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正合我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一路来到了岐山脚下,侍卫手中高举的青龙白日战旗随风而舞。 此行有位少年,他披着淡黄色的披风站在岐山的半身腰处,他望着山谷中的雾凇沆砀愣愣出神,对面山峰之上立着一只背对着自己的石猴,看样子是在远眺观海,或许它也想一跃冲破天际。 “是齐天大圣吗?那个做着踏南天,搅日月,碎凌霄美梦的猴子?”少年嘴角漏出了一抹笑意,远处那喷薄而出的金乌拨弄着天地间的云海,缓缓而升。 这个仰望着层层云海的少年名叫黄三,黄色的黄,一二三的三,简单朴实。 陪伴在少年身边身披锦瑟绸缎风衣的女子是他此行唯一的仆人,名唤寒秋,寒冬的寒,晚秋的秋。 “咱们得跟上了”寒秋站在少年身后轻声提醒着。 “嗯”黄三扫了扫落在身上的积雪,转身跟着大部队继续向前。 半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身穿西服衬衫,每日早起挤公交的普通上班族,就因为一场车祸,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书中还没有过记载的朝代。 劈空剑笔书奇语,血泪染成不复加,一代词君无愧是,奈何生在帝王家。 他还没有准备好适应新的环境,要早知道有这般神奇的经历,他就多背几首唐诗宋词了,哪怕看看甄嬛传也是好的。 现在的他,是一个没有丝毫权力的皇长孙,就是当今皇上的孙子,他父亲曾经是这个朝代中备受敬仰的当朝太子,奈何多年前不明不白的死了。 黄三根据自己的处境,想到了明朝的朱允炆,他和朱允炆的区别就是少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皇爷爷,他父亲生前生活在东宫,死了之后这东宫并没有移交到黄三的手里,反而是一直空闲着,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哪怕这是个一没有记载的朝代,但依然保持着只有太子才又资格在东宫中居住的法则 黄三本来就不是一个争名夺利的势利之人,而且以他的脑子和情商放到电视剧里活过一个片头估计很都难。 穿越这么神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这么一个人的身上,由此可以看出,老天实在是不怎么会选人。 “黄三儿”说话的男人估摸着约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紫色蟒袍,头顶官帽镶嵌着六颗南海珍珠,衣服背后是瑞兽麒麟。 “二叔”黄三恭敬道。 “父皇叫你” 这个眉角分明,一脸英姿之气被黄三唤作二叔的人,是当今的二皇子黄信。此人老谋深算城府颇深,最擅长玩弄心机,乃是争夺太子之位的炙手可热的人选之一。 “皇爷爷”黄三顺着手握长矛层层的护卫来到了驾前。 这位坐在亭子内的老人身穿金色华贵龙袍,双手扶膝双目含笑的看着亭外的景象。 “黄三,你看到了什么”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句,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阵阵庄严 “江山多娇”黄三没有丝毫思索的回答道。 “嗯,江山多娇”老人环望着周围层层雾海“好一个江山多娇啊”用着布满皱纹的双手扶起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黄三“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黄三垂着头,他曾经听人说,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这是诛九族的罪过,哪怕自己的九族中包含这位九五之尊天下之主的皇爷爷,他也不敢逾越。 伴君如伴虎,他还没活够呢。 “你抬起头,回答朕” 黄三微微抬头目光停在老人斑白的羊头胡须前“三枢六部十八郎没有一位是孙儿的心腹,当朝四位叔父更无一人视我为儿侄,督察院监使台四位主使,也没有一个是我亲信,孙儿也不知该作何打算” “你这是在和朕抱怨?”这位当今圣上的声音有些温怒,若换作旁人早就跪倒在地磕头捣蒜般的喊着不敢了。 “是孙儿对爷爷的诉苦”黄三不卑不亢道。 “哎”老者将手探出亭外,一页页薄雪在老人的掌中融化“去做个逍遥王爷罢” 正合我意。 自从岐山之行后,黄三便闭门不出,在家里安静的等待着皇爷爷的旨意,喝着茶遛着鸟环抱着娇妻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黄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和小说中的皇家子弟对皇位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每日几位叔叔在朝堂里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争斗不休,他看着都觉得累。 这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不去珍惜,全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争夺皇位上,这群人脑袋是秀豆了吗? 黄三剥了一个橘子扔进嘴里,现在的他已经沉迷在纸迷金醉环抱娇妻的美好生活愿景里了。 “您就不想知道您父亲是因为什么死的吗?”寒秋的声音在黄三的身后传来。 黄三闭着眼睛想都没想的说道:“不想,人都死了我想他干嘛?” “那您忍心看着太子苦苦经营起来的官场人脉就这么拱手让给你的几位叔叔?” 黄三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寒秋,什么叫做人脉?我有事他帮我,这才是人脉,结交几个下属认识几个朋友那不叫人脉,所谓的人脉不是我认识多少人,而是多少人认识我,你看我父亲死了这么多年,他结交下的下属有一个仗义持言出手帮忙的吗?没有!这群人粘上毛比猴都精。” “可是毕竟太子他....” “好了”黄三出言打断道,他从躺椅上站起了身,语重心长的和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唯一遗产说道:“我们在京都很危险,那群人视我为眼中刺肉中钉,想将我处之而后快的不人少,咱们倒不如顺着皇爷爷的意思,寻一处繁华祥和之地安生歇养,待我们吃饱喝足之后有朝一日再杀回京都,为我父亲查明冤情” “您真是这么想的?”寒秋那双如同一滩秋水的明亮双眸一下子含住了眼泪,她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胆小怕事混吃等死的小主人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嗯”黄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待寒秋走后,黄三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死的是黄三的父亲,又不是我父亲,跟我有鸡毛关系,老子好不容易才穿越到古代,不娶几个明媚娇妻对得起我自己么,复仇复仇,复了仇能怎么样?那位太子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啊?搞笑。” 在坤陵看护陵园的侍卫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棺材板掀起的声音...... 第二章:金陵 早朝过后,雍王府内。 本朝的二皇子黄信坐在大厅之上,身后是一位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妇人,“这么说陛下是有意将黄三调离出京?”这夫人用着葱葱玉手给黄信按摩着肩膀。 “是啊”黄信抿了一口茶“我和老四老七这几年争斗的厉害,估摸着父皇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争斗波及到他这位皇长孙吧。” “那我们就这么放他出京?”妇人试探的问道。 “不然呢?虽然大哥去世去多年,可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却是一直没变,不然那个名字也不会成为本朝的禁忌,再说黄三那个小屁孩,没权没势,我若真与他为难,倒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心胸狭隘了”黄信活动了一下肩膀“你去准备些礼品给黄三送去罢” “是”妇人微微欠身,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黄信叫住了去准备礼品的妇人,斟酌了一会道:“等确定他离开后,你再送去。” 此时的黄三已经将全部的行李打包好放搬到了庭院之中,可见他离京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急迫。 “我们现在就打包好,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寒秋看着院子里一箱箱的行李问道。 “不急不急,咱们现在打包好,省得到时候着急落下什么东西”黄三一抹脑门子的汗,兴奋的说道。 “可是皇上还没说让咱们去哪” “去哪都行,反正我是不想呆在这了”黄三又回到屋里,环顾着被自己搬得一干二净的屋子心中颇有感慨,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背景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生怕半夜有人突然闯进来一刀收了自己的小命。 往深了说这是惜命,往浅了说就是胆儿小。 “母后,父皇真有意让黄三出京?”说话的人正是本朝的七皇子黄觉,黄觉今年三十有七,此人以爱才之名誉满天下,据说门下食客过千,京都大大小小稍微有点名望的才子都拜在了他的门下。 “是呀”黄觉对面的妇人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双目含情说不尽的妩媚,衣饰华贵堪比当今皇后,肌肤细腻一头乌黑亮发如同瀑布般散落在后,这妇人乃是当今圣上贵妃,也是黄觉的生母。俞贵妃。 “那日岐山之行,陛下心里就萌生了让黄三退隐京都的意思”俞贵妃轻抚着手中西域国进贡来的白猫“想必是会在金陵、贵阳、徐宁,三处城中挑选一座。” 黄觉听到这三座城市心头一沉“贵阳和徐宁到还好,就是这金陵...这金陵城距京都一千六百余里,上到知府下到衙门可曾都是黄.....曾经太子门下的门生,若是父皇真有意将黄三送往金陵,恐怕会为我们日后埋下心患。” “一个无权无势十五六的孩子,他在朝中一没照应,二没心腹,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天,他这一走,你就可以专心的对付老二和老七了。”俞贵妃举起手中的白猫,一脸宠爱的说道:“你说是不是呀” 自古太子之争必有后宫之乱,虽然黄觉只是七皇子,但他誉满天下的名声加上协助掌控六宫的俞贵妃,未尝不可与其他皇子争一争。 御书房内。 “赵集,你说将黄三派往何处最为妥当”当今圣上甩掉手中沾满朱红的毛笔,靠着龙椅闭目养神道。 当今圣上虽然年过花甲,双鬓染白,但从声音和气势上能够看出,这位圣上的雄风犹在,虽然脸上少许有些疲倦之色,却没有半点龙钟老态。 “此乃皇上家事,老奴不敢妄议”赵集微欠着身,低声道。 如果说这位圣上当今还有信任的人,那便是站在自己身后服侍自己的赵集和站在御书房外的大内侍卫统领韩丹了。 “说说”皇上轻言道。 “依老奴来看,金陵最为妥当” 皇上缓缓地睁开双眼,叹道:“若是金陵,朕与他怕是此生很难再见上一面了。”随着声音落下,圣上的目光在大殿上停顿了许久“也罢,就金陵吧” 听到这里,赵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太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俩人属于主仆关系,可太子一直视他如长辈,平日里更是没有半点身为太子的架子。尤其是太子的生母,为人更是善良淳朴,对自己宫中的下人如同亲人,就算是下人犯了错,她也只是轻声责骂一番,这些年来从未见过她与谁恼怒过,当年华贵妃的贤德之名传遍宫闱,他们这群做奴才的都是打心眼里敬重华贵妃的为人,可就是如此善良的母子,竟然先后归天。 虽然赵集深的皇上信任,可是黄三一事,他却不敢妄加评议,眼前这位圣上生性多疑,若是自己说错一句话,只会给黄三徒增烦恼。现在看来,赵集隐忍这么多年是有结果的,虽然黄三被派去千里之外的金陵,可总的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储君一位空缺,这几位皇子早已将暗地较劲放在了明面上,可无论最后当上储君的人是谁,这朝堂之上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黄三在朝堂并无根基也无亲信,若是此事波及到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几天朝堂议论之后,黄三去往金陵的事情终于算是定下来了,与其说让黄三去往金陵,倒不如说圣上将金陵赐封给了黄三,在此之前一道圣旨正快马加鞭的赶往金陵,此圣旨的内容大概就是说,今后金陵无论是赋税还是官员任免,金陵城内所有的大大小小之事尽由黄三做主,现在的黄三可以说是一方诸侯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当今圣上是真的疼爱自己的这位孙子。 此日清晨,赵集来到了黄三住所。 “寒秋姑娘,快让你家小主人出来,与我进宫面见圣上。”赵集站在门外一脸替黄三高兴的说道。 寒秋为难的攥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可是他还没醒呢” “啊?”赵集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眼看日进三竿,可这位皇长孙还盖着被子在屋内打着阵阵鼾声,时不时的用手挠挠自己的屁股。 “这..皇上现在可在御书房等着呢,这可如何是好” 黄三自小在宫中长大,他的脾气秉性众人是有了解的,别的到还好,就是这睡懒觉的习惯,是雷打不动任谁都改变不了。 赵集和寒秋在门外等待徘徊了许久,黄三的房门终于是“吱”的一声打开了。 “哟,赵公公您来了” 第三章:我杀他全家 “哎呦喂,小祖宗您可算是醒了”赵集看到呲着一口白牙的黄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您快和咱家走吧,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不急不急,带我洗漱一番再去见皇爷爷”小手一摆接过寒秋递过来的毛巾,黄三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他知道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去御书房见自己的皇爷爷了。 “您快些”赵集拉着黄三的小手急匆匆的进入了皇宫,黄三望着两边站着的护卫以及巍峨的灰黑宫墙心生感慨,有多少人削尖脑袋的往里挤,又有多少人想尽办法的往外跳。 “赵公公”黄三轻唤了一声赵集的名字, “您说,老奴在呢”赵集欠着身子跟在黄三的右边。 “您伺候了皇爷爷一辈子,这转过头又为我父子俩操心,真是难为您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在折煞老奴嘛..”赵集心生疑惑,想着这位皇长孙今儿是怎么了,突然感慨了起来,不过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他父亲和他祖母。 “我知道这么多年皇子亲王拉拢您的人不少,可您从不站队,无非就是记着我父亲那点恩情,想着替我谋条生路罢了” 这位年近六十的赵集听到黄三的话后浑身一颤,略带悲怆的声音说道:“能听到您这话,老奴这双眼就算能闭上了,九幽之下见到大皇子,老奴不悔不愧。” “我看你那,能长命百岁,还有个事想拜托您。” “您说,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三趴在赵集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这...”赵集有些为难的思考了很久,看着黄三那双满怀期待的小眼睛,一狠心道“也罢,老奴答应您了” 黄三紧走两步,站在赵集面前 “您这是?” 黄三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冲着赵集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不敢,可不敢”赵集急忙看了眼左右,幸好此时无人“这要是让旁人看到,还以为..” “多谢赵公” “多谢赵公”这句话如同一颗响雷炸在了赵集的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双眼逐渐湿润,哪怕他是大内总管,哪怕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是太监的事实,这皇宫内院有多少人在自己面前喊着赵公公,背后叫着自己阉人,他是知道的。 曾几何时,大皇子也曾对这自己这般鞠躬施礼,赵集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布满皱纹的老手,在黄三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孩子。” 一路无话二人来到了御书房前。 “您先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快去快回”黄三又恢复了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皇上,皇长孙到了,正在门外呢” 皇帝放下笔看了看大殿“哟,来的够早的了,朕还以为要在这等他一上午呢,让他进来吧” “宣,皇长孙黄宸礼觐见。”赵集声音从殿内传来。 许多新进宫的太监和宫女听到后心里泛起了嘀咕,这黄宸礼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能得到皇上亲自觐见。 黄三本名黄宸礼,因年幼考试总是排行第三,皇帝一气之下便说出了“既然你总是第三干脆以后你就叫黄三得了” 君无戏言。 从此后非重要的场合大家都是黄三黄三的叫着,久而久之倒是忘记了他本来的名字。 “孙儿黄三儿参见皇爷爷”黄三跪倒在地上,一个头磕了下来。 “起来吧”皇帝老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听说你前几日就打包好了行李?” 黄三不敢有有所隐瞒,而且他也没必要隐瞒“是,怕误了时辰。” “说的好像是朕赶你的一样”皇帝笑着拍了拍黄三膝盖上的灰尘“金陵距京城一千六百余里,这下你可真是山高皇帝远,没人管你了” 黄三低头不语,听着一位爷爷对孙子的嘱咐。 “我命韩丹挑选了十五名亲卫伴随你一同前往金陵,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看”皇帝不放心的搓着双手“你还需要什么尽管直说” 黄三退后两步,一下子又跪倒在了大殿之上“孙儿不能再皇爷爷面前尽孝已是大过,不敢再有所要求” “你这孩子,快起来”皇帝伸手将黄三扶起“你到金陵之后,金陵城内大小事宜都由你说的算,只要不愧于本心就好”皇帝指了指黄三的左胸口“晓得吗?” “皇爷爷的话,孙儿铭记在心”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去吧,韩丹在外面等着呢” 黄三又一次缓缓下跪,“你又怎么了?” “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皇爷爷,请皇爷爷保重龙体,若有一日您京都待不下去日,可来我金陵,我给您养老” “放肆”皇帝话音还未落,黄三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仰坐在龙椅上想着前几年的大雪“南方冬天湿冷,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不受得了” 谁说帝王皆无情。 “韩统领”黄三抱拳施礼道。 “殿下” 黄三一把扶起韩丹,道:“您与我父亲相识更为知己,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可...” “属下不敢,太子仁厚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已然无以为报,更不敢与太子相称知己” 黄三一耸肩,这个世界的阶级门第已经深入骨髓,不是光凭自己一两句话就可以消除的,再说身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普通人,他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黄三并没有像电视剧情节中演的一样,到处宣扬人人平等的自由观念,反而现在的他倒很享受这种弯腰施礼跪膝下拜的恭敬。 入乡随俗嘛。黄三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听说皇爷爷安排了十五名护卫一路保护我去往金陵?” “是,这十五名护卫皆有陛下亲自挑选,这些人并非党羽也不是谁的亲信。” 黄三点点头,如此看来自己倒是多心了。 “对了韩统领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殿下请说” 黄三环顾着皇宫大院感受着最后一丝北国的冷风道:“你也知道,我那几个叔叔为了太子之位争的不可开交,我怕他们其中有人狗急跳墙,起兵谋反,若真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你也不必奋力抵抗,把我皇爷爷安然无恙的送到金陵来就好”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韩丹望着两边的侍卫紧张道“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还以为殿下与我串通谋反呢” 黄三冷笑道:“他们怎么揣测是他们的事,若真有这么一日,你一定要记下为首的几人名字。” 一阵冷风带着那句“我杀他全家”呼啸而过,吹遍京野。 第四章:留下买路财 黄三回到住所后,被眼前摆在院子里如同小山堆的礼品吓了一跳,“哟呵,这都是送我的?” 寒秋冷漠的点点头“皇子亲王,三枢六部,几乎全都差人给您送来了离别之礼”黄三拍着礼品盒颇为欣慰道:“不错嘛,看来我人缘还是挺好的” “您到底长没长心啊,他们是巴不得让您离开京都。” “他们巴不得让我走,我也巴不得自己走,这不正好,省的麻烦人家找我的小辫子”黄三满意的看着一院子的礼品“挺好,全部折现换成银票,咱们轻装上路。” “哎!”寒秋一跺脚气得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嗨,我说咱俩谁是主子谁是仆人啊?就你这么对主子,放在古代都够诛你九族的了,额..不对现在就是古代哈。看你长得漂亮,本皇长孙不与你计较。”黄三不嫌麻烦的抱着一箱箱礼品送去了典当行。 当日下午,黄三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兴高采烈的从典当行走了出来,怀中鼓鼓囊囊的揣着一打银票,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黄三一行人等从北门出发直接去往金陵。 与此同时皇宫内响起了赵集宣读圣旨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孙黄宸礼,为人善良敦厚,待人友善颇得朕心,特封长孙黄宸礼为平乐王,赐封领地金陵,凡金陵城内诸多事宜全凭自己做主,不必上奏于朕。望长孙黄宸礼不枉初心,牢记朕语,钦此!” 此圣旨一出,朝野哗然。 “这不成了封地亲王了吗?”黄信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愣愣出神,他和所有人都以为黄三只是受封亲王,以后在金陵城中做个逍遥王爷,可是没想到当今圣上竟然将金陵赐封给了黄三。 现在的黄三可谓是金陵城的一城之主,赋税征兵全都由自己说的算,和清朝时期的吴三桂没有本质的区别。 当京都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此时的黄三已经出城奔往金陵,而且皇上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再想收回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皇帝老儿用着颇为无赖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孙子。 至此,京都城内再无黄三。 去往金陵的路上黄三直叫苦,心中的兴奋被胯下的黑马跌的荡然无存。 “要不咱们雇辆马车吧”寒秋有点心疼黄三,这位皇长孙从小在皇宫长大,自己的父亲病逝之后才搬出皇宫,虽然宫外不及宫内锦衣玉食,可黄三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不行,咱们必须快马加鞭”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充满危险的京都,黄三是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他环抱娇妻,遛鸟品茶的日子即将来了。 在21世纪,黄三活的也并不如意,在单位挨领导骂,回到家还要被自己的父母催婚,当现实压力过大的时候,人们就愿意相信穿越这样的事情,并且期许这样神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黄三看着电视剧和小说中穿越到古代的主人公,费尽心思的整顿吏治,于诸多贪官周旋的情节,他从心里觉得不爽,作为一个标准男性,黄三认为穿越到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运用自己的知识来赚钱,其次就是娶妻,不说三妻六妾,就是一妻一妾也是好的呀,而这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心理。 而那些动不动就从军杀敌建立战功,将匈奴达赖驱逐干净,或者在朝堂之上进谏直言,被皇帝欣赏封官近侯,这样的事情,黄三从心里觉得傻X,既然老天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就应该活好自己。还怀揣天下,作为一个21世纪的穿越者,难道你就没听说过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这句话吗?你所杀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后代啊,这个世界有你或没你都一样转的,别把自己看的太高。 黄三这一路也算平坦,他特意的绕过了许多城镇,宁可在城外寄宿也不愿进城,黄三也不傻,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平乐王意味着什么,那群吃饱了撑着皇权贵族指不定在哪等着找自己麻烦呢,与其费尽心思的解决麻烦,还不如绕过它们,这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过了前方的山隘就是金陵地界了”寒秋提醒道。 黄三望着前方狭窄的山隘不禁叹道:“若是能派一路兵马守在此处,纵使千军万马也难以向前”。 寒秋赞同道:“没错,此山隘名为一线天,曾经是我们晋国的南大门,三十年前高鳄将军率军二十万,由北向南,攻下金陵、忻州两地将我国国土扩充了千余里,这一线天才慢慢荒废,若是战时这里一定会有重兵把守,因为这是通往京都的唯一入口” 就在寒秋讲解一线天对于晋国有多重要的时候,突然从两边的山坡冲下一队人马,从数量上看估摸越有三四十人,这些人脸蒙黑布拦在了黄三这一队人马前。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大头的人还没说完,黄三就指着路的一旁说道:“你们的锅掉了。” 打头的蒙面男子看了一眼漆黑的锅底,强撑着继续说道:“要想从此过。” “反正我没钱”黄三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一队人马“你看看,你看看,那个小孩估摸着还没我大呢吧?来告诉叔叔你今年几岁了,你们这样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那个被黄三指着的小孩听见后双眼竟然落下了眼泪大嚎了起来,仿佛眼前的黄三才是劫道儿的。 “哎呦,别哭叔叔这有糖”黄三叹了一口气“我说你这人也太不负责任了,那么大的小孩你就让他来劫道,你还是个人吗?我都不忍心” “还有后面那两位,你往哪躲?我都看着了,你还拄着拐呢,你们到底是劫道来的还是讹人来的?” 寒秋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得尊重人家的职业,劫道呢你看不见?你还笑?”黄三冲着身后的护卫摇了摇头,意思是你们别动,看我的。 打头蒙面的男子听到黄三的话后脸上一阵羞愧,可是他也没办法,身后这些人不放心,非要跟着,这村里的男性就这么都跟着他来到了黄三面前。 从黄三的穿着和胯下的马匹来看,他判断黄三肯定是位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一般这样的人身后跟的都是酒囊饭袋,可是他走近了才发现,这群护卫手中的兵刃纹的竟然是晋国图腾,要知道只有御林军和宫中护卫才有这样的待遇,而且这些护卫的眼神就像是吃过死人肉的秃鹫露着阵阵森寒,他感觉只要这个身穿黑杉少年一声令下,他以及他身后的这群村民,将在一瞬间变成一具尸体。 第五章:我才是金陵的王 就在蒙面男子左右为难之际,黄三突然张口道:“你们是那个村儿的村民啊” “我们是樊家村的”男子还没来的急劝阻,身后的老人就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樊家村?最近这几年金陵也算是风调雨顺,尔等为何落草为寇?” 黄三看着眼前的劫匪的模样,就知道这群劫匪不是专业的,很有可能是村民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哎”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我们樊家村虽称不上富裕,但一直以来也算是平和安乐,哪知一年前金陵知州大肆征地,将我樊家村周围的良田尽进归自己所有,最后留下的都是些贫瘠之地,好在还未到冬天,我等还可摘一些山果打些野味充饥,可若真到了冬季,我等这些老弱病小何以为生呐”老者老泪纵横的摸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孙子,“古人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我等实在愧对先人教诲。” “得得得,你的意思就是说金陵知府抢了你们的耕地,让你们无以为生是这意思不?” 老者点点头“正是如此” 黄三转头问道:“这金陵知府是什么人啊?不说和金陵地界的官员都与我父亲交好吗?怎么还有这样的贪官暴吏? “您有所不知,当年太子在世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是看着太子的威望才拜在他的门下。”寒秋双眼带着对往日的怀念喃喃道“如今太子病逝,这些人自然就暴露出了原来的本性” 黄三砸了砸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堆老弱病残“哎,谁让我是金陵城主呢”说完从怀中依依不舍的掏出了一张一百两得银票“拿着吧,就算是你们成功的把我打劫了” 为首的男子接过银票,双手握拳道:“多谢!” “你是哪个部队的老兵啊”男子抱拳时,黄三看到了男子手中的老茧,一看就是长期握兵器所导致的。 男子沉默良久开口道:“边防军曹元” “既然是边防军,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黄三问道。 男子并未回答只是一鞠躬转身离开。 “我乃平乐王黄三,今后的金陵之主,你有何冤情大可直说,本王替你讨回公道” 一听黄三是王爷,这些落难的平民不管真假齐刷刷的跪倒在前“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那当然,本王来到金陵就是为了还金陵一个太平盛世,本王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说完策马上前直奔金陵。 在金陵城外,有不少商贩在城外支着小摊卖着各种生鲜蔬菜,也有不少衣不遮体的落难贫民沿街乞讨。 “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繁华之都?”黄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黄三进入城后的一瞬间,两边锣鼓顿时响起,两旁身穿官服的官员们簇拥上前“臣等参见平乐王”说完一席人跪倒在地。 “好好起来吧”黄三大手一挥“哪位是金陵知府,王权贵?” 这是人群之中走出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臣王权贵参见平乐王” 黄三望着马前的中年男人出声问道:“樊家村的耕地是你征的?” 王权贵眉头一拧,心想着这位王爷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见面竟然问了起这个,难不成樊家村里有这位王爷相识的人? “回禀王爷,此耕地是为王爷征收的” “哦,为我征收的?”黄三佯装欣慰道:“那王大人是在一年前就已经知道我会被派往金陵?” “这...” “王大人不必紧张,征来的耕地退回去便好。” “是”王权贵恭敬回道。 黄三拍了拍王权贵的肩膀“王大人,我是让你退耕地,可不是让你去找那些村民的麻烦,若是那群村民有人因此受了伤,损了命,我黄三可就要找王大人你的麻烦了” “臣不敢!臣不敢”王权贵眼神突然一阵阴沉,狠狠地盯着黄三的背影。 “你不应该这么直接得罪王权贵,毕竟他在这里盘踞多年,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的帮忙”寒秋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那群村民活该?” 寒秋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委婉的方式,不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羞辱他” 黄三挑着眉问道:“你是说他会报复我?” “或许吧”寒秋直了直身子“你没来之前,他才是金陵的王。” 黄三望向身后大喝一声“来人” “你要干嘛?” “与其等他报复我,还不如率先出手” “在!”十五名护卫齐声喝道。 “把他”黄三指着王权贵“给我杀了,将头颅送到樊家村” “是!”这些人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当他们被皇帝挑选出宫的那一刻,黄三就成了他们的新主人,这群人对黄三的话是绝对服从的,哪怕黄三让他们拿刀自刎,这些人也不会犹豫,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护卫能够保护皇上的安全。 “你疯了,他是朝廷六品命官,只有陛下才有权利对他进行处决” 黄三笑道:“现在我才是整个金陵的天,我说杀谁就杀谁。” “杀!”黄三喝令道。 刀在一瞬间出窍,甚至王权贵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争辩,一个人头滚滚落地,脖子上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王权贵的躯干上喷涌而出。 鲜血顺着石板逢渐渐的铺满了整条街道,那触目惊心的鲜红颜色,恐吓这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他们缩着脖子,生怕那无情的刀刃落在自己的头上。 没有人相信一个六品的朝廷命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当人们都沉寂在惊恐之中,只有一位少年,感觉到了掌控生死美妙权利,“怪不得他们争皇位呢,原来真的这么奇妙” 周围的人如同视恶魔一般望着马上的少年,黄三不屑道:“老子替你们杀了贪官,你们就用这样的眼神回报我,真是活该你们挨欺负” 说完哼着小曲儿,悠闲的向着自己的宅子走去。 第六章:旗袍与丝袜 黄三抬头看着府门上“平乐王府”金灿灿的四个大字心生感慨,这一个多月以来黄三提心吊胆,几乎是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身边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在梦中惊醒,以为是京城派来追杀自己的人。 原本两个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被黄三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赶了下来,如今黄三终于是脱离了皇长孙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危险,可以过上自己梦想已久的生活了。 平乐王府里的家奴院丁站成两排,见到黄三后纷纷齐身下跪“参见王爷”作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黄三之前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黄三眉角藏不住喜悦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 黄三率先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四名丫鬟,这四名丫鬟是金陵知府王权贵亲自挑选的,虽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但各个都如出水芙蓉一般透着水嫩含蓄,如果黄三是先看到这几名丫鬟,没准还能绕了王权贵一命。 “哎呦长得可真可人儿”黄三面带猥琐的打量着面前的四名丫鬟,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以这几名丫鬟的颜值,说是二三线明星都有人信,而且这些丫鬟个个都是纯天然的漂亮,没有五花八门的化妆品粉饰。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若搁在以前,黄三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没钱二没颜三没背景的三无人员,怎么会有如此姿色美人搭理自己,别说是搭理自己了,就是多看自己一眼的都没有。 而现在不同了,黄三是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孙子。 其中一名丫鬟上前一步施礼温声介绍道:“回禀王爷,奴婢明珠” 黄三见明珠玉腮微微泛红,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心中大喜。 “奴婢明玉”另一位丫鬟紧接着介绍道。 明珠与明玉本就是孪生姐妹,在金陵城中颇有闺名,也不知王权贵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将这二人收于门下送给了黄三。 “好好好”黄三见着姐妹二人心中更是无限的欢喜,这姐妹俩娇艳欲滴的承受着黄三灼热目光,若不是寒秋在旁轻声提醒,这黄三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黄三一抹嘴角晶莹剔透的口水,转过头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呀?” “奴婢彩云” “奴婢彩霞” 这彩云和彩霞明显比明珠和明玉稍大一些,虽不及明珠两姐妹含羞动人,可身材绝佳,身体羸弱纤细,有凸有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尽的成熟味道。用现代的话来概括就两个字“御姐”活脱脱的御姐。 黄三从这几名姑娘的颜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 “来,陪着本王参观一下平乐王府”黄三一伸手,明玉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搀扶住了黄三伸出去的左手,黄三转头一看,明玉脸带娇羞的低着头。 “好,好啊”自从见到这四位婢女,黄三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个好字了,这一路上的颠簸辛苦,被这四位姑娘扫去了大半。 “这是大厅,是王爷以后会客的地方”彩云暖声暖语的介绍道。 “好好,大厅大厅”,从进入王府门一开始,黄三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这几名婢女,寒秋一脸冷霜的咬着牙,跟在黄三的身后。若不是顾忌黄三的身份,寒秋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寒秋怎么也想不到,作为一国之孙的黄三,竟然能被眼前这几名身份低微的婢女迷得五荤三素。 平乐王府位于金陵城中心,是金陵规模最大的一座宅院。 平乐王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南北长约两百米,东西宽一百一十米,占地面积约一千平方米。王府内有门脸三间,正殿五间,后殿三间,后寝五间,左右有配殿。 府后的花园名为“博乐园”寓意博君一乐,此园内山水楼阁应有尽有,让人感觉犹如漫步在山水之间。花园中心还有一座大戏楼,楼内装饰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 黄三站在戏台之上,心里感叹着古人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黄三张开双臂微含着双眸,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初春微风。 黄三的逍遥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经过几天的相处,黄三逐渐的摸透了身边服侍自己的这四名婢女的性子,明玉虽然年幼,但是为人胆大心细,性格直爽,几天下来竟然也能在黄三面前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明玉的姐姐明珠显然没有他妹妹机灵,整个人还是战战兢兢,显得有些胆小怕事。 彩云和彩霞明显是经受过调教的,对于自己的生活也算是无微不至,这俩人在众多家丁中起到了领导作用。 “王爷您画的这是什么” 一开始明玉听闻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入城时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了金陵知府,她原以为黄三是一位生性残暴之人,可是没想到这几日相处下来,这位王爷平日待人友善,从不计较诸多琐事,而且这为王爷闲暇之余还会与自己这般奴婢身份的人嬉笑打骂,无半点王爷的架子,有一次明玉在王爷面前不小心摔碎了茶碗,她本以为肯定是逃不了黄三的一番责骂,可是没想到这位王爷竟然低下身子,问自己烫着了没有,又亲自将摔碎的茶碗打扫干净。这让明玉心生感动,对黄三彻底改了观。 黄三抬头打量着明玉的身材,嬉笑道:“此乃旗袍” “旗袍?”明玉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心里想着难不成只是宫中的妃子和公主身上所穿的服饰。 “对的” “那这个呢”明玉用着纤纤玉手指着旗袍旁边一条类似人腿的图案问道。 黄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啊,这个叫丝袜” “丝袜?”明玉心里有些疑惑不解,自己也算是读了两年私塾,看过不少古往今来的闲杂文章,可是这位王爷口中所说的词汇,自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明玉看着认真伏案勾画的黄三,心中鼓足了一口气,自己一定要在多看些文章,好赶上自家王爷的眼界,出门绝不能给王爷丢人。 “您这是要送给谁家小姐吗?”明玉的声音中透漏着一股醋劲的问道。 “送你的啊” 房间中沉默了许久,黄三才发现异常,一抬头正好看见明玉正用自己的袖子擦着眼泪。 黄三略有心疼的看着明玉,张口问道:“你怎么还哭了?” “奴婢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如此垂青。”那双如同琥珀的双眸挂着珍珠,一颗一颗的砸在了黄三的心头上。 “你快起来,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穿呢”黄三身手挽着明珠的玉臂,将她扶起。 “愿意,就是王爷要了奴婢的性命,明玉也绝不皱眉一下” 黄三听到这话心中泛起一阵感动,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位女子对自己有如此真情,就算是假的,黄三也心甘情愿的被骗。 黄三将手中的设计图递给了明玉“你若得空便去城中找些裁缝,让他们按照这图纸将衣物裁剪出来。” 明玉接过图纸指着图中的旗袍,含笑的提醒道:“王爷,您这袖子还没画好呢” “画好了,旗袍就是这个样子滴” “啊?没有袖子的呀?” “怎么,不可吗?” “可...可”明玉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点着头。 在古代无论天气冷暖,女子出门都是长袖长裤,除了脸蛋手指身体其他部位是不能让人看见,不然就是有伤风化,让人笑话,更被众人所不齿。 黄三打心里痛恨这种恶俗,但是这是时代的趋势,以他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他才想出先让明玉等人身先士卒,自古女人都爱漂亮,他就不信这旗袍一出就没有不动心的女人。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变革做好充足的准备。 “对了王爷,我母亲就是城中有名的裁缝,手艺可好了,城中不少明闺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我娘的手艺” “哦是吗?”如果是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旗袍设计外泄,被其他裁缝挪为自用了,毕竟这是黄三准备以后谋生的手段。 “对呀,我娘是裁缝,我爹是木匠。”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快把你父母请到府里来,我有要事相商”黄三神情激动的跳了起来。 “哦哦哦,我我这就去”明玉还从未见过黄三这幅模样,急忙推门而出直奔自己城西的家。 黄三一拍脑门,又趴在了案桌前,拿着毛笔仔细的将心中所想的轮廓描绘了下来,这几天黄三就一直躲在自己的书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作为一名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黄三的脑袋里有无数想要发明的东西,可是奈何这个时代的条件实在是有限,木头石器钢铁这一类好还说,就是塑料有些难弄,迫不得已只能找一些其他东西来替代。 他自信这个时代的人和二十一世纪的人并没有明显的差别,只不过是没有明确的方向而已。 如今他就要做一盏灯塔,准备照亮这个世界。 第七章:自行车 “王爷,用膳了”彩云在门外低声提醒道。 “就来就来”黄三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毛笔,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黄三不愧是学绘画设计出身,他所设计出来的图纸无论是从细节还是大体,都能让人一目了然。 “王爷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吗?”彩云见黄三皱着眉头,举着筷子翻挑着摆在桌上的菜肴,自从这位王爷入府以来,王府内的厨子已经被彩云换走了两批,可是黄三依然没有改观,每每只是喝一碗粥便草草撂筷。 “您勉强的吃一口吧,明日我再去城中找些厨子” 黄三摇着手中的筷子不解道:“你们吃饭不放盐吗?” “盐?” “对啊,盐” 彩云为难道:“王爷有所不知,金陵城内的盐商所贩卖的多为开采粗盐,这种盐吃多了会拉肚子的,所以厨子们不敢多放” 黄三点点头,用筷子敲着盘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官盐呢?朝廷不是有每年都会发放官盐吗?” 彩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伤感“每年朝廷下发的官盐,开春前就被地主富商哄抢一空,他们故意抬高盐价,为的就是老百姓们无法购买,将这些官盐私藏自用”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了呗?,这群可恨的富商。“黄三向来嫉富如仇,脑海中又浮现出一条发财妙计”既然有粗盐贩卖,就说明金陵周边有盐矿,你可知在哪吗?” 彩云急忙点头“知道知道,一些老百姓没钱购买官盐都是去成淮河旁边的盐矿,挖一些矿盐充作精盐来食用。” “行,有盐矿就行,不出半月,我定然让全城百姓人人有盐吃”黄三嘴角漏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真的?”彩云双眼如同夜空中忽明忽暗的繁星。 “当然,你家王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完紧忙扒拉了两口饭,又回到了书房,黄三坐在案桌前喃喃自语“怎么就改不了这充当救世主的习惯呢”说完举起手中毛笔又仔细的勾画了起来。 当日下午,明玉带着自己的双亲来到了平乐王府前,她低声对双亲说道:“父亲,母亲您二老现在此处等候,我进去通报一声。” 明玉的父亲一把拉住明玉担心问道:“明玉,你可知王爷招我何事,难不成是你在府中惹了麻烦?” 明玉急忙摇头,脑海中想着黄三递给自己的图纸,可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双亲解释。 “我没有招惹麻烦,哎呀,反正王爷找你们有要事相商,你们现在这等着吧”说完匆忙推门而入。 留下这心惊胆战的老两口望着彼此,他们听闻这位王爷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自从入城杀了金陵知府王权贵后,城中更是人人自危,生怕招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他们之前也劝过自己的两个女儿,让她们想办法从平乐王府脱身,哪怕是多赔给这位王爷点钱呢,他们也认了,总比丢了性命好。可是这两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像是魔怔了一般,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王府半步。这下倒好,这俩女儿没走成,自己这老两口有陷入了虎口。 “王爷,王爷我父母来了” 黄三推开了房门欢喜道:“在哪呢” “在门外后候着呢”明玉见黄三如此欢喜自己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嘿,你这丫头,怎么能让你父母在外面等着呢”正说着,黄三甩开步子向府门走去,明玉打开双臂拦在了黄三面前, “怎么了?” “王爷,您身份尊贵,我父母只是一介草民,您这么去不合适,而且您之前...他们有点害怕” 黄三低眉一笑“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太热情吓着你父母对吧?行,你带着你的父母来大厅找我吧” “哎!”明玉清脆的答应道。 黄三独自坐在大厅之上,等候着明玉的父母,就在此时黄三又想起了关于盐矿的事情。 盐是维系人类社会延续下去一种必需品,古代的盐都是由国家把控,虽然盐作为每家每户的必需品,可是当代的水平十分落后,对于盐的开发有很大的限制,产量少需求大,所以盐才会成为国家的重要经济命脉。 如果能够炼制出精盐,那黄三离自己制定的目标就会更进一步。 “王爷” 这黄三才回过神,见厅上跪着的明玉双亲,急忙站起身“快起快起,怪我想事情出神,没注意到您二老” “草民不敢”明玉的父亲压低着头,说死也不敢起身。 “您二老不必如此,明珠明玉在我这里很好,并未惹下祸事,今日请您二老前来,是有个事情请您二老帮忙。” 黄三就像是见老丈人一般,热情的将二老扶起“您看看这个”说罢将手中的设计图分别递给了明玉的父母。 明玉的父亲皱着眉端详着手中的设计图,此图中有两个图案类似车轮,车轮旁边还有一个类似牛角的把手,还有不少铁架支柱,明玉的父亲低声问道:“回禀王爷,这是何物?” 黄三一笑,道:“此乃自行车” “自行车?” “正是” 黄三根据现有的物资简化了自行车的结构,自行车车体部还好说,车架、前叉、把手,这些东西通过炼铁基本都可以生产出来,就是动力部分的链轮和链条有些难办,原本黄三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一结合当下拥有的技术,黄三想的脑壳直疼,好在他想起了年幼时他父亲给他买的一台简易版的儿童自行车,他才想出了将踏板放在前轮或后轮上,这样就不需要链条的支撑了。 其次就是车胎的橡胶,橡胶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弄了,而且制造橡胶的工艺是十分复杂,以黄三现有的知识量是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个时代制造出橡胶这么神奇的东西,所以黄三打算以猪皮填充棉花作为橡胶的替代品,而且黄三之所以发明自行车是因为整个城市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小弟弟又不能支持他长期骑马,所以他才想到了自行车,这个在当今社会平常的代步工具。 