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要我怎么做 十月初十小东湾 风和日丽,日光柔和,海风沿着甲板吹来十分舒服。 嘉华游轮隐隐传来缓缓的婚礼进行曲以及一众道贺声。 今日,是海市最大两个财团之间的联姻,林氏集团的大小姐林忍冬和傅氏集团的太子爷傅景行的婚礼现场。 林氏集团和傅氏集团的强强联合,让不少人感叹。 “恭喜二位老哥啊!”大老远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众人转身只见海市市长方家明身着正装,刚上巨轮大步朝着林云木和傅安走去,三人握手示意。 众人皆叹! 到底是傅家和林家! 海市的经济靠林傅家,政府又为林傅家的发展保驾护航提供政策支持,二者不可分。 “恭喜傅公子!喜得佳人啊!恭喜!恭喜!”与林云木和傅安寒暄之后,对站在傅安身边的傅景行道贺。 傅景行一身黑色西装,红色的领结,面上棱角分明,古铜色的皮肤显得他很阳刚,他笑起来脸上有淡淡的酒窝。 “多谢!”傅景行弯腰示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皱眉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转身说道:“爸,伯父,方市长,抱歉失陪一下!我去看看小冬好了没!” “哈哈哈!这就等不及要去看新娘子,老傅啊,你这儿子儿媳感情可真好!快去吧!快去吧!”傅景行无表情微微点头后大步离去。林云木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此刻感到有点不安,小冬这孩子虽然是调皮了些,可也到底是个有分寸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婚礼马上开始了,怎么还不见人? 房间内林忍冬优雅的坐在梳妆台前,拨弄着自己的美甲,精致的白色纱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坐着更显妖娆。她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可是细看的才知是嘲讽,淡淡的嘲讽。 “林忍冬!视频你也看过了,景行他爱的人是荷儿,你难道就想要做我们景行有名无实的妻子吗?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嫁给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傅景行的母亲,此刻正带着傅景行的前女友站在林忍冬面前。 她,名唤宋荷。 视频中傅景行脸色微醺,醉意朦胧,他嘴角噙笑头埋在宋荷的颈弯处,两人看着镜头,傅景行又亲吻了宋荷的额头,脸上是满溢的温柔,好一个郎情妾意。 这个傅景行该死,干这事还要留底儿,她觉得恶心!真恶心!太恶心了!心里给傅景行的打分已经从当年的99分滑倒了–99。 宋荷从小心仪傅景行,宋淑云也有意的想要撮合他们俩,原本以为是亲上加亲的事儿,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林忍冬,打乱了这个看似已经安排好的局面。 “那阿姨要我怎么做?”林忍冬,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杯子轻轻抿水。 虽然对于傅景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在结婚当日,新郎的母亲带着另一个女人来找新娘子示威,任谁谁也受不了。 “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宋淑云冷哼一声,低声安慰着抽泣的宋荷,轻轻拍着宋荷的后背,温柔的好似她的母亲一般。林忍冬看到这幅场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女子,林忍冬是一个极为闹腾的姑娘,从小上蹿下跳,没个正形,母亲虽是生气也从未打骂过。 有一次,林忍冬跑去掀了人家房顶上的瓦片,那家人气的骂她有人生没人养,连掀人瓦这事都干得出来,林云木气的狠狠地揍了林忍冬,她的妈妈也是这样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可是…… 那个温柔的妈妈,再也见不到了,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在胡闹腾,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痛…… 这是林忍冬一辈子的痛! 宋荷在宋淑云的安慰下哭得声音越来越大。 林忍冬心里好似被泼了硫酸,蚀得生疼,林忍冬捏着杯子的手不断的用力,指尖隐隐发白,泪水缓缓溢上她的眼帘。 “啪!” 林忍冬将杯子,摔到了地上,杯子落地刹那,瞬间四分五裂,热水溅到了宋淑云的脚上。 吓的她大叫:“你有毛病是不是?”宋淑云本就不喜欢这个没教养的林忍冬,竟然在她面前摔杯子,她以为她是谁? 林忍冬目光阴冷瞪着宋淑云,宋荷停止了抽泣,一动也不动,宋淑云也瞬间安静下来,没敢说一句话。 林忍冬脸色淡漠阴沉,跨过碎渣,向外走去。后面还断断续续传来宋淑云骂骂咧咧和宋荷低声抽泣的声音。林忍冬走到了甲板后面没人的地方,思绪放空,看着苍茫的海面,一瞬间有些迷茫。 林忍冬轻笑。 这婚,结的好多人不乐意啊! 那么多道贺的,可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 不好了,小冬不见了 林忍冬晃悠到甲板上,越想越生气,愤怒地一脚踢在了甲板上,不料细长的高跟鞋跟卡在了甲板的一个小裂缝上,林忍冬用力扯挣了许久反倒越卡越紧了,一个生气,林忍冬索性脱掉一只鞋,往前走,走着走着感觉一跛一跛地很难受,便将另一只鞋也脱掉了,狠狠甩了出去,鞋子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勾在了栏杆。 船缓缓驶离岸边,林忍冬趴在栏杆上向远处看着。 水天一色,当真是美极了! 她在想着自己和傅景行的关系,说看到那视频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宋荷是傅景行的前女友,这个自己知道,但是这三四年来傅景行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接她上下学,带她爬山游玩,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但是看到视频的一瞬间她更多的是生气,气在婚礼的这一天看到他和前女友亲密的视频。 还有就是她想起了她的妈妈!不能意气用事啊,毕竟全市今天都盯着他们呢! “哎……” 长长的谈了一口气后,准备回去。 想了一半…… 不想回去了,等傅景行来找她吧,谁让他妈和他前女友来膈应自己了! 就这么趴着看海上的风景,忽然间,天阴沉了下来,瞬间狂风大作,船摇摇摆摆,林忍冬的裙子被刮起,她顺着风,跑也似的走了两步,大风刮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一个巨浪打过来,一个颠簸,船狠狠的晃了一下,林忍冬光着脚在甲板上一打滑,顺着船坡缓缓滑下。 林忍冬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她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倚仗,她的心“嘭”“嘭”跳个不停,怎么回事?她不想死啊,她还年轻!一股恐惧阴森的气息包围着林忍冬。 但是…… 林忍冬还是滑了下去,在滑下去的一瞬间,她尖叫一声,重重砸近了海中,她在水中高高低低,伸手扑腾挣扎着,呛了好几口海水。隐隐约约林忍冬看着船慢慢的远离自己,也没有人发现自己落入海中。 “救我……救……救我……”她努力挣扎着,脑海中浮现了哥哥的面容。她不能死啊,她死了,哥哥肯定会伤心死的!死亡的钟声在林忍冬心中不断地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最终她累了,挣扎不动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林忍冬感觉自己慢慢的被海水吞噬,慢慢的下沉,慢慢的就没有了意识。 另一边。 随着一个巨浪,传来了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还有人不慎跌倒的惨叫声,林云木踉跄几步后隐隐的听到一声尖叫,他眉心一直不停的在跳,心也越来越慌“突突”不停的在跳。 是不是小冬,出事了? “老哥!失陪一下,我去看看这两孩子!”林云木扶额,给方家明和傅安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切的向林忍冬所在的化妆间走去。 林云木心想:这孩子怎么回事? 走到半道上,忽然一个拐弯,傅景行窜了出来,声音急切的说道:“林伯父,小冬她不见了!她有没有……” 原本傅景行是想问“有没有去找你们”但是看林云木的神色,傅景行就已经明白了,她没有过去。听到傅景行这么说,林云木心中的不安越发弥漫,笼罩着整个心间。 他握住傅景行的手,哆嗦着说道:“景行啊!快派人找找,小冬可能出事了!” …… “唔……嗯……”林忍冬睫毛动了动,感到一丝头痛,感觉脑袋很重,有个铁球在脑袋里往下压着,林忍冬努力睁开眼,景物渐渐地由模糊变得清晰。 环视了一圈入眼的是一片树棕色的木质家具,然后耳边传来虫鸣,还有小狗吠叫,小猫喵喵的声音,几缕阳光顺着窗口洒了进来,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木质的茶具,屋子内,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人看着就舒服。 林忍冬手撑着下床活动了一下,心里一抽:没想到,阴曹地府也不是阴森森的嘛,还有阳光呢! 是不是自己在阴间是个什么公主什么的,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她伸了个懒腰,光着脚板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闭着眼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好舒服! 睁眼就是一片绿色,有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果子,不远处的林间有细细碎碎人走动的声音,隐约可见一行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在穿梭着。 “吱嘎” 一声响门打开了,林忍冬转头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进来了。 妈呀! 这不会是孟婆来逼她喝孟婆汤了吧! 天呐! 造孽啊! 这位中年妇女,慈祥的看着林忍冬这警惕的表情,还以为是林忍冬害怕她,笑了笑,把药端过来放到茶桌上,而后说道:“小姐,莫怕!这是魏先生给你开的药!你快些趁热喝!” “嗯?魏先生?难道不是孟婆?” 她还活着 妇人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姑娘可说笑了,怎么能是孟婆,姑娘莫不是以为自己已经遇难了吗?” 抬起手砸了砸脑袋,耸了耸肩,满肚子疑问,反问道:“难道不是嘛?” “当然不是啊!你是半月前我们先生从海滩上带回来的,瞧瞧这半个月人都消瘦了。哦!对了,你可以叫我刘阿姨!”刘阿姨放下手中的托盘,将药端起来递到林忍冬手中,又打开衣橱拿了一件披风过去,怜惜地看着林忍冬,然后披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憨憨的笑一下。 “真好!还活着!就是有点瘦的厉害了!”林忍冬就静静看着刘阿姨的一系列动作,她此刻感到一股温暖流入心间。 曾经…… 妈妈也是这样子为自己添衣,还假似抱怨的数落她,林忍冬眨了眨眼睛,硬是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如果注意看的话此刻她的眼眶红红的。 林忍冬低头看着这一个披风,有点纳闷,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披风,穿着就好像贵太太一样。伸手缓缓走了两步,裙摆上还有金丝线绣的淡淡的图案。 刘阿姨不语! 她越过林忍冬,伸手又把窗户关上了:“小姑娘,不要着凉了!” 而后走过来,将床上乱乱的床铺整理了一下,拍了拍手,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就探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憨憨的笑和刘阿姨的如出一辙。 看到林忍冬时他呆住了两三秒,然后冲着林忍冬喊到:“小姑娘!醒了就出来吃点饭吧!我熬了清粥,过来喝一点暖暖身子!” “这是马管家!你叫他马师傅就行!”刘阿姨转头向林忍冬介绍着,林忍冬带着一肚子疑惑点了点头,又尬尬地眨了眨眼睛。 她咬着牙喝完了这碗药,这药可真苦,苦的她皱了皱眉,刘阿姨见状立马去茶桌下的木匣子里拿出了几块糖递给林忍冬,她以为又是几颗药,便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嘴里。 接着…… 嘴里蔓延过一丝丝甜腻腻的味道,意识到是糖之后,林忍冬大步跑到外面去在花园边上将糖吐了出来,顺手抹了一把叶子塞进了嘴里。 刘阿姨,马师傅,以及刚刚走过来的靳凉城和魏春树四人皆是顿住了。 不过,四人想的可不一样。 刘阿姨:不都说女孩子喝药要吃糖吗? 马师傅:这小姑娘不会烧坏了吧,怎么还吃上草了? 靳凉城:怎么会有这么“莽撞”的女孩子! 魏春树:她终于醒了,不然本神医都要怀疑本神医自己的医术了! 粗布麻衫随意的穿在靳凉城身上,他脚上登着一双黑色的水鞋,衣袖微微卷起,脸上还带了些许泥渍,他的目光在林忍冬身上仅停留了一秒,便走到墙面前,将那在手里锄头,小镰刀挂在墙上,经过马师傅的时候,顺手将篮子递给了马师傅,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留下魏春树在那站着。 “先生,饭菜做好已有多时,您看是不是我端下去热一下?”马师傅提着篮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靳凉城身后,靳凉城微蹙眉,拿起筷子加了一点菜嚼了一下,眉心渐渐舒展开了。 “不用,马师傅你将清粥端下去热一下,把这些水果蔬菜清洗一下!”靳凉城说完,眼神示意一下外面。 “哎!好嘞!好嘞!” “魏医生,先生请您进去吃饭呢?小姑娘你也进去吃点呗!” 到底是靳凉城身边的老人,靳凉城一个眼神马师傅就知道要干什么。 马师傅出来的时候,魏春树正和林忍冬聊天,聊了一聊她的病情。 魏春树说她在海水中泡的久了寒气入骨,需要慢慢疗养,不可操之过急魏春树又为她把了把脉,确定她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之后,才叹了口气。 “嗯!知道了,多谢马师傅!” “嗯嗯!”马师傅乐呵呵的点头向厨房走去。 “走吧!一起进去!” “嗯!那个……” “嗯?”魏春树转头看着林忍冬。 “谢谢你!魏医生!” 知道魏春树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林忍冬心里非常感激。 “没什么可谢的,这是我该做的!”魏春树自然知道她在谢什么。 他继续走在前面,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他认真绅士的模样,林忍冬心里对这个温和的医生好感又蹭蹭上去了。 此刻,桌前的靳凉城已经开始吃饭,许是饿了半个月的缘故,看着桌面上令人垂涎的菜色,林忍冬胃口大开,眼睛直勾勾的顶住了一大盘红烧肉,一大盘梅菜扣肉看到以前最不喜欢吃的大白馒头都觉得好有味! 好香! “哟!凉城,来者是客,你就这样对待我啊!” 这姑娘多实在啊 林忍冬的思绪便被这“骚包”的声音打断了。 说好的温和医生呢? 说好的绅士呢? 林忍冬探究,怀疑的眼神扫了过去,不料,和靳凉城对视了,一瞬间林忍冬就别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澄澈清明,让人忍不住就想深陷其中,她不敢看了。 再说,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手这么白,手指这么长,还是个男的! “难道你把自己当客么?”靳凉城的声音幽幽传来,他连头都没抬,继续嚼着牛肉,不用细看也能看出靳凉城眼睛散发的淡漠清冷。 “我当然不是客!”魏春树先是一噎,后就立马哐哩哐当地把椅子抬出来,撒气似的坐了上去。 似是意识到林忍冬还傻傻的站在那儿,魏春树大爷似的一挥手:“来!小冬,坐!” “小冬!”林忍冬似是听到一声呢喃,准备入坐的她,愣是没敢动,站了老半天,最终林忍冬深吸一口气,拘谨的小碎步挪过去,坐在了最边上的一个位置,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们都在低头静静地吃,便端起清粥一点点喝了起来。 刘阿姨和马师傅也进来坐在桌子边上吃着饭,林忍冬喝完粥感觉胃里暖洋洋的,眼睛便噗溜噗溜的盯着一桌子菜。 一口红烧肉 一口梅菜扣肉 一口鱼汤 一口海带汤 …… 吃着吃着林忍冬眼里满是一桌子的菜,压根忘记了这是在陌生人家,也忘记了形象什么的,对着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不一会吃干抹净后,林忍冬用手抹了抹嘴,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舒服的靠在了椅子后背上。 刘阿姨看着瘦的能被风刮走似的林忍冬,又加了几个小菜炒豌豆什么的,林忍冬刚开始还退让,后面也就放开了去吃,刘阿姨和马师傅全程看着林忍冬,一脸憨憨的笑。 马师傅悄悄给刘阿姨说:“哎!老婆子,你看这姑娘多实在啊!不像现在其他女孩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嚷嚷着要减肥什么的,多好的女孩子!” “是啊!是啊!”马师傅一边嚼着菜一边赞同的点点头,刘阿姨又麻利地夹了几块肉放到了林忍冬碗中。 带吃饱喝足后,林忍冬感到自己肚子胀胀的不是很舒服,一直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尬笑。 靳凉城偶然抬头看见林忍冬这个样子抿嘴微微一笑,便转头对着林忍冬说道:“你要是吃好了,你可以出去到园子里到处走走,这里环境好,无污染!” “嗯!嗯!嗯!好!”林忍冬就等这句话呢,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 话落,林忍冬已经挪到了门边上,一步跨了出去。 “不过,你可别走太远,这园子大着呢,迷路了不好找!”靳凉城抬头示意她,而后低下头默默吃饭。 走出来后,先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沿院子边直走,走进了菜架子间,远处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报道新闻的机械女声,她这慢悠悠左顾右盼地样子,活活像一个小孩子。 穿过菜架子,竟然还有红红的樱桃挂在树上,还有草莓…… 林忍冬激动的不行,顺手摘了一个就喂嘴里了,边嚼边感叹,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地方,这季节竟然还有草莓,樱桃…… 蹲在那儿吃的不亦乐乎,最后林忍冬挑了一些最大最红樱桃的,并且摘了那一道儿几乎所有的草莓,找了个篮子摘了一堆带了回去。 林忍冬深一脚浅一脚在土层边上凭借着记忆走了出来,她到达院边的时候,靳凉城正背对她的方向在打电话,他衣袖半挽,一手揣在口袋里,挺拔笔直的身姿,精瘦的腰身,干练的衣着,透露着这个男人不凡的气质,他时而点头时而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 林忍冬被他吸引了,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他站在那里万物都失了色都入不了她的眼。 林忍冬的两颗眼珠子浓墨顿点,都舍不得眨眨。 许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靳凉城微微侧首看到了林忍冬,他先是诧异了一瞬间,后来转头对着林忍冬微微颔首,示意她进屋去,而后转过身去继续听电话。 林忍冬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刚进屋就看见了大爷似的躺在竹木沙发上的魏春树,魏春树看到她进来,刚开始还正常,后来便强忍着笑,林忍冬点头示意走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林忍冬赶紧把草莓樱桃放在茶桌上,不禁感叹。 这卖相可真好! 大概扒了扒,看着也没怎么沾上泥土,就坐在床边一个接一个往嘴里扔,扔着扔着想到了靳凉城,他怎么那么好看,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好看的人。 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脸埋在被子里,两只脚丫子不停的扑腾扑腾的上下翻动。 嘴里嚷嚷着:“林忍冬,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然后又是哼哼唧唧的乱嚷嚷。 园子里进贼了 不一会儿,床铺又被林忍冬折腾的折折皱皱的。 …… 魏春树依然躺在那儿打游戏,刘阿姨和马师傅正坐在院子边上编织竹木篮子,编好的竹木篮子立马被人拿走,去集中打包蔬菜,水果什么的! 靳凉城打完电话,拿着锄头把靠近院子的那部分地,稍微翻了下土,他站在那儿干活的样子都是那么帅气。 不一会儿,汽笛声由远及近,有一个绿色的印着觅云园子的大卡车缓缓驶入,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 见状,马师傅对着靳凉城喊到:“凉先生,王老板的人来取货了!” 靳凉城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马师傅和刘阿姨连忙走进屋子里搬出来几个小板凳和一个原木桌子,又将泡好的绿茶端了出来,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那两人刚刚走到这里,靳凉城连忙与二人握手问好! “凉先生,近来可好啊!” “一切如常,王老板今日怎么有空?” “我过来看看上次在你这里栽种的新品种草莓,这不西点店接了几个婚礼大单子紧急着用吗?” “哦,原来是这样!草莓我今早上还看过长的很好,颜色质地比一般的草莓看起来都要更上一筹!”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凉先生了!” “哪里哪里!王老板,先坐下休息片刻,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唉,好好好,多谢!” 靳凉城做了个请的动作,和王老板相对坐在竹木椅上,王老板端起茶微微品了一口,继而开口:“凉先生好兴致,在这远离尘嚣的地方与农为伴,过得这可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哪里哪里,只是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番心血,做孩子的需得好好经营啊!”靳凉城眼眸一深继而面容含笑的回应王老板的话! “现在的年轻人能静下心来这么做的人可不多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在聊天! “王老板稍等!” 靳凉城转头对马师傅说道:“马师傅,你去看看草莓的情况!” “好嘞!好嘞!” 马师傅连忙扔下手中的半成品篮子,两只手在衣服两侧一抹,连忙向那几行草莓地走去。 靳凉城和王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聊着天,大多数情况下是王老板说着说着乐呵呵的大笑,靳凉城则不为所动,或仅抿唇含笑。 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马师傅走了出来,大老远对着靳凉城招手,看着马师傅一脸焦急,站在那里直甩手,靳凉城脑中划过一个念头,立马起身。 “王老板失陪一下!” 而后大步流星向马师傅走去,马师傅看着靳凉城走来,上前一步,悄悄说道:“哎呀!凉先生,这可怎么办呀!” “马叔,你先别急,先说说怎么了!” “凉先生,我们这园子是不是进贼了啊!这草莓怎么一夜之间就都没了,零零星星剩了几颗又小又涩的!”马师傅急得直拿拳头砸另一只手。 靳凉城眉头一皱。 “走!我去看看!”靳凉城越过马师傅走到了草莓地里,看见零零星星的几颗小涩果,稀稀疏疏的草莓叶子,以及地中间被人踩踏的痕迹。 靳凉城皱眉想到了早上林忍冬从这里出来,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院子里,直奔林忍冬所在的房间。 靳凉城皱眉敲了两遍门,没见响动,便推门而入,入眼就是女孩趴在床上呈大字型,耳根微红,脸上还带着笑意时不时还嘟囔几句听不清的话。 靳凉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缓缓地放轻了动作,他扫视一圈,目光定格在茶桌子上,还剩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草莓。 果然! 靳凉城走过去,拿了几颗捏在手里,拿去厨房用水冲了一下后,走了出去。 “王老板,您瞧瞧!”靳凉城将还流着水滴的草莓递到了王老板的面前。 马师傅一脸懵的看着凉先生这一系列的动作,这草莓怎么在那小姑娘的房间里? 王老板伸手接住了草莓放在嘴里尝了一下,顿了顿便点着头说到:“嗯嗯!不错不错,颜色,味道皆是上乘!” 靳凉城带王老板品尝足够了之后,顿了顿,开口道:“王老板,您也知道半月前发生过强降雨,草莓上沾了太多泥浆子,我们准备将草莓处理一下,改日我找人亲自给您送过去怎么样?” 靳凉城面色不改,王老板思索片刻后,立即起身。 “那就麻烦凉先生了,我这门店还有些事,那就先走了!” “嗯,那我送送你!”靳凉城上前一步准备送送王老板。 “哎!你我之间就别客气了,你帮我处理草莓,给我省了不少事,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你忙你的,别管我!” “那行!”靳凉城也没在强求要去送送他,他目送着王老板带着小员工登上大卡车离开之后,转身折回了屋子里。 那我留下来干活好了 …… 此刻大卡车上,王老板一手撑着脑袋看着车窗外的园子,一片又一片的绿油油的与金灿灿红彤彤交织在一起,开车的小职员不禁问道:“老板,这前头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后面我们又空手回去了!” 车子走在路上不停的上下颠簸着,王老板收回目光看着小职员道:“估计是出什么事了吧!” “啊!”小职员一个打颤,车子猛的停下又继续出发,车子抖了一下,王老板的身体向前倾,脑袋撞到了玻璃上,他缓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小李!好好开车,大惊小怪什么!” “对不起,老板!”小李越发仔细的开着车,声音也小了许多 王老板叹了一口气而后道:“这肯定是凉先生那里出了什么小故障,他可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那……那怎么办?其余的定制的都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这傅公子和林家小姐的可就两月后等着用呢!”小李还是有些担心,这一个婚礼蛋糕要做出来还是要花费大量时间的,而且这傅家可是市长都不敢惹的,他们这小西点店肯定也是不敢招惹啊! “没事!凉先生一向重守承诺,他说改日那改日一定会送来的!不必担心!”与之相比王老板倒显得很轻松,丝毫不担心。说罢,王老板又撑着脑袋看向车窗外,小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敢再说。 …… 靳凉城这回屋子后,在魏春树诧异的目光下直直走进了林忍冬所在的房间,而且还关上了门! 魏春树将诧异的目光放在了马师傅身上,马师傅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后便走出去了!留下魏春树一个人挠破脑袋在想发生了什么? 靳凉城走进房间的时候林忍冬依然再睡,靳凉城打开窗户双手负立站在窗前,等着林忍冬醒来! 本就睡了许久加上窗户打开徐徐吹进几缕凉凉的风,林忍冬一个翻身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她又面朝天花板躺在床上,长呼一口气,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 她手臂微微撑起身子,竟然看见了一个身影,好像还是那个凉先生,什么情况?难道是她做梦梦见凉先生了?这花痴也不能这么犯啊,都入梦了! 林忍冬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正想这可能不是梦吧,结果靳凉城转身幽幽一句:“醒了?” 听着这陈年佳酿般的让人沉醉的声音,林忍冬身体不受控制的爬起来站在那儿,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嗯!” 林忍冬纳闷,这个凉先生不会是劫色吧,看着这人魔狗样的,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心思!林忍冬心里一顿非议。 靳凉城顺便坐在竹椅上,二郎腿一翘,很是悠闲,像是审犯人一样审问着她,林忍冬心里一股气奈何自己又不敢和人对着来,拿人手短嘛! 靳凉城手指悠闲地敲了一下茶桌,目光在草莓樱桃上停留了一秒,林忍冬皱眉很是疑惑,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看她迷迷瞪瞪没明白,靳凉城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你将我出售的草莓给摘光了,人家可等着要呢!” 靳凉城的话说了一半,林忍冬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家伙有这么大一个庄园还需要她赔偿这点小草莓,简直太小气了!心里靳凉城的好感度蹭蹭降到了99。 “这个草莓是为卡迪夫西点店专门栽种的用来做婚礼蛋糕的草莓!” “那草莓不是很多嘛!”林忍冬不占理,低下头偷偷抬眼皮心虚地瞅了一眼靳凉城,发现靳凉城一直盯着她,立马她将头埋得更低了! “那你见过的草莓,有这么大吗?是特有形状吗?色泽这么明亮吗?”靳凉城一连三问,林忍冬没法反驳。 她似是想起这个草莓好像是心形的,有平常的三个草莓那么大,色泽十分明亮,入口十分香甜,还带着一股奶油味…… “那……那……那你要我……” 林忍冬话没说完,靳凉城一挥手打断了她,拿出手机来接电话,说着林忍冬听不懂的语言。 约莫一刻钟靳凉城挂断了电话,起身准备出去,林忍冬这刻有些着急了! “哎……” 靳凉城转头问道“怎么了?” “那……那你要我怎么赔偿吗?”林忍冬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看着她瞪得圆圆的眸子,靳凉城微愣,忽然笑出声来,有意思,他浓眉一挑,弯着嘴角:“那你要怎么赔偿?” “我……我留下来帮你干活好了!”林忍冬觉得好像有些不妥不过现在自己也身无分文根本没法赔偿,况且那草莓肯定贵的很,自己也舍不得那个钱。 婚礼两月后举行 靳凉城温润出声,眼神微微带着疑问:“你帮我干活?然后我管你吃住?你会干的活估计也不多,重活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姑娘来干啊!这么算下来好像还是我赔进去了!” 林忍冬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靳凉城不自觉的弯了嘴角,眸子里带着一丝戏谑,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林忍冬甩了甩手臂,刚挪出去就看见魏春树盯着她所在的房间看,林忍冬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哪里形象不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啊。 看见魏春树还看着她便没忍住走了过去。 “魏医生,我这哪里不合适吗?” “奥奥!没……没没” 魏春树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魏春树正纳闷呢?明明这丫头摘了靳凉城那小子宝贝了许久的新品种草莓,还那么大一筐,靳凉城进去半天出来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般,怎么回事?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两个尬了老半天,魏春树又和林忍冬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头开始尬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最终,魏春树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啊?” 林忍冬微张着嘴巴,眼睛微鼓起来,而后抿住嘴又眨巴眨巴眼睛,她竟然忘了这事!这半个月过去,哥哥没找到她还不得急死啊!心里一阵自责,竟然忘了要回家! 还有那天她中途离去,婚礼怎么办了,留下傅景行一个人会不会尴尬,那场婚礼没举办前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缺了新娘子这还了得?想起那天她滑入海中的场景,林忍冬的心里有又急又疼! 哎呀!自己怎么这么傻! 