知怎么如何是好? 封晚晚见这几个女人的表情,知道了,往怀里掏了掏:“唉呀,我忘了,初次跟各位姐姐们见面,还没给姐姐们送过礼呢!”说着掏出了一把金豆子:“来、来、来,姐姐们一人一个,当是见面礼啊!” 封晚晚走到红粉佳人们面前一个一个的分发着小金豆。分到紫衣妈妈面前时:“唉呀,这位姐姐最漂亮了,给你两个。”说着放了两粒金豆子到她手中。 大厅内那些还没主的红粉们见此也不看戏了,眼睛都亮了,纷纷围上来:“唉,小公子,还有我们这些姐姐呢!别将我们忘了啊!” 顿时,封晚晚就被一阵胭脂香粉给围住了。 “啊欠、啊欠……”她有点后悔自已这操作了,自找罪受。 连忙将金豆子将紫衣女子手上一塞;“劳烦这位姐姐帮我发了吧!我先上楼。” 说着忙不失迭的往楼上跑。 还坐在地上的赵爷:“……” 有人来管管他吗? 刚还有一个女人踩了他一脚,他这是得罪谁了他? 真的是自已出门没烧香吗? “小公子,等等我们。”红粉佳人们见封晚晚上楼了,连忙追了上去,这是金主呀,平时她们顶多也就是收收几两银子,这次可是金子,虽然不大,但可比她们收到的银子值钱多了,关键是稀有,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铜钱,银子,金子很少有人家拿出来使用,看那小公子也不大,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的金豆子。 四个红粉佳人族拥着封晚晚上楼,楼下的姑娘们也想跟着上去,也许跟在那小公子后面,还能再得几粒金豆子呢! 可惜她们还没将脚迈上楼梯就被上紫衣女子拦了下来,像赶小鸡似的:“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后面的客人不用招待啦,去、去、去,都到门外去给我去迎客。” 姑娘们扫兴的挥了挥手中的小手绢抱怨道:“玉妈妈,您可真偏心。” 等姑娘们一一散去了,紫衣女子才想起了还坐在地上的赵公子:“唉呀,金贵,还不叫几个人过来将赵公子扶起来。” “好的。”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子应了声,随即又招了招手,一会儿呼啦来了几个身材结实的男子将地上的赵公子给围了起来。 满脸横肉的男子低下头,极力将自已的面部表情放柔和:“赵公子没事吧,我们来扶你。” “呜呜……。” 这那是扶呀,这是吓好吗? 还有说话的这位,看你这面目狰狞的脸,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赵公子颤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去,还边走边挥手:“我没事,我没事,我能自已走。”他怕若真让这些人扶了,自已的轻伤恐怕就会变成重伤了。 地上的赵公子有点惨,楼上的封晚晚也好不到那里去。 美人福也不是她这个凡姑俗女能享受的。 “啊欠、啊欠……”自进入这个房间她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的啊欠了。 “我说你们能好好的坐在那里弹曲唱曲儿吗?别往我跟前挤啊姐姐们,爷我今天香粉过敏……”封晚晚伸手指着离她四五米远的椅子:“坐那儿,都坐那儿去,爷耳朵好使着呢,能听见。” “行、行,小公子都听你的,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奴家们唱给您听。”一位红衣的佳人说道,她在这楼里三、四年了,分寸还是有的,见她们一靠近这位小公子她就打喷嚏,还是自觉点坐远吧,不然这小公子兜里的金豆子可就到不了她们的手心啦,做什么职业都是要有职业素养的嘛,她知道。 见这几位离远了,封晚晚总算喘了一口气,“唱你们拿手的吧! “好的,那我们就给你唱首‘鹊桥仙’吧!”红衣女子说着轻拔琴弦,试了试音,又与其他三位女子点了一下头后就轻启朱唇唱了起来:“碧梧初出,桂花才吐,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 歌声婉啭缠绵,如黄莺鸣柳,翠鸟弹水……动人心扉。 另三个女子则随着她的歌声跳起了舞,一时间室内香雾缭绕,轻歌曼舞,封晚晚觉得自已就这样躺着都不想动了。 唉,这纸醉金迷,美人环绕的,封晚晚想不到自已今天也享受了这一把,难怪那些男人们最爱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真是颓废的生活啊! 她也喜欢…… 一曲毕,红衣女子见对面的小公子反应还不错,笑问:“公子,还想听什么,奴家们唱给您听。” “啊……。”封晚晚连忙坐正了身子,又正了正脸色。 这么快就唱完了,她……还是做正事吧!:“噢,唱的真不错,我说各位姐姐们,要不你们在这里先吃点点心,我出去方便一下。”封晚晚说着又掏了掏怀里,拿出几个金豆子放到桌子上:“这些你们先分了啊,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室内的女人们,见到了桌上的金豆子,也就不计较这小公子要去多久了,呼啦一下围到了桌前还是分金豆子。 封晚晚终于见这几位女人眼中只有金子没有她了,才呼出了一口气,反身往门外走去。 门外,走廊上,女人的娇笑声,男人门的调笑声,不时的从各个房间内传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说的就是这情景吧! 27、救人 1 封晚晚摇了摇从龙三那里顺来的扇子,神态从容的走过一扇扇门前,从门缝传出的几乎都是莺歌燕语,没什么异样。 看来这里是查不到什么了,要不到后面看看去。 后院,跟前院截然不同,很幽静,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妓院的话,还会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后院! 封晚晚沿着墙边缓慢的往前走,她有点后悔今天穿这身衣服了,杏黄色,多显眼,那怕她蹲在墙角,都会被人当作是一团月光,忽视不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 “何叔,你说柴房里那位我们今天还用送饭吗?”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 “送吧,那小伙子估计也没几天日子了,你看那遍体鳞伤的,玉姐又不让我们给药,熬不了几天了他。”另一个略有点苍老的声音,说着还叹了口气。 柴房? 关了谁,要不去看看? 封晚晚探出头一看,见是一位年轻的男孩从一位背有点微驼的老者手中接过一个食篮:“何叔,那我过去啦!” 老者挥了挥手叹道:“去吧,一天就吃这么一顿,早点送过去吧!” 男孩点点头,拎着食篮往路旁的一条小道走去,封晚晚随即跟了上去。 走了几分钟,男孩在一个矮小的房子前停了下来:“这位大哥,能将门开一下吗,我来送饭。” “呼噜……呼……” 封晚晚凝神看了看,才发现门前有一团黑影。 “大哥,能开一下门吗?”男孩用手摇了摇黑影。 “呼……唉……” “大哥……”男孩又摇一下,声音更响了。 “唉,是你呀小贵子。”一团黑影终于动了,变成了一条黑影。 只见黑影往身上掏了掏,掏了一把钥匙往门锁上插去,“咔”锁开了。 黑影又将门往里推了推:“进去吧小贵子,这家伙今天没闹,所以我才睡了一个好觉,刚来的那几天我连个觉都睡不安稳,整天不是哭就是闹的,唉,你说这何必呢,都被关到这地方了,还闹什么呀!真不想活了他?”黑影估计是刚睡醒,话挺多的。 “噢,好的,那我进去看看!”年轻男孩说着就往室内走。 “好,那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方个便。”黑影说着就往封晚晚这个方向走来。 …… 这才是不想活了呢。 黑影刚走到封晚晚身前,就被突然而来的迎头一劈,晕了。 见黑影倒下,封晚晚连忙伸手一接,将黑影小心的拖到墙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不好,没什么动静,想想又不放心,按小册子上的方法又点了个穴,她可不想事件进行到一半这个醒过来误了她的正事。 柴房内,男孩看着缩在墙角的身影:“喂,喂,你怎么样?” 男孩小贵子见身影没反应,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他鼻子下测了测,还好,有气,又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不好,发烧了。 小贵子忙转身打开自已带来的食盒,将里面的汤端了出来,用勺子盛了点汤吹了吹放到那人嘴边。 嘴边有东西,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张开了嘴,一勺汤,咽下去了一半,还有一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室内很暗,小贵子没注意到,又盛了一勺汤往那人嘴边放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哥,你回来啦?”小贵子边喂汤边问。 “你是要我打晕你,还是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选那个?”一个陌生的声音。 手一歪,刚盛好的汤就洒了,小贵子捏紧手中的勺子,惴惴不安:“我,选第二个……,你……你是谁。” 封晚晚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我是谁你别问,我们下面要玩的这个游戏叫我问你答,好了,开始,你这是在给他喂汤吧,他怎么样?” “他、他发烧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封晚晚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听说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还在外面到处说。” “噢。”封晚晚点了点头,这人看了不该看的是不是就是她一直想查的,看来这人自已是要救了。 伸出手摸了下这人的额头,确实是发烧了:“喂,你怎么样,能说说你看到什么了吗?” 那人估计是喝了几口汤,有了点精神:“姚、姚小姐,救救姚小姐。” 姚小姐,就那什么安宁镇姚员外家的,长的貌若天仙的那位? “姚小姐在哪里?” “在、在后院,后院最东面一间屋子。”地上的男子挣扎了坐了起来:“救救姚小姐。” “行呀,那我要不要先救救你。”封晚晚打量着坐在地上的男子,腿上血肉模糊,身上也是条条的伤痕,唉,看来都是那些穿棕色衣服的打手弄的,现在谁告诉她这是一间正常的妓院,她肯定会喷那人一脸。 “我……”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腿:“我就算了吧,你去救姚小姐她们吧!” ‘唉’封晚晚叹了口气,朝窗外喊了一声:“喂,在吗,在的话来一下。” “嗖。”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进来。 本来就吓傻了的小贵子更傻了,这又是那里冒出来的,他要回家,回家找何叔…… “主子,有何吩咐。”黑影月中问道。 “将这人带出去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封晚晚吩咐道。 “好的,那您呢主子。” “我没事,若真有事了,逃还是会的。” “好的,那您当心,我很快就回来。”月中低下身子抱起地上的男子就往外走,“嗖”的一下,又没影了。 这是人吗? 不是吧? 小贵子吓的瘫坐在地上。 他……他要找何叔。 封晚晚用脚踢了踢瘫坐在地上的小贵子:“喂,你怎么样,要带你出去吗?” “不,不……,我找何叔,找何叔。”小贵子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直往外奔,连地上的食篮都没拿。 “喂。”封晚晚喊住了小贵子。 “怎……怎么啦?” “没怎么,我只是喊你一下。”封晚晚走到小贵子身边一个手刃下去,直接将他给劈晕了。 ‘啪,啪。’封晚晚拍了拍双手,暗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些啦小子。 封晚晚循着那小子说的路线,摸到了后院最东面一间屋子, 屋内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啊! 28、救人 2 封晚晚推了推门,没推动,走到窗户边又推了推,窗户开了。 封晚晚手撑着窗台一跃,跃进了屋子里,又小心的将窗户关上。 屋内真的很黑,但有没有人还是能看见的。 没人,是真的没人。 至少她听不见人的呼吸声,不管是醒着还是睡了的! 室内除了她自已,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缓步走到室内唯一能藏人的床上摸了摸,被子是叠好的。 又在床头摸了摸,好似摸到了什么,是活动的,封晚晚按了一下。 ‘咔、咔……” 窗前的梳妆台动了,缓缓的往旁边移去。 露出了一个更黑的大洞。 没办法了,她没有夜视镜,只能掏出上次龙三给的夜明珠拿在手上往洞边探去。 洞,不大,还有楼梯,一直通到洞底。 封晚晚手拿着夜明珠,沿着楼梯而下,洞内有声音。 ‘簌簌……’ 是老鼠吗? 封晚晚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渐渐的,洞底的景像能看见了,只见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只有墙角缩着一个人影,在她的脚旁边还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底粘着几粒看不出颜色的不明物,散发出阵阵的酸臭味。 等等…… 怎么只有一个? 不是被抓过来五个吗? 封晚晚走到蜷缩的人影身边:“能自已起来走吗?” “谁,你是谁,放我回家,放我回家……”蜷缩的人影抬起了头,是一个下巴都瘦尖了的美人,虽然面色苍白了点,嘴唇上也没有血色,但不可否认,确实是一个美人。 美人见来者是一位她没见过的小公子,水润润的大眼里燃起了希望:“这位公子,放我回家吧,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我知道呀,你是被他们抓来的,但我为什么要救你呢?”封晚晚戏谑道,她今天都成大侠了,先是在柴房救了位男子,现在又见到了这位女子,她今天是专做好人好事来了。 “公子,我会报答你的,我爹娘也会报答你的,放我出去吧!”美人面露哀求,美目盼兮,泫然欲泣。 这情形…… 封晚晚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美色误国、烽火戏诸侯那些昏君们了。 连她这个自以为见多了美色的人也不禁动容。 “行,那你叫什么,就你一个人被抓来了吗?”封晚晚不开玩笑了。 “我姓刘,是平安镇的,跟我一起被抓来的还有四位姑娘,她们昨天都被带走了。”女子看上去状态虽然不太好,但思路还是挺清晰的。 “被带走了,那怎么你没被带走?” “我、我不知道?” “好了,你自已能站起来走吗?” “我,我能……”刘姑娘说着扶着墙艰难的一点一点往上爬,只见她好不容易站直了半个身子,脚下似没站稳,身子往前一扑,封晚晚刚想伸手去扶,就见她另一只手也撑到墙上,嘴唇微抿,眉头轻皱,慢慢的,竟然将整个身体都站直了。 “走吧!”封晚晚伸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扶上了她的手臂。 封晚晚扶着刘美人刚出洞口来到门边,就听见外面来去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着火啦,救人啊!走水啦!” 将刘姑娘拉到身后,封晚晚小心的拉开门,探头出去看了一下,见刚还挺幽静的后院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百度的开水,沸腾起来。 有拿着水桶打水的,有奔走大喊的,总之乱成了一团。 还有……还有一群人正往自已这边赶来。 封晚晚一惊,先出去再说吧; 否则她俩困在里面就会变成了别人瓮中捉的鳖。 呸,她才不是鳖。 将夜明珠收进怀里,将门开了一半,自已先闪了出去,见那些人还没到近前,连忙又将刘姑娘拖了出来。 “走。”封晚晚抱起的刘姑娘,提了一口气,一下子就飞到了院里的大树上。 第一次使用轻功,封晚晚自我感觉还不错,至少没有后力不继,飞到半空中掉下去。 刘姑娘倒是愣着了,她是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树上的,噢,是刚那小公子抱自已上来的。忍不住探头看了看脚下,好高。 封晚晚此时倒没心情注意其他,扶着刘姑娘刚在树上站稳,那一行人就来了到屋门前。 “门是开着的,谁刚才进来没关门吗?”是那玉妈妈的声音,声音很冷冽,跟封晚晚初见她时那嫣然巧笑,玲珑八面可真是天壤之别。 “我……我关了。”一个男的声音。 “走,进去看看,人还在不在。”玉妈妈厉声说道。 “是。”三四个跟她一起来的人都往屋内奔去,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玉妈,人跑了。” “什么?还真跑了,搜,一定要搜出来,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不要说我不讲情面。”玉妈说着领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几人就走远了。 封晚晚抱着刘姑娘又从树上飞到了屋顶上。 下面的人太多了,这里的地形她不熟,走上面总比下面安全点,何况站的高还能看的远,就是这屋顶怎么是斜坡的啊,站都站不稳。 “公子,我们怎么办。”刘姑娘拉着封晚晚的手臂站稳,这情况,希望这位公子不要丢下她不管呀。 “先走吧。”封晚晚也想不出好办法,抬头看了看,见是柴房的方向着火了。 这是谁放的火,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如果不是这把火,她早就静悄悄来静悄悄的走了。 “公子,有人来了。”刘姑娘指了指对面的屋顶,见一个黑影正往自已这个方向飞来。 不但刘姑娘看见了,底下的人也看见了:“屋顶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底下的人还没上来,对面的人已经飞到近前,得意洋洋的问:“女人,我那把火烧的及时吧!” 这是找抽吗? 封晚晚气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指着龙三说不了话:“龙三……?” “谁上去,上去抓人。”玉妈妈的声音。 “别废话,我来引开这些人,你一直往那边走,有人接应你。”一身黑衣的龙三指了个方向不容封晚晚反驳就跃了下去。 29、妓院打斗 “抓住他,再来点人。”玉妈妈的咆哮声,接着就是无休止的打斗声。 封晚晚管不了这么多了,加紧了速度,早点将这女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早点去帮那个瘟神龙三。 又飞了一段路,封晚晚才看到了大街,忙往下一跃。 刚跃到地面,就见白灵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晚晚,这边,这边。” “是你呀,那将这个女人接过去,我去帮帮龙三。”封晚晚说着将刘姑娘推到了白灵儿身边,转身就想走,却被白灵儿一把抓住了。 “我说你等会儿呀!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快换上。”