黄三看出了明玉父亲的顾虑,张口安慰道:“您尽管打造,能造的出最好,造不出也没事,这东西本就是一个代步工具,无伤大雅” 明玉的父亲点点头鞠躬施礼道:“草民愿竭尽全力为王爷分忧” 黄三开心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明玉父亲“这个就当做是酬劳吧” “这?”明玉的父亲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像他们这样给人打铁制衣的手艺人,一年下来最多也就赚个七八两纹银,而且这已经算是金陵城中小康的家庭了,面对着黄三递过来的银票明玉的父亲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接就是违抗王爷之命,如果自己接下来那自己打造不出,谁知道这位传的满城风雨的王爷会不会怪罪自己,一个朝廷命官说杀就杀了,就更别说像是他这样的平民百姓了。 黄三看着明玉父亲为难的样子,转手将银票递给了明玉,明玉到是没什么心思,开心的结过银票将自己的双亲送出了府门。 黄三摇头叹息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心中略有烦闷,他终于明白了“平等”对于现代社会发展是有多么重要。 第八章:买房 “明玉,陪爷出去一躺”远处的朝阳缓缓而生,没过一会充满温暖的春季阳光便平铺在了大地之上,院外的几声鸡叫,吵醒了沉睡在黑夜的天地万物。 黄三站在院里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人一旦有了动力,什么睡懒觉、拖延症等等之类的恶习就会纷纷退让。 现在黄三心里就一个念头……“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对于一城之主的黄三来说,他的权力已经到达了顶峰,无论是哪个时代还是哪个国家,钱和权永远都是人类追逐向往的终极目标。 “王爷,您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黄三从不苛刻王府内的家奴院丁,尤其是对这几个女孩子更是宽容,不光如此,黄三还制定了朝九晚六的作息规律,可是奴婢的身份已经印在了她们的骨子里,依然天还未亮就起床打扫庭院,烧水做饭。 黄三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望着府外兴奋的说道:“爷今天带你去Shopping” 明玉侧着脑袋不解道:“烧饼?您是饿了?我让厨子现在给您做吃的。” “不用,咱们出去吃”黄三无奈的笑道。 说罢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府门。 这还是黄三入城以来第一次逛金陵城,之前他都是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画一些在明玉眼里看来千奇百怪的东西。 “今儿人怎么这么多”黄三拧着眉望着街道上的人群。黄三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少去人多热闹的场合,也不知为什么,他站在人群中总觉得有人正在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弄的自己浑身不舒服,后来黄三才知道,原来这叫社交恐惧症。 作为金陵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这整条街车马粼粼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小贩有的正在支摊,有的已经做成了今日的第一笔交易,满脸幸福的将钱银揣在怀里。 路边的茶楼店肆耸立,酒店的二楼阁楼开着小窗,里面三两人一桌,有的饮茶有的拼酒好不热闹。 “王爷有所不知,今日是金陵传统节日踏青节,大多数的少才子佳人今日都会到城西梦泽湖泛舟游玩,吟诗作对。”明玉满眼向往的望着梦泽湖的方向。 “哦,是这样”黄三一挥手“走,咱们先办正事,办完正事之后,咱们也去梦泽湖游玩一番。” 黄三拿着刚刚买来的折扇敲打着自己的左手,颇有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楚楚动人的明玉紧步跟在黄三的身后,目光游离在各个商贩的摊位上。 终于黄三停步在一家挂着出售的商铺面前,商铺的阶梯上坐着一位挂着兜袋的掮客。 “王爷,您要买房子?” 黄三点点头“对呀,咱们这次是微服出巡,不要喊我王爷,以免引起慌乱,” “那我叫您....”明玉话音未落,坐在阶梯上的掮客,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 门前的掮客类似于现代的中介,他们通过介绍买卖双方达成交易,然后再收取一些手续费或者佣金,也有不少卖主嫌麻烦,直接将店铺出售的权利交给名声交好的掮客手里,给予自己的心理预期价格,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管了。而作为掮客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能说会道。 “您相中了?”掮客搓着手来到了黄三面前。 黄三微微点头“什么价” “一看您就是敞亮人,是做大生意的主儿,我也不啰嗦简单和您介绍一下,这家门店共为两层,后面有一院子,院子后面有几间房屋,最适合做买卖” “多少钱”黄三似乎对房屋的建设规格并不感兴趣,依旧含笑的询问着价格。 这掮客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买主儿,上来什么都不管直接问价,甚至都不进屋看一眼,掮客心里直泛嘀咕,从黄三身上的衣着和身后的丫鬟来看,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儿。 一般这样的主户儿可不能得罪,万一回头觉得买贵了在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您看五百两成吗”掮客试探的问道,如果这间门店真如这位掮客口中所说,五百两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价格。 “行,你还有这样的店铺吗?” 掮客心里大惊,怎么这位竟然一点不还价,甚至还问自己有没有其他的店铺出售,一般这样的人要么真是做大生意得主儿不在乎这俩钱,要么就是傻子。 掮客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急忙点头“有有有,您需要多少?” “三座” 豁!这一出手就是三座店铺,这掮客心里可乐坏了,做完这笔买卖,他这一年基本都不用在开张了。 “对于其他两座商铺,您有什么要求吗?” 黄三摇了摇头“没有,只要是在这条街上就行” “得咧,我这就联系卖主,您看定钱是不是....其实这钱我不该要,我信任您可是..” 黄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掮客“我懂” “敞亮,和您做生意实在是太痛快了”掮客攥着刚刚到手的银子讪笑道:“您留个地址,回头我带着卖主去找您” 黄三打开折扇象征的扇了两下,颇有装X的嫌疑的转身轻声说道 “平乐王府” 吧嗒..... 掮客的手中银子直直的掉了下来,那锭银子滚了几圈停在了掮客的脚尖前。 “您怎么不还价呀”明玉觉得黄三的决定实在是太过草率,就是有钱也不该这么浪费。 黄三笑道:“不还价自有不还价的道理”说完冲着明玉抛了一个媚眼“走,正事办完了,咱俩去逛逛梦泽湖。” 明玉有些犹豫的跟在黄三的身后,她突然觉得黄三其实就是为了去梦泽湖,而买商铺只是一时兴起骗自己的。 抛开这些,跟在黄三身后的明玉心里还是很雀跃的,不知为什么,每到天黑的时候明玉都期盼着第二天能早早到来,因为这样就又可以再见到自己家的王爷了。明玉偷偷的望着黄三的背影,心中小鹿一阵胡乱的跳。 俩人估摸着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是来到了梦泽湖。 春风温和舒适,柳树随意摇摆,碧绿清澈的梦泽湖犹如一枚碧绿的翡翠落入凡尘,正午的阳光不见浓烈,反而多了一分随和。 黄三与明玉躲在树荫下,望着碧波琳琳的湖面,碧绿红橙的游船零零散散的荡漾在湖中,犹如一座座开满山花的小岛,湖面上时不时传来琴音笑语,这船内也不知座的是谁家的少爷或者小姐,煞是热闹。 岸边站着无数身穿清白长衫的学子绅士,望着那一座座花船,漏出向往羡慕的目光,若有姑娘走出船舱站在船板,这些人立马发出一阵呼啸口哨,如同一匹匹的饿狼。 望着这群折扇轻摇,自顾清高的文人黄三是一眼的不屑。 黄三本想离去,可是看着明玉一脸兴奋雀跃的神情,他便忍着心中的恶心和这群浑身发散这伪君子的学士,坐在一旁。 第九章:游湖 黄三望着梦泽湖喃喃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愣愣出神。 出神的黄三没注意到身后的青年,这位举着山水画的青年听到黄三刚刚吟出的诗句,像是小偷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黄三的身后。 就在黄三出神的时候,明玉手中举着纸莺一脸兴奋跑来。 “王...”明玉想起黄三出门前对自己的提醒立马开口道:“王大哥,您能陪我放一次纸莺吗?” 黄三抽搐着嘴角“王大哥可还行.....”但还是一脸笑意的接过明玉手中的纸莺“这里人多,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 “嗯!”明玉兴奋的走在黄三的左侧,偷望着黄三的侧脸。 明玉今年不过十六岁,正值豆蔻年华,情意初生的年纪。还不懂如何克制内心躁动的青春期,而黄三不一样,虽然他和明玉的年纪相仿,可是黄三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之前的黄三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两年多,他对于爱情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黄三虽然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可是他心里清楚,喜欢和喜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情感,他明白明玉对自己的仰慕之情,可是自己又没办法明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明玉解释,一旦出口拒绝,明玉肯定将这种拒绝视为俩人身份的差距。 他不想伤害这个善良单纯的姑娘。 好在明玉表现得不太明显,否则黄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将俩人名字写在纸莺上的十六岁小女孩。 纸莺随着春风高高飞起,在空中飘荡,明玉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眸许着心中的愿望。 黄三看着天空中的纸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纸莺在湛蓝的天空中越飞越高,似乎要将明玉的愿望递给生活在云彩中的神灵。 黄三将手中的线轴递给了明玉“只有你放,天上的神仙才能听到你许的愿望” 明玉低下头,那张可爱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意,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在黄三扭头的一瞬间明玉脸颊如同木槿绽放一般蓦然地红起来。 明玉拽着风筝感受着黄三在身旁的呼吸,此时的明玉望着天上的风筝落下一双泪珠。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离黄三不远处传来了苏轼所写的《饮湖上初晴后雨》。 黄三突然回身如同一道惊雷劈下,他所处的时代在现代中并未有所记载,自然李白苏轼等人不会出现在这个时空中,如果有人能吟出苏轼所写的诗句,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者。 黄三在人群中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好诗好诗,李公子果然才气过人” “好一句浓妆淡抹总相宜,李兄境界我等望尘莫及啊!” 黄三穿过人群,来到了这个被众人环绕的李公子面前,黄三身手拍了拍这个人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来,黄三一看心中一阵恶心,这年近三十岁尖嘴猴腮的李公子,留着八字胡须,一双老鼠眼,一对眉毛上挑,从面相来看,这个人不是善茬。 “有事儿?”这人看到黄三脸上先是一阵忌惮,转而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好友,转而变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黄三忍着心中恶心出言问道:“这诗你是哪来的?” “哈哈哈”这男子大笑道:“当然是我作的”昂着头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作的?你还要不要脸。” 众人围绕着黄三,对他指指点点出言讥讽道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对啊,嫉妒我们李兄才气?” “有空自己多读点书,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 黄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我认错人了” “王大哥,王大哥”明玉一脸焦急的冲进了人群,警惕的看着周围充满敌意的才子,打开双臂将黄三护在了身后“你..你们要干什么?” 黄三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可是众人一看到娇艳动人的明玉心中大喜,这群人与其说是踏青,其实就是为了观赏游湖泛舟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眼前的明玉身上衣着虽不及那些小姐们华丽,可是容貌却不知要甩那些小姐几条街。 这些人见到明玉眼中纷纷漏出色光,不顾自身修养的吞了一口吐沫将这主仆二人围在了中间。 那个姓李的丑陋男子对着身边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身边这群家丁心领神会一脸猥琐的走向前去“哟,竟然还有如此美貌的小娘子,走近些让哥哥们仔细的瞧瞧”说着就伸出了那粗壮充满泥垢的手指,向着明玉那张愤怒的小脸摸去。 黄三叹了一口气,冷眼的看着周围这些自诩为读书人的才子,此时他们的表情比地痞流氓还要恶劣,简直就是一群衣冠禽兽。 “你敢碰她,我杀你全家”黄三笑嘻嘻地说道。 明明是威胁的口吻,可黄三的脸上却充满了轻松,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众人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你他吗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杀我全家。我今天就动了,我看你如何杀我全家的”姓李的男人壮着胆子,躲开了黄三冰冷的目光。 就在此时人群外一阵吵闹,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秦小姐到了”本来跳目观望游湖的才子们纷纷回头向着迎面而来的马车望去,就连刚刚准备调戏明玉的李公子也神情渴望的望向马车。 众人纷纷将中间的主路让了出来,马车缓缓而行,周围踩着碎步的婢女面对着众人灼热的目光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马车上的女子名叫秦般弱,被金陵城中大大小小才子奉为才色双绝的神仙人物。 黄三冷冷的瞥了一眼刚才准备调戏明玉的李公子,转身准备离去。 沿着湖岸的才子们像是潮涌一般跻身向前,秉着呼吸眺望着,黄三侧眼看了一眼行驶而来的马车,马车上烫着一个鎏金大字“秦” “秦小姐!!”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黄三不屑的哼了一声,黄三才不管你是不是才色双绝,现在黄三只想离开这个嘈杂热闹的环境,回到自己的王府。 可是偌大的马车直接横在了路上,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而马车像是炫耀一般行驶的也越来越慢。 黄三现在是过也过不去,退也退不出来,只能随着人潮不停地向前拥挤。明玉站在黄三的身前,用着全身的力气推嚷这人群,妄想给自己的王爷腾出一块空地。 黄三心中越渐烦闷,原本大好的心情消失的荡然无存。 一气之下黄三吼道:“你他吗能不能快点啊” 偌大的湖岸顿时鸦雀无声,耳边只要风吹过湖面波浪的涓涓水声,众人惊愕的回过头目光全部都投在了还握着明玉玉指的黄三身上。 “这家伙是谁啊?竟敢对秦小姐如此不敬”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有辱斯文!” 黄三无视周围的声音,愤怒的推开了挡在身前人“让开” 此时马车上跳下了一位跨剑女子,一脸愤怒的望着黄三,道:“你喊什么” 第十章:秦般弱 黄三望着站在车前毫无歉意的女子,心中的怒火燃的更旺了。若是换做以前的黄三,他面对这般质问不管有没有错,定然是面红耳赤低头道歉了,最多就是回到家里找到此女子的微博化身键盘侠,冷嘲热讽一番。 可现在不同,黄三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孙子,金陵的一城之王,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找死不是? 黄三出言喝道:“这湖畔周围尽是人群,若是你这马匹受惊在人群中冲撞,这后果你付得起吗?” “你...”持剑的女子环顾着人群,被黄三的话呛的满脸通红。 出行时秦家老爷也曾千叮万嘱踏青游湖的人群过多切勿过于张扬,可她想自己姐们儿秦般弱是何等人物,她可是金陵城中才子心中的女神,自然要区别于其他女子。再说向她这等身份女子自然也不会将这些平民百姓的生命放在眼里,就算是冲撞了人群,最后也就是出点医药费赔点钱罢了。难不成还要让自己以命相抵 “你什么你,晋国国法明文规定,凡持兵刃者需到城中府衙登机做表,你手中可有金陵府衙给予你的释文证明?” “我..” “我什么我,你骄傲自纵,目中无人视当街百姓如草芥,你家小姐也配得上才色双绝这四个字?你家小姐不嫌丢人,我嫌” “大胆” 这持剑女子乃是当朝吏部侍郎之女上官凌燕,上官凌燕自小与秦般弱交好,二人视如闺蜜,听见黄三竟然如此羞辱自己,上官凌燕脸色越发的难看,之前黄三的数落并不为过,此行出游驾驶马车确实有失考虑,可是黄三竟然将这一切都归罪在了秦般弱身上,这无疑是触动了上官凌燕的逆鳞。 一气之下上官凌燕腾空而起,化拳为掌,掌中淡青荧光微微流动,一股强劲的掌风,如同闪电一般向黄三胸前袭来。 黄三惊愕道:“挖槽,这乱七八糟是玩意儿是什么?内力?真气?” 可是来不及躲避细想,这上官凌然动作极快,现在的黄三还是只是十六岁的少年郎,身体还未健硕,这一掌下去怕是小命不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掌风即将落在黄三身体上之时,一旁的明玉飞快的挡在了黄三的身前,上官凌燕大惊,可是再想撤回掌力已然为时已晚,只见明玉口中鲜血涌出,一口喷在了黄三的脸上,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倒在地。 黄三浑身一颤,只觉得有一把锥子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明玉”黄三急忙抱起倒地的明玉,此时鲜血不断地从明玉口中涌出,明玉见到焦急之色的黄三嘴角漏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艰难的抬起小手无力的擦拭着黄三脸上的血迹。“对不起,王爷。”话音未落,明玉便昏死了过去。 黄三带着满脸鲜血的缓缓起身,面对着上官凌燕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姑娘身受重伤,先上马车去医馆救治吧,”一阵温婉娇媚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今日实在不便,他日般弱定到府上亲自赔罪。” 黄三望了一眼马车,环顾着人群点点头“好,我等你” 就在黄三转身之时,马车内又传来声音“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黄宸礼” 黄三抱着明玉走后,上官凌燕才松了一口气跳上了马车“般弱,我说你至于的嘛,不过就是一名婢女而已,你还真打算去登门谢罪” 秦般弱轻轻的摇着头道:“那并非一般婢女,能舍身救主的人大多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再说那位黄公子所言不错,确实是咱们有欠考虑,而且你还鲁莽的打伤了人家” 上官凌燕委屈道:“那还不是因为那小子出言不逊,侮辱你在先.,我一时气不过才...” “我知道”秦般弱拉着官凌燕的小手宠溺道:“可是你这鲁莽的性子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动不动就出手伤人,你就不怕那天伤了那个王侯贵族给上官叔叔惹上麻烦?” “行行行,我改还不行嘛” “哎”秦般弱轻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咱们不游湖了?” 秦般弱无奈道:“发生了这等事情,哪还有心情游湖,回去吧,差人问一问这位黄公子家住哪里,改日买些礼品登门拜访一下吧” “哦”上官凌燕不舍得看着外面的繁华热闹的梦泽湖,不甘心的驾车回到了秦府。 “王爷,这这是怎么了?”府院的家丁急忙从黄三手中接过明玉 “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快去。” “是”另一名家丁急忙奔着城中最好的医所跑去。 黄三望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明玉心中是一阵懊悔,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舍身救主的情谊,他原以为那些故事情节都是说书先生口中渲染的结果。 “傻孩子”黄三望着明玉的小脸,嘴角渐渐的漏出了一抹笑意。 “回禀王爷,明玉小姐身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内伤吃药调解几日便可”医师垂头道。 “好,有劳医师”黄三转头对明珠说道:“替我送医师回去” 窗外皎月当空,整座王府宅院比平日还要安静,这些家奴园丁何曾见过自己王爷有过这般神情,心中除了敬畏还多了一丝感动。 黄三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在这个身份等级分明的封建王朝,有几人能如他家王爷一般体贴下人。 “王爷,您去歇着吧,明玉这里由我照顾呢”明珠有些心疼黄三,从回府到现在,黄三一直坐在明玉床榻前,半步不曾离开。 “好,这几日府内的事你先放一放,悉心照顾你妹妹吧”黄三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都到门口处时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明玉,轻轻地摇了摇头。 明珠见黄三走后,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妹妹轻声道:“他走啦”,明珠端着水杯递给了刚睁开眼的明玉,“姐,你是怎么发现的?”此时的明玉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半依着身子做了起来。 “你我乃是同胞姐妹,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明珠轻声道,“王爷如此担心你,你为何不早点告诉他你已醒来?” 明玉双目含着泪委屈道:“我就是想让他在我身边多陪陪我” “傻孩子,你怎能有此想法,你又不是不知...” “我知道!他是王爷,是当今圣上的皇长孙,而我们只是身份低贱的婢女,我也没奢望能和王爷在一起,只要每天能见到他,我便心满意足,不敢有其他奢求。” “哎!” 也不知这黄三有何能耐,竟然能让这金陵颇有闺名的姐妹花如此青睐。 第十一章:秦项 “查清了?”黄三坐在桌前声音略带疲倦的问道。 “是,秦般弱是秦项老将军之女,老将军退隐朝堂之后就一直隐居在此” 房内与黄三对话之人,正是保护黄三此次前往金陵的护卫头领萧战,此人沉着冷静武艺绝凡,乃是韩丹最得意的部下之一。 这十五名护卫从京都出发前得到的最后一条命令,从此后听命黄三,直至战死。 黄三对电视剧里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通天手段向往已久,于是命这十五名护卫化身平民隐藏在金陵城中各个角落,随时随地为自己打探情报,发展眼线。 而由这十五名亲卫组成的组织被黄三称为“知了(了liao三声)” 自从梦泽湖畔回来后,黄三便命萧战对秦般弱的身份进行调查,没想到这秦般弱竟然是秦项的小女儿。 黄三对这个消息是又惊又喜,秦项与黄三的父亲十分交好,如若能得到秦项的相助,那黄三在金陵城的地位将越加的稳固,没准有一天还真能杀回京都。 “秦项?那个率军三万击退南越二十万大军的战神?” “正是” 黄三暗道,还真是他,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当年梁国大将军苏集率军三十万由北向南进攻晋国,这一仗整整打了五年,这五年里晋国国力消耗殆尽,不得已将惠城、樊都割让给了梁国已换暂时的和平。 可哪知梁国刚一退兵,南越国竟然趁虚而入,领兵二十万直奔晋国国都,此时的晋国犹如飘摇在海上风暴中的小舟,随时随地都面临着亡国的危险。 就在此时年轻的秦项站了出来,这位年轻的小将率领着晋国三万军队北上抗击南越的二十万大军,没想到这位被众人不看好的小将竟然以三万军马死死地将南越国挡在了冀州,本就准备不足想趁此机会趁火打劫的南越经此一役损失惨重,不得已草草收兵。 这才让晋国得以喘息,若干年后晋国实力大增,秦项又率大军十万进攻大梁,将当年割让的城池收了回来,可以说晋国能有今天秦项是功不可没。 也正因如此秦项被封为大将军而且传代世袭,这可是建国历史中唯一一位以将军身份获得世袭的人,当然这世袭身份意味着晋国的兵权将永远掌握着秦家人的手里。 古往今来,凡手握重兵的将军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秦项除外。 现在秦项的大儿子获得了自己父亲的世袭地位,手握重兵把守在晋国边关。 曾经皇帝陛下无数次在黄三面前说起过“没过秦项,就没有晋国。”可见秦项在晋国的超凡地位。 他女儿别说死打伤了自己身边的一位侍女,就是把自己打死了,估计皇帝陛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个持剑的女子呢?” “此女子名叫上官凌燕,曾拜师于洪山派,武从七品。他父亲是当朝吏部侍郎上官严,上官凌燕与秦般弱自小交好,俩人几乎形影不离” 上官严这个名字黄三是听说过的,这位掌管全国官吏考察、任免、调动的吏部二把手对当今二皇子可谓是忠心耿耿,二皇子之所以能在朝堂之上如此硬气也是多亏了这位上官严。 上官凌燕与秦般弱交好,那秦项会不会也是二皇子的人呢,黄三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一阵烦恼,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了京都,怎么绕来绕去还是逃脱不开朝堂之上的纷争。 “吏部侍郎啊,怪不得这么嚣张。”黄三倚着椅子想着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一个吏部侍郎加上一位世袭身份的大将军,这官职是一个比一个高,黄三有点无奈的挠了挠头,这秦项肯定是不能招惹的,万一惹急眼了人家率兵谋反,自己可就成了晋国的罪人了,再说自己才刚到金陵,逍遥日子还没开始,他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了,虽然他叫黄三,可是他不是真正的黄三。 什么晋国不晋国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扰自己的快活日子,可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放过了这俩女子,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明玉了。 “哎!”黄三颇为懊恼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萧战递上了一本奏折。 “这是什么?”此时的屋内并未点灯,别说是看奏折,就是连面前的人长什么样他都看不清。 “这是金陵县令上奏的奏折,被曹元截下了” 曹元就是当日拦路打劫黄三的那个人,萧战将王权贵的头颅送过去时,顺带着还有黄三的亲笔手信,信上的大致内容是说,你们不用再拦路打劫,田地本王给你们要回来了,如今王权贵本王也替你们杀了,更不用担心他报复你们,如果你们真想报答本王,便替我守住一线天,除了正常的生意客商,没有本王手谕一线天只许进不许出。 那樊家村民知道此事情后对黄三是感恩戴德五体投地,甚至为黄三建立起了一间祠堂,以供樊家村后代瞻仰。 而曹元也是一位重情重信之人,黄三杀害王权贵这一件事上在其他人眼里是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是在曹元等人眼里黄三就是体恤百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经此一事后,黄三在樊家村中的声望算是竖立起来了,如今的樊家村快改名成黄家村了。 “这上面说什么?” “说您当街行凶,杀害金陵知府。” “哈哈哈”黄三大笑道:“这个竹县令有点意思,本王还没找他麻烦,他倒是率先上本参起我来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 次日清晨秦内府。 “你二人最近是不是惹下什么祸事了”秦项坐在太师椅上饮茶问道。 秦项在金陵城中已经隐居数年,除了身旁一些挚友亲朋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秦老爷的真实身份,如今秦项以富家翁的人设以示众人,这大隐隐于市的手段竟然也瞒住了大部分朝堂之中寻找秦项大将军下落的眼线。 “没..没有啊父亲,我们能惹什么祸..”秦般弱心虚的拉了一下身旁的上官凌燕,秦般弱可比他父亲出名多了,之前踏青游湖一事可见一般。奈何秦项对秦般弱看管的实在太严,这位被金陵城中无数才子奉为的女神的秦般弱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藏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唉声叹气上了。 “是啊,秦伯伯,我们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闯祸呢”,这上官凌燕反应倒也是快,她知道秦项对自己的女儿看管向来严格,若是知道这俩人当街伤人的事情,自己的这位好姐们儿今年怕是再也踏不出秦府门槛半步了。 “不说是吧?既然如此即今日后你俩不用再出门了”这秦项是何等人物,堂堂的一国的大将军,虽然平日很少出门,但这金陵城中每日发生的事情,秦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况且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他看着厅内手指环绕颇为紧张的秦般弱,脸上微微一笑。 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不怎么会撒谎呢。 “哎呀秦伯伯”上官凌燕撒娇道:“我们真的没惹什么祸....” “就是前几天我不小心打伤了一个婢女”上官凌燕缩着脖子眼睛微微抬起,偷偷看着秦项的表情。 “婢女?谁家的婢女”对于他们这等身份的人来说,别说打伤一个婢女就是杀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秦项意外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婢女如此看重。 “好像是叫什么礼..哎呀什么礼来着”上官凌燕挠着头回忆着黄三的本名。 “黄宸礼”秦般弱低声提醒道。 第十二章:大丈夫娶妻应当如此(感谢钱的穷鬼8806送的5张推荐) “对对对对,黄宸礼黄宸礼”上官凌燕说出黄宸礼的名字时,身体竟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当时事发突然而且人数众多,没人注意到黄宸礼的神情态度,如今想来,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是满眼杀意,若不是秦般弱出言拦下,当日的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凌燕心中有些纳闷,从衣着上来看,黄宸礼只是一名普通富家子弟,甚至还不如他身边的婢女出众,他怎敢出言喝止秦府的马车,难不成他是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秦般弱吗? “黄宸礼”秦项听到这个名字后不觉一惊,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熟悉,好像是在哪听过,可究竟是在哪里听过,这秦项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姓黄?”远离朝堂多年的秦项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姓氏的特殊,举着茶杯房中度来度去“我认识的人中谁姓黄来着......” “啪”秦项像是突然得了帕金森,手中不自觉的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手中的茶杯也顺势而落,砸在了地板上,碎了好几半儿。 秦般弱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如此事态急忙一把扶住自己的父亲“怎么了爹爹?” “阿嚏”此时的黄三揉着鼻子怒骂道:“谁啊有病吧,大早晨的念叨我。” 秦项怔着无神的双目抬起颤抖的左手,冲着门外急声喝道:“快备马车” “伯父,您到底怎么了?” 秦项双手一瘫懊恼道:“你们这回可惹了大祸了,那黄宸礼正是金陵城城主平乐王黄三呐!” “啊?那个入城时斩杀了金陵知府的黄三?”上官凌燕不敢相信秦项口中所说的黄宸礼就是黄三这个事实,略带侥幸挣扎的问道:“那个人不是叫黄宸礼吗?” “哎,你们有所不知,黄宸礼在宫中学业之时年年考试都是得名第三,故此当今圣上亲自赐名“黄三”” 上官凌燕顿时双目失神一下子瘫痪坐在了椅子上,双唇微微颤抖,耳旁阵阵鸣声。当日秦般弱告诫自己急切勿冲动,免得得罪在民间游玩的王侯贵族,这才几日的功夫自己竟然得罪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孙子,黄三。 虽说当时自己并不知道那少年就是黄三,这刺王杀驾的罪名可不管你这个,若是黄三上奏圣上,那这上官一族算是全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至今为止虽然没有几个人见过黄三,可是黄三的大名从他进入金陵城那一刻起就传遍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本朝的第一位封地亲王、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孙子、入城之时直接斩杀了金陵知府王贵权。这种种身份行为,上官凌燕早就如雷贯耳,可是她在怎么也没想到,当时那个少年竟然就是平乐王黄三。 “父亲,您先不用着急,平乐王府现在没有兴师问罪,说明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秦般弱自以为聪明的分析道。 “哎呀女儿啊,你怎如此天真,那黄三定然是知道了你是我女儿,碍于我的身份才迟迟未来,若是真有一天来了,你父亲我这世袭将军,怕是做不成了。” 秦项望着庭院叹了一口气。 当今圣上生性多疑,秦项又执掌晋国兵权多年,虽说这兵权是身份与信任的象征,可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如今上官凌燕当街行凶,最要命的打伤的还是平乐王身边的婢女,若是这平乐王执意上奏说上官凌燕是有意刺王杀驾,那这位多疑的圣上定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这朝堂之上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争的是不可开交,手底下的百官也是纷纷站队,此事已经触动了皇上的逆鳞,若皇上以此次名头为由肃清朝堂,秦项恐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就算是皇上念在老臣的情分上,不会过多责怪,那秦般弱定然是逃不过去了。 最后秦项只能以兵权交换自己小女儿的性命,否则就是有意起兵谋反正中当今圣上下怀。 “父亲,我秦家世代忠良,从无有谋反之意,在说当日凌燕并不知黄三的身份,我想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而且当年您不是与黄三的父亲太子殿下交好吗?太子殿下还曾公开拜您为老师...” “住口”秦项怒喝道,他见上官凌燕愣愣出神并未将秦般弱刚刚所说的话记在心里,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当今天下,太子之事谁提谁死。 车夫驱赶着马车一路狂奔来到了平乐王府,秦项下车前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此时王府内一名家丁来到了黄三面前”王爷,秦家老爷说要拜访您“ “快请” 黄三猜到秦项一定会来找自己,他们这些久居朝堂之人心里的疑虑和顾忌非常人所比,说白了这些人伺候皇上伺候习惯了,总是害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触怒了龙颜,威胁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地位。 “老臣参见....” 秦项刚要鞠躬,就被黄三一把抱住,“老将军万万不可,宸礼担待不起,之前不知老将军隐居金陵,否则宸礼入城之日就该前去拜访。” 黄三这话说倒是处于真心,当年秦项在朝廷任职之时,时常去面见太子,与黄三的父亲商讨征兵改革之事,那时黄三不过三四岁而已,正是调皮淘气惹人喜爱的年纪,秦项每每去往东宫都不忘给黄三带些宫外的小零食或者宫中不常见的小玩意。 秦项做这些倒不是为了拍太子马屁,而是打心眼里喜欢黄三,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皇长孙。 秦项心中微微一动“王爷折煞老臣了” 他所认识的黄三距今已过去数十载,谁都无法确定眼前这个面相诚恳的黄三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聪明伶俐的皇长孙,是人都会变,尤其是生在帝王家,不多些城府心机,怎么可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还被受封了亲王。 自从黄三被封为亲王入住金陵之后,秦项就一直提心吊胆,他不明白天下城镇如此之多,为何黄三偏偏会来到金陵。难不成黄三是皇上派来监视自己的? 黄三直言道:“老将军此次前来是为了前日的踏青之事吧?” “正是” 黄三笑道:“总得先让我见见肇事者吧。”黄三虽然眉角含笑可是心中越发的郁闷,今日这秦项的态度摆明了是护犊子护到底了,甚至连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再怎么说老子曾经也在你身上撒过尿不是。 黄三心中一叹,如此想来还是自己身边这几名侍女对自己情真意切,好吧,那就暂且放过秦般弱一马,可是这上官凌燕老子是吃定了,不就是一个四品的吏部侍郎嘛,他敢来金陵,老子就敢杀。 凭什么你女儿当街行凶就有大将军说情,普通百姓就得认作牢灾?黄三心头越发的不忿。 秦项急忙头冲着门外喊道:“还不快进来拜见平乐王。” 此时门外的秦般弱与上官凌燕垂着头缓缓入门。 黄三见到秦般弱当场愣在原地,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许久,见惯了直播电影中的网红明星的黄三,也觉得面前的秦般弱更像是嫦娥下凡。 怪不得能令金陵世子疯之若狂,果真是才色双绝,大丈夫娶妻应当如此!!! 大概当年段誉见到王语嫣也是如此般的神情吧,黄三心想道。 只见秦般弱身着一席素衣,青丝垂下,面如冷玉,一双柳眉若隐若现,双眸犹如一泓秋水微冷干净,唇红齿白,肌肤胜雪,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更如天女下凡。 从进门那一刻,黄三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秦般弱的容颜。 “臣女秦般弱参见平乐王” 黄三大喜,心想机会来了,只见黄三大步上前一把端住秦般弱的玉臂 嬉笑道:“秦小姐切不可如此呀” 第十三章:上官凌燕 这黄三的双手就像是长在了秦般弱的玉臂上,久久没有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般弱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娇羞,这秦般弱自幼在秦府长大还未与异性有过如此过近得距离,奈何今日是有事相求黄三,而且这黄三也只是出于礼仪性的扶着自己的双臂并未过于逾越的举动。 二人离得极近,秦般弱身上一股淡淡的芬芳传到了黄三的鼻腔之中,这味道如醉如痴,叫人沉醉。 秦般紧张害羞到脸颊绯红,她偷看了一眼黄三,双眸急忙垂下。原来那双炙热的双眼正毫不避讳的盯着着自己的容貌打量着,可秦般弱从黄三眼里并没有发现有一丝亵渎,反而是一种欣赏,就像是酷爱花草人士发现了一珠奇珍异草一般。 而在一旁的上官凌燕看出了黄三的猥琐内心,紧握着双拳牟足了丹田之气大声喊道:“臣女上官凌燕参见平乐王” 黄三一把松开秦般弱玉臂,急忙用双手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心中愤懑的瞪了一眼上官凌燕。 好你个上官凌燕伤我婢女不说,竟然这么没眼力价儿,果真是欠调教。 这黄三假装恍然大悟转过头道:“你就是吏部侍郎之女上官凌燕吧?” “是。”上官凌燕不卑不亢道。 黄三皱着眉,知道的你是道歉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准备杀人灭口送我上路呢,他看着双手抱拳施礼毫无悔意的上官凌燕心中一声冷笑。 “好,来了就好,正好本王有几个问题想向上官姑娘请教一下” “王爷请说”上官凌燕想起了黄三前几日那股吃人的眼神,她知道就算是低声下去的和这位王爷道歉,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我且问你,当街行刺朝中官员是何等罪过?”黄三趁着倒茶的功夫偷偷的冲着老将军使了一个眼色。 秦项看到后顿时领悟,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是落了下去。 “按当朝例律行刺六品以上朝廷官员,诛三族。” “那行刺王侯贵胄呢?” “诛五族 黄三用这一问一答的方式对上官凌燕进行了一场心理调教。 黄三冷笑道:“看来上官姑娘对本朝例律很是清楚嘛” “那行刺我呢?” 这个问题吓的屋内的人是心惊肉跳,就连秦项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自从晋国建国以来,还没听过当街刺杀皇族的事情发生。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的问出,上官凌燕的心理防线算是彻底瓦解了,行刺皇族例律,诛九族,简单来说,诛九族就是将你老家和你同姓之人全部杀光,甚至连你家养的狗可能都会受此牵连。 黄三此问一出,上官凌燕终于是放下一身的高傲自大,浑身一软瘫跪在地,眼泪泊泊涌出,神情痛苦非常。 “看来上官姑娘心里还是清楚自己是犯了何等罪行,可惜你父亲好不容易熬到了吏部侍郎,没想到却被自己的亲闺女一掌拍向了地狱,实在可惜。”黄三冷冷说道。 跪倒在地的上官凌燕身上已然没有了平日威风凛凛的女侠之姿,此时的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如果黄三执意追究此事,那上官一族将在此刻不复存在。 黄三递过一个眼神,秦项心领神会假装痛心的缓缓张口,道:“凌燕年幼,况且不知当日是殿下亲临,还请王爷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凌燕一命。” “凌燕你真要让上官一脉毁在你手里?”虽然此时的上官凌燕表情十分痛苦,满脸都是眼泪,可是到今为止,她依然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上官凌燕哽咽着擦了一把泪水,放下身段磕头道:“还请王爷宽恕,只要不牵连我的父母和族人,您让凌燕做什么都行。” 秦项见到心中有不忍,低下头目视着杯中的茶叶。 可黄三哪管你可怜不可怜,明玉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黄三心中又是一声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摸着自己的下巴假意为难说道:“当真什么都行?” 上官凌燕低着头,表面虽然表现得忏悔无比可心中却是无比怨恨黄三,但又不敢将这种不满表达出来,王权贵的例子就摆在自己眼前,那六品朝廷命官黄三是说杀就杀了,若是此时不答应,这黄三保不齐还有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和族人,想到此处上官凌燕含着泪眼轻轻的点了两下头。 “好,本王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也不为难你,但这伤人之过,也不能说免就免,如今你打伤本王的婢女,本王身边正没人伺候。不如这样,你做几天本王身旁的侍女,待明玉伤好之后此事便罢了,你看如何?” 上官凌燕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望向微笑的黄三,心中燃起了无限怒火,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的吏部侍郎之女,一名七品武侯,而这黄三竟然如此羞辱自己,让她做伺候黄三生活起居的下人,这与杀了自己有何区别。 秦项见上官凌燕久久没有说话,便出声提醒道“凌燕!为你的父亲和族人想想。” “好,我答应。”上官凌燕咬牙答应道,此时双眼的愤怒恨不得活剥了黄三。 黄三微笑看着咬牙切齿的上官凌燕,心道,我就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杀不掉我的样子。 “明珠”黄三歪着头冲着门外喊道。 “王爷” 黄三指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凌燕说道:“给上官小姐找一间住所,以后你们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是习武之人,身上没有寻常女子的矫情讲究,她若不会你便教她,明白了嘛?” “这...”明珠有些问难的望向黄三。 其实明珠心里也属实怨恨这位将自己妹妹打伤的女子,只不过刚刚屋内的谈话她都听见了,知道上官凌燕是当朝吏部侍郎之女,与自己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她不确定自家的王爷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怎的,本王说的不够清楚?”黄三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此时上官凌燕识趣站起身双目无神向着门外走去,明珠见到此景紧忙跟在身后。 二人走后,黄三才换了一张脸孔“老将军放心,我不会过多为难她的,只不过这上官凌燕平日娇纵蛮横,目中无人,若不管教怕是以后会惹下更大的麻烦。” 黄三能对此事不再追究,秦项心中已是感恩戴德,能不牵连到自己已算大幸,那还顾忌的了上官凌燕的死活。 秦项急忙回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爹爹”秦般弱在一旁着急道,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此事。上官凌燕自小与自己交好,这多年来同吃同睡如同亲生姐妹,她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妹儿受这样的委屈。 “秦小姐放心,本王说不为难她就不会为难她,但我总得给自己的下人有个交代不是。都是妈生爹养先生教的,凭甚下人犯错就要挨打挨罚,她吏部侍郎之女犯了错就避重就轻最后道个歉就算完了,这也太有失公平了吧?秦小姐熟读圣贤书,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本王多说吧。”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黄三管不了,但是起码不会让自己府内的人白挨欺负,有他在这金陵城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世界。 包括自己。 黄三刚刚的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颗响雷站在了秦般弱的心里,这时她才真正望了一眼这个坐在太师椅上十六七岁风度翩翩的少年。 自己被称作才色双绝,可如今与黄三一比,自己的境界失了大半。 黄三望着秦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人情冷暖尚自知呀”又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彩云红着双眼从门缓缓走进,黄三将制盐所需工具一一写在宣纸之上递给彩云“照着纸上所写多采集些” 黄三揉着自己的肚皮,这制盐之事刻不容缓,现在自己每天几乎已喝粥度日,这段时间下来消瘦了不少,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几日他就可以去找黄三的亲爹太子殿下了。 彩云接过宣纸,低声道:“是” “嗯?”黄三这才抬眼发现彩云的异常,“你哭什么?” 彩云连忙用袖口擦拭着挂在眼角的泪水,急忙否认。 “这还没哭,你袖口都被泪水浸湿了”说完佯装的像是拧毛巾假意的拧了一下彩云的袖子。 彩云被黄三逗得一乐,心中感动道:“刚刚王爷所言,奴婢都听见了,心中感动才不禁落下泪水,让王爷见笑了。” 黄三望着这个比自己没打两岁的婢女,心中略带感慨道:“你们都是平乐王府的人,挨了欺负本王自然要为你们出头,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去吧,早点休息明日还有的忙呢” 第十四章:樊家村 次日清晨黄三来到了彩云口中所说的盐矿之处,这里黄三已经来过了很多次,主要是为了确认这里的盐矿到底能不能制出精盐。 黄三环顾着周围环境,心中不禁感叹眼前没有被过度开采伐树的青山绿景,正对面是一片开阔之地,周围尽是青草树干,两旁的山脚还有一条涓涓小河,黄三望着这片足以建造一座小型城池的郊外陷入了深思。 “王爷”迎面而来的四五十人手中无一不拿着搞头铁锤,这些人挥手呐喊难掩心中的欢喜之情。 “草民参加王爷” “快快请起”黄三将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老人扶起“大家都起来,都起来。” 跪在黄三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樊家村的村民,打头的老者正是那日拄拐打劫黄三的老人家。 黄三经过几天的观察,突然发现这个青山绿水之地竟然与樊家村相隔仅仅数里,所以黄三派人到樊家村传信,让樊家村年轻壮力带些工具来到这里帮助自己开矿采盐,可没成想一下子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听闻王爷准备化矿为盐,我等凡夫俗子从未听过此等神奇之事,所以便纷纷前往,还望王爷见谅。”老人恭敬道。 黄三点点头“没错,城中精盐甚少,许多百姓都已矿盐作为辅料,却不知这矿盐之中含有剧毒,吃多了会对身体有害,本王年幼时曾和一长辈学习过化矿为盐的本领,将此本领教于大家。大家替我采盐,我付大家工钱。” 黄三前几日已经打算好,准备以这山中的盐矿作为自己第一间店铺的买卖,一来可以缓解少盐的情况,二来还能为自己创些收入。 “王爷大德,采盐之事我等竭尽全力,只是这工钱万万不可,王爷替我们将耕地要回,这情樊家村民已然无以报答,又怎敢和王爷讨要工钱。” “没错,王爷,这钱我们不要” “对,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这钱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 “对,不要!” 这些村民的淳朴善良令黄三的心中无比感动,可是黄三清楚,这采盐之事绝非一朝一夕,若是几日还好,可是时间一长,人群中自然难免有人心怀不忿,若是将这制盐的手艺传扬出去,那自己的算盘可就白打了。 “大伙听我说,”黄三站在高处大声喊道:“这采盐之事非一朝一夕,若是大伙都帮助我采盐,那家中妻子孩童该以何为生?若是大伙执意如此,那本王只能另找他人了。” “这.....” 一时间众人环顾着彼此,黄三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都帮助黄三采盐,那家中老小该以何为生,总不能为了报恩将自己一家老小饿死吧。 “樊大叔,您帮我劝劝,我府中家丁每月还有工钱拿呢,我怎么让大伙白干,再说若真是如此,我心中难免愧疚。” 这位黄三口中的樊大叔全名樊文博,在樊家村的威望颇高,如果能得到他的许可,那这些村民定然会接受黄三的好意。 樊文博有些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全凭王爷做主” 有了樊文博这句话黄三心里算是踏实了,如果以后能垄断精盐行业,那这点工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黄三举着散发着淡黄色的盐矿一下子笑出了声。 