林忍冬端起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后,看着魏春树道:“那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是那天凉城出海去打捞养殖的水产,遇见了大风浪,后来大老远看见海上一个东西飘悠悠的就把你给带回来了,然后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好像是听说你那时都没气了,还非派人把我给纠过来为你治病了!” “我的天啊!辛亏你醒了,要不这半个月我都要怀疑我自己的医术了!”魏春树抓起一把豌豆扔到嘴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着魏春树嘴里豌豆“嘎嘣”“嘎嘣”的声音,林忍冬一阵慌乱。 “魏医生,能不能借下你的手机给我?我看个东西!” 看着林忍冬脸色不是很好,魏春树挑眉将手机递给了她,林忍冬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百度搜索。 点开了近是个新闻网站,均没有与她不见了,婚礼怎么回事相关的新闻,林忍冬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为什么没有报道呢? 她都失踪落海了啊! 这婚礼到底怎么办了? 林忍冬点开微博,搜索傅景行,然后出来了一个热点视频,终于有了相关的消息。 “您好!这里是傅公子的订婚现场,傅公子的婚礼将定于两月后的卡兰斯特大酒店。据知情人爆料,原本是林家小姐与傅公子的婚礼,究竟是因何故推迟婚礼……” 林忍冬一慌,继续向下翻着,又看到了一个名为‘订婚现场’的视频! 林忍冬点开视频后竟然看到宋荷挽着傅景行的胳膊,两人再和来来往往的宾客打招呼!视频的最后竟然是两人接受采访,还宣布两月后的婚礼! “原来不缺新娘子,是我多虑了?是我瞎操闲心?”林忍冬近乎咆哮的喊出声,声音刺痛耳膜。 “小冬?小冬?你怎么了?什么新娘子?”魏春树一阵疑惑。 为什么? 难道没人来找找她吗? 到底还有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的死活? 在他们心中自己究竟算什么? 越想心中的委屈越凝聚,心头的愤怒也一点点散开,林忍冬心里好像被针划过一样,不停的向外冒血,林忍冬紧紧的握着手机,她的手颤抖不停情绪瞬间失控。 “啊!” 林忍冬拿起手机狠狠地摔了下去,手机被当成了泄愤的工具,手机在魏春树的注视下,先是碎了屏,后来又磕破了皮。林忍冬一路踢开椅子,跑进了屋子里狠狠甩上门之后,对屋里的东西狂轰滥炸。 梳妆台被推到了地上碎了玻璃,茶桌变成了几块,椅子被摔断了腿,茶杯也变成了一堆碎片。 近乎抓狂的发泄完之后,林忍冬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胳膊磕到了,在缓缓地冒着鲜血。 嘴里还不停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是宋荷?” “哥哥不要我了吗?他为什么不找找我?” 像是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林忍冬极其狼狈! 忽然一阵匆忙地脚步声过后,传来急切的砸门声,林忍冬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就这么目光呆滞的坐在那儿,盯着某一个地方! 你究竟发什么疯 “开门!” “开门!” 靳凉城微冷的声音传来,一声比一声更带着一丝怒意与急切。 “小姑娘,开开门呐!” “小冬,小冬。” …… 刘阿姨,魏春树急切的声音皆从外面响起,而门久久不开,屋子里面也渐渐没了动静。 “哐” 不久,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林忍冬此刻背对着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动。 破门而入的靳凉城、魏春树、马师傅、刘阿姨等人皆是惊讶。 入眼就是一片狼藉,小木匣里的大白兔奶糖也洒了一地,小木匣似乎也摔坏了,梳妆台,茶桌,茶杯等等,只要是屋里的物件全都是残破不堪,连床头灯也没能幸免,一地的玻璃渣子看得靳凉城莫名一股烦躁穿上头,剑眉微蹙,声音低沉的要压死人似的! “你究竟发什么疯?” 如此,林忍冬转过身,手不小心撑在了碎片中,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看了新闻,林忍冬满肚子的委屈没处去,加上靳凉城这么冷清的一句话,林忍冬顿时眼泪汪汪,胳膊上还有半干的血迹,手上的伤口血液正缓缓流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泪水,脸上也纵横交错尽是泪水风干后留下的痕迹,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靳凉城瞳孔微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眸子中间散开似的。 靳凉城转身问魏春树:“具体怎么回事?” “我问她是哪里人,她没说。完了之后借我手机刷了几个视频就成这样了!”魏春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过了几秒钟魏春树脑袋中灵光一闪:“好像,我记得她说什么不缺新娘子……” “你去查一查有什么线索!” “好!” 魏春树应下了,可心里却是有些诧异,要搁在平日里,靳凉城这个高贵冷清的人才不会理会这些八卦什么的,今天倒奇了怪了。 靳凉城的眼眸中透着几种复杂的情绪,他踩在碎片上朝着林忍冬走去,一瞬间林忍冬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流血的胳膊和手,她想起来,但是感觉浑身没劲根本起不来,好像连胳膊也抬不起来,她整个人都不能动了呢! 靳凉城走到跟前看着安静的可怕的林忍冬,感觉脑袋有些胀胀的,他轻轻地蹲在她的身边,柔声问到:“发生了什么?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忍冬强挤出一点笑,嘴唇微微颤抖,嗓子里噎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没事!我没事!”靳凉城温和的声音使得林忍冬心中憋着的委屈立马如河决堤般倾下。 眼泪出来了,她抹一把,出来了,她抹一把……不知过了多久,林忍冬的脸上都沾染了血迹,靳凉城看得心中一刺。 他轻轻叹息一声,跪坐在地上将林忍冬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她的脑袋。 靳凉城随即抱着林忍冬走进了二楼他的房间,对刘阿姨吩咐道:“刘阿姨,去把魏医生的医药箱拿过来!” 等靳凉城为林忍冬包扎好之后,为林忍冬擦去了脸上的血迹,林忍冬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靳凉城收拾好东西之后,轻轻退出房间,扣上了门。 出门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刘阿姨,刘阿姨一脸担忧,急切地问道:“凉先生,她没事吧?” 靳凉城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却又笃定地对刘阿姨说道“没事,让她睡会吧,估计是累了!就暂时不要去打扰了!” 她的情绪看起来还是比较稳定,刚刚睡着,感觉她是个心大又坚强的姑娘,睡一觉起来可能又活蹦乱跳了! 走下楼梯之后,刘阿姨还一直跟在靳凉城身后,靳凉城微怔,看着刘阿姨又是为难的表情,他问道:“刘阿姨,还有什么事?” 刘阿姨本想问问靳凉城脏乱的房间怎么办,但是又不敢去问,只得一直跟着靳凉城,思索着该怎么问出口。 最终,等了小半刻刘阿姨壮起胆子问道:“凉先生,这个一楼的那个房间怎么办,那可是……” 靳凉城不等刘阿姨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办!打扫一下置办些新的家具好了!”说完,朝门外走去。靳凉城当然知道刘阿姨指的是什么。 只是过去的终将已经过去。 过去的人,过去的事终究是不会回来,再也回不来,罢了罢了,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今天就当个了断。 今天这样砸了也好,也免得了一些麻烦,也免得每天看见就心烦。 刘阿姨闭眼叹息一声,话虽这么说,可凉先生这心里从未放下过啊,每隔几个月都会亲自给一楼那个房间的小木匣里置换上新的糖果。这么多年了,凉先生还是忌讳听到那个名字,连说都不让她说出口…… 唉!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就是凉先生这一个人也未免太孤寂了些。 “凉城,我查到了一些消息!”靳凉城闻言,便看到魏春树疾步走来。 这可是先生的心血 “嗯!边走边说!” 两人出门沿着园子的某条小径缓缓地走。 “我查到的可能有关联的也就是半月前海市林家小公主和傅家太子爷结婚的消息,可这怪就怪在明明是结婚,后面硬生生地变成了订婚,闹了这一出。 不过据说这二人虽没有订婚,可是两家父母都认可了的,就直接办婚宴了!”魏春树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这姑娘也姓林,估摸着就是她了!自己落海无人寻问,又看到未婚夫订婚,估计受了刺激才这样子的!” 想起那天自己出海去打理近海养殖的水产,忽然就变了天,他所在的小船几次差点被掀翻,风势猛烈船不由地沿小东湾从南漂向了北,后来就看到了海面上飘着的她。 一袭白裙,脸色惨白没有一丁点血色,许是泡的久了皮肤都起了褶皱,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机,靳凉城把她捞起来抱在怀中感觉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的流逝,心中有些许一慌,就给带回来了。 靳凉城半天没作声,原来她竟是婚礼当天落了海,可是这么久了也没人来寻她,甚至一点点消息也没有,她的家人可当真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她长久留住在这儿吧!”魏春树扭头看向靳凉城,靳凉城此刻薄唇微抿,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摩挲着。 过了半晌,在魏春树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靳凉城突然说道:“醒来后让她自己决定吧!要是想住就住着!” “也对!她还是留在这儿好一些,毕竟她可是……”魏春树话未说完,靳凉城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魏春树领会到了,故没有继续说。 不过魏春树还是略有些惊讶,这个答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抛开她的身份不说,这么多年了凉城可没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也没对哪个女孩这么有耐心的说过话,就连家里的一众弟弟妹妹,他都每次都表现出一副不耐烦。 他终于是要走出来了? 这是个好兆头! 几个年轻人折腾了这一会儿,刘阿姨和马师傅打扫整理了一下午,刘阿姨一边打扫着,也不见平时善言谈的马师傅讲话,她以为马师傅蹲那儿偷懒呢,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马!” 马师傅此刻正拿着林忍冬砸坏的竹椅在研究,看看能不能修复,这个小房间里的一板一木,可都是凉先生亲自制作的,这里面可包含了凉先生的心血啊!马师傅戴着老花镜背对着刘阿姨,看地仔细,看地入迷,压根没听见刘阿姨的声音。 刘阿姨一看,这还了得,自己在这地上一块一块地捡玻璃渣子,他倒好作为管家,却不以身作则,反而在偷懒,心里窜出一股气,刘阿姨的声音又加大了几个分贝:“老马!” 这一声倒是把马师傅拉回神了,马师傅刚刚有点思绪,怎么挽回这个小椅子,却被刘阿姨一声吼,马师傅扶额蹙眉。 “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一天就数你吵,瞎吵吵什么!”转过身一手指着刘阿姨,脸都簇成了一堆。 看到他老花镜耷在鼻尖上,瞪着眼珠子,气鼓鼓像个孩子一样的表现,刘阿姨又好气又好笑,走向前去,瞅在了马师傅的手中的三根碎木板上。 “你干什么呢?神叨叨的!” “我看能不能修补一下,这间屋子毁了,先生心里该多难受啊!你也知道,先生当初刚来的时候,可是花了小半年的时间亲手制作的家当啊!”马师傅扬了扬手中的木板子。 刘阿姨点头,眸光一亮:“你觉得先生对这位小姑娘如何?” 马师傅叹气,摇了摇头:“要走出来很难啊!伤口在心上,不通风也没法愈合啊!” …… 林忍冬在被靳凉城抱回房间后,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看着窗外,盼着天黑。 坐着坐着,就感觉鼻塞头晕的,她想了很多,总觉得有什么隐情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忽然就是宋荷了呢?怎么哥哥没有来找过她呢? 不过决定暂时留在这儿,帮忙干干活,来表达一下她的谢意和歉意,她有想过用钱来偿还,但是这位先生拥有这么大的一个庄园,想必也是不缺这点钱,用钱来衡量未免显得自己很俗气,感觉也有点对那位先生不敬。 待刘阿姨再进来的时候,林忍冬已经缓缓睡去,刘阿姨轻轻地拉上窗帘,为林忍冬褥了褥被子,便轻轻退出去,对着门外的人道:“魏先生,小冬姑娘已经睡下了,她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记得每顿让她把药喝着,这些药都是补血补气的,有利于身子恢复,她现在身子还是很弱的!” “哎哎!好,我会记着的,放心吧!” 先生还没孩子呢 林忍冬心中很烦! 这一觉,却睡得异常安稳,林忍冬是被公鸡的鸣叫声吵醒的,只有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微微弱弱地不足以照亮屋子,她睡的这个床子在中间距离窗子还有段距离。 醒来后看到屋内还是黑东东的,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伸了个大懒腰,伸手乱摸一通没摸到灯,就准备爬起来拉开窗帘。 “嘶!” 胳膊好疼啊,她努力地起了几次都没有起来。 看到黑东东的屋子,以前看过的灵异故事、恐怖小说全部一股脑的蹿上了头,感觉有东西会把手伸进被子抓自己的脚,她赶紧拿脚把被子卷了起来,把自个儿包的严严实实地,然后放弃了起床,也完全忘记了这不是自己家。 还是再睡会吧! 再睡会儿吧! 现在还早呢! 林忍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刘阿姨站在外面端着药敲门,敲了好久不见里面有什么反应,刘阿姨怕出什么事,就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就这样林忍冬被吵醒了! 刘阿姨原本一早就想来,但是看着林忍冬昨天情绪不稳定,就没敢上来,这到了中午,刘阿姨怕林忍冬做出什么傻事儿,就来看看! 林忍冬猛地做起来,噘着嘴,拿拳头揉了揉眼睛,潜意识里还是在自己家。 “进来!”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看到刘阿姨端着药盘子走进来时,看到林忍冬还在床上坐着,头发也乱不糟糟的,她赶忙拉开了窗帘,忽然一下子变亮了,林忍冬有些不适应,眯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看到林忍冬这个样子,刘阿姨倒是放心了不少,看昨天情形老怕这孩子出什么事儿,看到她还睡着,刘阿姨终于是放下了心,欣慰的弯了弯嘴角。 可这个举动在林忍冬眼中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林忍冬迅速捕捉到了刘阿姨的笑刘阿姨的笑,尴尬地低下头挠了挠头发,在别人家里,竟然还起得这么晚。 “刘阿姨,早啊!” “早啊!你昨晚睡得可还行!”刘阿姨也没有拆穿林忍冬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 “还行!” “那等会你起来洗漱了之后,把药赶紧喝掉,空肚子喝药不太好,边上是我给你拿的一小块面包,你先垫垫肚子之后再喝药,洗漱用品我给你准备好了在洗漱台上,你过去就能看见!” 听着刘阿姨这一句句地嘱咐,林忍冬感觉熟悉极了,不由地一股热流从上至下流过了整个胸腔,感觉暖暖地! “好嘞,我记住啦,谢谢阿姨!”林忍冬仿佛也没了之前的尬意,语气也略带俏皮,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哎!阿姨,这园子里有小孩子吗?”刚刚睡得迷迷糊糊地好似听见了有小孩子嬉闹的笑声,遂问问。 “没没没!先生没孩子,先生还没妻子呢!”刘阿姨又是一记意味深长地笑。 先生? 凉先生? 靳凉城? 听到这个回答,林忍冬哭笑不得,一瞬间林忍冬脑子里划过了那个清雅高贵却又入俗的男子,想起了他拿着锄头的样子,想到了昨天她温柔地揉自己脑袋的样子,想到了他抱着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皮肤上似乎还听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被包扎的地方…… 轰!林忍冬的脸已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到耳根都是淡淡的粉色。 林忍冬头都不敢抬,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烫的厉害,怕刘阿姨误会,误会她打靳凉城的主意。 见林忍冬半天没说话一直低着头,刘阿姨认定这姑娘是害羞了,她家凉先生那么帅气,哪家女孩看到了不喜欢了,估计这小冬姑娘也喜欢她家凉先生,不过看着小冬姑娘挺漂亮的,跟凉先生还是蛮配的…… 为了不让林忍冬尴尬,刘阿姨没有多说,随意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天哪!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一句,林忍冬这会恨不得掐死自己! 完了!完了!刘阿姨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她自己居心叵测。 一阵懊恼过后林忍冬下床,在床边上随意找到了一双拖鞋,估计也是刘阿姨准备的。 迅速洗漱完毕之后,林忍冬吃了片面包喝了那碗药,原本想换掉有血渍的衣服,但是又想到不在自己家,就穿着昨天的衣服了,心想:可真不方便,要什么没什么,赶紧还完凉先生的人情,马上回家。 林忍冬下楼的时候,看到几个人正围着小桌子吃饭呢,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引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饶是靳凉城也抿唇微笑,魏春树笑得最是夸张,就差拍桌子了! 魏春树最先注意到林忍冬,看到她便打趣道:“哟!小冬这是才起来嘛?正好午饭一块吃呗?” 跟个二傻子一样 “午饭?”林忍冬微微蹙眉,难道不是应该八九点多么?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然后恍惚想起自己好像第一次没起来,这是第二次起来…… 原来已经中午了。 丢人,真丢人! 在别人家睡到了现在真丢人!林忍冬的脸再次红了起来,两耳发烧,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任何人。 “小冬啊!快来吃点吧!刚刚想着要吃饭了就给你拿了一小块面包!” “好嘞!好嘞!” 刘阿姨此时已经站起来,准备走过去拉林忍冬,看出了刘阿姨的意图,她干干笑了一下,低头两步并一步快速蹿到了桌子边上,挑了一个最边上的位置,拉开了椅子。 与此同时,刘阿姨已经为她添置了碗筷,林忍冬夹了几块离她最近的菜叶子,也不怎么好意思去夹看起来色泽明亮的梅菜扣肉。 正吃的时候,靳凉城把自己面前鸡汤、鱼汤和林忍冬面前的青菜叶子倒了个,林忍冬没发觉。但刘阿姨,魏春树,马师傅发觉了,诧异地看向靳凉城的时候,靳凉城已经别开眼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青菜叶子,优雅地嚼了起来,然后在大家诧异地目光下,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林忍冬碗中。 还不忘加一句:“多吃点!” “好!谢谢!” 后来整个吃饭过程中林忍冬都没怎么敢抬头,只敢夹鱼肉,鸡肉吃,那香香的梅菜扣肉就只能看不能吃,一点辣椒都没有的鱼和鸡,嚼起来都木木麻麻地一点味儿都没。 太窘了! 十分钟后靳家的家群里: 靳凉月:什么?庄园里住进了一个女人? 靳凉微:月月,大惊小怪什么?咱哥都28了,有个女人很正常! 靳凉月:什么?哥还给她夹肉! 赵默存:…… 靳凉月:什么?哥还抱了她! 赵默存:…… 徐溪:快快快!继续继续,我错过了什么??? 魏春树:嘘!你们别吵吵,快屏蔽凉城,不然你们就得不到消息了! 靳凉月:我现在要去看看,谁跟我去? 赵影来:我去! 徐澈:哟!小影子,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徐溪:我去! 靳凉微:我也去,带我一个! 魏春树:别!你们千万别来,不然凉城知道了就把我砍了! ……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抖,旁边的魏春树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不用想靳凉城知道又是那一帮二傻子在乱嚷嚷,一帮人一天就知道胡闹,都那么大了一点也不成熟。 靳凉城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屏蔽了群聊,然后起身拿着锄头和背篓径直走了出去! “呼!吓死我了!”魏春树一直盯着靳凉城,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靳凉城却什么也没说,瘫在沙发上的魏春树,这下瘫得彻底,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魏春树:你们别说话了啊!凉城刚刚拿出手机来看了! 靳凉微:谁是群主快出来删掉聊天记录! 靳凉月:当然是可爱大方优雅美丽漂亮的我啊! 魏春树:…… 徐澈:呕! 靳凉月:OKk,搞定! 拿着锄头认真除杂草的靳凉城,丝毫不知自己已被讨论了个底朝天。待他干完活,已经接近日落了他拿着锄头走过来大老远就听见林忍冬和刘阿姨的声音,她俩声音小再加上离得远,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是这样吗?阿姨?” 林忍冬疑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刘阿姨的声音! “对!对!对!没错,从这里拉出来,然后搭在上面蹿出去,最后把这块多出来的掰断,再拿砂纸打磨一下,摸着不扎手就行!” 靳凉城看到林忍冬头低的老低老低的,一只胳膊不停地抖动着,林忍冬和刘阿姨背对着他! 靳凉城也没兴趣去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准备忙自己的活,紧接着就听见林忍冬欢呼雀跃的声音。 “我学会了,我竟然学会了!” 听见她略带激动的声音,靳凉城眸中一直冻结着的东西微微有了松动,他的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想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呢?”不知不觉,连靳凉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许是靳凉城过来了,又或是刘阿姨惊叹于林忍冬的聪慧和一双可塑的巧手,她扭头冲着靳凉城说道:“先生,小冬姑娘很聪慧,我才带着她编了两个,她就学会了,我当年可都学了好久呢!”刘阿姨笑得好似中了几百万彩票似的。 说完,刘阿姨自豪的拿起林忍冬刚刚编好的筐给靳凉城看,神搓搓的靳凉城竟然伸手接住了,拿起来认真地看,这种框是东山岛的传统工艺是岛上凌家的独门绝技,钻花的、六角的、花边的,编织过程十分复杂复杂一般人根本学不会,又或者是就是学会了编出来也不怎么好看! 凌家没了之后,手艺就渐渐传到了民间。 带她去换一身衣服 刘阿姨年轻时是东山岛上有名的巧媳妇,谁人不知刘阿姨的手艺,她这编了半辈子篓子,才勉强看起来像个样子,林忍冬学都没学过,编的质量看起来跟刘阿姨的差不多了。 靳凉城一来,林忍冬的目光就放在了他身上,此时她看着靳凉城拿起篓子认真的模样,感觉洒在他身上的余晖都闪耀着金光。 林忍冬自己倒没多少惊讶的,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做手工,她自己卧室里的壁纸都是她自己画上去的,家里的水果篮、纸篓、书箱也都是她自己做的,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看刘阿姨和靳凉城好像都很惊讶的样子。 林忍冬不解! 感觉到了林忍冬略带专注的目光,靳凉城微微转眸与林忍冬对视了。刹那间,她心中一漏立马别开目光,心跳竟有些加速,靳凉城也就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而已。 然后盯着林忍冬的衣服,眉头微蹙,褶皱的衣服还带着血迹,衣服的边角也蹭上了泥渍,她身体目前也比较虚弱,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个什么颜色,整个人看起来颇狼狈的。自己昨天竟然也忘记了让刘阿姨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靳凉城弯腰把篓子轻放在刘阿姨身边,然后抖了抖衣服说道:“刘阿姨,你带她去一楼边间上选一套衣服吧!” “啊?”刘阿姨转头看着靳凉城,微微抽搐的嘴角表示着她的惊讶。 一楼边间? 那不是…… “我说,你带她去一楼边间选一身衣服,你看看她的衣服脏不兮兮的,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我靳凉城亏待一个女孩!”靳凉城得话中卷着微微的温柔,他以为刘阿姨没听清楚,刚刚他说话的声音小而刘阿姨的注意力在篓子上,所以又很耐心的给刘阿姨说了一遍。 “好,我这就带小冬姑娘去选!” 靳凉城说罢便进了屋子,刘阿姨这下听清楚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一楼边间! 没错! 一楼边间! 林忍冬低头看了看,确实,脏不兮兮的。 “小冬姑娘啊!你跟我来吧!换一身衣服去!” 闻言,林忍冬抿了抿嘴,刘阿姨已经走在了前面,林忍冬起身跟在她身后。 “阿姨!” “哎!小冬姑娘,怎么了?”刘阿姨转身看着林忍冬。 “阿姨,你以后就叫我小冬好了,别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听着……听着怪麻烦的!”刘阿姨的唠叨、温暖的语气让她恍惚间有一种母亲的感觉,听着刘阿姨老是叫姑娘,听着怪生分的! “也对啊!这么叫听着怪生分的!”刘阿姨点了点头。 林忍冬原本想说‘怪生分’但是考虑到自己和刘阿姨也不怎么熟悉,就没这样说,没想到刘阿姨却这么说了! 接着刘阿姨继续说到:“咱们啊,可不算生分呢?咱俩这可相处了半个多月了呢?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对啊!这两天来来回回林忍冬见到的几乎全是男性,所以自己昏迷的这半个月肯定也都是刘阿姨在照顾她,想到这,林忍冬心中对刘阿姨更添几分感激。 “我知道的。”林忍冬应了一声,跟着刘阿姨继续走。 走到门口时,林忍冬注意到这门板上已经尽是灰尘,酒红色的门也略显陈旧暗无光泽,刘阿姨拿起抹布擦了擦锁孔处,然后又拿出一大把钥匙,一个一个仔细的辨认,不一会儿,她挑出一把看起来年代较久的钥匙捣鼓了半天才打开了门。 “哎!这屋子多年没用过了,瞧瞧,锁孔都生锈了!”刘阿姨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刘阿姨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待差不多了之后带着林忍冬进去了! 林忍冬很是震惊,这里不像是有女孩住的样子,可这间屋子里尽是女孩的衣物,虽然尽染灰尘也不难看出这衣帽间的豪华大气。 不过,这款式都是近十年前的款式,林忍冬对这间屋子的主人有了一丝丝好奇。 “你先到处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去把这屋子收拾一下,这都多少年没人进来过了,灰尘都落了一厚层。”刘阿姨转头对林忍冬说完,便出去了。 林忍冬的目光扫过一一扫过,这里有包包,有高跟鞋,有裙子,有休闲装,有各种各样的首饰,甚至还有在那个年代极其大胆的衣服,还有一面好似镜子的东西,只不过被一个帘子给遮住了,不能看到后面是什么,带着好奇心林忍冬正想掀开看看。 不料,刘阿姨拿了一块湿抹布进来了,林忍冬收回来了手。 刘阿姨先把衣橱上的玻璃擦了擦然后又把沙发给擦了擦,乐呵呵地冲着林忍冬道:“小冬,选好了没!” 不是自己的东西林忍冬终是不喜,但是碍于没什么衣服穿就找了一件简单素净的还挂着吊牌的衣服,屋里比较暴露的衣服居多,只有这一件被搁在角落里,连吊牌都在,估计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喜欢这种风格也没穿过! “好,稍等我给你拿啊!” 千万别在先生面前提起 林忍冬快速换好了衣服,她选的是一件汉元素的衣服,她个子高挑,穿在身上颇有一番古韵。 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正巧刘阿姨打扫好了,林忍冬打量着四周,却感受到刘阿姨的目光,她顺着这股强烈的目光看过去,与刘阿姨对视,她在刘阿姨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林忍冬没多想,现在她最好奇的莫过于这间屋子的主人,林忍冬对着刘阿姨笑得灿烂,她走过去,一下搂住刘阿姨的胳膊。 “阿姨,这个房间的衣服是谁的呀?……” “嘘!” 林忍冬话没说完,刘阿姨便打断了,左右看了看没人之后,把林忍冬拉到一边,悄悄地对她说道:“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乱说啊,这间屋子啊,可大有来头,这里面的衣服大都是唐小姐的!” 刘阿姨越是神秘兮兮的,林忍冬就越是好奇! 唐小姐? “那……这个唐小姐是……先生的……?” 林忍冬有些震撼,这得花了多大的心思啊!看来这个唐小姐估计就是凉先生的心上人了。 林忍冬心里划过一丝遗憾,这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 “唉!这个啊,你就别问了!”刘阿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眼皮下垂,好久不见说话,林忍冬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低头不语。 许久。 “这个人,还有今天我两说的话千万不敢再先生面前提起,千万不敢!” 刘阿姨再三叮嘱。 林忍冬这几天也一直没啥事,她想帮帮刘阿姨干活刘阿姨总拿她身体没有恢复来堵着她。 天晴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看看云移动的轨迹。下雨的时候,靠在窗子边上看着雨滴滴答答地降落。偶尔帮刘阿姨折个菜,偶尔又帮着编编小篓子,喂个鸡。 林忍冬也弄明白了,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庄园,庄园的主人就是靳凉城,他们的主要业务就是为超市,蛋糕店,包括一些七星级酒店提供新鲜的果蔬,前些天来的卡迪夫西点店的老板就是庄园的长期合作伙伴。 前些年发生台风时,一家海上养殖场被摧毁,靳凉城包下了养殖场现在也养殖一些水产,所以那天才会出海,碰巧救了她。 因为靳凉城此人心细认真有诚信,做事尽善尽美,所以庄园经营状况一直很好! 除了经营果蔬外,庄园还发展一些游乐度假项目,客户可以在此吃喝玩乐,放松心情。 最近庄园又买下了几亩地,大家都忙忙碌碌,在筹备新地,林忍冬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那看着,打个杂,给工人们递个水。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今天在靳凉城身上完全的体现了出来,他穿的土里土气,身上还有泥浆子,可就是越看越好看,挺拔的鼻子如刀削一般的侧脸! 算了算了,不能以貌取人。 “小冬姑娘,再来点水呗!” 一行人扛着锄头,乐呵呵的吆喝着,往院里走。 “哎,好嘞!” 在这里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林忍冬都有一种不想走了的感觉。 靳凉城也歇下了没过去,斜靠在树干上,看着林忍冬忙的东奔西走,他想:这姑娘身体应该转好了! 靳凉城挪了挪,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微眯着眼睛,看着院里因为林忍冬的叽叽喳喳而蔓延着热闹的氛围,他缓缓勾起了唇角。 活着就要开开心心,因为别人不开心,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这是林忍冬一直坚信的,白天帮忙干活跑来跑去也累了一天了,傍晚林忍冬又帮着马师傅捡柴火。 马师傅笑得憨憨地,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林忍冬学着马师傅的样子把捡来的柴火摆的整整齐齐的! “小冬啊,你这个年龄应该还在上学吧!你学什么的啊?” 林忍冬微愣,她似乎没有料到马师傅会这样问,不过如果马师傅没问起,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专业。 “哦,我是学刑侦和管理的!” “你都上大学啦?” “嗯!” “我看你这么小,还以为你上高中呢!”马师傅似乎很惊讶。 “我上学早呗!”