说着将手上的一个布包扔给封晚晚。 一手接过,打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什么呀。 封晚晚拿起抖开,一片黑布掉了下来。 这是? 传说中的夜行衣吗? “快换上,我想的周到吧!”白灵儿低下身子捡起刚掉在地上的布片:“还有这蒙面巾,快点戴上。” 封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这款杏黄色的长袍,确实不利于隐藏。 二分钟后,在白灵儿的帮助下,封晚晚换装完毕:“我走了,这女人你先带回客栈吧,避着点人。” 一边的刘姑娘看着刚刚还是位粗着嗓子的小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身材玲珑有致的俏佳人,有点接受不来。 她这是多瞎呀,连个姑娘都没认出来。 牡丹楼的后院,龙三正在勉力的支应着身边的七八个打手,还好有暗十三帮自已分担了一半的火力,否则混了十八年的他肯定就交待在这里了。 另一边,还有人不断的往这里涌来,龙三都快绝望了,咱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车轮战,不公平呀这! 对方不但有源源不断的替补队员,还有专业的啦啦队。 “金贵,你下场吧,今天一定要将这两个淫贼给我拿下来,偷人竟然偷到我牡丹楼来了。”玉妈妈恶狠狠的声音。 暗十三感觉也挺冤的,他是第一次被人当贼,还是被一间妓院的老鸨当淫贼,他只是个暗卫好吗?跟贼或淫贼都搭不上边的大姐。 高大魁梧的金贵看了看场中的两名黑衣人,最后还是到了那看似主子的一边,擒贼先擒王嘛,他虽是一间妓院里小小的护院,但他也是个有文化、有追求的护院。 金贵一下场,龙三这边的形势就发生了逆变,本来还勉力支撑的他变成了岌岌可危。 “啪”手臂挨了金贵一刀,还好他闪的快,否则他就会变成独臂大侠了。 “主子。”暗十三见自家主子挨了一刀急了,也不管了,趁机从怀里掏出信号弹扔向空中,紫色的信号弹直射向空中,燃亮了半个宁城镇。 这是皇家暗卫特有的信号弹,见到此信号,方圆百里的官兵都会赶来救急。 “拿下此人,尽快。”见识多广的老鸨玉姐见到此弹也大惊,不速战速决的话,她这牡丹楼今日危矣。 想不到这两黑衣人竟然是这来头。 金贵手中的大刀更快了,一片银光将龙三困在了里面,围着龙三身边的其他打手都纷纷退开,院中间就变成了金贵和龙三的主场。 眼见金贵又一刀要落在龙三的后背上, “龙三。”封晚晚的声音,接着一个箭矢破风而来,撞偏了金贵的大刀,封晚晚趁势飞身而下,从旁边的一个打手手中夺过一把大刀加入战局。 她也不出什么厉招狠招,就是专往金贵的下身攻去,男人的下身多重要,逼的金贵不得不提刀防守。 “下作!”金贵怒喝。 下作? 有用就行! 封晚晚攻向金贵下半身的速度更快了。 一边的龙三也不由的紧了紧自已的双腿,这女人,得罪不得! 而暗十三那边,月中也到了,形势渐渐又发生了逆转,倒下的护院打手越来越多。 玉妈见一时半刻是拿不下这几人了,退到圈外准备善后事宜,看来今日过后,她们这牡丹楼是不复存在了。 “啊……” “谁……” “救命……” “官兵来啦……” 女人的惊叫声,男人的暴喝声,此起彼伏,玉妈才出后院就见前面的姑娘们手拢着衣襟,衣衫不整的往后院跑来。 “站住,慌什么。”玉妈妈故作镇定,想不到官兵会来的这么快,看来今天她们是难逃一劫了,就是不知道后院那位会不会趁机先走。 “妈妈,前面有官兵,好多……”一个粉衣女子边跑边说。 其实不要她说,官兵已到了近前。 “谁是这间妓院的老鸨,给我拿下,其余人跟我到后院。”一位身穿绿色官袍的人喝道。 想不到在他这小小的镇子上竟然出现了皇家的暗号,他能不严阵以待吗! 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啊! 后院的打斗也渐渐到了尾声,金贵被龙三的一个斜踢正中胸前,当场就呕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官兵们带来的火把照的后院如同白昼。 绿色官袍见这情形有点懵,到底哪个才是放信号的,是穿夜行衣的吗? 半夜到妓院来闲逛,没打的过人家,然后发信号找帮手? 疑问归疑问,问还是要问的:“请问,刚才谁发的信号?” 暗十三见他主子反应,只能自已吭了个声:“是我,这里还有我家小王爷,将这妓院给我都围住了,特别是那老鸨。” 敢说他是淫贼。 “小王爷?”绿袍惊了,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府:“来人,还不将这妓院里的护院、贼人都给我拿下。” 一顿兵慌马乱后,该拿下的都拿下了,不该拿下的也困住了! “小王爷,您看这……”绿袍走到龙三面前请示,他是谨尊这位小王爷的吩咐将这些人都拿下了,但要定个什么罪名他还不知道。 手臂上的伤口已包扎好的龙三看了看封晚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一架? “人口失踪案,你们这里最近不是有几位姑娘失踪了吗,就是被这家妓院藏了。“忙活了一晚上的封晚晚也很累,懒懒的瘫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动都不想动。 ‘少女失踪案'绿袍大惊,这可是他们这个月以来最难破的案件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这位小王爷给破了。 30、善后 1 绿袍又盯着封晚晚看,希望这位能说的详尽点。 看着绿袍殷切的小眼神,封晚晚开口道:“我在那东屋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位平安镇的刘姑娘,还在柴房救了位男子,到时候你问问他们,噢,还有,据那刘姑娘说还有四位姑娘昨天从这里被带走了,你们可以追查一下从这里出去的马车,话说,后院你们都搜过了吗,有没有查到什么?” 此时的封晚晚和龙三正被按排在后院的一个厅堂内,看来是那老鸨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这里面的装饰竟然没有一点脂粉色,入眼就是成套古檀木的家具,清贵典雅,镂空的博古架上放着玉雕、青瓷等物件,两边的墙上还挂着名人的字,清隽遒劲的笔势给这厅堂增添了不少清逸的墨香。 龙三初进来时顺眼瞄了一下,跟那太白楼的属同一人的字迹,不知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回这位姑娘,下官的人在这后院只搜到了一间地下室,里面空无一人,其他的没查到什么?”绿袍说着不禁想摸摸自已的额头有没有流汗,他如今什么都没查到,这姑娘或旁边那个小王爷不会说他清剿不力吧。 那玉妈妈他见过,这牡丹楼他也来过,还不止一次,到时候这两位说他跟这里沆通一气、官匪勾结,那他可真是跳进天河都洗不清了。 封晚晚没注意到这绿袍的异样,反而点点头,想着以青黛那女人的机敏劲儿,发现不对劲,肯定先逃了,算了,今夜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还救了位美人。 “龙三,你回去吗,我回去了。”封晚晚感觉太累了,一晚上的,打了两场架。 “我跟你一起走吧。”暗十三和那名黑衣人早就走了,只留他跟这女人在这里被人围观,他早就不耐烦了。 “小王爷,要不您到小的府里去养伤吧!”绿袍上前揖了一礼道。 去这人府上,才怪了:“不要了,我有地方住,你将这里清点一下,到时候写个册子给我吧!还有那太白楼,你也可以暗中查查跟这里有没有关系。”龙三起身,按了按还有点的酸痛的手臂,他今天这是亏了吧! 二人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大堂内只有一名小二伏在柜台上值守,见他俩进来了,眼皮动了动,又继续假寐。 回到楼上时白灵儿也已经睡着了,她救回来的美人被安置在了她的床上。 唉,封晚晚叹了口气,救了个美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只能拿了件袍子走到窗下的一个小榻上躺了下来,还好今夜不冷。 咦,有纸条? 封晚晚抽出身下的纸条掏出夜明珠照着纸条一看:‘人在平安医馆’。 人? 噢,是柴房的那位男子吧! 希望他没事。 次日,封晚晚是被一阵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弄醒的。 “唉呀,烦死啦!”封晚晚将身上盖的袍子往脸上拉了拉,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想睡,可有人不放过她。 一直守在她榻边的白灵儿一见封晚晚动了,开心的大叫:“啊,晚晚,你醒啦!起床啦!有好戏看啦!” “烦死了,打扰人睡觉会被天打雷劈的知道吗?”封晚晚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半睁半闭着眼。 “天打雷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满为患、水泄不通,晚晚,你知道吗,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风声,说是我们救了那个豆腐西施的女儿,都跑到我们这里看美人来啦?” ‘美人’两字让封晚晚的脑袋清醒了一点,看了看室内,除了自已和白灵儿,没有第三人。 “那美人呢!” “美人在隔壁呢!有个当官的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要问点什么事,我哥他们怕吵醒你,就将那美人请到隔壁去了。” “你哥酒醒啦?”喝酒的人不是都要到中午才能醒的吗? 以前她晚上若是喝酒了,早晨如果不调好闹钟是醒不来的。 “醒了,他早就醒了,连那龙三都醒了,就只剩下你了。”白灵儿边说边将封晚晚从榻上拖了起来。 隔壁,白浩宇和林恒的室内,被一道屏风隔成了两个空间,刘姑娘坐在里边回话,外边是绿袍和白浩宇、林恒,及拖拉着个脑袋,满脸疲惫的龙三。 至于门外,若不是有官兵把守,挤成一团的人早就将那薄薄的门板给挤破了。 白灵儿拖着封晚晚走出房门时,封晚晚的还残留的睡意就跑光了。 还真是水泄不通,难怪刚才白灵儿让小二打水洗漱她等了有半刻钟才等到小二打的水。 只见小小的走廊上,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人,挤成了一团,就连那楼梯口都是人头攒动。 想想其实也不奇怪,‘少女失踪案’在这附近的几个城镇发酵了这么多天,什么版本的都有,好不容易破案了,好奇的镇民们能不来看个究竟吗? 小小的几步路,封晚晚和白灵儿也是挤了五分钟才挤到隔壁。 谁让她俩是姑娘家的装扮,这里的人以为她俩是那五美人之二。 进去时,绿袍的问案已经结束了,正准备按排人送刘姑娘回家。 封晚晚一进房间看到屏风后刘姑娘的身影就想起了昨夜的那张纸条。 “我昨天还救了个男的,现在在平安医馆,你们有时间也去看一下。”想起了昨夜那个不计个人生死眼中只有姚小姐的男子,封晚晚是真希望他能无事。 “好的,谢谢这位姑娘为我们宁城镇所做的一切。”绿袍从坐椅上起身给封晚晚弯腰行了个揖礼。 封晚晚吓的连忙往旁边一闪,却不小心碰到了龙三的伤臂。 “唉哟!你这女人没长眼睛吧你!”龙三怒喝,他一大早就被这些人吵醒了,现在这女人也不放过他。 绿袍见自已这一揖到是惹出了祸事,连忙跑到龙三面前紧张的问:“小王爷,您没事吧,要不我叫个大夫来给您再看看。” 还要找个大夫来看,这是嫌折腾他还没折腾够吗? 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要了,你们这里的事件完了吗,完了就走吧!” “好、好了,我们这就走。”绿袍连连后退。 “将后面那姑娘也带走。”龙三指着屏风后道,不将这位带走,他估计连这客栈都出不去。 31、善后 2 后面的刘姑娘一见封晚晚进来就坐不住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到封晚晚就迎头拜下:“婉儿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一次封晚晚没避开,伸手扶着刘姑娘站了起来:“别谢来谢去,跟这位绿袍大人回家吧!他会派人送你回家的,是吧这位大人。”封晚晚说着看着那位绿袍。 “是、是,放心吧这位姑娘,我们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家里的。”绿袍忙不失迭的表忠心,只差对天发誓。 “其实我们也可以送她回家呀!”一边看戏的白灵儿插嘴,送美人回家这事,她也喜欢。 “让这位大人送吧!”封晚晚可不想将这姑娘送到家了,她父母再对她拜来拜去的,她又不是菩萨,喜欢让人拜来拜去。 “是呀,让我们送,我们专人送,专人送,放心吧这位姑娘。”绿袍极力刷自已的存在感,刷完后还不忘看着小王爷龙三。 可这小王爷……? 你在看什么? 此时的龙三正盯着那美人刘姑娘看,看的还很专注,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将那姑娘脸上的面皮扒下来一点点的细看,这美人他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你看什么?”白灵儿见龙三盯着人家姑娘看,上去就一巴掌,正好打在他受伤的胳膊上。 “唉呀,我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龙三捂着自已的胳膊嗷嗷直叫。 “小王爷、小王爷,你怎么样。”绿袍都替他心疼了,走到门边大喊:“来人,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白浩宇见他妹妹这鲁莽的样子不禁头疼,以前不知道这龙三的身份也就罢了,随他妹妹打杀,现在即然知道人家是小王爷了,那总得有个分寸吧,民不与官斗。 白浩宇和林恒关切的看着抱着手臂哀嚎的龙三,只见他手臂上包扎的白布已有血迹渗出,额头上也有密密的细汗。 这龙三的手臂万一真的报废了,他家灵儿会被杀头吗? 封晚晚也感到头疼,这厮没一天安稳,想着走到龙三面前欲托起他的手臂…… 惊的龙三直往后退:“唉、唉女人,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 “废话真多你。”封晚晚不屑的撇撇嘴,抓起他的手臂连点了几下。 龙三皱起的眉头立马舒畅了,他这是不疼了? “女人,怎么不疼了?” “我将你的痛觉神经给封闭了,但也只是让你暂时感觉不到痛而已,至于手臂上的伤还是要大夫来帮你看的。” 一刻钟后,一位白胡子的大夫被两位官兵扯了进来,又是一阵兵慌马乱后,还好,龙三的手臂没有二次受伤,只是伤口绷开了,大夫又帮他重新上药,然后包扎了一下。 因为龙三有伤,绿袍也不好逗留太久,很快的就带着刘姑娘和一起过来的官兵们撤走了,本来他还想送几个侍女过来伺候有伤的龙三,被龙三严辞拒绝了,现在客栈里这两女人他已经头疼死了,别来第三个了,他吃不消。 同时也是因为龙三的这伤,他们又在这客栈内滞留了十多天,听说刘姑娘已被那绿袍派人安全的送到了家里,‘平安医馆’里的男子伤势也好了许多,只是腿可能会没有以前灵活,毕竟那伤已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另外的四个姑娘一直没有下文,龙三说他也派自已的暗卫去查访了,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如石沉大海的还有‘太白楼’里的人,事发第二天绿袍就按龙三的指示去查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啥子都没有了。 宁城镇,一天之内,倒了二个休闲娱乐场所,让已习惯它俩存在的镇民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应,但最开心的还是那些说书先生,为此他们编排了许多版本的‘牡丹楼’和‘太白楼’覆灭记。 至于牡丹楼里被抓起来的那些人,在被抓进去的第二天,集体服毒自杀了。 至于是真的自杀还是他杀,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被灭口了,绿袍没从他们嘴里掏出一点点有用的东西,为此他几天没敢来见龙三。 这是怎样的一个恐怖组织! 能在一夕之间就将牢里的那些人都杀了? 青黛真的跟这组织有关吗? 若是真的有关,封晚晚想想都不寒而栗。 而龙三虽然在休养,但这十多天里,他一刻都没得闲,每日来客栈拜访他的帖子和送的礼物已在他的案头堆了一堆,龙三身边没带伺候的人,为妹赎罪的白浩宇和林恒只能暂时充当他的手下,帮他处理这些杂事。 至于闲不住的白灵儿每日没事就会拖着封晚晚外出游玩。 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俩更是买了一大堆。 彩仙庙封晚晚也去看过,在那里流连了一下午,前厅后厅前院后院她都一一的搜寻过,最后确定,那是个没有故事或事故的不正常寺庙。 晚上回到客栈,封晚晚又收到了封庄主来的信,他说青衣谷那里查出来点东西,他带着大徒弟许年如去青衣谷协助展盟主查案,让封晚晚早点回家。 去青衣谷,那姓许的不会趁这次机会将封庄主给‘咔嚓’了吧! 想到这里封晚晚叫人了:“月中,在吗?” 一个黑影从屋顶飘了下来:“在的,主子。” “咱手下还有人吗,有的话分一二个人手暗中保护封庄主吧,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出手,此次特别要关注那姓许的,他可能会对封庄主不利”封晚晚吩咐道。 “好的,主子,我这就派人过去。”月中说着又飞了出去,至于为什么徒弟要对师傅不利,他没问,也不是他该问的,他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封晚晚抚了抚额头,头疼呀,出来半个月了,看来她是要回去了,回去看看那封夫人会不会趁封老爹不在使什么妖蛾子。 头疼的封晚晚一夜没睡什么好觉,好不容易到天快亮时刚合上眼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吵醒了。 “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封晚晚咆哮。 “晚晚呀,起来吧,那龙三要回去了。”不睡早觉的白灵儿又走到她床边闹她。 “姓龙的要回去就回去呗,这闹什么呀?” 32、龙三返京 “没闹什么,关键是那家伙不想回去,但来的人偏要他回去。”白灵儿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说不定今日之后,她就不要见龙三那家伙了。 白灵儿一大早晨就看了一场好戏,看着那平日耀武扬威的龙三被几个太监弄的无可奈何,所以就找封晚晚来八卦了。 “你跟他说让他回去吧,为了他我们可耽误了不少时间。”封晚晚挥挥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白灵儿拽着封晚晚的手臂摇了摇头;“我不跟他说,你跟他说嘛晚晚。” 白灵儿因为拍了龙三手臂一掌,被她哥狠骂了一顿,所以她现在能离龙三多远就离他多远,但今天这好戏她不想错过,就过来拖封晚晚这挡箭牌,有晚晚在,她哥不会说她了吧。 封晚晚气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还让不让睡了:“我说你好烦呀灵儿,我昨晚都没怎么睡,能再让我睡一会儿吗” 白灵儿好不容易等封晚晚醒来怎么可能放过他:“起来吧,起来看戏。” 封晚晚发现自已现在很暴躁,很想在白灵儿那嫩白的脸上乎上一巴掌。 