在几万年以前,由于地壳变动,大陆上有很多地方曾经是海洋或湖泊,后来因气候干燥、高温,使海水或湖水蒸发结晶成盐,再经过海陆变迁,使海盆地和内陆湖变成了陆地,海盆地中的盐聚集在一起便形成了盐矿。 陆上盐矿主要是石盐,石盐就是我们平时吃的食盐,由于它产于山岩之中,因此又称为岩盐。石盐的化学成分是氯化钠,它的晶体呈立方体状,块大透明,因此古人称它光明盐 黄三大手一挥大喝道:“请大家安静“转过头对樊博文低声说道:“樊大叔,你要将我制盐经过一一记录,以后你们就按照我今日所作之事进行制盐” 樊博文急忙点头答应,寻来了纸笔一脸认真的坐在了黄三旁边。 黄三一边讲解,一边亲身示范,再怎么说他也是平乐王,总不能每日都来这郊区指导这些人怎么制盐吧,毕竟除了身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黄三先将几块盐矿放在白布之上,拿起铁柱俯身将白布之上的盐矿细细碾碎,然后将细小的盐矿放进了磨黄豆的石磨之中使盐矿更加细腻,紧接着将细盐倒入水桶之中,用木棒不停地搅拌锅中的盐水一直搅拌到岩盐分解完毕。 “樊大叔这里要记得仔细,一定要将盐矿全部融化才可取出。” “好”樊文博将过程视若珍宝一般仔细的记录在纸卷之上。 黄三将木炭碾碎放于两块白布之间,将白布盖在木桶之上,然后将盐水缓缓倒入,这夹着木炭的白布是最原始的过滤网,主要是为了将盐矿中有毒物质统统过滤掉,经过几遍之后盐水会变得干净异常。 最后就是将过滤的盐水倒入锅体中,进行加热,一直到形成固体的细盐出现。 黄三主要是为了教会周围的村民,所以每一步都做的仔细异常。 做完这些黄三仔细的盯着灶下的柴火,这最后一步至关紧要,一定要让锅体的余温将锅中的水迹蒸发干净,半分急不得。 “这能成吗?”樊家村的村民撇着嘴,他们不相信如此简单就能炼制出精盐。 “能吧...毕竟他是王爷” “可王爷也是人,除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否则我是不太信。” “嘘,小点声。” 黄三不顾众人的猜疑,脸上漏出来一抹微笑,心想,等着本王打你们的脸吧。作为一名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人类来说,制盐这种小事只要是熟读过初中化学的初中生都能造的出来。更何况他这个读了四年本科的大学生呢。 “彩云,本王答应过你,要让全城百姓食到精盐,如今这第一锅就由你来开启吧” 彩云心中倒是十分相信自家王爷,坦然的上前一步,用着纤纤玉手将锅盖打开,待锅内蒸汽散发干净后,彩云才发出了一声惊叹。这锅内的水分已然蒸发干净,一层白花花的精盐紧贴着锅底出现在彩云眼前。 “王爷这...?” “尝尝”黄三笑道。 彩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捏了一小撮,放进嘴里,一瞬间彩云的心似乎都跟着嘴里的细盐一起融化了。“好咸,是精盐”彩云惊呼道。 此时围在周围的樊家村早已安耐不住,纷纷低头看着锅中雪白的精盐,心中无比震撼,此时的黄三在他们眼里倒真成了下凡的仙人了。 熟读圣贤书的樊文博自然不信神鬼妖邪之说,他虽不能解释眼前的景象,可他知道黄三身上是真有真才实学,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敬佩黄三。这十六七岁的王爷还言而有信将樊家村的耕地要了回来,这两件事足以看出黄三的人品和学识,想到此处,樊文博心中更加坚定让樊家村民跟随平乐王黄三的念头。 年近七十的樊博文双膝跪倒在地无比诚恳的说道:“以后樊家村民任凭王爷调遣,樊家村后代誓死追随王爷。” 众人见状慢慢的就明白过来这位年过古稀长者的良苦用心,纷纷跟着跪在了黄三面前,齐声道:“我等誓死追随王爷。” 黄三先是一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群人的用意,这是要赖上老子啊,黄三转念一想,自己身边除了家奴园丁,剩下的也就是隐藏在金陵城中的十五名护卫了,虽说自己是金陵城主,可是偌大的金陵城中势力盘踞复杂,指不定哪天就有人撺掇着将自己赶出金陵城,现在尚且有王权贵的尸体镇着,可是这件事早晚也有被人淡忘的那天,而且以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准就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底线利益,若是这天真的到来,那自己这个王爷估摸着也就到头了。 “好好好,大家快快请起” “王爷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对,不起来。” 黄三脸上狡猾一笑道:“既然大家执意如此,那本王就答应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以后有人敢在背后使坏,做一些丧尽天良为人不齿之事,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是!” 遍野山谷之间,尽是樊家村民的激动之情,他们的命运将在此时得以改变。而黄三也被这真诚的层层民意推向云峰之巅。 第十五章:铁轨 黄三之前已经想好,将这些造好的精盐送去前几日购买的店铺之中再以低价贩卖给平民,将获得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以工钱的方式结算给樊家村的村民。 黄三抬头感叹,果然知识能改变命运,开采盐矿制造精盐这买卖几乎算得上是一本万利,自己只用付出些劳动成本就可以垄断盐的售卖,这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看着众多分工有序的村民,黄三心里乐开了花。盐的事情终于算是解决了,黄三提醒了几句便离开盐矿准备回府,黄三此行并未乘坐轿子,他受不了古人乘坐轿子出行方式,真实的古代轿夫没有电视剧里的平稳,摇摇晃晃的轿子让黄三这个现代人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晕车。 回到王府后天色已经渐晚,他测算着从盐矿到金陵城中的距离后,心里便生出了“想致富先修路”的想法。 古代运送货物的主要工具只有马车或者是人力的三轮推车,可无论哪种运送货物的工具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回忆起现代运输工具,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能有穿越这样神奇的经历就好好学学物理了,如果能造出蒸汽机或和发动机这一切不都解决了。可他现在除了知道蒸汽机是瓦特改造的,剩下的基本什么都想不起来,黄三连蒸汽机是什么样子的都没见过,更别提怎么制造了。 没有蒸汽机就没有动力,没有动机就只能用人力,若是人力那这运输速度就提升不上来,想到这里黄三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怎么才能提升运输速度呢?”黄三的脑袋有点疼,作为一名文科生能将盐矿化作精盐已属不易,再让他造出蒸汽机却是有些为难黄三了。 “火车、汽车、飞机.....” “火车?铁轨”黄三站起身来,他突然想到当年在《让子弹飞》的镜头,当时汤师爷乘坐的火车不也是用马拉动的吗?虽然当时导演用的是讽刺手法,可这马拉火车也未必不可行。 当年清朝晚期,从唐山矿区到胥各庄码头之间的中国第一条唐胥铁路,就是用骡子马匹作为动力牵引火车牵行的。 当时的清朝皇室担心铁路铺成,会为诸国对清朝的侵略更加便利,造成统治危机,而且当时官员认为火车的浓烟和噪音十分巨大,会对当时的环境产生印象,认为百害而无一利。铺设铁轨也受到了当时平民百姓的阻扰,他们觉得建设铁路会破坏田地影响风水。 面对着全国反对的背景下,李鸿章模仿当年英国怡和运动的行为欺瞒清政府修建快车马路为由,瞒天过海才建设出了中国的第一条铁路。 虽然当时铁路是修建好了,可是清政府依然不允许使用整齐火车头,主要是因为火车铁轨距离清政府位于遵化的清东陵过近,他们怕影响龙脉惊扰先人,所以这件事情上成了近代最荒唐的闹剧“马拉火车” 如果按照现代的目光眼界来看,当时的“马拉火车”确实是一种闹剧,可是在黄三的眼里,这“马拉火车”非但不是闹剧,反而可能会是解决这个时代运输难题的关键。 想到这里黄三好像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握着笔的手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可是黄三转念一想,金陵和矿区的距离并不算远,到底有没有必要费尽人力物力搭设这么一条可能会被众人视作异物铁轨,黄三有些疑虑,这铁轨可不是说能搭建好就能搭建好的,从浇筑轨道再到铺设,可没有将盐矿化作精盐这么简单。 虽然黄三知道这条铁轨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这简单的两条铁轨无论是对于国家的发展还是战略都起着承转重要意义。 建还是不建这是一个问题,一个早晚都会面对的问题。 你是要做影响后代的英雄,还是潇洒度日的平乐王爷。 黄三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听着从窗外府内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黄三突然想到自己的府内还有一位吏部侍郎的千金小姐呢,“上官小姐,你在外面吗?”黄三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 上官凌燕缓缓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处对黄三施礼,轻声道:“王爷” 黄三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一阵报复的快感袭遍全身“去打盆水给本王洗个脚。” 上官凌燕怨恨的瞥了一眼黄三,转身回头,不一会就端着木桶放在了黄三脚下。“怎么?还要本王自己洗?” “你...”上古凌燕忍着委屈的泪水蹲下了身子,一脸嫌弃的脱掉了黄三的鞋袜,抬着黄三行走了一天的臭脚轻轻地放在了水盆之中。 上官凌燕的泪水顺着脸暇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洗脚盆里,忍受着满腔的委屈和怨恨轻轻地搓拭盆中的臭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黄三洗脚,作为一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屌丝,他之前连足浴馆都没进去过,虽然明玉之前也曾端着脚盆有意伺候自己,可是都被黄三婉言谢绝了,他不好意思让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伺候自己,心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感受着上官凌燕芊芊玉手的触感,不禁的哼吟了一声。上官凌燕脸红耳赤的将黄三的脚掌擦拭完毕,迅速的举起木桶用着逃离一般的速度准备离开。 “等等” 她刚一转身,就被黄三叫住。 “还有事?” 黄三学着从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举起双臂轻轻言道:“更衣。” “你别太过分”上官凌燕涨红着脸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眼前嘴角张扬的黄三。 黄三无视着上官凌燕的威胁又说了一遍“更衣。” 上官凌燕狠狠地咬着嘴唇,触摸到黄三身上的衣物时她那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是流了出来,这位自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上官凌燕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之前都是别人伺候自己洗脚更衣,而如今她却成了黄三身边的下人,这种身份颠覆的落差感让上官凌燕有点接受不了,她现在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的黄三。 脱掉身上的衣物后,黄三身上只披着一件白布睡衣,上官凌燕看到黄三胸口前若隐若现的肌肤,是又羞又恨。 黄三趴在床上微微侧头“没事了出去吧。”他本还想让上官凌燕替自己捏捏肩膀按摩一下,这一天的开采盐矿的示范让他身体酸痛无比,可他看见上官凌燕委屈的双眸和由于过于气愤颤抖的身体,他知道这位千金小姐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赌上官凌燕下一秒会不会一掌劈死自己。毕竟他是平乐王,命可金贵着呢。 上官凌燕出门后正好和彩云撞了个满怀,彩云知道上官凌燕的身份,微微低身恭敬道:“上官小姐” “哼!”由于黄三的关系现在的上官凌燕将整座王府内所有的人视作死敌,在他眼里这座平乐王府简直就是一座魔窟,里面居住的没有一个好人。 “你怎么来了?”欺负走了上官凌燕的黄三原本准备睡下,没想到听见了彩云在门外的声音。 彩云缓缓向前,用着纤细白指轻轻地按在黄三的肩膀处“今日见王爷开采盐矿,想着王爷身子定然是酸疼无比,所以就...”彩云双暇渐红,声音越来越小,毕竟现在已是深夜,虽说她是黄三身边的侍女,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黄三点头“还是咱们彩云有心,不像那位千金小姐,一点不懂事儿。” 彩云抿嘴笑道:“您也说她是千金小姐,没有伺候人的习惯,自然难免疏漏” “嗯..也对,对了今天矿上情况如何?”。 彩云细想了一会轻轻说道:“今日众人制造精盐足足有八十斤,现在大家对制盐工艺还不是很熟悉,如果等以后大家....” “呼~”彩云的话还没说完,趴在床上的黄三就打起了阵阵鼾声。 彩云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王爷,心中一股心疼,黄三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不太着调,可是日子相处久了,才会明白这位王爷心中的大志。 经过这一日与樊家村民的相处,彩云逐渐了解到王权贵之前所犯的恶行,也是今天才明白这位王爷为何杀害王权贵,还有黄三为明玉出头一事更是获得府内上下一片喝彩,而如今他又为了城中百姓亲自下山采盐,这种种的一切彩云都看在眼里。莫说是王爷,这么城中这么多自诩读书人的才子们也没有她家王爷这般心境胸怀。 彩云壮起胆子轻轻的摸了一下黄三的小脸,一股热流荡漾在心底,十分温暖。她又替黄三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的转身离开。 彩云走后,黄三突然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对着自己的下半身说道:“老弟啊,你给我争点气行不行!” 第十六章:好美 次日清晨黄三一早就伏在了案桌前,手中举着毛笔在宣纸上仔细图画更改,经过一夜深思熟虑,他还是觉得无论是为国还是为民,这铁轨还是有必要建设的,尽管这条建设铁轨之路看起来既漫长又艰难。 有了这铁轨,晋国无论是从运输物资还是传递战报都能得到大大的提升,作为晋国的一份子黄三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王爷,早饭准备好了。”彩云见房内久久没有动静,便出声提醒道。 黄三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于以前每到假期都要睡到第二天中午的黄三来说,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时间的重要性,他也逐渐的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成功人士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原来心中一旦有了热爱的事业,真的可以废寝忘食不管不顾。 黄三打开门一股清晨的风扫过身体,顿时精神一振。 “王爷,您慢点吃还有呢”彩云不忍提醒道,精盐已经炼制出锅,这第一份盐自然要送到平乐王府,有了精盐的加持这名厨的手艺才彰显出来,到达金陵城已久的黄三终于是吃到了一顿饱饭。若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黄三是饿了许久的叫花子。 吃饱了的黄三一抹嘴巴,瘫痪在大厅的太师椅上,感受着饱腹带给自己的幸福感,缓了好一会黄三才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一会你将这个分发给府内家丁丫鬟”黄三根据自己前世的回忆大致的拟了一份劳务合同。 “这是...?”彩云见纸上所写内容心中一阵困惑。 “劳务合同,这上面有根据你们制定的规则,劳务报酬还有工作种类,你们拿去仔细看,不懂就来问我。”黄三剔着牙俨然一副当代老板的模样。 彩云举着充满现代字眼的劳务合同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王爷,您这是不要我们了吗?” 黄三见彩云楚楚可怜的样子急忙出言安慰“不是不要你们了,这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吗”说罢接过合同和彩云分析道。 “这第一条是说,以后大家每工作六天便可休息一天,这一天可以去探亲访友,游山玩水,具体怎么用随你们。这第二条,以后在王府中工作需要签订合约,这合约为三年一期,简单来说在王府中工作满三年,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工作,也可以选择离去,这也都随你们。第三条,在王府中工作的家丁丫鬟,凡是遭遇灾祸或是生病,所需的银钱都有本王来出。” “王爷,彩云不要什么合约,只求王爷不要赶彩云走,彩云愿意一生一世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您。” 黄三心中一暖,急忙将彩云扶起“你这么想,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愿意签就签,不愿意就算了。” 彩云离去后黄三才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本意是想让自己府内的人过得踏实些,想用这一纸合约安抚住府内的人心,他本以为身边的家奴丫鬟看到这分合约会像说里写的那般对自己感激涕零,可是没想到彩云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这让黄三的心里是又惊又喜。 此时明玉的父母来到了王府之内。 “请王爷赎罪,草民有负王爷所托”明玉的父亲一脸惭愧的说到。黄三见状心想,得,这自行车肯定是没造出来。 而在一旁明玉的母亲手中倒是举着被红布包裹着的旗袍,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这么多年来经过明玉母亲手中的衣物不下百件,她这城中妇人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衣冠楚楚,干净素雅之物,只是这衣着太过暴露,虽不及青楼女子身上轻纱放荡,但非寻常女子敢穿。 “请王爷过目”说罢明玉的母亲将旗袍递上黄三前面。 黄三激动地掀开红布,只见折叠整齐的粉白纹着荷花的素雅旗袍露在眼前,黄三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曾经的他也幻想过,如果自己穿越到古代当上一国之主,那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后宫妃子都换上这充满端庄典雅的旗袍,再配上性感妩媚的丝袜。如今看来黄三曾经的幻想算是实现了一半儿。 与其说黄三是对穿着旗袍女子充满幻想,倒不如说他骨子里有掌控一个人的欲望。若是现实社会中出现如同真人一般的机器人,黄三肯定会倾尽家产购买,为这个机器人设计服装造型等等,这也说明他为什么会对虚拟人生、帝国战争这样的游戏如此着迷。 完全的掌控一个人的命运,操控一个帝国的存亡,这样的权利谁不向往呢。而黄三现在正向着这个远大的目标孜孜不倦的前进着。 这个世界的第一件旗袍诞生了,黄三之前答应过明玉,要让她成为身穿旗袍的第一人,黄三走过走出大厅,绕过侧院来到了明玉居住的住所。 明玉的内伤虽然已经有所好转,可是身体依然十分虚弱,每天需要躺在床上养伤,也是因为如此,黄三才让明珠全心全力照顾明玉,服侍自己衣食住行的事情暂时交给了彩云。 “王爷”在门口晾晒衣服的明珠发现缓缓而来的黄三,一脸惊喜的喊道。 黄三招了招手“明玉现在怎么样了?” 明珠脸上略过一丝难过“已经好多了,就是身子还很虚弱。”明珠引着黄三来到了明玉的住所,此时的明玉正好刚刚醒来,见到自家王爷,心中的万般委屈和思念化作了两行热泪缓缓流下,“明玉,参见王爷”明玉掀开被角刚要起身就被黄三双手拦下,此时的明玉小脸煞白,一副病态丝毫不见往日活泼灵力的光彩,黄三见到后心中愈加懊恼上官凌燕。 “你且歇着吧”他将手中的旗袍一展而开,明珠明玉见到后纷纷惊喜交集的捂住了嘴巴,她们还从未见过这般典雅精致包含着些许性感妩媚的女子之袍。 “王爷,这便是旗袍吗?”明玉惊喜道。 “正是,待你伤好之后,这第一件旗袍便赠与你,如何?”黄三满眼心疼的瞧着侧卧在床的明玉,若不是明玉或许此时躺在病榻上的就是自己了。 “王爷,我现在就想穿上”明玉用着虚弱的声音恳求道。 “现在?你伤还没好” 明玉轻轻的摇了两下头,心中万般感动道:“那日明玉曾经答应过王爷,要为王爷穿上旗袍,明玉不想言而无信。” 黄三一笑,他知道明玉心里的小心思,这旗袍定然不是为她一人而做,若是等上十天半月,这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露的机会没准就被府内他人剥夺了。 她不想让黄三失望。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黄三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屋内便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之声,此时的黄三心脏砰砰的乱跳,在他眼里明玉早已不再是伺候自己衣食住行的普通婢女。 没过一会,明珠神情激动欢喜的打开了房门“王爷,您快看。” 黄三顺着明珠的目光微微抬眼,此时外面的阳光正巧打在屋内的红木茶椅餐桌之上,只见明玉站在床榻之前,双手轻抚着淡蓝色的帷帐,微微垂头,低眉含情,一脸娇羞轻望着黄三。 黄三见状,神情大动愣在原地,明玉身上的旗袍从大小到尺寸正好合适,不经意间若隐若现的玉臂和小腿徘徊在端庄与性感之间,而且明玉脸上的幽幽病态,我见犹怜。 果真只有东方女子的气质神貌才能赋予旗袍的灵魂。 此时的明玉秀美如水,双颊泛红犹如春天绽放的樱花之瓣,令人痴醉。 黄三不自觉的拍着手掌。 赞叹道:“好美” 第十七章:遮胸布 现在黄三已经完全的沉醉了,他痴痴地望着明玉,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美妙绝伦的美人图,黄三心中暗叹,这般美人只应天上有。 “王爷”明玉满脸含羞的提醒道,她换上旗袍已经许久,可这位王爷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顾嘴角上挂着的哈喇子。 旁边的明珠倒是看穿了黄三的心思,开心之余心里蔓延出了一股醋味。 “啊!”黄三终于回过了神,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颇为兴奋地频繁点头,他望着明玉的身材发现了一丝美中不足,黄三上下的打量着明玉的身材,寻找着这不足之呢。 按理说以明玉这般身材应该能将旗袍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为何会有不足之处么,在打量明玉身材之时,黄三的目光落在了明玉的胸前。 黄三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火炭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这明玉年仅十六,身材还未发育,暂时还不能撑起旗袍凹凸性感的曲线。 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只觉得鼻腔一热,捂着鼻子急忙转身离开,由于太过匆忙失了方向,竟然来到了女婢居住房屋的后院。 “王爷,那里不能去!“明珠急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可黄三哪管得了这些,自己的鼻血如同水柱,源源不断的从鼻子中流了出来,神情慌张的黄三一把拽下晾在后院的白布死死地抵住了鼻血。 “王爷,那个不....不行啊!” 黄三皱着眉头心里想道,这明珠怎么这般小气,区区一条白布竟然如此吝啬,他手握着白布转身道:“一条白布而已,明日我多赔你一些。” “可...那个是..哎呀”明珠一脸娇羞的转过了身子,就好像是看到了黄三的裸体一般。 “这白布怎么了?”说罢,黄三竟狠狠地嗅了嗅,一股说不清的芬芳瞬间传入鼻孔,黄三心中纳闷,这个时代也没有洗衣粉、香皂之类的,这白布为何如此清香。 “王爷,您把这个给奴婢吧”明珠后退着身子,将手从身后递了过来。 黄三见到明珠这般神情,心中越发的疑惑,手中握着白布问道:“本王问你,这是何物?” “王爷,您就别问了”明珠一着急竟然跺起了脚。 “好,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别人。” “别!”明珠转过身拦住了将要离去的黄三,此时的明珠脸上快能滴出血来,声如细丝般的说道:“这是....遮胸布” 这一城之主,平乐王黄三一时间竟也涨红了脸,“你们就用这个遮胸挡体?” 明珠一把抢过白布满脸含羞的逃离跑去。 黄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明玉并非没有发育,而是因为这个...他环顾着随风而动的白布,佯装若无其事背着手,离开了这座充满春色的后院。 天气越发燥热,伏在案桌前的黄三脑海里尽是明玉身穿旗袍的优美之姿,还有那飘扬着白布带的后院。 经过昨日下午,明珠便开始有意的躲避与黄三的碰面,就算见到也是低着头侧身飞快离去,黄三知道明珠心中含羞,也没有与她计较。 “砰”黄三的房门被撞开,他知道整座王府敢如此进门而入的人只有寒秋。 “寒秋姐,您回来了”黄三换了一副奴才样给寒秋倒了一杯茶,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寒秋才是平乐王,而黄三只是帮忙看家护院的。 只见寒秋一脸风霜,身上的衣服已有擦破,脸上还画着几抹污垢,可就算这样,依然难挡浑身上下散发的冷艳。 寒秋将背在身后的圆筒扔在了黄三的书桌前,黄三捡起圆筒,随着圆筒内的图纸一一展开,金陵城内街道景象以及周边大小城镇,山川河流尽显眼前。 图内无论从细节还是大体,都展现的淋漓尽致,黄三望着饮茶的寒秋,如果放到现代,寒秋定然是一位出色的会测勘探学者。 “明玉呢,怎么没见着她”寒秋望着门外人来人往的下人出声问道。 黄三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和寒秋解释,“明玉她...被人打伤了” “哦。”寒秋脸上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仿佛黄三说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在寒秋心里只要黄三不出意外,剩下的人爱死死爱活活,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她怎么受的伤?”黄三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没有好奇心的人。 只见寒秋依然一脸平淡“不想。” 黄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认输道:“是吏部侍郎之女上官凌燕打伤的” “哦?”寒秋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 “而且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秦项就在金陵。”寒秋毫无征兆的将黄三要讲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 “不,刚知道”寒秋嘴角轻轻的上扬着弧度,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发生大戏。 寒秋放下手中的茶杯“走” “干嘛去?” “给你出气” “不用了,上官凌燕就府上。” 寒秋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她上下打量着黄三,略思片刻就想明白了上官凌燕为何会在平乐王府,眼神中略带赞扬的对黄三说道:“不错,难得你这次没有意气用事。” 黄三心里讪笑,你是没见到秦般弱长的多漂亮。若是不是秦项和秦般弱,老子就算不弄得上官一门满门抄斩,也要让他们鸡犬不宁。 “秦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秦家手握兵权,你若是能攀上秦项这条线,杀回京都指日可待。”寒秋颇为老成的有抿了一口茶。 黄三躲过寒秋锐利的目光,心里喃喃道:“让老子出来容易,回去?难,难如上青天。”这好不容易才逃出京都,再过两年便可娶妻,这环抱娇妻游山玩水的梦想生活就要到了,还想让老子回去?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吧。 黄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寒秋心里总是越发的没有底气,心里有许多想法不敢和这位照顾自己十多年的婢女吐露,和寒秋在一起总是没有和明玉他们在一起的放松自然。 就在此时上官凌燕端着一盘水果生鲜走了进来,进门后惊讶的看了一眼坐在屋内正中间的寒秋,心想这女子是何人,竟然敢在黄三面前如此放肆自大,而看见黄三他竟低眉鼠眼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上官凌燕心中大乐,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油然而生。 “你就是上官凌燕?”寒秋轻言道。 上官凌燕转头目视着说话的女子,只见这个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眼神露着一股轻蔑,似乎并未把她放在眼里,这语气更像是在询问自己身旁的丫鬟。 这位吏部侍郎之女心中大怒,这满府上下除了黄三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只答应伺候黄三的生活起居,可这并不代表她上官凌燕就是你们平乐王府的丫鬟,任人欺凌。 “是”上官凌燕充满敌意的回答道。 黄三躲在一旁,一声不发,心里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望着眼前的俩人儿。 寒秋微皱着眉,似乎对上官凌燕这个回答十分不满,出言呵斥道:“能在平乐王府做丫鬟是你福分,我劝你别这么不自知,惹人讨嫌。” “啪!”手中抱着的盘子狠狠地摔碎在地,这几日黄三的种种刁难已经让上官凌燕积压着满腔怒火,正愁着一股邪火没地方撒,她看着眼前的寒秋,心中的愤怒霎时间爆发了出来。 躲在一旁的黄三倒是喜上眉梢,心里雀跃道:“打起来!打起来!”,他曾经听宫内的人说过,寒秋自小习武身上武艺绝然,可是他从未见过,如今这个机会不容错失。而且就算是两个没有武艺的女子当街打架,这样的景儿也不易见到。 寒秋站起了身,侧目看了上官凌燕一眼:“你自持你爹爹的身份,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如今惹下滔天祸事还不自知,今天本姑娘就替你爹爹教训教训你,省的你出去再,丢,人,现,眼。”寒秋一字一顿的羞辱道。 “我自己惹下的祸自己担,少拿我爹爹吓唬我,教训我?你行吗?” 黄三心中佩服,这上官凌燕也算是一条女汉子,若不是顾忌她父亲上官严和上官一族的存亡,想让她屈服在这平乐王府伺候自己?很难。如此看来这上官凌燕虽然有些任性自大,但还算是孝顺,而且像她这般大的女孩子,有几个没有点千金小姐的性子。 “不服气?好啊,你要是能打赢我,今日你就可以离府,这件事我们不再追究” “此言当真?”上官凌燕望向黄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上官凌燕还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知道这件事情要得到黄三的点头答应才能做数。 “你不用看他,这件事我说的算。”寒秋身上的气质宛如这座王府的家主一般,躲在一旁的黄三到是有点小媳妇的意思。 第十八章:九品 只见俩人扶手立于庭院之上,院内柳树微微躁动,房屋前站满了看热闹的家奴院丁,此时黄三搬来一张椅子,手里捏着一把折扇,神情举止颇为惬意。 “王爷,他们这样会不会打伤了对方?”彩云有些担心的看着寒秋和上官凌燕。 黄三一摆手“哎,都是武林中人,受点小伤在所难免。”以前黄三都是从电视中看到这种比武打斗,还没亲眼见过。 电视剧里的演员动辄散发真气,飞天入地,引得周围雷声阵阵,然后双方比划两下,以一方口吐鲜血为结局,这样的打斗剧情黄三从心里觉得无趣,如果真是这样倒还不如看看西游记。不对.西游记里面的齐天大圣都没他们有本事。 说话间,只见树上一叶绿叶缓缓飘落,微风扫荡,树叶落在俩人面前,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凌燕率先发动攻势,娇掌一伸,动作极快飞身来到寒秋面前,而寒秋不愧是太子留给黄三的唯一遗产,只见寒秋心神未动,朱唇微张,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寒秋看准上官凌燕的手腕,伸出双指狠狠点出,上官凌燕突然吃痛,一个侧身翻越和寒秋保持着数仗距离,上官凌燕捂着自己的手腕,瞧着眼前身形未动嘴含笑意的寒秋,心中一惊,这般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魄,可不是一个王府内的丫鬟能散发出来的,想到此处寒秋收起大意。 上官凌燕紧握双掌化拳,引出丹田之气,顿时身上被淡淡荧光包围,脚尖轻轻一点,地面的青石板轰一声四散开裂,身如长虹快似闪电,再次来到寒秋身前,随后一掌祭出。 寒秋见状不禁称赞“怪不得如此张狂,年纪轻轻既入七品武侯,可惜差了一点。” 一脸轻松的寒秋冷笑着轻描淡写的递出一掌,直取胸前,上官凌燕侧过掌风,这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力道平平,实则充满着满无限杀机,上官凌燕侧体转身,化掌为拳直奔寒秋腋下,寒秋脸色轻微变,眼中不乏赞许,举起双手轻轻搭在了上官凌燕的肩膀之上,寒秋轻轻俯身将上官凌燕的张力卸去大半,一个身侧抬腿,直袭上官凌燕杏脸下巴。 一旁的黄三急忙用扇子遮住双眼,心想这一脚踹中,这上官凌燕的下巴必定脱落,没准还会毁容,想到如此血腥场景,黄三是又怕又惊。 上官凌燕心中大惊,不得已扬起了头,一瞬间寒秋纹着白色兰花的绣花鞋出现自己眼前。寒秋可没有黄三那般怜香惜玉顾忌美人的心境,只见身体向前一冲,肩膀抵在上官凌燕的身体的一瞬间,那上官凌燕像是被汽车撞倒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练家子毕竟是练家子,再怎么说上官凌燕也在洪山掌门手下习武多年,身上碎石狼狈但却还是稳住了身子,没有出现狗吃屎这样让众人笑话的场面。 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只动了半步的寒秋,心中泛起滔天怒意,此时已被怒火冲昏了头的上官凌燕已然没有意识到她和寒秋之间的差距。 上官凌燕眼神中漏出了阵阵杀意,将全身之力集于右掌,这回没有花里胡哨的身形,而是直愣愣的奔着寒秋飞来。 寒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上官凌燕的玉掌停在距寒秋身体一米处,掌中漏出的阵阵荧光随之四散,此时上官凌燕心中大骇,自己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此等情形,仔细观瞧才发现原来寒秋身前有一股白光护体,这白光正与上官凌燕的掌风对抗着,从二人面目表情来看,这寒秋是占足了上风。 此时的上官凌燕是进,进不得,退,退不了,小脸煞白,一看就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不明真相的彩云疑问道。 黄三含笑轻摇着手中折扇,轻声道:“杀人诛心!” 相持良久,寒秋见上官凌燕身形已有虚晃,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若再这么坚持消耗下去恐有性命危险。 寒秋玉臂一挥,撤去内力,只见上官凌燕如同被人抽筋剥骨一般缓缓地瘫倒在地。 随着寒秋的转身离开,这场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围观的众人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刚刚打斗实在太过刺激紧张以至于忘记了呼吸,而心中无不被这位许久未见的寒秋折服。 没想到这平乐王府竟然有如此高人。 黄三像是狗腿子一样跟在身后用手中的折扇给寒秋扇着风。 “有事说,有屁放”寒秋丝毫没有给黄三面子的说道。 黄三也不恼怒,这寒秋是什么人,从小就跟在身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虽说是主仆,可这二人更像是姐弟,这一路来寒秋虽然不及明珠明玉他们细心,可也没曾让黄三受过半点委屈,这刚到金陵就被派去测绘金陵内外大小街道山水,更没有一句怨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不是风餐露宿也定然好过不到哪去,寒秋身上的衣物就能证明,这些都不说,这回到金陵一听见黄三受欺,气还没喘匀就准备出门给他报仇,从这些事情上来看,就是亲姐也也不一定有寒秋一半儿对黄三的心思。 若是因为几句所谓不恭敬的话就处出言责训寒秋,那这黄三也忒不是个人了。 以现在黄三的身家来说,除了那位久居深宫满腹城府的皇爷爷,也就剩下寒秋能称作是自己的亲人了。 黄三嘿嘿一笑说道:“刚刚你说上官凌燕七品武侯,什么是七品武侯?” “七品武侯就是七品武侯,什么叫做是七品武侯?”寒秋转过身子对着一脸讪笑的黄三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好好地笼你的人脉,想想咱们怎么才能最快的速度回到京都,查好明你父亲的因何而死,这才是正事,剩下的打打杀杀之类的事情,你不许碰,没出息!” 黄三轻哼了一声,这还叫没出息?那您告诉告诉我怎么叫做有出息! “那你是几品呀?” 寒秋端起余温尚在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道:“九品” 九品?黄三打量着寒秋,心中甚是纳闷,从面相身材来看,眼前的寒秋也不过就比自己大个三四岁,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能达到九品的高度,难不成这个时代的武功等级是按照百分制划分的?。 寒秋看着贼眉鼠眼的黄三一皱眉道:“你还有事没事儿?没事我休息了。” 黄三关顾着屋内的家具摆设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大姐,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寒秋这才意识过来,俩人已经从京都搬出来许久,曾经为了黄三的安全着想,一直都是寒秋住在主殿黄三住在侧殿。 寒秋看着黄三得意的样子心中一阵不爽,心中咬牙说道:“以后我住着,你去我哪睡” “啊?....” “不行?” “行行行,您想住哪就住哪,就是您住城门楼子我都没一句怨言。” 寒秋见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还有当日斩杀王权贵的绝伐,不禁捂嘴偷笑了一声,黄三见到寒秋嘴角微扬,眉梢舒展好奇问道:“你笑了?” 黄三认识寒秋这么久,见到她笑时的样子寥寥可数,黄三甚至一度认为这位女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忘记了怎么微笑。 寒秋立马收住笑意,又换成了平日冷艳的样子,问道:“怎的,别人笑得我笑不得?” 见寒秋眼中漏出的一丝凶光,黄三急忙摆手说道:“笑得笑得,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小的先告退。”说罢学着府里家奴的动作,给寒秋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等等”寒秋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黄三。 “您还有事儿?” “听说你给明玉设计了一件衣服,名为旗袍?” 黄三心想,这寒秋才回来这么一会功夫,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给明玉设计了一身衣服,还知道这衣服名叫旗袍。 “有这么一回事儿” “赶明,给我弄一身来”黄三看着坐在太师椅上怡然自得寒秋,见她说话的神情,到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要穿?” 怎的?..” “您能穿,您能穿,我这就命人加紧赶制,尽快给您送来。” 黄三无比兴奋地跑出了那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心中是无比的欢喜雀跃,寒秋比明玉年长的多,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身材绝佳,已经发育完全成熟,再加上成熟的颜值和心态,肯定会比明玉更加适合。 想到这里黄三不禁的哼起了小曲儿,向着那件原本为寒秋准备的房间走去。 第十九章:月下美人 夜空中一轮皎月冉冉升起,那雪白的月光映着几朵羽毛般的轻云,缥缈在空。 夜幕下的平乐王府安静异常,走廊里的微微脚步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俯桌在案的黄三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直了直腰,他颇为欣慰的看着宣纸上的图案,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猥琐的微笑,看着外面渐深得夜色黄三终于准备睡下,就在解开衣扣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有女子哭泣的声音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荡漾在黑夜之中,有点凄凉又有点诡异。 黄三皱了皱眉,心想这隔音效果也太不好了,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行使洞房之事的,若是妇人嗓门过大,这岂不是吵的周围邻居不得安眠。 这府内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而且平日这些女子与黄三的关系十分要好,出于关心他人的黄三披着大衣推开了房门,寻着哭声走去。 随着哭声越来越近,黄三突然停住脚步,一身冷汗袭遍全身,作为一名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他是看过不少灵异电影的。 这静悄悄的夜晚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哭泣,难不成是贞子,或是这王府下面压着谁家的陵墓,趁着夜色出来寻仇了。黄三有点害怕,这空旷的王府在此时显得有些吓人。 此时吹过一阵春风,黄三打了一个激灵,急忙转头,还是走吧,明日清早再说。 可就在准备转头离开之时,他看见了凉亭内身穿红白相间衣物的女子,这女子竖着高高的发髻,双目垂泪,一脸委屈惹人怜爱。 黄三见到女子容貌后终于是放下心,慢慢的向着女子走了过去。 “你哭什么”那女子只顾低声抽泣却没见到亭外有人,当她抬眼看见黄三,眼神中闪过一丝嫌弃,一抹眼泪嘴硬道:“谁哭了” 女子见黄三坐到自己的旁边,起身挪了一个位置,和黄三保持着一定距离。 而黄三似乎毫不介意女子的态度,自顾自的仰着头欣赏着千百年前的夜色,不禁出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女子瞩目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有点英俊平乐王,心中无比震撼,眼中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都忘记了落下。“这...这是你写的?” 黄三转了转眼珠,这个世界上并无苏轼李白,自己这般背诵应该也不算抄袭,随后点点头“嗯...算是吧。” 女子胸脯不禁跟着颤动,她原以为黄三只是一位只顾的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闲散王爷,可没想到这黄三竟有这般才华,自己倒是小看了人家。嘴里喃喃重复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想你的亲人了?”黄三问道。 女子倔强的扭过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黄三曾经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屌丝,只不过这次神奇的穿越才改变了他的命运,曾经他也有喜欢的女神,可人家压根根本不打理自己。他哪见过这般楚楚可人的美人儿,就算眼前这个美女差点打伤自己,黄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白了,他还是一个心软的人,抽出怀中的手帕递给了女子。 “擦擦吧” 由于刚刚的诗句和黄三真诚的语气,上官凌燕竟然出奇的没有拒绝,拿着那方纹着菊花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前几日感冒,就是用它擦的鼻涕。”黄三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上官凌燕一脸嗔怒,将手帕扔了出去,别过头不在看眼前这个男人。 黄三笑着蹲下身子将手帕捡起“和你开玩笑的,和你说什么你都信,你是不是傻呀”说罢抖了抖手帕上的灰尘,四四方方的放在了石桌之上。 上官凌燕看见一脸坏笑作弄自己的黄三,心头是又气又恨,在着气恨之余心头竟然多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王爷没有之前那么可恶了,今日仔细一看,没想到这黄三还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上官凌燕如同喝醉一般脸上蒙了一层红晕,只觉得有些发烫,好在是深夜黄三并未看出异常,用力的摇了摇头想摆脱内心这些乱七八糟奇怪的想法。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把你困在王府,让你受尽委屈。”黄三望着天上的皓月,也不知是和自己说还是问给上官凌燕听。 上官凌燕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曾经让自己洗衣擦地打扫院子,洗脚更衣的种种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黄三叹了一口气“我将你困在王府,也是为了保住你上官一门” “保住我们?”上官凌燕冷笑,刚刚那首诗带给她的震撼荡然无存,她本以为黄三今天转了性子,没想到却是越发的厚颜无耻。 “当然“黄三分析道:”现在朝廷内党政厉害,你父亲又深陷其中,这金陵城中又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如果这个事情我不追究,就会烙下把柄,被别有用心之人以此对付你的父亲。”黄三低沉着眼睛,若按照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可是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的心思城府越加的细腻,考虑事情也变得更加周全。虽说这个厉害关系是前不久才明白过来的,自己也没想到阴差阳错为了惩戒上官凌燕,反而救了她,怪不得秦项当日能那么坦然的接受自己所开出的条件,或许那只老狐狸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巴不得让上官凌燕留在平乐王府,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黄三亲自处理了这件事情。至于上官凌燕是生是死,那就和他毫无关系了。 上官凌燕听到心中大骇,她竟然没想到这一层,是啊除了黄三还有别人。这时她再看黄三,眼中又多了一份柔情。 “我把你困在府上,是为了告诉那些人,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就算闹到皇上那,那当今圣上也只能说黄三已经处理,定然不会过深的追究此事。” 上官凌燕没想到看似简单的黄三,竟有如此心思,这一夜黄三在自己心中的印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反而一心怨恨黄三。差点想杀了自己这位救命恩人。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让还让我给你洗脚宽衣,这般的羞辱与我”饶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将这话说出口心中也是一阵羞涩,上官凌燕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这是十多年来别说给其他男人洗脚,就是同处一个房间这样令人浮想联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黄三笑道:“你毕竟打伤了我的婢女,而且你还毫无悔意,我怎么能不惩罚惩罚你。” “你。你这坏人”听到黄三此言,上官凌燕心中竟然没有升起愤怒,反而是多了些惭愧,黄三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就算是天王老子打伤了人也应该做些补偿,哪有人像她这般骄横无理,如果真实如此,那自己与城中为非作歹,调戏民女,鱼肉乡里的富家公子有何区别。 “我且问你,你来府上已久,可见我苛责下人训斥他们” 上官凌燕左右一想,确实从未见过黄三与下人恼怒,而且黄三似乎并未将这些人视作下人,反而和亲人相处差不多,前几日听闻府上家奴王宗老母生病,黄三不光让他回家伺候老母临走前还给了他不少银子,如此平易近人,心地善良的王爷自己倒是头一回见。 而且府上下人对黄三评价颇高,尤其是那张劳务合同一出,更是众望攸归。 要知道自古进来,府内丫鬟院奴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就是死,他们也只能死在府邸之内。 “那你为何偏偏欺负我”此时的上官凌燕那还有平日侠女的样子,现在看来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你来府上这么久,可曾去看过明玉,和她讲过一声对不起?” “我...”上官凌燕听到黄三的话后涨红着脸心中的愧疚之情大增。 “没有,你还是觉得你是吏部侍郎之女,和他们身份有所差别,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如今你成了我的丫鬟,是不是别人打伤你,你也得忍气吞声认为此事理所应当。别的不说,就是你父母看到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 “我没说非要你有多诚恳多隆重,就一句对不起,有那么难?”黄三站起身。 夜风袭来。 “你自己想想吧”说罢,黄三迎着夜色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凉亭之上只剩下神情呆滞的上官凌燕,她望着桌上摆着四四方方的手帕,心中一暖。 上官凌燕见见四下无人,便将手帕悄悄收起,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 第二十章:名唤内衣 “王爷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彩云顾不得诸多礼仪推门而入。 黄三慌张的抱住桌前的纸张,抬着头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彩云看趴在桌案仰头的黄三动作造型颇为可笑,忍着笑意不禁问道:“王爷,您这是干嘛呢?” 黄三低头看着被自己抱住的设计图,有些为难,好像这图中所画之物有多么见不得人似的,“你刚不还说有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彩云一拍脑袋“哦哦哦,那..上官小姐不知要做些什么非要见明玉,这明珠就将她挡在了屋外,俩都人吵起来了。” “嗨”黄三勉强坐下“就这事儿啊”,说罢整理着桌子上的图纸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心想肯定是昨晚上官凌燕听完自己的话意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有点过分,今天一早准备去和明玉道歉,那明珠肯定以为上官凌燕昨天和寒秋比武输掉心里不服气,误以为她想将这股怒火发在自己妹妹身上。 “王爷,您怎么还笑得出来,他们都快打起来了,您和奴婢去看看吧”彩云着急道,平日里彩云和明珠明玉俩姐们相处不错,而且对着姐妹俩颇为照顾,如今这姐妹俩大祸临头,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难免跟着着急,本想请黄三前去帮忙劝架,可没想到这位王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她又想去请寒秋,可是寒秋平日来无论对谁都颇为冷淡,昨天寒秋的手段她也看见了,没准她去会越帮越忙。 黄三见到彩云这幅着急样子,心里十分欣慰,作为一城之主的黄三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后院起火。