林忍冬吐吐舌头回了马师傅一个憨憨的笑,她上学早又跳过一级,所以差不多不到二十一岁就已经毕业了! “那好哇!在这儿你还可以帮帮我们管理管理庄园,这里就先生一个人在管,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这么大的庄园一个人要管理确实挺难的。不过,似乎靳凉城就管理的井井有条,各个方面的人,各司其职,庄园也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林忍冬去年刚刚毕业,她在以后从事管理还是刑侦上很是纠结。想起来就烦,她喜欢刑侦,但是傅景行学的是管理,她也就去学了不怎么喜欢的管理。 到头来感觉自己两个都没学的很好! 哦! 对了,还有傅景行这号人物呢,这几天生活太过于惬意,都把他忘记了! “小冬小姐,明天跟我去送草莓!” 靳凉城,你得罪爷了 靳凉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林忍冬皱了眉,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看着林忍冬这幅可爱的样子,刘阿姨没忍住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林忍冬想起来自己很不仗义的吃了靳凉城批发的大颗草莓,所以有点尴尬,虽然靳凉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林忍冬自己个儿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看见靳凉城就觉得心虚! 她慢悠悠转过身,看着靳凉城平静无波澜的眼睛,无比真诚地可劲儿点头答应:“好!我去!” 靳凉城听到这个回答眸光一紧,锁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靳凉城没动,林忍冬也讪讪地站在那儿看着靳凉城。 许久,靳凉城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去!” “嗯?嗯嗯!”林忍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起初林忍冬以为靳凉城让他一个人去送草莓,自己还有点担心找不到地方啊,迷路啊什么的,心里还有些不爽!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小人。不过,靳凉城一个大男人可能也不忍心让她一个姑娘干什么重活,这样一来,就当是出去溜达溜达。 林忍冬自己想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有一丝丝得逞的笑容,靳凉城见此嘴角微勾,小声叹息道:“幼稚的丫头!” 隐约听到靳凉城说自己是个丫头,林忍冬收起笑容,两个脸蛋儿鼓鼓的,盯着靳凉城小声道:“无趣的男人!”然后嘴角一抽,越过靳凉城直接走进屋子。 刘阿姨见此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屋外的靳凉城似乎又傻站着了,他看着林忍冬走去的方向,林忍冬一扭一拐的动作消失在了视线,靳凉城嘴角的弧度趋平。 曾经,她也是这个样子,说他是‘无趣的男人’,她也是这个样子,生气的时候走路总会一扭一拐的,看起来像个傻鸭子,笨拙又可爱,她也是这个样子,生气的时候脸蛋儿也会圆鼓鼓的…… 可是,她终究还是走丢了,在自己的视线中由自己看着一点一点的变模糊而后变的再也看不见。在回忆逐渐进入高潮的时候,靳凉城猛地掐断了回忆,撂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庄园旁边的机场。 今天,靳凉城联系的从Z国送来的草莓到了,靳凉城去机场点验草莓,准备着明天的行程。 靳凉城拿着手机给Z国庄园管理者道谢的时候,余光瞥见好几个大草莓已经掉入了魏春树的嘴。 打完电话之后,靳凉城走过来,给魏春树吩咐道:“老魏,帮我整理一下这些草莓,每十个草莓一包装,明天一早就要完成。” 魏春树停下手中的动作,草莓还在嘴里没有嚼,他连忙嚼了嚼,冒着噎死自己的风险。 而后说道:“靳凉城,你真狠,你太狠了,不就吃了你几个草莓吗?你至于吗,这好说歹说几百个草莓,你让我十个一包装,我得熬夜啊!” “嗯?怎么?难道你有意见吗?”靳凉城面不改色地问道。 “有,我有,我非常有!”魏春树窜到靳凉城跟前,挺起胸脯子,一副公鸡斗架的样子。 靳凉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抬头说道:“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难道不该干点活吗?” 说完,欲离开。 “靳凉城,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好歹咱们是兄弟啊!” 听到魏春树的话,靳凉城停下了脚步,微微侧眸。就在魏春树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的时候,靳凉城好听又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堂的!” 留下一脸懵的魏春树,靳凉城走了几步又转头道:“五个一包装,忽然觉得十个有些挤,咱们得把草莓学姐照顾周到。” “我……我回去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你成天无所事事,我想爷爷一定乐意把你安排进江家的医院工作!” 魏春树咬牙看着靳凉城越来越远的身影,恨恨说道:“靳凉城,你这个坏东西,你又一次得罪爷了!” 装草莓的时候魏春树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的说:“你看我不吃光你的草莓!” 就在这时,魏春树的微信有了声响,他拿出手机一看是靳凉城的消息。 “除去你吃掉的十二个还剩八百个草莓,五个一包一共160盒!明天我会让人查验!” 魏春树收起手机,骂骂咧咧的装着草莓直到凌晨三点。 等到最后一盒草莓包好的时候,魏春树两眼一翻,直接躺在了地上。 “呼!累死爷了,靳凉城爷跟你没完!” 原来,凉先生这么了解女孩子呀 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的时候林忍冬忍痛告别了周公,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穿了一套刘阿姨送来的运动服,扎了个小马尾。 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是满意自己清新活泼的装扮,便出门了。 靳凉城穿着很随意,也是一身白蓝相间的运动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林忍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早了,可是当她走出去的时候,就着灯光,院子里的草莓已经全部装箱完毕,整整齐齐的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凉先生,已经将魏先生装箱的草莓全部检查了一遍,一个未少!”旁边的人在和靳凉城汇报,似乎这个语气带了点心疼魏春树的意味。 “嗯!那就好,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说完便看见林忍冬出门,靳凉城微微一挥手,示意林忍冬上车。 林忍冬瞅了一眼,快速上车,准备坐后座,靳凉城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林忍冬不解! 靳凉城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司机!” 靳凉城说完也不再看林忍冬,直接关掉后备箱,坐上车开始发动,林忍冬小跑连忙上车,一系列快速的动作使得林忍冬坐在车上还微微喘着气,最后还拍着胸脯咳嗽了几声。 靳凉城见此,关上了林忍冬这边的窗户,忽然间没了丝丝凉风的划过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暖意,林忍冬转头看向靳凉城发现他目不转睛的在开着车,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好似窗子不是他关掉的一样。 林忍冬心想,可能是刚刚自己咳嗽了几声,靳凉城以为自己着凉了吧!想到这儿林忍冬的内心暖洋洋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内心膨胀起来。 “凉先生!”林忍冬喊出他的名字,看着他。 靳凉城专注开车的思绪被打断,被林忍冬看的有点不舒服了,他侧眸对着林忍冬道:“早上天凉,怕你又着凉,就关掉了车窗!”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林忍冬惊讶于靳凉城的细心。 靳凉城点头示意继续专注开车,林忍冬无趣,便瞅着窗外越发快速倒退的景色发呆,她看着快速倒退的树,竟不知,到底是树在后退,还是车在前进。 车子出了庄园,绕过了一条几乎无人的高速路,约莫一小时后,林忍冬嗅到了久违的城市的喧闹声,车子下了高速路缓缓驶入市区。 清早,海市的上班族们正在匆匆忙忙地赶路,老头老太太们在公园里、广场里散步,打太极拳,城市中快与慢的结合相得益彰。 下了高速路,绕过两条街,就到了卡迪夫西点店的门口。大老远的,林忍冬看见了身材微胖,个子稍低的王老板站在门口等待着,不一会车子稳当当地停下了。 林忍冬连忙下车站在车子后面,等待着靳凉城。 “凉先生,早啊!”王老板赶忙过来打招呼。 靳凉城下车后随手打开后备箱,便站在一边和王老板寒暄。这会儿的功夫,林忍冬已经将几大箱草莓抬到了台阶上。 林忍冬手叉腰站在几大箱草莓边,准备继续的时候,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耳边轻轻响起:“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干活的,不然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一个大男人!嗯?” “……” 手上的温热,由指尖随着血液的流动进入心间,林忍冬的心‘噗通’一声,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站起来将手挣扎出靳凉城的手。 抬头看着靳凉城道:“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看着林忍冬扑闪扑闪大眼睛,好似她眼中的璀璨照耀进了他的心间,靳凉城听到林忍冬小声嘟囔带着疑问又奇怪的语调,莫名觉得好笑起来。 “我只是单纯的想带你来玩玩,看看小甜点!” “看……看小甜点?” “嗯!没错!” 靳凉城记得吃甜点会让女孩子开心起来,曾经她也是这样,半点离不开甜食。想到林忍冬最近心情不快,靳凉城便想到带她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小甜点。 “光看不吃,有什么用啊!”林忍冬扭着一张脸,小声嘟囔。 靳凉城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以为她不喜欢,就疑惑的问道:“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小甜点吗?如果你不喜欢……” “女孩子?”林忍冬有些惊讶,眼珠子一转就看着他,带着一副‘我明白了’的眼神轻轻点着头问道:“原来,凉先生这么了解女孩子啊?” 看着她狡黠的目光,靳凉城忽觉得心情大好,对着王先生招手示意。 许是多年来合作而有的默契,王先生立马明白靳凉城的意思,就招呼小伙计们搬东西,嘴里吆喝着:“慢点!小心点!别碰着磕着!” 靳凉城便带着林忍冬去了西点店里面,王先生偷偷瞄了一眼,心想:这不会就是凉先生的女朋友吧?不过看起来好小啊! 堂堂林大小姐是小三吗 之前卡迪夫西点店是林忍冬经常来的地方,这里的蝴蝶酥,菠萝酥,芒果酥等等一系列水果酥是林忍冬的最爱。卡迪夫西点店可谓享誉全国,创始人王鸿钧先生白手起家,秉承“以人为本,高标准,高品质,高效率”的理念,至今不过五十载已经在全国拥有上千家连锁店,现在的老板也就是海市总店的老板王俊伟先生。 在他手中拓展了业务,继承传统又吸纳欧洲西点制作工艺,尤以各种蛋糕闻名。 林忍冬进去后发现这里和之前一样,森系的装扮,每一张桌子都是带着年轮的树墩形状,椅子则是平头小蘑菇形的,盛放糕点,甜点的地方是仿制的树洞,墙上有一个藤蔓缠绕的大屏幕上面播放着改编的动画故事。 林忍冬走过一个个树洞,看着那一块慕斯蛋糕,想买来吃,她掏了掏口袋发现没有钱,也对现在她还是欠债之身呢,哪来的钱!可是,慕斯蛋糕诱人的样子引得林忍冬直勾勾的看着。 哎!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无奈!这么美味的糕点只能看不能吃,果然就只是来看看蛋糕。林忍冬心里在犯嘀咕。 这时,门口走进几个身着奢侈品牌打扮华丽的女子,最前面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极不安分的幼年的阿拉斯加,前台的接待员看着怀中的阿拉斯加又看了看女子一身的打扮,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瑶姐姐,瑶姐姐,你看看那是谁啊?”身后的女子用肩膀撞了撞为首的女子,她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子让人厌恶的自作聪明。 为首的女子,颇为不耐烦的用力抖动了一下肩膀,无语的瘪了瘪嘴,但是当她不经意顺着女子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姑娘穿着运动服,扎着马尾,在专注的看着每一份甜点,好似在仔细地欣赏某一件艺术品似的,她全身都给人一种恬静淡然的感觉,她不是…… 带着心中的疑问,女子顺手把小阿拉斯加递给身后的女子,转身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噔’‘噔’‘噔’那扬眉吐气的样子,那好似已经伸到天上去的脖子,生出一股滑稽感。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大小姐啊!” 这明摆着挑刺儿的语气让林忍冬不舒服,很不舒服!她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那几个人,感觉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便随口说道:“我不认识你,你何故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女子一噎,显然是没想到林忍冬会这么说,转而‘噗呲’轻蔑一笑,夸张的表情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哼!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不就是咱们黏着傅大少好多年却被傅大少甩了的林氏集团大小姐嘛?谁不认识啊?姐妹们是不是呀?”女子说着还向后看她的姐妹团,在求证一般。 林忍冬却抓住了她们说的关键词‘黏着’‘被甩了’她什么时候黏着傅景行了,不一直都是傅景行黏着她吗? 她转过身,与她们几个面对面站着,眸中的一汪清泉渐渐地冷凝。 “是啊,瑶姐姐!” “没错,可不是嘛?她那么黏着傅大少,人家都没娶她!” “我就说嘛,傅大少一定是咱荷儿的!” “……” 那几个摆手弄姿的女孩站在门口摇摇摆摆,她们以为自己极尽芳华,美得妖娆得不可方物。可是她们全然不知,她们这幅样子落在进进出出的人眼中就好似小丑一般,惹人发笑。 “荷儿……”林忍冬皱眉呢喃着这个关键点,再联想之前那声‘瑶姐姐’脑子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宋荷嘛!她记得宋荷有几个狐闺狗蜜,她在傅家见过一次,其中一个可不就是尚瑶,尚氏家具城的大小姐。 林忍冬欲转身离去,不打算与她们过多纠缠,因为她实在是看不上这几个人的人品,差到没边儿。 可是,那几个人并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怕了?” 林忍冬不语。 “既然知道怕了就离傅大少远一点!”林忍冬真是搞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都认为是自己缠着傅景行,明明就是…… “难道,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堂堂林大小姐是小三吗?”尚瑶说着忽然提高了语气,出入卡迪夫西点店的女孩子们非富即贵,而富贵之家的女孩子们最鄙夷的便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虽然她们有时也会变成那样。 听到这个词,原本不怎么注意她们几个人的都纷纷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被这么多道怀疑的目光盯着,林忍冬觉得全身难受,她何时被人这么诬陷过?那些人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随时都会招呼到尚瑶脸上似的。 凉先生,您女朋友没事吧 “大家肯定都没想到吧,看起来这么清纯的小姑娘会是一个小三!” “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小三?” “真的卑鄙,呸!” 看到有这么多人注意,那几个女孩更起劲了,说的话越发过分。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林忍冬语气生硬,面无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预示着她的愤怒! “不,我没有!我不是!”林忍冬心中有些乱,不停地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个一脸得意的女孩。 周围人也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 “这么清纯的姑娘,怎么会?” “她看起来这么小!” “说不定是被人诬陷的吧!” “对面那几个姑娘来者不善啊!” “那可说不定哟!” “……” 大家的关注,好像越发点燃了尚瑶她们的挑衅。 “许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她妈妈也是个小三呢!”尚瑶故意扬起声音说了这句话,环视一周,挑衅的目光落在了林忍冬身上。 “啪!” 在林忍冬的心中,母亲就是底线谁触碰也不行!原本林忍冬不会在意她们怎么说,清者自清,可是当她们提到母亲的时候,林忍冬的手不由自主的甩在了尚瑶的脸上,打完后林忍冬摩挲着自己微微发热的手掌。 “你干什么?疯了不成?也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尚瑶的脸上立马出现五道清晰的红印子,她连忙捂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她准备冲上前打回去,她身后的姐妹连忙拉住她,她们明白这是公共场合,这样的动作有损形象。就在拉扯的过程中,小阿拉斯加被甩了出去,正好是朝着林忍冬的方向。 场面一片混乱。 林忍冬看见迎面而来的阿拉斯加,瞪大眼睛后退数步,不注意脚下一绊,朝着那某个小树墩摔去,没有出个大嗅,意外的是她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坚挺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这时,全场寂静,似乎每个人都好奇这件事儿会怎么收场,就在所有人都按捺不住的时候。 “王老板,堂堂卡迪夫,怎么还会有苍蝇飞进来?”靳凉城好听低沉如涓涓溪流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王老板赶忙走来,一声声的数落着前台的接待员,前台的接待员不停的低头道歉,颤颤巍巍的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丢了工作。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尚瑶的其他姐妹都不敢出声,站在尚瑶身后,尽量后退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老板,卡迪夫什么时候不仅允许苍蝇飞进来还允许狗爬进来!”靳凉城无视尚瑶的质问,转头又抛给王老板一个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凉先生,我马上处理!” 转身对着小职员道:“还不快点给请出去!” 说罢! 几个,小职员走到那几个姑娘面前弯腰手向门口的方向示意并且客气的说道:“几位小姐请吧!” “你凭什么让我们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可是……” “我不知道您是谁?我只知道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 “他!他呢?”尚瑶指着正抱着林忍冬的靳凉城,她看靳凉城一身运动服打扮也不怎么正式,便料定了他好欺负。 尚瑶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样子着实丑陋。 其他的顾客皆是聪明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说笑的说笑,该谈公事的谈公事,好像刚才八卦的不是她们一般。 “小姐,请吧!”显然小职员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那几个小姐妹想拉尚瑶出去,可是尚瑶不依,有个小姐妹给尚瑶说了句:“瑶姐姐,菲菲……”欲言又止然后眼睛看向了门外。 话说了一半尚瑶就明白过来了,她看向门外,看着自己宝贝的小阿拉斯加被人用脚驱赶着,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老板,靳凉城,林忍冬,便甩手出去,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小阿拉斯加骂骂咧咧几声后离开了。 而另一边靳凉城看着怀中还愤怒有余的林忍冬,微蹙的眉暴露了他的担心:“没事吧?”靳凉城不多问,不多说,他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让林忍冬在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再次陷入不愉快。 “……” 林忍冬微抿着唇,摇摇头,挣扎着要起来,靳凉城扶着让她站起来。 “凉先生,您女朋友没事吧?”王老板原本看林忍冬就眼熟而看这情形,就认定了靳凉城和林忍冬是男女朋友关系。 林忍冬转头欲否定,靳凉城快她一步对着王老板摇了摇头道:“王老板误会了,能否找一个单间,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王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靳凉城,此刻他认定是靳凉城还没把那姑娘追到手。 “有,我让小何带你们去!” 靳凉城转头轻声细语地对着林忍冬说:“先去休息一下吧!” “嗯!”林忍冬也没看靳凉城就只答应着,跟着小何向二楼走去。 靳凉城,如果……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林忍冬随之去了二楼,店内再次平静下来,平静的好像没发生过刚才的事儿一样。 “小姐,您请稍坐会儿!”小何打开门口,就站在门口没进去。 “嗯嗯,谢谢你啊!”林忍冬进去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想着刚刚的那几个女孩子,真的是无理取闹。 “唉!不管了不管了,心情好活的久,林爷要活一百九。” 无奈之下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声,活脱脱像一个为不争气的孩子操心的家长。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林忍冬赶紧坐的规规矩矩、端端正正,拍了拍衣服。随即喊到:“进来吧!” 然后就有几个服务员端了芝士蛋糕,蝴蝶酥,蓝莓优酪乳上来。 林忍冬一看两眼一亮,这些服务员真真是厉害,竟然都猜出她喜欢吃什么了。看着一道道猜离自己越来越近加之早上本来就没吃饭,林忍冬的胃里发出了凄远的哀嚎。 林忍冬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发,心虚地眨眼偷瞄了一眼服务员,发现服务员一不说二不笑,只是摆着盘子,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儿。 看着服务员关门出去后,左一口右一口吃了个不停,在四周一片安静的时候,几声‘咯噔’‘咯噔’‘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伴随的还有人的说话声。 “凉先生,到了,是这里!” “谢谢啊!你去忙吧!” “祝先生过得愉快!” 然后高跟鞋的声音又渐渐远去。 林忍冬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直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咔嚓’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林忍冬快速把拿在手里的蝴蝶酥,蛋糕放在了原位,顺手拿起筷子,又假装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起来。 靳凉城进来后,看到林忍冬在吃东西,就径直过去坐在她的对面,林忍冬抬头看见他的手里端着两杯饮品,靳凉城把一杯放在了她的旁边。 “你继续吃啊!不用管我,我不饿。”靳凉城挑眉。 “我也没想让你吃不是!”林忍冬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道。 “嗯?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哦!我没说话啊!”林忍冬抬头看着靳凉城,灯光照耀下衬着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嘴里的东西嚼了一半,两个腮帮子圆鼓鼓的,靳凉城看见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对面坐着的自己,他的心间好似被微风吹过。 那嘴角留下的一抹奶油成了皎洁的脸蛋上唯一的瑕疵,靳凉城忽地把手伸向了林忍冬的脸,一时间林忍冬在诧异中瞬间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一瞬间房间内的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林忍冬感觉房间内的氧气被抽空了,一时间无法呼吸,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就这么看着靳凉城的手伸到自己的嘴边,抹去了那一抹奶油,在两人肌肤接触的一瞬间,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脸、耳朵、脖子都渐渐地升高了温度。 靳凉城嘴角勾起了一个弯弯的弧度,这是林忍冬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的看着靳凉城。他肤色白皙,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硬朗中又带着一抹柔意,平常他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今天这干净利落中竟混杂着一丝羞赧。 “你的嘴角沾上了奶油,顺便给你抹去了,不用感谢我,继续吃吧!”被林忍冬这么看着,靳凉城的脸也逐渐变得粉了,为了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粉色感,靳凉城率先开口解释。 “哈!”林忍冬微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刚刚的温情好似一瞬间消失了,林忍冬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头顶。 “我有说要感谢你吗?”林忍冬没想到靳凉城会这么说,这个人一本正经睁眼说着瞎话。 “我说了,不用谢,你快吃!”靳凉城绕过话题,催促林忍冬吃东西。 林忍冬一口一口嚼着东西,这几天靳凉城的动作靳凉城的身影全部涌入脑中。 靳凉城抱着她的,靳凉城给她说话的,靳凉城拿着锄头的…… 林忍冬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跳不停的加快,全身好似要发颤似的。 有一种想法出现在了林忍冬的脑袋里,这个想法都吓了她自己,她的嘴不停控制的问出了这句话。 “靳凉城,如果……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那样最好 刚刚恢复流动的空气,仿佛再一次停止流动,这次愣住的是靳凉城,显然他也没想到林忍冬会如此。 靳凉城看向林忍冬清澈明晰又带着期待的眸子,那里面有星星在闪烁,靳凉城错开了林忍冬的目光。 透过林忍冬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女孩儿,站在他的楼下,也是这样的羞赧,她扬起清秀的脸蛋问他:“凉城哥哥,如果我爱上了你,你会怎么办?” “那我也爱你!”尽管那时年幼,不懂什么是爱,看着那满脸的期待靳凉城仍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她。 “那……那你会娶我吗?”她看着他继续问道。 “会!” “我也只嫁凉城哥哥一人!”她说完这句话,脸蛋红透了低着头窜进了他的怀中。 他是靳凉城,他是骄傲的靳凉城,他不会轻易许诺,一旦他了诺,这个诺的期限就是一生。 迄今为止,她是他唯一的诺。 蹒跚学步是一起,牙牙学语是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在一起,他也是这样认为,如果不是九年前,可能他们的孩子满地跑了,可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林忍冬从初始的心怦怦直跳,到现在微微恼火,靳凉城这家伙看着自己发呆呢!不过,林忍冬明白,他可不会是被她给美到了,他分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林家小公主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 终于,林忍冬怒了。 “喂!靳凉城,如果算起来,这是我此生第一次鼓起勇气对人表白,你怎么能无视我!”林忍冬的眸子中隐隐闪烁着一束火,好像随时都会蹦出来似的,但是她却脸上微微带着优雅的笑。 “呃……”靳凉城一直想起了那个女孩,倒是没想过如果回答林忍冬。 这下,可尬住了。 “呃……那个若你真的喜欢我,是你的事儿啊!” 这句话如果一盆凉水将林忍冬从头灌下,从头凉到了底,全身的温暖一瞬间将至冰点,尤其是在看到靳凉城一脸认真,一脸理所当然的时候! “我就开开玩笑,像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林忍冬慌慌忙忙把桌子上的甜品往自己跟前揽了点,又往靳凉城跟前推了点,瘪起嘴假装毫不在意的说了这句话。 作为女孩子,这么明了的暗示被人浇了凉水,饶是谁心里都会偷偷地尴尬。 “那样最好!我这样的人确实不能被喜欢!”靳凉城点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哼!谁稀罕啊!”虽然这样说,林忍冬鼻头却有些酸酸的。 刚醒过来的时候靳凉城的细心,她偷吃草莓的时候,靳凉城的纵容,刚刚她被人欺负,靳凉城的维护,全部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那么温柔的语调,那么轻柔的语气,女人的心总是很容易满足,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林忍冬不断的被满足,她的心又怦怦开跳了。 从前,除了母亲和后来的傅景行谁也没有这样对过她。 现在是靳凉城,作为一个陌生人,林忍冬觉得自己有时很过分,偷吃草莓,砸了屋子,可是靳凉城的忍耐度却让她感到愧疚。 他不恼不怒,总是很冷静的处理这一切。 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去了国外,至今还记得分别那天,她和母亲在机场哭的撕心裂肺,她哭着求爸爸不要送走他,她保证会很听话,可是当她抬头时面对的只有父亲的冷漠的双眸和决绝的眼神,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哥哥百般的疼爱对自己总是不理不睬。 以前总是想,却也想不明白,后来就不愿意再去想了。 在国外那个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保姆,晚上睡觉一个人总是会被噩梦惊醒,遇见雷雨夜更是整夜不合眼。 她以优异的成绩申请了国外的知名大学,可是父亲却让她在国内参加考试考大学,后来就在大学遇见了傅景行,她最初很是不喜欢傅景行,可是傅景行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时间久了就萌生了想要嫁给他的想法。 如今,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靳凉城了! 