隔壁房间,同样很暴躁的还有龙三:“我说李公公,不是我不想回去,你说我要查的事件还没查好呢,我回去怎么跟父亲交待!是吧?” 龙三的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但保养很好,面部白晳的连一根胡须都没有的老者,只见他弯着腰,腆着个脸笑道:“我说小王爷,太后他老人家想你了,你就回去吧,不然我不好交待,至于王爷那边,他也让我带话了,他说那事他已经派别人去查了,让您不要担心。” 这是真逼着他回家呀! 他说什么理由都被这李公公给堵住了。 “公公,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穿红衣的小太监进来禀告。 “公公,行李也准备好了,就等您出发。”又一个穿红衣的小太监进来禀告,他刚跟那白衣公子交接了一下,将这段时间小王爷收的礼都搬到了车上。 “走吧,小王爷,就别为难小的了,太后正等着你呢!”李公公继续劝道。 看李公公这么不折不饶的样子,龙三真想动手打人,但此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他再暴躁也不能动手,只能在屋内烦躁的走来走去。 “龙三,你在数地砖吗?”专来看好戏的白灵儿一进门就见到在屋内团团转的龙三。 “去、去,别来烦我。”龙三一见白灵儿就头疼。 “小王爷,你就跟我走吧!”李公公又在劝说。 龙三抬头看着站在门边笑呤呤一副看好戏的封晚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样还不是为了这女人吗,否则怎么会受这伤,不就是拜眼前这女人所赐,若他不受这伤太后那边能知道吗,不知道的话他能被逼着回去吗? “小王爷,小王爷?”李公公用手在龙三的眼前挥了挥,见他直盯着门边的姑娘看,眼内似有火星冒出来。 “哼。”龙三回神:“回吧,现在就回。”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了。 “什么?小王爷你刚说回去是吧?”李公公似乎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还以为自已最起码要在这里磨半天呢。 这龙三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连宫内的那二位都比不上,他不敢得罪,只能用这水磨功夫。 “嗯,回吧,回吧!”龙三说着从身上掏了个黑色的玉牌丢给封晚晚:“接着。” 李公公看他掏出那牌子就脸色大变:“我说小王爷,这……” “这什么?”龙三瞪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看着那玉牌欲言又止,见龙三还瞪着自已,倒是不敢说话了。 而封晚晚拿着手中的黑玉牌,见那公公表情,就知道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又递给龙三:“你收回去吧!” 李公公的表情由着急变成了心慰,这姑娘懂事,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收的。 可他家小王爷不给力:“收什么收,我送的就不会收回来的,你若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找当地官府,到时候拿出这个牌子就行了。” 拿出这个牌子就行了,封晚晚狐疑的看着手中的黑牌,正面是一条五爪的龙,反面一个‘衡’字,是龙三刚被封王时他皇伯父赏他的,是他身份的象征。 如今的这个时空是封晚晚所了解的历史书上没有的,这时空中有三个国家,分别是青龙国、白虎国、和凤国,与青龙国和白虎国不同的是凤国是女人当家,也就是女尊国。 而封晚晚现在站的地方是青龙国的国土,青龙国的当今圣上一共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龙三是青龙国战王之子,战王跟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当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封王后,皇上顺便也将龙三封了‘衡王’。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一般王爷的儿子都是世子,要等老的王爷退位或死了世子才会上位。 第一次有王爷的儿子直接被封王的,不但封王,还跟着宫内的两位排序。 太子是龙一,二皇子是龙二,龙三就是龙三。 封晚晚将玉牌正反两面细看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收,万一这不是个牌是个卖身契呢。 “我还是不收了,你拿回去吧!”封晚晚将黑牌直接塞到龙三怀里,转身就走,临走时挥了一下手,又扔下一句话:“一路顺风啊!我不送你了。' 白灵儿:“……” 她还没看明白呢,这又是一出什么戏呀,为什么晚晚掉头就走了。 “唉。”龙三摸着怀里的玉牌,叹了口气,他也有点搞不自已,为什么要将这牌子送给那女人,怎么会有这冲动呢? 还好,还好那女人没收。 龙三笑了:“走吧李公公。” “好,走,我们走。”李公公连忙点头,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龙三领先跨出门外,那女人的身影都没见到,只见到了隔壁敞开的门框。 “龙兄,你这就走啦!”白浩宇将东西跟小太监们对接完也出来了。 “是的,这一段时间谢谢你们的照顾。”龙三抱了抱拳。 “那里,龙兄也是因为我们才到这里来的。”白浩宇回了个礼。 “哥,你们怎么又拜来拜去的!”白灵儿也从屋里走了了出来。 33、救了个麻烦 “龙兄,我这妹妹自小顽皮,这次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原谅则个。”白浩宇又揖一礼,揖到一半就被龙三用完好的一只手托住了。 “我们也别拜来拜去了,这次出来遇到令兄妹也是缘份,朋友之间开个玩笑也是正常的,白兄别将事件想的太严重了。”身在皇家的龙三场面话还是会说的,就看他想不想说了,何况,今日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见到这疯丫头了,买个面子给这姓白的又怎样。 朋友,能被一个小王爷当朋友,白浩宇肯定不拒绝:“那龙兄一路顺风,我们就不送了,下次有空来我白灵山庄做客。” “好说,那白兄,后会有期。”龙三说着跟着站在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李公公下楼。 白浩宇也紧跟着下楼眼看着龙三登上了马车才又返回到楼上。 “封姑娘,我们今天也回去吗?”白浩宇上楼后又来到封晚晚的门前问道。 正在室内收拾的封晚晚扬了扬她手中的黑色小背包,这是她这几天没事自已买了材料做的,如今这小背包里塞的满满的都是她在这宁城镇里买的小玩意,正好带回去给那些小家伙和玉香她们。 “回呀,怎么不回,灵儿呢,她不回来收拾东西吗?”封晚晚看了看白浩宇的身后,不见白灵儿的身影。 “灵儿呀,刚我送龙兄下楼时还看到她,估计又上街去买什么东西了吧!”白浩宇深知自家妹子那性子,是个闲不住的。 “噢。”封晚晚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白浩宇见这封姑娘忙着收拾并没有跟他继续说话意思,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已的侧脸返回自已的房内。 近中午,白灵儿终于现形了,后面还跟了个拄着拐扙的小伙子。 小伙子一见到封晚晚就欲拜下,但他腿脚不灵便,怎么也蹲不下来。 封晚晚被这一见面就要行大礼的阵势吓住了,忙抬手拦住了他欲往下拜的身子:“灵儿,这是干嘛呢?” “哈、哈、哈……”白灵儿站在门边扶腰大笑。 小伙子见封晚晚愣住了,猜到她是没认出自已:“那日在牡丹院,承蒙姑娘搭救,今日上街遇到了白姑娘,是我让她带我来的,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小伙子说着又欲往下拜,这不是为难自已为难别人吗? 封晚晚连忙又拦住了:“还是别拜了你,我那天也只是举手之劳,你腿恢复的怎么样。” “回姑娘的话,托您的福,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小伙子见这姑娘不让拜,也只能站着回话。 “嗯,行吗,那你谢也谢过了,还有事吗?”封晚晚见床上都是自已收拾好的东西,那白灵儿的东西还没收拾呢,什么时候才能返程。 “姑娘,小的有个不情之请。”小伙子又说道。 “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了吧?”封晚晚挥挥,她只是救了个人,不是救了个麻烦吧。 “姑娘……”小伙子见封晚晚这样又想往下拜。 封晚晚急了,这不是麻烦,是狗皮膏药好吗? “算了,算了,你说吧!”封晚晚皱着眉头直挥手,救了个麻烦。 “小的斗胆希望跟随姑娘,为奴为仆都可以,小的以前是上山砍柴的,现在这柴砍不了了,希望姑娘能赏口饭吃。”小伙子说着脸有点红了。 “你说什么?”封晚晚真想掏一掏自已的耳朵有没有听错,有这样报恩的吗?这是报仇吧! 一边笑够了的白灵儿终于停了下来:“哈……我说晚晚你就收下他吧,他现在腿估计以后会有点残疾,打不了柴了,你好人做到底吧?” “好人做到底,你家白灵山庄不是挺大的吗?要不跟你回白灵山庄一样。”封晚晚反驳道,有这样好人做到底的吗?那下次见到这样的她还要不要救了。 “我跟他说了呀,可他就是要跟着你,我也没办法。”白灵儿两手一摊,满脸的幸灾乐祸。 “唉。”封晚晚叹了口气,压抑了一下自已的火气,见那小伙子满面通红的站在自已面前:“说吧,我不相信你不能打柴就生存不了,有什么目的你说,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 小伙子的脸更红了,拘谨的抬头看了一眼封晚晚,又迅速的低下头:“我、我想知道姚姑娘的消息,跟着姑娘,消息会灵通一点……。” “噗……” 真是个痴情人呀! 封晚晚也是无语了,她长的就是一张开善堂的脸吗? 这要求她能答应吗? 小伙子说完,见封晚晚没反应,急了,扔下拐扙就欲往下跪,还好旁边的白灵儿手伸的快,没让他拜下去。 封晚晚做了个停的手势,这是强卖强买:“你这还有完没完,你会做些什么,我不收无用之人。” 小伙子见封晚晚终于松口了:“我,我会赶马车,会养马。” “养马?”封晚晚看这小伙子估计还不足二十岁,听他讲他以前是打柴的,打柴的能接触到马吗? “我的养父以前在军营里专门负责养马的,后来他因伤残退役后,没要伤残金,要了那匹救了他一命的马,所以从收养了我后,就将一些养马的经验教给我了。” “那你跟我走,你养父怎么办?”封晚晚问道。 “我养父去年已经走了,隔了一个月那匹马也走了,如今天剩下我一个人,以砍柴为生。”小伙子说说,眼睛都红了。 “行了行了,那下午,我们的马车就你来赶马吧!” “好,好的,谢谢姑娘,真的谢谢姑娘……”小伙子有点语无伦次。 “行吧,那你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就走。” “好的,好的,那我就回去,就回去。”小伙子说着转了个身,连招呼都没打就下楼了。 屋内只剩下了封晚晚和白灵儿两人。 白灵儿见封晚晚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已,才感到自已是不是做过了。 “晚晚,晚晚,你听我说……” “嗯,我听着呢!说吧”封晚晚闲闲的往床沿上一坐,静等白灵儿解释。 34、送行 被封晚晚这样看着,白灵儿不自然的挠了挠自已的脑袋,讪笑道:“我这不是看他可怜嘛,听说我是跟你一起的,就求着我来找你了……噢,不说了,我哥找我了……”白灵儿说着就往外奔,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落荒而逃! 下午,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餐的封晚晚几人拎着行李下楼,中午的那小伙子铁柱子已经早早的在楼下马车旁等着他们。 等着他们的还有街道两旁排的长长的宁城镇的镇民及绿袍。 绿袍早晨没赶上过来送龙三,此时听说他们要走,也早早的就到这楼下,见他们下来了,忙上前揖礼道:“感谢几位少侠帮我们除害,这是我宁城镇民的心意,不多,望几位少侠们能收下。” 绿袍说着,从站在他身旁的一位下属手中拿了一个小方盒子,两手递给站在队伍前的白浩宇。 白浩宇握着手中的盒子,还挺重的,连忙推辞道:“牛大人客气了,我们没帮什么忙,这些您还是收回去吧!” 两边的镇民们见他们的长官都送礼了,忙拿着自已从家里带出来的特产一拥而上:“少侠,还有我们的。” “还有我的,这是我家养的鸡刚生的蛋,你们带回去吃。” “这是我娘早晨刚烙的饼,您带回去吃。” “这是我们今年刚摘的花蕊炒的花茶,少侠们不要嫌弃。” 一会儿功夫,白浩宇、林恒就被淹没在人群里,连刚成为封晚晚仆人的铁柱子也没能幸免。 马车上被热情的镇民们放了一大堆吃的用的。 后面的封晚晚拉着白灵儿就飞上了屋顶;“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们。” 下面不通她走上面总行了吧! “女侠、女侠……”下面的镇民突见一蓝一红两道人影飞上了房顶,都惊的大叫起来,跟着就是热烈的掌声。 “女侠,女侠,欢迎再来我们宁城镇。” 接着又有几道身影也飞上了房顶,是在宁城镇游荡的那些游侠儿们。 这一段时间,宁城镇的游侠儿们没少去客栈探望白浩宇一行人,但去十次有一次能见着就不错了,白天他们会被绿袍派来的人劝退,说小王爷要安心养伤,不能被打扰。 毕竟龙三在宁城镇受伤,养伤期间万一再出了意外,他那头上小小的乌纱帽肯定会不保,所以派了些官兵驻扎楼下,就为了劝住这些游侠儿们。 晚上,会有暗十三和月中这样的高手将他们打发了。 所以这段时间游侠儿们能见到白浩宇一行人整体面貌的很少。 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在前面飞,后面跟了五彩斑斓的几道身影,下面的白浩宇见了也想飞上去,可他身边围满了人,想走都走不脱,何况是飞。 屋顶的封晚晚也感到了后面跟来的几道身影,见他们只是跟着,没有其他意思,也就没有理睬,带着白灵儿很快的飞到了城门前。 一跃下房顶,白灵儿就又哈哈大笑,白皙的小脸都笑的变了形:“你知道吗,晚晚,我这是第一次听人叫我女侠,你知道以前他们都叫我们什么吗?” 一口气跑了这么久,封晚晚呼吸也有点重了,平息了一下气息:“叫我们什么?” “罗刹呀,你不知道吗,江湖三罗刹,你‘粉罗刹’、我‘白罗刹’,还有一个我们那天在茶寮见到的‘绿罗刹'”。 ‘粉罗刹’? 难怪她那满屋子的粉色。 “原来你们就是罗刹呀,有点名不符实啊!”后面跟上来的一名游侠儿也跑到了他们身后。 见封晚晚和白灵儿都看着他,忙自我介绍道:“我是燕烈,人送‘燕子飞。',久仰两位女侠大名。”说着还俯身一揖。 他这久仰的大名应该也不是什么好名。 “我知道你,我哥说过你,说你的轻功和飞镖都很厉害。”白灵儿对名为燕烈的男青年竖了个大拇指。 燕烈也难得被一个被他小的小姑娘夸奖,脸有点红了,不过他皮肤微黑,看不出来脸红,只会觉得脸更黑了。 “燕烈,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后面又有几位游侠儿跃下了地面。 见封晚晚和白灵儿都站在路边,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上前自我介绍:“我是楼洪飞,人送外号‘金刀楼。'” “我是黎小月,人送外号‘月里探春’” “我是……” 这些游侠们,封晚晚一个都不认识,只听见旁边的白灵儿欣喜的一会儿惊叫,一会儿大笑。 然后就一个一个的跟封晚晚介绍这人是谁,善长什么。 ‘金刀楼’舞着一柄重四十多斤的大刀,自出道后罕逢对手。 ‘月里探春’使的一手好暗器,你不会知道他的暗器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等你知道后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封晚晚想不到自已没在客栈门前被围住,反而在城门口被围住了。 见白灵儿的身边围着几位游侠儿,白灵儿也跟他们聊的不亦悦乎,刚开始白灵儿还能顾到她,给她讲那些游侠儿的特点,后来聊着聊着,就将她忘到脑后了。 封晚晚默默的退出人群,来到一边,见一位老人挑着二箩筐的梨,梨很多,箩筐很重,老人的背都压弯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封晚晚走上前:“老人家,你这两筐梨卖吗?” 老人见是一个小姑娘,忙将两筐梨放下来,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已额头的汗:“卖呀,小姑娘,这都是我自家长的梨,吃不掉,所以就准备拿到城里去卖,不骗你呀姑娘,这梨可甜了,要不拿一个尝尝?” 老人头发几乎全白了,满脸沟壑,但笑容却很慈祥,像她早已过世的外公:“老人家,这些梨我都要了,不过你这两个筐子能送我吗?” 封晚晚说着上拿了一锭小银锭子给老者:“够吗?” 老者一见这么大的银锭子,他们平时都是使用铜钱的,最多就是碎银,那见过整锭的银子,忙推辞道:“多了多了姑娘,用不了这么多。” 封晚晚将银子塞到老人的手上:“拿着吧老人家,多的就当是买你的筐子。” 35、赶路 “唉呀,那筐子不值钱的,都是我们自家编的。”老者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封晚晚,见这姑娘样应该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就没坚持将银子推过来:“那姑娘,你要将这梨放那里,我给你挑过去吧。” 封晚晚四下张望了一下,见白灵儿还在跟那群游侠儿聊天,就指了指路的另一边:“帮我放那边吧。” “好的,我就这就帮姑娘挑过去,我家在陈家村,家里长了两棵大梨对,姑娘下次若是到我们村的话一问就会问到我家了,到时候可以到我家吃梨,或喝梨花酒,我老伴每年都会酿点‘梨花酒’,姑娘去了我送你一坛。” 老人边说边挑着筐子到了封晚晚指定的地点。 “谢谢老人家了,您放这边就行了。” “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就给你放在这里。”老人看着地上的两筐梨,好像还没能接受自已这两筐梨就这样被卖掉了。 封晚晚见老人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梨开玩笑道:“老人家,要不要我请你吃梨。” “啊,不要不要。”老人连连摇手;“姑娘,那我回去啦!”说着老者连扁担也不要了,转身直往后走。 封晚晚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这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所求不多,跟她外公那一辈的人很像,只要有衣有食就知足了。 封晚晚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白浩宇几人。 白浩宇和林恒骑着马,铁柱子驾着马车,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篮子,连车辕上都绑着几只怒毛冲冠的鸡。 这造型,封晚晚也无语了,看着自已刚心血来潮买下的两筐梨,封晚晚有点忧愁,不知道那马车上放下这两筐梨后还能不能放得下她这个人。 “灵儿。”白浩宇骑在马上老远就见到了他妹妹被一群男人围住了,连忙加快了速度。 被一群游侠儿围着的白灵儿浑然不觉在不远的地方有个人为自已着急,还在跟身前的几人聊着天,说着江湖上的各大奇闻八卦,她还从来没有跟人聊的这么开心过,何况还被这么多人围在中心。 以前那些大家小姐,或江湖女侠们不是看不起她这个江湖中人,就是被的威名所吓,都不爱跟她玩。 “灵儿。”白浩宇终于赶到了人群外。 “啊!哥。”白灵儿眼中终于看到了她骑在大马上的哥哥。 白浩宇看了一圈,没见到封晚晚:“封姑娘呢。” 晚晚? 白灵儿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她家晚晚呢? 路对面的封晚晚伸手挥了挥:“我在这儿呢!” “啊!晚晚,你怎么到那边去了。”白灵儿拔开身边的游侠儿们,往封晚晚那边走去。 “我……”她能说自已是过来躲难的吗? “我见这梨不错,所以过来买了两筐梨,要不你尝尝。”封晚晚指着自已身边的梨。 而那些游侠儿见白灵儿走了,又开始围着白浩宇塞喧起来。 白灵山庄是江湖上三大山庄之一,能跟白灵山庄的少庄主打好交道,以后走江湖了,也能有个吹牛的资本。 不喜欢热闹的林恒却下马跑过来将封晚晚脚边的梨拎到了马车上。 铁柱子也跳下来帮忙。 “姑娘,你们快点上车吧!”铁柱子掀开车帘。 只见车厢里除了刚放进去的两筐梨,还有一筐南瓜,一筐西瓜,能坐人的地方只有靠近车门的那一点地方了。 白灵儿看着她这具有乡土特色的马车,也是张大了嘴巴。 若不是见林恒在这里,她还真怀疑自已是认错车了。 “进去吧灵儿,不早了。”林恒催促道。 封晚晚踩着铁柱子放在脚下的凳子先钻进了马车。 白灵儿跟着也钻了进去。 外边的白浩宇见两位姑娘都上车了,跟面前的一群游侠们抱拳道:“白某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有时间各位去红叶镇时别忘了到我们白灵山庄玩。” 众游侠齐抱拳:“一路顺风,少庄主。” 今日天气比他们上次来时还要闷热,外面的白浩宇刚骑了一会儿,就觉得汗流浃背,不习惯带手巾的他只能用衣袖擦了擦汗,他有点能理解上次龙三那不顾一切往茶寮里冲的心情了。 “接着。”一声娇喝。 白浩宇下意识的伸手一接,见是枚杏黄色的水梨,还是刚洗过的,上面还带了点水渍。 真是个及时雨,白浩宇忍不住往后看了看,见他妹妹又往这边扔梨了,不过是扔给他表弟林恒的,而赶着马车的铁柱子近水楼台,手中的梨已啃了一半。 封晚晚有点佩服自已的先见之明,今天这梨她还真是买对了。 因为有了梨的解渴,这一次他们没有在半路上停顿,直接一口气赶到了红叶镇,车子刚进镇,瓢泼的大雨就从天上倾斜而下,绑在车辕上的鸡顿时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落汤鸡。 白浩宇和林恒浑身也湿透了,铁柱子因为有车篷的遮挡只湿了前面半片身子。 “跟我到前面吧,我家有个院子离这里不远。”白浩宇说着就加快了速度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儿几人就被带到了一个临街的小院里,里面的小厮见是自家公子,连忙撑着伞将几人迎了进去。 清幽的小院里因为几人的到来顿时忙乱起来,打热水的打热水,帮着牵马的牵马,卸货的卸货。 “公子,你们这里到哪里去赶集的吗,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一名小厮奇怪的问道,看他家公子挺高大上的呀,怎么也喜欢这些土特产。 “别人送的,你们先少拿点下来,其余的还要给封姑娘带回家。”白浩宇边用干布擦着头上的水边帮着小厮卸货,他先是将绑在车辕上的鸡解下来。 落汤鸡们见终于有人来解救它们了,兴奋的直扇翅膀,扇的的白浩宇一身的水。 “我来吧我来吧公子,你先去洗一下换身干衣服。”小厮接过白浩宇手中的鸡丢给站在一边帮忙的铁柱子:“麻烦帮忙送到厨房。 “我来送到厨房吧,他的腿伤还没好。”一直站在旁边帮忙的林恒接过铁柱子手上的鸡,也不撑伞,直接往厨房奔去,这院子他来过,所以知道厨房在哪里。 36、到家 而被早早引进厢房里的封晚晚和白灵儿此时正忙着洗澡,两人身上虽然没有被淋湿,但也是流了一身的汗。 一个时辰后,几人都休整完毕,连铁柱子也洗了个澡,雨也从飘沷大雨变成了蒙蒙细雨。 小院的门外,铁柱子已经架好了马车,正站在车旁等着封晚晚上车。 “封姑娘这个你拿着吧,这是牛大人给的。”白浩宇将绿袍在客栈门前给的小方盒子递给封晚晚。 “不要了,要不这辆马车你卖给我得了,这盒子里的当是买这辆车的银子。”封晚晚边说边往马车上爬。 “唉,那我就占这便宜了。”白浩宇见封晚晚看也没看这小方盒子,显然对这不感兴趣,就没拒绝:“你这就走吗?不在这里吃个饭。” “不吃了,回家吃,反正也不远,否则到时候天黑了,就不好走了。”已坐进车里的封晚晚一手掀开半边车帘说道。 “行吧,那你们路上慢点,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到白灵山庄找我们。”白浩宇又递给铁柱子一把伞:“小兄弟,撑把伞吧,还有些细雨。” “谢谢少庄主。”铁柱子没有扭捏,伸手接过雨伞。 白灵儿手上也撑了把伞,依依不舍,要不是她哥不允许,她也真想跟晚晚去‘枫停山庄’玩几天。 “灵儿,再会了。”封晚晚挥挥手,“铁柱子我们走吧,认识路吗?“ “认识,我以前砍柴时来过这里。”铁柱子一手撑着伞,一手甩着马鞭。 白灵儿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了口气,回屋了。 白浩宇却没有叹气,也许很快便会见面了,他在宁城镇时就收到了父亲的信,讲武林大会要召开了,就在青衣谷附近,据说青衣谷谷主的事有眉目了,皇甫家的事也是,据他父亲信中所说,估计是同一伙人所为。 封晚晚的马车到达‘枫停山庄’时天已经黑了。 “从北边的侧门进去吧!”封晚晚掀开车帘见大门外已挂起了红灯笼,虽然在这里住了没几天,但却有种回家的感觉。 车到了侧门,铁柱子下车敲门。 “谁呀!”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打开了侧门探头往外看了一下,见是一位不认识的小伙子:“你找谁。” “是我,将门打开,让马车进去吧!”封晚晚将车帘直接一甩甩到了车顶上。 “噢,是大小姐,那快进来,我去叫人帮大小姐拉车!”婆子刚才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全没了,反而有点战战兢兢,希望刚才没得罪这位大小姐,否则她这清闲的活儿就没了。 “不要了,看钱伯在不在,在的话让他找人将车上的东西拿一下,顺便再给这位按排个房间,我先回去了。”封晚晚说着只拿了自已的小黑布包就跳下了车往后院走去。 婆子看着丢在门前的一车一人。 而初来乍到的铁柱子,也没想到自已刚认的主子一到家门前就将自已给丢下了,只能站在门前跟那婆子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婆子先开了口;“小伙子,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去叫人。” 说着就返回屋内叫人:“连家的,去叫下钱伯,说大小姐带了一人一车回来,让他按排一下。” 封晚晚到达‘玉蘅院’时,玉香正带着一群小丫头在廊下做针线活,一见封晚晚就站了起来;“小姐回来啦,晚饭吃过了吗?” “没有,有什么吃的拿点清淡的过来就行了。”坐了半天车的封晚晚感觉有点累,直接进了房间,往窗下的榻上一躺。 这房间上次让玉香改造过了,如今是浅绿色纱帐,嫩黄色的薄毯,白色的窗纱,看着很清爽,至少比那到处的粉色让人看着舒服。 “我在小厨房里温了点银耳汤,要不先给小姐来点。”玉香问道。 “行吧,今晚就吃这个,这个小黑包里,有些小饰品,你拿给大家分了吧!”封晚晚指了指手边的小黑包,她跟白灵儿逛街时只是想到了跟‘自已人’玉香带点小礼物,其他的都是顺便。 “小饰品。”玉香有点惊讶,这还是小姐第一次送她们礼物呢。 “嗯,是的,你拿着分吧,其中有个绿玉的耳坠我看挺适合你的,别分给别人。” “好的,谢谢小姐,那我先去给你拿吃的。”玉香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院里就传来丫环们的嬉笑声,看来是知道有礼物了,封晚晚抿了抿嘴,往往生活在底层的人,才是最容易满足的。 以前的她也是很容易满足吧,每月的业绩能比上个月上浮百分之五她就很欣喜了。 次日,没有白灵儿过来闹她,封晚晚终于睡了个好觉,但近中午时,却来了一群小豆丁。 封正阳带着一连串的小豆丁们从练武厅直奔她的小院子。 “姐,听说你回来了!”封正阳一进院子就往封晚晚的房里跑。 “少爷,小少爷,小姐还在睡觉呢!”玉香在房门外拦住了封正阳。 “太阳都到半空了,大姐还在睡觉。”封正惊讶。 “大师姐,大师姐,我们来看你了。”小银子也在门外喊道。 “大师姐,大师姐,起床了。”一群小豆丁们喊道。 “闭嘴。”到哪里睡不安稳,封晚晚半拢着薄毯,气的捶了一下床;“玉香,昨天给你的小黑布包呢,里面的东西你给这些小家伙分了吧,让他们先闭嘴。” “好的,小姐,各位小少爷们,请跟奴婢来,大小姐给你们带小礼物了。”玉香一手牵着封正阳,一手牵着小银子,先将这两个带头的小家伙领着离开了房门前。 其他的小豆丁见两个老大都被带走了,只好也跟了上去。 封晚晚的的屋外又恢复了安静。 但也没安静多久,拿到礼物的小银子一会儿又到了封晚晚的门前:“大师姐,起床啦!” “唉,烦死了,给你们买礼物都让你们闭不上嘴,看来我下次还是不买了。”封晚晚打开了房门。 “买呀大师姐,下次还买,我是过来谢谢你的。”小银子手上拿着刚拿到的一个小弹弓摇了摇。 封晚晚给这些小家伙们带的是木剑、弹弓、水哨子、等小玩意儿。” 37、鸿门宴? “现在你们大师兄走了,是谁在教你们练武呀!”封晚晚见小家伙满头是汗,估计是刚练完过来。 “没人教我们练武,夫人让钱勇监督我们练,每天早晨不练够二个时辰不让我们出来。” 二个时辰,这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练武热吗?”封晚晚问。 “还好,屋里放了冰块,夫人还叫人切了冰西瓜给我们吃。” “嗯,现在在练武厅是吧!那你们好好练,别辜负了肚子里被你们吃下去西瓜。” “为什么是辜负了西瓜?”小银子纳闷。 “因为西瓜为了让你们好好练武牺牲自已为你们解渴啊!是吧,小银子。”封晚晚捏了一下小银子圆嘟嘟的脸。 “大小姐,夫人让你去前厅吃饭。”一位身穿翠衣的丫环过来叫封晚晚。 “好的,我就去。”封晚晚也想会会她这名义上的娘了,看封庄主不在家,她今天设的是不是鸿门宴。 “小银子,你们也去吃饭吧。”封晚晚又捏了一下小银子的脸才往外走。 “大师姐,你欺负人。”后面的小银子揉了揉自已被捏的酸痛的脸,觉得这大师姐就给了他一把弹弓有点亏了。 “姐,娘叫我们去吃饭是吗?'院子里正跟一群小伙伴研究着手上新玩具的封正阳见封晚晚出来连忙问道,他刚才见他娘屋里的丫环进来了。 ”是的,一起去吧小正阳。'封晚晚伸手,她今天要看着这小家伙,他夹什么菜自已就吃什么菜。 这年头,不怕明刀,就怕暗枪。 前院的饭厅里,封夫人还是坐在上首,封晨晨坐在她的左下首,见封晚晚携着封正阳进来了,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母亲。”封晚晚还是离封夫人二米远行了个礼。 “好了,我们是江湖人家,不讲究这些,坐下吃吧!”封夫人抬了一下手。 不讲究这些你早点说呀。封晚晚坐在了封晨晨旁边。 至于封夫人的另一边,她相信肯定是封正阳坐。 果然,不一会儿,封正阳行好礼后就坐在了封夫人的右下首。 “吃饭吧!”封夫人自已先舀了一勺汤道。 封晚晚也给自已舀了一勺汤。 “晚晚呀,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跟你说也没事,但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所以我还是先跟你说了吧,前几日展公子临走前跟你父亲说了退婚的事,这次你父亲去青衣谷估计就会跟展盟主商讨这事,不过晚晚你也不要急,你才十六嘛,如果真退婚了,我们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封夫人说着拈起手绢轻试了一下嘴边的汤渍。 但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怎么也压制不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封晚晚放心了,不是在菜里下毒就行。 想着,封晚晚舀了一勺自已垂涎已久的白玉虾仁。 嫩滑爽口,好吃。 “母亲,我觉得我跟那展公子确实不合适,退了也行,至于再帮我找一个,还是不要了,万一再找个像展公子那样的弱鸡,我真不知道自已是会打死他呢还是打死他!所以就不麻烦母亲大人了。”封晚晚又舀了勺白玉虾仁放到嘴里嚼了嚼。 封夫人的脸僵住了,刚想说什么却被她身边的封晨晨抢话:“姐,展公子哪里弱了,他那是文质杉杉,你怎么这样说展公子。” “是吧,那小妹是喜欢那样的了,母亲,看见了吧,以后就照展公子那样的给妹妹挑一个。”封晚晚挑衅的看了一下封夫人,见她不但脸僵了,身体还在抖着,眼里更是冒着寒光,如利剑一般,似要将自已的身上掏几个窟窿才会罢休。 “你说是吗,母亲?”封晚晚挑了挑眉毛,继续虎嘴拔毛。 “啪!” 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拍的桌上的碗盘蹦跳着奏起了交响乐:“有这样说你妹妹的吗,她才多大,封晚晚,自今日起,给我那儿也不要去,在家闭门思过。”说着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饭厅里的空气凝固了,封正阳惴惴不安,到现在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就是那展公子要退婚了,母亲怎么会气怒而去,要生气也应该是大姐生气呀。 “咚咚……”封晚晚敲了敲盘子“吃呀,怎么不吃了。”她可不想以后的日子都要跟那女人上演什么母慈女孝,这次撕破脸正好,以后都不要装了。 “我不吃了,你吃吧!我看看母亲去。”封晨晨扔下了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封正阳嘴里正嚼着半口饭,愣愣的看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只剩下了他跟封晚晚:“姐,那我们还吃吗?” 封晚晚给他夹了筷鱼肉:“吃呀,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哪能不吃呢,姐陪你吃。” 这一顿饭,封正阳吃饱了,他娘气饱了。 气饱了的后遗症就是寝室里被她砸的到处都是各种物件的碎渣渣:“嬷嬷你说,封晚晚这丫头,生来就是克我的,早知道他封南平有这样一个养女,我就不该嫁给他,我淳宇枫好歹也是五大世家的女儿,谁知道他那养女是不是自已的私生女,嬷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封夫人说着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封晨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知道自已的母亲过一不开心,父亲忙着打理庄上的事务,没什么时间陪着母亲。 每次见到母亲她的眉毛都是皱的,特别是父亲在家的时候,她不知道大人们在烦些什么,但这不影响她用自已的方式安慰母亲,只见她轻轻的过去,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残渣,在封夫人的后背上拍了拍,然后依偎着封夫人坐了下来,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见此,小心的退出门外,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过了片刻,可能因爱女在身边,封夫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坐直了身子,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也许自已是应该做点什么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自已这么年轻就被那父女两人给活活的逼疯。 如果封晚晚现在能够见到封夫人的面部表情,就会知道什么叫癫狂,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38、失踪 至于封晚晚吃好后则带着封正阳去钱伯那里溜达了。 封晚晚一进钱伯的小院就见他拿着什么在敲敲打打,旁边还站着铁住子:“钱伯,你在做什么!” 钱伯听见封晚晚的声音,忙站起来转了个身:“回大小姐,听这位小兄弟说,昨日那辆马车是你买回来的,我看了一下,上面都漏水了,所以就想在上面加层油布,这样竟防晒又防水。” “那也不要你弄,叫下面的人做就行了。” “他们弄我不放心,那些年轻人都毛毛躁躁的,还是我来吧,刚这位小兄弟还想搭把手,我没让,噢,小姐,你昨天车上的东西,我都放到那边的房间里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好的,那我去看看,还有那铁柱子,你去外面看看谁在,叫几个人来帮钱伯一起弄吧。”封晚晚没给钱伯争辨的机会,直接去了他所指的小房间。 小房间以前应该是个杂物房,里面什么都有,浇花的水壶,锄草的小铲子,还有些什么长长短短的木棍木板什么的,正中间放着从她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南瓜、西瓜、她买的梨也在,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 鸡没有,应该是都放到白家那小院子的厨房里了。 “钱伯,你过来下。”封晚晚站到门口喊道。 正在跟一块油布较劲的钱伯听到封晚晚的声音拿起手边的布巾擦了下手就跑过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院里的那些活你丢给那些年轻人吧,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也该让他们学着做做事,还有就是这屋里的吃食,你挑半筐梨,拿两个南瓜四个西瓜给我,其余的你看着分了吧?给院里做工的小伙计们也留两个西瓜。” “好咧!我这就让人给你送到院子里去。还有昨日那铁柱子,我让他跟我住一个院子了,行吗?” “行呀,你找个大夫再给他看看腿吧,看看要不要换药,这是他的药费,以后他的月钱从我这里出。”封晚晚掏了一个大银锭子给钱伯。 钱伯手上拿着银锭子有点不解,这不是都从帐上走的吗?何况这大小姐买什么东西从帐上走的还少吗? 但他做了一辈子的管家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默默的收下了银子,想着等会儿给那小伙子找个好点的大夫吧。 “大姐,这是什么饼吗,我拿点回去给小银子他们尝尝。”封正阳看着一个竹篮里的烙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烙饼,给你,我们走吧。”封晚晚将整个篮子都放到封正阳的手中。 二人相携着回到‘玉蘅院’后,钱伯派人送的东西也到了。 封晚晚闲来无事,白天便跟玉香和一群小丫环们折腾点吃食,南瓜饼,玉梨膏,水果冰沙等。 