如今看到她们之间的情谊,这担忧也算是落了大半。 “走吧”黄三将桌上的图纸这里好后大手一挥,彩玉急忙在前面引路,“王爷您到是快点” 果然刚到后院就听见俩人争吵的声音传来。 “你让我进去,我找明玉有事” “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替你传达” “这事儿你传达不了,快让开。” “你...”这是明珠看到走过来的黄三,急忙求救道:“王爷您看......” 黄三大手一挥,意思我知道怎么回事,交给我处理。 此时上官凌燕也转过了身子,一脸羞愧的望了黄三一眼。 “你让她进去吧”黄三道。 “可是王爷她....” “让她进去。” 明珠不情愿的让开了身子,将房门漏了出来,上官凌燕感激冲着黄三点点头,紧握着双拳十分紧张的抬步走进了屋子。 黄三一脸笑意的看着上官凌燕的背影,真是难为这个小丫头了,以她的行事作风来看,估计也没怎么正经八百给人道过谦,更别提像是明玉这样身份的丫鬟了。 黄三看着一脸焦急的明珠出言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没过一会上官凌燕一脸轻松的走出了屋子,冲着天空中的太阳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上官凌燕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舒畅,这平日看起来如同牢笼一般的平乐王府,此时看来也觉得景色怡人。 随着春风略过,柳树依依,几声悦耳鸟鸣,她看着站在熏和阳光下漏着微笑的少年,缓缓走近。 “谢谢”上官凌燕真诚道。 黄三听起来到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自己适合当一名育人的老师,这上官凌燕才到王府几日,不光学会了道歉,还学会了感恩,这让黄三心里十分惬意。 但是明珠和彩云听到后到时吃了一惊,心想着这位上官小姐今天是吃了什么药,竟然和自家的王爷说了一句谢谢。 明珠和彩霞不可思议的望向彼此,这才想起明玉,俩人急忙跑进屋内,生怕上官凌燕对明玉做了什么。 “那个,明玉身上的衣服,是你?....”上官凌燕小脸一红,十分害羞的说道,虽然那件旗袍看起来端庄美丽,可是暴露的地方实在太多,尤其是旗袍漏出的小腿,虽然妩媚无比,可也显得略带轻浮。 黄三自然看出了上官凌燕的想法,知道她羞于开口便急忙打断道:“是我做的,我已让人批量生产到时候送你一件。”只要肯穿黄三就已经兴奋无比了,哪还管你们害羞不害羞的事情。 这黄三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等到这批旗袍一到,他就明珠他们都换上,先让她们逐渐接受,再到青楼等地售卖,毕竟青楼女子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要比这些封建社会中的女子强得多,所谓的伤风败俗,有伤风化这类充满价值观扭曲的字眼都是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男人想出来的,而青楼可是一个男人经常集聚光顾的地方,只要这群丈夫男人接受,谁还不想自己的女人光鲜亮丽性感妩媚呢。 最重要的是,能逛的起青楼的男子,家中必然富裕,肯定不止一个妻妾,这富家夫人小姐穿上旗袍逛大街,无疑是最好的广告手段。 如果有人出言反对,那自己就声援女权,制定相关法律,这既能赚钱又能提高自己声望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嗯...”黄三还在沉迷在自己美好的愿景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上官凌燕脸上的羞涩腼腆,见着她离开的背影黄三到是纳闷这孩子怎么跑的这么快。 回到屋内,黄三面对着一叠设计图纸一下子翻了难,自从上次黄三从那个飘着白布带的后院出来后,心里就萌生了设计女子贴身衣物的想法。 可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介绍这款充满现代化的女性内衣,若是让人认作变态,影响她们心中对自己的伟岸形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和女子内衣确实是一笔暴利的买卖,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女人的购买能力始终是市场经济的推动者,黄三曾经做过市场调研,那当街小贩所售卖的胭脂水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便宜甚至很贵,这金陵城本就繁华无比,街上很少有不抹胭脂水粉就上街的女人,而且这内衣是藏在外衣里面,除了能突显身材,保护前胸之外,并没有所谓的伤风败俗。 但是....该怎么介绍呢,由于这个时代没有钢圈铁扣和皮筋,黄三设计出来的内衣有点简化,甚至有点暴露。 黄三一下子犯了难,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黄三今年年仅十六,还未娶妻生子一名铁打的处男,能够设计出旗袍已经令人猜疑,若是将这内衣图纸拿出来,那寒秋知道后还不得活剐了自己,寒秋一门心思想着查明太子病逝的真相,非常不喜欢黄三这般无所事事设计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能接受旗袍黄三已经谢天谢地了,这要是将内衣设计出来,后果不堪想象....... 可惜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你干嘛呢”寒秋毫无征兆的推门而入,看见黄三举着手中图纸一脸的愁苦。 “我我...”寒秋歪着头看着桌前手忙脚乱的黄三,心中一阵好奇,一把抢过黄三手中的图纸,仔细的端详起来,“这是什么?”寒秋指着途中的内衣问道。 “这...胸...护胸,对护胸!”黄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权利涛天的平乐王竟然会害怕自己身边的一名婢女,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护胸?”寒秋狐疑的看着黄三,“那这个呢” 有内衣,自然就会有内裤。内衣可以被称作护胸,那这个内裤又被称作什么呢?护裆?这未免也太庸俗了。 黄三摇头叹了一口气,寒秋是什么人,堂堂的九品高手,而且还和自己形影不离的相处了数十年,自己这点下把戏肯定是躲不过寒秋严厉的目光了。 黄三双手一摊,直言道:“这个名唤内衣,另外一个叫作内裤。” 胸罩和内裤这两个词寒秋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解问道:“有何用途?” 黄三双目一闭,心想死就死吧“此为女士遮胸布的替代品,能够解放女性前胸,塑身造型。” 寒秋一听这话脸红到了脖子根,气的举起手中设计图纸“你....你...你每日窝在房内就是设计这个?” 黄三死死的闭着双目大声喊道:“经常用遮胸布裹紧会导致变形而且会诱发呼吸运动受限,造成通气受阻,呼吸不畅换气不足,从而产生胸闷、浑身无力,严重的话还会造成全身紫斑,心机缺血,心力衰竭,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健康着想,你是习武之人应该更能有所感受才对” 随着黄三的话音落下,寒秋陷入了沉思,虽然黄三有些词汇她听不懂,但确实自己的身体确实出现过黄三上述所说的征兆,剧烈运动时尤为明显,自己甚至还问过医生,可以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经常开些补品敷衍了事,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每次到了夜间便有所缓解,如果按照黄三所说,这确实是遮胸布紧致所造成的。 黄三见寒秋的脸色有所缓和急忙解释道:“我看你练武时经常胸闷气短,就知道是这遮胸布引起的,所以我才想着设计出这贴身衣物缓解你的身体征兆。” 寒秋听到心中一动“你..这是为我设计的?” 黄三一听有门儿啊,果然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受不了甜言蜜语的感动,“对啊,我这本想让明玉母亲设计出来,可是碍于身份没法开口,正在犹豫却被你撞见。” 寒秋点头“嗯,你去确实不合适。”寒秋转念一想,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会知道这些,便出口问道:“你这些是从哪里看来的?” 黄三一愣,这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在生理课上学来的吧,“我曾经在一本野籍中看来的。”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让你看那些烂七八糟的书籍,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黄三耷聋着脑袋,心中暗道,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你去哪啊”黄三间寒秋转身要走,出口问道。 “去找明玉的母亲。”寒秋红着脸走出了房门。 欧耶! 第二十一章:盐票 幸福来得太突然黄三有点接受不了,他不光仅凭着自己的记忆就设计出了旗袍和内衣,还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上官凌燕这位千金小姐,如今想来黄三自从来到金陵,这小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身边有明珠明玉两位双胞胎姐们陪着,身后又有九品高手寒秋为自己撑腰,手底下更有一村百姓追随自己,这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一想到樊家村,黄三才意识到采矿制盐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自己之前下令,凡是制成的精盐全部囤积在了自己之前所购买的店铺之中,等到精盐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在开始贩卖,如果不这样做,一旦开始低价售盐,必然会引起城民疯抢,这些精盐全部都是由手工制成,制造过程颇为缓慢,若不多囤积一些,势必会造成空仓的情况,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盐市就会出现有价无市的场景,那么囤积官盐的商贩一定会趁此机会抬高盐价,自己所有的努力不光要付之东流,没准还会成为金陵城的罪人。 黄三苦思冥想,为了避免盐价过高,黄三觉得有必要采取限购的措施。 黄三心里萌生了制造盐票这个想法,每家每户以盐票购买精盐,并且每月所购买的数量不得超过半斤,这样既可以稳住盐价还可以确保后方的供应需求,而且半斤半斤的售卖更有利于制定盐价便于结算,这简直就是三全其美的办法。 敲定了方案黄三开始设计盐票,这盐票既要简单易懂还要防止他人仿造,这可难为坏了黄三,简单易懂还好说,就是这防止仿造确实不容易,这个世界上又没有水印这种高科技产物,这个时代所有的印刷都是当地印刷社来负责,难免其中会有人贪赃枉法,私印盐票。 黄三举着手中的宣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古代是如何辨别真伪的呢?,黄三突然灵机一动“银票”二字出现在了脑海里,黄三一拍脑袋心想,自己真笨,干嘛要自己绞尽脑汁,明明眼前就有现有的方案啊。 古代钱庄就等同于现在的银行,他们发行的银票都是由各个商号或是票号自行制造,相当于现在的支票,既然他们有印刷方式,那为什么不能借来自己用用呢。 黄三想到这里兴奋的举起笔开始设计盐票的图案内容。 “一切为了百姓。”黄三将这六个字写在盐票的正上方,又抬起笔在这六个字下面又写上:“金陵城平乐王府制。” 在盐票的后面又补充了使用盐票的几条规则,“本票只限于金陵城内购买精盐,禁止买卖、伪造、涂改字样,遗失不补。” 在粮票的左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黄三”顺便又在盐票底部小心翼翼的画了几个不规则的圆圈,作为防伪标识。 一切大功告成,黄三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呢。 衣食住行,自己目前占了两样,黄三暂定的目标之一就是让自己的产业涵盖到城民的日常生活,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梦想。 如今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而且自身条件这么好,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心意。 黄三转念一想,光靠精盐和旗袍是远远不够的,他身上最大的优势就是开阔的眼界,他回忆着二十一世纪最容易赚到钱的几个项目,电商首当其冲,马爸爸靠着淘X网坐上了首富的宝座,但是,古代虽然有商但是没电啊,而且还需要电脑网页,就是生活在现代的黄三未必都能指着开一家网店赚钱,这个方案只是在黄三的脑中转了一圈,就被他pass了。然后就是另一个马爸爸了,依着聊天工具和游戏发家,这几年和开淘X网的马爸爸争得不可开胶。可是古代人民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心思打游戏呢....思来想去,黄三将房地产和商行作为自己发家致富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只不过他现在身上的银钱还不允许他大肆购买土地建筑房屋,这就需要一定的原始积累了,本来精盐是一个可以迅速发家致富的手段,可是黄三这人心肠十分仁善,他不想靠着剥削百姓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也是因为如此他登上全国首富的梦想也变的愈加的艰辛。 有了梦想就要努力去实现它,否则咸鱼有什么区别,而且就算是失败了,还能做个混吃等死的王爷,何乐不为。 一上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黄三捂着肚皮打开了房门,迎着正午的阳光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您忙完了?”正巧彩云和明珠正端着一碟碟饭菜向着膳厅走去。 “今儿吃什么?”黄三嗅着鼻子也跟着来到了膳厅,没想到寒秋已经坐在了正前方的位置,打量着桌上的饭菜。 “还是您最爱吃的红烧肉、宫保鸡丁、腊肉韭菜、干煸油麦菜还有小葱豆腐汤”彩云一一介绍道,黄三听见后撇着嘴吧,敲着手中的筷子,一脸嫌弃的样子。黄三心想,这大厨翻来覆去总是这几样菜,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王府的。 彩云见到黄三的神情便知道这位王爷嫌今天的饭菜不太合口低声问道:“您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去准备。 黄三考虑良久突然说道:“火锅。” 这火锅二字一出,旁边的寒秋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火锅彩云也是头一次听说,“王爷,何为火锅。” 黄三没理会彩云不解,急忙喊道:“明珠吃完饭让你父亲进府,我有要事相商。” 明珠听到后为难的哦了一声,现在她已经摸清了这位王爷的习惯,一旦黄三是这种表情,定然又要让自己的父亲做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了,上次打造所谓的自行车,已经给自己父亲累的够呛,虽然全心全力打造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好在黄三最后并没有怪罪,谁知这回又要做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了,旗袍的事情怎么样了?”黄三问道。 “现在已经赶制出了三件了,由于人手不足,所以我母亲的进度有些慢,还请王爷赎罪。” 黄三一挥手表示理解。这个时代还没有机器代替人工,这短短的几天时间明玉的母亲就能裁剪出三件旗袍已属不易。 其实黄三早就打算准备组建一支特殊的队伍,这队伍中包括铁匠木匠裁缝之类的手艺人,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无论是从设计方案还是建造速度都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想到此处黄三一狠心道:“彩云明珠,你二人明日你去郊外寻几处比较大的宅院,只要见钱合理,就购买下来,实在不行就找之前卖咱们商铺的掮客帮忙。” “你买房子干嘛?”寒秋放下筷子问道。 “有大用”黄三狡猾一笑,说完急忙低头吃饭,浑身上下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 第二十二章:人手不足 现在黄三面临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整座王府的人口加在一起不过二十个人,还要算上厨子,不得已黄三又一次来到了矿上。 黄三刚到矿上就听见欢乐嬉戏的声音,抬眼就看见矿上的人有说有笑分工明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周围还有几个打闹玩耍的小孩。 现在除了采矿这个步骤,剩下的环节大部分都由女同志在负责,不得不说女人的细心比男人更适合过滤这道工序。 而樊文博游走在人群之中,指点着手法生疏的新人,黄三望着劳动的人群,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没想到自己也能在有生之年做一回矿老板。 “王爷”樊文博见到黄三急忙走了过来,笑着解释道:“现在到了农忙时节,大部分人都回去种田了,怕耽误王爷的大事所以叫来了家中妇女老小过来帮忙。” 黄三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时代的村民几乎所有的人已耕地为生,让他们突然放弃耕田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无论在哪个时代,农民对于田地的有着非同常人的执念,他们始终相信只有耕地才能赋予自己最充实的安全感,后来这种执念被上升到了考取公务员的铁饭碗,经济越落后的地区对这种执念就越深。 “王爷这次来可有要事?” 黄三点头道:“我府内缺些人手想找个几个机灵沉稳的人到我府上帮忙,樊大叔您比我了解樊家村,帮我挑两个。”在金陵整个偌大的城市里,黄三几乎算是没有朋友,自从进入金陵开始,黄三就一直忙着开采盐矿设计旗袍,一直也没什么时间交朋友,而且黄三认为,以他这样的身份,谁敢和自己交朋友呢,再者他也不信真会有人心无私念的出现在自己身边,黄三叹了一口气,果然自古帝王多寂寞。 樊文博关顾着工作的村民,心里越发的谨慎,这去王府做事可容不得半点马虎,黄三能够开口,就说明他对樊家村是无比信任,樊问博沉思良久,缓缓张口喊道:“樊盛、樊杰,你二人过来一下” 正在采矿的樊盛樊杰二人急忙放下手中的锄头急匆匆的向着黄三跑来。 走到跟前急忙鞠躬行礼齐声道:“樊盛、樊杰,参见王爷” 樊文博颇为欣慰的缕着山羊胡须开口道:“王爷府内缺些人手,你二人即日便去王府内帮忙吧,家中老小由村中照顾” “是!” 黄三打量着眼前二人,这樊盛估摸着越有三十岁左右,一身黄黑皮肤一看就是地道的农民,此人生的膀大腰圆,一脸坚韧,从神情能够看出这是一位忠厚之人。 而樊杰倒是和樊盛截然相反,这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身材有些干瘪,浑身透漏着一股机灵。 “这二人祖上都是樊家村人士,知根知底,王爷可放心使唤,樊盛沉稳心善在樊家村出了名的,倒是这樊杰”樊文博转过头看着有些不争气的樊杰说道:“这樊杰机灵,平日鬼点子颇多,好在也算心善,还需王爷多加费心管教。” “樊大叔,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平日.....” “放肆”樊博文瞪了樊杰一眼转头对黄三讪笑道:“乡下人,不懂规矩,还望王爷见谅。” 黄三倒是对眼前的樊杰很有兴趣,自己府内的丫鬟家奴与其说懂事倒不如说是老实,出门在外太容易受欺负了,完全没有平日电视里演的王府家丁嚣张跋扈的样子。 有了樊杰那在金陵城中许多自己无法出面的事情,就容易办的多了。 “没事儿樊大叔,这俩人我就先带走了,每月府上会拿出一笔银子照顾他们的一家老小” “王爷这....“ 樊盛听到后心中无比感激的望了黄三一眼,若不是家中的小弟准备结婚等着钱用,他也不会在这农忙时节来到矿上干活,而且他家中老母尚在,自己也不愿意离开母亲身边,但是黄三对于樊家村有大恩,这恩情已然无以为报,若是在拒绝黄三,那自己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就在两难之际,黄三竟然张口说每月会拿出一比银子照顾一家老小,这倒是解决了樊盛心头的大事。 这样的话他可以放心离家,将老母交于自己的弟弟照顾。 “王爷这钱草民不要。”樊杰张口道。 黄三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要?” “能在王爷身边进入王府,已经是草民祖坟上冒青烟了,若是受了王爷的银钱,怕是地下的祖宗骂我贪图富贵不知天高地厚了。” “哈哈哈”黄三大笑道,果然是个机灵懂事之人,这马屁拍的舒坦。 转身对着樊文博道:“樊大叔这矿上就有劳您老了。” “王爷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黄三看着远处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孩童出言道:“您老学识渊博,这村中孩童如无人照顾,您可开设学堂,教导他们知识,所有费用本王来出。”黄三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自然知道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樊家村的村民想要跳出贫困唯有读书这一条路。 “闲暇之余可让村民就在此处建设学堂”黄三指着远处的空地说道,“而且这夏日即将到来,众人在此处工作怕是辛苦,男人还好,就怕这女人扛不住,我近日便开始着手设计图纸,到时候你们就按照图纸中所画构建厂房,若是人手不足边去外面村落招些人来。” 樊文博见黄三如此体恤百姓,心中大动,心想自己之前让樊家村民跟随黄三这件事情算是选对了。 “王爷大德” 黄三用目光丈量着建设厂房所需要的面积,随后点头说道:“图纸设计好后,我会差樊杰送来,到时候采矿之时就先停一停,集中力量先建设厂房。” “多谢王爷!” 回王府的路上,黄三就一直想着关于厂房和学堂的事情,古代不比现代,没有充足的资源和人手,自然不存在百日大楼的奇迹景象。 “王爷可是在为厂房和学堂之事烦忧”这樊杰果然机灵,一眼就看透了黄三心中所想。 黄三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现在大家忙于春耕,人手本就不够,而且这建房所需的青砖瓦料也并不好找。” “材料之事王爷不必烦心”樊杰信誓旦旦道。 “哦?” 樊杰一笑“这几日采矿,发现周围山上有不少盖房子的所需的石料,而且山后有不少粘土,这两者一结合就可以替代青砖瓦料” 黄三听到后直摇头,作为一名古代人樊杰能有这样的思维已属不易,他口中所说的类似于山区里山民所住的石屋,但是这个时代并没有水泥,这石缝之间光靠黏土的粘合并不安全,若是平常还好,一旦遇见暴雨狂风,这石屋估计不用片刻就会化为石碓,住在里面的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等等,你说山后有黏土?” 樊杰看着黄三兴奋的表情,有些愣神“是啊,山后有不少黏土。” 黄三望着前方愣愣出神,樊盛不解的看向樊杰,心想这位王爷怎么一惊一乍的,黏土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怎么会有这样出奇的反应。 黄三一咧嘴角,这山野间都是黄三开心大笑的声音。 有黏土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造出红砖了? 第二十三章:我做错了吗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想吃冰下雹子。 红砖是以粘土,页岩,煤矸石等为原料,经粉碎,混合捏练后以人工或机械压制成型,经干燥后在900摄氏左右的温度下以氧化焰烧制而成的烧结型建筑砖块。 虽然红砖不及青砖美观实用,但制造工艺要比青砖简单的多,而且炼制时间很短,只要挖出烧窑,将成型的黏土放置其中焚烧,不用多久一块红砖便可烧纸成型,若是有成熟的流水线,不用几天的时间就可以炼制出建造厂房所需用的红砖数量。 想到这,黄三心里愈加的兴奋,一路哼着小曲儿和樊盛樊杰二人回到了王府内。 刚一进房门,黄三就看见寒秋冷着一张脸坐在屋内的太师椅上,心里一惊,仔细回忆着这几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寒秋抓了把柄。 “寒秋姐?”黄三心虚的张口问道。 寒秋缓缓的抬起眼里,眼神中多少有些失望,张口道:“听说你准备建造厂房和学堂?” 黄山一皱眉,这件事情才敲定不到半天的功夫,府内的人还无一人知晓,这寒秋是怎么知道的。 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便张口道:“对啊,这盛夏临近,若不及时搭建遮阳庇荫之所,恐怕那些村民难以忍受。” 寒秋点头又问道:“你前几日让彩云购买的院子,是准备大规模生产旗袍内衣之物吧?” “对,衣食住行,这衣物排在第一,这旗袍一出,想必金陵城内人人疯狂抢购,而且我已经想好了.....” “你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的问题吗?”寒秋举着茶杯打断黄三兴奋的介绍。 问题?黄三换了一副神情,心想着,这寒秋今天是怎么了,这采矿制盐和旗袍她明明已经认可了,为什么今天突然间问起面临的问题了。 “知道,人少,没钱。”黄三有些无奈的说道,钱的事倒是很好解决,出京都前,自己的皇爷爷给了自己不少银票再加上贩卖的各种礼品,他身上的起码有十五六万钱银,这些钱放在普通人家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可是黄三不同,他除了府内的家丁院奴要养,还有一众帮助自己采矿制盐的村民,再加上自己准备大规模生产旗袍,这每日所支出的银钱起码要上百两,若是这样看来,这十五六万的银票确实支撑不了多久。 可是黄三心里并没有将眼前的钱财支出当一回事,他手中所握着的精盐足够自己发家致富的,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够成熟罢了,如果真的手中钱银花完的那一天,那就贩卖精盐嘛,毕竟这个东西家家户户都需要,这钱财很快就又回到了自己手中,黄三虽然之前并没有管理公司的掌控财务的经历,可是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三岁小孩都明白以钱生钱的手段。 “亏你还知道”寒秋将茶杯放在桌上,毫无淑女风范的敲着二郎腿继续说道:“你让萧战在深山训练百人军队,你以为我不知道?” 黄三听到心里一惊,他让萧战训练军队的事可谓之天知地知,这寒秋是怎么知道的,作为一名熟读历史的黄三来说,他见到了太多由于重文轻武导致城破国灭的历史事件,就算现在晋国并无战事,可是某位政治学家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什么比手中握着一支所向睥睨的军队更能让人心安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直至现在黄三才觉得眼前这位寒秋并不是自己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知道的事情好像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寒秋一笑,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这城中有多少居民,有多少府邸,又有多少势力?” 这些问题和制造旗袍训练军队有关系吗,黄三诚实的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发明之中,那有功夫去了解这些,再说这城中之事,不是还有哪位前不久准备参自己的竹县令处理嘛。 寒秋失望的点着头,用着颇为凄凉的口吻说道:“好,好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肆意妄为,之前见你对待上官凌燕一事,还未你有所成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般幼稚,真是令人失望。” 黄三一听这话心中恼怒无比,不禁出言反驳道:“什么叫肆意妄为?是旗袍不好看?还是我所制出的精盐不和你的口味?那樊家村民开采盐矿我又不是不给工钱,这件事上让他们多了多少收入,我建造厂房还不是心怀万民,让他们免受风吹日晒之苦。”黄三越说越愤怒,这幼稚二字仿佛触动了他的逆鳞,甚至冲着寒秋大吼了起来。 寒秋冷言的看着咆哮的黄三,冷漠说道:“是,你确实解决了盐荒,可以为何还要让人大肆开采,你可知因为盐矿一事樊家村民浪费了多少耕地,原本一家三口的良田,现在浪费了一大半,没了耕地就没有粮食,他们最后还不是要自己花钱购买,还有你设计旗袍,无论再怎么华贵那旗袍也只是一件衣裳,明珠父母二人为了这旗袍,还有你口中所讲的自行车,几天几夜不曾安眠,生怕让你让你这位王爷失望,那明珠父亲已经大病了三日,可还是无休无止的打铁炼制,这些你可曾知道?这是你所说的心怀万民?” 寒秋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些所作所为并非全部出于自己的私欲,曾经太子殿下向皇上替出耕地改革之事,要削减官家富商府上所有良田分给百姓,为何皇上迟迟没有答应?难道当今陛下不知道这件事情更有利于晋国的发展,富足百姓吗?土地兼并自古有之,若是轻易改革定会引豪绅列强的不满到时候晋国岌岌可危,还有兵部改革,晋国百万军队,若说改革谈何容易,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可估计,当今陛下曾经无数次提醒过你的父亲,不要太过理想化,而他呢,不管不顾不听劝阻,最后...”说到最后,寒秋竟有些哽咽。 “你怎与你父亲一模一样。” 听到寒秋口中所说的事情,黄三有些神情呆滞,这些他从未想过。 从穿越到黄三的身体后,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王爷,依靠着现代所学的知识和超乎常人的眼界,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能凭借一己之力让这个时代飞速向前。 王爷这个身份让他有些自大,他忘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他的本质还是一名普通人,每一个时代都有贴合时代的发展特征,光靠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诸葛亮那般的神机妙算鞠躬尽瘁,可最后呢,蜀国不还是没挡住司马懿的兵马,开门投降了吗,到最后反而是刘阿斗的一句乐不思蜀活到了最后。 就算没有盐中国的五千年的历史不也是传承了下来吗,从秦汉帝国到唐、宋、元、明、清这其中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是因为精盐而覆灭的,倒是有不少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的君主由于太过激进,从而导致了一个朝代灭亡。 黄三颇有些凄凉的自嘲笑道:“我做错了吗?” 第二十四章:自大 大毛在这里预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财运亨通! 这本小说已过签约,可能因为节假日的关系作品状态还未更改,过年这段时间若没有意外发生,大毛会一直更新。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如果发现作品中的不足之处,还希望大家不吝指出。 寒秋见到黄三如此神情心中有些不忍,虽说这些都是事实,可是黄三今年毕竟才十六岁,也不知这年少的王爷能不能承受住这般的打击,寒秋心中有些后悔,觉得今天说的话对于黄三来说有些过重,可是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作为太子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黄三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多少帝王将相心怀天下,就因为太过激进从而落得千古骂名。 历史的悲剧,不能再在黄三的身上重演了。 寒秋拍了拍黄三的肩膀张口安慰:“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陵城中的百姓,可是你太过激进了,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也要结合自身的情况不是,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一口气可吃不成一个胖子。” 黄三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虽然年龄只有十六,可是内心却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早就过了是非不分,好赖不分的年纪了。 而且寒秋今天所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这一席话确实是让黄三幡然醒悟,他想到了隋朝的皇帝,隋炀帝。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年被唾骂了千古的杨广,其实做了许多有利于后世的事情,开凿大运河沟通南北促使了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完善科举制度,打破了士大夫的阶层权力垄断让寒门世子有了出头之日,不光如此还率军五十万南下,所到之处所向睥睨,更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对于陈朝所到库资财源一无所取”,被天下民众称赞为“天下皆称广以为贤”。为开拓疆土征讨琉求(海南及台湾),三征高句丽(中国辽宁东部、吉林中部和朝鲜北部)。 如今看来这位隋炀帝无论是从经济文化和军事这种种壮举,都对后代有着深远的影响,那京杭大运河至今还沿着北京城向着苏杭缓缓流淌。 可是就这么一位雄心勃勃千百功德的隋炀帝,死后连个棺材都没有,还是萧皇后拆床作板,偷偷葬在了都宫的流珠堂下,何其凄惨。 而是什么让这位被天下皆成广以为贤的隋炀帝再短短的十四年时间里,就被各地的起义军逼得逃出皇宫,最后连服毒自尽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人少、没钱”黄三摊在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步入了隋朝皇帝杨广的后尘,黄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已经穿越到了古代的黄三依旧羡慕着小说故事中的情节,那些主人公动辄金手指一开,钱银粮票哗啦啦的一瞬间就能占满着一屋子的景象。 黄三捂着额头一阵苦笑,他想起自己玩帝国时代的场景,每次开局之前他都小心翼翼的避免着上一局的错误和失误,可是每一次都被敌国灭的连一个农民都没有的凄惨状况。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敲击回车输入“ROBIN HOOD1000(游戏中的作弊代码,增加一千黄金)” 现在想来自己确实有些幼稚可笑,如果真的想靠着作弊取胜为什么不直接输入BLACK DEATH(消灭所有敌人)呢,或许还是想体验游戏中的过程吧。 黄三不知不觉走到了庭院之中,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府内中人,心中略有感叹,就在刚刚他还自诩为这个时代最聪明最有眼界的人,如今看来,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利用自己学识和眼界来改变这个世界是可行的,可是在此之前也要学会接受这个时代的种种规则,更要结合自身的情况。 黄三能走到今天其实凭借的全是运气,他运气好遇见了知恩图报的樊家村民,遇见了忠心耿耿的萧战,遇见了迷途知返的上官凌燕。若不是运气好,自己怕是早已是死上上万回了。 想明白了一切的黄三并没有颓废,反而是更加振奋,人手不够就缩减人,钱银不够就节约开支。将现有的一切放在重要的地方。 他来到了明珠的住所,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王爷?”明珠推开门意外的看见一脸歉意的黄三。 黄三愧疚道:“让你双亲手中的事停下来吧,旗袍的事以后再说。” “王爷,您?.....” “我不知道你父亲生病了,而你母亲也因为赶制旗袍日夜操劳,我想了想这件事急不得,可以日后慢慢来。” 明珠听见心中无比感动,之前她就准备想黄三说明自己父母的情况,可是每次见到黄三一脸雀跃的神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今天黄三竟然亲自来道歉说明情况,这让明珠怎能不感动不感激。 明珠飘飘下拜真诚道:“明珠替双亲,感谢王爷的体恤之情。” 若是换做旁日黄三肯定是一脸笑嘻嘻的将明珠扶起,说一些“不必如此,小事一桩”破显体谅的话了,可是此时的黄三只觉得心头一紧,他望着跪倒在地的明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是羞于开口吧,因为自己的私欲自大,竟让这老两口生活在惶恐之中。 “起来吧”说罢,转身离去。 他实在是没有颜面面对明珠,自己口口声声说将他们视作家人,到头来反倒和那些压榨村民为富不仁的富家子弟一个模样,只不过手段比他们高明了一些。 回到案桌前的黄三,翻看着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图纸,陷入了沉思。 哪怕多加些工钱,这制盐之事也绝不能停,如今囤积在商铺的精盐不过三千斤,若是按照自己之前所想的限购之策,这三千斤的精盐恐怕也用不了几日就会被居民哄抢一空,那到时候自己就陷入了两难之际。 按照寒秋之前带回来的金陵城图,按照图中的比例大约能估算出金陵城的大小和常住的人口。 “这起码得有二十万人”黄三喃喃自语道。 二十万人靠一村人养活谈何容易, “哎,算了”黄三举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招聘启事”四个大字。 招聘启事写完之后,黄三将樊杰喊了进来。 黄三心疼的将手中的招聘启事递给了樊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去张贴吧” 他知道这招聘启事一出,自己制盐的秘密就算是公之于众了,这炼制精盐的工艺不算神秘,只要是有心之人学习几天很快就能掌握。 樊杰看着手中的招聘启事担忧道:“王爷,这告示一旦张贴,那我们采矿制盐的手艺不就.....” “没办法啊,这制盐之事迫在眉睫,咱们人手不够,只能是对外招人了。”黄三也不想,这贩卖食盐可是一笔非常暴利的买卖,可是为了全城百姓着想他也不得不如此了。 樊杰看出了黄三心中的不舍,灵机一动道:“王爷您可知这制盐那个环节最为重要吗?” 黄三想了想说道:“应该过滤毒素和煮盐吧”过滤可谓是制盐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若是不懂过滤工序,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制造出精盐。 黄三看着樊杰笑脸,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完全可以分批招人,一部分人采盐一部分人煮盐,将过滤这道工序全然的交给让自己放心的樊家村民,这样既可以保证出盐的数量,又可以防止这手艺被他人学去。 “哈哈哈”黄三不禁大笑,他看着眼前低眉的樊杰心想真是捡到宝了。 第二十五章:祝大家新年快乐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刚刚进府的樊杰,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替黄三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这让黄三心里乐开了花,他也更加意识自己不是万能的,光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 黄三一遍看着招聘启事一边想着采矿制盐的环节,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遍,一定要仔细算所需要的人手,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随便大意。 见沉默不语的黄三,站在桌前的樊杰又出声替自己主子分析道:“王爷,采矿是制盐最繁琐的一道工序,由于人手不足也最为缓慢,这一旦采矿速度提升上去,这制盐的速度也就提上去了” 黄三新上的看着樊杰,心想这小子难不成也是穿越来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摸透了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樊杰说的不错,只要招够采矿的人就可以了,剩下的工序以现在的人手完全够用,黄三经过观察发现,樊家村采矿的人不过十人左右,这十人一天的采矿之数平均为三十斤,加在一起一天就是三百斤,经过过滤筛选,三百斤的盐矿一天能有将近一百斤的精盐产出,如果将采盐之事全部包给外人来做,这数量一旦提升上去,这质量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黄三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如果自己早能想明白这一点,这精盐的数量早就提升上去了,他颇有兴趣的看着樊杰出声问道:“以你的才智做我的家丁是不是有些太屈才了?” 樊杰恭敬道:“王爷盛名樊家村早已传遍,要耕地、斩贪官、制精盐,这无论哪一件事都值得樊杰一生追随,哪怕您不是王爷,樊杰也愿意跟在您身边,心甘犬马之劳” 黄三笑道:“起来吧,以你的才智留在小小金陵着实有些可惜,若有一天你再遇明主,直接和本王说即可,我绝不....” “王爷”樊杰突然跪倒在地“小的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却明白从一而终的道理,我樊杰虽然出身贫贱,但绝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今日认王爷为主,从此便无二心。” 黄三看着樊杰一脸忠肝义胆的神情,心中无比激动,来到这世界这么长时间,樊杰竟是第一个跪在面前和自己表忠心的人,从未有这样经历的黄三,突然觉得身上有了沸腾的感觉,这感觉就像自己不做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甚至都对不起樊杰这一片赤胆忠心。 黄三将更改后的招聘启事递到他手里“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足或者出现错误,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比起顺耳的马屁,我更喜欢处于真心的建议。你认我做主,我以后便以你为靠。” 黄三想到了当初自己的老板和他说过的一句话,这个公司看着是大家靠我吃饭,其实是我全然指着大家。 当时黄三还不明白,直到今天遇见了樊杰,才懂得了当初老板这句话里面的真正含义。 黄三的招聘启事一出,就引得全城百姓纷纷前往,并不是说给王爷做事有多么荣幸,而是黄三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穿越生活,黄三逐渐的知道了这个时代的银钱的比重,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一百文,如果以二十一世纪的购买力来比较,一两银子大概等于一千块钱。换言之一文钱也就等于一块钱,一名普通家奴园丁一个月的薪水大概是二两银子,按照现代钟点工来换算,黄三给出了一天一百五十文的劳务高价,当然这一百五十文也不是轻易能够挣到的,需要每日完成三十斤盐矿才可以,如果有人能在一天完成六十斤盐矿的开采,那么劳务报酬也会成一倍的增长。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从未见过如此优厚的待遇,这告示还没出几天,就有一大批的劳务人员报名,虽然这些人不知道这位王爷采这么多盐矿要干什么,可是有钱赚谁不去,而且薪资是一日一结,就算这位王爷出尔反尔,最后不给工钱,最多也就是浪费了一天而已。 而黄三也是掌握了这群人的心思,知道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就算是给再多的工钱,这些人也有很大的可能也并不买账,所以心里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经过几天的筛选,黄三最终将人数确定在了一百,次日清晨樊杰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百人队伍来到了盐矿,这些手持工具的城民看到空地上搭建的临时帐篷,还有不少人一脸警觉的在帐篷口前巡视,心中不免有了一些疑惑。 “杰哥,这些帐篷是干嘛用的”这些人已经将樊杰认做了此行的领头人,所以说话多少有些恭敬。 樊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站在高处大声提醒道:“你们只负责开采盐矿,将开采出来的盐矿过称,凡是到达三十斤的人就到我这里领工钱,剩下的事和你们无关,收起你们的好奇心。”转眼换了一副恶狠狠地表情说道:“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樊杰的话后,这些人左右顾盼了一圈,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窃窃私语道:“反正采矿有钱赚,你管他那么多干嘛,给钱不就得了” “是啊,管他呢,只要给钱,愿意干嘛干嘛!” “就是就是” 随着人群中的议论,不少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工具纷纷登上了矿山。 樊杰看着众人采矿的场景,和人群中刚刚说话的人会心一笑。 这还是临行前黄三特意嘱咐自己,要找一些熟悉的人混在人群之中,以备特殊情况的发生。果不其然,如果不是刚刚这个人领头出声,这些人估计也不会这么早的投入到采矿之中。 想到这樊杰对黄三又多了一丝崇拜的敬意。 一百人站在山上挥舞着锄头采矿的场景十分壮观,樊杰找来桌椅仔细的记录着众人开采盐矿的斤数,俨然一副包工头的样子。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此时得到了印证,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众人采下来的盐矿已经落成了小山堆屹立再空地处,樊家村民将盐矿搬进帐篷里过滤、烧盐,再将烧纸好的精盐装进麻绳袋子里,抬上马车送往金陵。 这个时代第一条分工有序的工业流水线就在黄三的手中诞生。 有了这一百人的加入,这采矿实现了日产千斤的壮景。 夜色降临,樊杰开始合算众人的工钱,当樊杰拿出装着钱银的袋子时,众人发出了惊呼,且不说这钱多钱少,这样装钱的方式众人倒还是头一回见。 整整一麻袋装的全是一文一文的铜币。 “张友,六十斤,三百文。” “赵钱,六十斤,三百文。” “杨永志,六十斤,三百文。” “王大眼,三十斤,一百五十文。” “李育国.,六十斤........”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黄三看着手中的明细,不禁感叹道,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下去,自己的店铺不日就可开业了。 “王爷您不知道,那些人都和疯了似的,到最后拦都拦住,非要晚上接着干,我一想这哪儿成啊,他们不休息咱们自己的人还得休息呢,所以就让他们停手了。”樊杰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简直比村里丰收还要令人兴奋。 黄三一笑,心想那当然了,三十斤就有一百五十文的收入,这可比种地划算多了。 “今天采集的矿盐还有多少没有制成精盐?”黄三问道。 樊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念道:“今日采集盐矿共计四千六百斤,有一千四百斤的矿盐制成了精盐,已经送往金陵的店铺之中了。” “嗯...”一千四百斤的盐矿大概能制造出四百斤的精盐,虽然距离黄三的目标还远远不够但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明后两天现将今日的矿盐炼制成精盐,然后在招人采盐”黄三又不傻,他早就想好了,那盐矿就就摆在那里跑不了,什么时候采都行,完全没有必要将大量的人力物力全部都投入到采矿之中,寒秋之前也提醒过自己,按照目前这样的花发,这十五万银钱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一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让自己的资金流动起来,能减免开支尽量先减免,店铺还没开张,整座王府上下只有开支没有收入,而且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有金手指和作弊码,黄三要将每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 “咱们现在有多少精盐了?”黄三问道。 “加上今天采集的,一共有七千多斤,现在两个店铺的院子已经堆满了。” “嗯..好。”黄三下定决心道:“三日后咱们的店铺开张,开始贩卖精盐!” 不光樊杰激动,就连黄三也有些紧张,一旦店铺开张就意味着自己的商业帝国正式开启,在此之前黄三还没有任何做生意的经历,好在精盐是每家每户的必需品,也不需要做什么广告设计,只要价钱合理大家买得起,自己不亏本,就算大功告成。 就在俩人兴奋之际,明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中也不乏兴奋的味道。 明珠手中举着一张宣纸兴奋道:“王爷,您上风评榜了!” 风评榜?这个词作为现代人的黄三倒是听一次听说。“何为风评榜。” “就是...大家根据..哎呀,反正您上风评榜了,您还排在本期的第一名!”明珠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涨红着脸将所谓的风评榜放在了黄三的案桌上。 “回王爷,这风评榜小的倒是听说过。” “哦?”黄三看向樊杰道:“你说说....” “这风评榜是证明一个人才学的象征,排名越靠前就说明这个人越博学多才,此榜每年共出四次,每次的题目都由金陵城文学大家出题,众多才子便已题目作诗成文,最后由大家筛选测评。” “哦~”黄三这才明白风评榜是干什么用的,原来就是给大家的才学做个排名而已。 黄三对这样浮名虚誉并不在乎,而且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作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他知道大多数穿越者都是以小时候背诵的唐诗宋词作为自己才华的象征,用着李白杜甫先辈的文章在各个时代打当代学者的脸,这样的行为黄三觉得有点过分。 “对了,我来到金陵也没做过什么诗啊“黄三有些疑惑,当日在梦泽湖边所背的《饮湖上初晴后雨》被那个姓李的男子剽窃了去,以他这样卑鄙下流的性格定然不会承认这首诗出自黄三之后。 剩下的....就是那首《水调歌头》了 第二十六章:最近大家要保护好自己 疫情越发严重,黄三在这里提醒大家,勤洗手、勤通风、尽量避免与人群接触,最好还是待在家中,疫情严重,让我们为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祈祷。 愿疫情远去,人人健康。 “上官凌燕还再府上吗?”黄三突然想起了这位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婢女,自从那天他将二人之间存在的误会解开后,他便让明珠转达上官凌燕,许她可以随时出府。 “上官小姐,近几日一直在府外居住,只是偶尔回到府上。”明珠回答道。 “嗯?”黄三对上官凌燕这个行为有些不太理解“不是说让她随时出府了嘛,她还回来干嘛?” “上官小姐说她领完这个月的工薪在彻底搬出王府,这几日她还算是平乐王府的婢女。” 黄三一拍桌子“妈的,让她抓紧给老子滚,我现在都穷城什么样了,还敢跟我讨要工钱。”黄三虽然话中怒意,可是脸上却是微笑的表情,这上官凌燕敢怎么做,着实是把黄三当做了朋友。 “咋的,堂堂平乐王连我这点工钱都给不起了嘛?”上官凌燕一脸傲娇的表情走了进来。 黄三举着手中的“水调歌头”问道:“这是你发出去的?” 上官凌燕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从果盘中拿了一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这个还真不是我。” “那是谁?” “你猜猜”上官凌燕一脸笑意的望着黄三,不知为什么她看见黄三心里就股莫名其妙的高兴,像是得到了期许已久的礼物一样。 而且像她这样官宦之后根本不存在缺钱的情况,那二两银子还没有自己的胭脂贵呢,她之所以赖在王府这么久,其实是从心里有点舍不得黄三。 “秦般弱?”黄三试探问道。 “吧啦”一声苹果在上官凌燕手中脱落,“这你都能猜得到” 黄三换了一副颇为得意之色笑道:“你在金陵不过就那么几个朋友,而且你这位闺蜜被金陵各大才子称为才色双绝,恐怕只有她有这般能力能让金陵才子将这片水调歌头推送风评榜首吧” “哎~这个你就说错了”上官捡起苹果往身上擦了擦“当时我将这片诗文念给般弱听时,她说金陵成数十寒暑,除几位文学大家所做文章,唯有这篇诗歌称得上是典范,足够天下学子观仰。” 