她和靳凉城吃完东西后离开了海市,靳凉城开着车格外的仔细,好像也在刻意展示自己的仔细而避免与林忍冬交谈,两人一路无言。 之后的几天,林忍冬也在努力的多找找活儿干!庄园里似乎也清静了不少。 以后怎么找婆家 可是这几天,靳家的家群里都闹疯了。 起因就是魏春树在家群里实时更新靳凉城和林忍冬的“绯闻”。 魏春树:你们,肯定不敢相信,凉城带那姑娘出去了。 靳凉月:什么?出去,去哪里。 魏春树:谁知道呢! 赵默存:照片呢?用图说话。 靳凉月:对对对,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徐溪:我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兄弟姐妹们,谁想跟我一块去看看。 徐澈:你可拉倒吧!凉城能忘得了她? 这个她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多年也不敢提起,大家都知道九年前的事儿对靳凉城的打击很大。 女朋友离开,东山岛大灾难,大哥遇难…… 说靳凉城来海市是为了父母的产业,倒不如说他是为了逃避现实,一个人躲在觅云庄园自己封锁自己。 刹那间,大家都不开口了,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不敢说,毕竟当年的靳凉城是多么狼狈不堪,他如今又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走出来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父亲!” 靳凉城接起电话,靠在窗边,侧目就漫山遍野的树木,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听说……你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可是真的?”电话的那一头是靳凉城的父亲靳辰山,作为靳家的掌事人,靳辰山不怒自威。 “嗯……”靳凉城摩挲着手指,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 “她……是不是……”话说一半,靳凉城已经明白靳辰山的意思了,也听出靳辰山语气中夹杂着的几丝期待。 “应该是,不过我不确定!” 靳辰山从儿子的语气中听出了犹豫,什么时候杀伐果断的他也变得这样犹豫了。这样的回答在靳辰山看来,几乎就是没希望没可能。 顿了顿靳辰山叮嘱道:“你们要尽快找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需要帮助,东山岛就是你们的后盾!” 靳辰山说完便是沉沉地叹息,仿佛一瞬间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仿佛一瞬间靳凉城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忽然变得渺小了。 “嗯!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 靳辰山的心中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其实对于他来说找到也就是雪中送炭而已。 “你都近一年没回过家了,你母亲经常念叨你呢!在外照顾好自己,也好,你和春树也相互有个照应!” …… 林忍冬看靳凉城这几天沉沉闷闷的,弄得整个庄园都裹着一层阴霾,刘阿姨也沉默了不少,马师傅也不怎么喜欢说笑了,倒是魏春树一如往常整天乐呵呵的,这个屋子里窜进来,那个屋子里溜出去,丝毫不理会靳凉城的低气压。 林忍冬想是不是因为她那天忽如其来发神经吓到靳凉城了,其实也就是靳凉城这个人很好,她有那么一点心动而已。 坐着也没什么活干,明明都已经壮的跟牛似的,可刘阿姨和马师傅老是说她没有恢复好,不让她干活,说他们两个人就够了,让她好好休息散散心。 这也快到饭点儿了,林忍冬起来拍拍手,行吧,今天就给他们做一顿饭吃好了! 走进厨房后,发现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有,什么也不缺,刘阿姨打理的很好,用什么都能找到。 看着满冰箱琳琅满目的食材,林忍冬犯愁了,复杂的不会做,简单的又显示不出水平,可真是让人恼火。 思量了一下,林忍冬决定没水平就没水平,就算是鸡蛋葱花小面,那也是她的心意。 这么想之后林忍冬,心满意足的拿出几根小葱,和几个小鸡蛋,煮了一大锅热水,在林忍冬的精心经营下,不一会儿一大锅面就煮好了。 林忍冬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往桌子上端,正巧撞见了准备来做饭的刘阿姨。 刘阿姨一看,这还了得?赶忙过去,接过林忍冬手中的碗,嘴里假意埋怨着林忍冬:“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让你好好歇歇你就好好歇歇,做饭这事儿不用你担心,我这一个人就行!” 林忍冬挽着刘阿姨的胳膊,两人很是亲密,笑着对刘阿姨说:“阿姨,我总得做点事儿啊,你和马师傅什么都不让我做,我每天待着也没事儿干啊!” 刘阿姨宠溺的看着林忍冬,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林忍冬闭着眼睛,嘴角弯弯。 “你这孩子真是的,阿姨还不是担心你!你看看你这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以后还怎么找婆家啊!”刘阿姨依旧佯装生气的,叨叨着林忍冬。 今天的饭,很好吃 “阿姨,我……”林忍冬想起了前几天的不愉快,瞬间脸色阴沉。 刘阿姨见她沉默,心里在不停数落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微张了张嘴,最终犹豫道:“小冬啊!阿姨不是有意提起的,你别在意啊!” 刘阿姨的话拽回了林忍冬,她有些自责,让刘阿姨以为自己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其实,林忍冬觉得自己心里压根不在意,也就无妨刘阿姨这么说了。 刘阿姨和林忍冬把盛好的面端上桌,拍好了碗筷。 与此同时,门开了,靳凉城走进来了,摘下了帽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鸡蛋葱花面,微怔一下,但表情依旧不喜不怒,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感。 林忍冬看到靳凉城来了,稍微有些紧张,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坐在位置上。 时间差不多了,除魏春树其他人基本都来齐了。开饭后,林忍冬一直偷瞄着靳凉城,看他的反应。 靳凉城看着每人面前一碗面,微怔之后便是无言。林忍冬内心有些小失落。 靳凉城是第一个吃完饭的,林忍冬赶忙放下碗筷,凑着靳凉城跟前,乐呵呵地说:“凉先生,今天的饭如何?” 靳凉城抬头看了一眼林忍冬,刚想说话,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林忍冬一边快速伸手从拿走靳凉城面前的碗一边说道:“那就再吃一点好了!我看你吃的挺少的!” 众人又是一惊,低头瞅瞅自己的碗有看看林忍冬手里拿着的凉先生的碗,明明凉先生的碗和自己的一样大啊,这碗面已经不少了。 这时刘阿姨赶忙过来,想要接过林忍冬手中的碗。 “小冬,你快坐着吃饭去,阿姨来,你别管了!” 林忍冬把刘阿姨推到她的座位上说道:“阿姨,我没事,我吃好了,你歇着吧,我去盛!” 刘阿姨又不放心的站起来,伸手要接过林忍冬手中的碗,林忍冬一次次躲过刘阿姨的手,两人一个伸手要去接一个不停的在躲。 众人嘴角皆噙着一抹笑,甚至有人笑出了声。 林忍冬和刘阿姨都没有注意到她们之间隔着的小椅子,林忍冬后退一步的时候,脚底一绊,双手一丢碗从手中飞了出去,刘阿姨看着林忍冬站不稳,想要伸手去拉,林忍冬自己摇摇晃晃两下,倒了下去。 刚刚好她的手落在了碗的碎片上,手上又是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 刘阿姨锤了锤腿,赶紧去拉林忍冬,看到她的手上的伤口,叹息道:“你说说你这孩子,看吧,又受伤了,手上又是一道口子!”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靳凉城已经蹲在了林忍冬身边,林忍冬抬起手,嘴里念叨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哎呀!” 手上的血流得越发多了,在手上的一滴血留在地上之前,靳凉城一把握住林忍冬的手,血就这样沾在了靳凉城的手上,它拉着林忍冬的手去了二楼。 刘阿姨蹲在地上捡着碎片,看到碗里有个黑东西,刘阿姨拿起来一看,笑道:“这孩子,怎么连菜叶子都烧焦了啊!” 旁边有人赶紧拿来扫把,帮着刘阿姨打扫。 相比于下边的热闹,二楼则显得有些寂静。 林忍冬和靳凉城二人坐在沙发上,靳凉城不顾自己手中沾染的血,关注点只在林忍冬的手上。 他一直按着林忍冬手上的拿道口子,待不再有新鲜的血液流出之后,靳凉城放开林忍冬的手,因为握得太久,两人的手都黏在一块儿了,拉开的瞬间,林忍冬疼的“嘶”了一声。 靳凉城神经紧张的,赶紧看看林忍冬的手。确定没事儿之后才对林忍冬说:“你先等等,我去拿医药箱!” 坐着不方便,靳凉城边蹲在林忍冬的面前,拿着酒精轻轻擦着:“酒精擦着应该会有些疼,你忍忍,不消毒的话,后面可能会感染!” 她的手受伤,靳凉城为什么这么紧张?他为什么要这么细心的照顾她? 林忍冬的潜意识里,靳凉城应该对她不管不顾或者说很烦她才对啊,毕竟她作为一个陌生人就罢了,还经常给他惹事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靳凉城并没有! 林忍冬的心很容易满足,她的心正在一点点的被靳凉城的耐心和温柔进攻,林忍冬感到自己的心在沦陷。 这轻柔的动作,这仔细的样子,在林忍冬脑海中一遍遍不断刻画着加深着印象。 一定不要让她流血 不一会儿,靳凉城处理完了林忍冬的伤口,又给林忍冬嘱咐:“这段时间做好不要碰水,不要让伤口感染,或者化胧,每天记得换药,自己要是不方便换,可以来找我或者魏春树!” 林忍冬看着靳凉城,头点的跟招财猫的手一样。 靳凉城收拾好医药箱准备离开,林忍冬的视线一直粘着靳凉城,直到他走到门口。 谁料,靳凉城忽然转头:“今天的饭,很好吃!” 林忍冬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看着林忍冬笑了,靳凉城也笑了,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靳凉城提着医药箱回书房的时候,魏春树也在。 难得魏春树严肃一回,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抿着唇坐在椅子上深思,手里不停的把玩着好似古代令牌一样的东西,玉制的令牌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圆润光滑,看到靳凉城进来他侧目问道:“又受伤了?” “嗯!碗摔碎了,被碎片扎到了!”靳凉城眼中的再无别的情绪,魏春树亦然。 只有他们两个在场时,两个人都没有了平时的模样。 魏春树,没了吊儿郎当,满身尽是冷漠。 靳凉城,没了温润如玉,满身清冷孤傲。 而后,靳凉城眉头微皱,看向魏春树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魏春树对上靳凉城的眼睛,没有一丝一秒的迟疑,将手中的令牌似的东西扔向了靳凉城的方向。 靳凉城无言,伸手接着,低头看着,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它的表面,看得出玉器原本的颜色应该是深绿色,而现在玉器的颜色在深绿和绿色之间缓缓过渡,极不稳定。 “真的不能再让她流血了!”魏春树开口说道。 靳凉城没有接魏春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传说是真的!” 魏春树汗颜,靳凉城总是这样说话“不着调”,他的思维跳跃很快,若是一个不小心,你就跟不上他的想法,听不懂他的话! “自然,如今凰令好不容易恢复原来的颜色,不能让它继续波动了,否则东山岛不得安宁!”魏春树的表情越发严肃。 “她要受伤我能阻挡吗?我又不能天天把她拴在身后!”靳凉城笑了,书房内紧绷着的那一根弦,一瞬间断掉了,氧气随着打开的窗户溜进了房间。 魏春树挑眉,转过身去拍着靳凉城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弟弟妹妹们很希望有个嫂子呢!”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魏春树明显感觉靳凉城的身体一僵,靳凉城的思绪又飘回了九年以前。 ‘嫂子’‘嫂子’好像有人当过他们的嫂子呢!靳凉城再次沉默了,魏春树一动不动就这么站在靳凉城身边,看着靳凉城回到九年前。 半晌,靳凉城微微松动身子,轻笑一声,好似自嘲又好似欢快。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魏春树:“以后不要再说莫须有的话!” 魏春树抬头又是那副欠打的模样,脚步轻快走了出去,留靳凉城一人。 魏春树的脚步停在了拐角处,他回头看着那扇门里靳凉城一动不动的样子,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他就像个遗世独立的贵公子,本不该出现在人世间,魏春树心里默叹:凉城,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笑一回? 有多久没见过靳凉城真正的笑容了,魏春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九年前,又或者是二十年前他们刚遇见的时候。 “你站在这里干嘛?”林忍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魏春树的后面,她顺着魏春树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靳凉城。 他转身看着林忍冬,目光划过林忍冬被包扎的手停留了不到一秒。 林忍冬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眼睛里带着探究看向魏春树,魏春树自然被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也没个声音,差点吓死爷!”魏春树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般的语气倒是惹得林忍冬‘咯’‘咯’发笑,魏春树继续说道:“你说,吓死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有什么目的!”魏春树的样子像极了菜市场中双手叉腰砍价的大妈。 林忍冬挑眉开口道:“魏春树,实话说,你是不是喜欢靳凉城啊?” 我太喜欢了 任魏春树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忍冬会这么问,他立即反驳了回去:“爷怎么可能喜欢他?切~” “那你为什么偷看他!” 林忍冬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如果说魏春树刚刚还纳闷林忍冬的莫名其妙,而此刻他算是真正明白了。 原来,他站在这儿,被林忍冬当成了他偷看靳凉城并且图谋不轨。 “看他就是喜欢他,你这也太肤浅了吧,你听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最后还不忘加一句:“切~你以为我和你们女孩子一样啊?” 林忍冬低头眼珠子鼓溜鼓溜的转,正琢磨着怎么回答魏春树。她低头的模样,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魏春树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过重了! 魏春树伸手在林忍冬头上敲了一下,假装放松的样子说道:“好啦!好啦!没事啦!开玩笑的!” 林忍冬自然知道他的开玩笑的,她抬头的时候,看见门内的靳凉城,好像他刚刚扭过头来看的样子,林忍冬不自然的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魏春树的距离。 知道这个话题无法在继续,林忍冬想起吃饭的时候没瞧见魏春树,就问:“你饿吗?我看你今天没来吃饭!” 魏春树挑眉:“饿呀!都快饿死我了,是靳凉城虐待我,不给我饭吃。”魏春树竭尽所能的往靳凉城身上推,竭尽所能的“抹黑”靳凉城! 哼!看你靳凉城还敢欺负我,我毁你形象! “哎!那一定是你不听话呗!”林忍冬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看不争气的孩子的母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魏春树气的都快跳起来了:“怎么可能,我这么听话,这么弱小,这么无辜!”说罢,对着林忍冬,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纯洁无公害的样子。 ‘呕’林忍冬假装恶心,对着魏春树翻了白眼。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魏春树边说边拿出手机,琢磨自己的表情。 “真不像!”林忍冬实话实说。 这丫头就是故意气人,故意向着靳凉城,魏春树索性扔过那个话题问道:“听说,今天的饭是你做的?” “那可不!”说着下巴都扬起来了,傲娇的小模样。 魏春树语气极为遗憾:“那好可惜呀!我竟然没吃上小冬做的饭!” 许是住的久了,竟然也就习惯了魏春树的不正经,林忍冬顺着他的话下去回答道:“哎呀!没事啦,以后你想吃再给你做好了!” 魏春树听林忍冬这么说,一口就答应了下了,一块下楼后,林忍冬去了院子里。 她在这里住了不过十来天,竟然就爱上了这里,这里真的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让人安心静心。 距离十月初十也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天气渐渐转凉,穿着小卫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摇着摇着不知不觉困意满满。 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禁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天寒了,偶然刮过的一袭风,竟然都夹杂着一丝寒意,她抱住两只胳膊,竟都起了鸡皮疙瘩。 林忍冬起身,想起前些天刘阿姨带回来的一堆衣服,好像带了几件不薄不厚的外套,这些天穿刚刚好! 他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时,停下了脚步。靳凉城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这么好看,可偏偏他做什么都认真。 靳凉城抬头看到了林忍冬,对她招手示意,林忍冬缩着眼睛还不停的偷看靳凉城,慢慢龟速移动到了靳凉城面前。 靳凉城向她递了一个东西,林忍冬一看是一款手机,内心止不住的兴奋。 自打来了这里,手机也没有,和外界基本处于隔绝状态,对于林忍冬这个每天刷微博,聊天的人来说实在是难过,每天时间过得又慢又长。 朋友也联系不上一个,外界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虽然想要手机,但是毕竟住在这里名义上帮着干活,刘阿姨他们什么也不让干,说白了就是白吃白喝! 已经觉得过意不去了,手机什么的也更不好去说。 现在靳凉城自己拿了手机给过来,林忍冬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别伸手’‘别伸手’,有点志气啊! ‘忍住!’ ‘忍住!’ ‘记得要推让一下!’ “额……这!”林忍冬假装没明白靳凉城是什么意思。 靳凉城看懂了林忍冬内心的小九九,慢悠悠轻笑道:“拿着吧!” 林忍冬边伸手嘴里边说着客气的话:“哎呀!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你这样也太亏了!” “不亏,你这不是帮我们干活吗?而且我看你一天除了坐院里发呆就是发呆,给你个手机,没事打打游戏解个闷!”靳凉城说。 话未落,手机已经落在了林忍冬手中,靳凉城无奈收回还伸在半空的手,林忍冬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 哎呀!真漂亮! “啊……谢谢啊!靳凉城你这人也太好了吧,真的太好了,我太喜欢了!” 新手机竟然无法联网 话落,林忍冬感觉到不对劲,这怎么那么像表白啊,她说的是喜欢手机可不是喜欢靳凉城,靳凉城会不会认为她在给他表白! 林忍冬心中异样的感觉,又开始被搅动,她的耳根微微发热,眼睛偷瞄了一眼靳凉城。 靳凉城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他站起身神不知鬼不觉在林忍冬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打开试试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哦!对了,伤口怎么样了?还好吧?”靳凉城问。 “还好,还好!”林忍冬自始至终都没敢再看靳凉城一眼,只是假意极度认真的观摩手机,心早就乱成一团麻了,注意力也早就不在手机上了! 林忍冬拿到手机后,心里对靳凉城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好多,他怎么想的这么周到,连给她个手机解闷都能想到。 林忍冬看着他的背影,摸摸耳垂,这人真好,心要蹦出来了。 哎呀!太丢人了! 原本也没什么事儿要干,拿着手机林忍冬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终于不在与世隔绝了! 她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去衣帽挑了件睡衣和贴身的衣物,然后去了浴室,简单的淋浴,洗完出来,捡了个大抱枕,挑了个舒适的动作在沙发上躺下。 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乱翻,首先给手机设了密码,然后看见桌面上还有消消乐,俄罗斯方块等等游戏。 林忍冬乐了,对靳凉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过他怎么下载这些不知道几百年前玩过的游戏啊! 算了,只要有个玩的就很好了,然后林忍冬完了几盘俄罗斯方块之后,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机闭眼休息。 这人到底是老了,怎么才玩了一小会儿就眼睛干巴巴的,索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结婚那天的事儿就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宋淑云带着宋荷来示威,大浪卷起自己落海,后来就阴差阳错到了靳凉城的庄园,而且一住就是这么些天与世隔绝。 这些事儿一幕幕一次又一次在眼前划过好像是昨天刚刚经历过的一样,如今婚礼也变成了宋荷和傅景行的订婚,很难想象那天他们是怎么圆得下这个场子的。 几乎海市所有的名流都出席了,婚礼变订婚这件事儿对傅景行的影响太不好了,虽然变成了和宋荷的订婚,但是那种情况下也可能是没办法,可能宋荷只是拉出来顶替她的吧! 自己那天都没好好想想就生那么大的气,甚至还砸了靳凉城的屋子,甚至还对靳凉城犯花痴,林忍冬想着想着心里莫名对傅景行很愧疚。 忽然,林忍冬猛地睁开眼睛,想到了一个人。 她最好的朋友李鸣婴,她记得清楚那天是邀请了她的,婚纱也是李鸣婴陪她去试的,婚礼的布置也都是李鸣婴帮她的。 不过她婚礼的前一天和李鸣婴又一次吵架了,因为她要嫁给傅景行。 她说:“傅景行是个渣男,当初和宋荷那么恩爱,怎么可能一下子抛下宋荷来追你!你想过没有?” 林忍冬想应该是因为喜欢吧! 但是李鸣婴认为他图谋不轨。 林忍冬觉得既然图谋不轨,那在一起三四年也没见着傅景行做过什么过分事儿。自己也没个特别喜欢的人,有傅景行这么一个会照顾人、家世清白、长相不差,还愿意娶她的,林忍冬觉得自己很幸运。 结婚,找个这样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最初李鸣婴是看傅景行哪哪儿都不顺眼。 傅景行的温和,在她眼里是装腔作势。 傅景行的心细,在她眼里是别有用心。 傅景行的微笑,在她眼中是图谋不轨。 尤其后来知道了宋荷是他的前女友后,就明着暗着阻挠她继续和傅景行在一起。 林忍冬明白是李鸣婴为了她好,但是她那样的做法让林忍冬不能忍受,好朋友找了个好男朋友,她为什么就一直这样阻挠。 所以后面两人的联系渐渐少了下来,直到林忍冬决定结婚的那一刻才告诉李鸣婴,她二话不说,陪着她试婚纱,布置婚礼。 她说:“现在,只要你幸福,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可是提到了过往,她们两人没忍住又吵了起来。 那天早早地没见着李鸣婴来,林忍冬当时以为她不愿意出席婚礼,就也忘记了这事儿。 林忍冬砸砸脑袋,一阵懊恼,她应该首先联系李鸣婴啊!连忙拿出手机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微信,QQ之类的。 她打开应用商店准备下载,好久都不见下载下来,一看没联网,准备打开无线搜索时才发现,这款手机根本无法联网,连联网的地方都找不到。 林忍冬紧紧握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想去找靳凉城说道说道。后来一想,算了吧,人家愿意给个手机都很不错了,自己不能要求这么多。 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自己,拿着手机按着回忆中的号码一步一步按了上去。 检查好几遍确定无误后,林忍冬深呼吸然后拨了电话,心里甚是紧张,生怕这破手机连电话也打不出去。 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心中松了一口气,辛亏是能打出去电话的。 不一会儿,那边接通了电话。 “喂!” 那天怎么回事 林忍冬没有记下李鸣婴的手机号,无法直接联系她,就只能凭借自己模模糊糊的印象,去拨通了李家的家庭电话。 听到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声音,林忍冬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这应该是她们家佣人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海市堂门李家吗?”林忍冬不失礼貌的问候。 “您好!请问您找谁?”对面的人回答完之后,就紧接着问出了口,似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像堂门李家这种大户人家,一般是不会接陌生号码。如果是亲戚朋友要联系直接会手机联系,只有陌生人找寻无门的才会拨通家庭电话。 “我找李鸣婴小姐!”林忍冬也不磨叽,直接道明。 因为估计她要是再不说找谁,这电话估计就被对面的人挂断。 等了一会,不见对面有什么反应,林忍冬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李妈,谁的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林忍冬听出来了是李鸣婴的声音。 林忍冬微微紧握手指,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担忧的是,怕李鸣婴还因为上次的事儿生气,毕竟每一次她们因为傅景行产生的矛盾都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激动的是,终于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终于能联系到她了,在两种情绪交杂中,林忍冬觉得这几秒钟过得无比漫长。 “不知道啊,说是找小姐你的!”对面的人回答道,语气略带疑惑。 “有说是谁吗?”说完这句话,对面传来了,玻璃杯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接着一阵阵穿着拖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有!” “把电话给我吧,我来问!”李鸣婴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好!” 几秒钟的交接之后,对面的李鸣婴说话了! “喂!” 林忍冬咬了咬唇,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婴子,是我!” 李鸣婴显然有些惊讶,她低头看了一眼显示的号码,是一串陌生号码。 “小冬?” “嗯,是我!” 明明知道是林忍冬,可是李鸣婴仍然有些吃惊,要知道林忍冬自从在婚礼上消失之后,就没有人能联系的到她,几乎处于失踪状态。 海市人人都知林小姐结婚典礼变成了订婚宴,人人都疑惑,可人人都不敢深究其中的原因。 因为是林家和傅家。 林小姐从未在大众面前露过面,李代桃僵也无人知晓,可别人不知,李鸣婴知。 订婚宴的不是林家的小姐。 现在她有一肚子话想问林忍冬,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 “你去哪儿了?怎么近一个月都不见人啊?” “那天的事儿,说来话长!” 听到林忍冬的回答,李鸣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瞬间抛给林忍冬许多问题。 “你现在在哪?那天怎么回事?你现在还好吗?你怎么也不回个话啊,你知不知道联系不到你能急死人的!” 林忍冬感受到了李鸣婴语气中的焦急,忽然内心有点感动。 她微笑着,回答李鸣婴的问题:“我现在在一个庄园,那天婚宴开始前,宋荷和傅景行的妈妈来找我了,让我看了宋荷和傅景行的亲密照,我很生气,然后就去了甲板上透风,忽然间船身开始晃,我就落海了,我现在很好,有人救了我,我现在就在他那儿。也没手机,直到今天!” “宋荷,又是她,你当时就不听我的!”李鸣婴愤愤的说道。 听到林忍冬说自己落海,她的心心都揪了一下。 “你那天为什么不等我来啊?”李鸣婴问。 “等你许久都不见你来,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你个傻丫头,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我就是想要你过得好啊,那天我路上出了故障,等我去的时候船已经离岸了,我还你以为你生我的气呢!”李鸣婴说着说着,鼻头一酸,声音都哑哑的,最后一句颇有赌气的成份在里面。 “对不起!”林忍冬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李鸣婴说,千言万语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因为傅景行疏远了她。 对不起,之前不信任她。 …… “你和我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李鸣婴忽然就笑出了声,不过几秒就忽然变严肃了:“小冬,怎么后来变成了订婚宴,而且媒体报道出来的还是宋荷!” 我会编篓子 林忍冬无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估摸着,应该是那天我不见了之后,他们为了圆场子就把宋荷推出来了!” 那头的李鸣婴听完皱眉,看来小冬还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儿,她还以为是为了圆场子,殊不知…… “哎!婴子,我这边手机连不上网,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家那边还好吗?”林忍冬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她担心那天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李鸣婴沉默了半天,松了口气辛亏小冬还不知道目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避而不谈林忍冬的问题。 林忍冬也没发觉自己的问题被绕开了,已经顺着她回答了:“估计还要一些时日,不过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那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198…………,到时候你联系我啊!” “你稍等一下!” 林忍冬放下手机,开始找纸和笔。 打开一个抽屉,没有。 打开一个抽屉,没有。 林忍冬恼! 她拿起手机给李鸣婴说了句:“你再等等我啊!马上!” 还未等李鸣婴作答,林忍冬就又不见人了,李鸣婴叹气,喃喃自语:“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能稳重一些,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那头的林忍冬冲出去,直接闯进靳凉城的书房拿来了纸和笔,心里惦记着李鸣婴,跑的速度太快,而她身体还虚弱,胳膊上的伤口都微微渗了血。 “我来了!”林忍冬气喘吁吁的道。 “198…………” 林忍冬记下之后,小心翼翼的把纸折起来,放在了床头柜的一角。 和李鸣婴道别后,听到院里尽是杂乱的声音,林忍冬随即下楼。 看到刘阿姨编了好多篓子,整整齐齐的放着,好几个人把篓子往车上装。 林忍冬走到刘阿姨身边问道:“阿姨,这是干什么呢?” 说着手指了一下遍地的篓子。 “奥,这个啊,这几天海上天气情况稳定,凉先生准备再出一次海!” 听到‘出海’二字,林忍冬眼睛一亮,她也想跟着出去了。 