晚上就到后山红枫林里去练小册子上的功夫,封晚晚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可以将自已身上的穴位向上下左右移动半寸,别小看这半寸,关键时刻若有人要点她的穴就不会那么容易。 同时她的轻功也提升了一个档次,可以踩着枫树的树梢上飞行半个时辰。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封晚晚的闭关生涯过的很惬意,直到月中给他汇报了一个消息:‘封庄主失踪了。’ “怎么失踪了?”封晚晚问跪在自已面前的月中。 “据那边报来的消息,是被一群神秘人追杀,我们的人也跟在后面,想救时已经来不及了,封庄主坠崖了,跟他一起掉下去的还有许年如。” “许年如,他怎么也掉崖了?”封晚晚惊讶。 “据目击者说许年如是为了救封庄主才掉下去的。” 为了救封庄主? 鬼才信? 不相信许年如坠崖的还有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掉下去了?” 封夫人两手撕扯着手中的手绢,在房内急的团团转,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只是让许年如找一批杀手假装追杀他们,然后让他趁机将那姓封的除了,他怎么将自已也弄的坠崖了。 半个小时前钱伯一接到消息后就来跟封夫人汇报,封夫人听到消息后当场‘晕倒’。 钱伯无奈,只能让嬷嬷先照顾着夫人,他又去后院找封晚晚,这个家总要有个人出来理事!庄主那边肯定要派个人去,他能商量的人也只有已成年的封晚晚了。 钱伯过来汇报时,封晚晚已经在收拾东西,她将此行要用的东西装了两个包包,一个蓝包,玉香做的,一个黑色,她自已做的,两个包都有一个特色,就是大,跟现在的登山包差不多的大小。 封晚晚在里面装了不少生活用品和药品。 钱伯站在门边,见大小姐的床上放了两上他没见过的包“小姐,你这是?” “我听说父亲失踪了,所以想去看看。” “小姐听说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唉,庄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吉人自有天相。“钱伯叹了口气,他是看着封庄主长大的:“那小姐带谁过去?” “我自已,还有那个铁柱子也跟我一起去吧。” “小姐,我让勇子跟你一起去吧,去青衣谷的路他熟。”勇子就是钱伯的长子钱勇。 “好的,您按排,那我下午就出发。” 下午,封晚晚一袭男装坐进了马车,铁柱子驾着车,钱勇带着几个侍卫随行。 封正阳眼泪汪汪的站在车边:”姐,你一定要带爹回来啊。“ 封晚晚蹲在车上摸了摸封正阳的脸:“放心吧,我会将爹带回来的。” 封晨晨也站在车边,眼里噙着泪,眼晴眨巴眨巴的看着封晚晚。 “行了,你两回去吧,我会将爹带回来的。”封晚晚挥了挥手坐进车内。 “出发吧,铁柱子。” 红叶镇距青衣谷有五六天的路程,因天气太热,封晚晚一行几乎是日宿夜行,可就算是这样,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的江湖客。 那些江湖客见封晚晚的车上有‘枫停山庄’的标志,都没有上前打扰,毕竟很多人都听说封庄主失踪了,所以现在不是寒喧拉关系的时候,何况他们知道此次出行的应该就是‘枫停山庄’那位‘粉罗刹’,就更没必要上去自讨没趣了。 39、白马公子 又行了一夜,封晚晚撩起车帘,见前面的侍卫们精神都不太好,马困人乏,而日头也渐渐高了,风吹着初起的热浪拂面而来。 封晚晚敲了敲车壁:“钱勇,看下前面有什么地方,找个地方休息吧。” “好的,小姐。”骑了一夜的马,钱勇感觉自已的身上都是一股土腥味儿,没办法,如果白天骑马的话他身上更多的就会是汗腥味儿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小镇,街上没什么人,钱勇带着大家在一家‘如家客栈’的门前停了下来。 在这客栈门前的还有一个特别的队伍,跟封晚晚他们一样,都是日宿夜行,两方人马已经遇到过三次了,但都是一前一后的走,没有打过招呼。 对方的马车比封晚晚的高档多了,是二匹白马拉着一辆四面挂着白纱的车,隐约见里面锦榻、被衾齐全,后面还跟着一群身穿纱衣白裙的曼妙少女们。 夜里看着就像是一群送灵的。 封晚晚刚看见时还吓了一大跳,都有这么敬业的送灵队伍了,大晚上的还出来工作。 “公子,到了,请下车。”领头的一位白衣女子走到马车旁探身捞起了白纱车帘,接着就见一个白色锦缎面的靴子先露了出来,然后是金色的发冠; 再然后…… 客栈门前的行人就完全呆滞了,这是怎样一个惊心动魄的美。 秀气似女子般的柳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风情,艳红的薄唇轻抿,肌肤白皙胜雪,因为身体的前倾,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连男人们看了都会忍不住先咽一下口水。 人间尤物,䧳雄莫辨。 待一群白衣人进入了客栈里面,门外的人还在流着口水。 钱勇率先回神,咳了两声让面部表情恢复正常,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白色马车里的主人。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美人’? “公子,我们进去吗?”钱勇问已经下车的封晚晚,因为封晚晚是男装,所以他们都换了一个称呼。 见多了美人的封晚晚刚刚也有点失神,不过见多识广的她,也只是失神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进,为什么不进。” “好。”钱勇点点头,先进客栈里面打点,不过一会儿又出来了。 “公子,店家说这里面被他们全都包下了。” 豪气! “那前面还有客栈吗?”封晚晚问。 “这个镇子比较小,前面还有一个没有这个条件好。”钱勇说道,这个镇子他以前随封庄主来过几次,所以比较熟悉。 “那就到前面去吧!你先去打点,我们随后就到。” “好。”钱勇点头刚准备过去。 一位白衣女子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你们是‘枫停山庄’的吗?我们公子请你们进去入住。” 还有这好事,钱勇看着封晚晚等她决定。 “谢谢你家公子,我们就不打扰他了,钱勇我们还是到前面去吧。”那公子一看就是个麻烦,不是麻烦也是个怪癖症患者,到处一身白,她这等凡夫俗女还是少接触为妙。 钱勇有点意外封晚晚会拒绝,但也没意见,跟那白衣女子点了下头,就先前面打点了。 封晚晚也跟那女子点下了头后爬上车:“铁柱子,我们往前走。” 白衣女子站在台阶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是真有点意外,她还第一次见有人拒绝他家公子的好意呢。 前面的一家客栈真如钱勇所说有点简陋,就是一个家庭式的客栈,没有楼,他们的客房被按排在这家客栈的后院,后院里除了他们,还入住了几个江湖游侠儿。 上个月刚见的那‘燕子飞’也在里面。 “咦,这位小哥挺眼熟的呀,我们那里见过吗?”‘燕子飞’燕烈拦住铁柱子问。 铁柱子不认识前面拦住他的这位少侠,只能求助的看着钱勇,这场面他没应付过。 钱勇见对方是一位游侠儿,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就抱了个拳道:“这位少侠,我们是‘枫停山庄’的。” 燕烈仰头大笑:“我想起来了,那位兄弟是帮封姑娘赶车的是吧。” 铁柱子点了点头,这位少侠应该就是那日在城门外众游侠中的一位。 “你们封姑娘今天过来了吗?”燕烈又问。 “来了。”钱勇也不隐瞒,毕竟在一家客栈,也许马上就要见面了。 “那能带我去见见你家姑娘吗,跟她打声招呼。”如果是官宦之家,燕烈这句话就很失礼,一个大男人,怎么开口就要见人家大姑娘,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所以钱勇对这句话也没太多的反感,但他知道封晚晚这人怕麻烦,不太爱跟陌生人打交道,就说道:“我们大小姐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应该在洗漱,等吃饭时我回禀一下她好吗?” “好、好。”燕烈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知道可能封大小姐现在不方便,也没介意,继续跟钱勇聊着。 另一边的封晚晚确实在洗漱,洗漱好后她就跟店家要了点冰块,自已做了点冰沙,将月中喊进屋子里一起吃。 月中这次混在了侍卫之中,不要每日睡屋顶了,否则大热的天睡在屋顶会被晒成人干。 “青衣谷那边有消息吗?”封晚晚递了碗西瓜味的冰纱给月中。 “月旬他们传信过来,因青衣谷那边开武林大会,好多武林人士在那里,展盟主出动了好多人去山崖下找封庄主,但都没有消息。” 封晚晚:“那许年如有消息了吗?” “许年如找到了,他挂在了崖下的一棵树上。” 真是命大,封晚晚腹诽:“桌上的这些冰沙你端过去给他们吃吧,我休息了,你们吃好后也早点休息。” 封晚晚每一次做吃的都会做很多,所以这次跟着她出来的人虽然每日要连夜赶路也没有人叫苦,因为白天都会有好吃的慰劳他们的胃。 傍晚,钱勇将燕烈引荐给了封晚晚,至此,他们的队伍中就多了一个‘燕子飞’,他也是赶去凑武林大会那个热闹的。 40、夜袭 燕烈很健谈,一路上跟钱勇说的很投机,封晚晚坐在车里听了一耳朵的江湖八卦。 例如这次的武林大会,皇甫家唯一幸存的小少爷也会去;青衣谷的青黛姑娘失踪了;展盟主家的大公子腿好了等。 月朗风清,柔和的月光洒在田野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车队在大路上不疾不徐的行驶着,‘踏踏’的马蹄声,惊起了路边树上沉睡的鸟儿,更惊的田野间的哇鸣同时禁了声。 封晚晚在马车内昏昏欲睡,夜行了几天,她的生物钟还没有调试过来,幸好,坐的是马车,若跟外面的侍卫一样,骑在马上的话,她此时此刻应是已是与大地亲密拥抱了。 “有情况。”昏睡着的封晚晚的耳朵里捕捉到一丝不属于这夜晚的声音,是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 “有人。”封晚晚暴喝一声跃出车外。 “咻”一根长约一米的长箭穿透了封晚晚的车厢。 “警戒。”钱勇,反应也很快。 几个侍卫立刻就围成一圈将封晚晚围在了中间。 “西边,月中随我去,你们留下警戒。”封晚晚如一道魅影直往西方射去,月中跟随其后。 “大小姐,我来帮你。”燕烈也随后飞起,他想不到自已还没察觉呢,这封大小姐就听到了,难道这封大小姐的武功比他还高?内力比他还深? 钱勇:“……”不应该是他们保护大小姐吗? 封晚晚跟月中一前一后往西边疾驰,刚行了几息,就见西边箭势如雨般的向他们射来。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这是想要至她于死地! 封晚晚咬了咬牙,抡起自已随手拿的薄毯挡在身前,瞬间的功夫,她的薄毯就被穿成了刺猬。 月中此时也飞到她身前,将剑舞的滴水不漏,静谧的深夜里,只听见‘叮叮……’箭矢跟长剑相撞的声音,擦出的火花让封晚晚更清楚的看见了对方的位置和人数。 燕烈也随后而至,躲闪的同时没忘了放出他成名的飞镖,几声‘闷哼’声后,箭势明显降了下来。 封晚晚可恨自已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只能就地取材,拔下薄毯上的长箭,以牙还牙,虽没有燕烈的十发十中,也能十发五六中。 终于到了近前,封晚晚夺过一名黑衣衣的长剑就舞了起来,平时她到红枫林练功没人陪练,如今多了这么多陪练的人,封晚晚一招接一招的使了出来,虽平平无奇的,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有在她攻击范围内的人才知晓这些看似平平无奇招式里蕴含着的那排山倒海的力量似将他们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心生绝望,只能任人宰割。 封晚晚也不杀人,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转眼间,四五十名黑衣人在三人的合力之下呈不同姿势的躺倒在地上,封晚晚收起长剑,看着沿着剑锋不断往下滴落的血迹,有一丝后怕,如果不是自已警醒,现在的自已是不是就如那薄毯一样已经串成了刺猬。 “小姐,这些人怎么办。”月中上来问道。 “你先审问一下,然后就都杀了吧!”封晚晚觉得自已的心似变冷了,这不是她以前待的那个和平时代,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如果自已不惜命,相信明年的此时自已的坟头就应该长草了。 何况刚刚她才将小册子上的招式使了一大半,这也是她第一次使出这些招式,为了不泄露这秘密,只能委屈这些撞到枪杆子上的黑衣人了。 月中了然的点点头,领命而去。 而燕烈看了看满地的还活着或没气的黑衣人,想了想,这不是他的长项,他一向是管杀不管埋的。 “封姑娘,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燕烈想不到还不及他肩膀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看她的招式也没那么凌厉,刚刚那些黑衣人却有一半是倒在这姑娘的剑下的,难怪她被称为‘罗刹’。 对于燕烈的帮忙,封晚晚还是挺感谢的,对他点了点头,往马车处疾驰。 钱勇看到只有二人过来:“还有一位呢?” “你找几个人一起过去帮忙收拾一下吧!” 半个时辰后,送灵队伍也到了这边,看着停在路旁封晚晚的车驾,领头的白衣侍女抬起了一只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只见她拔转马头走到马车旁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封晩晚早晨见到的那位怪癖公子从马车上下来了,披着一袭白衫,如行云流水缓缓的走向封晚晚的队伍。 “要帮忙吗?”一道极富磁性的嗓音在封晚晚的马车旁响起,似流水击石,动人心弦。 封晚晚有点意外,这货怎么来了,挽起车帘点了点头:“不用,谢谢这位兄台。” 白衣公子第一次见有人当面拒绝自已,而且对自已的紫眸亦没有露出任何异色。 神情一动,用手摸了摸封晚晚车厢上被箭穿过的箭洞,只见那被他手摸过的箭洞突然间就由小洞变成了大洞,接着整块木板都掉了下来。 男子似是惊愕了一下:“噢,对不起,要不这位兄弟可以坐到后边我的马车上。你这马车到了下一个镇上我让人帮你修。” 封晚晚也懵了,如果说对方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也不相信。 转头看了看对方那白的似送葬的灵车,难道她真要坐上去。 “这位兄台。”男子说着伸出了手。 这下封晚晚更蒙了,兄台,有这样强卖强买的吗? 钱勇和月中也看向他家大小姐,这如仙人般的公子竟然亲自邀请他家小姐一起坐车,为了一起坐车,还将他家小姐的车给弄坏了,这是什么操作。 封晚晚嘴角微扬,眼睛眯了一下,搭着对方的手一撑跳下了车,大步直往男子的白色车驾走去,到了后也没要人扶,直接跃进了车厢,前半个时辰前在田地里不小心沾上的黑泥就这样蹭到了车厢里白色的锦毯上,给洁白如雪的锦毯上印上了一朵抽象的黑花,封晚晚笑了,小心思得逞后的笑。 自大战后一直绷着的神经瞬时放松下来。 41、同车 白衣公子进车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应的这么干脆了。 “绿绮,拿块毯子换一下。”公子上车前吩咐道。 “对不起噢!”封晚晚这声道歉说的毫无诚意,浅笑的眼眸里似闪着星星。 晃的白衣公子的心似被什么轻触了一下。 不一会儿,名叫绿绮的女子就拿了一块同色的锦毯和两双鞋,一双白色一双金色。 女子将白色的鞋递给自家公子,将金色的递给封晚晚。 封晚晚看着手中似有金丝编织成的软底鞋,这就是个艺术品呀,败家啊败家。 虽然想着败家,封晚晚的手上却很利落的一会儿就将鞋换好了。 在她坐在车内榻上换鞋的功夫,绿绮的旧毯子已经撤下换上了新毯子。 “喝水吗?”白衣公子早已换好鞋,执起榻边的小桌子上的茶壶给封晚晚倒了一杯茶,茶水刚出壶嘴,就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封晚晚也没说谢,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肺的茶香顿时溢满整个口腔,真达心底,如身在春光灿烂的花丛中闻着花香,沐浴着阳光,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暖气。 白衣公子看着封晚晚这表情笑了:“好喝吧!” 封晚晚又抿了一口,眯上眼睛,定了定神,睁眼,闲闲的吐出两字:“还行。” “还行啊!这花茶我一年也就只收到一小包,本来见面就是缘,我还准备送你半包的,看来是不需要了啊!”男子轻笑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封晚晚觉的自已的耳朵都快怀孕了:“呃,你竟然都想送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吧,不浪费你的好意。”封晚晚说着就朝男子伸出了手。 “哈哈……”男子低沉的声音变成了朗笑。 车外的绿绮好久没听到自家公子这么开心了,有点诧异,平时只要是谁弄脏了他的东西,被鞭刑都是轻了。 令她更诧异的还在后面:“绿绮,将那‘拂晓’给我拿一半上来。” 拿一半? 公子这茶每年那边也不过就只有一小包送过来,如今公子就要一半,难道是送给刚上车的那位公子,她没听错吧,还是公子疯了? 怀疑归怀疑,绿绮还是照做,将一个锦袋递到车厢里。 白衣公子将锦袋放到封晚晚伸出的手掌上:“玉衡。” 封晚晚收拢掌心会心一笑:“封晚。” “噢,晚兄。” “同兄。” 车内的两人又相视而笑。 车动了,最前面封晚晚的车队收拾好后,钱勇跟往常一样在前面带路,脸上的表情跟平时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他刚挖了个深坑埋了四五十人。 月中骑着马走着走着似倒退了一样,渐渐的落在了后面,到了白色的马车旁。 跟他一起倒退的还有哪里有热闹哪里凑的燕烈。 “公子,前面的黑衣人交待他们是受命来杀一位十五六岁的公子,他们接到的线报就是今夜会有一个二十多人的车队从这里经过,所以才在这里设伏。”月中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这是杀错人了? 出动了这么多人,行动应该是经过周密计划的,为什么会杀错人? 封晚晚摇了摇脑袋很不理解? “喝茶,月中。”封晚晚将自已刚喝的茶杯递了过去,好东西就是要跟自已人一起分享。 月中最近吃他家小姐的东西吃习惯了,也没推辞,拿起就喝,是真喝,牛饮,一杯茶,也没听见声音就被他灌下去了:“公子,还有吗?” 茶杯又被递进车里。他还没喝出味道呢,只觉的很香。 觉的很香的还有燕烈:“封……兄弟,能不能也赏燕某一杯茶。” 车内的玉衡脸黑了,现在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但见封晚晚又向他伸手了,只能从后面的暗橱里拿出一个新杯子递给他,莹莹如玉般细腻的白瓷杯在玉衡白皙的掌心如同一枚圣物,封晚晚却如瞎子一样照拿不误,自来熟的倒了杯茶递给窗外的燕烈。 燕烈很赏脸,赏脸的接连喝了三四杯茶后连杯子都放入了怀里,这杯子他都喝过了,车里那有洁癖的公子应该不会要了吧! 车队行至破晓时前面还是不见一城一镇,只见路两边整齐的青砖瓦房和陈旧斑驳的草屋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的正酣的象棋子儿。 