黄三咂舌道:“没想到啊,我腹中这点墨水竟然能得到秦大小姐的欣赏,实在是荣幸。”一脸毫不在意的将所谓的风评榜收起来,继续埋头盘算着今日采矿的支出详细。 上官凌燕见他这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无比震惊,这金陵中凡是读书人都已上风评榜为荣,甚至将风评榜与状元并齐,那知这黄三竟然毫不在意。 “你不屑于风评榜?”上官凌燕试探问道。 黄三左右晃着脑袋,心想,我哪敢!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自己还是清楚地,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到现代,腹中这点墨水也就够念个本科大学的,还风评榜?这么多年自己连V博热门都没上过。 “当然不是,只觉得就是上了这风评榜也没什么用处,又不给钱,再说我这人已经够出名了,不用在让风评榜替我出风头了,如果可以的还是让给需要的人吧。” 上官凌燕用力的挖了几下耳朵,心想我不会是听错了吧,这金陵才子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这黄三倒好竟然要退下风评榜,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黄三平日素来低调,这么长时间金陵城中的百姓只听其名,未见其人,若不是自己无心之举,恐怕也难以想象传的满城风雨的平乐王就是眼前的黄三。 “你是不是不清楚上了风评榜意味着什么?” 黄三抬头一脸贪婪的模样问道:“给钱?” 上官凌燕皱着眉,这位平乐王怎么张口闭口全是钱,倒是和掉进钱眼儿里的贪利小人一个德行。 “那倒没有,这风评榜只是一个才华的象征,并没有什么奖励,金陵倒是有不少佳人会邀请风评榜上的才子游湖泛舟,共同作诗赏景,而且还可以登上春江楼和..” “春江楼?”黄三双眼冒着金光问道,在黄三的印象里,但凡与春、楼二字沾边的定然是风花雪月的好去处,这也是黄三期许古代生活的条件之一,他特别羡慕电视剧中拿着红手帕娇翠欲滴站在红粉灯笼前揽客的场景。 上官凌燕看出了黄三内心的猥琐想法“春江楼建立在梦泽湖心,景色斐然是才子听曲儿交流文章的地方,不是你脑子想象中的那种地方。” “哦,那没劲!”黄三撇了撇嘴,满脸的失望之色。 他做梦都想逛一回青楼,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进去看看呢。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 “不过听说春江楼来了一位歌姬,据说不光有有天人之色,这琴技歌喉也是世间罕见。”上官凌燕像是一名皮条客一样和黄三介绍着。 “有你家秦般弱好看?”在黄三眼里,秦般弱才是真正的天人之色,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那肯定没有,般弱在我眼里是最美的”说完扭头而去。 黄三看着面前一桌子的明细也没有了看下去的念头,被上官凌燕的话说的倒是有些心猿意马。 “天人之色.....” 黄三收住了心思,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躁动,不停地安慰自己“还不到逛青楼的时候,先赚钱,先赚钱!赚钱为主” 时间悄无声息的匆匆划过,转眼制造好的精盐就被黄三囤积了足足有一万斤,整整一万斤的精盐堆放在黄三之前购买的三所商铺的后院之中。 黄三望着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精盐,心中不免兴奋,这些精盐就算是按照官盐的价格售卖,都够自己发一笔大财的了。可惜就算以官盐的价格售卖也有不少城民没钱购买。 这几日黄三和樊杰将开采盐矿所有的费用算了出来,不知不觉从开采盐矿到现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黄三竟然花出去了将近千两白银。 要知道一千两白银足够一家五口人百年之需了。 “王爷,您看这价钱定在多少合适?” 现在无论是物资还是店铺,所有的一切已经筹备完毕,就等着黄三一声令下,这三家店铺不日便可开张售卖精盐。 制定售价这件事情可是难坏了黄三,价格一定要订的合理,既不可过高也不能过低,如果过高自己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白折腾了,如果过低...黄三最初的想法还是赚钱,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他更不必每日每夜如此费心了,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下人要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钱用。 想到这里黄三不禁的叹了一口气,寒秋说的不错,自己实在是太过操之过急了,甚至连市场调研都没做过,不知道这半斤盐够一家使用多久,更不清楚这城中居民的平均收入。 “你看呢”黄三看着樊杰问道。 “回禀王爷,我觉得五百文半斤不为过”樊杰说道。 樊杰这个价格定得也算合理,黄三曾经在历史文献中看过,在古代一斤盐甚至可以换五十斤粮食。这也是为什么朝廷明文正法规定,民间不可私贩精盐。 “你觉得呢?”樊盛这几日一直帮助黄三张罗着店铺开张事情,经过几天观察黄三觉得樊盛性子却是足够忠厚善良,黄三也算是将人尽其才这句话运用的如火纯情。 “回王爷,草民觉得五百文有些过高,三百文正好”樊盛诚实的回答道。 “三百文太低了,如果以三百文售卖,咱们的买卖算是白做了。”樊杰立马反驳道。 “好了,五百文过高,三百文过低,那就取个中,四百文嘛。”黄三抬手打断了俩人的争执, 他也觉得三百文有些太低了,基本算是毫无利润可言,若是将价格定在四百文,那么每十斤就差不多有一两的利润,百斤十两,千斤百两,万斤千两,黄三算了半天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忙乎了两个月才挣一千两银子,果然还是做个奸商来钱快。 好在精盐每家每户每个月都需要购买,而且现在采盐速度已经提升上去,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不用一月就可以产出万斤精盐,如果一个月按照一千两来算,一年就有两万四千两。 “还是杯水车薪呐”黄三自言自语道:“算了,就按照四百文的价格来售卖吧”。 黄三看着手中已经印制好的盐票,不禁感叹道:“四百块钱就买一袋精盐,这要是放到现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这些盐票一共是两千张,这些盐票随意发放,尽量先给一些急需的人,若是你们城中有亲属,也可赠与他们,但有一点,盐票绝不能送给城中富商,品性恶劣之人,还有购买精盐必须出示此票,你们将盐票收回再贩卖精盐,一张半斤,不可多,不可少,清楚了吗?” 樊杰樊盛二人拱手道:“是。” 黄三将盐票分给二人,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他也曾经想过将盐票售卖,但又怕城中居民不买账,而且这两千张盐票加在一起也没几个钱,所以这个念头就在他脑海里转了一下便被他放起了。 一个做大事的人,不能这么吝啬! 敲定了所以事情之后,黄三越发觉得不甘心,这一万斤的精盐到最后才赚一千两银子,未免有些太慢了。 既然精盐已经变现,那么旗袍之事是不是可以提一提日程了? 第二十七章:杂货店 实在抱歉,昨天有事耽搁了,缺更一天,日后必然补上! 随着炮竹声落,黄三的三家杂货店终于算是开张了,无论是屋子里还是橱柜上都摆放着如同白雪一般的精盐,店铺外面张贴着“半斤精盐三百文,凭票购买。”的提示语,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可没有一个人进入店铺购买。 “半斤精盐三百文,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官盐都不值这个价格” “没错肯定是假的,这金陵城之前的精盐已经被那些无良的富商囤积一空,怎么可能还有精盐贩卖。” “就是就是,盐票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跟着一起议论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将盐票掏了出来“这是我一远方亲戚给我的,说是凭着这个就能购买精盐半斤。”说完略有炫耀一般摆了摆手中的盐票。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小哥,手中举着钱袋子和盐票走进了杂货店铺中。 将钱袋子和盐票递到柜上,张口道:“老板,我要半斤精盐” “好咧”樊盛将已经打包好的半斤精盐递给男子,“您的精盐收好喽。” 男子走到外面将盐袋打开,一兜子的白花花的精盐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得一片惊呼。 “这..这真是精盐?”其中一人伸出手指轻轻的在袋子中捏了一小撮,放在嘴里,随着精盐在嘴中融化,双眼漏出了惊叹的目光“是精盐,真是精盐!” 得到了男人的确认,众人纷纷从怀中掏出了钱袋簇拥着准备进入店铺,可是店铺门口凭票购买四个字将众人当在了门外。 “兄弟,你这盐票哪来的?买不买,我愿意出五百文买你手中的盐票” “我出八百文!” “我出一两” 那男人看到众人的表情紧紧地捂着胸口,“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急忙跑进店铺中凭借着盐票购买了半斤精盐,小心翼翼的将盐袋放在怀中,赶忙向家跑去。 由于长时间的盐荒,这些人已经忘记了精盐是什么味道的了,这么多年都靠着城外的盐矿煮饭做菜,可是那种没有经过过滤的盐矿吃多了身体就会出现种种不适,甚至有不少人由于食用过量造成了意外死亡。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精盐可以食用,哪能这么轻易的将手中的盐票贩卖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金陵有三家店铺有精盐售卖,奇怪的是精盐售卖的价格并不高,而且还需要凭借盐票购买。 不少人对着有价无市的盐票动起来歪心思,可是盐票上面的“金陵平乐王府制”这几个小字算是最好的防伪标志,金陵城的百姓还是对平乐王黄三心存忌惮的,一个六品的知府说杀就杀,像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大人,这就是盐票”在金陵府衙大堂上,班头将盐票递给了金陵县令竹自清,现在金陵知府一死,这竹自清俨然成了金陵城内最大的父母官。 竹自清反复端详着盐票,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一切为了百姓、金陵平乐王府制。 王权贵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别的不说,就是将官盐卖给富商抬高盐价,自己又从中获利,这一点上看来,王权贵死的并不冤枉,可是本朝有本朝的律法,凡是贪污受贿作奸犯科之人自有律法明治,岂容得一位王爷如此目无法纪。 “走,咱们去平乐王府”竹自清下定决心道。 “大人这......” “怎么?”竹自清看着堂下的班头,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所卖精盐价钱并不高,甚至比官价还要地上许多,从价钱上来看黄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陵城的百姓,若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这价钱也绝不可能定到这么低。 “王爷这也算是造福百姓,咱们这样前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自从竹自清被派任到金陵做知县,这个班头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细算下来已经有几年的时光了,虽然堂上俩人是下属,可是私下这二人也算是不错的好朋友,闲暇之余也没少一起喝酒谈心。 竹自清沉思了一会,“那咱们着便衣,以拜访的名义去会会这位平乐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班头打心里替这位竹大人担忧,之前上本参黄三时,他就出言阻拦过,可是这位知县大人实在是有些顽固,做什么事情都认死理儿,丝毫不懂变通,如若不然也不会在知县这个七品小官上做了这么多年。 平乐王府内,樊盛樊杰二人正和黄三报告着一天的收入及精盐贩卖的情况。 “王爷,咱们这一天就卖出了整整七百斤精盐,收入两百八十两银子。”樊杰兴高采烈道, “哦。”黄三听见两百八十两白银的时候嘴上没有骂娘已经算是顾忌形象了。作为一名看惯了穿越小说和电视剧的人来讲,这两百八十两如果说出去,被其他穿越者听到,怕是要笑掉口槽牙了。 “盐票呢?能和精盐的数量对比上吗?” “一分不差,我已经和樊杰核算了好几遍了。”樊盛道。 “行吧,那就这样。”说完挺了挺身子,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摊在椅子上。 樊盛和樊杰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位王爷心气儿也太高了吧,一天收入两百八十两这已经是非常人所及了,就是本城最大的富商一天也不一定能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这笔银子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知道金陵城做饭馆生意的人,一年到头来也未必能攒下一百两银子。 “王爷,金陵知县竹大人来了”明珠走到黄三跟前轻声说道。 “哦?”黄三本打算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这个上本参自己的竹自清,可没想到这位竹大人竟然亲自拜访,这倒是让黄三感很意外。 “走,去见见。” 黄三走到大厅,就看见竹自清坐在左侧的椅子上,身后还站着一位留着络腮胡身材魁梧的四十左右岁的男人。 竹自清见到黄三,急忙站起身弯腰施礼道:“下官竹自清,参加平乐王。” 黄三一挥袖子冷言道:“哎呦竹大人,本王可担不起你这般大礼,你是金陵城的父母官,我不过是一名闲散王爷罢了。” 竹自清自然清楚黄三的言外之意,定然是自己上本参他杀害王权贵一事被这位王爷知道了 竹自清轻轻一笑,道:“王爷言重,下官官阶虽小,可汇报金陵城内大小事务乃是下官职责,不知哪件事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竹自清所言不错,作为金陵城的父母官,将金陵城内大小事情汇报当今圣上再正常不过,尤其是黄三杀害王权贵一事,这件事情可谓是满城风雨,当街杀害六品官员,自己那能知情不报,尤其是竹自清这幅不畏权势的性子更是全城皆知,这位父母官在金陵城可谓是民心所向。 黄三冷眼瞧着堂下比自己大出十几岁的竹自清,心中一阵失望。 “不知竹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黄三端起茶杯问道。 竹自清双手递过盐票,问道:“王爷可识得此物。” 黄三瞥了一眼盐票道:“盐票嘛,本王制的” “这么说那贩卖精盐的杂货铺也属于王爷?”竹自清不卑不亢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是我制造的精盐出了问题,还是价钱定的不合理?”黄三心中一阵纳闷,他本以为竹自清是为了王权贵一事来的,没想到竟然率先说起了精盐之事。 “王爷可知这贩卖精盐乃是国家税收政策,民间不许自私贩卖精盐,违者....” “违者怎样?”黄三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轻者没收家产,重则发配充军!” “哈哈哈”黄三大笑道:“原来竹大人此次前来是问责来了。” 站在竹自清身后的班头听到黄三的话不禁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连站在黄三身边的明珠也紧皱着眉头,心道这位竹大人怎么这般不识趣儿,且不说黄三售卖精盐是为了城中百姓,单就这圣上亲封的平乐王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知县能得罪的起的。 黄三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问道:“竹大人,我且问你,我为何私售精盐?” 竹大人垂着头不假思索道:“以王爷所定的盐价来看,下官以为,王爷是为了城中百姓。”这点竹自清心里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身着便衣前来面见黄三。 黄三点点头,又问道:“据我说知,朝廷每年下发下来的精盐足够一城人食用六七个月的,如若节省点用,这些盐足可用上一年,请问竹大人,既然如此为何城中会出现盐荒。” “富商囤积,故意抬高盐价,使城中之百姓无盐可用。” 黄三冷笑一声,“看来你这父母官做的还挺合格得嘛,你既然心里明白,为何不去找那些富商,反而来我这平乐王府呢?” “这....”一滴汗水从竹自清的鬓角滑落,这富商之前有知府王权贵撑腰,自从王权贵死后,这些富商收敛了不少,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明目张胆,可是竹自清知道,这暗地里还是有精盐交易所在,奈何始终抓不到证据,这才不得已来到了黄三这里。 “你身为一任父母官,竟眼睁睁看着城中百姓无盐可用,还妄以清官自居,实在可笑,竹自清啊竹自清,你对得起你父母个给你取的名字么。”这正是黄三对竹自清失望的地方,他最讨厌这种珍惜自己的名声而不作为的官员,在黄三眼里不管你是贪官还是清官,只要能让一城百姓吃饱饭,生活无忧,那你就是一名好官。 “因为金陵知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黄三出言打断道:“你不过就是想说王权贵比你官大一级,你上奏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金陵城为非作歹,对吧?” 竹自清惭愧轻轻点了两下头,刚刚进门前责问黄三的那副凛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呵,你还有脸点头?”黄三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你为官七载在金陵呆了整整七年,这七年你毫不作为,眼睁睁看着百姓被王权贵一类贪官恶霸欺凌,你若真有心救这一城百姓于水火,为何不更进一步,这七年里你观念保守,思维僵化,遇问题缺少办法,凡事循循守旧,墨守成规。”黄三指着竹自清的鼻子怒喝道:“我看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庸官!” 第二十八章:千金不换 竹自清在金陵城的名声可比王权贵好太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庸官,黄三口中所说的并不为过,作为一任父母官,光是清廉是不够的,作为金陵城百姓的父母,竹自清有责任也有义务让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王爷教训的是。”竹自清抬眼望着指着自己鼻子的黄三,这平乐王说话语气心思城府颇为老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年仅十六岁少年的模样。 这还是多么多年竹自清还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责骂,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不忿,反而听到黄三的责骂倒是醒悟了不少。 黄三见供着身子的竹自清心里明白,这位认死理儿的竹大人心里还在计较着自己私贩精盐,杀害王权贵这两件事上。 “明日你起草一份奏本,将这两件事写明白送去京都罢”黄三道。 竹自清猛然的一抬头,神情颇为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黄三竟能说这番话,这倒是让自己意外不少。 “怎么?你今日不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来的吗?你是一名七品知县,无权审判本王,还是起草奏本,等待皇上亲裁吧。”黄三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是!”竹自清鞠躬施礼,转身离去。 走出院子后,跟在竹自清身后的班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说这位竹大人什么好,好不容易王权贵死了,现在竟然得罪起这位平乐王爷来,说起来他更好奇黄三这个人,若按照平常皇家王爷的性子,不将二人赶出府门已经算是幸事,可这位平乐王竟然没有过多为难,反而让竹自清回头起早奏本参自己,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也算见过不少的王侯将相,黄三这样的王爷,自己倒是头一回见。 躲在屏风后面的寒秋端着一盘瓜子儿,看着竹自清离去的背影说道:“这竹自清也忒不识好歹了,怪不得在金陵这么多年还是一名七品知县,不过从他这直言进谏的性格来看,倒是一名好官。” “好官?”黄三冷哼一声“他这样要是都算是好官的话,那老子岂不是观音菩萨了。” 寒秋看着黄三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笑道:“你还别说,你在樊家村民心中不就是一位活菩萨么” 自从听樊杰说今天挣了两百多两银子以后,黄三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闷,见到了竹自清心中更是说不清的烦躁,在黄三眼里像竹自清这样直来直去丝毫不懂变通的人根本不适合当官,被一个小小的王权贵压了七年,这样的人估计除了廉洁之外估计也没什么优点了。 想到这黄三心中一阵懊悔,干嘛让他上本参我..我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呢吗,以他这性子来说,不用想回去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研磨了。 黄三其实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杀害朝廷命官,自私贩卖食盐,这种种罪过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可能是罪无可赦,十恶不赦,可是他心里明白,之前离境前他的皇爷爷跟他说过,金陵之事全凭自己做主,就是自己一把火烧了金陵城,他的皇爷爷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君无戏言么,他之所以让竹自清上本参自己,主要还是为了自己那几位心狠手辣的皇叔放心罢了。 我在金陵是又杀人又放火,现在没什么心思去管我父亲怎么死的,更不会有朝一日重新杀回京都,你们不用在费尽心思对付我了,我就准备再金陵城颐养天年了。这才是黄三的根本意图。 他之所以后悔是怕这几位皇叔趁火打劫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万一进言剥夺了自己的封地亲王的身份,那自己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你放心吧,比起你再京都,他们更愿意让你待在金陵,不会趁此机会“大义灭亲“的,没准还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不少好话呢”寒秋看出了黄三心中的担忧,替他分析道。 “但愿吧” 黄三对于寒秋这种无所不知的手段早已习以为常了,再说这世界上若说还有一个人了解自己,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寒秋了。之前他对寒秋对自己这种过深的了解还有些不太适应,甚至心怀忌惮,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一个能猜透你心思的人都没有,那活的是有多累。 “王爷”彩云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黄三突然有了一种很累的感觉。 “您快出去看看。”彩云兴奋的说道。 “看看?看什么?难不成有人给我送礼来了?” “您怎么知道的?” 黄三一个鲤鱼打挺从太师椅上一下子站起了身“还真有人给我送礼?”黄三摸着自己的下巴,心想道,这金陵城中自己也不认识什么人啊,怎么可能有人给自己送礼,难不成礼品中藏着炸弹,这江湖侠客准备替天行道杀了自己? 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黄三拉着寒秋“姐,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呗?” 寒秋无奈一笑,叹了一口气。黄三这惜命的性子她早就见识到了,一看黄三的低眉垂眼的表情,寒秋就知道黄三肯定是怕有人接着送礼的名义加害自己。 “走吧”寒秋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瓜子皮和黄三一起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看门的家丁一看见自己王爷,急忙打开了府门。 当府门完全打开后,站在门里的黄三张着大嘴,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外的景象,就连身边的寒秋也是皱着眉头心中甚是不解。 “这是.....?”黄三看着彩云问道。 彩云站在众人面前面朝着黄三说道:“王爷,这都是金陵城的百姓,他们今天是特意来谢您的。” 说罢彩云转过头自豪的和大伙介绍道“这就是我家王爷。” 众人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下跪,齐声道:“草民,参见王爷。” 黄三急忙伸手搀扶起打头的男子“大家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众人起身后黄三出声问道:“大家这是..何以呀?” “大家伙是来感谢王爷的,王爷大德,贩卖精盐为城中百姓解决了盐荒,我们身无旁物,只得摘些生菜还有几筐鸡蛋赠与王爷,还请您不要嫌弃。” 黄三望着府门前的几十位百姓,这些人无一不面黄肌瘦,身上的衣物打着补丁,这些鸡蛋和蔬菜在普通人眼里或许并不值几个钱,可黄三知道,一筐子里的蔬菜鸡蛋可能这些人家中最奢侈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黄三心中有些不忍,就算是四百文半斤的精盐,可能还会有很多人买不起,这时黄三才突然明白脱贫致富为什么会成为自己那个时代里最重要的事情。 “多谢大家好意,这些本王收下了”黄三微笑道。 众人听见黄三收下礼物,无一不松了一口气。 虽然黄三为城中百姓解决了盐荒,可是他当街杀害金陵知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都不知道这黄三到底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还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但是现在看来,这年轻的小伙子倒是很接近活菩萨的形象。 黄三拎着装着鸡蛋的篮子大摇大摆的回到了王府,招来了所有的家丁院奴,得意道:“看看,城中百姓送与你家王爷的” “咱家王爷真厉害” “是啊是啊.....” 虽然大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觉得很好笑,不过是几筐平常的蔬菜,竟然能让自家王爷如此高兴,实在是不清楚这位王爷心中想的是什么。 “不过是几筐蔬菜罢了,看把你高兴的”寒秋可没有寻常家丁的顾忌,直接出言嘲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你出门打听打听,看看这全天下有谁收到过百姓们亲手所种的蔬菜”黄三举起一根白菜说道:“这是白菜吗?这是百姓们心中对我的感谢和期待。”打量着手中的白菜喃喃道:“这颗白菜,千金不换。” 黄三看着手中的白菜,莫名其妙的想到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个问题,“一个有十万愿意给你花十万的男人和一个有一百万愿意给你花十万的男人,你会选择哪个。” 这个问题下面有不少人选择有一百万的男人,当时黄三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是今天黄三终于明白过来了。 如果你缺钱你就选一百万的,如果你不缺钱那你就选十万的,因为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倾尽所有,那足以看出他对你的心意。 如今这些百姓的行为无异与那个愿意为你倾尽所有的男人。 烦闷的心情终于背着一筐筐的蔬菜化解了,黄三又恢复成了往日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躺在太师椅上哼着小曲儿的黄三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离那个环抱娇妻,遛鸟饮茶的逍遥王爷越来越远了。 “王爷”明珠轻唤着闭目养神的黄三。 “怎么了?”黄三闭着眼睛,整个人还沉浸在百姓的赞扬之声。 “您睁眼悄悄,看看这是什么?” 黄三缓缓睁眼,看着明珠双手举着的锅,惊讶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第二十九章:火锅 “前几日在您桌上看见这东西的图纸,心想带回家让父亲看看,没成想才三四日的功夫,我父亲竟然做出来了。”明珠慢慢地将火锅放在桌子上,“您看这是您想要的东西吗?” 黄三感动的望了一眼明珠,自从入府以来,这明珠明玉俩姐妹对自己无论是从生活起居,还是种种事情上,可谓是无微不至。 黄三被明珠细心的心思彻底的打动到了,心里不光感动还夹杂着一股兴奋,眼前的火锅黄三是照着碳火锅的样子设计的,不过就是一个突出放置煤炭的内炉,加上一圈盛放肉类蔬菜的锅肚,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被明珠的父亲烧制出来了。不得不说明珠的父亲手艺还真是精湛,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大小,和现代的碳火锅的模样竟然丝毫不差。 “王爷,只是做什么的?”明珠好奇的问道,在明珠看来,眼前的火锅有点像是暖手的灶子,又有点像庙里焚香的炉鼎。 黄三微笑道:“吃饭用的。”他之所以设计出火锅纯粹是因为自己馋了,古代主食只有大米和面食,几个月下来,他也算是吃遍了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可总觉得这些珍馐美味始终没有自己在现代所吃到的食物美味,所以闲来无事的黄三才设计出了火锅,由于前不久寒秋和自己分析当下的局势,他才把这事给忘了,可没想到却被有心的明珠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且还将这火锅造了出来。 “吃饭?这东西怎么吃饭呀?” 黄三一挥手激动道:“正好,上官凌燕再府上也待了些时日了,该是时候给她送行了,对了明玉好些了吗?” “劳烦王爷挂念,明玉好多了。” “那正好,叫上她一起,今天晚上我亲自给你们演示一番。” 黄三急忙跑到厨房,对着掌管自己一日三餐的厨师长范曾问道:“咱们这有芝麻吗?” “有有有”说罢,范曾从桌子底下拎出了一个白色的布袋子,“这些都是,咱们做饭不经常用,所以攒了不少。” 黄三点头看着半袋子的芝麻,心里乐开了花,作为一名地道的北方人,在他眼里看来,没有麻酱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 黄三将芝麻倒入锅中,亲自捡了两块柴放入灶内,仔细的扇着火,这些厨师哪见过这个,急忙出声劝道:“王爷要不我们来吧.....” “这个可不行,炒芝麻最重要的就是火候,你们没做过,我怕你们给我抄糊了”黄三看着身边一脸奇怪的厨师们又出声道:“你们也别闲着,帮我切些猪、羊肉,记住了片一定要薄,不用太多,切个四五斤就行,然后再洗一些生鲜蔬菜。” “好咧”众人得到了黄三的命令急忙起身忙活。 黄三看着灶中的火候差不多了,便拿起铲子开始翻炒,黄三这炒芝麻的手艺还是和自己的外婆学来的,他外婆一家在农村就是靠着制造芝麻酱为生,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出了名,当年他小的时候没少给自己的外婆打下手,黄三别的不行可是制芝麻酱这手艺倒是得了他外婆的真传。 黄三抓了一把芝麻,放在手里捏了捏,然后又放在鼻子里闻了闻,曾经她外婆告诉过他,这芝麻只要能捏碎,闻起来很香就算是炒成了。 黄三装好炒好的芝麻来到了后院,这后院里有一个曾经为了制盐购买来的石磨,当时他本想着没事的时候磨点豆浆喝,没成想豆浆没喝成,倒是用来制造芝麻酱了。 他将炒好的芝麻小心翼翼的倒入石磨的侧漏上,这也是黄三外婆曾经特意嘱咐的,如果倒入的芝麻过多,那么制造出的麻酱会过粗这样会导致口感不好,但是如果倒入的太少,那出来的麻将会很粘稠腻人。 黄三用瓷碗小心翼翼的将辛辛苦苦磨制出来的麻酱接好,伸出手指点了一口,这日益想念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在一瞬间黄三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现代。 “你怎么还吃屎呢。”一旁的寒秋看着黄三陶醉的表情一脸坏笑道。 “你才吃屎呢,你全家都吃屎。”黄三恶狠狠的说道,此时再看碗里的麻酱,倒是真和..... “哎”黄三叹了一口气“有事儿啊你?” 寒秋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吃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滚蛋!” 就这样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黄三都蹲在石磨面前磨麻酱,或许只有美食的诱惑才能让一个奇懒无比的人忙碌起来。 黄三看着桌上三大碗的麻酱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后院,古代没有冰箱,这芝麻酱磨多了也没用,不易保存,只能是现吃现磨。 五月的金陵舒适无比,没有冬天的寒冷也没有夏日的燥热,夜晚只有一股温柔的暖风轻抚着平王府大院。 黄三坐在桌子的正前方,身边以此是寒秋、明珠明玉、彩云彩霞、上官凌燕、樊盛樊杰,厨师范曾端摆满肉的盘子站在一旁。 在众人的瞩目下,黄三将一块一块木炭放进了火锅中间的烟筒里,点燃后倒入开水,安静的等待着锅中的水沸腾。 “你这是?干嘛呢。”上官凌燕好奇道。别说是上官凌燕,就算见多识广的寒秋也不太清楚自己这位小主子想干嘛,从中午就开始张喽着要请大家吃饭。面对着一桌子的下人上官凌燕竟然出奇的没觉得不合规矩,反而有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她和黄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知道了他的为人,黄三这个人平时毫无架子,甚至还经常和府内的下人嬉笑打闹,莫说是王爷,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没他这般洒脱。这也是上官凌燕愿意待在平乐王府的原因之一,自从进入平乐王府后,上官凌燕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门第关系,没有主仆阶级,不用每日起早问安,更不用动不动就俯身下拜,在这里愿意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那句话惹到了谁得罪了谁,这种洒脱自由上官凌燕从未体会到过。 “水开之前,大家可以先弄点佐料”,黄三举着瓷碗和大家演示道:“首先放一点麻酱,再放一点葱花和香菜,喜欢吃辣的可以放点辣椒,觉得淡的可以放点盐。” 众人像是看耍猴一般看着黄三,谁也没站起身,只有明玉举着饭碗学着黄三的模样,黄三见状“你们动身啊,这麻酱我磨了一下午呢。” 第二个起身的寒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瞎折腾也就算了,还要这么多人陪你。 可是来都来了,再怎么说这麻酱也是他亲手磨得,再怎么说也不能枉费了他一番心意不是。 随着寒秋起身,大家都开始像模像样的挑着佐料。 待众人调适完毕后,锅中的水也开了。 第三十章:既来之,则安之 “快,老范快放肉”“好咧”,范曾一手举着装肉的盘子一手拿着筷子,将一片片肉片放入锅中。 “还有蔬菜,蔬菜也可以放” “哦哦哦”范曾放下盘子又将一根根洗好的蔬菜倒入锅中,“您看是这样吗?” 黄三点头冲着范曾竖了一个大拇指。 “咕嘟咕嘟” 没过一会,锅中的热水开始沸腾,黄三见状兴奋道:“快,吃吧。” “吃?你开什么玩笑,这锅里还什么东西都没加呢”寒秋看着锅中飘着几根红辣椒意外道。 黄三一摆手“不用加”说着举起筷子加了一片肉,放到碗中沾了沾调好的佐料放入口中,沾着芝麻酱的肉片在黄三的口中翻滚着,黄三仔细的嚼了嚼就吞下肚中,一股现代火锅的味道在口中炸开。 众人见状,心想这东西得有多好吃竟然让这位王爷如此沉醉,上官凌燕也试探的加了一片肉,学着黄三的动作沾了沾调好的佐料放入口中。 肉片进入口中后,上官凌燕只觉得有些烫和辣交织在一起,芝麻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伴随的还有肉片的鲜嫩,一口咽下后竟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好辣~” 黄三看着上官凌燕张嘴巴扇着风的样子,笑道:“当然辣了,不辣还能叫火锅嘛” “但是很好吃,肉很鲜嫩,配上芝麻的香气别有一番味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上官凌燕又夹起一片肉,这回她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黄三心笑道:“好吃个屁,吃一次是因为好吃,吃两次是因为好吃,可是经常吃火锅,不是因为懒就是因为馋。” 有了上官凌燕的示范,众人纷纷举起筷子夹着锅中的熟透的肉片,只有樊盛和樊杰互相看了一眼久久没动眼前的筷子。 “你们怎么吃啊?”黄三见他俩人有些拘谨出声问道。 “王..王爷,要不等您们吃完,我哥俩再吃吧。”樊杰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凌燕,他俩进府后没多久就知道了上官凌燕的身份,寒秋等人都是王府中人就是再逾越规矩,大家碍于这层身份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这吏部侍郎的长女就不一样了,在他们眼里金陵知府已经是他们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了,这吏部侍郎如同天边的神人,从出身到阶级,俩人能坐在一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别说一双筷子沾同一张锅了。 “哎~这个你们就不懂了,火锅要一起吃也有味道,一个人单独吃没啥意思。”黄三看着樊杰充满敬畏的眼神,心里知道这俩人肯定是碍于身份才不敢举筷,于是安慰道:“实在不行你们就用一双筷子夹肉,用另一双筷子吃饭” 黄三要来了三双筷子分别递给了樊盛樊杰,自己留下了一双。 樊盛二人见状,心中无比感动,黄三身为王爷自然不必如此,可是为了让俩人能安心吃饭,竟然和自己一起受这般委屈。 “怎么样,好吃吗?”黄三给明玉加了一块肉,“你可得多吃点,躺了半个月,人都瘦了” 听到黄三的话明玉心中一阵感动,双目一红含住了一双泪珠。 “好吃,确实好吃” 黄三皱着眉瞥了一眼大快朵颐的寒秋,心道,我问你了么!!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辣了”上官凌燕不顾形象的冲着自己的嘴巴扇着风,缓解着舌头上的辣意。 黄三笑道:“辣就对了,南方冬天湿寒,吃多些辣的驱寒,对身体好的。” “来”黄三举起手中的酒杯“第一我们庆祝明玉久伤初愈,这二来嘛”眼神停在上官凌燕身上笑着说道:“我之前答应过凌燕,只要明玉伤好,她便可以出府,这奖也奖了,罚也罚了,以后大家不许对凌燕心存芥蒂,就算是从王府出去,她也是平乐王府的人,以后大家见面要互相关照,互相友爱呀” “呸,谁是平乐王府的人”上官凌燕慢慢的放下筷子,小脸一红声如细蚊道。 “好好,口误口误,就算不是平乐王府人,也是我们平乐王府的朋友,这样说可以吧。” 上官凌燕这才嘟着小嘴举起了杯子“这还差不多..” 随着碰杯声落,上官凌燕知道明天她就要离开了,环顾着这座王府大院,她在这里有委屈有怨恨有感动有伤感,如今再看心中竟萌生了许多不舍。 在这个邻夏的季节,平乐王府内的推杯还盏欢声笑语在王府的上空盘旋着弥漫着,随着一阵阵的春风席卷着金陵大大小小的街道人家。 这么一个平平淡淡的夜晚,却被所有人都铭记在心,众人看着有些微醉的黄三,只觉得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那么的神奇。 就在酒醉浓时,黄三望着远处的月亮轻轻的哼起了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形象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飞吹,只要有你陪,宠妃而花儿睡,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你在思念谁”黄三轻叹了一口气,略带嘶哑的嗓音自言自语道。 这首歌是他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唱给他听的,如今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可心中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 一滴眼泪挂在黄三的眼角,这么久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酷爱打麻将的母亲。 “真好听” 随着黄三唱完这首歌,所有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生怕吵扰到这个眼中有无数故事的少年。 只有寒秋望着天边的繁星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的伤感道。 “好听吧,好听也没喽”黄三伸了个懒腰冲着伺候了一晚上的范曾说道:“老范,收了吧” “是。” 黄三背着手心事重重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 第三十一章:藏醉轩 黄三睡到中午才起床,一推门就看见彩云等人蹲在火锅旁小声的嘟囔着。 “你们干嘛呢?”黄三问道。 明玉急忙递过一条湿毛巾,欢喜道:“寒秋姐姐这个东西煮出来的东西很好吃,咱们可以研究着开一个饭馆。” “是呀王爷,我父亲说这个东西并不难造,几个人费不了多少时日就能造出一批呢。” 黄三拿着毛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你们是说,开个火锅店?” “对对对,火锅店” “如果我们这个火锅店开起来生意肯定络绎不绝。”彩云一想到火锅店也跟着兴奋起来。 “嗯.....” 明玉见黄三有些犹豫,轻声问道:“王爷,可有什么顾虑吗?” 黄三道:“顾虑倒是没有,就是开在哪里合适呢?” “饭馆嘛,当然是开在人流多的地方,梦泽湖畔有不少饭馆,前些日子我见望湖楼正在对外出售,不然我们去看看?”樊杰提议道。 “走,去看看”黄三递过毛巾。 之前他让明玉父亲制造火锅,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并没有想过开店的事情,如今既然寒秋也觉得开店可行,那没准火锅也能在这个时代会被大众认可。 如今细想,盐矿的利润已经摆在那里了,能不赔本依然算是大幸,指着盐矿赚钱已然是不可能的事儿了,而且黄三从始至终也没打算过依靠着盐矿发财。 现在又有了一条发财的道路,为何不试一试呢。黄三想着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火锅连锁店,心道,既然他行,我未尝也不可。 黄三和樊杰俩人来到了望湖楼,黄三站在门前远眺望去,别的不说,这店铺的地理位置极好,正片的梦泽湖就拦在门前,这街道两旁商贩游客络绎不绝,若是能在此处开店,定然是有赚无赔。 黄三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这老板怎么就能忍心出售,而且就算是出售这价格定然也不会便宜。 正想着,门里走出了一位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这男人看了一眼身着华丽的黄三,又看了一眼青衫小帽的樊杰,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可是看上我这店铺了?” 黄三上下大量了一眼面前有些憔悴的男人,问道:“您是老板?” “正是”男人让开身子一摆手“屋里请。” 三人来到屋内,店老板倒了杯茶。 黄三问道:“这么一个风水宝地,老板舍得出让?” 店老板听到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我也不想,若是出售,我真是舍不得,奈何我儿子在京中犯了事,正等着钱用,我这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哦”黄三心想,这也难怪,京城中那些大人们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若是栽倒他们手里不扒你三层皮都算是幸运的。 “那老板准备要多少钱?” 店老板低眼盘算了一会,试探道:“八千两,您出得起吗?” 八千两?老子盐矿一年都赚不到八千两,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若是八千两而已黄三还是出得起的,他就怕这火锅店一旦开起来要是没人买账,那自己可算搬起银子砸自己的脚了。 “老板,我可打听过了,你这周围店铺,最高不过五千五百两,你怎么就张口要八千两,难不成你看我家小主年幼,便胡乱要价?” 店老板抖着衣袖“不敢不敢,刚刚我也说,我儿子在京都等着钱用,若是按照寻常价格出售,我这店铺早就卖出去了” “嗯..可是八千两确实有些高了”黄三一边盘算着价格一边环顾着店铺内的环境。 店老板一听黄三的语气,心中觉得有门儿,紧忙介绍道:“我这酒楼上下四层,可容纳两百人,这金陵城中这么大的酒楼可没几家,而且一开门就是梦泽湖,若说环境风景,我这望湖楼称第二,这金陵城怕是无人敢称第一。” 黄三点头赞同道:“这环境确实没的说。” “行吧,八千两就八千两吧” 樊杰一听立马打断道:“王...少爷,咱不在看看了?”樊杰急忙冲着黄三使着眼色。 黄三摇了摇头三人来到了这家酒楼的四层,黄三一把推开四楼的窗户,一阵江风袭来,他闭着感觉感受着阵阵徐风,满足道:“不看了,就它了” 黄三望着窗外碧波的江面,垂在江边的柳树,以及树下的莺声燕儿,一下子沉醉在了这只在画中见到的风景中。 店老板听到黄三决定出现买下的决定,心中除了不舍更多的就是感动了,只见这店老板双手施礼,轻声道:“多谢!” 黄三一摆手“今日下午,你将房契取来,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吧” “好好...” 黄三下楼时看了一眼站在窗边望着江边风景的店老板,心中一阵唏嘘。 若不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么好的酒楼谁舍得卖呢,黄三来之前也曾打听过一番,这酒楼是店老板祖上传下来的,搁在现在也是百年的古董文物了,这座四层酒楼也算是见证了金陵城的百年兴衰史。 “您就这么轻易的买下来了?不在杀杀价?” 黄三对着樊杰一笑,道:“就算是解囊相助帮他一把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金陵城的城主不是。” “那您是够解囊的,多花了两千多两银子”樊杰替黄三心疼道。 “算了”黄三拍了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樊杰,“刚刚我看了一圈,里面的餐桌凳椅也不用太过装修,就将望江楼的牌匾换一下就行。” “那换成什么?” 黄三想了想说道:“能出来出吃饭的大多数都是和朋友一起,喝点小酒听点小曲儿,我们不如就叫藏醉轩吧” “藏醉轩?好名字好名字”樊杰赞同道。 其实黄三心里还是挺想将店名字改成海底捞的,一来他怕侵权,二来这个时代的商家店铺名字起得都风韵十足,若是弄出这么一个什么海底捞、福成肥牛之类的,真怕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接受不了,而且他还的费劲巴力的和人解释,与其这么麻烦倒还不如附庸风雅跟着大家伙一起入乡随俗呢。 酒楼的事情敲定下来黄三除了心中一阵肉疼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算是生意做亏本了,大不了再将酒楼卖出去,反正也陪不了几个钱。 “明珠,酒楼装修好后,你便去哪里工作吧。” “啊?我去会不会不太合适。”明珠颇为意外的说道。 这酒楼从厨师到跑趟都需要重新雇些人手,而且黄三又不能每天跟在店里,所以酒楼里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心腹,黄三才能放心。 “你就去吧,别的都不用你操心,货源价格都已经商定好了,你只用每天算清楚酒楼里有多少收入就可以了。” “哦”明珠从小跟在自己父母身边,每天父母所赚来的钱都是由她清算保管,所以对于算账这件事,明珠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而且黄三能让她去酒楼帮忙定然是信任自己,这黄三对自己虽称不上恩重如山,可是平日对自己和妹妹的感情都摆在那里,而且她也确实愿意帮助黄三处理一些琐事。 衣食住行,这四件人类生活的基本需求,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黄三就已经占了三样,而且黄三之前已然有打算筹备修路的事情,只是碍于眼前种种问题,无从下手罢了。 “王爷”明玉将手中的请帖递到了黄三手里“这是春江楼的拜帖。” “春江楼?请我干嘛?” 明玉一跺脚替黄三着急道:“王爷,此时日春江楼邀请您定然是为了下届风评题目。” “啥意思?让我给金陵学子出题?” “没错!”在明玉眼里,现在的黄三已经成为了一名完美无缺的男神级别人物,随便唱吟的《水调歌头》让多少埋头苦学多年的金陵学子汗颜。 可是明玉哪知道,这《水调歌头》是黄三背来的。 黄三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这一去肯定免不了诸多是非,出题这等大事还是交给文学大家吧,我去不合适。” “王爷....”明玉转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据说这次春江楼不光有那位盛名已久的花魁助兴,甚至秦家小姐秦般弱也会去唷。” “吧嗒”黄三手中的毛笔毫无征兆的落在了桌子上滚了几圈儿,“秦般弱啊”转念一想倒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为才色双绝的美人儿了,他之前将上官凌燕留在府上也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和秦般弱多亲近亲近,可是没想到这为秦家大小姐竟然如此的冷酷无情,上官凌燕在平乐王府这么长时间竟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这倒是让黄三心中不免有了些许的失落。 “这去也行啊,来金陵这么久还没见过梦泽湖的夜景呢。”黄三摸着下吧一脸猥琐的笑道。 “您是知道了秦小姐会去才答应的吧”明玉一下子就看透了黄三的心思,其实王府上下大家都明白明玉对黄三的心思,可这明玉明知道黄三是去见秦般弱,心里竟还是高兴的,在明玉心里黄三这等身份的人降服一个秦般弱还是绰绰有余的,而自己不过是王府内的一名丫鬟,黄三能真心实意的待自己,她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求。 黄三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问道:“什么时候?” “明晚” 第三十二章:我没钱 所谓的梦泽湖,在黄三眼里其实就是现代武汉境内被秦始皇时凿通方山引水贯穿武汉城中的秦淮河,黄三有点想不明白挺好的秦淮河怎么到了这个朝代就变成了梦泽湖畔,不过细品起来竟然有一股仙侠的味道。 这梦泽湖三面环山,一旦春色到来,两岸青山绿水倒映水中,如诗如画,当真让人有一种在画中游玩的感觉。 这十里江畔住的尽是贵族世家,不少文人墨客也经常聚集于此游湖唱诗,怪不得这个朝代的人将金陵视作读书人的圣地。有如此美景当真要比其他地方的读书人高出不少境界。 这梦泽湖畔美景以湖中春江楼最为著名,一旦夜晚降临,湖中之船结悬挂彩灯围绕在在湖中岛的两旁,坐在春江楼中听着古曲古调望着湖光山色,画舫凌波,实在惬意得很。 黄三站在岛上感叹着古人的夜生活。他对面的梦泽湖畔,富商云集,游客文者,古楼林立,梦泽湖此时似乎化身成为了江南女子将娇柔妩媚化作肉体,持园林、画舫、集市为嫁衣,亭亭玉立的站在黄三眼前。 “江山多娇啊!” 黄三背着手和樊杰一起来到了春风楼前,还未走近便听见楼内传来男人和女子的欢声笑语,这声音中还夹杂着不少女人的娇嗔。 此时俩人一袭白衣落地,手持折扇,一副活脱脱风流才子的模样,倒是樊杰有些不太适应,将折扇竖于领后,还如家丁一般寸步不离的跟在黄三身边。他这村野乡夫还从未见过如此盛景。 夜色虽然初开,可来这春风楼的客人倒是不少,楼里的姑娘莺声燕儿的和客人打着招呼,也有不少文人墨客齐聚一桌品茶吟诗。 春风楼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青楼,可这楼主倒是深谙其道,不知在哪找来了不少环肥燕瘦的姑娘陪着,这些女子无一不身着轻纱露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胸脯和大腿,樊杰还是头一次见到此场景不禁的别过了脑袋,假意的观察着楼内装潢,实则目光还是停在这些小姐姐们的身上。 