出去还能看看风景,总比待在这个庄园里要好,整天没事儿干都要闷死了,出去还能散散心。 “现在就出发吗?” 林忍冬很自然的挽上了刘阿姨的胳膊,逗得刘阿姨开心的不得了,刘阿姨自然不知道林忍冬的心里已经打起了小九九。 “今都这么晚了,当然是明天啦!”刘阿姨又拍了拍林忍冬的脑袋,说道。 “哎呀!阿姨,我笨嘛!” “这丫头” 林忍冬又是一顿撒娇,逗得刘阿姨心里乐开了花。 刘阿姨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没个孩子一直是刘阿姨的遗憾。 林忍冬讨喜,刘阿姨也喜欢,就把林忍冬当成了自己的闺女儿那般,也好弥补一下内心的缺憾。 刘阿姨老是想,如果当年丈夫留下个一儿半女,估计也和林忍冬差不多大了。 “阿姨,您先忙,我去去就回!”林忍冬咧着嘴看着刘阿姨。 刘阿姨答:“去吧!” 林忍冬这会儿想的是怎么给靳凉城说把自己也带上,刘阿姨自然不知道林忍冬的想法。 林忍冬溜进屋子一楼二楼到处找遍了都没找见靳凉城的身影,奇了怪了,怎么会不见人呢? 正当她垂头丧气的时候,靳凉城拿着小锄头从屋子后面迎面走过来,他放下小锄头,挽了挽袖子。 林忍冬的方向看见了他的侧颜,夕阳散发的金光撒在了他的脸上,感觉整个人好似从光中走来,白衬衣上不染尘埃犹如谪仙一般。 林忍冬汗颜,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那么撩人,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 林忍冬搓搓小手,龟速移到靳凉城身边,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殊不知靳凉城正看着她。 靳凉城捕捉到了林忍冬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他挑眉很是好奇林忍冬又有什么小心思。 见她许久未说话,靳凉城问道:“怎么,有事吗?” 靳凉城的一句话把林忍冬的思绪拽了回来,林忍冬恼,这可怎么办?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人家抓包了。 “有事吗?”靳凉城再次问道。 “嗯,我会编篓子。” 女孩子家心思细腻 林忍冬说出这句话让靳凉城摸不着头脑。 林忍冬想:靳凉城出海要带那么多篓子,如果自己会编篓子的话,那他还能少带一些篓子,多方便。 “我知道啊,你编的挺好的,除了刘阿姨也就数你编的好了!”靳凉城点头,双手插入口袋,认真的看着林忍冬,不放过林忍冬脸上的一丝神色。 “那个……你明天不是要出海吗?”她以为靳凉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打算作进一步的解释。 靳凉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目光微深,淡淡地说道:“嗯,刘阿姨在负责!” 林忍冬微有些着急,她豁出去了,就直说好了:“你明天出海,如果带着我,我帮你编篓子,你还能少带几个篓子,你看这多方便啊!” 林忍冬怕靳凉城不答应,还专门解释了一句,带着她的好处。 靳凉城浅笑,淡淡的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带一堆竹条啊!” 林忍冬咧开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一脸尴尬的看着一脸淡然的靳凉城。 林忍冬好似从靳凉城微弯的嘴角里看到了一抹笑意,她尴尬更甚。 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此刻已经是红了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 林忍冬心里暗暗抱怨靳凉城,这个人怎么能直接说出来,这样弄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好尴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了,却就这样蔫下去了。 “也对,也对,这样子确实更麻烦了!”林忍冬尬了老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然后转身对着靳凉城摇摇手:“那你忙!” 看着林忍冬转过身,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墙角,靳凉城好似很愉快的样子,打了个响指,挑眉继续收拾东西。 这丫头,想去就直说好了,绕来绕去竟然说编篓子,这个借口也没找好。 林忍冬转过墙角,看见刘阿姨在编篓子,忽然心情大好,刚才笼罩在头顶的尴尬瞬间抛之脑后,一蹦一跳的找刘阿姨编篓子了。 这个时候马师傅也在刘阿姨旁边,他拿着篓子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不时的给刘阿姨挑点毛病。 一次两次刘阿姨咬牙忍过去了,后来刘阿姨索性不理马师傅了,任马师傅如何说都不理他。 “哎呀,你这里这个样子不对,你从左边绕进去编的更牢靠一些,还有那里那个结儿留的太长了不好拿……” 一瞬间,从马师傅嘴里蹦出来刘阿姨的许多“错”的地方,原本刘阿姨都不打算理他了。 结果,马师傅来劲了,看到刘阿姨没理她,马师傅撞了刘阿姨的胳膊好几次,示意她回话。 刘阿姨忽然抬头,阴着脸看着马师傅,把篓子摔到马师傅怀中。 “来来来,你自己来,你能不能安静点,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说完还指了指耳朵,一脸夸张。 林忍冬在旁边拿着半成品的篓子忍俊不禁。 “看看看,你来劲了不是,我给你说好话,你怎么老是不听啊?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啊!”马师傅一脸懵。 “嗨,你说说,你说说!”刘阿姨的视线落在了林忍冬身上:“来,小冬你说说,谁来劲了?” 忽然被点名的林忍冬,抬头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半成品。 “你们两个都来劲了,看看我都忘了怎么编,阿姨你先给我说这里怎么编!” 林忍冬拿着篓子凑近刘阿姨,满脸大写的认真,刘阿姨又心里乐的不得了,得意的看了一眼马师傅:“待会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然后又做下细心的给林忍冬讲步骤。 其实,不是林忍冬不会编,只是刘阿姨扔给林忍冬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林忍冬觉得刘阿姨和马师傅就像一对儿欢喜冤家。 有他俩在一起的机会总要争两句嘴儿,这么多天在庄园里林忍冬也都已经习惯了。 林忍冬刚刚离开,靳凉城就走到了刘阿姨身边。 两人打了招呼,靳凉城便开口对刘阿姨道:“阿姨,去出海的人员里算上小冬姑娘!” 刘阿姨不解! “凉先生,这出海可是个累活儿,小冬先不说她一个姑娘家,再者身体还很弱,怎么行?” 担忧在刘阿姨的脸上藏不住,靳凉城道:“阿姨,我怎么可能让她干重活,女孩子家心思细腻,帮我们点帐什么的都还行!” 刘阿姨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道:“那我找魏先生再准备点药吧!” “他也去!” “那行,那行,多个人也好!” 靳凉城点头道:“阿姨早些休息吧,明天又得早起准备!” 靳凉城离去后,刘阿姨愣了老半天,这庄园里这么多年不都是男人们干活儿男人们记账吗? 女孩子家心思细腻?从前怎么不这么想呢? 当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刘阿姨心中升起时,刘阿姨偷偷的笑出声来。 凉城是我弟弟 外面忙活完的时候,刘阿姨才想起来需要告诉林忍冬一声明天早些准备。 刘阿姨抬头一看,林忍冬的房间已经熄灯了,她以为林忍冬已经休息了便没有再去打扰。 转而去找魏春树,想给他叮嘱一下林忍冬喝的药的情况。 可是路走了一半就看见魏春树一个人站在墙角,打电话,时不时地踢一脚小石头,在周围安静的时候出现噼里啪啦的响声。 刘阿姨叹气:“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就知道拿个手机,真搞不懂那玩意儿有什么好!我这看一会儿就眼睛疼!” 唠唠叨叨的朝院里走去,放眼看去园子里大多数房间已经熄灯了,也就天上的月亮发着幽幽的光,一阵风吹过,冻得刘阿姨一个哆嗦,加快了朝屋里去的步伐,准备收拾收拾就休息。 这个时候魏春树正在和他爷爷也就是靳家家主通电话。 “小春啊,在你哥哥那边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吧?你哥哥没有欺负你吧?”靳家家主顽皮又慈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魏春树听到‘小春’这个称呼,嫌弃的抽嘴,不屑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 “爷爷,你又忘记了,凉城是我弟弟!”显然魏春树更关心的是这个,说的时候故意强调了‘弟弟’二字。 爷爷老是会把他和靳凉城的年龄混淆,其实也不能说是爷爷混淆,主要是他和靳凉城是同一天的生日。 他们两个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都在早上出生。 魏春树在意的不是爷爷混淆两个人谁大谁小,魏春树在意的是为什么每次爷爷老是会把靳凉城当作哥哥,明明自己比靳凉城还大一个小时呢!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而后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魏春树等了有一会儿,电话那头的笑声还没有停下来,他开口道:“爷爷,不要试图用笑声来掩饰你的尴尬!” 魏春树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笑,因为每次尴尬的时候都是老爷子笑个不停,然后找个借口岔开话题。 “臭小子,我怎么尴尬了,我哪里有尴尬,你不就比凉城早出来一个小时吗?”旁边的老爷子立马停下笑声,语气颇为不屑。 “哎呀,爷爷,好了好了!说正事儿吧,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还没回答我呢,住的习惯不?”老爷子又把话绕了回去。 “还行吧,也就是凉城每天让我干那么重的活,爷爷,我现在胳膊还酸呢!” 魏春树现在就想着趁靳凉城不在,好好在爷爷跟前说一下,每次想到爷爷收拾靳凉城,而靳凉城不能反驳低头认错像只小绵羊的样子就开心。 “哎哟,这怎么行,凉城怎么能让你干活呢,这不行这我得收拾收拾他,几天没见长本事了,敢欺负我乖孙子。”老爷子在那头愤愤不平,感觉好像真的要给魏春树出气揍靳凉城一样。 魏春树现在心里可乐开了花,甚至脑袋里已经开始构想下一次回东山岛的时候看着靳凉城被老爷子训话的样子。 可是魏春树高兴了不到一分钟,老爷子就泼给他一盆冷水。 “小春呐,既然凉城欺负你,那你回来,你不是老早就想回来了嘛,来爷爷身边就没人敢欺负你,而且爷爷给你找了份轻松工作,不用每天种地什么的,种地那活就是凉城那没出息的家伙干的。”魏春树一听这话不对,老爷子不会又和江家医院联系上了吧。 “啊!” “你回来看看,我都给你联系好了,这江家的医院可是我们东山岛最好的医院,你说说你一身好本事就该在这里奉献,况且江家那丫头……”这句话立马就印证了。 听到江家那丫头几个字儿,魏春树二话不说立马打断老爷子的话。 “那个,爷爷啊,我在凉城这里住的很好,凉城一天也不让我干重活,我每天过得都是神仙般的日子,我很舒坦。”魏春树一口气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不回东山岛,不去江家医院。 “那你刚刚说凉城欺负你!”老爷子的语气中四面八方都透露着不相信几个字儿。 “爷爷,我说的真的!”魏春树急得都快掉眼泪了,甚至假装带着哭腔。 老爷子听到魏春树的哭腔,想到魏春树这些年经历的事儿,立马就开始心疼了:“好了好了,乖小春,你要愿意住你就住着好了,爷爷不逼你回来了!” 魏春树甚至带了点儿抽泣的和老爷子挂断了电话,他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忽然听到“啪”一声,好像是关窗户的声音,抬头看了看都熄灯了啊。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魏春树挠了挠头。 然后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陷入尴尬,好像刚才自己声音挺大的。 有哥哥样儿吗 第二天一大早刘阿姨就喊起了林忍冬,林忍冬拿着刘阿姨收拾好的行李草草下楼,发现一堆人就等她一个了,林忍冬又觉得不好意思。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到车旁边的时候,靳凉城自然的接过林忍冬的行李塞进后备箱。 “我们坐这辆车?”靳凉城是商量的语气,但是其语气又坚定的不容拒绝,说完就直接拉开车门,示意林忍冬上车。 “行啊!” 她心里一阵好笑,明明自己都安排好了,还假装商量。 林忍冬也不在墨迹,上了车之后,林忍冬看见后座还有一个人,在那儿斜躺着,拿着手机在聊天。 想下车坐前边去,因为那人占了四分之三的地方,林忍冬就坐了特别小的一块地方。 但是靳凉城已经上了车,而且车也已经在行驶了,林忍冬就此作罢。 坐了不一会儿,发现这个人越看越眼熟,林忍冬不由自主地凑近看,刚刚好那个人抬眸,两个大眼珠子就这么对视上了。 “魏先生?” “小冬姑娘?” 两人异口同声。 林忍冬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对着魏春树灿烂一笑。 魏春树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后立马九十度大转弯,坐得端端正正,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林忍冬听到前边的靳凉城嗤笑一声,然后就乖乖的坐着。 车子内包括司机在内的四个人无人说话,魏春树也没在玩手机,靳凉城拿出电脑在敲键盘忙工作,整个车厢除了靳凉城敲键盘的声音在没有别的声音。 估计是怕打扰到靳凉城工作所以没人说话,过了好久,靳凉城喝上了电脑,林忍冬呼了一口气。 她余光看到魏春树好像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脑袋中忽然闪过昨天莫名其妙的哭声。 明明都睡在床上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阴森森安静的环境里,人注意力高度集中,林忍冬不免又想起什么鬼故事,为了壮胆,她鼓起勇气起床带了根木棒子,从二楼的这头走到那头的阳台上,听见了魏春树的哭声。 活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这么伤心,林忍冬心里既好奇又好笑。 “魏先生,你昨晚干嘛哭呢?”林忍冬看似不经意问出的话,弄得司机开车都猛地颠簸了一下,靳凉城也幽幽传来略带好奇的目光。 魏春树傻眼儿了,怎么好巧不巧的真的被人听见了啊,为了维持在大家面前玉树临风的美好形象,魏春树决定打死不承认,坚决不知道。 “嗯?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哭,哭哭唧唧那都是像你这么大的小女孩干的事儿,我一个大老爷们我怎么可能!”魏春树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就是你。”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啊?”魏春树迫切地不想让别人知道哭的人是他,虽然说是假哭。 司机小王可是个大嘴巴子,什么事儿,只要他知道的,不到一小时整个庄园就都知道了,还有靳凉城那人肯定会笑话自己,不能让他看笑话。 林忍冬想起昨晚魏春树好像说什么靳凉城欺负他什么的,于是开口:“你昨天还说靳凉城欺负你,让你干重活?你现在胳膊还酸呢。” 魏春树没说话,靳凉城开口了:“小春,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在这里供你吃供你住,你反倒还诬赖我!” 魏春树可不高兴了,他想也没想就反驳:“我最后不是给爷爷说了你没欺负我,我住的好,吃的好,过得像神仙嘛!” 听到这句话,林忍冬眼睛亮了起来:“没错,没错你就这样说的。”转而‘嗤’一声,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魏春树:“刚刚还死不承认。”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哭,哭哭唧唧那都是像你这么大的小女孩干的事儿,我一个大老爷们我怎么可能!” 然后林忍冬摇头晃脑故意学着魏春树的语气又模仿了一遍刚刚他说的话,引得小王哈哈大笑。 一时间车内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魏春树觉得此刻无比尴尬,尤其是看着靳凉城的笑,魏春树忽然抬头看着靳凉城道:“嘿!好家伙,不会是你这个不正经的告诉爷爷让他叫我回去,把我安排进江家医院的吧,我说呢,爷爷还说是我想回去!” 靳凉城强忍住笑,开口道:“嗯,之前提过!” “好啊你,没想到你活生生的给你哥哥我摆了一道。”魏春树假装很生气的看着靳凉城。 靳凉城仍然不为所动,规规整整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道:“你看你有哥哥样儿吗?” 你去问问凉先生吧 “我!”魏春树一时语噎。 林忍冬看了看魏春树此刻半站在车上,一只手伸着一个指头指着靳凉城,身上的衣服尽是褶皱,鸭舌帽的帽檐朝一边儿侧着,再配上咬牙切齿的表情。 活脱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反倒是靳凉城做的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看起来成熟稳重。 前面的司机小王也没忍住偷偷瞄了好几眼后视镜。 魏春树翻了个白眼,忽然小王一个猛刹车,魏春树一不留神趴在了靳凉城的座位后背上。 “小王,你到底会不会开车?”魏春树气急败坏地厉声指责小王。 “魏……魏先生我们已经到……到了。”小王表示很无辜,说完还略带委屈的看了一眼靳凉城。 放眼望去外面是一排平房,大概得有十来间,车子停在了院里,越过院里的栅栏就能看见大海。 靳凉城拍拍小王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开口道:“好了,小王,下车吧!” “靳凉城,我跟你没完!”魏春树的内心此刻无法平静,每次都是靳凉城欺负自己。 林忍冬看着魏春树的样子略微有些自责,自己不应该提起昨晚的事儿的,害得魏春树如此难堪。 她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只手绞在一起,一脸愧疚。 小王解开安全带下车了,因为还有行李需要他去搬,看到小王下车之后,魏春树赶忙下车,抢着和小王搬行李。 看着异常勤快的魏春树,小王挠着脑袋嘟囔:“魏先生这是吃错药了吧!” 然后赶忙追上魏春树,喊到:“魏先生,我来吧,您怎么能干这活儿呢!” “没事没事,帮帮你,这么多行李呢,我帮你搬得快一些!”然后疾步向前走去。 小王无奈只得随着魏春树。 …… 靳凉城看林忍冬的目光一直随着魏春树和小王,便轻笑道:“小春准是去贿赂小王了!” “贿赂?”林忍冬疑问,小王有什么好值得魏春树去贿赂的。 “走吧,我们俩也下车!等会儿去吃点东西,然后你去房子周围看看,这好多间屋子半年多没住过人了,先要打扫一下。”靳凉城说完已经下了车,手里拿着一个小型医药箱。 “这个是你的药,你拿着。” 林忍冬接过靳凉城的药,跟在靳凉城身后走着,林忍冬抱着小药箱看着靳凉城大步离去,好像有些恍惚,靳凉城好像真的在慢慢走进自己的内心。 林忍冬不敢去想,知道靳凉城这么完美的人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 “小冬姑娘!” “小冬姑娘!” 在靳凉城的庄园里住了近一个月,这里的人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大家都会礼貌的笑着和林忍冬打个招呼。 看着大家都忙忙碌碌的都有活儿干,他们每个人分工明确,做起事儿来井井有条,林忍冬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 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现在站在院子里反而会挡住大家的路。 她慢慢的退后,直到靠在了栅栏上,她转身看着大海,远远望去,这里的海面很平静,宽阔的海面上似乎上很朦胧。 过了很久听到院子里逐渐安静下来了,林忍冬转身就看到刚刚的司机小王,林忍冬走过去,像小王招手。 “小王!” 小王看到后立马小跑走了过了,站在了林忍冬面前:“小冬姑娘,你怎么不去屋里歇着啊,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啊!” “谢谢啊,小王,我的房子是那一间你知道吗?” 小王挠头,好似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这……这我不知道啊,房间都是凉先生看着分好的,你还是去问问凉先生吧!” “嗯!那好吧,我去问问。”林忍冬挑眉答道。 小王给林忍冬指了指靳凉城的房间,林忍冬顺着他的方向去了,站在门口,看见靳凉城在里面办公,好像在通电话。 等了些许。 “哒哒!” 林忍冬敲门,靳凉城看见之后,匆匆抬头看了一眼林忍冬,说了句:“进来!” 之后便又投入工作,林忍冬细细的看了看这间屋子,和庄园里的风格很相近,清一色的木质仿古家具,木质的雕花窗,木质的茶几,木质的办公桌,木质的椅子。 给人感觉格外清醒,格外舒服。 “有事吗?” 靳凉城的突然张口,打断了林忍冬,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靳凉城道:“凉先生,我就是来问问我住那间房?” 靳凉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问我都忘记了,你住我旁边那间,房间都收拾好了,你过去看看吧,我现在还有些工作要忙!” “嗯,好,你忙吧!”林忍冬转身,看到靳凉城在工作,她轻轻的带上了门。 就在门要关闭的一刹那,靳凉城忽然开口:“小冬,今天晚上大家会在沙滩上聚一聚,你记得也来!” 林忍冬点头,然后继续关上了门。 凉先生早上告诉我了 推开房间门,林忍冬一丝诧异,原以为会看到清一色木制品,没想到会看到一些粉色系的东西,和木质的配在一起挺不相称的。 林忍冬拿起一只小杯子,左右仔细端详着,上面印着的还是一只粉色的青蛙,感觉身边好似有一股温暖的风缓缓地吹进心间。 “凉先生可真心细!”林忍冬轻声自言自语道。 她走过去把揣在怀里的小药箱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抚平了微微泛着褶皱的床单。 她起身看到梳妆台上留了一张小纸条,还有一小碗黑乎乎的汤药。 小纸条上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记得喝药!’林忍冬拿起纸条在手里摩挲着,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余光瞥见旁边放着一大盒糖果,打开盒子里面的糖果可谓五彩缤纷、各种类型、各式各样、各种口味都有。 准备的人倒是很心细,可是她不喜欢,她拿起一大盒糖果塞进了梳妆台的柜子里。 “看来这房间之前有女主人啊!”林忍冬挑眉,竟然连梳妆台都有。 喝了药,给伤口重新上了药,林忍冬无聊,便坐在沙发上玩俄罗斯方块。 好久没有一次是输了的,林忍冬拿着手机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久,忙完工作的靳凉城路过的时候随意一瞥,看见林忍冬的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转回房拿了一条毯子走出来。 “凉先生,您这是……”一位工人路过的时候站在院里大声吆喝和靳凉城说话。 话没说完,就看见靳凉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对工人招手微笑示意。 他转眸看了一眼林忍冬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声音而有醒意。 他摆了摆手,工人领会立马去忙活。 靳凉城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拿起毯子轻轻盖在了林忍冬身上。 林忍冬睡得很香,可是睡觉的形象却不怎么好看,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靳凉城的心间划过一道异样的痕迹,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所谓的理性被吹散了。 在他心中林忍冬是一个坚强又开朗的姑娘,有时候还会闹一些小别扭,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她在睡梦中都皱眉。 靳凉城不忍看见这含着山水的眉眼皱起来,他伸出手轻轻触着林忍冬的眉间,轻轻的抚平。 靳凉城冰凉的手指,好似在炎热夏季里的一颗冰激凌,使林忍冬感觉特别舒服。 没人知道靳凉城此刻眼中泛含的柔情,暖暖的目光好似一抹柔和的灯光,不会太热而灼伤人,恰到好处! 靳凉城收回手,把毯子往林忍冬脖子间褥了褥,转身间,又是那个冷静平静的凉先生。 林忍冬是在喧闹声中醒来的,她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自己好像并没有盖着毯子啊,怎么回事? 打了个哈欠,打开门一阵清凉,瞬间清醒了不少,刚巧魏春树也从旁边的门里出来。 一身痞气,妖娆地靠在门上,林忍冬看到魏春树还有一丝丝的愧疚尴尬。 魏春树看到她后,没有迟疑立马走过来。 “小冬,药喝了吗?” 这一秒,林忍冬才想起魏春树是个医生呐,以往在心中医生都是穿着白大褂的身姿挺拔,成熟稳重的样子,怎么也跟魏春树联系不起来。 “嗯!”林忍冬点头回答。 “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玩了。”魏春树神秘兮兮的,倒引得林忍冬有些好奇。 “去哪儿?” “你跟我走呗。”看到林忍冬怀疑的样子,魏春树道:“怎么?怕我把你卖掉啊?” “不是。” “那你就跟我走!”魏春树好似耍起了赖皮,林忍冬无奈只得跟着走。 “呐,换双拖鞋吧!” 魏春树指了一下身边的另一双拖鞋。 “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林忍冬翻了个白眼。 魏春树前面走着,林忍冬后面跟着,一阵又一阵海风迎面扑来。 林忍冬看到前面好些人在忙活,估计是准备聚会了吧。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既能聚会又能赚钱。 “小冬姑娘,魏先生,你们来了啊!” “嗯!” “小冬姑娘,这么早过来啊!” “嗯嗯!” “给,小冬姑娘喝瓶可乐吧!” “好嘞,谢谢你啊!” 来来往往的人和林忍冬、魏春树打招呼,魏春树忽然转身,一副很得意的样子,看着林忍冬,倒是林忍冬被看的有些懵。 他?怎么了? “当,到了!” “嗯,这不就是聚会的地儿嘛。”林忍冬回答道。 魏春树又变得很惊讶:“什么?你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撇嘴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凉先生早上告诉我了啊!” 凉城,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什么嘛?真没意思。”魏春树赌气似的踢了一脚沙滩上的沙。 魏春树和林忍冬刚来没多久就看见靳凉城也来了,身边跟着小王。 靳凉城扫视了一圈,看着人都来差不多了,便招呼大家都坐下。 魏春树忽然间从林忍冬身边跑去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挤过靳凉城,坐在了小王旁边。 靳凉城无奈,让出地方和林忍冬坐在一起,他们相视一笑,不多说。 “魏……魏先生你坐这里干嘛?”小王颤颤巍巍地说道,好似魏春树是什么可怕的生物。 “我有这么可怕吗?”魏春树问小王,而且低头看了看自己,魏春树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丑的把人吓到的地步吧。 “没,没。”小王瘪了瘪嘴,小王只是觉得魏先生今天变了,变得很反常,还很喜欢“黏”着他。 小王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魏先生关注的地方啊,小王坐那儿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这两年也差不多该谈婚论嫁了! “凉先生,讲两句!” “对啊,讲两句!” “凉先生” ……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我说几句啊。每次开工前咱们都会聚一聚,这是我们庄园的规矩,今天大家不要拘束。”靳凉城在众人的起哄中站起来,随便说了几句。 大家开始积极的提意见,最终唱歌这个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可是问题来了,谁先唱呢? “小冬姑娘是唯一的女孩,女士优先,从她开始吧!” 一直安静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林忍冬,忽然被点到名。这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忍冬身上,林忍冬有些羞涩,看了一眼靳凉城后,她站了起来。 “可是,我会唱的歌没几首啊!”林忍冬说的有些难为,自小林忍冬就没有唱过几首歌,她喜欢的就是做手工之类的。 林忍冬站着,大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目光真挚。 “我和她一起唱!”靳凉城站起来,和林忍冬并排。 刚刚靳凉城坐在那儿,一直看着林忍冬,心中升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不想看着林忍冬一个人尴尬的站在那儿,腿的反应走在了前边。 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众人此刻微张着嘴,下一秒便开始鼓掌,立马喧闹起来,甚至有人起哄,投来了暧昧的目光。 靳凉城无谓这些目光,他侧眸问林忍冬:“你会唱什么歌?” “嗯……”林忍冬咬唇思索着。 林忍冬看了一眼靳凉城的眼睛,那一抹平静,就好像一个深水潭,表面平静可是下一秒就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林忍冬错开目光。 “《遇见》?行吗?”不知道为什么林忍冬想起了这首歌,她也不知道靳凉城是不是会唱就试探性的问一下。 “好,我唱你来和声吧!”靳凉城答应的很爽快。 “嗯,好!”林忍冬点头同意。 靳凉城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很迷人。好似陈年佳酿一般使人沉醉。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 靳凉城的声音很低沉,时而似一泓潺潺的细流,时而似一缕灿烂的阳光,和着高低起伏惊涛拍岸的声音。 一曲终了,靳凉城和林忍冬一起鞠躬。 “唱的真好!” “凉先生真厉害!” “凉城,没看出来呀。”魏春树停下咀嚼的动作,嘴上掉了一个薯条,很吃惊的看着靳凉城。 靳凉城的歌声让大家赞不绝口,却令林忍冬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可能靳凉城只是单纯的想唱歌而已,但林忍冬却忍不住的想,是不是靳凉城因为自己才唱歌的。 那头,靳凉城刚坐下,魏春树就凑过来,悄咪咪地问靳凉城:“凉城,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靳凉城听到魏春树的问题时,心中猛地一颤,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林忍冬,可能是,喜欢吧,但也仅仅是喜欢。 他的心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他努力的想要拨开云雾,可是他拨不开也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他不予回答魏春树的问题,反而是很嫌弃的看了一眼魏春树油腻腻的嘴巴,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魏春树也不自讨没趣,继续拉着小王套近乎。 我喜欢你,好像 接下来陆陆续续几乎所有人都唱了一首歌,可是林忍冬再也没有听进去大家唱的歌,只是机械性的跟着鼓掌。 因为刚刚和着靳凉城一起唱歌,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靳凉城,无法停止的那种,无法抑制的那种。 她一直偷瞄着靳凉城,现在靳凉城正在那儿烤肉,他专注的看着,上下翻着肉,好似那肉是什么宝贝似的,让他那么认真的看着。 靳凉城天生就有一股魅力——专注的魅力。 这一点,林忍冬很喜欢。 肉烤的差不多了之后,靳凉城拿起来尝了一下,觉得差不多熟了,撒了一些配料,然后首先转身拿给了林忍冬。 “来,给你尝尝。”靳凉城也没有看林忍冬,而是又给下一个人递,火星噼里啪啦的舞蹈着,仿佛每一个人都特别开心。 甚至有人带了烟花,最壮观的莫过于晚上放烟花,烟花放上天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先是一个小圆圈,接着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地放大,并且每一个圆圈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的就像喷泉一样“哗”地散落下来,各种五彩缤纷的色彩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五光十色。 