钱勇行至马车旁:“公子,前面再行三十里才会有城镇,我们是加快速度去前面的城镇,还是就在附近的村落找一户人家落脚。 “去前面的城镇吧。”那些农家都是日出而作,在那里休息肯定休息不好。 “好。”钱勇拍马走到队伍的前面,传达了封晚晚的指令,加速前进,趁天还不热时赶到前面的城镇。 因为加速,马车有点颠簸,封晚晚直接就从榻上滚到了锦毯上,这才感觉好了点。 “有时间,我将你这车改造改造吧,太颠了。” “噢,晚兄还懂这个?” 懂,现代的孩子,谁不懂,弹簧嘛,减振。 封晚晚讪笑:“略懂,略懂。”她从白家手上买来的马车就被她没事的时候改装过了。 “那为兄就在这里谢谢了,看你比我还小,我还是叫你晚弟吧!”玉衡伸出手似要摸封晚晚的头。 被封晚晚伸手挡住了,她还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随你吧。” 车队急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前面的‘落霞镇。 这次两家车队都下榻在一家客栈。 玉衡一进客栈就跟上次一样,楼上楼下全包了,已住进来的人他都给了双倍的房钱请走了。 封晚晚和玉衡的房间都被按排在三楼,封晚晚一到房间休息了一下,就让铁柱子进来,画了幅弹簧图给他,让他将自已的马车和玉衡的马车找家修车行弄一下。 铁柱子上次跟封晚晚一起改造过马车,驾轻就熟,拿着图纸就准备出门。 ”等下。“封晚晚又扔了一袋银子给他:'你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马车,再买一辆,然后也改装一下,午饭来不及吃的话你就在外面吃,别亏待自已,里面的银子多下来也是你的。” '谢谢公子。“铁柱子接过银袋,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在银钱上,大小姐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42、皇甫公子 铁柱子刚走,玉衡就捧了碗冰镇的银耳汤过来:'“晚弟,喝吗?这是我让人从酒楼里才买回来的,还冰着呢!” '好。”封晚晚也不客气,接过碗,拿起勺子舀了就喝。 一勺接一勺,很快就见底了,抬头,见玉衡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你喝了吗?“封晚晚问。 玉衡嘴角噙着笑意:“没喝。” 有点尴尬了哈。 封晚晚放下碗,搓了搓手:“要不我给你拿点玉梨膏吧,我做的,很好吃。” 说着就去翻自已的食盒,里面放着的都是些她在车上准备的小零嘴。 “吃吧!”封晚晚将自已的食盒推到玉衡面前,只见里面有粉黄色的玉梨膏、用油纸包着的自制薯片、自制的雪花酥、自制的小饼干等,装满了一盒子,都是跟玉香她们一起没事时捣鼓出来的。 “那就谢谢晚弟啰!”玉衡将食盒的盖子盖上,连盒子一起抱进怀里,碗也不要了,直接往门外走去。 “喂……”封晚晚下意识的站起身喊着。 玉衡转身,扬了扬眉:“难道晚弟这些不是给我吃的吗?“ 她能说不吗? 刚吃了人家一碗冰镇银耳汤。 封晚晚忍痛的挥挥手:“给你吃的,给你吃的,拿回去慢慢吃吧!“ “嗯!”玉衡捧着食盒,心满意足的迈出门外,脸上的表情似中了头彩。 到了自已的房前,见绿绮正站在他门了:“有事吗?” 绿绮见她家公子捧着一个食盒,脸上笑的如一树盛开的繁花,不禁有点傻了。 “有事吗?”玉衡又问了一句。 “噢,公子,刚刚封公子的人来了,将我们的马车拖走,说是要改装一下。”绿绮回神。 “好,我知道了。”玉衡走入房中,顺手关上了门。 休息了一个白天,夕阳渐渐西沉,封晚晚刚出客栈大门,就见一行二十多名侍卫带着一辆马车过来投宿。 这配置? 真眼熟。 封晚晚唤过钱勇:“打听一下,这一行人的身份。” “好,公子。”钱勇正准备转身去打听。 “不要打听了,我知道,那是皇甫家的小公子。”燕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衔了根糖葫芦走到了封晚晚身边。 “你怎么知道。”封晚晚问。 “那队伍里有个侍卫跟我以前是朋友,我刚告诉他我们昨晚遇袭的事了,让他们小心点,估计他们才是对方真正的目标。” 不愧是在江湖上混的,一叶知秋。 钱勇进退两难,他……这是不要去打听了吧! “我们出发吧!”封晚晚见钱勇这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 “嗯,我们今晚过后就会到青衣谷了,公子,是直接到青衣谷与展盟主汇合,还是先到青衣谷所属的‘青山镇’休整一下。”钱勇问。 “到青山镇吧。”会合不会合都一样,她跟那什么展盟主又不熟,就不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好的。”钱勇领命而去。 封晚晚转身看着站没站相的燕烈正倚在客栈的门框上,弯着一只腿抖个不停:“你还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们不去青衣谷。” “一起呀,怎么不一起,封姑娘的那些吃食我还没吃够呢!”燕烈跟他们一起走了一天,就现了原形,原先还挺知礼的,现在嘛?说的好听点就是不拘小节。 “晚弟,你不跟我坐一辆车吗?”玉衡也走出客栈。 “不了,我自已的车修好了。”封晚晚的车不但修好了,还多买了一辆,让那个侍卫累了,可以轮流的到车上休息。 “噢!”看得见的失望写在玉公子的脸上。 封晚晚视而不见,那白色的车她不想再上去了,怕自已会忍不住又想拿鞋子去蹭车上的地毯。 “我走啦!”封晚晚跟玉衡挥挥手,顺便奉上一个笑脸,转身就往自已的车驾走去。 燕烈看了一眼玉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看着封晚晚身手利落的上了车,连个头都没回,玉衡的脸色阴了下来。 两个队伍,相距不足百米,载着落日的余辉往城门外驶去。 刚出城门,就见一人骑了匹马追了过来,到了燕烈的面前,不知说了什么。 燕烈勒住缰绳停下马,待后边的马车驶近了才对着车厢里的封晚晚说道:“刚皇甫小公子的侍卫来说,皇甫小公子想跟在我们后面,问可不可以。” 这么大的路,又不是她家开的,她能说不行吗? “让他跟吧!” “好的。我替他们谢谢封大姑娘了。”燕烈揖了一礼,打马走到刚那位侍卫前说了句话。 只见那侍卫点点头,对着封晚晚的马车揖了一礼后就往后奔去,估计是去跟皇甫小公子汇报情况了。 三路人马,六七十人,硬生生的将队伍拉长了一二百米,所到之处,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封晚晚坐在车里,掀开窗帘,见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不由的拉开前面的车帘:“钱勇,走慢点,到没人的地方再加速。” “好的,公子。”钱勇做了个减速的手势,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封晚晚干脆坐到了车外面,从车里拿了篮梨子出来,扔着玩:“钱勇接着。” 脑后有风声,钱勇下意识的一接,见到手的是一枚梨子,咬了一口:“谢公子。” “第二个。”封晚晚又扔一个出去。 行在第二名的侍卫也随手一接:“谢公子。”接着也咬了一口。 封晚晚玩上瘾了,一个一个的往前扔。 燕烈看好玩,也过来拿起篮中的梨子帮着扔,一时间前方的侍卫们骑的好好的,突然就从马上跃了起来,只为了抢一只梨。 抢到梨的侍卫都会看一下周围,神气的先咬一口,接着再等下一个的梨。 没抢到侍卫也会为同伴叫好,不一会儿一篮子的梨就扔完了。 后面的玉衡先见前方的车队突然慢了下来,接着就传来了叫好声:“绿绮,看一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绿绮就回转了,跟玉衡禀报了刚听到的消息。 玉公子听了笑笑,想不到那小家伙还能想到这种玩法:“绿绮,拿一篮子银子过去,让前面的封公子扔着玩。” 绿绮:“……” 43、逢林莫入 五分钟后,封晚晚看着手上白色的小篮子,叹了口气,败家呀! “后面的玉公子说你们辛苦了,拿了一篮子银子赏你们,还跟刚才一样啊,谁接到就是谁的。” “好,谢谢玉公子。”侍卫们的声音喊的震耳欲聋,银子的力量就是强大。 封晚晚拈起一锭银子:“钱勇接着。” 钱勇伸手一接:“谢公子赏。” 接着封晚晚又拿了两锭给她赶车的铁柱子,然后就是随便扔着玩。 这次侍卫们的热情比上次接梨的时候还要高涨。 月中在人群中偶尔也会陪着抢几锭。 燕烈又来了,他从篮子里拿了银子后也不扔,直接塞自已怀里,有这样假公济私的吗?封晚晚提着篮子直接跃上的车顶,让燕烈够不着。 燕烈接着也抛弃了自已的马跟着跃上了车顶,跟封晚晚争夺着篮子里的银子,二人你来我往,如捉迷藏一样,在小小的车顶上周旋起来。 后面的玉衡看的眼热,又提了一篮银子飞身过来:“晚弟,接着扔,我帮你拦着他。” 只见玉衡一只手提着篮子,只用一只手拦着燕烈,却几次将燕烈逼的差点掉下车顶。 没有燕烈的阻拦,封晚晚一会儿就扔完了篮子里的银子,又抢过玉衡手中的篮子,接着扔。 前面扔,后面也扔,玉衡的侍女们刚还都板着的一张张木脸,瞬时俱开颜。 看的后面皇甫家的侍卫们眼睛都红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他们没有。 落日跌入地平线下,阳光褪去,夜幕降临,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封晚晚吩咐加速。 三个时辰后,正是半夜时分,车队行至一片树林前,封晚晚感到了异样,她多久没有听到鸟叫了。 “停车。”封晚晚高声喊道。 “吁……”最前面的钱勇拉住了马头,做了个停的手势。 封晚晚跃出马车,来到队伍最前面。 燕烈和月中随后跟上。 “钱勇,拿支火把过来。”封晚晚吩咐。 钱勇将自已手中的火把递给封晚晚,封晚晚接过,扔了出去,扔在了前方二十多米处,只见火把掉落的地方绊马索现出了原形。 钱勇顿时打了个寒颤,若是他再行这二十米,是不是就人马分离了。 “下马,警戒,钱勇,去跟后面两个队伍说一下。”此时的封晚晚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两次的危险都是她提前发现的。 不一会儿,玉衡和皇甫队伍里的侍卫长也过来了,侍卫长还带来了一个盒子:“我们公子说这盒子里红色的药是解药,可以一人一粒吃下去,黄色的是迷药,可以绑在箭上射到对面的树林里。” 有这么省事的玩意?她喜欢。 封晚晚示意钱勇接过一一的分发下去,自已也拿了一粒先吃了下去。 对面树林里埋伏着的人也感到了异样,都等了这么久了,林外还没有动静,马蹄声也没了,领头的一名黑衣人挥了一下手,一位身形瘦小的影子从树后显出了身形飞至林外,见长长的车队停在了林外一百多米的地方,连忙返回林中。 片刻后,一百多个黑衣人呈横向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弯弓射箭。 黑暗中箭势如雨。 众人只能凭风声躲避射过来的箭矢。 封晚晚和玉衡这边的男侍卫和女侍女们自觉的护在了最前面,他们在封晚晚扔银子的游戏中听声辨位的能力涨了不少,没什么人受伤。 另一边皇甫公子的侍卫就没这么幸运了,至少有二三人中了奖。 封晚晚被侍卫们护在最后面,协助后方的侍卫们在箭头上装迷药,一会儿的功夫,这边的箭矢装好了,由钱勇挑了几名弓箭手开始往树林边射过去。 燕烈和玉衡连弓都不要,直接拿起装着迷药的箭往树林边抛过去,力道之大,不亚于弓箭手。 片刻的功夫,估计是迷药奏效了,对面射过来的箭矢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没了。 不要封晚晚吩咐,钱勇领了一队人过去察看。 “小心有装晕的。”封晚晚在后面提醒道。 “晚弟,我们也去看看吧。”玉衡走到封晚晚身边。 “好。”封晚晚点点头,竟然都来到这个地方,早晚都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的。 燕烈和月中随后跟上。 树林边,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黑衣人,钱勇领着侍卫们上前一一察看。 一个个子高高的侍卫察看完了一个,刚转身准备看下一个,突觉身后有异,连忙退后,只见刚被他察看过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诈尸’了。 “小心有诈。'高个的侍卫高呼。 其他的侍卫见到这一幕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还是有一个侍卫不小心,大腿处中了‘诈尸’的一刀 “补刀。”钱勇愤怒的喝道,自已先抬手将脚下的一名已晕的黑衣人补了一刀,刚大小姐就吩咐他让他注意装晕的,想不到还真有,他太大意了。 剩下的有样学样,一时间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小树林,刺激的该‘诈尸’的都跳起来‘诈尸’了。 越往树林深处走去,诈尸的就越来越多,钱勇及几名侍卫对付的也越来越吃力,渐渐的,有两名侍卫倒下了,钱勇怒了,手中的刀使的更快,银光闪闪,如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在了他周围的黑衣人身上,又有一位侍卫倒下了…… 钱勇有点绝望…… 此时此刻,他多盼望大小姐能来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行。 他的愿望实现了…… 封晚晚带着玉衡、燕烈及月中的到来正好解了他的危机,有了四名高手的加入,瞬间就将黑衣人压的喘不过气。 晚晚此时手中握的是月中给她找的一柄软剑,只见她凭着身体的灵活性,在小小的树林间闪移腾挪,所过之处,必是一片血光。 更灵活的还有燕烈,别看他个子大,但他的飞镖小,小小的飞镖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更奇的是他的飞镖还会拐弯,就像是装了导航一样,百发百中。 狭小的林间,不太适合月中大开大合的招式,他只能凭着以往的经验,不给刺客们留活路,都是一击必中,不要补第二剑,省得费时又费力。 44、日出 而玉衡,封晚晚直接看不到他的人,只见他就如魅影一样,在树林间如风一样的掠过,凡被他接近的刺客们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歪了下去,这是怎样一种武功,不谈封晚晚这个没见识的,就连自以为是老江湖的燕烈也不由一阵心颤,如果是他对上这位白衣公子,他会有活路吗?有吗? 果然,还是他娘说的对,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树林战就结束了,钱勇带来的侍卫死了一位,二位重伤。 重伤的,封晚晚让姗姗来迟的皇甫家的侍卫抬走了,交给皇甫少爷医治。 而战到力竭的钱勇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将已死了的那位兄弟抱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就地掩埋了,除了他之外,这些侍卫几乎都是孤儿,从小就被封家收留。 大家曾说过,何外青山不埋骨,以后死那儿,埋那儿,四海为家。 封晚晚也给那名死去的侍卫坟上添了土,这是她到这里后见到的第一个为她死去的人,她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呢! 也许这位就不要死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记得这位侍卫抢到银子的表情…… 而那些没受伤还有些力气的,钱勇让他们直接在林子里挖大坑,短短两天,他们都挖出经验了,这些黑衣人,活着没贡献,死了就让他们当肥料吧,也许明年这里的树木会更茂盛一点。 “有活口吗?”封晚晚问身边的几人。 活口?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刚杀的有点兴奋,忘了。 燕烈搜寻了一圈,见有一个中了他飞镖还能挣扎的人,将他拎了过来:“这算不算活口。” 此人中的飞镖正中心脏,如果不是心脏长歪了,就是想活的意志力太强。 “月中,你问吧。”封晚晚吩咐。 “不要问,这些人是来杀我的。”白衣公子玉衡道。 只见他脚下的一名刺客已被他扒开了衣服,在林间火把的照耀下,此人手臂上的星芒刺青,特别显目。 这是什么黑社会组织? 玉衡见封晚晚看着他,解释道:“这是我家兄弟的手下,看来是嫌我活着碍着他们了。” 这是豪门恩怨? 不死不休? 二个只能活一个? 封晚晚的脑子里脑补了一出几万字的豪门大戏。 “这还要吗?”燕烈又抖了抖他手中还留了口气的人,打断的封晚晚的脑补大戏。 “你自已看吧,喜欢的话你就留下?”封晚晚回了他一句。 “呕,我没这爱好。”燕烈随手丢下了黑衣人,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 几人回到车边时,东边的天空已开始泛白,封晚晚命钱勇将自已昨天刚买的车上放着的干粮拿出来分发给大家,毕竟忙活了这么久,想必大家肯定是腹中空空了,何况还有那些受伤的。 封晚晚的干粮并不干,是她睡不着觉借客栈的厨房费了好多鸡蛋和面粉蒸出来的蛋糕。 侍卫们一个蛋糕,一口水,吃的很是满足,好像刚才的生死一线都成了过眼烟云,那些手臂绑着绷带,身上裹着纱布的,更是边吃边看着东方,期待着日出,经历过生死,才感觉能看看日出,实乃一件幸事。 待众人的早餐即将结束时,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红霞,渐渐的是更多的红霞,连封晚晚都忍不住停下手上的活直愣愣的看着东方。 接着,万众期待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的眉头、眉眼、半脸,再接着,似鼓足了劲一样,往上一跃,露出了它整个的笑脸,顿时,霞光万道,将整个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色,连刚刚经过厮杀的小树林都被裹上了一层红纱,包括树林边新增的一座坟头。 侍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彼此脸上刚被烙上的红光,如获新生。 “出发。”封晚晚站了起来,抖落了一下身上吃蛋糕掉落的碎渣渣。 “我们出发。”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玉衡也站了起来,凝视着身边不足自已肩高的小人儿,此刻的她,身着淡色衣袍,缥缈若仙,不似凡人,好像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玉衡下意识的伸手搭在了封晚晚的肩上。 “你干嘛呢!”封晚晚见自已肩上多了只修长如玉的手。 “刚没站稳,扶一下。”玉衡笑道。 骗鬼呢你! 封晚晚抖了一下肩膀,迈开脚步往自已的马车走去。 至于新买的那辆车上,此时已坐上了几个伤员,由钱勇亲自赶车,而月中自然的走到了队前。 日头越来越大,因有伤员,封晚晚让月中找最近的镇子停一下,租个院子,让伤员们先在那边养伤,等返回时再稍上他们。 封晚晚留足了银两,并留了一人照看。 剩下的,没有受伤的,跟封晚晚一起赶路,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烈日下赶路,幸好,还算顺利,没见什么绊马索、黑衣人。 