黄三见樊杰这副模样不禁劝道:“大大方方的看是对这些女子最起码的尊重。” 黄三虽然还是一名铁打的处男,可是他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这些女子的装扮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这些女子身上的衣物在黄三眼里还不如那些在繁华商场身穿黑丝热裤的现代女人呢。 樊杰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寻到了一处靠在角落的位置,扫了扫上一位客人留在凳子上的瓜子皮,坐着与黄三欣赏着春风楼里的艳景。出来之前黄三特意叮嘱过,这次前来主要是来见识见识,能低调最好还是低调些,免得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聚会看起来是为了定下一届风评题目,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些人不过是借着这个风评榜的由头,出来放松游乐罢了。 这春风楼一共分为四层,一层是大厅,大厅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戏台,二三层是开着房门的包厢,从里面的布置看来,倒是和电视剧中的客栈并没有什么两样,而四层的两座楼梯口有身穿黑色布衣的家丁把守着,黄三猜测四层应该就是这些姑娘们的闺房,倒是第四层正中央的房间引起了黄三的主意,这间屋子虽然紧闭着房门,可是从规格来看,倒是比普通的房间大上不知几倍,看着里面的倒影,屋内像是有一位公子和两位女子三人。 “他来了”在二楼的包厢里一个女人指着黄三的背影说道。 “不能呀,他说他不来的”另一个女子缓缓起身,透着二楼的窗户打量着黄三和樊杰。 “还真是他” 女子看着黄三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别桌的客人都有女子相伴,倒是只有他这一桌冷清的让人可怜,和其他人想必倒是只有黄三好像是为了风评榜而来的。 “我说他会来的吧”女子用得意的声音说道。 “不是晚姑娘何时出来,我家公子可在这坐了半天了” 黄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桌上坐着一位身材凛凛仪表不凡的男子,虽然身边有两位姑娘相伴,可是黄三从这人眼神中分析出此人绝非轻浮之人,他两弯眉毛如同漆墨那双丹凤眼底藏着寒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就是,一个歌姬竟然摆起了架子,难不成这金陵满城的学子还比不上一个歌姬”这回说话的人坐在刚刚那位男子的左侧相互望了一眼,此人声音慵懒,单腿搭在凳椅上,一手举着酒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就连黄三在心里也不禁感叹“好一位少年郎。” 从这二人说话神情和身上的气质上来说,此时的黄三彻底的被人甩了十八条街。 “这是谁啊?” 樊杰低声道:“来的时候我打听过了,那位拥着姑娘的男子是林州镇抚使高年之子高瀚扬,另一位应该就是江南抚台沈离的次子沈殊垣,您不知道这沈殊桓是,沈离私生.....” “我不是问这个”黄三皱着眉打断樊杰的介绍,什么林州镇抚使还是抚台只要是在金陵,见着他黄三还不都得叫声爷,而且他对这两个人并不感兴趣,黄三低声道:“我是为这位晚姑娘是何许人也” “嗨”樊杰一拍大腿道:“您连晚姑娘都不知道?” 黄三一脸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 “这晚姑娘就是今天的主角晚凝雪呀” “哦.....”黄三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晚凝雪,好名字。” 听完樊杰的介绍,黄三转过头打量着刚刚说话的两位青年,从他们的语气和态度来看,倒像是一伙的,就是不知因何原因并未做在一起。 高年这个名字黄三是听过的,当年高鹗率兵攻打金陵忻州等地时,他这位侄子高年就是马前锋,也算是为晋国立下了赫赫战功,高鹗当年受封大将军时,他这位表弟也被派往距离边关较近的林州做了镇抚使,这镇抚使看起来不错,其实就是以皇帝的名义为了安抚民众罢了,手中没有一点实权,但有一点,这镇抚使对管辖之地所有的事情都是直接上报当今圣上,其余人等就算官阶在高也无权过问。 而这沈离也不简单,抚台一般都是指“巡行天下,抚军安民“虽然抚台官阶要比镇抚使高处一节,可是俩人都无兵权,而且这沈殊桓是沈离在民间的私生子,从出生门第上来说要比高瀚扬低了不少。 说白了俩人的父辈都是为了皇帝卖命,一个负责巡查江南,一个负责安抚林州,这俩人父辈说白了都是直接受命于皇上,而且林州与金陵相隔并不远,从这两点上看来,黄三更加确定这二人早就相识而且十分交好。 黄三晃了晃脑袋,心道:“妈的,金陵的水怎么这么深” 就在黄三被这俩人绕的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听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晚姑娘出来了!” 只见满堂宾客纷纷屏住呼吸望向一楼的正中央。 一道萃花粉帘缓缓垂下,隐约望去,只见那珠帘后面坐着一位绝妙身姿的女人,那坐在红木长椅的女子半遮着面纱,怀中抱着一面琵琶,一双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冲着满座的宾客微微一眨,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让楼上楼下的男人们疯狂。 晚凝雪微微一笑,纤纤玉指轻轻的拨动着怀中的琵琶,悠扬悦耳的声音由远而近缓缓传来。 琴音中有时连绵起伏,又如山前泉水叮咚,如鸣佩环。 黄三从琴声中似乎听到了晚凝雪的心中的难过与思念,她手中的琵琶将这位年轻的女子平生所经历的苦难都化作了一丝丝的琴音,环绕着这雕梁画栋的大厅之上。 作为一个从未听过古曲的黄三来说,他彻底的沉醉在了琴音之中。 一曲毕便引得满堂喝彩,众人纷纷鼓掌叫好,不吝赞美之词。 “天色之人,琴技罕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刚刚在二楼认出黄三的女子说道。 “是啊,也不知这晚凝雪经历了什么,这琴音听起来竟让人这么难过。”另一名女子用着雪白的衣袖擦拭着挂在眼角的泪珠。 晚凝雪缓缓起身,这才从蔓纱帘帐中走了出来,这晚凝雪皓齿娥眉,一身青衣,双眼雪亮,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赏!”旁边的男人大喊道。 “金陵城张公子赏银一百两!” 黄三听见不禁咂舌,一百两就为了听一段小曲儿,这金陵城中有钱人还真是多。 “赵公子赏银三百两” “孙公子赏银五百两” 众人打赏声音不绝于耳,现在所有人仿佛都失去了理性,只有黄三心里有些不忿,一曲琵琶就能赚这么多钱,早知道这样老子何必费劲巴力的又采矿又开店呢。早点学一曲琵琶比什么不强。 在面对如此绝色的每人面前,坐在底下的男人双目充斥着血丝抑制着内心的兽性。 “金陵城周公子赏银两千两!” 一听到周公子的名号后,众人纷纷瞩目,只见那位周公子手摇着折扇,一脸的得意之色。 “真是他” “谁呀谁呀?” “他你都不认识,周半城的儿子周瑾闲啊!” 周家生意遍布全国,尤其是布匹的生意,早就成了金陵的招牌,甚至京都皇宫内不少公主嫔妃身上的衣物大多数都是出自周家商铺。 众人见周瑾然出手,便收住了侥幸的心里,据说今日叫价最高者,可以与晚凝雪私下游湖泛舟,共赏琴音。 就在周瑾然得意之时,坐在一旁的高瀚扬伸手道:“三千两”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林州镇抚使高年之子高公子赏银三千两。” “怎么林州来的也跟着凑齐了热闹?” “谁说不是呢” “荒蛮之地,想必是没见过此等绝色佳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知不觉,这些金陵学子竟然团结在了一起和这位外地来的高瀚扬打起了嘴仗。 高瀚扬听到众人的议论也不恼怒,只是冷笑道:“怎的?你们金陵学子就这点本事?没钱还学人家附庸风雅,如果这样倒不如攒下些银钱给你们家中的婆娘买些胭脂水粉,省的出来丢人” 黄三对这话倒是十分的认可,作为一长期混迹在各大直播平台观赏美女主播的屌丝来说,他知道这些看起来友善可亲的美女主播只会对那些不吝金钱打赏的豪主嗲声嗲气,至于其他的人他们才不管你多有才华,有多爱她,在她们眼里,钱才是喜欢的象征。 作为金陵人士的代表周瑾闲自然听出了高瀚扬口中对金陵的嘲讽轻蔑,一咬牙狠狠道:“五千两” “呼!” 从这点上来看这周瑾闲也不是一个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作为金陵人自然要捍卫这片天下学子向往之地。 听到周瑾闲出价八千两后,高瀚扬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隔壁的沈殊桓,似乎是在等这位江南抚台之子发话。 沈殊桓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淡淡道:“八千两。” 这八千两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沈殊桓,而这公子哥的神情淡然异常,仿佛这八千两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数字。 “八千两啊,我得挣多久才能挣到”黄三摇着头有些心疼这八千两银子。从古到今,就算黄三现在已经做了王爷,可依然无法窥探这群官二代富二代的内心,实在想不明白这群人的心中对钱是有着怎样的看法。 此时周瑾闲一下子摊在凳椅上,神色中也没有气焰,八千两再往上就得是一万两了,虽说晚凝雪貌比天人,可是一万两银子能找多少姑娘,估计都能将金陵城中最好的青楼包下来玩上几个月的了,再者说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花上一万两就为了听一个姑娘唱曲儿不得把自己的腿打断。 出一万两银子请一个姑娘陪自己唱曲游湖估计这人的脑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看来金陵学子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些穷酸的书生罢了” 众人虽对沈殊桓这话心生反感,可就连首富的儿子也没了办法,他们这群人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现场凑银子和沈殊桓一较高低吧,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更让金陵学子蒙羞。 沈殊垣微笑着站起了身,一脸春风正准备走向前去抱得美人归时,台上的晚凝雪缓步走下了台,在黄三面前微微施礼,风风韵韵道:“这位公子是觉得奴家的琴弹得不好吗?” 黄三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姑娘琴音宛如天籁,怎么会这么问。” 晚凝雪施礼点头道:“那这一晚只见公子品茶却不见公子出言打赏呢?” 黄三嘿嘿一笑说出了让众人人喷血的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没钱” 第三十三章:我姓黄名三,家住金陵城平乐王府 众人纷纷摇头,这话一出岂不是坐实了金陵学子都是一群穷酸书生的事实,但是黄三身边并无姑娘陪伴,甚至连一个果盘都没有,只有一壶赠送的清茶和一盘瓜子,这么看起来,黄三到真像是一位身无分文的学子。这种情况也属常见,毕竟此次聚会是为了下一届风评之事,只要满腹才华就算没钱也可以来到春江楼游玩一番。 “公子倒是坦诚,虽说楼主说价高者可与奴家共同泛舟游湖,共赏琴音,可也有一条是说全凭奴家做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坐在角落里平常的少年身上,晚凝雪这话说的已经足够直白了,你出多少钱是你的事儿,具体我要不要答应你的邀请那是我的事,所以只要现在黄三随便说个银子数量,这晚凝雪没准就答应了。 在众人羡慕之余,却又不得不嫉妒这个其貌普通的少年。 “哈哈哈,都说金陵学子满腹经纶,风雅脱俗,遍布天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高公子,你这话是合意?”周瑾闲替黄三不忿道,虽说晚凝雪所说的事情确实有失公平,可是人家是自由身又没卖给春江楼,自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合意?在此之前晚姑娘可并未言明,难不成把我们这群外地来的人都当做傻子吗?” “这.....”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这就是金陵学子的所作所为,如此排斥欺凌外人,且先不说金陵到底是不是读书人向往的学府,但今日这一事倒真是寒了天下向往金陵学子的一片心呐” 黄三冷冷的看了高瀚扬一眼,心想,你他妈今天是来赏曲儿来了,还是找事儿来了,要找事儿,那你今天可算是碰到茬子了。 “你.....” 黄三点头道:“高公子所言甚是,若是这事情传扬出去却是有辱我金陵学子的身份” “这样吧,虽然我没钱,但是我愿意答应姑娘一件事,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我在所不辞。” “哈哈,你这话岂不是和没说一样,你以为你是谁?”高瀚扬大笑道,他冷眼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黄三心中一阵鄙视。 也难怪高瀚扬看不起他,此时的黄三身上穿着与普通学子并无两样,身旁一没有佳人相伴,二没有知己相陪,旁边的樊杰看起来还有些拘谨,一看就是头一次来风花雪月的场所。 黄三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对着晚凝雪微笑道:“承蒙姑娘抬爱,游湖泛舟附庸风雅并未我之所长,鄙人不才,设计了一套服饰,若是不幸能得姑娘垂青,这衣物便赠与姑娘,但有一点烦请姑娘穿上衣物在这春江楼走上一圈可好?” 晚凝雪一愣,眼前的少年从举止到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一个出不起钱的读书人,而且他所提的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并不算过分,只是穿上一件衣服走一圈而已。 黄三表现的越是淡然晚凝雪就越是好奇,索性出言问道:“公子是不屑与奴家泛舟游湖吗?还是妻妾在家不方便?” 黄三急忙摆手“我并未娶妻,心中更没有不屑。” “那公子这是?.....”晚凝雪有些想不明白,与自己泛舟游湖明明是在场所有男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为什么这位公子表现得如此平淡,甚至从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的抗拒。 “姑娘琴艺绝然,鄙人不才侥幸的听出了姑娘心中之事,你怕是许久没有回到家乡了吧,而且琴音中还夹杂对故人的担忧想念,想必姑娘心中已然有了心向之人,这夺人所爱并非君子所为。” 晚凝雪惊讶的看着黄三,没想到通过这一曲琵琶,这少年能听出自己心中之事,如此看来这少年真还不是一位等闲之辈。 晚凝雪飘飘下拜,心中无比感动道:“那就依公子所言,我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八千两都打赏给你了,你一句话就给抹了,难不成真把我们当成了傻子吗”高瀚扬愤怒道。 晚凝雪转身对着高瀚扬深施一礼“此事确实凝雪考虑不周,沈公子打赏的银子,凝雪愿悉数退还。” “哈哈哈,你说退还就退还?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歌姬,在我这你摆什么谱,你配吗?”高瀚扬不依不饶道。 成名已久晚凝雪何时受过这般的侮辱,脸上一红一白,眼神中隐隐压着怒意,但顾忌高瀚扬和沈殊桓得身份,不得不压着心中的怒火,依旧轻言问道:“那不知高公子还要怎样?” “简单,你与那穷酸书生跪在沈公子年前磕三个响头认个错,这事也就罢了。”高瀚扬冷笑道:“以你们的身份能跪在抚台之子的脚下也算是你们的福分。” “你....” 周瑾闲看了一眼窘迫的晚凝雪急忙站起了身冲着沈殊桓施礼道:“高公子、沈公子,晚姑娘之前并未言明,确实有失公平,而那位公子所说之事也并未冲撞二位公子,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下跪道歉一事,您二位看能不能免了,哦,今天二位所有的消费都由在下面买单,您看...” 周瑾闲话还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周瑾闲就被高瀚扬身旁的护卫一脚踹开,此时周瑾闲捂着胸脯嘴角挂着鲜血倒在了厅内的石柱之下。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周围等人见状,急忙退了几步和这些护卫保持着一定距离,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飞扬跋扈的高瀚扬和一脸平淡喝酒的沈殊桓,生怕说错一句话,这灾祸就降临在自己头上。 相比之下,黄三觉得周瑾闲这人还不错,不光有钱还有义气,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这高瀚扬怕是要吃苦头咯”只有在二楼包厢的两位女子倒是一脸轻松,在场的只有他们知道黄三的身份,也见识过黄三的手段。 “不见金刚怒目,不显菩萨悲怜”这句话放在黄三身上在合适不过。从始至终黄三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经过高瀚扬这一闹,估计这高家恐怕要大出血了。 俩人像是看热闹一般看着黄三准备怎么收拾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公子哥。 “你他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高瀚扬冲着黄三冷言道:“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明白是吗?” 黄三正要起身,身旁的晚凝雪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今日之事,都怪凝雪考虑不周,连累了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凝雪这就给他们道歉。” “哎~”黄三一手搭在晚凝雪的玉肩之上,善意的双眸眨了眨,“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罢和樊杰来到了高瀚扬的跟前,一脸谄媚笑道:“高公子是吧?” 高瀚扬一脸嚣张得意的看着唯唯诺诺的黄三,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怪就怪你出身不好。” 黄三心中一阵冷笑,我他妈出身还不好?老子的爹活着的时候是当今太子,老子的爷爷是当今圣上,也是,相比于玉皇大帝,我这出身确实差点意思。 黄三一弯着腰,众人纷纷侧目,实在不忍看见这少年跪在高瀚扬脚下的场景。 那知黄三弯腰是为了蓄力,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扬起手臂一个巴掌扇在了高瀚扬俊俏的小脸之上,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三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我曹你个马的,你让我跪?你配吗?” 高瀚扬震惊的看着举着手臂的黄三,如同疯癫一般大笑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三懵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林州镇抚使高年之子,高瀚扬嘛。” 旁边的沈殊桓紧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护卫摇了摇头,这少年看起来并不像是得了失心疯,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之子,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很好,很好” 黄三冷笑道:“好吧,我跟你说多少人想让我抽他我的懒得抽,你也算是有福分了”。黄三又扬起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抽在了高瀚扬的脸上,“这三巴掌的头一巴掌你侮辱金陵学子,我为天下学子抽的,第二巴掌是你对晚姑娘不敬,一个连女人都不懂尊重的人实在该抽”黄三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酒楼观望的姑娘们纷纷鼓气勇气替黄三叫好,自古的男尊女卑的恶习,早就吞没了这些女人的尊严,而场上的黄三这句话虽然无足轻重,但足够让这些女人心中感动的了,所有站在春江楼里的姑娘们顿时对这个少年青眼相看,甚至有不少极端的姑娘生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而这第三巴掌嘛,我是怕你想报复找不到我家大门,让你记住我家住在哪里。” 高瀚扬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气的颤抖着身子,咬着牙狠狠道:“很好,我定要屠你满门” “哈哈哈,屠我满门?好啊” “哎,这高瀚扬怕是活不成了”二楼的女子轻叹道。 “你记着,我姓黄名三,家住在金陵城平乐王府!” 黄三的声音虽轻,但这声音似乎透漏着某种魔力,钻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停在他们的心头之上久久盘旋。 安静。 噤若寒蝉的安静。 谁在此时说话就会死安静。 楼里的男人用着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女人死死地抵着红唇,用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正在行凶的黄三。 整座酒楼都停止了喧闹。 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定键,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此时。 众人只觉得梦泽湖畔的湖水都跟着停止了流动,就连这座金陵城都屏住了呼吸。 天与地顿时没了声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一脸痞气的黄三身上。 随着平乐王府这四个字落下,高瀚扬的双目中顿时没了生气,他呆呆的望着拽着自己衣领的少年,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随着少年的目光凝聚在了胸口。 “你记下了吗?”如此安静的场合下,黄三的声音显然如此砸耳,就如同一连爆竹在耳旁炸响一般。 “草民参见王爷!” “草民参见王爷!” 众人齐齐下跪,将额头死死地抵在自己的手背之上。 第三十四章:琵琶行 黄三松开了拽着高瀚扬衣领的左手,转过头对着樊杰嬉笑道:“看着他,别让他死了,他的事儿得让他父亲来算。” “是,王爷”樊杰恭敬道。 黄三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沈殊桓,此时的沈殊桓那还有刚刚那副偏偏公子的模样,此时他心如死灰却也心怀侥幸,幸好刚刚制止住了身旁的护卫,更没有出言顶撞这位平乐王,否则这下场不堪设想。 他偷偷的望了一眼木若呆鸡的高瀚扬,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的先不说,就那一句屠你满门,算是亲手将高家推向了地狱深渊。 黄三缓步来到晚凝雪的身边,眉眼含笑扶着晚凝雪的玉臂,将这位今天的主角搀了起来。 “晚姑娘,你刚刚答应本王的事情,可还作数。” 黄三是何等身份,在座所有人的心里是清楚地,晚凝雪不敢迟疑,急忙垂头施礼,道:“定然作数” “如此便好” 说罢转头又走到了周瑾闲的身边,带着满眼的欣赏,温和道:“你还好吧?” “承蒙王爷关心,草民无碍” 黄三一笑“不必如此,周公子刚刚的仗义执言,本王都记在心里,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定然去贵府登门道谢。” “草民不敢”周瑾闲压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黄三一挥衣袖,对着满堂的学子轻声道:“大家都起来吧,本王虽身为金陵城主,但也是咱们金陵学子的一员,与大家身份无异,不必如此拘泥。” “谢王爷!” 众人这才缓缓起身,在场的唯有沈殊桓和高瀚扬跪在地上。 “沈公子,今日大方得很嘛,一出手就是八千两银子,也不知你家父年奉如何,竟能经得起你如此挥霍。” 此时的沈殊桓心中一阵懊悔,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高瀚扬的建议,这金陵城是什么地方,虽然之前这里受自己父亲管辖,可是如今黄三才是金陵的一城之主,这金陵无异是人家的后花园,更可笑的是,今天自己竟然在人家的后花园里撒泼打滚还让人抓个正着。 “至于高瀚扬嘛,樊杰你先把他送到金陵知县那里,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高公子的言行系数转达给竹知县,全凭他做主吧。” 此话一出,二楼的两位姑娘纷纷摇头,看来这高瀚扬和高家的命运从此要陨落了,竹自清是什么人,整座金陵城的人心里还是清楚的,向来一丝不苟不畏强权,这事情要是交给竹自清处理,那这位竹知县定然是悉数上报。如此看来,黄三是决意要抹杀高家了。 处理完高瀚扬的事情后,黄三被众人让到了春江楼一楼的正中央,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目光时不时的向着黄三的方向投来。 随着刚刚的闹剧外面的夜色逐渐的深了下来,此时从楼外走进了三两老者,打头的老人鬓角微霜,须眉交白,颇有一副仙人道骨的模样,这几人率先来到黄三面前鞠躬施礼,齐声道:“草民参加平乐王” 黄三一见不敢大意,急忙回礼,从这几个人的模样和气质上来看,定然是金陵城中的文学大家,金陵城之所以由此名望,这几个人功不可没。 当年太祖游历金陵之时,曾经提笔写下“天下才子,金陵尽出”这八字的豪语。所以金陵城才被天下学子成为读书人的圣地。 “范淮”二楼的少女脸上一惊,双目散发着无比崇拜的光泽。 范淮,一个天下读书人都应该知道的名字,此人三岁赋诗,五岁注文,文学著作遍布天下学府,历经三十载所写的《论学》被读书人奉为圣经,曾经太祖在金陵与范淮谈诗论作整整一夜,一夜后太祖圣上曾亲口说出“晋国有你,实乃荣幸。” 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文学大家今日竟然能出现在春江楼,甚至还能与黄三谈笑风生。 “老朽不爱热闹,所以晚来,还望王爷恕罪。” “老人家言重了,我本来想着凑凑热闹,谁知这中途出了意外,不得已才亮了身份”黄三环顾着周围不好意思道:“这才扰了大家的雅兴。” 此时的黄三还并不知道眼前的老者就是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圣人的范淮,他只觉得自从大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都敛起了性子,不再像刚刚那般热闹,这倒是让他有点浑身不自在。 “老朽拜读了一番王爷所写的水调歌头,没想到王爷如此年轻竟然能写下这样的诗赋,短短一片诗文,将天地情理,思念寄托挥洒的淋漓极致,是在让我等拜服,这才未经王爷许可,邀约王爷参加此次风评。” 范淮这话说的黄三一阵汗颜,打着哈哈,说道:“您言重了,我这点墨水和您比起来,不足为奇。” “王爷不必如此过谦,文章好就是好,同样的一张宣纸,一根狼毫,您能写出别人写不出的诗句,这就是您的才华。” 黄三实在是不想和这位老人就探讨这首无意中背诵出来的水调歌头,便开始转移话题道:“我这是头一次参加风评,这其中规矩还不清楚,到时还请您多多指点。” 范淮扶着胡须,眼中不乏赞赏之色,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不光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虚怀如谷,并不以此为傲,实属难得,而且据闻这位王爷采矿制盐以极低的价格贩卖给平民百姓,解决了金陵城中多年盐荒,以此看来这位王爷确实不像是外人传言的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之徒。 随着二人的聊天,楼外传来一声钟声,众人回头,整理着身上衣物,左右的姑娘也纷纷退去,上了二楼,此时春江楼所有的才子都齐聚在一楼大厅,瞩目着黄三这一桌。 范淮微笑提醒道:“风评出题之事,要开始了”,话音刚落,刚刚和范淮一起进门的几位老者手持宣纸来到了黄三这一桌,众才子见状急忙纷纷向后一步,背对着黄三一桌。 黄三见状有些不解,疑问道:“这是?” 范淮笑道:“我们五人各写一题目,附上诗文,决优者作为下届风评题目,这样一显公平,二来可以可为众学子作为典范。” 黄三恍然大悟,心道,就是选优秀作文呗,谁写得好,所写的题目就是下届的风评题目,黄三虽然明白了怎么出题,可是他胸中并无半点墨水,被人啧啧称奇的文章乃是前世背来的,自小所被的唐诗宋词繁杂众多,一时间竟不知该选那首诗了。 他看着四位老者已经举手抬笔,那范淮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半页,就在为难之间,他突然看见了晚凝雪正期盼的望着自己。 心道,对不起了白老师。 “梦泽江畔见人行,水波缥缈夜无声。下船缓行春江现,满堂喝彩惹人惊。欲罢称舟归还去,醉意当头且难行。 心灰意冷难自别,忽闻楼中琵琶声。觅声欲问弹着谁,行人提语晚凝雪。驻足瞻望邀相见,一道锦帘如山峦。双目似月嘴含春,怀抱琵琶犹遮面。玉指轻波两三声,未闻曲调亦有情。声声难掩夜夜思,恰似游子尤未归。含眉动情声声迟,唱尽心中悲秋事。轻弹慢唱复离别,怀中思人难自弃。琴音嘈嘈如细雨,朱唇微动沉心神,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曲终收弦信步来,恍如池中青莲现。游船行客屏息言,唯见湖中碧波蓝。 收声放弦潋妆容,春江楼中夜生辉。持笑驻足他人妒,万般少年争缠头。千金白银尽散去,只为姑娘双腮红。 他人只见貌如仙,未闻曲中难自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帝京辞别去,久居平乐金陵城。举头四望亦无亲,今闻琵琶心且明。今谢姑娘琵琶语,为君更坐琵琶行。堂下喝彩声重重,唯我平乐长衫湿。” 黄三揉了揉手腕,看着洋洋散散改编而来的琵琶行,心中是万般愧疚,正在犹豫要不要换一首诗词时,范淮眼疾手快一把将黄三所写的琵琶行夺了过去,不光如此还声情并茂的念了出来。 写者无意听者有心,当范淮念出“今谢姑娘琵琶语,为君更坐琵琶行”时,众人的尖叫声达到了高潮。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春江楼的门前站着一位神情飒爽的女子,那女子双眸轻轻的搭在黄三的后背上,心中一阵生疼,这篇琵琶行听起来像是黄三送给晚凝雪的,可仔细一品,这篇诗赋中有多少诗句是他写给自己的,虽然黄三嘴上说终于离开了京都,可是不管京都城中有多少凶险,那里毕竟生活着他的亲人。 黄三一个猛地回头正和依着门框的女子四目相对,黄三先是一惊,然后弯起了嘴角,心中一阵感动。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片铺天盖地的惊呼声,在场的所有的男人将目光停在了晚凝雪的身上。 黄三转过头,当场楞在原地,此时的晚凝雪已经换上了青蓝色的旗袍,手中拿着一把绣着山水图的宫扇掩着嘴角,无意增添了不少风韵。 晚凝雪身上旗袍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春江楼中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看上一眼便不再舍得离开,生怕转眼间晚凝雪便腾云驾雾回到天上一般。 “好美”在二楼女子双暇泛红,一看就是激动过度造成的,一名女子看见晚凝雪都如此,更何况在场的男人。 “这个叫旗袍,是黄三设计的”另一名女子介绍道,这旗袍端庄妩媚之姿,她早已见识过了,而且在她闺房的枕头上,还摆放着黄三送给她那件绣着红牡丹的离别之礼。 只是因为这旗袍裸露的部位实在太多,尤其是腿部开叉的地方,实在太过暴露,饶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她,也只是在四下无人的深夜,身着旗袍在铜镜前自我欣赏罢了。 ....................................................... 我写的琵琶行是临时改变唐朝诗人白居易所写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家就当做一乐就好,切勿认真,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地。 如果觉得我改变的实在是有辱先人文章,直接跳跃即可。实在不行可以在评论里骂我几句。 都是改编的,切勿当真,切勿当真! 第三十五章:周瑾闲 黄三所写的琵琶行虽然没有成为下届风评榜的题目,可却被金陵城大街小巷的男男女女口口传唱,此时的黄三俨然成了金陵城才子崇拜向往的对象,闺房女子的梦中情人。 另一件事便是晚凝雪当晚身上所穿的旗袍了,那晚去春江楼游玩的才子佳人不少,所有人都看到了晚凝雪宛如仙女的模样。 “哎” 一声一声的叹息从金陵城中最繁华的青楼里传来,在场的男人们大多数都举着酒杯摇头叹息,这倒是让这间醉梦居的老鸨郁闷不已,心想着,这些才子近几日这是怎么了,这些迎客调情的姑娘可都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无论是从姿色还是身段,放眼整座金陵城可谓是独占鳌头,绝没有第二家青楼敢在醉梦居面前拍板叫号。 老鸨扭着肥硕的身姿凑到一名正在皱眉饮酒的公子哥面前,媚眼娇声道:“哎呦,张公子今儿是怎么啦,姑娘们伺候的不满意?” 这位张公子侧目看了一眼陪在身旁的姑娘,这名姑娘虽然身着暴露,姿色动人,按理来说也算是上乘,可是不知怎的,自从春江楼见到晚凝雪身着旗袍的样子,这些露着胸脯大腿的姑娘竟然一点撬不动自己的情绪,总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张公子摇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道:“你这儿的姑娘差点意思。” 这话一出,老鸨心中大惊,喃喃想着,也没听说过这金陵那里又开了青楼或是谁家进了一批绝色姑娘,依旧娇声问道:“您是在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吧,与我说说” 张公子一笑,道:“春江楼” “嗨”老鸨不解的心情一下消散了大半“您是说晚凝雪吧,是那晚凝雪长得确实漂亮,可人家是歌姬,卖艺不卖身,那有咱们这儿的姑娘善解人意,名花解语呀” “还真不是晚凝雪”张公子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神情无比向往的说道:“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物。” “衣物?”老鸨轻轻的将手放在张公子的怀里抓了一把,嬉笑道:“您还有这爱好?” “哎,说了你也不懂”张公子将怀中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扔,一脸失望走出了醉梦居。 “切,什么东西”老鸨撇了一眼张公子离开的背影,收起桌上的银子,谄媚笑语的伺候着另一桌的客人。 此时的黄三在金陵城可谓是名声大噪,除了那首改编而来的琵琶行,剩下的便是就是刚刚张公子口中所说的衣物——旗袍了。 这旗袍不知牵扯着多少男女老少的心,这些人从春江楼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逛遍了金陵城中大大小小的裁缝店,无一例外这些裁缝店对他们口中所说的旗袍是一头雾水,四处打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日黄三也没闲着,从外面雇来了不少铁匠和明玉的父亲一起打造炭火锅,原本黄三已经制造过火是个复杂的工序,可没想到仅仅几天的功夫,这火锅竟然制造出了不少,细数下来足足有三十多个,这倒是让黄三颇感意外。以这样的速度看来,这火锅店开张的日子指日可待。 就在此时黄三身旁站着一位战战兢兢的男子,神情愕然。 此男子面如温玉风度翩翩,手中拿着折扇却不敢打开,明玉站在一旁双目含笑,看着与众铁匠一起工作的黄三,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明大叔,这里要再弯一些”黄三满手污垢指着面前的火锅说道。 若不是这男子之前见过黄三,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与大家一起工作的少年就是牵扯着众多少女心思的平乐王。 明玉的父亲举起手中的锤头对着黄三指点的地方敲打了几圈,举起火锅问道“您看这样行吗?” “对。这样正好” “王爷。”明玉见黄三一副没有要停止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黄三一回头,一看眼前的男子,惊讶道:“周公子,你怎么来了”说罢站起了身,看了看自己沾满污垢的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你带着周公子到大厅等我,我洗把手就来。” 明玉领着周瑾闲刚到大厅,就看见黄三抖搂这手中的水珠从门外走来。 “草民,参见....” “哎”黄三一摆手笑道:“你不用这么拘谨,这没外人,你还是把我当做那晚穷酸书生就好” 周瑾闲一听,背后直冒冷汗,那晚在春江楼的场景可给这位金陵首富的儿子造成了不少的心理冲击。 黄三接过明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说好了我抽空去拜访你,今日你却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黄三打量着眼前的周瑾闲,只看他一脸的为难之色,心里清楚,这位周公子今日前来定然是有事相求,否则不会轻易来着被众人称作龙潭虎穴的平乐王府的。 只见周瑾闲轻叹一口气,心中紧咬着牙,在黄三面前轻轻下跪。 “哎,你这是干嘛”黄三急忙站起身,搀扶着周瑾闲。 “求王爷救命。” 黄三一听救命二字心中泛起疑惑,这周瑾闲是金陵城中最有名的富二代,虽然家中无权,可是有钱啊,今日怎么会跪在自己面前,喊起了救命呢。 “你先起来” 见周瑾闲缓缓起身,黄三才张口问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吗?” 周瑾闲摇头一叹,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周家现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前周家老爷不忿王权贵在金陵的所作所为,倾尽家产高价购买官盐,将所够卖的官盐再低价转给金陵城中的平民百姓,后来这件事情被王权贵知道了,这位前任的金陵知府不光勾结城中大小的绸缎商铺还与其他城镇的官员一起抵制周家,算是彻底断了周家赖以生存的绸缎生意。 自此一事周家老爷大病不起,这绸缎生意算是彻底的做不下去了,这几年周家其实一直都在吃老本,后来黄三来到金陵一刀斩杀王权贵,全城百姓人人自危,只有周家老爷说了一句,这平乐王日后定然是一位为国为民的贤王。 若不是久病缠身,这位金陵首富早就想来拜会黄三了。 黄三听完周瑾闲口中所说的故事,不解道:“你家都这样了,你还逛青楼?” 周瑾闲听到后脸上一阵惭愧,垂头道:“我之前并不知此事,从春江楼回来后和家父说了与王爷相遇一事,我父亲这才将其中的难处说了出来,并且还说能救我们周家的只有王爷您,而且我父亲承诺,若是王爷肯救我周家,我们愿意以半数商铺作为报酬。” “哦,是这样”黄三心中一阵苦笑,周家绸缎生意遍布江南,也正因为如此,除了绸缎周家并没有其他生计,而且这江南各个城镇唯金陵马首是瞻,王权贵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能将这家大业大的周家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三日后给你答案如何?” 周瑾然一听,心中大喜,急忙施礼道:“多谢王爷,若是王爷肯救周家,日后我周家定然王爷马首是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二言” 黄三心中一笑,你想的倒是美,不光要我救你,还要做你周家以后的靠山,你这算盘打得响啊。 第三十六章:周家 深,黄三趴在房中仔细的盘算着周瑾闲今日对自己所求之事,他心里清楚,这周公子来求自己并非是因为他是金陵城的平乐王,而是看中了晚凝雪身上的旗袍。 “别想了,周家的忙你得帮” 黄三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寒秋,不解道:“为什么?” 寒秋望着窗外的深夜,语重心长道:“周家的绸缎生意并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从王权贵抵制周家以后,这江南绸缎价格不知涨了多少倍,原本寻常人家身上的衣物如今却成了一些达官富人的专属。不知苦了多少百姓,富了多少商人“ 别的不说,黄三从心里倒是很佩服周家老爷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有这种心系百姓的富商豪绅,而且经过春江楼的事情来看,这周瑾闲倒是遗传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 “周家不是答应你,只要你能帮忙,他们会将一半的生意作为报酬赠送与你吗,这不正合你意?” 黄三嘿嘿一笑,原本他就有批量生产旗袍的打算,经过寒秋的一番敲打,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念头,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老天爷就掉了这么大一个馅饼给自己,这解救周家之事,也不用自己费尽心神参与其中,只要将手中旗袍的设计图一低,这财源就向着自己滚滚而来,这样看下来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当一回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 “德行。” 次日清晨黄三便派人到周府去请周瑾闲,一起商讨制造解救周家之事。 未过半晌,周瑾闲携带着一名女子从府门外向着黄三匆匆走来,走到黄三跟前,周瑾闲施礼道:“草民参加王爷。” 黄三不解的看着周瑾闲身旁这位眉若细柳,双眸含水,红唇齿白的女子,只见女子脸上有着几份坚毅吗,双眉间亦透着几绺忧愁。 “这位是?” “这是家姐,周诗妍。”周瑾闲介绍道。 “民女周诗妍见过王爷。” 周诗妍虽然是第一次见黄三,可是耳朵眼里早就灌满了关于这位平乐王的传奇故事,她微微抬眼偷瞧着这位比自己小上三四岁的黄三,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双暇一红默默的垂着头生怕人看见自己的窘态。 “快快请起” 黄三见到周诗妍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毕竟人家亲弟弟在这呢,如果有什么逾越举动被人看见,岂不是笑话死。 黄三将二人带到自己的书房,开始商讨如何解救周家。 这杯黄三视如珍宝的旗袍设计图纸在在桌上一一展开,周诗妍接过图纸一看,双目惊奇道:“这便是旗袍吗?” 周瑾闲在自己姐姐面前说过无数次关于旗袍的美丽端庄,如今看到这设计图纸,周诗妍心中一阵惊呼。 从事绸缎多年生意的周诗妍一眼就看出这衣服的不同寻常之处,此衣物一气呵成落落大方,不光如此还能完美的将女子的身材韵味凸显出来。只是这旗袍的下半部分实在让人脸红,下摆垂到脚踝戛然而止,这女子脚踝以下的部分裸露无异,而且这旗袍侧面竟然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一直到膝盖上方。周诗妍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异地风情,可是这样的衣物倒是头一回见,这旗袍虽然裸露却没有青楼女子身上衣物所暴露的轻浮。仿佛将端庄和性感碾碎杂糅在一起一般。 周诗妍轻呼了一口气,满怀激动道:“果然非寻常之物,只是....”周诗妍换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问道:“这衣物实在过于大胆,怕是一般女子并不敢穿。” 黄三点头赞同道:“周小姐所言甚是,我之前没有批量生产也是因为这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周诗妍不解道“有何不同?” “自从春江楼一事后,这金陵城不只有多少闺房小姐对着旗袍是求之不得,甚至前几日醉梦居的老鸨也来咱们店中打听旗袍之事。” “没错”黄三接过周瑾闲的话继续说道:“以现在的市场需求看来,这金陵城中的小姐们似乎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腐朽不堪,反而纷纷向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说着,黄三将另一份设计图纸拿了出来,就在准备展现给这姐弟俩时,黄三有些突然有了一些迟疑。 周瑾闲倒是聪慧,张口道:“若是王爷不便展现,其余的不看也罢。” 黄三摇头道:“倒是没有不便,只是...只是此图中的衣物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还请周小姐不要见怪。” 说罢将内衣和内裤的图纸有些犹豫的递给了周瑾闲。 一旁的周诗妍看了一眼,小脸便羞的通红,眼前的图纸上,正是现代女子身上所穿的内衣和内裤,作为金陵城的富二代,逛遍大小青楼的周瑾闲早就深谙男女之道,一眼就看出了这内衣的用途。 “王爷这是?” 黄三心中一笑,这周公子倒是挺能装的,肯定是因为家姐坐在身旁,不好表现得太过了解。 黄三也没戳穿,直言道:“此物名唤内衣,这个三角形的布料名叫内裤。” 周诗妍听到后紧紧地咬着朱唇,双暇红的快能滴出血来,这两个由圆形组成的内衣,她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这双圆的造型和自己前胸何曾相似。 黄三开始和周家两姐弟普及长期缠绕遮胸布的危害,当讲到胸闷气短之时,周诗妍心中深有体会,自己身上的种种症状和黄三所讲的分毫不差,仔细想来竟然是这遮胸布来带的危害。 “这内衣内裤其实就是代替遮胸布和亵裤,这种种危害我想周小姐定然是深有体会。这内衣不光能体现身材,还能解决遮胸布给身体带来的不适,而且这衣物是穿在里面,只要不是有意暴露,众人是看不出来的。” 周诗妍害羞的点了点头。黄三所说并无道理,而且自古以来女子的衣物向来繁琐复杂,价格自然要比男子的衣物高处许多,若是这三件衣物能够批量生产并且能被大众接受,这确实足可以解决周家现在的危机。 周诗妍皱着柳眉将心中的为难说了出来 “王爷,如此看来这三件衣物确实是女子日后必用之物,可是我们该如何售卖呢?总不能大街小巷游走宣传吧?” 这件事黄三早就想到了,“你们将城中的部分周家商铺改成女子专卖店不就得了” “女子专卖店?”这个词周瑾闲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专门卖女子衣物的店铺,这店铺只允许女人进入,男性一概不许入内。” 周瑾闲拍手赞许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时再看周诗妍却是一脸庄重的表情“姐,你怎么了?王爷所说的方案有什么不妥吗?” 此时黄三也是好奇的盯着一言不发的周诗妍,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从制造到售卖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经反复推敲了很多遍,并未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 只见周诗妍缓缓起身,对着黄三飘飘下拜,双膝轻轻的跪在了地上,周瑾闲见状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姐姐意图,紧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 “王爷大德,救我周家于水火,此后周家以王爷马首是瞻,周家半数店铺尽归王爷所有。”周诗妍字字诚恳,声声真切。 黄三心中一笑,这周家果然不是那些忘恩负义之徒,这设计细节并不复杂寻常人等只要看上几眼便能铭记在心,就算他们此时离开回头设计制造衣物,自己也不能奈他们如何。 “快快请起”黄三将这姐弟二人馋起,又道:“这周家生意,是你们父亲辛苦经营下来的,我之前也多多少少听过你们父亲的事迹,打心里敬佩,这店铺之事就算了吧。” 周瑾闲一听,心中大惊,他从未想过黄三竟然会拒绝周家的报酬,震惊之余心中更是感动,急忙回道:“王爷这万万不可,旗袍内衣都是王爷设计,我们怎么能....” “王爷若不答应,周家就是从此落末,诗妍也绝不剽窃王爷创意。”看周诗妍坚决的表情,这话到不像是玩笑。 黄三一见,心想,得,这不要还不行了? “这样吧,我府中人手不足,这经营绸缎之事,我是一个十足的门外汉,如果你们执意如此,这以后旗袍内衣所获的利润便分我两成,你们看行吗?” 黄三本来也没想着要周家的商铺,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够认清楚自己,现在贩卖精盐的生意纯粹就是为了解金陵的盐荒,只要不亏本怎么都行。可是这经营绸缎生意就大大不同了,说实在的,他确实没有信心能让这些店铺盈利,而且他制造旗袍一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二来无非就是赚钱罢了。 费劲劳神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了。 “不行”周诗妍坚决道。 黄三苦笑着脸,无奈的挠了挠头心道,这算什么事儿啊。 “如果这旗袍内衣能够在金陵城,这所获利润不容小觑,王爷若指的两成,我们心中难免愧疚不安。” “好吧,那周小姐你来定。” “周家所获利润与王爷五五分账。” “呵!果然是一位女强人,这气魄,一张口就是五成。”黄三心中咂舌道。 “行,五成就五成。” 送走了周家俩姐弟,黄三心中一阵舒畅,只出了一张图纸就能获得五成的利润,还不用自己费劲劳神,这样的好事哪儿找去。 说罢哼着小曲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了屋内站着一位的男子,黄三见状笑道:“京都有消息了?” 第三十七章:京都来人 竹自清的奏本还是递了上去,此奏本一传到京都满朝愕然,朝廷重臣纷纷指责黄三恣意妄为草菅人命,面对着朝野对黄三的指责,这位年过花甲的圣上是一阵头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位皇孙还没进城,就杀了金陵一城的知府。 “就算他看不过那王权贵就不会趁着夜下无人,非要当街斩杀,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子是怎么想的。”郁闷了一天的晋国国主,回到自己的养心殿对着赵集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赵集的心终于算是踏实了下来,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的指责愤怒,他也怕这位圣上心一横将好不容易逃出京都的黄三在调回来,那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而且更加出奇的是朝野中的几位亲王倒是纷纷站在了黄三这一方,以黄三年纪幼小,只身前往外地为由头,替他开脱。 可是毕竟是杀了一名朝廷六品命官,就算是有意包庇也要走个过场不是,索性当今圣上派了钦差何毅前往金陵彻查此事,但是让人更加意外的是陪着何俊毅前往金陵的还有监史台副主使的儿子刘云乐一起前往金陵。 对于皇上这样的安排,满朝文武甚是不解,这刘云乐并无官职在身,而且倚着他父亲刘挚监史台副主使的身份在京都是非作歹多年,这刘云乐在京都可谓是声名狼藉,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出当今圣上为何会排这么一个人作为何毅的副手。 “刘挚的儿子,刘云乐?” “距京都眼线传来的情报是这样”萧战心中也是不解,这刘云乐一无官职,二没有也没有过人的能力,这样看来这刘云乐倒像是随着钦差队伍来着金陵游玩来的。 “他们还有几天到?” “大概七日” 黄三一阵懊恼,走之前皇爷爷明明和自己说过,这金陵城中无论是官职罢免,征兵赋税,全由自己做主,怎么会突然派钦差来查王权贵一事。 “要不要让曹元他们在一线天设下拦截?” “哎,别别别,千万别。”黄三被萧战这一番话吓得一身冷汗,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王权贵,他已经有所后悔,好在这王权贵是一名十足的贪官恶戾,在金陵城的名声并不好,若是这王权贵是一名清官,那自己早死在了被金陵城的百姓口水之中了。 黄三在房中转来转去突然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战点头道:“已经查清,咱们要不要现在动手?” 黄三一摆手打断道:“算了,人家钦差大人大老远好不容易来的,不管怎么说也得给人家备份厚礼才是。” 萧战心领神会,嘴角一抹微笑道:“属下明白!” 萧战走后,黄三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天花板,他之所以敢让竹自清上本参自己,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皇爷爷不会因为一个六品贪官惩戒自己,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奏本刚到京都还没几天,被自己视作唯一亲人的皇爷爷竟然派钦差来着金陵彻查此事。 “何毅、刘云乐....” 