夜空就好像辉煌的殿堂一样,烟花放出的光彩照在了所有人的脸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与快乐。 自然,靳凉城也不例外,林忍冬从他时明时暗的脸上看到了弯起的嘴角,看到了浅浅的酒窝。 旁边的魏春树今天不仅寸步不离小王,而且拉着小王开始激情澎湃地跳舞。 大家在他们的带动下,不管会跳的不会跳的,每个人都使劲的蹦着,和着爆竹声。 “凉先生!”林忍冬道。 看着靳凉城的侧脸,挺直的鼻子,浓墨一般的眉,林忍冬沉醉其中,这个男人,深得上天的优待。 林忍冬此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表白,给他表白,把他纳入后宫。 许是林忍冬炙热的目光灼烧了靳凉城,靳凉城侧眸递给林忍冬一个目光林忍冬,她扑闪着大眼睛,轻轻地说道:“我喜欢你,好像!” 虽然靳凉城可能有女朋友,但是林忍冬就是想说。 靳凉城一怔,看着灿烂的笑容洋溢在林忍冬脸上,他声音微大的问林忍冬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林忍冬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张了张嘴,按下紧张的要跳出胸腔的心,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庆幸的是靳凉城没听见,遗憾的也是靳凉城没听见。 最终无奈的摇头道:“没什么!” 其实,没听见也好。 “小冬来啊,一起!”魏春树蹦蹦跳跳到林忍冬身边,拉着林忍冬进入了跃动的人群。 靳凉城安静下来,慢慢远离人群,望着模糊不清的远方,回想刚才。 其实,他知道。 林忍冬说:“我喜欢你,好像!” 虽然没听到,但是靳凉城看出了她的口型,靳凉城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眼前有那个人的样子,耳边又有刚才林忍冬的样子,相互交织在一起。 林忍冬透过嬉闹人群,看见靳凉城独自一人站在海边,西装裤腿挽起,脚面任由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清冷的月光下,靳凉城那一抹白色的悠长背影竟然显得有些孤寂。 她穿过人群,缓缓小碎步走到靳凉城的背后,她伸了伸手想要拍打靳凉城的肩膀,想了一下这样不合适,她收回了在半空的手。 “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呢?”林忍冬道。 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靳凉城侧眸,发现是林忍冬,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带着惊讶的笑意,继而转瞬即逝。 她的长发被海风吹起,起起伏伏伴随着海风的频率,她时而不时地把吹散头发撩到耳后,就这样等待着靳凉城的回答。 “我喜静!”靳凉城继续望着茫茫海面,没有多余的话,他总是这样说话简洁而直白明了。 林忍冬不言,上前走了几步和靳凉城站在一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在她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的时候,那个本该和小伙伴手拉手一起蹦蹦跳跳上学的年龄,父亲没有一丝征兆,把她送去了国外,身边只扔了一个保姆。 每当她想家的时候,她就站在海边,望着朦胧的海面,因为那时候保姆告诉她,海的那头就是她的家了,穿过海就能到家,她当时想自己为什么没有长一只翅膀呢。 林忍冬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重,原来是靳凉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暖意从林忍冬的肩膀上散开,直通心脯。 “凉先生……”林忍冬开口,并且想要脱下来还给靳凉城。 靳凉城按住了林忍冬的肩膀:“披着吧,天冷海风很大,不要着凉了,算起来你这还病着呢。”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我没事,我好着呢!你穿的也挺薄的不是,就不怕你也着凉吗?”靳凉城除去外套,就穿着一件略薄的单衣,林忍冬确实有点担心。 靳凉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会的!” “你脖子不酸吗?”靳凉城直视前方,薄唇亲启。 林忍冬重新燃气火星的炙热目光又开始烧着靳凉城。 林忍冬笑得憨傻:“不酸不酸。” 林忍冬抬手揉了揉脖子,也装作靳凉城的模样,随意开口问道:“凉先生,有女朋友吗?” 靳凉城皱眉怎么问起这个了,他不喜不怒,自然也没有回答林忍冬的问题,然后好似滚雪球一般把问题给滚回去了。 靳凉城说:“那你呢?有男朋友吗?” “我……我……”林忍冬扶额,这个不是她不回答,是真的很难回答。 说没有男朋友吧,那傅景行算个什么,傅景行虽然不是男朋友,那好说歹说也是未婚夫啊。如果说有男朋友,她现在也不知道情况,莫名其妙的傅景行和宋荷订婚了。 这个靳凉城真是的,不说就不说,凭什么把问题又扔回来。 就在林忍冬满腹牢骚,无声批判靳凉城的时候,靳凉城开口了,神色淡然,冰凉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喜怒:“没!” 简单的一个字,但是林忍冬不知道靳凉城内心的乱麻挣扎了好久,他理清楚了之后凝练成了一个字‘没’! 林忍冬有些小雀跃,然后她忽然很认真的说道:“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她搓了搓微凉的手,抬眸凝视。 靳凉城微愣,平静的俊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似笑非笑。 “我和你们小孩子不一样,我这个年龄谈恋爱都是本着结婚去的!”靳凉城一脸严肃回答,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悲凉。 “结婚?结婚不就比谈恋爱多一个法律证明么!”林忍冬回答的轻松了些。 林忍冬汗,这靳凉城怎么看也是个优质男,而且年龄也不大正值壮年呢,怎么从他话里尝出来了恨娶的味道。 “那结婚就是男女双方相互认定对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互包容、理解、信任,相伴余生的,怎么能和小孩子过家家的谈恋爱比呢?”感觉到了之前的严肃,靳凉城尽量放松语调和林忍冬交谈。 这一场月色下海滩上的异常极其浪漫的表白,怎么演变成和靳凉城探讨人生了。 “那我们可以试试啊。”林忍冬又给绕了回来,然后补充道:“从谈恋爱开始。” 内心的小激动使得她的心此刻‘突’‘突’‘突’的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紧张,刚刚林忍冬可能还有顾虑,靳凉城可能有女朋友什么的,现在听到靳凉城说没有之后,林忍冬完全无顾虑。 可是没有顾虑之后反而更紧张了。 “不,我们不合适!”靳凉城说。 林忍冬紧张了老半天等来一个‘不合适’她噘着嘴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因为你……”靳凉城想说因为你已有婚约在身,这样做不合适,而且自己也…… 然后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林忍冬看到新闻之后,发疯的狼狈样儿,他有些后怕。 还有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或多或少依旧在他心里还存活着,如果就这样开始对林忍冬不公平。 而且自己对林忍冬也仅仅是普通喜欢,也没有上升到男女之情,故而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啊?”林忍冬不明所以,她眼珠子来回转动,快速的在脑海中组织可能的原因。 然后她想到那天,她看到新闻之后砸了靳凉城家的房间,然后靳凉城给她包扎。 她是拿魏春树的手机看的新闻,那天自己的行为很是反常,只要靳凉城有心,一问魏春树就知道原因,细心一点儿再一调查就全明白了。 她是被靳凉城救回来的,在这里除了魏春树没有人问过她任何之前的事儿,每个人都是努力向前看。 但是依靳凉城来说,不可能不调查她还任由她待在这里这么久,所以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傅景行的婚礼的事儿。 “是因为我的婚约?那些事儿你都知道了?”疑问的话句肯定的回答。 等了半晌,靳凉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这样的态度在林忍冬心里就是默认了。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一次难,二次就不难了,林忍冬这次说的坦坦荡荡。 靳凉城挑眉,眉目间夹杂着一丝兴味,他想知道林忍冬会如何处理。 他依旧是保持沉默,不言不语,深呼吸之后,说道:“天凉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也不等林忍冬的回答转身离开,林忍冬看着靳凉城渐渐远离的背影,她坚定不移地说道:“靳凉城,我会给你证明我会处理的,我喜欢你!” 这是林忍冬第一次叫靳凉城的全名。 她不知道的是,靳凉城转过身去的时候眸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润柔和。 小冬和小王不见了 林忍冬眼睛睁的老大,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手在床头摸索着,发现竟然没有床头灯。 一阵恼怒,摸到了手机,拿出来在手中把玩着。 对了,要给李鸣婴发个消息,说说自己今天的壮举。 嫌弃的看了一眼手机,嘟囔道:“破手机,还只能发短信!”不过也就是现在吐槽一下而已,毕竟她这情况有个手机都已经不错了。 “哎!出门了,怎么都不方便啊,真的是一个手机难倒英雄汉呐!”给李鸣婴发完消息,林忍冬拿着手机在手中把玩着,白色的光亮在手心里明明晃晃。 当时林忍冬觉得自己说出来了心里不憋了,感觉心中轻松无包袱了,可是静下心来想想,明天怎么办? 明天还怎么面对靳凉城,如果答应了也好,关键是人家还没答应啊,一个屋檐下住着,想想明天见就觉得脸红。 “哎呀,林忍冬啊林忍冬,你怎么老是这样,做事冒冒失失怎么不想想后果!”林忍冬砸着脑袋,心中一阵懊恼,这可怎么办, “叮咚!” 消息来了,林忍冬一个机灵翻过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婴子,你还没睡啊,我有事儿给你说!”后边还配了一个羞羞的表情。 “没啊,啥事儿啊,神神叨叨的!”李鸣婴秒回消息。 李鸣婴挑眉,这家伙还发这么个表情,难道有桃花运了?趴在床上拿了个大抱枕挑了个舒适的位置, “我……我给人表白了!”林忍冬紧张的等着李鸣婴回复。 “那敢情好啊,那人怎么样?长的好看吗?”李鸣婴得意的呲嘴,果然还是自己了解她。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林忍冬傻了眼,她原本以为会等到李鸣婴的教训,李鸣婴教训了自己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可是这李鸣婴竟然还问人怎么样。 林忍冬闭着眼睛,陶醉似的回想靳凉城的形象,那个人就像从太阳中走来,全身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难道你不骂我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那人特别好,会干活儿能吃苦,还有一个大农场,长得很好看,鼻子挺挺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硬朗,很有男子汉气概。” 李鸣婴看到第一句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就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林忍冬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她是担心林忍冬知道了家里的事儿怎么办! 可是看了下一句,李鸣婴“扑哧”一声,又赶忙捂住嘴,这丫头可能就是找了个农家小哥哥,不过农家人淳朴,倒是个好相处的。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说你呢,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给你参谋参谋?” “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是……我这还和傅景行有婚约,我得先处理这件事儿啊!” “也对,那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李鸣婴想到最近林傅两家的做法,她不想让林忍冬再掺和进去,可是这丫头认准了的事儿谁也拦不住啊。 “我想回来,亲自去傅家给傅爷爷、傅伯伯、傅伯母和傅景行谢罪,毕竟是我先对不起傅家。”林忍冬无奈,虽然婚约退了对林家、傅家生意可能有影响,但是自己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啊。 要是说以前还行,自己没个喜欢的人,现在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那如果是……”傅景行对不起你呢?这是一句没发出去的话,李鸣婴都打出来了,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去了。 李鸣婴是不想她回来的,这也不是她的错,但是拗不过这丫头:“好叭,回来的时候一定一定告诉我啊!” “记住啦,李大小姐!” “姑姑,你刚刚干嘛笑呢?”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李鸣婴耳边传来。 “嘶!”她转头一看这小祖宗什么时候醒的,揉了揉他毛毛躁躁的头发,压低声音说道:“元元,你不是睡着了吗?” 李清元,李鸣婴哥哥李鸣衍的儿子,今年三岁。 “姑姑,你刚刚笑声很大吵醒我了。”说完还揉揉眼睛,迷迷瞪瞪的,李鸣婴指了指自己道:“我?我声音大吗?” “嗯!”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 “睡!”李鸣婴不打算继续和他睡下去,强行摁下小家伙的头,继续睡觉。 林忍冬却在想着怎么能离开这里而且不被靳凉城知道,说起来要不背靳凉城知道那就等于不让所有人知道。 这事儿,难办。 “有了,从小王入手,小王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应该不会让靳凉城知道的!” 林忍冬内心似乎很兴奋,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的,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当小王拉着林忍冬已经快到海市的时候,一大早靳凉城就听见魏春树慌慌张张地大叫:“小王不见了!” 这个时候小李跑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纸:“凉先生,不好了,小冬姑娘不见了!” 坐在桌子上的魏春树跳下来惊讶道:“什么?小冬和小王不见了?” 老婆丢了还能不能这么平静 “小春,你稳重一点!”靳凉城嫌弃的看了一眼魏春树,转来问:“怎么回事?” “刚刚我去给小冬姑娘送早饭,敲了老半天没人开门,我就冒昧推门进去了,然后就发现了这张纸条!”小李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靳凉城伸手示意小李拿过来,小李恭恭敬敬双手递给靳凉城后,后退三步,等着靳凉城的下一步指示。 靳凉城拿起来一看,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去处理!”靳凉城浅笑,这丫头字儿写的挺不错的,刚劲有力。 看着纸条,目光回溯到了昨晚上,林忍冬神神秘秘的说要做自己的女朋友,然后自己没回应,离开的时候耳边传来,林忍冬带着赌气的声音吼了一声:“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以为她就是赌气说说而已,自己还在想她会怎么处理,看来她这次是回去处理自己的婚约去了。 “不用管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靳凉城抬头看着小李,声音平静,好似离开的两个人不是庄园里的人似的。 小李怀疑的看着靳凉城,以为自己听岔了,他挖了挖耳朵,然后问道:“凉先生,那不派人去找吗?” 靳凉城摇摇头,魏春树瞪大眼睛,痴呆地看着靳凉城,好像在看一个不正常的人一般。 魏春树吊儿郎当的语气中带着焦急大吼了句:“你这人怎么这样?人都不见了,还不去找?” 魏春树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靳凉城看都没看魏春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你也该干嘛干嘛去!” 靳凉城这天塌了也眨一下眼睛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魏春树看着他这样子,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 自己急得快跳墙了,靳凉城还这样面无表情。 “靳凉城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急一回,我看以后你老婆丢了你还能不能这么平静了。”魏春树“不屑”的瞥了一眼靳凉城。 靳凉城看到自己又把魏春树给气成这样了,他笑出了声,对魏春树说:“小春,不用急,她回家了!” 魏春树一个激灵看着刚刚已经坐下的靳凉城,他过去趴在靳凉城的桌子上,问道:“什么?你知道?她给你说了?” 靳凉城无语的看了一眼,魏春树明明自己和他一样,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的。 “没有!”靳凉城道。 “那你怎么知道?”魏春树一副放松了的样子。 “猜的!”靳凉城耐着性子又给魏春树多说了两个字,然后低下头处理工作,看都没再看魏春树一眼。 魏春树也觉得无趣,哼着歌出去了,靳凉城看了一眼魏春树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投入工作。 车已经进了海市的地界了,车里安静的出奇,小王觉得尴尬,而林忍冬在想早上抓起小王的事儿。 早上,林忍冬醒来之后琢磨着怎么回海市,太早了黑灯瞎火的,那地界又偏又远,也没个便车可以搭。 院里的司机自己也只认识小王,而且小王傻不拉几的肯定不会跑去请示靳凉城啊什么的。 果不其然。 刚开始,林忍冬敲门怎么也没敲开,正好小王的床在窗子边,她拿着木棍挠醒了小王。 那时候,小王急得大吼:“有贼啊?” 林忍冬露出灿烂的笑声,对着小王“嘘”了一声,然后悄咪咪地压低声音说道:“小王,小王,是我啊,小冬!” 小王放下心,拿被子裹住自己问了声:“小冬姑娘,这么早,你干嘛啊?” 林忍冬道:“小王,你快起床开开门,我有急事儿找你。” 小王应了一声之后,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服,不一会儿门开了,小王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林忍冬拉着跑了。 小王“哎”了一声,还想说什么,林忍冬转头说道:“别吵,不许说话。” 然后径直跑到了车边,她拉着小王站在车边,气喘吁吁地指着车道:“快,开车,去海市!” 小王愣住不动了,老半天缓过神来说道:“小冬姑娘,你这做什么啊,凉先生没吩咐啊!” 林忍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就是凉先生吩咐的,他让你送我去海市。” 因为林忍冬给靳凉城留了纸条,靳凉城一看那个纸条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忍冬得意一笑,拉开车门推着小王上车,小王嘴里嘟囔:“也不用这么早吧!还要不要人休息了!” 林忍冬道:“小王,早走晚走都是走,还不如早一点呢,你说对吧,小王。” 小王噘着嘴,心里一万个乌鸦飞过,小声“切”了一声,然后答应道:“对对对,小冬姑娘说的对!” 小王打了个哈欠,发动汽车缓缓驶离。 恭喜林氏集团入驻A市 眼看着车驶入海市,而且已经缓缓进入海市有名的繁华地带,长春路,长春路是海市历史最悠久,最繁华,最具商业性的街道。 街上的产品大都是高档产品,以服装起家的林氏在长春路拥有大量店铺,长春路的侧面就是海市的市中心——盛世广场。 也是各大企业总部的所在地,这里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各个方向都很容易回到家,所以林忍冬要求小王将车停在这里。 一来是方便自己回家,二来也是方便小王回家。 “小王,你把车就停在广场边吧,你送我到那儿就成。”沉默了一路的林忍冬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小王立马应下了。 “好!” 小王将车暂时停在停车区域,然后林忍冬打开车门下车,小王问道:“小冬姑娘,那我大概等你到什么时候?” 小王拿出手机看到,现在是早上九点多,时间还早。 林忍冬这次来处理婚姻的事儿,可能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去,顺利的话,十天半个月,不顺利的话,说不定再嫁过去都有可能。 不过就算是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自己也要试一试。 林忍冬无奈只得告诉小王让他先回去:“小王,你回去吧,我暂时不回去!” “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啊!”小王趴在方向盘上思量着。 “不用,到时候我自己回去!”林忍冬再次说到。 “可是,我一个人回去,我跟凉先生怎么交代啊!”小王还是很犹豫,这人是他带出来的,肯定得由他带回去,不然自己没法交代。 “哎呀,别可是了,相信我凉先生不会责备你的,他要是问你你就是说是我逼你的。”林忍冬站在路边手撑着车门。 “本来就是你逼我的,弄得我都没时间向凉先生请示。”小王闷闷不快的说道。 “对,是我逼你的,你快回去吧!”说完顺手关上车门,给小王挥手说再见,小王只得应下:“那好吧!” 看着小王的车淹入车海直到看不见,林忍冬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打车回家。 她招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司机停到路边,问林忍冬:“小姑娘,去哪儿啊?” “庄林岛!”林忍冬边回答师傅边扫荡身上的四个兜,竟然发现没有一分钱,她微有些尴尬。 师傅一听,两只眼睛都发光,庄林岛可是海市最贵的别墅区啊,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人家出门都是开的豪华车,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进庄林岛。 这下都那些同行可有的嘚瑟了,最好是能拍几张照片,不然他们可能不相信。 半晌,林忍冬看着师傅热情的笑脸,觉得有些尴尬。 “师傅,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没带钱……”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家,然后我付给你钱。 不等林忍冬说完,只听见“哐”的一声,司机启动了车,林忍冬哆嗦了一下,司机嘴里念念有词:“没钱你打什么车,大清早的,真是晦气,晦气,晦气。”说完恶狠狠地瞪了林忍冬一眼。 林忍冬呲着嘴,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林忍冬陪笑看着司机开着车离开,今天怎么这么不顺,两次都是看着车离开,这可倒好身上没一分钱,从盛世广场到家,步行好说歹说也得三小时,真是的怎么这么倒霉。 林忍冬站在路边气得直跺脚,然后余光一瞥好像看到了哥哥和父亲的影子,转身果不其然,大屏幕上又在宣传她们林氏集团。 是哥哥和父亲西装革履正在开新闻发布会的场景,一边站着的还有A市的宋市长,父亲正和宋市长握手拍照。 林忍冬看到日期是一个月前,原来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林氏已经入驻A市了,要是林忍冬长着尾巴,估计这会儿都翘到天上去了。 林忍冬看在眼中,心里乐滋滋的,哥哥就是厉害,估计上长春路大屏幕宣传的次数,林氏集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林忍冬滚动着眼珠子,认真的注视着大屏幕上的一行大字: “恭喜林氏集团入驻A市!” 是自家集团入驻A市了。要知道A市可是全国除去海市外经济发展最好的地方,林氏若是进入A市,市值还不知道要翻多少倍呢。 这下就算是步行走回家林忍冬都不觉得累了。 林忍冬心里还在打一个小算盘,之前父亲就一直想要入驻A市,一直没机会,这下好了林氏集团都入驻A市了,父亲和哥哥的心情肯定大好,自己说这个要求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 哪里都怪怪的 幸好入冬之后,天不是很热,太阳虽然挂在天空,但是冬日里柔和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至于很热。 但是林忍冬这么一直在路上走、运动着,难免会觉得热,所幸她穿的也不是袄子,只是普通的厚衣服。 刚下车的时候还被冻得哆嗦一下,现在就感觉到热腾腾的,感觉热气从自己衣服里面往外冒,这一路走来半途也没什么人,偶尔有几辆飞驰而过的车。 这条路是专门通往庄林岛的路,一般不会有行人走来,自然地就算是她走到路上,也不会有人会捎她一程。 转了个弯儿,就快到门口了,她要进去的时候被保安大爷挡住了:“哎,这谁啊,你不能进去。” 保安大爷严厉的声音从房间里一直传到林忍冬耳朵里,听到保安大爷熟悉的声音,林忍冬心中小雀跃有种回家了的感觉。 林忍冬忍不住小跑过去,站在窗子前,拍打着窗子,给里面的人挥手。 保安大爷拿着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画了几个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才抖抖衣服走了出来。 “大爷,大爷是我啊!”林忍冬笑了笑,等待着保安大爷的下句话。 可是,保安大爷似是有些怀疑,看了林忍冬许久,眼神中变换了多种情绪,有疑问,有嫌弃,有好奇…… 他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林忍冬,问道:“你回来了?”声音中不可置信的疑问,弄得林忍冬一头雾水。 什么叫她回来了?怎么感觉这句话话里有话。 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啊,大爷,好久不见啦!” 保安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忍冬,若有所思的道:“是有些时日了啊!” 刚刚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林忍冬穿的板鞋,脚有点疼,腿都有点僵了,再这么站下去估计腿都该废了,所以赶紧得回去歇歇。 “滴”“滴” 林忍冬还未开口,一辆车停在门口打喇叭,保安大爷嫌弃地看了一眼林忍冬,大力挥手道:“进去吧,快进去!” 林忍冬左右看看,一头雾水保安大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反应。 所幸,家里离这儿不是很远,林忍冬拖着疼得厉害的脚,走到门口,按门铃。 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开门,她连着按了好多下,然后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响动了,不一会儿有人开门了。 开门的是江妈。 “小姐?”江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之后,赶紧说道:“小姐,快进来,快进来,外边冷,别冻着!” 说着从鞋柜里拿出林忍冬的小粉色棉拖鞋,林忍冬换了鞋子,江妈接住了林忍冬脱下的外套,然后去给林忍冬倒了一杯热水。 林忍冬接住热水,水的温度透过玻璃传到了掌心,她交叠着暖了暖两只手的手背,才发现原来手背已经被冻得发红,直到觉得暖一些之后才把杯子递给江妈。 江妈一直跟在林忍冬身后。 林忍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到有些饿了,她转身江妈差点撞到了林忍冬身上,慌忙的抬头:“小姐,怎么了?” “江妈,早餐做好了吗?”林忍冬问出这句话后,才恍然明白现在都快中午了。 “小姐,我在准备午饭呢,您还没吃饭吗?”江妈似乎很匆忙,林忍冬发觉江妈系着围裙,应该是在做饭。 “嗯嗯,江妈,你不用管我,去忙吧,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和爸爸哥哥一块吃。”林忍冬说完径直上楼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来得及洗澡,在靳凉城那里洗澡也不方便。 江妈站在那里,看着林忍冬上楼的背影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走进厨房,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啊,唉!” 林忍冬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准备拿几件贴身的衣物,她翻了翻这里的衣服,好像都不是自己之前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拿起来一看,款式倒是差不多,可这颜色也不太对劲,难道是哥哥买的衣服? 想着中午哥哥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问好了,压下心中的疑问,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然后她拿起沐浴露挤出来的时候,问道了陌生而浓烈的香味,拿起来一看是薰衣草味,可是之前不是一直用的牛奶味吗? 她快速把洗漱台上放的瓶瓶罐罐都看了一遍,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可大体上是一样的,林忍冬拿起来看,这些瓶子应该是新买的,应该也是哥哥给自己添置了。 虽然这么样说服了自己,可林忍冬老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自打回来开始哪里都怪怪的。 保安大爷怪怪的。 江妈怪怪的。 卧室怪怪的。 你来我家干什么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的时候,林忍冬舒适的呼出一口气,什么也不再想,沉浸在温热的热水中,温热的水好似冲去了今天所有的疲惫。 她洗完之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有种错觉自己白了好几个度,对着镜子笑了笑,又皱了皱眉,做了好几个乖动作方才停下。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美颜,心情大好。 之后坐在床上捏了捏脚,揉了揉腿,把湿漉漉的头发吹的半干之后挑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穿了条牛仔裤。 打扮好了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下楼,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见敲门的声音,林忍冬激动地想:肯定是哥哥和父亲回来了。 还没等她走出去,眼前闪过江妈的影子,只见江妈手中拿着筷子小跑过去开门。 “咔嚓!” 门打开了。 可是站在门口的却是宋荷,她海藻似得栗色卷发,画着浓妆,在大冷的天儿穿着单薄的凸显身材的裙子,穿着黑色的细高跟站在门口好像站不稳似的,一手提着限量版的包包,一手提着饭盒。 林忍冬疑惑,她怎么来了?和江妈好像还很熟络的样子。 江妈客气的接过饭盒,顺着问了一句:“小姐,您回来了?在家里吃吗?” 林忍冬如雷轰顶,江妈唤她“小姐”,站在楼梯口的林忍冬脚底仿佛长满了胶水,粘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她扶住楼梯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着。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宋荷很自然的进来换了拖鞋,随意瞥到沙发上的衣服,巧笑嫣然对江妈问道:“江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江妈很是为难,这小姐回来了,宋小姐也来了,若是小姐知道宋小姐和傅公子订婚的事儿那可有得闹了,幸好小姐在楼上,宋小姐应该拿了饭就走,她也从没在家里吃过饭。 想到这儿,江妈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江妈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林忍冬原本还在疑惑宋荷为何而来,可是听到宋荷的“客人”二字,林忍冬忍不住了。 