封晚晚准备了好多冰沙,走两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 车队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青衣谷所属的城镇,也是此次召开武林大会的城镇,青山镇。 车队刚到城门,就见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江湖人。 “钱勇,租个院子吧,这里的客栈估计满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几天。”封晚晚掀开车帘吩咐道。 “小姐,不要找,我们‘枫停山庄’在这里有院子,以前庄主在这里买过一幢院子。”钱勇说道。 有钱就是好呀,想在哪里置房就在哪里置房。 封庄主买的院子还挺大的,是座三进的院子,院子里留了几个仆人看守,一见钱勇敲门,就连忙将大门打开,将众人让了进去。 这众人还挺多,除了封晚晚一行人之外,还有白色的送灵队伍。 至于皇甫公子一行在城门口就被展盟主派来的人接走了。 燕烈更是遇到了自已的红颜知已,见色忘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说好的她的吃食还没吃够呢! 封晚晚按排自已带的侍卫住在前院,剩下的两个院子,她和玉衡一人一个。 累了一天一夜的他们,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就各自休息。 45、不待见的客人 次日,一大早,封晚晚在前厅见到了她不太想见的人,许年如和展延华。 封晚晚今天换了身绣着暗纹的紫袍,挽了个发髻,束着白玉冠,猛一看,还真以为是谁家小小的儿郎。 许年如一见到封晚晚就急步上前,走到封晚晚身边,眼睛发红:“师妹,师傅他……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傅……我无能,我该死……我对不起师傅……”声音哽咽的似说不也话来。 若不是知道实情,她真想给他颁个小金人,这演技,真是绝了。 往后退了二步,封晚晚回应他的是面无表情,因为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姓许的。 空气凝固了,展延华见封晚晚对着自已的师兄的自责竟然无动于衷,看她的表情更是不屑,若不是自已的父亲让自已来,他才不想跑这一趟,见这个女人。 许年如见封晚晚没有声音,猜不透她的意思,做贼的总是会心虚的,他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封晚晚,见她面无表情,连一句虚伪的安慰都没有,他自小就跟这师妹不亲,所以也摸透她的心思。 三个人就这样僵着了,还好有个圆场王钱勇在。 “许少爷和展公子坐吧,坐下说话,你们吃了吗?我去找人送点早餐上来?” 有人递了梯子,许年如也就顺杆子下了:“谢谢钱兄,我们吃过了。” “那大小姐你呢!早餐是摆这里还是摆哪里?”封晚晚出来没有带丫环,钱勇现在是里外一把抓。 “晚弟,听说你这里来人了。”玉衡如幽灵一样飘了进来,这家伙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封晚晚懒的应付,点了一下头对着钱勇说:“在这里吃吧,你也一起吃,吃好后去父亲坠崖的地方看看。” 玉衡见自已被忽视了,直接反客为主:“钱侍卫不要忙了,我跟侍女说了,她们等会儿就会送吃食过来,你也坐下吧!” 钱勇:“……”他能坐下吗? 许年如:“……”这厮是谁,没人给他介绍一下吗? 还真没人介绍,钱勇见这位玉公子将自已要做的事代劳了,他也不好意思跟这些主子们一起吃:“那你们吃吧,我去看看那些侍卫。”说着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犯了尴尬癌的四人。 玉衡对眼前这两男的,没半点好感,懒的应付,直接转身去打量室内的装饰。 展延华自门外飘进来这一只不男不女的人后脸色就没有好过,暗自庆幸他已跟父亲提退婚的事了,才几天不见,这女人身边就又多了一个妖孽,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已以后的绿帽子要戴几顶。 许年如见唯一理他的钱勇出去了,都这么久了,竟没人说话,那不男不女的只顾打量屋内的摆饰,身边这位展公子也心不在焉,他只能开口道:“师妹,准备去那里找师傅,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了,我自已去。”话题终结者封晚晚拒绝,她怕他去了,自已就更找不到人了。 “噢……,好吧!那师妹有事找我,我先走了。”这气氛,许年如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也走吧。”展延华也有了反应,看了一下封晚晚,见她没留客也没送客的意思,叹了口气,领先往门外走去,他就不该听父亲的,来这一趟,没人领情。 许年如见此,也跟着往门外走。 封晚晚终于有表情了,跟在后面送客:“好走,我们晚上不一定回来。”意思就是你们晚上也别来了。 许年如的脚步更快了。 “哈哈……”玉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后面:“晚弟,你就这么不待见这两人吗?“ “披着羊皮的狼,你喜欢吗?”封晚晚反问。 “要不我帮你将这两人杀了。”玉衡的脑回路不同于常人。 封晚晚想起这厮杀人的方法,打了个寒战。 “谢谢,不用了。” “公子。”绿绮领着一队侍女过来,每人的手上都托着白玉盘,盘内放着各色的点心。 “嗯,拿进去吧。”玉衡点点头, 众侍女的手脚很快,封晚晚随着玉衡重新进入大厅后,餐桌上的碗具都已摆好。 封晚晚大略的数了一下,这得二十多盘吧,他们能吃得下? “怎么啦?”玉衡见封晚晚这表情。 “是不是太多了,吃得下吗?” 玉衡笑笑,拿起了银筷先夹了一枚点心放到封晚晚的碗里:“这是梨花膏,吃吃看,比之你的玉梨膏怎么样?” 封晚晚尝了一下,有梨花的淡香味,加糯米的香味:“还不错。”封晚晚点头。 玉衡又夹了一个淡黄色的点心到封晚晚的碗里:“这是梅花膏,尝尝。” 腊梅味? 接着又是荷花味、玫瑰味、桂花味等,他这是跟花杠上了。 “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饱了。”封晚晚拦住了玉衡又要夹的筷子,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口,她真的吃饱了。 “行,那你看我吃。”玉公子将封晚晚刚吃过的点心每种都吃了一个后,搁下筷子:“我也吃好了。” 封晚晚无语。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消食,等钱勇等人都吃好后才在院门口集合。 两辆车,十个侍卫,五个侍女,看着不像去找人,而是去郊游。 待封晚晚一行人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时已是过了午时,他们是从一条小路过来的,还近一点,如果是从大路走,估计走到天黑了都不能走到这里。 “公子,再走车就过不去了。”月中在封晚晚车窗边说道。 封晚晚掀开车帘看了一下,见她们本来走的就是小路,还是被走的人多了踩出来的路,如果沿着这条路走的话能走到河边,而往崖下的地方则是草木横生,长的彼有些肆无忌惮。 只能从某些被人为折断的枝桠上看出这里曾有人来过。 封晚晚从车里撑了把伞出来,太阳太烈,照的她直花眼。 “你们在这里看着吧,我跟月中过去看看。”封晚晚说着示意月中带路。 月中上前,运起轻功,踏在树木的枝头跃了上去,如履平地。 钱勇睁大了眼,他们侍卫中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噢,没有,此人是大小姐带回来的。 46、杀心 封晚晚一手撑着伞,紧随其后,再接着就是身着白衣的玉衡,三人似赛跑似的,直接往悬崖处飞,那里从最上面垂了一根绳子下来,很好找。 三人几乎不分先后的到了绳索的下面。 “许年如就是挂在那棵树上的。”月中指了指离崖低二十多米的树,长在崖壁上,据说斜伸出来的枝桠正好挡住了许年如。 封晚晚看了看树,又看了看凹凸不平的崖壁。 “如果你是有准备从这崖上跳下来,到了崖底后,准备毁尸灭迹,毁在哪里最方便。”封晚晚问玉衡。 “河。”玉衡接过封晚晚手上的伞撑着,离崖下十多米的地方就是一条河。 “是的,河,设想一下,许年如是有准备的跳下来,那他肯定不会死,他跳下来后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找到封庄生,确定他的生死,然后毁尸灭迹,再然后……”封晚晚想了想,抚着自已的额头,继续往下说:“再然后就是自已踩着这崖壁上凸出来的石块飞到那跟树枝上,装作是被树拦住了,你说可不可能?”封晚晚转身问玉衡。 “有理!” “那你上去帮忙看看,那树像不像是有人从上面摔上去的。” “你怎么不上去?”玉衡问。 “我嫌脏。”崖壁间长满了各色的花草,青苔,她才换的新袍子,何况这大热天的爬山很辛苦的。 玉衡:“……”我也嫌脏。 月中:“公子,要不要我上去看看吧。” 在场的两人满面赞同。 月中抓起从崖上垂下的绳索用力拉了拉,挺结实的,没断。 这绳子应该是找封庄主的那些武林人士弄出来的。 只见月中一手攥着绳索,脚蹬在悬壁上,跟悬壁成三十度锐角,就这样跃了上去,直到到了树的上方才停了下来,脚踩在树根处仔细的打量,也许小姐真的猜对了,这树桠上没有太大的断痕,按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这棵树至少也要断几个枝桠才说的过去,但这树上的有些枝桠也就只有一些裂痕,还是不粗的枝桠。 如果许如年从上面掉下来时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一下缓冲了力道呢? 月中抬头往上看去,没有,从他站的地方到崖顶,山壁如同被刀削过一样,干净利落。 月中不死心,又拉着绳索继续往上爬,崖壁间不时的会有几处被利器插过的痕迹,一直爬到崖顶,又被他找到了一个细微处,在崖顶的某一块大石旁边,他看到了两道钩痕。 重新回到崖下,见封晚晚已不在崖边,跟那位玉公子到了河边。 封晚晚见月中下来了,对他招招手。 “公子,您的猜测估计是对的。”到了近前,月中将自已看到的跟封晚晚讲了一下。 “嗯。”封晚晚点了点头:“去跟钱勇说一下,找条船来吧,我们到那河中看看?” “好。”月中转身又往钱勇处飞去。 “你说封庄主的存活率是多少。”封晚晚还是不太习惯叫另一个人为父亲。 “存活率?”玉衡先思索了一下这三个字的意思,才接着道;“一半一半。” “嗯,我猜也是。”封晚晚叹口气,先从崖上摔了下来,好不容易到了下面,又被自已最信任之人暗中插一刀。 封晚晚之所以知道封庄主被许年如插了一刀,是因为他们刚在河边的一片叶子上发现了一滴干凅的血迹。 最后又被扔到河里,如果这次封庄主真能活的话那就真是命大。 “公子,跟钱勇说过了,他去附近的村落里借船。”月中返回,跟着月中过来的还有许年如和被他搂着腰带过来的展延华。 至于被人搂着带过来的展延华,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又要跟来。 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这两人,封晚晚撇撇嘴。 “师妹,你找到师傅了吗,借船做什么?”许年如问。 “你是希望我找到还是希望我找不到。”封晚晚好奇的问。 “师妹这说什么,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找到师傅。”许年如的声音有点大。 “是吗?那我告诉你,父亲他老人家还活着。”封晚晚盯着许年如的眼睛。 “什么,师妹你别开玩笑了,师傅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噢,那你是不希望父亲活着了。” “不、不,师妹你别误会,我当然是希望师傅还活着。”许年如有点慌,感到自已刚是说错话了。 “是吧,我也在想,连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能活着,我父亲应该也可以吧,即使是被人捅了一刀,然后再扔到了河里,你说是吧‘师兄’。”封晚晚最后‘师兄’两个字的音量最起码加重了三个度。 “你说什么……”许年如惊骇的后退,一不小心正好踩到了后面展延华的脚上。 “封姑娘,你别太过份,这位是你师兄。”展延华一手扶着许年如,对着封晚晚喝道。 封晚晚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脸怒气的展延华,:“展公子,能给你一句忠告吗?” “什么忠告?”展延华下意识的问。 “请带眼识人?”封晚晚吐出五个字。 “你,你……”展延华指着封晚晚说不出话,他就不该来。 “噢,忘了问你,青黛姑娘还好吗?”封晚晚火上浇油。 “你,不可理喻。”展延华愤怒的扶着许年如准备返回,他就没见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青黛姑娘失踪了的事,都传遍了,他就不相信她没听到。 “噢,师兄,记得给我带句话给封夫人,人在做天在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是吧?”封晚晚对着许年如的背影说道。 许年如浑身一僵,这丫头还知道什么? “封晚晚,封夫人是你的母亲。”展延华咬牙切齿。 “嗯。”封晚晚点头,名义上还是。 “我们走许兄,这女人疯了。” “谢谢展兄弟。”许年如似是伤心欲绝,转头看了一眼封晚晚,眼底寒光如刃。 这是他那嚣张跋扈的师妹吗,也许他们都小看了她。 但他能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 玉衡下意识的挡在了封晚晚前面,这男的那什么眼光,想找死吗? 47、暗杀 “晚弟,你平时都这么气人的吗?”玉衡看着气死人还满脸无辜的封晚晚问道。 “我嘛,不喜欢气人,喜欢扒皮,扒那些虚伪的面皮。” “小心狗被逼急了会咬人的。”玉衡提醒道。 “嗯,我等着。” “公子,我再找些人来吧!”月中也担心的说道,刚那许年如的目光他也看到了,估计还真被自家小姐给逼急了,连装都不想装了。 “公子。”钱勇的声音从河边传来。 封晚晚转头一看,见钱勇正站在一艘小船上,船后面还有一位划着橹的中年汉子。 五分钟后,封晚晚跟玉衡一起上了船,让月中带着车队返回。 “这位大哥,能问一下这河里最近来往的船多吗?”封晚晚问后面划着橹的中年汉子。 “不算多,不过听说什么盟主要在这里开什么会,前段时间乘船来的人挺多,都是大船。”汉子说道。 “那这条河最靠近这里的码头是那里?”封晚晚继续问。 “要说最靠近那肯定是我们村的码头。” 也是哈,否则这船怎么会来这么快呢? 封晚晚自觉问了个蠢问题。 “这河到最近的城镇是那里?” “这河往下走是‘青山镇’,往上走是‘青牛镇’”汉子对封晚晚问这么多问题也觉奇怪,那租船的不是说他家公子想游湖的吗? “那请大哥将我们送到‘青山镇’吧!”封晚晚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放到船面上。 “这……,这太多了公子,何况刚你家人已经给了。”当钱勇拿着一锭银子到他们村里说找一条船的时候,他们村没人敢应,现在到这里的江湖人多了,可不能因这一锭银子丢了性命,若不是他家儿子要成亲等着银子用,他也不会应,但现在又给,钱给多了不是好事,这些人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封晚晚见中年汉子看着船面上的银子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放心,将我们送到‘青山镇’你就可以回去了。” “好,好。”中年汉子忙不失迭的点头,也不再说话,低头只顾划船,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公子?”听了这么久,钱勇心中也有疑问,大小姐问这么多干什么? “钱勇,如果我说父亲是被人暗算了,然后抛到这河里了,你相信吗?”对于钱伯对封庄主的忠诚,封晚晚还是相信的,但对他这长子? “大……公子,你不会说是许少爷吧?”当初跟老爷一起来的就是许少爷,今天小姐来查,那许少爷又跟来了,可等他来时却不见那许少爷。 “八九不离十。” “不会吧?”钱勇似站不住,伸手扶了下船舷,慢慢的坐了下来。 封晚晚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河面,看似风平浪静,谁知这下面又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玉衡也没说话,静静的站在封晚晚身边,撑着伞,一白一紫,远看,似一对璧人。 船渐渐的驶入了狭长的河道,河面的船也渐渐多了起来,有出去晒网的鱼船,来往的商船,还有载人的客船。 河边上还有些三三两两洗衣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河面上那一对撑着伞的公子,她们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小公子,不由的都有点痴了。 “看什么呢!”旁边有一个中年的妇人,用捶衣棒拍了一下水面,溅了大姑娘小媳们一脸的水后,她们才清醒。 一个小媳妇清醒后,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掩饰性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没看什么,何婶。” “前面就是‘青山镇’了公子。”中年汉子见河面来往的船多了起来,胆子也大了。 “嗯,你找一个大点的码头停下就行。”封晚晚说完,又跟还皱着眉头的钱勇说:“钱勇,你查查父亲出事时的那天有哪些船在这里停靠过,也可以查查附近的医馆,有没有出诊过受刀伤或剑伤的病人。” “呃,好、好的公子。” “封弟,我说你真麻烦,要不我今晚帮你将那姓许的小子抓过来,你亲自审问。”玉公子看不惯封晚晚这拖泥带水的操作,要他说抓过来,不说就杀了是省事。 “不要。”她还想找到证据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制裁那些坏事做尽了的人,想看看那些人脸上的皮被她扒了的表情。 是夜,封晚晚的院子里迎来了一批黑衣人,这批黑衣人似乎对封晚晚的院子特别熟悉,一来就直奔封晚晚的寝室。 是又睡到封晚晚屋顶上的月中先发现了这批人,一声‘长啸’示警后,就跃了下去。 黑衣人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留下几人缠着月中,其余人都往封晚晚的寝室扑去。 还没到寝室,就见封晚晚也跃了出来,她正在床上打坐练功,就听到了月中的示警声,连忙穿上鞋跑了出来。 黑衣人似是认识封晚晚,见正主也来了,精神一振,也不商量,一齐攻了过来。 封晚晚对这批人的来势汹汹没有硬碰硬,而是边打边退,一会儿就退到了月中的身后,两人背靠着背,实力大增。 钱勇带的一批侍卫也加了进来,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一看,不对劲,碰上硬茬了,不是说只对付一个小姑娘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哔哔~!哔~!!”黑衣人吹了两声长哨,撤退。 但太晚了,院子的院墙上已站了几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还有一个白衣公子。 这些是什么人? 黑衣人蒙了,给钱的人没说有这么多人啊? 五分钟后,封晚晚看着院子里这些被玉衡卸了下巴的黑衣人。 