就在黄三闭眼准备睡下时,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忙披着外衣来到了寒秋房间的门外,黄三举着手,心中甚至犹豫,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寒秋姐睡没睡,要不明天再问? “进来吧”就在黄三左右为难之际,门里传来了寒秋的声音。 黄三推开门,对着坐在床榻的寒秋嘿嘿一笑,张口问道:“姐,你知道刘挚这个人吗?” 寒秋揉了揉睡眼,打了个哈欠说道:“知道,监史台的副主使,怎么他得罪你了?” 黄三摇头,将皇上派钦差来金陵调查王权贵一事一字不落的时候说给了寒秋。 “何毅这个人你不用担心,倒是刘云乐...他来做什么?”寒秋不解的看了一眼黄三又问道:“你和我说实话,当时你为什么非杀王权贵?” 黄三无奈一笑,道:“当时不适合你说了嘛,怕他报复我。” “就这么简单?”寒秋不信道。 “对啊,就这么简单。”黄三睁着大眼睛,表现的毫无城府的模样。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这监使台是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负责检查百官,有直接上奏皇帝陛下的权利,这其中不会有其他势力掺杂在一起,或许你的皇爷爷是不放心,想看看你在金陵生活的怎样,可又怕派正使太过庄正,吓着你,所以不得已才让刘云乐前来的吧”寒秋分析道。 “但愿吧”黄三抿着嘴巴,总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自己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双手插着袖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管他呢,只要你进了金陵,是龙给我盘好了,如果你是虎,那不好意思老子得扒你一层皮。” 清早黄三醒来,望着整座王府大院他只觉得有些寂寞有些孤独。 现在旗袍内衣有了,火锅店也有了,此时倒是想不出该干点什么好了,索性黄三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王府大院,看着忙碌的家丁,阵阵愣神。 “你干嘛呢?”寒秋从原本属于黄三的房间走了出来,他看着坐在院子中央正出神的黄三问道。 黄三手一摊,道:“没事干” 现在采矿制盐之事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火锅也已经打造完毕,剩下的就是等着挑一个良辰吉日开张,再者就是旗袍,这旗袍一事已经完全的交给了周家搭理,自己只用的着旗袍一出,坐收利润就好了。 这才几年的功夫,黄三就有点厌倦了穿越生活,虽然自己有古人没有过得见识和阅历,可也正因为如此,习惯了电脑手机陪伴的黄三突然有些怀念现代生活了。 寒秋也找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黄三身边,嗑着瓜子悠闲问道:“你不觉得藏醉轩这个名字有点俗吗?” 黄三一转头问道:“俗吗?我觉得还行。” “俗,俗不可耐,现在的酒楼都是什么什么楼啊,什么什么轩的” “那你觉得什名字不俗” 寒秋若有所思道:“你设计出来的火锅正好朝天,我们不如改成朝天锅” 一听朝天锅这三个字黄三头上一阵黑线乌鸦,“你怎么不说锅朝天呢,这个名字多贴合简单” “对对对,锅朝天也行,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寒秋兴奋道。 黄三撇了寒秋一眼,头都没回的向着府外走去。 第三十八章:锅朝天 清早在梦泽湖畔前,一家酒楼的牌匾上蒙着红布,左右站满了人,看样子这家酒楼马上就要开张了。 而酒楼门前站着一对孪生姐妹,这姐妹俩虽然称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是冰清玉洁楚楚动人,更是引来了不少看客驻足。 众人站在酒楼面前议论纷纷,除了对这双孪生姐妹的赞美,大多数的声音是在猜测是谁家的冤大头多花了数千辆银子将这间酒楼购买了下来。 而众人口中的冤大头黄三,此时正坐在梦泽湖中的一艘花船之上,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金陵才子梦中难求的情人西施,晚凝雪。 自从春江楼一别,晚凝雪曾数次出帖相邀黄三,想与他共泛湖中唱曲吟诗。 如今王府中大多数人都来这酒楼帮忙,身为平乐王的黄三倒是被冷落到了一边,受尽冷落的黄三不甘寂寞,这才答应了晚凝雪的邀约。 与美女共同泛舟游湖是多少人的梦想,可是如此近距离与一位美女共处一室,黄三这还是头一次,心中不免紧张,始终不敢去看晚凝雪那张动人的小脸,索性自从入船后就一直侧目看着湖对面的状况。 “要不让船靠近岸边,您去看看吧”晚凝雪端起茶壶给黄三倒了一杯清茶。 黄三一叹,他又何尝不想去热闹热闹。 “算了,现在金陵城中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这一去难免又要惹出什么乱子,我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吧。” 晚凝雪抿嘴一笑,细声道:“您自己开的酒楼还能惹出什么乱子。” 黄三放下那双纤纤玉手递过来的清茶“嗯?”了一声,好奇的望向晚凝雪,这酒楼老板的身份除了王府中的亲信之外,根本没有和外人提起过,这晚凝雪是如何得知的。 而晚凝雪似乎看出了黄三心中的疑惑,微张着樱桃小嘴,轻吐道:“您从上船到现在,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间酒楼,而且我听闻这酒楼比正常价格高出千两银子不止,我想着金陵城中除了您,怕是没谁有这样的豪气。” 黄三微微一笑“没想到姑娘除了琴技了得,竟还有这般玲珑心思,你不妨猜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眼前的晚凝雪卸去了当晚的浓妆,柳眉细弱有无,那双眸中透着明亮的目光,如同藏在云后的皎月,若隐若现晃人心神,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嘴,谈吐间黄三竟然嗅到了一股清香。 晚凝雪双目含情,嘴角带笑,微微仰头淡淡的望着黄三,只见这位平乐王竟然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也不知怎的,晚凝雪只觉得胸中的小鹿一阵乱跳,这气氛也一下子陷入了璇旎之中。 “奴家不敢乱猜” 黄三见状不禁大笑,起身站走出了船坞站在甲板之上,望着满湖春色不禁引道:“清风拂绿柳,白水映红桃。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坐在船屋中的晚凝雪听到后,心中一阵惊奇,没想到这位王爷竟然还有出口成章的本领。 这短短的二十字的绝句竟将自身处境周围景象融汇其中,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行舟碧波上,人在画中游”更是应景。 晚凝雪又想起了那晚黄三赠与自己的琵琶行,摇头叹道,就连文学大家范淮都曾称过这位王爷文采出奇,能在片刻只见吟出这二十字绝句又有什么奇怪的。 此时湖畔传来的一阵爆竹声打断了晚凝雪对黄三崇拜的思绪,远远望去,只见那遮着牌匾的红布缓缓而落,就在众人抬头观望这家酒楼的牌匾名字时,人群中却爆发了一阵哄笑,由远而近钻入了黄三的耳朵里。 黄三望着湖对面,心生不解,出声问道:“这些人笑什么呢?” 此时站在门外服侍晚凝雪的侍女,略有些犹豫的说道:“听起来好像是在笑这酒楼的名字” “名字?”黄三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醉梦轩,这名字虽然称不上是出奇,可也没必要引得众人这般哄笑,难不成自己犯了什么禁忌,这三个字不能用作酒楼的名字吗? 就在黄三狐疑的时,身旁的婢女捂嘴笑道:“也不知这酒楼的老板是怎么想的,竟然给自己的酒楼起名为锅朝天,这未免也太滑稽可笑了吧。” “什吗?!!!!”由于过于急躁,黄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湖中鸭子叫喊的一般。 这声公鸭嗓在花船周围久久盘旋,随着缓缓湖水消失在了金陵的碧水青山之间。 “这是你的主意?”黄三阴沉着脸,可是一看见寒秋,他之前积攒的怒火像是遇见了一座冰山,顿时被风雪吹得一干二净。 “什么我的主意,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说锅朝天比朝天锅更简单更贴切。” “我...我当时..哎呀”此时的黄三捂着脸,特别想一头撞死的寒秋眼前,以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就一个名字,你知不至于的。”寒秋侧脸偷看着面部表情抽搐的黄三,她哪知道黄三现在心中的痛苦和无奈。 这间酒楼对黄三的意义非同寻常,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就想着开一间属于自己饭馆,也不是为挣钱,就是想随着自己心意做些喜欢的饭菜给行人品尝。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属于自己的第一间酒楼竟然起了这么个名字,就好像自己明明生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女儿,却起了诸葛萃花这么个名字一般。 “锅朝天”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叫朝天锅呢,起码听起来没这么可笑不是。 黄三想起曾经看过的穿越小说,作为穿越小说中的主角,黄三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 整整一天黄三都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任谁敲门也不开,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自闭了,现在不想见人。 “王爷”明玉一脸喜色站在门外兴奋的大喊道。 “怎么了?”黄三垂头丧气的打开了房门,“什么事。” 明玉进屋后急忙饮了一口茶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了黄三。 “原来是这样”黄三一阵苦笑。 “您好像不太满意?” “满意,哼哼,满意得很”黄三无力道。 原来众人看见锅朝天这酒楼名后,心生好奇,纷纷进店品尝,没想到从没见到火锅的古人竟然吃的是津津有味。 这锅朝天从开门营业到晚上关门,一直都是座无虚席甚至门外排起了长龙队伍,这样的场景在古代可不多见。而且这一天下来的流水竟然有上百两银子,让其他酒楼的老板羡慕不已。 “尤其是您做的芝麻酱,他们说从未吃过这样的珍馐美味。” 黄三心中一哼,这菜馆的生意做的就是热闹和回头客,没想到这头一天开业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这锅朝天以后想必会更加热闹。 可是....... 锅朝天。这三个字就像烙刑,狠狠地烫在了黄三的心头之上。 第三十九章:女子衣馆 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俩人,男人手中捧着被红布遮盖的礼物缓步的跟在女人身旁。 从府门进入大厅,走在头前的女子一路引得王府家丁纷纷瞩目,就连王府内打理花草年近花甲的王大爷,也是看直了眼,一不小心撞在了王府内的柳树上,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原本坐在屋内闲来无事的黄三,正准备睡个午觉,突然听见外面的一阵吵闹。 “王爷,周家来人了”彩云一脸羡慕的说道。 由于朝天锅人手不足,黄三便让这明珠和明玉姐妹带着樊杰去了酒楼帮忙,此时这偌大的平乐王府内倒是显得略有冷清。 黄三点头,和彩云一起来到了厅内。 这刚一抬头,黄三心里就大吃一惊,眼前的周诗妍已经换上了那件黄三无比熟悉的衣裳,一头长发披肩而落,一件淡黄色的长长旗袍将周诗妍的身材紧紧包裹,黄三壮着胆子将目光停在了她的胸脯之上,只见周诗妍的胸部略起。黄三心道,看来这周诗妍不光将旗袍做了出来,就连让众多闺房女子脸红的内衣也是穿在了身上。 此时周诗妍身上的旗袍内衣将东方女子的神韵气质体现的是淋漓极致。 黄三心中不禁感叹,这周诗妍真不愧是一位女强人,别的不说能抛开凡俗礼节换上旗袍内衣,就凭这胆魄足以让大多数人汗颜。 周诗妍见黄三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中是十分害羞,自己这还是头一次身着旗袍在一个外人眼前展示,而且这黄三的眼神明显的从欣赏逐渐变成炙热。这让周诗妍心中是又喜又羞。 黄三点头赞赏道:“周家不愧是金陵最大的绸缎商,没想到这才两三日的功夫,周小姐就将这旗袍制造了出来。” 周诗妍回礼道:“王爷谬赞了,这旗袍需根据女子身材量身定做,诗妍斗胆先制造出了一批,请王爷过目。” 此时周瑾闲递过手中已经制造好的旗袍,道:“这是根据王爷府中侍女身形体资所量身订做的,还请王爷笑纳。” 黄三接过旗袍对身旁的彩云说道:“明日你和明珠明玉他们都换上旗袍,去锅朝天展示一番。” 彩云刚接过旗袍,周瑾闲就带着惊讶问道:“锅朝天是您开的?” 这锅朝天酒楼才开业不过两日的功夫,声名便波及了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这几日周瑾闲一直忙着制造旗袍的事情,虽有耳闻但一直没有去亲口尝过,据说锅朝天菜品奇特虽然只有一样,但是味道确实绝然,尤其是锅朝天的两位老板娘,更是秀丽端庄,清新脱俗,难能可贵的还是一对孪生姐妹,这可美坏了金陵城的男人们,这锅朝天的食客中有不少都是为了一睹这对姐妹芳容而去的,在众人观赏之余,心中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幕后老板嫉妒不已。 “对,我开的”黄三毫不避讳的说道。 周瑾闲手拍着折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就说嘛,这金陵城除了王爷谁还有这般的奇思妙想。” 黄三嘿嘿一笑:“你们要去,给你们打八折。” 放眼天下还没看见过有一间酒楼能有锅朝天今日的胜景,酒楼中是高朋满座,甚至中间的过道都站满人群,楼上的食客拥挤着拍着栏杆,此时站外面的人群将朝天锅围的是水泄不通。就连两旁的窗户都挤满了脑袋。 此时在锅朝天的四楼一个雅间里,坐着两位少年,其中一个少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人群,不禁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 好在黄三之前有先见之明,不光将王府内所有的家奴园丁都派出来,还和周府借了不少人用作维持秩序,要不然这群目光如狼的男人怕早就将他这间锅朝天拆个干净了。 锅朝天之所以能有此盛景,多亏了这站在酒楼中央的六名女子,这六名女子身着旗袍内衣,一脸含羞的忍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年纪尚幼的明玉心中直泛嘀咕,若不是身前有众多的家丁帮忙抵挡,这些人怕是早就冲了上来活吞了自己。 黄三看着楼下的胜景,心道:“看吧看吧,有你们掏银子的时候” 这些食客从见到这六位身着旗袍的美人儿,哪还有心思吃饭,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一度芳容而来的。 “这衣裳哪卖的?” “这衣服可真好看” “美,简直太美了” 终于众人的关注点从这几位女子的容貌上转移到了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之上。 这个才是黄三真正的意图,此时眼前的景象在他眼里开来无异与一场走秀广告,作为一个合格的二十一世纪青年,他比谁都清楚广告的效益。 面对着众人的疑问,周诗妍上前一步,款款道:“此衣物名为旗袍,是为女子之衣,可在金陵城中名为“女子衣馆”绸缎店铺中购买。” 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听到后心中大喜,挤着身子向外跑去,这群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道理,这六名女子固然美丽,可人家并不是青楼女子,与其在这羡慕仰望,倒不如买几身旗袍赠与家中的婆娘。 最先跑到周家所开的“女子衣馆”的人正是那醉梦居的老鸨,只见那老鸨将一沓银票往柜上一扔,豪气道:“屋内所有的旗袍我包了” 那柜上的掌柜手鞠一礼,将她让到内厅,这内厅墙上悬挂的是各种款式的旗袍内衣,有长有短,有端庄有妩媚,还有一小部分的旗袍设计的极为大胆,那下摆只到臀部,看样子是特意为青楼女子准备的,饶是经历了多年风花雪月的老鸨见到后脸上也是一阵羞涩,震撼之余心中还有一股激动兴奋,若是自己楼中的姑娘都换上这样的衣物,岂不是要把这金陵城的男人们迷死。 这墙上悬挂的内衣展品都是黄三授意的,所谓女悦己者容,门一关被子一钻,谁管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有伤风化,穿给自己男人看,谁还会计较这个。 若是金陵的男人知道,估计都要纷纷跪在平乐王府给黄三磕头谢恩了。 做了这么多年皮肉生意的老鸨在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衣物仿佛如一颗颗散发着金光的金子,晃的她是心惊肉跳。 “要,我要全了”老鸨指着墙上的短款的旗袍和性感的内衣兴奋的喊道。 这店铺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这屋内的旗袍和内衣大约估算下来得有五六百两银子,可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竟然一下子全要买了下来。 可是之前周诗妍交代过,这些衣物都是展品不可轻易售卖,除了内衣款式,旗袍一类必须量身定做。 和女人解释完,这老鸨也没有故作为难,只是匆忙的跑回了自己的醉梦居。 樊杰等人好不容易才驱散了拥挤在锅朝天里面的客人,看今天这些人的架势,这几天想必都不用想开门了,由于客人过多导致关门歇业,这倒是行业里头一次。 今天不光锅朝天关门歇业,金陵城最大的青楼醉梦居也贴出了“歇业五天”的告示。 这到让金陵的百信纷纷不解,心想着难不成这锅朝天和醉梦居之间也有什么关联? 夜晚时分,平乐王府大院好不热闹。 众人围坐着明珠父亲特意为黄三打造出来的火锅,这火锅要比正常的碳火锅大出数倍不止,可容纳八九个人共同使用。 厨师长老曾依旧端着装满肉片的餐盘在一旁伺候着,这回吃火锅的人又增加了周家两姐弟。 “王爷,瑾闲敬您一杯”周瑾闲端着酒杯站在黄三面前。 光这一天,周家的订单就有上百笔,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周家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黄三所设计出的旗袍。 黄三举起酒杯和周瑾闲碰了一下,直言道:“严重了,你们分我五成利,我自然要尽心全力帮助周家度过难关不是。” 周瑾闲脸上难掩兴奋感激,自顾自又倒了一杯“王爷救我周家与水火,这份恩情不是钱银可以衡量的。” 黄三点头,心想着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周诗妍见黄三脸上掠过一丝忧愁,出声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顾虑吗?” “嗯...有麻烦就要到了。” 第四十章:演戏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麻烦能让这位平乐王面漏忧色。 好在黄三好像并没有把口中的麻烦放在心里,反而没心没肺的大家一起吃着火锅喝着酒,此时平乐王府的其乐熔融仿佛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黄三在此刻好像成为了一名预言家。 平乐王府的大门刚一打开,就被一众身着白衣手持折扇的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面目冷峻,直眉怒目,樊杰有些不解的看着众人,心道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到平乐王府闹事。 “诸位有什么事儿吗?”樊杰冷声冷语道。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六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横眉冷目,怒气重重,像是黄三多年未见的仇人。 “烦请小哥将你家王爷请出来。” “对,我们要见黄三。” “没错,让他出来” 樊杰指着为首的鼻子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王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王府的一个狗奴才罢了。” “是啊,王府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我们不与狗交谈,快把你家主人喊出来吧。” “你...”樊杰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些人,大手一挥“来人!” 此时平乐王府内所有的家丁纷纷手持棍棒,横在了王府之前。 平乐王府本就坐落在金陵城的闹市城区,经过这一闹引出不少好事儿的老百姓驻足观望,没过一会差不多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一群才子将平乐王府团团围住的消息。这些人纷纷从四面八方方赶来,就是为了看一场热闹。 “让开,你们干什么的”周家两姐弟听到消息后带着家中的奴仆园丁前来支援平乐王府。 周瑾闲看着府门前的才子心生不解,黄三平日低调和蔼,从未和人发生过不快,就算是有深仇旧恨,可这群人也不看看这是哪,竟敢集结围堵平乐王府。 “周公子,此事与你无关,我们要见的是平乐王。” 周瑾闲顺着声音望去,心中一惊,这老头乃是翰林书院的院长,徐征虽身无官名,可声名远播,曾经祖上出过两任宰府,两任太子太傅,而这翰林书院四个字更是先皇所赐,翰林书院更是成了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没想到这次聚集围堵打头的竟然是徐征。 周瑾闲急忙施礼,道:“学生无礼,不知徐院长在此,敢问徐院长,您找着平乐王所谓何事?” 那只徐征冷然一笑,“何事?”说罢将手中包裹着的东西扔到了周瑾闲脚下“这东西可是黄三设计,你周家制造?” 周瑾闲捡起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风靡全金陵的旗袍,周瑾闲不解问道:“徐院长,这衣服可有什么问题吗?” 徐征摇了摇头失望道:“周公子也算是读书人,难道看不出这衣物的问题所在吗。” 周瑾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徐征这帮人觉得这衣物穿在女子身上伤风败俗,有伤风化,周瑾闲毕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面对徐征等人的讨伐,他竟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句来,这也难怪,不说像他这样从小生活在古代的古人,就是在现代男人的意识里,依然存在着男尊女卑的偏见。 “大早晨的吵什么啊?”黄三慵懒的伸着懒腰,才从自己的王府中走了出来。眼前的情况他昨晚就已经想到了。 “你谁啊?”黄三看着打头的徐征问道。 众人看见从门里走出来的黄三,心中其实还是打怵的,生怕这喜怒无常的平乐王一刀砍了自己的脑袋,这次他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来平乐王府前闹事,主要是因为有着徐征撑腰,就算这黄三再无所非为,总不能不把徐征放在眼里吧,毕竟人家的翰林书院可是你爷爷的父亲亲手写的。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徐征手施一礼,郑重道:“草民徐征。” “有事儿啊?” 徐征指了指周瑾闲手中的旗袍,出言问道:“王爷可识得此物。” “衣服嘛,这有什么不认识的。”黄三道。 “王爷此言差也,此物名为旗袍,乃出自王爷之手。” 黄三笑道:“先生不提我倒是忘了,没错就是旗袍,我设计的,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看不出这衣物存在的问题吗?” 黄三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兜圈子。” 这徐征在金陵的地位颇高,尤其是在读书人的心里,乃是仅次于范淮的大家,这活了大半辈子的徐征还从未见过如此傲慢无礼之人,不免气的浑身有些颤抖。 “王爷就不觉此衣物有些太过伤风败俗了吗?若是我金陵城中妇女身着此物上街游市,这该成何体统。” “人家穿什么碍你什么事儿,你不愿看就不看嘛。谁逼你了?” “你.......” 徐征原本攒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反驳黄三,可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个十六七的少年说的哑口无言。 “身为女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三从四德,王爷将此物设计出来卖给女性是何用意图?” 黄三心中一阵冷笑,他最瞧不起这些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这群伪君子嘴上喊着礼义廉耻三从四德之乎者也,可背地在青楼里喊得最欢儿的不也是你们吗。 黄三也懒得和这群人废话,大吼道:“去,找竹自清让他带着衙役把这群人都给我抓起来。” “你,你凭甚关我们?” “就是,无凭无据凭甚抓人” 黄三冷笑道:“我曹你大爷,当时王权贵在金陵城为非作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去他府上闹事围堵呢?王权贵当年将朝廷下发来的官盐私自扣押贩卖,这事儿你们不知道?” 众人环顾一眼,别的不说这王权贵是什么人,金陵城的百姓心里都还是清楚的。 “压榨你们这么多年,都不见你们出声反抗,老子就为了金陵女性设计出了一款旗袍,你们就这个态度?” 黄三指着徐征的鼻子怒骂道:“就你还读书人,懂不懂什么叫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时王权贵在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有这番豪情壮语呢?嗯?” 此时徐征睁着双目,大口大口喘着气,面对黄三的怒骂这位翰林书院的院长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时王权贵在金陵城可谓是恶名狼藉,根本就是无人敢惹,如今他们敢来黄三府邸闹事,不过就是看黄三为百姓开矿制盐,觉得他是个心怀百姓讲理的人。 黄三怒气冲冲的对着围堵王府的人怒喝道:“我告诉你们,我不光要设计旗袍,我还要为金陵的女子站台,从今日起,凡是贩卖妻女,欺凌、歧视、殴打女性者,让老子知道,我打断他第三条腿让他连太监都做不成。另外离婚需夫妻二人共同商议,不得但方面出具休妻文书,凡结婚五载以上女方可分得男方家产三成,结婚十载以上可分得家产五成。”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忤逆纲纶” 黄三笑道:“取我印玺来!” 樊杰取得印玺递到了黄三手中“我离京之前,当今圣上亲赐印玺,金陵城中大小事宜皆有本王做主,你可有不满?” 徐征见到印玺之后心中大骇,徐家世代为官自然知道黄三手中的印玺象征着什么,急忙拉着身旁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黄三指着徐征,道:“将本王刚刚所说的话记载下来。” “啊?” 手持印玺,如同君主亲临。 此时摆在徐征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抗旨不遵,那么徐家列祖列宗的名声将毁于一旦,百年的翰林书院也要从此在金陵城中消声遗迹。 二,将黄三所言写下,若是写下这将代表自己以读书人的身份认同黄三的观点,从此女性将于男人平等的同处一片天地,再也不能用古言圣语压制女人。 黄三见徐征为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想你的母亲和女儿还有后辈女性。” 徐征心中一阵,“哎,也罢!” 随着徐征毛笔落下,满城的男人一片哀嚎。 围堵在平乐王府门前的学子们,心如死灰,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是搬起石头砸在了无数前辈用千百年的光阴所建立的规矩纲纶之上。 黄三满意的看着洋洋洒洒的女性平等条文,对着心生不满的学子们说道:“你们听说过一夫一妻制吗?”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读书人,虽然黄三口中所说的制度是头一次听说,可这字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众人顿时树倒猢狲散,生怕黄三将那一夫一妻制也写在黄纸之上。 黄三看着众人逃散的场景,心中一笑 “傻了吧。” 众人走后,黄三扶起了徐征,鞠躬施礼道:“多谢徐先生。” “应该是我谢谢王爷,我等身为读书人立身行事诸有不便,如今借王爷之口,废掉这百年陋习,心中痛快的很呐” 黄三一笑“怕是以后瀚林书局会被众多学子所不齿。” 徐征一摆手狡猾一笑道:“比起这百年陋习,区区一所书院算不得什么,再说我这不是受了王爷的要挟嘛。” “你..你们?..这是?”周瑾闲睁大着双目,震惊的看着这一老一少。 徐征一缕胡须,感慨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能遇见王爷实属大幸,昨夜王爷口中的女娲补天、岳母刺字、木兰从军、杨门女将、昭君出塞,听得老夫实在是惭愧的很呐。如今想来,这女子与男子有何不同?无非就是性别而已。正如王爷所说,这男人不还是女人生出来的,没有女人何来男人。” “徐先生能有此觉悟,不亏是我等读书人的典范。请受黄三一拜” 徐征满眼欣赏的握着黄三的双手,道:“老夫万万担不起,王爷的学历见识,老夫望尘莫及,真乃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说罢鞠躬施礼道:“这人多眼杂,若让外人看去,咱俩这计划可就露了馅了,改日,改日老夫定到府上再来拜会。” 黄三望着徐征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我泱泱中华有此先辈何愁不兴?不盛?” 第四十一章:婚姻条令 “王爷你们这是?” 黄三和徐征俩人之间的对让众人为之一惊,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刚刚这俩人还冷眉相向相互指责,转眼间竟和颜悦色如同老友一般。 黄三狡猾一笑,刚刚的场景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边,虽然他有一大堆道理等着反驳,可后来转念一想,既然有更便捷的解决方法,何必与这些迂腐的书生周旋。 于是他趁着夜色去了范淮的住所,正好遇见范淮与徐征俩人论学交谈,黄三将心中对于女性的看法说给了这两位金陵的文学泰斗,正如自己的预料一般,这俩个老家伙听到黄三的理论并不买账,这男尊女卑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社会风俗,饶是两个读遍天下学论的老者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但又顾忌黄三的身份,便说出了这自古的规矩不是随便就可打破的之类的言语,搪塞黄三。 这一切也如黄三预想的一般,于是便依仗着自己身份地位,编造出了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度,从神话女娲造人为了万民飞升补天,到花木兰为男扮女装代父从军,南征北战抗击外地数十载,最后再到杨家将一门忠烈,几近全灭,而杨家的女眷却扛起了杨家大旗,为江山社稷、百姓平安抛头颅洒热血,这种种以女子的为主角的事迹,听得这两位老者是纷纷动容,他们从未听过这世界上还有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 虽然黄三没有巧舌如簧的能耐,可是这些故事自小就在他耳旁传唱,加上自己言语的润色,这两个文学泰斗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这范淮和徐征并非迂腐书生,听到黄三的故事后俩人竟也看到了男女平等世间祥和的场景,再者这两个老头膝下都有女儿,于情于理都应该支持黄三。 “所以您和徐先生上演了这么一出双簧?” 黄三点头笑道:“是啊,没想到徐先生竟如此配合,真乃一代大家,令我辈惭愧不如。” 今日后金陵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金陵城内凡歧视、殴打、违背女性意愿发生关系者,一律按法严惩,若有贩卖者,一律处于斩刑。二、夫妻离婚需经双方同意,若一方异议可到金陵城衙门上告,由金陵知县裁决,不满裁决者,可到平乐王府继续上告,另外废除单方面休妻之书。三、若夫妻离婚,结婚五年者为妻者可共分其家产三成,结婚十年者,可分其家产五成,若女方为过错方,可另行决断。四、为妻者应谨遵妻子之道,凡有偷情、陷害男方违背刚理伦常者,一律示众七日,五年内不得再嫁,若情节严重者,可按律严惩。五、夫妻之间不得隐瞒再婚、生育事实。 金陵城平乐王府示。” 此公告一出,全城赫然。 全城的男女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女人们将黄三视为救世主,而男人们自然将黄三视认作了公敌。 可这群男人们哪知道,黄三此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还要归功于他对于前世的婚姻法不太熟悉,若是将二十一世纪的婚姻法悉数照搬,那这些生活在金陵城的男人们才会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好在金陵城的已婚的妇女人数足够庞大,只要自己的丈夫对黄三稍有怨言,这些妇女便在一瞬间集结成维护黄三的大军,以婚姻法的条例威胁与自己的丈夫离婚。 由此可见黄三在这群妇女心中的分量,也是因为如此男人们心中虽有怨言,可却不敢轻易的表露出来。 这别的倒还好说,婚姻条例中的分割家产实在是让这些心有怨愤的男人们不得不忌惮,生活在金陵的男子只要稍微富裕的家庭,都是一妻两妾,更富裕的家庭甚至是两妻三妾,若是自己的妻子真和自己闹离婚,这些攒下的家产怕是都不够分的。 而且这婚姻法也并非全是为了女性,这其中的四、五条明显是偏向男人所制定的,男人最害怕的就是后院起火,或者是不明不白的娶了一辆二手车,如此看来这黄三也并非完全的站在了女性的角度。 此公告一出,黄三算是将女性丢失了千百年的尊严给找了回来,其实黄三还想在多加几条,可历史中起兵造反血淋淋的事实提醒着黄三,所有的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王莽。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三越加的心神不宁,那个远在京都的皇爷爷城府心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不到三天这从京都赶来的钦差可就要到了。虽然圣上曾许他掌管金陵城的大小事宜的权利,可这杀命官、私制贩卖精盐、改衣着、颁新发,这种种加在一起换做常人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要问黄三现在后悔吗,其实他是后悔的,这一切都违背了他知道自己穿越后所立下的初衷。 黄三在自己的王府里信步悠闲,不知不觉来到了坐落在王府后院的博乐园内,黄三站在蔓藤之下,望着园中的戏台,回忆着这几年下来的生活。 当时黄三穿越到这个时代弄清楚自己身份后,心中还是比较兴奋地,作为当今太子唯一的儿子,如果自己的父亲继承了皇位,那自己没准也会成为以后的晋国国主。 可是就在黄三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第三年,他的父亲因病死了,看惯了穿越文的黄三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按照历来电视剧上演的情节,这位太子肯定是触动了某个阶层的利益或者得罪了这位权利到达顶峰的皇爷爷。 如今想来,黄三的父亲死的真是过于蹊跷,按照当时圣上对于自己儿子病死的态度来看,这位高高在上的皇爷爷定然是知道一些内情。 当年黄三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做些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连办公室的勾心斗角都看不明白,更何况这个盘根错节,势力交错的朝堂呢。 好在当今太子死后,皇帝就下旨让他搬离东宫,至此他便与寒秋相依为命得生活在皇城根儿下的一所四合院里。 没了父亲撑腰的黄三,算是彻底的过上了心惊胆战的生活,幸好众人并没有把这一个六岁的孩童放在眼里,但是黄三并不这么认为,他始终觉得这个事情依然没有过去,于是便久居屋内闭门不出,装聋作傻的生活了整整十年。 过了这么多年,这位圣上也不知是后悔了,还是见黄三可怜,岐山之行后便将金陵赐封给了他,知道这个消息的黄三,悬了这么多年的心脏终于是落了下来,总算是可以逃出这个龙潭虎穴的京都。 可哪知这金陵城虽然不比京都凶险,可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自从他知道秦项隐居在金陵后,他便知道自己的这位皇爷爷将金陵赐封给自己必有深意。 否则作为一个死了爹没妈的孩子,凭什么这么能得到当今圣上如此照顾,就因为他老实?这未免也假了。 黄三念叨着离京之时皇爷爷对自己的嘱咐。 “金陵城内大小事宜,全凭自己做主,不必上奏于朕...” “凡事多长个心眼,仔细想想再下决定。” “这个金陵城主,可没有你想象中的好做。” “凡事无愧于心就好。” “................” “............” 黄三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瓜 “都他么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儿还不能明说,真不知道这古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不卖弄玄虚会死是吧?” 第四十二章:五百骑兵 该来的迟早回来,躲是躲不过的。 就像是五月末江南,终于迎来了梅雨时节,黄三站在锅朝天的四楼望着窗外,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放眼望去,只见天地间一片朦胧。 眼下青石板路上是一些行色匆忙的人群,有的人举着衣服寻找着遮雨的屋檐,也有人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油伞,在雨中缓步前行。 江南的细雨,总是带着一抹朦胧的妖娆,如雾如烟,空气中时而夹杂着几股青草的幽香,沁人心神,随风飘落的几朵嫣红,袅袅的在路上,沾着行人的脚步,随着雨水飘飘荡荡。 烟雨时节的长巷,有位女子举着一把红伞踩着绣花鞋悠然走来,她路过那沾满青苔的墙根儿,走过光滑闪亮的石阶,停在了黄三眼前。 凸起的青色屋檐与暗红的瓦片将细雨汇成了一股清流,从屋檐上直落在女子身旁,女子微微仰头,好奇的看着那个倚在窗边目光紧缩城门方向的少年。 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一批人马正迎面走来,江南的雨水顺着铁骑的盔甲落在马背之上,马儿摆晃着鬃毛,一阵嘶鸣,听起来似乎是提醒着行人让路,宛如长蛇的骑兵中间是两辆马车,打头的马车里有一位中年男人正掀着帘子,环顾着周围的景象,此时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黄三狐疑的目光,他抬起头和黄三的目光相交在了一起,男人心中虽有好奇,可依然面带善意的冲着黄三笑了笑。 “一、二、三——“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 此时黄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收拾行囊带着自己的家仆院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这五百铁骑手中高举的【青龙白日】战旗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两辆马车中的人物黄三不用猜也知道,更何况今早清晨萧战就已经传来了消息,彻查王权贵一案的钦差到了。 虽然黄三没有见过本朝的钦差,可电视剧却看得不少,在他印象里的钦差无非就是手持圣旨,腰跨尚方宝剑,一脸骄傲之姿坐在金陵县衙的大堂之上。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当今圣上自己的皇爷爷竟然派了五百骑兵一同和钦差来到了金陵。 “这他吗是要杀我,还是要审我。” 黄三又感受到了曾经在京都的提心吊胆。 后悔。 十分的后悔。 自古进来,挑战皇权威严是每一个帝王最忌惮的事情。 一场烟雨过后,所有人都觉得金陵中的空气略带清新,黄三除外。 这几日黄三又开始了闭门谢客的生活,自从他见到青龙白日战旗心里第一个萌生的念头就是逃跑,可是自己这一跑,不说樊家村周家姐弟,怕是上官凌燕、晚凝雪都要跟着自己受牵连,黄三虽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可绝非背义负信之辈。这连累他人自己逃跑的事情是断然做不出来。 好在钦差到达之前他也算有所准备,面对何毅自己也不算是毫无胜算。 现在黄三每日坐在自己房间中等待着何毅的到来,可是几天下来这位何毅似乎把自己忘记了一般,除了前几日去了梦泽湖畔游玩了一番,剩下的时间都躲在了驿馆之中和自己一样闭门谢客,听说连竹自清都吃了闭门羹。 这让黄三更加的不安,难不成这老逼还等着本王亲自拜会吗? 和老子打持久战是吧,行,看谁先耗死谁。 黄三终于是打开了房门沐浴在阳光之下,在梅雨时节能有这样的阳光实在是属实难得。 “你怎么在这?”黄三这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挎着弯刀站在王府门口的萧战。 “近几日城中大雨,山上出现了积水泥流,我怕兄弟们出现意外就将训练之事停了。” 黄三点头道:“我倒是给忘了,行吧正好今天没事你陪我出去走走” “是!” 二人走出了王府,萧战陪着黄三在金陵城中闲逛,黄三看着人群中有不少女性已经换上了旗袍,心中不禁大喜,虽然现在旗袍已经普及,城中的人见到后也没有了往日的惊喜,但身穿旗袍的女子依然引得不少人纷纷瞩目。 虽然身穿旗袍逛街的女性只是少数,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凡事都需要个发展的过程不是,再过几日这江南气温上升,抛开别的不说,这清凉衣物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代替的。 现在城中景象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作为金陵城的城主,黄三心中是无比的骄傲自豪。 就在黄三得意之时,街道传来一阵快马嘶鸣的声音,黄三皱着眉看着远处奔跑而来的快马,晋国律法中早有明文规定,非传达皇命,不可以快马横街,看着马上的男子装扮也不像是传达皇命的使者,就在黄三疑惑之际,那策马闯街之人似乎并未将着街上的百姓放在眼里,丝毫没有加速的意思。众人见到面漏惊色纷纷推嚷躲避,心中免不了一阵咒骂。 “小心!” 顺着声音望去,这街道中央竟然躺着一位被众人慌乱之中推倒的老者,那身旁的女孩正满脸焦急的拽着自己倒地的爷爷。 可那黑马直奔眼前,再想救人已然来不及了,众人纷纷闭眼遮目,实在不想让这惨景发生在自己眼前。 “咴咴!” 一阵马儿嘶吼的声音传来,只见那黑马两肢踩地两肢朝天,好在马上的人及时拉住了缰绳,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老者刚要起身道谢,那坐在马背上的男子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老者的后背之上。 随着老者“啊”的声惨叫,后背上顿时浮现出一条血淋淋的血迹。 江南地区虽未到盛夏,可是天气早已燥热,人们身上穿的衣服也越加的单薄,这一鞭子落下,本来已经站起身的老人,又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呻吟着。 “妈的,快给老子让开”马背上的男子见到老人又摔倒在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悔错,反而越加愤怒嚣张。 正说着又一次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向了老人的大腿。 就在黄三准备出言喝止之时,却被身旁的萧战拦了下来。 萧战低声提醒道:“是战马,看样子是前几日进城的骑兵。” 第四十三章:大礼 黄三打量着马上之人,这人身着青衣,一脸的嚣张跋扈,从语气和神态中来看,这男人到不像是达官富人反而更像是一名仆人家丁。 一名小小的家丁都敢如此猖狂放肆,黄三愤怒之余又不得不考虑这家丁背后之人。 可自己身为金陵的一城之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人如此欺凌自己的臣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流着和当今圣上一样的血脉。 “拦下他”黄三喝令道。 王爷之命谁敢不从,更何况忠心耿耿的萧战,也不知怎么得,听到黄三的命令后萧战心中竟然燃起了一股快意热血,双脚点地瞬间飞身来策马之人的身前,一把就抓住了横扫而来的马鞭,狠狠地攥在了手里。 “你...”马上之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身着腰跨弯刀的萧战,心中虽然有所狐疑,可这人平日里早就嚣张跋扈惯了,在京都尚且无人敢拦,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金陵,再说自己身后还着两名武艺不凡的护卫,脸上不禁一抹冷笑,死死地拽着马鞭的把手和萧战对峙起来。 “你是何人,当街敢拦钦差护卫,活腻了吗?”身旁两名打手见状,骑马走上前来,三人将萧战围在了中间。 萧战也不是吃素的,曾经乃是晋国禁军统领韩丹最得意的下属,堂堂八品武元,眼前这三人看起来像是练家子,可是从他们的体态神情中就能看得出来,尽是一些狐假虎威的酒囊饭袋,若是连这三个人都打不过,那自己可以刨腹自尽以谢皇恩了。 马上之人将钦差护卫这四个字说出口后,黄三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由于王权贵一案,自己本就身处被动,正愁不知该如何和那位钦差大人开口,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这何毅就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大一份礼。 黄三挽起了衣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当街之人有不少早已见过黄三,刚想下拜施礼,却看见黄三悄悄的摆了两下手,众人顿时心领神会,纷纷后退一步,心中知道这位王爷是准备亲手收拾着嚣张之徒。 马上之人见到黄三,嘴角冷笑道:“我说怎么敢当街拦马,原来是有帮手” 不过黄三只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心中更是藐视。 只见黄三一脸谄媚,施礼道:“刚刚大人说,您是钦差护卫?” 马上之人见黄三谄媚模样心中更是猖狂,“看来这金陵也并非野蛮之地,也有着知晓人事之人,没错我们乃钦差副使刘云乐刘大人的护卫。” 黄三点头,一个转身将萧战腰旁的弯刀毫无征兆的抽了出来,日光下的弯刀在黄三手中竟透着阵阵寒意,黄三举着弯刀指着马上之人,轻喝道:“给我下马道歉。” “道歉?你怕是听见我的身份吓傻了吧?”那马上的院奴和周围的二人不禁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见持刀的少年一脸轻蔑不屑,便收起笑容,又换做了刚刚那副凶狠的表情,恶狠道:“抓紧让开,这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性命可怨不得我。” 黄三身形未动,依然举着手中的弯刀,其中一名护卫见状大怒,扬起手中马鞭朝着黄三的身上甩来,“无知小儿好大的胆子,竟敢持刀威胁钦差护卫,” “放肆”萧战心头大怒,一脚将那说话之人踹下马去,扬起重拳狠狠地扎在了那人的左眼,盛怒之下,萧战也顾不得伤不伤及性命了,只听那人惨叫一声,捂着左眼鲜血顺着那人手掌缝隙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道血莲。 黄三一声冷笑,看都没看那倒地之人,依旧举着弯刀,眼神中凶光阵阵。眼前的场景虽然惨烈,可众人纷纷拍掌替自家的王爷叫好。 那马上的家丁见状,面色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钦差护卫,你可知这是何种罪过?” 黄三冷笑一声,又重复道:“我让你下马道歉。” “反了你了”那家丁指着周围拍掌叫好的众人,“你们...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落在地上的鲜血激起了众人满腔的热血,虽然金陵城中的百姓对黄三之前的所作所为褒贬不一,可他毕竟是金陵城的王爷,换句话是这是自家的王爷,岂容得外人如此羞辱欺凌,尤其是金陵城中的女性,这些妇人小姐早就对黄三心生崇拜,在自家的丈夫面前都维护黄三,更何况这群外地来的人。 众人纷纷向前一步,一副慷慨之姿站在了黄三身后,为他撑腰。 黄三双目狰狞,全然没有意识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墙,若是黄三看见,心中定然又是一阵骄傲自满。 “我再说一遍,给我下马道歉。” 那家丁气的浑身颤抖,自从跟了刘云乐,依仗着监史台副主使的家奴的身份在京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别说小小的金陵,就是在天子脚下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那家丁指着黄三“给我杀,杀了他” 身旁另一位的护卫见到萧战出手,就知道此人武艺决凡,仅凭自己和这位家丁断然不是对手,急忙拉着这家丁一把,耳语说了几句。 这家丁听到后心中一惊,双眼上下打量着挡在黄三身旁的男人,心中一阵沉思。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就是下马道歉,没什么大不了的,待日后禀告自己的主子,有的是手段收拾这个少年和这名护卫。 “好,道歉,我这就道歉。”家丁翻身下马,挤了一张笑脸,虚情假意冲着众多百姓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说罢供着身子一脸阴狠的冲这黄三一鞠躬,“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恕罪。” 黄三将弯刀搭在这家丁肩膀之上,这家丁看到白刃上的虚影,心中一阵胆寒。 “我不是让你和我道歉”黄三侧过身子将身后倒地痛苦呻吟的老者让了出来“我是让你和他道歉。” “你.....”家丁阴沉着脸凶狠道:“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 黄三用弯刀拍了拍这家丁的左脸,笑道:“你他吗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有种站起来打我啊?” 这家丁拧着鼻子,冲着倒地的老者匆忙的鞠了一躬,急忙登上骏马准备回去找人教训黄三。 “等等” 家丁一回头压着心头的怒火,道:“你还要怎样?” “你这心不成啊,萧战你帮帮他” 说罢将手中的弯刀递给萧战,低声道:“给我打断他双腿。” 第四十四章:就是他 “你敢!” 随着两声的惨叫,刚刚还无比嚣张的家丁此时跪在青石板路上,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从自己双膝中流出的鲜血。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大胆,丝毫不顾自己钦差护卫这重身份,这少年的举动已经不能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你可敢留下姓名。”见黄三转身离去的背影,这名家丁急忙问道。 黄三回过头笑道:“我叫樊杰,想报仇来锅朝天找我。”说罢留下一个洒脱的身影转身而去。 这家丁被人搀扶着回到了驿站,一下子跪倒在刘云乐面前,其实他也想站着,可实在是站不起来。 “少爷,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家丁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和刘云乐又说了一边。 “你没提我的名字吗?”刘云乐震怒道,京都中大大小小官员对自己尚且不敢如此,怎么小小的金陵城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难不成就人没听过自己父亲的名号。 家丁一擦鼻涕含泪道:“我提了,他根本就没把您和刘老爷放在眼里,还嚣张的说,.....” “说什么?”刘云乐此时已经被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殴打自己家丁的这位少年挫骨削皮 “还说刘云乐算是什么东西,就算是老爷来,他也照样打断双腿。” “大胆!”刘云乐拍案而起“那人叫什么名字?” 家丁心中一乐,自己装惨哭了半天无非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叫樊杰,在锅朝天。” “樊杰....好啊,来人!”刘云乐冲着门外怒吼道。 此时的刘云乐还没不清楚自己的家奴得罪的是什么人,只是把黄三当做了一个无知的小儿,刘云乐集结一队百人队伍,怒气冲冲的向锅朝天奔来。 “王爷,竹大人正派人赶来。” 