这是她们林家,宋荷凭什么反客为主,林忍冬压住内心的异样,故意拿出主人的气势,云淡风轻的问了句:“你来我家干什么?” 她着重强调了“我家”这两个字。 闻言,宋荷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林忍冬,首先是两人的方位就给她一种不适感,林忍冬站在楼梯口睥睨着她,而自己站在客厅楼下需得仰望她。 就好像林忍冬是尊贵的女王,而她就好像是普通的臣民一般,宋荷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转而眸间似水柔情,她道:“小妹回来了,快下来一块吃饭吧!” 林忍冬冷笑,果然还是这样装作一副小白兔的样子,也不知道装柔情给谁看。 林忍冬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宋荷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只是惊讶于宋荷态度的转变,林忍冬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宋荷道:“什么时候宋小姐成了我姐姐了,我可不记得我母亲给我生了个姐姐。” 林忍冬悠然下楼站在宋荷对面,宋荷脱掉高跟鞋和林忍冬站在一起足足低了半个头,宋荷垂下的眼帘盖住了涌动地狠厉。 宋荷柔柔道:“以前不是,那现在是啊!你说对吧江妈妈。”宋荷说着转头递给江妈一个温柔的眼神。 江妈皱紧了眉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了半天,最终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应道:“嗯嗯,对!” “小姐,您在家里吃还是……?”江妈看着宋荷问道。 宋荷略带撒娇的语气道:“自然,我不在家里吃在哪里吃啊?今天还不知道江妈妈做的什么饭菜呢。” 江妈疑问:怎么今天宋小姐还在家里吃饭,她可从不在家里吃。 许是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江妈找了个借口去了厨房,她赶忙拿出手机给林忍冬的哥哥林款冬打电话,打了好久都没人接,急得江妈直跺脚,怕出了什么事儿。 她收起手机,赶忙出来,就怕林忍冬和宋荷两个人出事儿。 林忍冬唇角微勾:“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成了我姐姐,我劝你滚出去,趁我现在心情还不算太差!” 江妈不在了,宋荷也没有理由继续装下去,她也不甘示弱,咬牙说道:“哼,那你看看最后是我滚出去还是你滚出去!”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了林忍冬。 被她指的浑身不舒服,林忍冬对着她的手指就是一巴掌,被打了的宋荷微缩了一下手指,似笑非笑,挤过林忍冬的肩膀,也不在与她说话。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江妈在餐桌上摆好了饭菜,江妈就站在桌子旁边。 好像故意作对似的,林忍冬夹哪一道菜,宋荷就跟着夹哪一道,饭吃到半途的时候,江妈的手机响了。 江妈看到“林款冬”三个字就好似看到大救星一样,赶忙去接电话。 “喂,少爷,你快回来!” 听见江妈的语气异常焦急,林款冬放下手中的钢笔,引导江妈尽量放缓语气说道:“江妈,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少爷,小姐回来了!” 我和景行订婚了 林款冬估摸着又是宋荷,他微皱眉,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耐烦,他道:“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不必事事告知我。”说罢准备挂掉电话。 “不是不是,是小姐回来了!”江妈对着电话挥手否定。 林款冬一个激灵,从工作椅上站起来,语气略急的问道:“是小冬吗?” “嗯,可是宋小姐也来了,我怕出事儿,就赶紧给你说说。”江妈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还不等她说下一句。 只听见对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林款冬急急忙忙的说:“我马上回家!” 这顿饭是林忍冬有生以来吃的最快的一顿饭,也是林忍冬有生以来感觉吃的时间最长的一顿饭,这饭怎么也吃不完,不多时宋荷站起来,提着饭盒准备离开的时候。 她得意地对林忍冬说道:“小妹,你姐夫还等我呢,我先走了!” “姐夫?”林忍冬疑惑问道。 宋荷笑得大方:“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和景行订婚了,就在你们婚礼的那天,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捂住嘴巴一副惊讶的样子。 旁边的江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也没办法,只能祈祷林款冬早点儿回来。 林忍冬脑子里转不动了,怎么会?他们真的订婚了,她心中有若多疑问,这个时候还是冷静的开口:“他和我的婚约还在,你们怎么订婚,也不怕被整个海市看了笑话。” “笑话?”宋荷张大嘴,瞪大眼睛看林忍冬就像是在看奇怪的生物,她说:“在整个海市还不知道谁是笑话呢!” 林忍冬的疑惑又加几分,她逼近宋荷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宋荷耸耸肩,一脸无辜。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有一天我若是真的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我饶不了你!”林忍冬凑近宋荷,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哟,我好怕怕哦!”一脸嘲讽状,说完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 宋荷打开门,差点撞上了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林款冬,宋荷柔声问道:“大哥,你回来了?” 林款冬点头看都没看宋荷一眼,推开宋荷大步流星向林忍冬走去,上下打量着林忍冬,眼珠流转似有说不完的话,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抱住了林忍冬。 林忍冬感到了哥哥的温暖,她也伸手抱住哥哥,软软的一声:“哥!” 林款冬声音喑哑道:“小冬,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 江妈看到兄妹二人相见的场面,都不忍心打断,只在一抹偷偷抹着眼泪,嘴里嘟囔:“我就说嘛,小姐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儿,我就说嘛。” 刚刚被林款冬推得一个踉跄,她本就心里不痛快,此刻看到这番感人的场面,心中越发不痛快。 于是她走过来过来打断了他们,回头吩咐江妈道:“江妈妈,大哥回来了,你快给他准备饭菜啊,你愣着干嘛呢?” 江妈眼尾红红的,应了一声抹着眼睛去了厨房,林款冬放开林忍冬,为林忍冬抹去挂在脸上的泪珠,宋荷好似故意似的,她又凑上来说:“大哥,小妹,景行还在等我,我先去医院了!” 她说到傅景行的时候,林款冬握着林忍冬的手不由得紧捏起来,他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林忍冬,发现林忍冬无任何异常才抬头对宋荷说道:“快去吧,父亲应该等久了!” 宋荷尬笑一声,提着饭盒走出门了,站在门口咬牙切齿冷声道:“凭什么,还真当我是保姆了,林款冬我要让你好看。” 待门关上之后林款冬才问林忍冬:“小冬,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忍冬知道林款冬问的是什么,她呼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儿说来话长,我还没问你宋荷怎么就成我姐姐了,我可不记得我妈多生了一个。”她说完还故意瞥了一眼林款冬。 “少爷饭准备好了!”江妈的声音从餐厅传来打断了兄妹二人的谈话。 林款冬一脸宠溺的看着林忍冬道:“走吧,再吃点,我知道你没吃好!” 林忍冬嘿嘿一笑:“还是哥哥了解我。”林款冬刮了林忍冬的鼻子,拉着她走过去。 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江妈已经拿了两副碗筷:“小姐,我看你刚刚没怎么吃,你现在就和少爷一块再吃点吧。” “嗯”宋荷走了,林忍冬心情大好,摸了摸肚子都感觉自己有些饿了呢! “哇,江妈你又添了一道锅塌豆腐啊!”林忍冬激动地拿起筷子就想要尝一口,她边嚼边说:“嗯嗯,好吃,和妈妈之前做的一样好吃。” 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得到了林忍冬的夸奖,江妈心里乐呵呵的,嘴上却谦虚的说道:“小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这可比不上太太做的啊!” “嘿嘿,一样好吃。”林款冬摸了摸偷笑的林忍冬:“快吃!” 吃到了锅塌豆腐林忍冬可满足了,就好像妈妈还在一样。 妈妈在的时候就经常给他们做锅塌豆腐,江妈在家里都二十好几年了,江妈做的好多菜都是妈妈教给她的,这么多年还留着江妈就是因为她会做林忍冬妈妈做的菜,还有就是她年龄大了出去也不好谋生。 林款冬转头对江妈说道:“江妈,你有心了!” “没有没有,你和小姐开心就好,你们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江妈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她看着林款冬和林忍冬吃的正香,她放心的去收拾屋子。 林款冬坐下刚吃了两口,林忍冬就问道:“哥哥,宋荷是什么回事?” 林款冬抬眸,道:“你先说,我先问你的!” “好嘛,我先说就我先说。”林忍冬撒娇道。 “这件事儿,还得从婚礼那天说起,我在化妆间正欣赏我的盛世美颜的时候,忽然间门被踹开……”林忍冬手足舞蹈描述的绘声绘色。 林款冬敲了敲碗,无奈的看着林忍冬:“说重点。” “好嘛,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讲详细点!” 看到林款冬瞪着她,林忍冬挑眉:“好吧好吧,继续。” 林忍冬认真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儿,不由自主地神色严肃起来:“那天在化妆间的时候,宋荷和宋淑云进来了,她们哭闹着给我看宋荷和傅景行的亲密照还让我离开,然后我就独自去了甲板上透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起风浪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引得我往海中掉。” 听到这的时候,林款冬变得紧张起来,他拿着筷子的手逐渐便紧,林忍冬赶忙说道:“没事,哥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款冬点了点头道:“那你这一个月在哪儿呢?过得好不好?” 林忍冬浅笑:“我才刚刚要说呢,我落海之后有人救了我,我在他们家住到了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对我可好了。”林忍冬可没敢给哥哥说是因为砸了人家屋子要给人家抵债的才待到现在。 “你这丫头,那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啊。”林款冬揉了揉林忍冬的脑袋。 “可不是嘛,是得好好感谢。”林款冬可不知道林忍冬所谓的好好感谢,打的就是以身相许的主意,他还单纯以为林忍冬要给人家物质上的感谢。 “我相信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孩子,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林款冬点点头喃喃自语。 林忍冬铺捉到了话语之中的话,她问道:“哥哥,什么不是那样的女孩?我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林款冬似是不相信的看着林忍冬:“小冬,你不知道?没事儿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关系,哥哥养你一辈子。” “哥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林忍冬急得不行。 “你没看网上的消息吗?” “网上?”林忍冬摇摇头道:“没有,我的手机丢了,人家给我的手机上不了网。” 林款冬默认,以为救林忍冬的是普通的渔家人,想到有个手机都不错了,他便没多问。 “我说了,你可千万别激动。”林款冬千叮咛万嘱咐,就怕林忍冬想不开。 “你婚礼那天失踪,怎么也找不到人,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传的沸沸扬扬地说你和人私奔了,我那天路上堵车,赶到的时候宋荷和傅景行已经宣布订婚了。”林款冬说完紧盯着面无表情的林忍冬。 林忍冬想的不是傅景行,想的是靳凉城,原来靳凉城给自己的手机上不了网是他刻意安排的,就怕自己看到那样的新闻受不了,怪不得李鸣婴那天说回来一定要联系她。 靳凉城的形象在林忍冬心中瞬间变得无比高大起来,林忍冬内心激动,想要赶紧处理好这边的事儿去收靳凉城。 林款冬看着林忍冬出神,以为林忍冬想不开,他柔声道:“小冬,小冬,没事儿吧,你别难过,坏人自有天收,傅景行这样做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忍冬噗嗤笑出了声,她看着林款冬道:“哥哥,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巴不得推掉婚约呢!” 林款冬认为林忍冬是悲极生乐了,他赶忙放下筷子大步走到林忍冬这边,坐在她旁边不放过林忍冬脸上的一个表情。 林忍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哥哥,真没事儿,我这次回来还就是想退掉婚约的,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傻丫头,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林款冬道。 私奔 她看了一眼林款冬继续说道:“以前吧,我老是觉得傅景行对我好,我嫁给他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趁我还年轻,我也要去追逐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我也想后半辈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春天踏青,夏天赏荷,秋天收种,冬天赏雪。” 林款冬松了一口气:“会的,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她们都说你私奔了,我既担心又生气,我气你不要这个家了,我又担心你在外面受到什么欺负。” “私奔?”林忍冬可不止一次听人这么说了,隐隐约约记得上次在卡迪夫碰见尚瑶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林忍冬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向林款冬道:“哥哥,我私奔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谁传出来的,这么不着调的事儿你也就信。” “我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我只是怎么都找不到你的人,以为你离家出走了。”林款冬道。 “还是哥哥好,哥哥相信我!”林忍冬眉开眼笑。 而林款冬却沮丧的摇了摇头:“我查不出来这个消息的来源,我就觉得有猫腻,我只查到是有个匿名帖子,但是查不出来IP地址,” “哥哥,我想看看那个帖子!”林忍冬想知道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林款冬道:“你现在看不到了,我之前派人清理了网上的消息,现在应该找不到了。”林款冬缓了缓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就一句话大致意思是林家李代桃僵,真正的林小姐和人私奔了,帖子底下倒是有人评论,可是那人三缄其口就是不肯说,任凭人们猜测。” 林忍冬接着道:“就这样,所有人都以为我真的私奔了?” 林款冬点头道:“差不多!” 林忍冬又想到之前的宋荷,问道:“哥哥,那宋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款冬皱着眉,似是不想提起这件事儿,他有些难为的开口:“她现在确实是你名义上的姐姐,父亲认她做了干女儿。” “什么?”林忍冬忽然站起来,她心里想过千万种答案,就偏偏没想过这一种,父亲明明知道她和宋荷的关系,怎么会认她做干女儿。 “为什么?”林忍冬问道。 林款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像是不想说这件事儿,林忍冬安静了老半天,开口问道:“那我房间里的东西也都是宋荷的吧。” 林款冬无奈点头:“嗯!” 林忍冬想到刚刚在浴室洗澡,碰过的东西都是宋荷碰过的,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不舒服,全身都是自己讨厌的味道,她有种冲动,想把宋荷所有的东西都给扔出去,她算什么,怎么敢玷污自己的房间。 林忍冬忽然转头就往二楼冲,看到林忍冬脸色不善,林款冬急忙一把拉住林忍冬:“小冬,你干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林忍冬现在是在沉默中爆发了,她用力想要挣脱林款冬:“你放开我,我要把她的东西丢出去。她凭什么占我的房间。” “冷静点儿,你现在不能这么做。” “哥哥,你让我怎么冷静,是她宋荷她抢了我的未婚夫,抢了我的父亲,抢了我的哥哥,还抢了我的房间,你叫我这么冷静。” 虽然林忍冬不喜欢傅景行,也想要退婚,但是她要的是清清白白的分开,可是这些事儿明摆着就是阴谋,林忍冬现在都怀疑说自己私奔的帖子是宋荷干的。 林忍冬看到宋荷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更甚,她气得大口喘气。 林款冬拉着林忍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她冷静下来:“哥哥还在,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林忍冬感觉到哥哥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她浑身都力气正在一点点退散,她弱弱地喊了一声:“哥哥!” 林款冬急忙应到:“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最终她昏倒在林款冬怀中。 最后只听见林款冬的大吼:“小冬!” 林款冬看着怀中昏死过去的林忍冬,不停的拍打她的脸,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声响江妈赶忙走出来,对着林款冬道:“少爷,你别着急,小姐这是晕倒了,快带她上楼去休息,我去打电话请医生。” 林款冬急忙抱着林忍冬上楼,踹开林忍冬房间的门,把林忍冬放在床上,脱掉了她的拖鞋,为她盖上被子。 这时,江妈走进来说道:“少爷,我已经给医生打了电话,医生马上就到。” “嗯嗯,我知道了。”林款冬心疼的看着林忍冬苍白的脸,有些自责,小冬的脸这么苍白,自己怎么都没发现。 要不,以身相许得了 不多时,苏医生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林款冬低头后退几步为苏医生让出了地方。 苏医生傲娇地故意碰了一下林款冬,仰头走过去,看见床上躺着的林忍冬,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款冬。 苏医生刚拿出医疗器具,余光看见林款冬还站在那里,她嫌弃的对林款冬道:“你站在这里干嘛?我怎么给她检查,快出去啊!” 林款冬皱眉:“苏予堇,你别太过分。” 苏予堇,海市临川苏家孙小姐,现为在苏氏旗下某医院工作,喜欢林款冬。 “林款冬,我说你有毛病是不是?让你出去就是我过分了?”苏予堇不在与他过多纠缠,转身走向林款冬,直接将人给推了出去。 林款冬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说话“嘭”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林款冬只得站在门外等,苏予堇边给林忍冬检查边骂林款冬:“什么东西嘛?带人家姑娘回来却不好好对待人家姑娘,身体这么虚弱,还给弄得到处都是伤,伪君子呀,伪君子呀!” 这话辛亏林款冬没听见。 苏予堇检查好了之后,打开门,一只手撑在门上,模样很是悠闲,就好像在唠嗑的闲人一样,与林款冬的焦急形成了鲜明对比,她好似故意气林款冬似的,林款冬不问,她也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 林款冬倒吸一口凉气:“你倒是说话,她怎么样了?” 苏予堇低头,不断拨弄着手中的听诊器,声音悠闲地说道:“我告诉你,她的身体很虚弱,可能是之前哪次受伤还没好利索,胳膊上手上也是伤口。” 苏予堇停下手中的动作,忽然抬头看着林款冬:“林款冬,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给弄成这副模样。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好好照顾人家,你这算什么?” 听了前半句林款冬还刚想解释,可后半句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抿唇没做任何解释。 等了许久不见林款冬的解释,苏予堇盯着林款冬的目光逐渐灰暗下去。 “……”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是你自己默认的。 她耸肩笑了一下,装作轻松的样子,手揣在口袋里转身进门。 “她是我妹妹,你想什么呢?”林款冬看着苏予堇挺直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听到这句话,苏予堇立马转身,觉得自己的腿都不受控制的像林款冬走去,目光中重新洋溢起了希望,问道:“是吗?真的吗?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要抛弃我了呢。” 这两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期望。 林款冬浅笑点头:“嗯,亲妹妹。” 看到苏予堇仍然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补了一句:“林忍冬。” 立马苏予堇就相信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林忍冬,可是她这也瘦的太厉害了吧,和两个月前见的时候也差太远了。 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圆嘟嘟的姑娘,看看这小身板,身上估计都没二两肉 下一秒苏予堇想起了传言林氏小姐林忍冬私奔的消息,虽然消息被压下去了,但是街坊传言还是有的。 她皱眉问了一句:“可是,小冬她不是……”和人私奔了吗? 苏予堇虽然没说出来,林款冬知道她想说什么:“传言而已。” 苏予堇张大嘴巴,看着林款冬走进门,站在林忍冬身边,看着林忍冬微红的脸蛋,他弯腰伸手试了一下林忍冬额头的温度,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发烧了?” 苏予堇‘咳’‘咳’两声,想起来自己是干嘛的了,她收起玩闹的态度,认真的分析了林忍冬的情况。 “她肺部不太好,也有些感冒,我估计肺部是感冒引起的,但是她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还有你看看她胳膊上手上都有伤口,你怎么照顾她的。”她掀起被子,轻轻握着林忍冬的胳膊对林款冬说道。 林款冬心疼的蹲在林忍冬身边,摩挲着林忍冬的伤口,声音微哑:“对不起,是哥哥没能照顾好你。” 看着林款冬似是很伤心的模样,苏予堇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她没事,你别太担心,喝点药休息一下就好。” 林款冬闻言,缓缓站起来,转身握着苏予堇的手说道:“予堇,谢谢你!” 苏予堇挑眉:“那你要怎么谢我呢。”苏予堇手指挠了挠,下巴扬眉:“要不,以身相许得了?” “别胡闹。”林款冬红了耳根子,他装作镇定的样子,轻声呵斥道。 父亲,他……他怎么了 看他这幅羞赧的样子,苏予堇也不在打趣儿他,只在心里默默道:只要是你,我怎么都可以,你要照顾的人,我帮你照顾,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妹妹我也会当做我妹妹那般照顾。 我只求在你心里我有一个不一样的位置。 苏予堇给林忍冬开了一点药,然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准备离开。 “林款冬,我医院还有事儿,先走了。” 听到苏予堇的话,林款冬道:“你今天上班?” 苏予堇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用赚钱养家啊,看到是你家的电话我才匆忙放下手头工作赶来了。” 林款冬沉默了两秒:“谢谢你,予堇。不过,你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嘛?” “你就欺负我,哼,我走了。”苏予堇抓起医药箱,大步跨出去。 “我送你吧。”林款冬看着苏予堇,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苏予堇看了一眼林款冬低头笑道:“那就送我到门口吧,我开着车呢,快去照顾你妹妹吧。” 林款冬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苏予堇往出走,苏予堇一脸笑容不断地回头招手示意他回去。 送走了苏予堇,林款冬进来吩咐江妈给林忍冬准备药,林款冬亲自给林忍冬喂了药。 林忍冬迷迷糊糊的睡着,靠在林款冬怀中,林款冬耐着性子一勺一勺给林忍冬喂完了药。 林款冬把林忍冬平缓地放在床上,铺好被子,林忍冬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叫了声:“哥哥。” “嗯。”林款冬给林忍冬拉了拉被子,然后说道:“小冬,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一下医院。” 林忍冬抓住林款冬的手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父亲。”林款冬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 “父亲,他……他怎么了?”林忍冬恍然记起宋荷来家里就是拿饭送去医院,当时没有多想,也没问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去给父亲送饭。 林款冬担忧道:“没什么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忍冬努力撑起半个身子来想要下床,林款冬连忙拦着她:“小冬,你要干什么?” 林忍冬抬起苍白无色的脸,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了句:“我也得去医院看看父亲啊,咳咳。” 由于长久没喝水,喉咙有些干燥,感觉喉咙里卡了个什么东西似的,林款冬见状,端起手边的一杯温水给林忍冬喝了一口,方才好些。 林款冬按下林忍冬:“这个不急,待你身体好些了再去吧。” 林款冬担忧的是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也不肯相信小冬。 那天小冬出事之后,就传出小冬和人私奔的消息,父亲也不问青红皂白在宋淑云有鼻子有眼儿的描述之下,竟然坚定不移认为小冬私奔了,还认了宋荷做干女儿,把属于小冬的婚姻也给让出去了。 一气之下,心脏病复发一个月进了四五次医院,这次好不容易住下了,得让他好好养养,顺便自己这次去医院可以试探性的说一下小冬的事儿。 而且小冬若是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伤心呢。 “可是,父亲他……。”林忍冬担忧道。 林款冬轻声安抚道:“没事,哥哥会照顾好父亲的,相信哥哥,你好好休息。” “嗯嗯。”林忍冬点头答应,之后因为发热犯困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半晌了。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甩甩头感觉头不疼了,整个人清爽不少。 她刚起床,江妈就端了一碗粥和药推门进来了看到准备下床的林忍冬,赶紧过来阻挡她:“小姐,你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呢,下来干嘛?” 林忍冬道:“江妈,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着她找到鞋子,就要往洗手间走。 江妈唉声叹气地道:“小姐,你这身体不好利索会留下病根的,再说少爷吩咐了,你这……” 林忍冬转身道:“江妈,没事儿,我哥来了我给他说。” 江妈犟不过林忍冬,自语道:“兄妹俩怎么都这么犟。”她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林忍冬已经在刷牙只得无奈地说道:“小姐,药我给放桌上了,你记得喝啊!” “嗯嗯!”林忍冬嘴里放着牙刷,说话呜呜囔囔一通,江妈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等了老半天以后不见林忍冬说话,以为没事儿了,她刚刚转身就听见林忍冬说道:“江妈,给我拿几个大垃圾袋,嗯……再兑几瓶酒精。” 江妈不知道林忍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头雾水地跑去找垃圾袋。 等江妈再次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闹得挺大的,她喊到:“小姐,拿了五个大袋子够吗?兑了两瓶够吗?” 不喜欢脏东西 林忍冬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林忍冬听见江妈的声音,便回应道:“好,够了。” 得到回应,江妈出去了,林忍冬拿起来看都不看,只要是放着的东西不管大物件儿小物件儿一起往出扔。 当额头上汗水留下来的时候,林忍冬站起来拍拍手,高兴的说道:“yes,终于清理干净了。” 放眼望去,浴室里除了基础摆设,已经空无一物,化妆品,洗漱品一大堆都扔在门口,乍一看好像鬼子过庄似的。 全部清理出浴室,林忍冬随手关上门,两手叉腰,指着衣橱道:“现在该你们了,通通都给我往出滚。” 半个身子趴在衣柜里,看见东西就往外扔,林款冬刚走到门口就被林忍冬的一只袜子砸在了脸上,林款冬吓得拿起来一看是一只袜子,嘴角一抽,嫌弃的扔在地上。 他跨步尽量不踩到地上的衣服,拐了个弯儿就看到林忍冬好似一只在打洞的老鼠,时不时往外扔衣服。 林款冬皱眉:“小冬,你这是干嘛呢,身体好利索了没,快躺下休息去。” 林忍冬也没回头,声音从衣橱里面传出来:“我没事儿,我在整理衣服呢!” 林款冬蹲在地上,拿起那些衣服看了看,把林忍冬从衣柜里纠出来,逼着林忍冬看那件衣服:“你自己看看,这些衣服才买回来多久,你穿了几次?” 转身看向一堆化妆品:“还有这些,这你都没用完呢,咱们家再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哥,我只是……”林忍冬低头,两只手在那儿扯着衣角,一副怪可怜的样子,然后故意装作难受的样子:“哎呀,你看看我,一看见这些脏衣服就头疼的不行,嘶,哎哟,疼死我了。” 林款冬站在那儿扫视一圈,自然没放过桌子上的药,大步走过去:“看看你自己怎么照顾你自己的,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不喝药,你把自己当回事儿成吗?” 林忍冬演的越发浮夸的说道:“我都疼成这样了,还能记得起喝药吗?” “去!喝药去!”林款冬佯装生气的样子,强忍着笑。 林忍冬跑过去迅速喝了药,又狗腿的扯着林款冬的胳膊:“哥哥,你看我都喝了药了,你就别板着脸了,这样就不帅了。”两只手爬上林款冬的嘴角,硬生生的给扯出一个弧度。 感觉痒痒的,倒是把林款冬给逗笑了,他指了一圈道:“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忍冬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些物件儿:“我说了我看见这些脏衣服脏东西就难受,就头疼,而且我有洁癖,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听到这儿,林款冬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丫头是嫌弃宋荷住过这儿。 “可是她就住了几晚而已。”林款冬颇为无奈。 “住一晚也是住,况且你以为我信你啊,这衣服都不是我的,这化妆品都不是我的。”