五分钟前,玉公子从屋顶飘了下来,故技重施,扭人脖子,被封晚晚‘留活口’的话喊停了。 他最后只能将扭脖子改成了卸下巴,三分钟的时间,院子里十多个黑衣人就都被他卸了下巴,缴了武器,点了穴。 “晚弟,这些人怎么办,杀了吗?”玉衡问。 “送给展盟主吧!相信他会感兴趣的。”来了这么久都没送那展盟主什么礼物,展盟主不是在查封庄主失踪的事吗,真相也许就在这些人嘴里。 48、师兄们 “钱勇,你送吧,送的时候提醒一下展盟主,小心许年如,别被他灭了口。” 钱勇:“噢,好,那我先将这些人带下去,明早送,行吗?” “行,没什么事我睡觉了,衡兄,这次谢谢你。”封晚晚郑重的跟玉衡行了一礼。 玉衡受不了封晚晚突然对他这么客气,连忙托住了她的手臂,使封晚晚的这腰到底还是没有弯的下去。 “那……那什么不用多礼,我、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早点睡。”平时看着神仙似的玉公子此时有点慌张,说完转头就跑,跑了一半又回来了,他跑错路了。 次日,下午,封晚晚的院子里,迎来了三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据说是她的师兄们。 二、三、四师兄? 噢,小银子说过,二师兄和三师兄去清远县,查皇甫家的灭门案;四师兄在青衣谷,跟展盟主一起查青衣谷的事。 他们这是被什么风给吹来了。 封晚晚见大厅里坐着的几位男子,看着都在二十岁左右,长的还都行,年纪稍长的看起来比许年如大,这是她几师兄来着? “师妹” “师妹” “小师妹” 几人见封晚晚从门外走进去都一齐从椅子上站起来喊道。 钱勇见封晚晚走进来,也走过来行了一礼:“大小姐。” “嗯。”封晚晚点了点头,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几位师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平时都跟师傅在外面行走,跟这师妹都不太熟。 最后还是稍年长的那位开口了:“师妹,钱勇早晨送了一批杀手到展盟主那里,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交待说刺杀师傅的是他们,是真的吗?问钱勇他也不说,所以我们就过来问你了。” “他们有交待是谁雇佣他们的吗?” “没,只说给了一万两,事成后还有一万两。” 一万两,这许年如的软饭吃的还真行,是那女人给的吧! “许年如有什么表情。” “许年如,大师兄,这关他什么事?”稍年长的那位也就是封晚晚的二师兄道。 “是呀,这关大师兄什么事,小师妹。”另两位兄也同时问道。 “钱勇,你说说吧,就说昨天白天的事。”封晚晚接过钱勇倒过来的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 “好。”钱勇现在对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佩服,本来昨天他还不信真的是许年如派人刺杀的庄主,但昨晚来了一行刺客,看着就是专门来杀大小姐的,对这院子还这么熟悉,昨天早晨他就只跟许年如说过大小姐住在这东面的‘风雅院’内。 半个小时后钱勇将自已所知道的和所猜测的都说了一遍。 三个师兄都听愣住了,不敢相信。 “小师妹,你有没有弄错,师傅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最年出轻的一位问道,他是封晚晚的四师兄。 “有什么好处?”封晚晚冷笑:“如果是得到整个‘枫停山庄’?” “怎么可能?”另一个师兄又惊道:“不是还有正阳师弟吗?” “如果连正阳的母亲他都得到了呢?”封晚晚喝了口水,她怎么觉得自已是在逼良为娼? “师妹,别瞎说。”二师兄厉声喝道。 封晚晚看着她面前三位师兄的表情,有怒的,有惊愕的,还有怀疑的。 封晚晚对着那位面脸露怀疑的师兄问道;“师兄,你说是吗?还是你也看出什么了?” “我,我去年有次见师兄拉师娘的手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另二位师兄的脸都黑了,好像绿帽子戴在了自已的头上。 封晚晚不忍直视。 沉默了好久,最后又是二师兄开口:“师妹,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希望师父冤死,也不会冤枉师娘。” “好,那我就说了,这些虽然是我的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封晚晚将自已所查到的都跟这三位师兄讲了,毕竟多几个同盟总是好事。 又是一个长时间的沉默,一直站着的钱勇也没说话,这些他都不知道,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还是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师妹,下面要我们做什么?”二师兄问。 “我怀疑父亲没死,也希望他没死,所以让钱勇再查师傅出事那天从那里经过的船,还有那天出诊的医生有没有收治一位受了刀伤或剑伤的中年人。” “那我也去查,我到这附近的几个城镇都查一下?”二师兄说道。 “我也去查?”别两位师兄也异口同声。 “行,但你们最好一起行动,许年如竟然能收买杀手来杀我,那也会对你们下手,多注意。”封晚晚交待道,不要小看人类的恶,即使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为了些利益,也会有自相残杀的一天,这些好多小说上都写了不是吗? 也不要小看人类的善,记得她父母去世的那一年,多少的医护人员,多少军人,多少普通人,多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了救被感染疫病的人逆行,而失去了生命。 那一年,有多少感动,就有多少悲伤,封晚晚不想回忆,然后她就一个人守着空房子,一直到来了这里。 几位师兄离去后,封晚晚也独自出门了,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以男装出来。 至于玉衡,那家伙一大早就带着他的送灵队伍说是出去办点事。 街上,几乎都是江湖人,听说再过半个月武林大会就在青衣谷的谷口举行,连台子都搭好了,最近有些闲着没事的就会去那台子上砌磋武功。 封晚晚对那些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现在街上议论的最多的是什么? 是封庄主的失踪? 还是青衣谷谷主死亡和皇甫家灭门的真相,或是什么她想不到的? 但到那里去打听? 封晚晚四下张望了一下,前面有个茶馆。 看进出的人还挺多。 茶馆不就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中心吗? 或者称做八卦传播中心? 果然,封晚晚一走进去,就听到几个江湖人在做说最近发生的大事。 一个身材魁梧长着络腮胡的大汉说道:“刘兄,你听说了吗,‘风楼’今天一早被人灭门了?” 49、玄机山庄 “‘风楼’?就那个培养杀手的风楼?”他身边的一位瘦瘦的黑袍兄弟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你也不信吧?我也不信,若不是我亲眼看见一群白衣人进去了,然后又出来了,我也不相信!” “白衣人?是什么人?”黑袍兄又问。 “不知道,领头的那个戴了一个玉色的面具。” ‘白衣人’?不会是送灵的那几位吧?封晚晚暗想,一大早出去,就是去人家灭门的? 等等,杀手楼,不会是昨夜那些杀手的楼吧? “然后呢?”黑袍男子问道。 “然后我就进去看啦,不但我去看了,好多江湖朋友都去看了,你是没看见呀刘兄,那场面……?真的是干干净净?”络腮胡买起了关子。 黑袍男子满脸疑惑,这都被灭门了,再怎样那场面还能干干净净? “你就说吧,怎么干干净净了?” 络腮胡神秘的一笑,给自已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慢条斯里的说了起来:“现场没有一滴血,真的,一滴血都没有,只有一地的尸体,死状都一样,是被人活生生的扭断了脖子,跟我一起进去的那几位也都惊呆了,将‘风楼’里里外外找遍了,一共三十八具尸体,死状一样。” 这下不但黑袍呆了,整个茶馆的人都呆了。 ‘风楼’! 那可不是平常的什么青楼、茶楼、绣楼的,是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那些杀手,别谈三十八个,就算是只来了八个,也够他们这些人喝一壶的,而这些人的死状却似没有任何反抗一样,活生生的被人扭断了脖子。 “他们是中毒了吗?”茶客中一位穿着皂衣的大汉问道。只有中毒了才会毫无反抗能力被人扭了脖子吧。 “没有中毒,没有打斗,我见那群白衣人进去,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我们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感觉不正常,才大着胆子一起走了进去,否则没事谁愿意进这‘风楼’!”络腮胡在盘子里抓了两粒花生米丢进嘴里。 看来那玉衡是真的去灭人家满楼了,这家伙每天没事就将‘杀了吧’这句挂在嘴上,还真是说到做到,但他为什么要杀这些杀手? 难道为了自已? 封晚晚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已的脸,这是看上我的美色了? ‘呕’封晚晚被自已恶寒了一下。 “那群白衣人知道是谁吗?”茶客中又有人问道。 问到这个络腮胡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出道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身着白衣,戴着玉色面具的男子。 “难道?”一位黑瘦的男子惊乎,见众人都看着他,连忙用手掩住了自已的嘴。 他旁边一位头上梳了三根小辫辫的胖头小童用手指头戳戳该男子的脸:“鱼叔,你知道什么就说吧!你看,大家都看着你呢!”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在场的茶客们,一指指到封晚晚那边时,小童眼睛亮了:“还有那位,那位漂亮的小哥哥也在看着你。” 这胖头小童不说还好,一说大家的眼光就都看向了封晚晚坐着的墙角,确实是位漂亮的少年。 封晚晚找的这个位置偏,就靠门边,挨着墙,面朝大堂,她可以看到众人的面部表情,众人却不一定会注意她。 见众人都看向自已,封晚晚为了不让自已显的太异类,朝大堂内的各位看客们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 然后众人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这里了。 只见那位鱼叔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旁边的小童给他递了杯茶:“鱼叔,压压惊,压压惊。” 黑瘦男子接过小童的茶杯喝了一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终于说了几个字:“我猜……猜是玄机山庄?” “什么?玄机山庄?”众人皆惊。 玄机山庄位于青龙国的最北边,与白虎国接壤,传闻玄机山庄庄主一般不出山,只要出山,必有祸端。 有一年玄机山庄的玄机庄主出山,青龙国的北边出现民乱,南边出现瘟疫。 次年白虎国发动战争,一下子夺了青龙国十几座城池,最后是刚满十六岁的六皇子亲自上战场,花了三年,才打赢了这场仗。 六皇子也因此也得了战神这个名号。 不怪众人,如果真是这玄机山庄庄主出山了,那这次又会给他们青龙国带来什么灾难? 封晚晚见众人这么惧怕的表情,不解,用手中的扇子戳了戳前面一位茶客的背:“兄台,敢问那‘玄机山庄’是什么地方?” 前面的那人转过身来,见是一位漂亮无害的少年:“这‘玄机山庄’亦正亦邪,但只要他们出来,准没好事,所以小兄弟,你还是别问了,这次不知道这‘风楼’是怎么惹上他们了。” “噢!”封晚晚点了点头,亦正亦邪她相信,其他的还有待考证。 接下来,茶客们都三缄其口,低头喝茶,不再议论什么。 封晚晚又在茶馆里坐会儿,见再也没什么消息了,结帐走人。 重新回到热浪翻滚的大街上,封晚晚后悔没有带伞,只能将还是从龙三那里顺来的扇子展开遮在头顶。 而此刻,在某座别院里,封晚晚素未谋面的展盟主正坐在书房内听着手下的汇报,他的手边,是一本帐册,风楼的帐册,是二个时辰前一个小孩送过来的。 “你说什么,你们跟丢了?”这位展盟主虽年近五十,但保养还不错,看着只有三十多,面白无须,年轻时应该也是一枚帅哥。 此时这位老帅哥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他家的十八卫可是由家族长老亲自培养出来的,跟踪技术一流,可竟然将那些白衣人跟丢了。 “我们虽然是跟丢了,但小的查到这群白衣人是跟封大小姐和皇甫公子一起进城的,昨天他们还一起出现在城外封庄主失踪的地方,最后也是跟封大小姐一起回来的。还有,昨天大少爷也见过这位白衣公子。” “唉!”展盟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帮我将那许年如看管起来。” 50、又见白灵儿 桌上的帐本,厚厚一叠,记载了这‘青山镇’上‘风楼’最近十多年来所接的生意,其中包括接单时间、雇主、目标、以及完成时间、地点、何人经手等,写的很详细,也许连许年如自已都不知道,人家将他的底摸了个透。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些帐本,他展某还不知道这江湖中竟有这么多的买凶杀人案,是他这个盟主当的不称职,如今连这青衣谷的谷主和医药世家皇甫家都遭了难,还有自已那挚友南平……希望他无事。 展盟主展鹏飞揉了揉自已的额头,越想越头疼,还有自家那长子,前几日跑到他面前说要退婚,这不是闹着玩吗,老友下落不明,现在提退婚,这是要让他的脸被那些江湖朋友指着骂吗? 不省心! 展鹏飞独自在书房内愁肠百结,另一边的自步出茶楼后就往家里赶,她想回去看看那送灵队有没有回去。 看茶馆里的那些茶客的表情,这家伙的身份可能不简单,现这镇上到处都是江湖人,别出什么事才好。 刚走到某个酒楼下,就听到头顶上有人喊她。 “晚晚、晚晚,哥你看是晚晚。”白灵儿正站在一家酒楼的窗户前,就看到楼下那位穿着天空蓝的长袍,头上搭着个扇子的封晚晚在一群贩夫走卒间亮如明珠。 封晚晚也听到了白灵儿的叫唤声,抬头一看,见她正兴奋的站在一间酒楼的窗户边对她招手,旁边还站着她哥白浩宇,也是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封晚晚笑了笑,对他们挥了挥走,不想上去。 谁知那白灵儿却急了,手一撑窗户,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了,引得周围的好事者一片叫好声,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红衣女侠勇追少年郎,不顾家人的劝说从楼上跳了下来,看楼上白浩宇那表情可不就是一位又气又急的家人吗? 白灵儿可不管这些,还跟那些鼓掌叫好的人点头笑了笑,跑到封晚晚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晚晚,我听说封伯父的事了,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几天不见,这女孩懂事了。 封晚晚笑笑:“不要了。” “噢,那要我们帮忙你早点说呀。” “嗯。” “晚晚,跟我去楼上吧,我哥和表哥都在,还有我们上次在宁城镇遇到的几位也在,那个燕烈还说他是跟你一起来的呢!” “我……不去了吧!”封晚晚是真的不太想去,万一那送灵的玉公子真的在她家…… “走吧,走吧……”白灵儿不容封晚晚想太多,直接连拖带拉的就将封晚晚拉到了楼上。 楼上的包厢里,挤挤的一堂,看来这白家兄妹交游还是挺广的,包括白氏兄妹林恒在内一共坐了十多个,分了两张桌子。 几个见过面的熟人看到封晚晚进来都站起来打招呼。 封晚晚也只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封姑娘,来看看我身边这位,好看吧!以后她就是我老婆了。”燕烈指着自已身边的美人,跟封晚晚招招手。 看来这位是追得美人归了,难怪将她的吃食忘到了脑后。 那姑娘长着一张白晳的鹅蛋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干练。 只见她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燕烈:“别听他胡说封姑娘,我是桃花,良桃花,江湖人称‘桃花娘子’就是我。” ‘桃花娘子’因使提一手出神入化的桃花剑法而出名,她与燕烈算是青梅竹马,两家相距不远,上次是因误会而分开了,此次重聚解开误会后,就一直形影不离。 “幸会。”封晚晚笑笑点点头。 “晚晚,我们刚才还说呢,燕烈说他一大早晨看见你家侍卫押了十多个杀手去展盟主那里,是出什么事了吗?”白灵儿问道。 “没事,就是昨夜院子里来了几个杀手,我让人送到展盟主那里让他去审问了。” “那你没事吧!”白灵儿惊呼。 他妹子这话经过大脑吗? 白浩宇拍了拍自家妹子的脑袋:“没看见封姑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应该问那些杀手有没有事?” “噢,我还听说这个镇上的‘风楼’今早被人灭门了……” 一位曾在宁城镇有过一面之缘的游侠儿道,看来这些人平时没事就是些八卦新闻传播者呀。 等封晚晚应酬完白氏兄弟,及这酒楼里的一干人,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钱勇在门口正等着她。 “小姐,我今日去这青山镇的各个医馆都问了,在老爷出事的那天,医馆里一共收治和出诊了七位中了刀伤的病人,但都不是老爷。” “嗯。”封晚晚点了点头。 “还有几位少爷在附近镇查的,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让人传话回来说他们再到附近的村子里看看。” “好的,那个玉公子回来了吗?”封晚晚问。 “玉公子没回来,但他派人送了封信过来。”钱勇说着,双手递给封晚晚一个洒金的信封。 封晚晚展开信,只见玉白色的笺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后会有期’。 看来这是不告而别了。 “还有其他事吗?”封晚晚见钱勇还站在自已身边没动。 “有,展盟主派人来传话,让你有时间去一趟。” “好,知道了,没事了吧!” “嗯,属下告退。” 展盟主,就是那什么展延华的爹,叫自已去做什么,是问玉衡的事吗? 她可以一问三不知的吧! 她本来就什么也不知。 次日,封晚晚带着钱勇一起去了展盟主所在别院,是展延华接待了他们。 展延华再见到封晚晚后,心情有点复杂,自昨日父亲将他叫到书房跟他讲了许年如的所作所为后,他到现在都还觉的自已是在梦中,是他太容易相信人还是别人伪装的太好,难怪这封大小姐让他‘带眼识人’。 展延华看了看身边的封晚晚,见她就像是在逛自家后院,逛的还挺轻松惬意的,忍不住提醒:“我父亲估计是想问你关于那白衣公子的事。” “嗯。”封晚晚点了点头。 这不废话嘛,她前两天就来这‘青山镇’了,你爹都没说要见一下,直到那杀手楼被灭了,你爹才说想见我,这不明摆的是想问那灭楼的白衣公子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