此时的黄三正坐在锅朝天四楼的包厢里,嘴角含笑抿着茶,静候着竹自清和刘云乐的到来。 黄三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家丁肯定会跑到自己主子面前哭诉,让刘云乐为自己做主,而且以这家丁一贯的嚣张气焰来看,这刘云乐定然也没少做这种背后给自己家奴撑腰的事儿。 不一会的功夫,刘云乐就携带着一行人马来到了金陵城生意最好的酒楼锅朝天门前。 刘云乐身着披风坐在高马之上威风凛凛,大手一挥,怒喝道:“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让” “是” 刘云乐身旁的护卫顿时四散,将锅朝天团团的围了起来。 就在此时,竹自清也率领着县衙的班房来到了朝天锅,竹自清虽然没有见过刘云乐,可是他身旁护卫高举的旗帜,他倒是认得,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参见钦差副使。” 刘云乐瞥了一眼马下的竹自清,不屑道:“你是何人?” “属下金陵知县,竹自清。” “来的正好,你派人将里面一干人等捉拿起来,送去你知县大堂,本副使要亲自训问。” 竹自清转头看了一眼锅朝天的大门,施礼道:“不知这酒楼之人所犯何罪,竟劳副使大人亲自过问。” “何罪?”刘云乐指着担架上哀嚎的家丁,喝道:“你看看,当街殴打副使随从,你说何罪啊竹大人?” “哎” 竹自清心中一阵惋惜,这朝天锅才开业没几天,生意正值红火,可没想到竟然得罪了刘云乐这号人,此人竹自清是有所耳闻的,仗着自己父辈的身份在京都可谓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甚至连京都许多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这刘云乐着实可恶,可是当街殴打钦差护卫却也是事实,竹自清虽然心中虽有惋惜,却又不得不带人走进了锅朝天。 酒楼里的人虽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闯进楼内的人他们是认识的,心中甚是不解,这锅朝天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能让金陵知县亲自前来抓人,站在柜台内的明珠明玉二姐妹一见到竹自清,俩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望向黄三坐在的包房,这二姐妹甚是无奈,不用想,以自己家王爷这爱管闲事的性格,肯定又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 二人急忙上前施礼。 跟着竹自清一起进来的刘云乐见到这明珠明玉二姐妹,心中大喜,这几日自己逛遍了金陵大大小小的青楼,还从未见过如此清纯动人的美人儿,心中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 竹自清伸手介绍道:“这俩姐妹便是锅朝天的掌柜,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训问。” “哎”刘云乐皱着眉道:“竹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副使是来着朝天锅吃饭来的,怎么能说训问二字。” “少爷,我这腿...” “放肆,”刘云乐嫌弃的看了一眼断了双腿的家丁,不耐烦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赶紧把他抬出去,再惊了美人儿”说罢,一脸好色下流在眼前这俩姐们高挺胸脯和裸露的小腿上来回打量。 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这姐妹俩也算是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人,可从还未见过像刘云乐这么胆大的好色之徒。 “请问这位大人,想吃什么?”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而且以竹自清的态度来看,眼前这个人身份不容小觑,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刘云乐趁势一把抓住了明珠玉臂,一脸好色道:“你这里都有什么呀?” “你....”明玉浑身一惊鸡皮疙瘩瞬间洗遍全身,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胆大到了这种地步,当着金陵知县的面前竟然还能如此轻薄。 “嗯嗯,”刘云乐身后传来了一阵竹自清的轻咳。 可好色当头的刘云乐哪管得了这个,一手抓着明玉的玉臂,另一只手眼看着就要向着明玉的细腰后臀拦去。 竹自清见状一把推开了明玉,冲着俩姐们一使眼色,假装义正辞严道:“你二人可曾纵容下人殴打钦差护卫?” 挣脱了魔掌的明珠吓的浑身直发抖,急忙躲在了自己姐姐身后。 “大人冤枉,我这店里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回去殴打钦差护卫呢。”明珠大惊失色道,这殴打钦差护卫的罪名可不小,而且这件酒楼从后厨到跑趟的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平日里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去街上打人呢。 刘云乐脸上一阵冷笑,冲着手下一摆手,道:“把他抬上来。” 被晾在门外许久的家丁这才又被抬了进来,刘云乐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眼神始终停留在如同受惊小鹿的姐妹俩身上,轻声道:“说,是谁打伤的你。” 这家丁紧忙说道:“是一个叫樊杰的家伙。他就是锅朝天酒楼的人。”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一旁挂着毛巾满脸无辜的樊杰。 此时樊杰脸上是一阵懵X,赶忙冲着众人用力的眨着眼睛晃着脑袋,神情甚是可怜。 明珠心里知道,樊杰虽然大胆心细,聪明精细,可绝不会做出当街打人这般事情。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就是这刘云乐存心找事。 “是他吗?”刘云乐冷笑道。 这家丁在刘云乐身旁伺候多年,自己主子是什么心思品性,他比谁都清楚,从刘云乐看到这对孪生姐妹的第一眼,他就明白,就算樊杰不是锅朝天的人,这屎盆子也要扣在锅朝天,更何况这酒楼里还真有一个叫樊杰的人。 这主仆二人用这样的手段,不知污辱欺凌了多少黄花姑娘。 只见这家丁阴沉着双眼,一狠心道:“就是他!” 第四十五章:辱我城民,等同辱我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刘云乐嘴角一抹奸笑,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双眼始终没有离开明珠和明玉的身体。 “我没打他。”樊杰道。 “你可有人证?”竹自清看樊杰的神情到不像是在说谎,那为什么这家丁会一口咬定是樊杰对自己行凶。 “人证?竹大人你是怎么当上金陵知县的,这原告已经指认了樊杰,你还要什么人证”刘云乐抿着茶淡淡道。 “这.....” 刘云乐这话说的不错,既然已经有了原告指认,那么就应该将樊杰带回县衙再做审讯。 “竹大人你还等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本副使亲自下令抓人。” 竹自清拱手道:“下官不敢。” “来人,将嫌犯樊杰压回大堂。” “是!” 明珠心中一阵着急,这刘云乐明显是有备而来,樊杰若是就这样落在他们手上后果不堪设想。随后大喝一声 “快快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带走樊杰。” 锅朝天里的众人听到明珠的命令后,纷纷向前,竟然和班房护卫对抗了起来。 竹自清见状心道不好,就算是樊杰没有伤人,可是这当众拘捕的罪名也不小,急忙说道:“你们快快让开,若是樊杰没有伤人,本官自会还他一个青白。” “竹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原告都已经指证了,这樊杰还谈何青白,难不成竹大人是觉得本王是故意为难他们?” 眼前的情况正是刘云乐想要的,他恨不得将事情越闹越大才好,只要能将樊杰押送大堂,自己有的是罪名往他头上按,到时候这俩姐妹定然也逃脱不了干洗,如此以来自己便能顺其自然的将这俩姐妹收入怀中。 刘云乐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了不少清纯少女、风韵少妇,可这孪生姐妹可是头一回见,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否则也不能委屈跟随多年的家奴。 “当街殴打钦差护卫,现在又拒捕,你这锅朝天可真是热闹。”刘云乐站起了身,对着身后的护卫一挥手。 “凡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竹自清大为震惊,这樊杰殴打钦差护卫一事还未定案,刘云乐此举未免有点太过小题大作了,见刘云乐如此着急得意,这位金陵知县更加确定樊杰是有被人冤枉的可能。 可是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知县,在钦差副使面前,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芝麻小官罢了,虽然刘云乐此举有些过分,但樊杰拘捕也是事实,竹自清现在除了劝解双方,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楼上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 “等等” 今天的主角这才从四楼抹着嘴巴一脸笑嘻嘻的向众人走来。 众人看到黄三,这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竹自清皱着眉望着走下来的黄三,此时心中的疑惑才慢慢解开。 虽然锅朝天声名远播,可竹自清今日倒是头一次来,刚刚进入锅朝天时,他就觉得哪里熟悉,尤其是眼前的这姐妹二人,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看到黄三才突然醒悟了过来,这明珠明玉不正是那日自己前去拜访黄三时,将自己领进门内的婢女吗。 看到黄三得意狡猾的笑容,竹自清觉得这个事情远没有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今天上午当街打人行凶的就是眼前这位年少的王爷。 黄三绕过了刘云乐,蹲下身子来到了那个断了双腿的家丁面前,嬉笑道:“这早晨才打断了你双腿,下午就不认识我了,心就这么大?” “你.....”家丁颤抖着手指指着黄三,他怎么也没想到,黄三就真的在锅朝天等着自己,“少爷,少爷就是他,就是他打断的小人的双腿,少爷你得为小人做主啊!” 竹自清冷哼一声道:“你刚刚还说是樊杰,此二人无论从年纪还是相貌,差别之大如同云泥,你如何会认错。” “哎,竹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家丁刚刚才断了双腿,这情急之下认错人也情有可原。”此时的刘云乐依然没有意识到站在他身前的这位少年就是金陵城的城主平乐王,黄三 黄三走到竹自清面前,一施礼,将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竹自清。 “怎么样竹大人,你觉得这恶奴的双腿断的冤枉吗?” 竹自清急忙回礼,瞪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家丁,义愤填膺道:“下官认为此人并不冤枉。” “竹大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不成你们之前两个相识?再说,就算我这护卫有错在先,也应交到你知县大堂之上由你亲自讯审,岂由的他在这里指手画脚,而且这行凶伤人之罪,怕也难逃。”刘云乐阴沉道。 竹自清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和黄三的对话中,他自称下官就是要提醒刘云乐,眼前这个人无论从官职还是出身都非同小可,可哪知这刘云乐竟然这么愚蠢,依然对黄三不依不饶,那高瀚扬之前不长眼得罪黄三,到现在还在大牢之中关着呢,如今又来了一个刘云乐,竹自清是实在想不明白,这群外来的公子哥都怎么了,金陵这么多人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都来招惹黄三。 “今日上午之事,有不少城中居民可以作证,竹大人大可找一找,一问便知。” “一群低等贱民所言也能当做证词?真是可笑” 黄三一脸微笑的走到了刘云乐面前,一个巴掌毫无征兆的扇在了这位监使台副主使的公子脸上。 刘云乐捂着左脸,震惊的看着黄三,他长这么大除了被自己的父亲训斥几句,还没谁敢如此羞辱自己。 “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贱啊。”黄三咬牙切齿道。 “我看你是找死”这位被激怒的刘云乐依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状况,反而心中越加愤怒,无所顾忌对着身后的护卫打手一挥,怒吼道:“给我杀,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随刘云乐前来的护卫纷纷亮起了手中长刀,气势汹汹的向着黄三逼来。 “你们敢”众人见状不好,纷纷用肉身将黄三围在了中间,就连后厨的厨师都拎着菜刀挡在了黄三的背后。 众人此举在持刀护卫面前无疑是以卵击石,可这些人明知道打不过,却还将黄三护在了中间。 每一个时代都有顽固不化、因循守旧、目光短浅的人,可这不是人的错,而是这个时代的错,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当黄三想明白了这一点,自然对着周遭的百姓没有了之前的排斥轻蔑。 而且这些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这个时代的百姓让黄三明白了什么叫大义、什么叫胸怀,什么叫知恩图报,什么叫一诺千金,寒秋、范淮、徐征、上官凌燕、樊家村的村民还有那些生活在自己王府中的人,他们人人尽是如此,这些东西是黄三在二十一世纪从来没有见过的,金陵城的百姓在外人面前如此维护自己,而自己又怎么能让这群无知小人肆意侮辱自己的城民。 就在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竹自清对着黄三俯身下跪,大声吼道:“下官参加王爷,不知王爷在此,还望恕罪。” 此时这些手持兵刃的护卫在黄三眼里如同虚设一般,依旧抓着刘云乐高耸的发髻,双目充血,怒视着满脸震惊的刘云乐, 怒喝道:“辱我城民,等同辱我。” 第四十六章:我比你大 不知者不怪,这样的话留着哄孩子还好,想用这话让黄三平息怒火放人一马,简直比登天还难。 黄三向来都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亡于心善,这是黄三看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总结下来的心得,曾经自己只是十四亿人口中的一颗尘埃,原以为这辈子用不上这句话了,可没想到老天给了他一次反转人生的机会。 自从竹自清说出黄三的身份后,这些护卫加上刘云乐,在锅朝天跪了有足足半个多时辰。 而那位断了腿的家丁听到黄三的身份后,双目一沉,早已昏死了过去。 “竹大人写好了吗?” 竹自清俯坐在案,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记录了下来,放下纸笔将条条罪状递到黄三面前。 “王爷请看,是否还有疏漏。” 黄三一摆手道:“不用,竹大人做事,我向来放心,让他们签字画押吧。” 刘云乐颤颤巍巍的不光在罪状之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还摁下了手印,其实按照他之前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在京都的王爷公主多如牛毛,自己何曾放在过眼里,可是黄三不同,尤其是在金陵城的黄三,这金陵距离京都足足有一千六百多里远,可谓是山高皇帝远,就算是黄三此时杀了自己,等着消息传到京都怕是自己尸身早就化为了尘土,再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活着比什么不强。 现在刘云乐反而期盼着竹自清将这重重罪状递到京都,毕竟策马闯街的是那该死的家丁,又不是自己,就算是有所牵连,但罪不至死,况且自己的父亲乃是堂堂监史台的副主使,有的是办法将自己救回京都,到时候回到京都,自己还是该吃吃还喝喝,只不过少了一名院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罪状和刘副使送回驿馆,让何钦差做决定吧”。 刘云乐这点心思,黄三早就看透了,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将刘云乐放出金陵。此时刘云乐在黄三眼里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主要就是用来恶心何毅。 你自己的下属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敢查我,想什么呢,我答应,你问问这金陵百姓能不能答应。 待刘云乐走后,萧战在一旁低声说道:“咱们就这么放过了他?” 黄三笑道:“放过他?别傻了,回去告诉曹元,凡是从金陵城出去的信使,一定要仔细排查,一旦发现有人给刘云乐传信,不管信中内容如何,一律关起来。” 交代完事情后,黄三来到明玉身旁,安慰道:“吓坏了吧。” 明玉双眸中含着泪珠,朱唇微动,欲言欲止,对于黄三,她心中纵使有万般委屈也不愿说出声来。 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声没有,眼中的泪水便簌簌而下。 随着明玉眼中的泪水落下,黄三的心中也是潮湿一片,只见明玉冰清玉洁的小脸上带着点点泪珠竟还和自己强颜欢笑,黄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他轻轻的拉起了明玉的小手,颇为心疼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一旁的明珠见到此景,心中不免醋意上头,毫无避讳的冲着二人走来,还轻咳了几声,明玉看见自己的姐姐,急忙将手从黄三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红着脸找了个理由跑向了后厨。 黄三一项没皮没脸惯了,他又不是愚智未开的傻小子,当然知道谁喜欢自己,谁讨厌自己,明珠正要搭话,黄三竟一把又牵起了明珠的小手,依旧心疼道:“吓坏了吧。” 刚刚他与明玉的对话,早被明珠听了去, 只见明珠壮起胆子,反手竟握住了黄三的手掌,一只手在黄三的小脸上摸了摸,轻声道:“王爷放心,有奴婢在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我X?这什么套路。 黄三吃惊的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明珠,心道:“她这是在调戏我吗?” 就算黄三是一名铁打的处男,可他毕竟是一名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害羞二字早就扔进了垃圾桶里,再说牵牵手就害羞,那也未免太丢当代年轻人的脸了。 黄三紧紧地握着明珠的玉手,壮起胆子竟然伸出右手环住了明珠的细腰,而这温和的手掌却也不老实,在明珠的细腰上,上下轻微摆动。 此时明珠心中大动,这还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与男性有这么过近的距离,此时若不是明珠一手扶着黄三的肩膀,这二人怕是早已经面贴面身贴身了。 明珠如同小鹿一般的心脏在胸前“砰砰砰”的乱跳,想要挣扎离开,可黄三却越发的大胆,右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狠狠地环住了明珠的细腰,让她动弹不得。 虽然明珠单手撑着黄三的肩膀,始终保持着距离,可这点距离随着黄三的力气越来越小,明珠一闭眼终于放下了抵抗,娇羞红透的小脸一下子就贴在了黄三稚嫩的胸膛之上。 黄三心中一喜,搂着怀中柔弱娇羞的女子,嗅着淡淡的幽香。 虽然经过今天这一闹,锅朝天的客人早就被刘云乐吓跑了,而樊杰他们也落得了清闲躲在后院闲聊着天,可是这酒楼的大门还开着,俩人虽然站在柜台里,可是依然有不少行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王爷”明珠轻轻的咬着朱唇,娇羞道。 明珠虽不愿意离开黄三的胸膛,可外面的好奇观望的行人却是越来越多,就算她不顾忌自己未出阁的身份,总也得替黄三想一想,毕竟自家王爷身份娇贵,这要让人传出去,岂不是跌了自家王爷的身份。 “哎呦,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听到樊杰的声音传来,黄三才不舍的松开了环着明珠细腰的右手,明珠片刻不敢迟疑,呼吸着每一口来之不易的空气,急忙跑了出去。 此时樊杰一下跪倒在地“王爷呐,我对不起你啊,打扰了你的好事。” 黄三见樊杰嘴角一抹坏笑,佯装生气道:“滚蛋。” “得咧,多谢王爷!” 经过今天这一事,黄三算是彻底的摸清了这俩姐妹的心思,恬不知耻的YY着与这俩姐妹以后的美妙生活,心中不禁一乐。 就是电视剧也不敢上演这样的桥段。 黄三哼着小曲儿在自己的酒楼里闲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明珠明玉这俩姐妹的身形样貌。 说来也是奇怪,这明珠明玉俩人明明长得一样,可这性格神情倒是天壤之别。 明珠浑身透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做事沉稳,知书达理,一颦一笑间倒是有向御姐发展的趋势。 而明玉却大有不同,性格胆大活泼,但面对自己常常伴有一股拘谨,那楚楚动人的双眸一闪一烁间倒是有小家碧玉的味道。 “姐姐你刚刚和王爷他....”明珠刚跑到后院就撞见了自己的妹妹,听到自己妹妹的疑问,明珠又是一阵羞涩。 “我不介意姐姐和我一起伺候王爷。” 明珠听见娇嗔道:“小小年纪,你胡说些什么。” 明玉委屈道:“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和王爷俩人在柜台里亲亲我我。” 明珠紧忙捂住自己的妹妹的小嘴,环顾了一圈没见到人才松开了手,“你千万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我真的愿意....” “哎呀!”明珠急忙打断妹妹的话,“去去,看看有没有客人来,小小年纪,天天净说些胡话。” 明玉一笑,轻声道:“明明我的比你的大。” 明珠狐疑的看着自己妹妹离去的背影,这孩子怎么净说些胡话,刚刚的璇旎始终无法令自己平静。 就在这时,明珠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瞧了瞧自己凸起的前胸,脸上又是一阵娇红。 第四十七章:何毅 自从黄三来到金陵,这金陵知县竹自清可算是忙坏了,自从金陵知府王权贵被黄三杀了以后,这金陵城各种事情全部都落在了他的头上,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反正也管了不少,这些到还好,无非就是辛苦点,但自从黄三将高瀚扬送到他这知县大堂之后,竹自清是一天好觉都没睡过,这位高瀚扬乃是林州镇抚使的公子,以他的官职自然无权过堂审讯。一般来讲以前发生这种事都是送往金陵知府的大堂,可现在知府大堂连个人儿都没了,以前的班房师爷都来到了他知县大堂谋生活了。 最要命的是,这高瀚扬当众亲口说出了要杀黄三全家这忤逆犯上的大逆不道之言,但按照当时的情景来看,这高瀚扬当时确实不知黄三的身份,这罪名可以说有,但也可以说没有。 而且这林州镇抚使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家的孩子都在大牢里关了快半个月了,这林州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打探打探呢。 黄三那头就可不用提了,人家都把罪犯送到你大堂来了,难道还能恬不知耻的再去问这位平乐王的意见,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干吗。 想到这里,竹自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阵苦恼。 “老爷” 竹自清看着眼前的班头,头疼的更凶了,“又怎么了?” “何大人来了。” “哦?”竹自清不用猜也知道这何毅前来所谓何事,自己的副使在金陵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作为此次主审王权贵一案的钦差肯定是坐不住了。 “快快有请。” “竹大人”何毅见到竹自清率先施礼喊道。 “何大人。”竹自清不敢大意,急忙回礼。 这何毅乃是晋国督察院右都使,官阶比刘云乐的父亲还高处一节。 督察院主掌监察、弹劾百官之权,更是刑部直属上司,晋国国内凡有重大案件发生,除了刑部要一一过审外,还要经过督察院的层层检察,确认无误后才可入卷归宗,而且依照晋国例律,这入宗的案卷要在督察院中保留十五年,在这十五年期间,若有不服上告者,督察院有权重新开启案件再次审查。 正因为有督察院的存在,这晋国很少有冤情错案的发生。 现在何毅不光是督察院的右都使更有皇明加身,饶是这不畏强权的竹自清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 “何大人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副主使刘云乐一事而来?”竹自清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绕弯子,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在七品知县的位置上些了这么些年。 何毅出奇的摇了摇头,嘴角含笑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和竹大人打听一个人。” “何人?” 何毅捋了捋胡须,道:“平乐王,黄三。” 怎么又是他...... 此时竹自清心里直骂娘,自从黄三入城以来,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和这平乐王黄三交缠在了一起,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钦差亲自问话竹自清不敢大意,将黄三这几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知道的听说的都告诉了给何毅。 “你是说,平乐王还未入城,就直接斩杀了王权贵?”何毅不解道。 竹自清点点头,虽然此事已经过去许久,但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日王权贵率领金陵百官在城门前恭迎黄三,可那知这黄三只是和王权贵说了几句话,刚一入城就命令手下直接斩杀了王权贵。 何毅在房间中度来度去,“按照竹大人所说,这黄三到不像是弑杀残暴之人。” 竹自清赞同道:“是啊,黄三采矿制盐为城中百姓解决了多年的盐荒,而且还亲自为城中女性站台,颁布新法,在百姓心里,这位平乐王爷可谓是德高望重,恍如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你知道当日黄三和王权贵说了什么吗?”何毅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黄三这个皇长孙,他之前在京都就有所耳闻,这个人平日极为低调,在京都这么多年从未听过黄三惹出乱子,闯过什么祸,相比于其他皇子皇孙,黄三这个皇长孙倒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何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低调的一个人,刚到金陵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众直接斩杀了金陵的知府。而且以黄三的性格来说,他与这千里之外的王权贵并不相识,如今此举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疑惑不解。 竹自清思索道:“当日下官离的甚远,只是隐约听见了什么耕地,具体的实在是没有听清。” “耕地?” “正是。” 何毅又捋起了胡须,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竹自清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何毅,轻声道:“以下官来看,平乐王与王权贵之前并不相识,之前种种事情来看,平乐王倒也不像是易怒冲动之人,就算二人有私仇,黄三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下手” 何毅叹了一口气道:“竹大人所言甚是啊,看来我还真得去一趟平乐王府,拜会一下咱们这位皇长孙了” “那刘云乐一事,您怎么看?” 这刘云乐的家奴还在自己的大牢中关着呢,虽说这恶奴条条罪状已是事实,可毕竟是钦差护卫,按照本朝例律,自己无权对其处罚。 何毅一摆手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按照律法,该怎么办怎么办。” “是” 何毅从竹自清的住所出来后,在金陵转悠了半圈后才来到了平乐王府,站在平乐王府四个大字之下,这何毅的双脚像是绑住了千斤重石,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这么多年何毅审查的王侯贵胄也不在少数,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想到要面对的是这十六七岁的平乐王,心中却越发的没有了底气。 这平乐王可不是一般的闲散王爷,人家可是一城之主,名副其实的封地亲王,简单来说自己脚下站着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人家,这在人家的院子里审问家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何毅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敲响了平乐王府的大门。 第四十八章:威胁 自从将刘云乐的罪状递给何毅时,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何毅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位钦差大人如此沉不住气,这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房。黄三举着手假装盛情道:“不知何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还望恕罪。” “下官不敢”何毅急忙回礼,心中一阵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答应圣上带着刘云乐一起来金陵,原本审查王权贵一案,自己是站有主动权的,可万万没想到这刘云乐竟然如此嚣张,在金陵城给自己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黄三坐在桌前端着清茶,问道:“何大人今天是为了刘云乐一事来的吗?”见着何毅低头施礼的样子,黄三心中一阵偷乐,什么是主动权,这就是主动权。 在你还没有审我之前,我先审审你。 何毅既然敢来平乐王府,心中自然有所打算,假装惊讶道:“王爷何出此言,不知副使刘云乐所犯何事,竟然恼怒了王爷。” 黄三心中一阵冷笑,跟我装犊子是吧,行,我让你装个够。 “何大人竟然不知道?嗨,我还以为这竹自清是个清官呢,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畏惧强权之辈。如此看来他这知县怕是要做到头咯.....” “这竹知县清廉之名满城皆知,王爷何出此言。”何毅心中一惊,隐约感到一张暗网正迎面而来。 黄三坏笑道:“大人身居督查院,自然知道,隐瞒案情,知情不报是何种罪过。” 晋朝律法,知情不报与犯案者同罪。 何毅暗道不好,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竟然有如此城府心思,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自己,若是此时在死咬自己不知情,以黄三之前的手段来看,定然不会轻饶了竹自清,而自己才刚刚从人家住所里走出来。 何毅假装恍然大悟道:“王爷恕下官年长,竟将刘云乐家奴策马闯街一事忘之脑后,实属该死,王爷有所不知,这恶奴已经收押金陵县衙大牢,不日便可审理此案,倒时还请王爷屈身,一起审查。” 黄三看着眼前的何毅,心道,果然是个久居朝堂的老狐狸,那家丁乃是我亲自逮捕抓获,让竹自清押送大堂,这老东西竟然嘴角一开,将刘云乐所犯之事抹得是一干二净。 何毅见黄三沉默良久,张口问道:“王爷可是对此案还有异议之处。” “有啊,难不成竹自清没有把刘云乐的罪状递给大人?您那位副使在锅朝天命令护卫诛杀与我,这事儿,竹大人没有和您说?” 何毅双目紧紧一闭,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他不说话就不说呗,自己干嘛还非问人家对此事有没有什么异议。 “哦,王爷说的是这个啊,那刘云乐确实有对下属疏于管教之失,但当日他确实不知王爷屈尊下顾,这才冲撞了王爷,下官先代刘副使给王爷赔罪。” 黄三撇了撇了嘴巴,他早就知道何毅会这么说,古往今来有多少大事就毁在了这句“不知者不怪”。 “哦好吧,那我劝大人回去后将督察院右使,钦差大臣等身份写于木牌之上挂于脖间。” 何毅听到后压着心中的怒意问道:“王爷此言何意?” 自古以来只有犯人才会将身份、所犯之事写于木牌之上,挂于脖间游街示众。 作为执掌刑事案件的何毅怎会听不出黄三的言外之意。 “何大人误会了不是,本王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何毅拱手道:“还请王爷明示。” 黄三假装意外道:“不是刚刚何大人说的嘛,那刘云乐并不知我身份,才会对我如此冲撞,本王仔细想来,何大人所言甚是,好在当日有竹自清为本王证明身份。这金陵人口有二十万之多,有些人连本王都不认识,更何况初来乍到的何大人了,万一有心怀不轨之徒,趁着何大人深夜入睡,被一刀抹了脖子,倒时候再说他并不知何大人的身份,那本王就是想替何大人鸣冤报仇,也无从下手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现在摆在何毅眼前的就两条路,一,将刘云乐收押监狱,上奏陛下不日审理,如此的话,那这趟金陵就算是白来了,没有查清王权贵一案有负圣恩不说,还把刘云乐赔了进去。 第二条路就简单了,咬死刘云乐就是不知情,那么自己的性命堪忧,虽然有五百骑兵护卫,可是这金陵毕竟是人家的地界儿,有的是办法收拾自己。以黄三今天的态度看来,一旦如此自己是肯定不能活着出金陵了。 两条路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何毅供着身子,眼睛盯着脚下的地板,自己为官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身份显赫,伶牙俐齿之人,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是今天这么落魄。 现在何毅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来平乐王府了,哪怕就这么耗下去也是好的,再者就是这个刘云乐是在误事。 黄三身份显赫,在这件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纵使有皇明在身,他也不敢轻易的来找黄三的麻烦。 何毅沉寂了这么多天,就是等着黄三去找自己,可没想到满盘的计划竟然被刘云乐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给打破了。 其实从何毅一进金陵城时,黄三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了,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老天爷竟然把刘云乐这个家伙推到了自己眼前,这才让自己有机会反转局面。 现在何毅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这么灰头土脸的就走了,以后再想来找黄三,怕是没这么轻松了,要是不走....看黄三现在的状态,自己要是赖着不走,怕是人家就要下逐客令了。 果然,黄三看着何毅,笑道:“何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尴尬。 十分的尴尬。 “何大人可曾听闻过林州镇抚使高年?” 何毅心中一惊,在前些日子前往金陵途中,自己确实是接到了高年派来的信差,信中并未有什么重要机密之事,只是一些寻常问候,何毅心中甚是不解,自己虽然认识高年,可已有数年不曾往来,这人怎么突然之间给自己写起信来。 直到今天竹自清将春江楼发生的事情说给他时,何毅才明白过来,原来高年写信的目的无非就是重笼之前的交情。 不得不说这高年也是聪明,若是王权贵一案真的牵扯到黄三,那这位平乐王定然要回京请罪,到时候高年就可以趁机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只是何毅心中纳闷,这位平乐王怎么会突然想到了高年,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与高年之间的关系? “何大人?” 何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道:“下官之前确实认识高年,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黄三点了点头,何毅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可是从他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得出,这高年肯定是早已联系过何毅了。 确认了这一点,黄三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没想要高瀚扬的性命,只不过是想借机压榨点东西出来,可没想到高年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这个时代的人才格外的少,唯有找死的人特别的多。 第四十九章:大牢 在阴暗潮湿的金陵知县大牢内,有两间牢房令人格外瞩目,一间牢房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房内十分的整洁干净,而且牢房内还有一张桌椅以及一床干净的被褥,从重重迹象看来,是有谁特意交代过,想让里面的人生活的好一点。 但是住在干净牢房之内的青年似乎对眼前的照顾并不满意,每日唉声叹气,甚至在深夜下还会低声抽泣,神情说不尽的忧郁可怜。 而另一间牢房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只有一席干草铺地,躺在里面的人从一进来开始,就每日的哀嚎痛哭,神情更是凄惨,不光如此,从这人的动作中能够看出,此人的双腿好像是被谁给打断了。 虽然两人身份待遇有所差别,可他们入狱的理由却是大径相同,都是招惹了金陵城最不该招惹的人,黄三。 “堂堂七尺男儿,你俩这每日以泪洗面成何体统,头掉地上碗大的疤,十八年后不又是好汉一条,哭什么哭” 俩人对面的犯人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在他眼里眼前这俩人哭的实在是有些凄惨,害的自己每日连觉都睡不好,不禁吐槽道。 “嗨,你俩是因为啥事儿进来的?” 这人倒不是心大,而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所有的囚犯都是各自一间,日子难免会有些无聊,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家都是以了解对方过去作为消遣。 “你俩咋不说话?” 高瀚扬自从被关进牢房后,这人就一直有事没事儿的和自己搭茬,而他属实没什么心情和他聊天,自己已经在牢中关了大半个月,可是自己的父亲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高瀚扬对自己的性命不禁有些担忧。 “你能不能消停会?”被关进来的家丁现在心情实属糟糕,原本以为有刘云乐撑腰,自己能在金陵城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可没想到这刚出门就撞见了平乐王黄三,知道自己得罪的人是黄三后,他的心里其实还存着一丝侥幸,原以为黄三挥顾忌刘云乐父亲的身份,放自己一马,可没想到这黄三还真是一个愣头青,谁的面子都不给,说把自己的腿打断就打断了,没有半分的犹豫。 这家丁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这条残命算是彻底的被黄三攥在了手里,现在唯一能期盼的就只有黄三能忘了自己,这样还能在牢房中了却残生。 “你这人咋这么说话呢,咱们现在是狱友,是不是应该互相关照一下,我进来的早,勉为其难就当一回你们的大哥吧。”说话的囚犯嘴里叼着干草,一副自若的神情翘着二郎腿,仿佛将这牢房当做了自家的炕头。 这家丁向来来心气儿极高,就算是深陷牢房也依然不改之前不可一世傲慢的态度,不屑的看着对面略有痞气的囚犯,冷声道:“就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呵?”囚犯打量着眼前的家丁,不屑道:“我身份怎么了,难不成你身份高?” 家丁撇着嘴巴趾高气昂道:“那是,我可是此次钦差副使刘云乐的贴身护卫。” 对面的囚犯嘴角一笑“什么刘云乐没听过,你不就是一个下人么,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人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钦差护卫,高瀚扬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是说有钦差到金陵来了?” 家丁不解的看着高瀚扬,犹豫的点了点头“对啊,当今圣上特命何毅为钦差大臣,来金陵调查王权贵被杀一案。” “你口中的何毅可是督察院右都使何毅何大人?” “是啊,你认识?” 高瀚扬听到何毅的名字后,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曾经听自己父亲说过,早些年他父亲与何毅也算是好友,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一直到自己父亲被掉离京都,俩人才算彻底的失了联系。 想到这高瀚扬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原来是何毅来金陵了,最重要的是何毅来金陵是为了调查黄三,黄三杀害金陵知府王权贵一事是满城皆知,有不少百姓亲眼目睹,如果此事顺利的话,那黄三不日便会被何毅带离回京,那自己不就自由了吗。 光凭家丁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出自己父亲的心思,高瀚扬也算是聪明,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原本完美的计划,竟然被身旁断了腿的家丁给打翻了。 一想到即将能脱离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重新恢复自由之身,高瀚扬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对以后的生活又重燃起了希望。 “你说的刘云乐是什么人啊?”对面的囚犯问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大牢生活,这家丁心里清楚,想让自己少爷前来营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黄三也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索性就和对面的囚犯说起了刘云乐的出身家境。 “我家老爷深得朝廷重用,而且与当今的七皇子也十分交好。” 囚犯不信道:“你就吹吧,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和金陵城平乐王黄三交好呢。” 不提黄三还好,一提到黄三,这家丁心中又是一阵恼怒,不禁反驳嘲讽道:“那黄三小儿岂能和当今的七皇子媲比,他只不过是一个封地亲王罢了,七皇子黄觉乃是当今太子之位的候选人之一,未来就是晋国的君主,连我家老爷都说他这个人...”说到此处,这名家丁紧忙的闭上了嘴巴。 这些话都是曾经在老爷书房外听来的,此事极为机密,甚至连刘云乐都不知道。 晋国人人都知监史台与督察院乃是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从来不涉党政才会深得陛下信任。 家丁环顾了一圈,好在周围都是大牢中的囚犯,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并没有人在意,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对面的囚犯听到后,嘴角一抹冷笑,转移话题道:“你口中的刘公子想必在家中备受疼爱吧?” “这还用说,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否则也不会如此娇惯他。” 没想到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竟然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囚犯拍了拍嘴巴,脸上困意袭来,对着家丁溜须了几句便倒头睡去。 反观平乐王府,黄三送走了何毅,心中一阵得意。 堂堂的督察院右都使,钦差大臣竟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如何让他不得意。 第五十章:借刀杀人 “王爷,侯平来了” 黄三放下笔,皱眉道:“侯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萧战含笑提醒道:“就是被您派去大牢盯看高瀚扬的那个小偷,您忘了?” 黄三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侯平还谁,“那个偷钱给自己奶奶治病的少年?” “正是。” 侯平倒也不是坏人,从小父母双亡,这么多年来一直和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身上又没别的手艺,便终日以偷盗为生。 那日从春江楼回来的半路上,黄三正好遇见了被众人锤殴的侯平,当时黄三生怕这些人将侯平打出个好歹,心生怜悯便出言劝阻了一下,当时殴打侯平的众人也并不是恶霸坏人,不过都是些被侯平偷了钱财的百姓,黄三了解情况后,便出钱替侯平解围了,甚至还给了他不少银两,让他以后安生养家。 侯平除了自己的奶奶,打小就没人疼没人爱,众人见他都如瘟神,黄三到是第一个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虽然他没读过几天书,但侯平的奶奶一直教导他,做人要知恩图报、结草衔环,所以便一叩首跪在了黄三身前,声称要报答他。 这侯平也并非凡人,自小练就了一身绝世轻功,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不光如此他还能在毫无察觉之下将人钱袋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这次被抓纯粹是因为侯平心善,由于历尽人间苦恶,侯平便给自己定下了三不偷的原则,在他心里,老弱病残不偷、救命之钱不偷、女人之物不偷。 正因如此黄三见他机灵心善,觉得此人以后必有所作为,所以便让他去金陵知县自首,此举一是为了考验,二就是为了让他看着高瀚扬。 牢狱的生活可以想象,别说粗茶点饭了,若是牢头心情不好,甚至有时候连米汤都喝不上,可没想到这侯平竟然没有半点迟疑,二话不说直接去了金陵县衙自首。 后来黄三曾经派人传话,说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可以提前出狱,可哪知侯平竟然说出了,做错了事就要认,既然答应了王爷,他就不会后悔。 也是因为这句话,黄三才真正从心里认可了这个新收的小弟。 侯平这半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整个人瘦了整整半圈儿,显得虽然有些清瘦,但看起来却越发的精神。 黄三打趣儿道:“哟,咱们的盗圣出狱了?” 侯平小脸一红,急忙施礼“多谢王爷替我照看家中奶奶,此等恩德侯平无以为报。” 侯平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偷扒手,若不是遇见黄三,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抓到,砍断双手。 而且黄三从未将自己当做下人,反而如同兄弟一般相处,这半个月以来,时不时就给自己送来家中情况,好让自己心安。 “怎么样,高瀚扬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黄三问道。 “那到没有,这么长时间,高瀚扬一直没有和外人接触,整日忧忧郁郁,甚至在深夜还哭过不少次。” 这些都在黄三的意料之中,那高瀚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就算是高年想要相救,怕是也难如登天。 “倒是......” 侯平将那家丁无心说漏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给了黄三。 这倒是让黄三颇感意外,别说满朝文武,就是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自从太祖设立督察院、监史台起,这两种机构便不许陷入朝中党政之纷。 黄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七皇叔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笼络监史台的副主使刘挚。 那么问题来,自己的皇爷爷对此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自己有没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给当今圣上呢。 就在黄三沉思之际,侯平又说道:“而且小人还从那家丁口中得知,刘挚只有刘云乐这么一个儿子,整个刘府对刘云乐是疼爱有加,所以才会对他如此骄纵。” “哦?” 黄三非同常人的心思一下子就抓住了这整件事情的关键。 看来自己皇爷爷彻查王权贵一案是假,想制约提醒刘挚为真,怪不得会派这么一个无官无职的刘云乐随着钦差队伍前往金陵,原来是这般心思。 现在那刘挚老儿没准还在京都耀武扬威,炫耀自己儿子钦差副使的身份呢。 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刘云乐之前就已经得罪过自己了,现在派人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再扔进大狱也算情理之中,然后在派人将消息送往京都,以刘挚的城府心思,肯定能想明白黄三此举是为了什么,就算他不明白也没关系,他宝贝儿子在黄三手里,他在京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黄三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又不得不佩服自己皇爷爷的老谋深算,要不是自己将侯平送往监狱看管高瀚扬,误打误撞知道了七皇子结交刘挚的事情,纵使自己想破了脑袋也看不出这位晋国国主借刀杀人的手段。 黄三想起前几日何毅灰头土脸的场景,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串通完毕,就差自己负荆去驿馆请罪了。 “这半个月辛苦你了。”黄三对着侯平说道。 “草民不敢,能为王爷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回去看看你奶奶吧,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平乐王府之人,以后无非不要不可再行偷盗之事,每月可当账房中领取月奉,若是不够,你便于我说。” 侯平难掩心中兴奋,磕头激动道:“草民多谢王爷。” 此时夜色已深,黄三见萧战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出声问道:“你还有事?” 萧战挠了挠头,神情有些犹豫,“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您说。” “这话让你说的,你想说就说呗,憋坏了我不负责。” “昨日“知了”来报,说最近城中出现了不少帮派势力,现在已经逐渐形成规模,他们想问问王爷,这些人该怎么办,是出手收拾,还是任由他们发展。” “哟,地下势力啊?” 黄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脸上一阵惊奇,对于江湖帮派地下势力黄三可不陌生,像古惑仔这样的影视作品,自己当时可是没少看,做梦都想留一头像是陈浩南那样飘逸的长发。 “有多少人”黄三问道。 萧战想了片刻,道:“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怕是千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