林忍冬随意拿起一件艳丽颜色的衣服,对林款冬说道:“你看看我哪有这么俗气的衣服,还有这你闻闻,我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这么难闻的味儿。” “她要是没住个十天半月,我才不信。”林忍冬推过林款冬,继续收拾,赌气似的拿起大垃圾袋故意当着林款冬的面往里扔。 林忍冬这一推,林款冬后退了几步,若有所思道:“小冬,看来你身体好差不多了。” “本来就没事,谁让你大惊小怪。” “可是予堇她说你的肺部有些问题。” 林忍冬明白那准是那次落海之后留下的病根,之前一直喝着魏春树的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到‘苏予堇’三个字林忍冬激动了:“予堇姐姐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林款冬知道这个妹妹犟,他蹲下来帮着林忍冬把衣服往垃圾袋里扔,他似是有些落寞的说道:“你那时晕倒了。” 林忍冬就知道哥哥只要听到‘苏予堇’或者是与她有关的,就必然是这幅样子。 她假装很八卦的凑上去道:“哥哥,你和予堇姐姐怎么样了?” 林款冬垂下眼帘,盖住了渐渐失去焦距的双眼,随意说道:“就那样。”然后加大音量道:“快点收拾,我帮你。” 突如其来的大声音,给林忍冬来了个猝不及防,她也大声道:“收拾就收拾,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兄妹二人在地上收拾东西,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吓人,林忍冬知道哥哥又伤心了。 予堇姐姐的母亲宁敏夫人是海市四大豪门苏家的掌权人,她嫌弃林家在海市的地位,嫌弃林家“暴发户”的身份,极力阻挠哥哥和苏予堇。 苏予堇为了和林款冬在一起从苏家搬了出来,和苏家也很少有往来,可是都这样了两人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真的是急人。 你什么怂样我比你都清楚 “既然身体好了,等会去看看父亲吧!”沉默良久的林款冬站起来抖垃圾袋的时候对林忍冬说道。 “好啊!那你搞定了没?” “……”林款冬没有回答林忍冬,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回答。 林忍冬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她捏着衣服的手渐渐紧起来,她想去看看父亲,可就是不知道父亲想不想见她。 林忍冬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只喜欢哥哥,打小就知道。父亲从来没有和自己一同出去过,人人都知,林家有位大小姐林忍冬,可是媒体从没有爆出来过她长什么样。 而且这次闹出了这事儿,父亲肯定非常生气。 林忍冬有时又觉得父亲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她每次都能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到复杂的情绪,有怜爱、有纠结、有狠厉、有决绝。 “哥哥,可是……” 林忍冬没说完这句话,但是不知所措的两只手暴露了她此刻心中的紧张。 “来,帮你把房间消毒吧。”林款冬扬起手里的瓶子,对林忍冬说道。 “咦?哥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消毒的?”林忍冬立马又从紧张的心情逃出来,一副机灵的样子。 林款冬假装轻蔑地看了一眼林忍冬:“切~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林款冬手中开始忙活起来,边喷洒边说:“从小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怂样我比你都清楚。” “好嘛好嘛,你最清楚了。”林忍冬自己也拿起一瓶和林款冬从相反的方向开始喷。 喷了几下,抬起手在鼻子上扇了扇,倒吸一口凉气,林款冬见状赶忙问道:“怎么了?” 林忍冬龇牙咧嘴道:“这味儿怎么还是这么大,我明明让江妈兑过了的。”林忍冬还疑惑不解的时候林款冬白了她一眼:“这是你要喷的,味儿再大也闻着。” 林忍冬眯着眼睛,喷完了一整间屋子,张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一副陶醉的样子:“啊,空气真好,真清新。” 林款冬走过来拍了林忍冬一巴掌。 “走了,吃饭去,吃完饭去医院。”林款冬把林忍冬从陶醉的美梦当中拉出来。 “那这堆东西怎么办?”林忍冬指着堆得老高老大的东西,一瞬间有些发愁。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好吧?”林款冬无奈的看着这个妹妹。 “……”林忍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到楼下的时候,江妈准备好了饭菜,看到林忍冬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款冬自然铺捉到了江妈的神情。 他道:“江妈,怎么了?有事儿吗?” 他这一说林忍冬也注意到了江妈。 江妈欲言又止的表情真的能急死人,林忍冬又是个急性子,她说道:“江妈,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急死人呐!” “这……”江妈又抬头看了一眼林忍冬,试探性的说道:“那个……今天是傅公子来给林先生送的饭菜。” 林忍冬心中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显然“傅公子”这三个字没能打乱她的情绪。 见林忍冬是此反应,林款冬稍稍有些惊讶,他琢磨着林忍冬说的退婚应该是真的吧,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 江妈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掉下来,她坚定的认为林忍冬是太伤心了,毕竟傅公子和宋小姐订婚了,而林先生又认了宋小姐作干闺女儿。 林款冬随意地问道:“宋小姐没来?” 江妈回答道:“傅公子说宋小姐昨天脚扭伤了。” 林忍冬眼中划过一丝不屑,拉开椅子,率先吃了起来,林款冬随之坐下开始吃饭,饭间两人皆安静不语。 吃完饭江妈在收拾东西,林款冬给林忍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开车,林忍冬在梳妆打扮自己,听到外面车子的鸣笛声,林忍冬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确定无误后,激动的跑出门。 坐上车后,林忍冬的两只手一直不停的绞在一起,她不断的抿唇,眼睛也没什么焦距点。 林款冬双手把着方向盘,轻笑道:“这么紧张干嘛?” “我哪有!”林忍冬轻哼一声,虽然不承认,但林忍冬肯定是很紧张,而且紧张的不得了,再说哥哥也没说到底有没有搞定父亲,她这一去呀!可谓是“生死不明”啊! 就这样车子一路平稳到了停车场,刚下车一股冷风从脖子灌入,林忍冬往后缩了一下,站在那儿直跺脚,林款冬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递给林忍冬:“给,围着,女孩儿家脖子不能着凉。” 林忍冬没推辞伸手接了过来,直接围在脖子上,瞬间感觉暖洋洋的。 “哥哥,你对我真好,我真的爱死你了,你要不是我哥我立马嫁给你。”林忍冬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林款冬一胳膊挡住了凑上来的林忍冬:“你这样皮的我可不要,我要的是温柔贤惠,漂亮大方,善良会持家的,你说说你哪一个够得着?” “对对对,我够不着,你说的只有予堇姐姐能够着。”林忍冬打趣儿道。 林款冬瞪了她一眼,走在前面,由于林款冬的步伐迈的格外大,林忍冬在后面几乎小跑着:“哥哥,你慢些,我追不上了!” 她说完,发现林款冬的走的竟然越发快了,没办法自己不知道路只能跟着他走。 林款冬和林忍冬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但是却足够林忍冬能看见林款冬的去向。 低头小跑了几步,就撞上一面坚硬的肉墙,林忍冬整张脸都碰上去了,她疼的捂住鼻子。 “哥,你停下来干嘛,疼死我了。” 他应该不会生气 鼻子上的痛还没有缓解,继而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抓住,力道很大,林忍冬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拧掉了。 在她挣扎的时候,却听见一道激动的声音:“小冬,小冬,是你吗?”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多时她立马辨别出来是傅景行的声音,林忍冬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她抬头瞪着傅景行,示意他放开自己的手,傅景行非但不放开,反而一把抱住了林忍冬。 紧紧的抱住,好像怕林忍冬再次不见一样。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目光,林忍冬不习惯这么多人的注视,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傅景行。 可是男女间力量的不平衡注定她无法挣脱,她渐渐安静下来了,她在自我安静中竟然听见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原来中傅景行还是留在心中的吗? 这安静平稳的怀抱,原来自己还是很贪恋。 不过也是,就算是宠物养了三年也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抱着自己的傅景行是宋荷的未婚夫,想到这儿林忍冬自嘲一笑:“是我啊,怎么,很意外吗?” 他薄唇微启,却没有回答就这样傅景行抱着林忍冬,林忍冬安静的在他怀中。 过了好久,傅景行放开了她。 林忍冬抬头,看着傅景行,这才发现: 他,瘦了。 他,长胡茬了。 他,似乎很疲倦。 他,变了。 但是,她不是被私奔了吗?作为男朋友,为什么傅景行没有质问她? 傅景行开口了:“小冬,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再找你,你去哪里了?” 让人不可忽视的焦急中夹杂着一丝激动与庆幸,在和傅景行对视的几秒钟里,傅景行的眼中风云变幻。 如果说林忍冬不知道他和宋荷订婚的消息,不知道父亲认作宋荷为干女儿的消息,不知道自己在网上被私奔的消息。 或许,她就信了傅景行。 或许,此刻她会激动的在傅景行怀中。 可是这么多未解的事实摆在眼前,林忍冬很难说服自己像阔别已久的恋人那般跑到他怀中,对着他热泪盈盈。 傅景行用一只手为林忍冬撩起了耳边的头发,林忍冬心中一颤,曾经他经常这样为自己撩头发。 想到这儿,林忍冬眉头微皱,见此,傅景行的脸上的晴天艳阳在一点点消退。 “对啊,我回来了。”林忍冬看着脸上逐渐褪去血色的傅景行,她轻笑道:“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语气和他们曾经还是恋人的时候,她对傅景行撒娇的语气如出一辙。 傅景行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有些紧张,林忍冬感觉得到他时不时地深呼吸着。 傅景行握着林忍冬的手腕逐渐松开,渐渐滑落,最终彻底放开了林忍冬,林忍冬赶忙后退几步与傅景行拉开距离。 从林忍冬的动作和表现中,傅景行没有找到曾经的那个似骄阳般明媚的女孩儿,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丝不耐烦与失望的女孩儿。 “小冬,你……”傅景行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拉着林忍冬,林忍冬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傅景行说了一半的话也没能再说下去。 林忍冬不打算与他在这里过多的纠缠,毕竟这里人多眼杂。 林忍冬越过傅景行往前走去,走了几步没有听见傅景行的声音,以为他没有跟上来,走到拐角处的时候。 她懵了。 她看到哥哥是走在这里的,但没想到这里是电梯口,而自己也不知道父亲在几楼,在哪个病房。 她摸出手机,要拨号的时候,傅景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冬,你是来看林伯父的吗?” 傅景行明知故问,林忍冬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我是看你来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在哪里?” 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好像她是一个多么不孝顺的闺女儿,连自己父亲住院在几楼都不知道。 虽然她确实不知道,但这话从傅景行嘴里出来就有了另一种味道,所以她不打算理傅景行。 但是傅景行却依依不饶,又开口了:“我带你去,我知道在哪儿。” 林忍冬没回答他,傅景行就已经按了电梯,电梯门开之后,见林忍冬仍然没反应,傅景行所幸把林忍冬抓进电梯。 林忍冬无聊,她知道傅景行会带自己到父亲的房间,毕竟他今天还来家里拿饭了。 打开手机俄罗斯方块还没摞几个,电梯门就打开了,林忍冬抬头就看见拿着手机一脸焦急林款冬。 “哥哥?” 林款冬大步流星走到林忍冬身边,语气急切地问道:“你多大的人了?还能跟丢吗?”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林忍冬道。 “我连号都没,怎么给你打?”林款冬道。 林忍冬想起这手机是靳凉城给的,她讪讪一笑,不多语。 林忍冬想把刚刚见过傅景行的事儿忽略不计,没想到该死的傅景行竟然主动问候林款冬:“林总!” 完了之后他还伸出来手,出于礼貌,林款冬极为不愿意地和傅景行碰了碰手,估计都不到一秒钟就收回了手。 也不管丝丝有些尴尬的傅景行,拉着林忍冬往病房里走,还侧眸给林忍冬说道:“我告诉父亲了,他应该不会对你生气。” 她做了丢我们林家脸的事儿 傅景行看着林忍冬兄妹二人的背影,目光微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低头大步向林忍冬的背影走去。 从电梯到病房不过几十米的路,林忍冬感觉自己走了几十年,那么漫长,她心跳的厉害,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一旁林款冬不停的给林忍冬说:“没事,毕竟他是你的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 林忍冬有些恍惚。 父亲?林忍冬也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为什么别的父亲做过的事儿他都没做过,她虽有父亲,可是她从没有感受到父爱。 人人都说‘父爱如山’,人人都说小时候最安稳的地方便是父亲宽阔的后背。 她的父亲,对她从来都是一脸冷漠,不闻不问,甚至在她很小的时候便送她去国外,在她申请国外大学成功的时候,父亲却让他回国参加高考,她考的很好,父亲去不让她报外市的学校,她只能留在海市上华音大学。 父亲的行为林忍冬无法理解。 即使心里紧张的厉害,林忍冬对林款冬说道:“没事,哥哥你看我哪里紧张了。” 林款冬宠溺的点点头,显然,林忍冬故作轻松的样子并没有让林款冬有什么意外。 反而是身后的傅景行,察觉到林忍冬带着笑容侧脸有一丝丝僵硬。 离病房门口越来越近,林忍冬的步伐也越来越小,林款冬上前一步,欲开门,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父亲的朗朗笑声,还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见状,林忍冬松了一口气,父亲心情挺不错的,看来他应该不会生自己的气。 林忍冬像尾巴一样坠在林款冬身后,当林云木看见林款冬的时候笑容依旧,林忍冬细细偷瞄了父亲一眼,发现他除了穿着病服之外,和之前并无两样。 父亲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林忍冬在心底默念。 她鼓起勇气从林款冬的背后走出来,林忍冬慢吞吞地挪出来的时候,林云木自然也注意到她了,他的表情似是有些惊讶,又闪过一丝心安,继而便是怒气横生还有凝结在脸上的笑容。 他神色变化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就好像天气瞬间从晴空万里变得阴云密布。 林忍冬小心翼翼地看向林云木,扑面而来的是林云木的一记狠厉的眼神。 一瞬间,房间里四个人包括刚刚到的傅景行都有些尴尬,主要是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人不知所措。 不意外,刚刚逗林云木大笑的正是宋荷。 昨天还伶牙俐齿,动作利索的宋荷此刻一只脚没穿鞋包着绷带坐在轮椅上,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她的眼神对所有人都是那么温柔似水。 傅景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宋荷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并给傅景行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谁料,傅景行此刻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林忍冬身上,自然没有收到来自宋荷的“信号”。 宋荷微咬着唇,眼睛定焦在傅景行身上,又转而看向林忍冬,好像要把林忍冬给烧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她掩去自己的神色,双手缓缓滑动两个大轮子,她微微喘气的声音搅动了房间内的流动。 “景行,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公司里有事情吗?”宋荷坐在轮椅上,略带着撒娇又恰到好处的声音让人无法讨厌,她仰视着傅景行,眼中水波荡漾。 傅景行拧眉,随意开口道:“你和伯父两个人我不放心,工作交给助理去打理了。” 傅景行如此的说法,自然是令宋荷欣喜不已,她也就忽略了傅景行还粘在林忍冬后背的眼神儿。 她递给林忍冬一个胜利者的眼神时,却发现林忍冬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林忍冬看着林云木,林云木瞪着林忍冬,宋荷扯了扯嘴角,独自一人消化着她一个人的尴尬。 继而,宋荷转头看着林忍冬道:“小妹,你怎么来了,我昨天喊你你不是不来吗?” 宋荷微微责备的语气,让人真的以为她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配上天真的脸蛋,让人不相信她都难。 林忍冬冷笑,昨天她哪里跟她说父亲住院了,她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无缝不钻。 哪哪儿都有她,此刻她在林忍冬眼中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到处找话。 还真把自己当林家人了。 林忍冬不屑理宋荷,在林款冬的带领下走到了林云木床前,林云木重重地冷哼一声,侧过脸拒绝看林忍冬。 林忍冬张了张嘴有万千的担心,最终化为一句最平凡的:“爸,您身体……有没有好些?”可是林忍冬声音极小,像是风里的沙子这么一吹就散了似的。 林云木道:“哼,反正死不了。” 林款冬察觉到了一丝不善,他瞟了一眼傅景行和宋荷,转头尽量放缓声音开口道:“爸爸,小冬看您来了。”示意林云木在外人面前给林忍冬一个好脸色。 可是,林云木哪里吃这一套,像是和林款冬作对似的,他反而更加放大声音,对林忍冬怒吼:“不是和野男人私奔了吗?你回来干什么,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说罢,大手一挥。 林款冬微怔,父亲怎么了? 林忍冬的眼眶瞬间就被泪水淹没,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微微摇着头,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视线渐渐开始模糊。 林云木看着林忍冬的委屈样,让人看不到他的一丝心疼,反而轻笑一声,语气轻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林款冬忍不住上前压低声音对林云木道:“爸,我之前给您解释了,小冬没有,有人故意谣传的,您怎么还这样说。” 林云木道:“谁谣传?怎么谣传?你给我说说,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做了丢我们林家脸的事儿,还不许我说了?”激动的在床上手足舞蹈,脸色都激动的有一些发红。 谁要她来看我了 林忍冬开口:“爸,我没有。”声如细蚊。 林云木再没有说话,激动的脖子通红,冷哼一声。 医院里本就是需要保持安静,房间内的大声吵闹自然引起了窗外来往的人的关注,许多人驻足观看,并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林款冬行动之前,傅景行就近伸手拉住窗帘,堵住了外面行人的视线。 一帘窗帘似乎将窗子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外面此刻热闹喧哗,里面此刻冷的让人呼吸艰难,尤其是林忍冬。 林云木似乎很是激动,他不停的砸着胸口,林忍冬上前一步想要为他抚背。 她刚刚伸出手,还没有触碰到林云木的时候,林云木大手一挥,林忍冬整个人一个踉跄,重重地碰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滚,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滚!”林云木指着门口,示意林忍冬出去,都没有给林忍冬一个眼神。 林云木的动作突然,在旁边的林款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忍冬就撞上去了,桌子上的杯子都剧烈的晃动了几下,乒乒乓乓的尖锐声音在房间里很是刺耳,杯子摇了几下,最终又回归静态。 林云木晦涩的眼睛瞟了一眼林忍冬,又越发的捶着胸腔。 宋荷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微微勾起她那艳红的唇角,她嗲嗲的语气,对着此刻心不在焉地傅景行说道:“景行,你快推我过去,你看看爸爸都成这样了,你还愣着干嘛,快啊。” “啊?”傅景行僵硬的低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宋荷。 宋荷“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傅景行回过神来,双手微微颤抖地推着宋荷的轮椅到了林云木跟前。 宋荷伸出手,为林云木扶着背,顺带着端起旁边的热水给林云木,一个在床上,一个在轮椅上,宋荷的动作给人一种滑稽感。 不多时,在宋荷的照料下林云木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脸上依旧是阴云密布。 林款冬小声问道:“小冬,怎么样,碰疼了没有。” 林忍冬脸色苍白,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摇摇头。林款冬看着林忍冬心中有说不尽的心疼,有道不完纠结。 她的腰碰到了桌角,一瞬间锥心的疼,可是身上的疼远不及心中的难过。 父亲碰都不让她碰,却在宋荷的照料下逐渐稳定,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 林忍冬心中苦涩,这么多年自己和父亲都没有离得这么近过,自己不可以宋荷竟然可以。 眼前的景象任谁来看,都会认为宋荷和林云木才是父女,站在这儿的林忍冬就好像是一个外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没想过父亲能关心她,只是她也没想过父亲对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林忍冬看着那一副“和谐”的“父女”目光呆滞,林款冬感觉到林忍冬的身体一瞬间颤抖地厉害,他伸手搂着林忍冬将她护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抬头与宋荷对视的一瞬间将对林云木关心的话从到嘴边咽了回去,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扮演好女儿角色的宋荷,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林忍冬,她满脸的焦急好似不是装出来的一样,她对林忍冬说道:“小冬,快过来帮我一起照顾爸爸啊!”语气就好像是温柔的姐姐在责备淘气的妹妹。 这个感觉让林忍冬心中的疙瘩越发的紧越发的大,她压根没心情理宋荷,看都没看宋荷一眼,低头不语,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微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却浑然不觉。 说完,不见林忍冬理她,宋荷面上划过一丝尴尬,瞬间微笑着说道:“小冬,是不是吓傻了?快过来呀?”语气甚至带着点儿调笑。 看到宋荷的装模作样,又看了宋荷身边的傅景行,异常刺眼,对面的让巧笑嫣然好似在嘲讽她有多么失败似的,丢了未婚夫,丢了父亲,林忍冬尽量保持平静,她淡然开口反问:“你不是在照顾么!” 宋荷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略带着委屈又有一丝大度,她目光投向林云木。 原本没打算做什么的林云木,缓缓接过手中的杯子,一口喝掉杯中发烫的水,忽然间将玻璃杯摔到了林忍冬身上。 “怎么跟荷儿说话的?没规矩。”他语气凌厉。 被打的林忍冬不知所措,她自己脑子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杯子落地碎成片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忍冬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经如杯子一般,碎在了胸腔。 林款冬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碎成渣的杯子,看到林忍冬身上并无被水烫到的痕迹,他松了口气:“辛亏没有热水,不然可怎么办。” 然后伸手把林忍冬挡在身后,拧眉对林云木说道:“爸爸,今天小冬回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 林云木仍是一脸怒气:“看我?她这种不知羞耻的东西,谁要她来看我了,滚!” 林款冬张嘴还想说什么,林忍冬拦住了她:“哥哥,别说了。” 林忍冬怕再说下去,父亲还会说出来更多伤人的话,而她不想让难堪的一面被对面二人瞧了去。 委屈的时候,林忍冬想到了靳凉城,想到了魏春树,想到了刘阿姨,想到了马师傅,她贪恋那种平静祥和的生活,她贪恋刘阿姨的慈爱。 旁边的宋荷好像也没料到刚刚的那一幕,睁大的眼睛中带着惊讶与得意。 “爸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宋荷佯装生气道。 林云木点点头,面目含笑的对宋荷道:“还是荷儿乖巧懂事。”这慈爱的语气仿佛刚刚摔杯子的不是他似的。 林款冬看到林云木这样对待林忍冬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林忍冬道:“小冬,我们走。” 傅景行始终一言不发,保持沉默就静静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一个入局的局外人。 林款冬转头看向林云木道:“爸爸情绪激动,身体不适,我先带小冬回家改日再来探望您。” “哎呀,大哥你和小冬才来多久呀?这就要走。”宋荷拖着轮椅,还在试图挽留林款冬兄妹两。 “荷儿,你别管让他们走!”林云木威严的声音传来。 傅景行,你什么意思 林款冬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门口自然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有些人指指点点,有些人说三道四…… 一下子数道目光射到了林忍冬身上,被人盯着的不舒服让她一直没敢抬头,心中酸痛如泼了硫酸似的。 “是这姑娘吧?” “对啊,你看把他爸气成什么样了?” “真是不应该,他爸好像是心脏病患者吧?” “对啊!” “听说啊,这都进了好几次医院了。” “得亏有她那个姐妹照顾,不然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就是。” “……” 全是责备的声音,无一例外,林忍冬不想听,可是它们好像和林忍冬作对似的全部传入林忍冬的耳朵,在脑海中窜来窜去。 林忍冬觉得自己很无奈,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成了这样了?也是,人就是这样,他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却从不会也不懂用心去看。 林款冬无所顾忌,大手推开人群,有人撞到了墙上,有人侧了下身子,甚至有人被推得一个后退差点倒下。 有人立马抱怨:“这什么人啊,怎么还动手。” “什么素质?” “这医院也是,什么人都敢接。” “……” 林款冬阴鸷的目光扫了一眼人群,许是感受到了林款冬目光的压力,人群中无人敢言,面面相觑。 林忍冬很庆幸,好在还有哥哥,被哥哥温暖的大手抓着,看着哥哥宽厚的肩膀,此刻,对于自己那就是能挡住一切的“流言蜚语”的保护墙。 林忍冬好似恍惚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隔壁的三胖欺负她,她站在那儿掉眼泪。 哥哥过来训了三胖一顿,然后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回家,林忍冬这一刻只觉得心安,手上的暖意也暖了心。 林忍冬和林款冬离开病房不过几分钟时间,宋荷找了个借口便让傅景行带着她出来了,傅景行推着宋荷的轮椅,一言不发,只盯着宋荷的脚看。 许是被盯得发毛,宋荷心中一虚转头看傅景行,傅景行立马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直视前方。 宋荷佯装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道:“真没想到,私奔也就私奔了吧,她竟然回来了。” 声音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说给傅景行听。 “别乱说,这事儿也没个证据。”傅景行想到林忍冬刚刚的样子,心中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不过立马就被他压了下去。 宋荷心中一怔,傅景行他竟然这样说?眼睛飞快的眨了好几下,想到之前傅景行和林忍冬婚礼之前,她跑去找林忍冬,并且气走林忍冬的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慌乱,生怕傅景行知道。 虽然没理,她的语气好像很占理的样子:“傅景行,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显然这个时候傅景行不愿意与宋荷说话。 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对于敏感的宋荷自然也听出来了,傅景行不愿意与自己说话。 她心中越发的慌乱,她怕傅景行一如三年前那般离开她,和林忍冬在一起。 其实,那天就算林忍冬不莫名失踪,宋荷也有办法让傅景行与她结不了婚,对于她来说,林忍冬的失踪也只是个意外。 却也顺水推舟罢了。 整个订婚礼林忍冬都没在出现,她才好不容易放下心。 “我多想?”宋荷轻哼一声:“景行哥哥啊,你别忘了,她私奔这事儿可是你爆料出去的。” 傅景行呼吸都停滞了,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愿意与这件事儿扯上关系。 所以他矢口否认:“不是的,我只是……” 他没说完的话,宋荷打断他替他说了出来:“你只是什么?你只是为了和我订婚,为了压下舆论吗?”宋荷转头揉揉脖子轻“呵”一声。 傅景行目光流转,对啊,他就是想这样说啊。半晌不见傅景行回答,宋荷回头看了一眼他,越发慌乱,连抛两个问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小冬了?你是不是后悔和我订婚了?” 那个时候情况紧急,新娘子现场失踪,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母亲说:让荷儿来吧,不然这么大的场面丢人的可是咱们傅家。 想想也是,他也就同意了,经管林云木当时颇有微词,但是好在后来也认了宋荷为干亲,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订婚的算来也是林家的小姐。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我……我愿意退出,毕竟这……这三年都是她陪着你。”宋荷泣不成声,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瞬间泪水纵横:“可是,我也想陪着你,你不见我啊,姑姑……跟我说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我相信你,我就一直等你……一直等……等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