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天族二皇子,长庚,与天君长明为双生子,长相却不相同。 长庚的长相继承了他的母亲灵秀的秀美,长明却只是继承了先天君的样貌,看起来还算大方。 因此,天族第一美男的称号,便继承给了长庚。 可长庚的美里,总是透着一股邪气,完全没有继承灵秀的性格,虽说灵秀偶尔会针对他的父君,但在处事上,还算是得体,可长庚却把老天君的痞里痞气继承的完美无瑕。 整日里,不把天宫闹得鸡飞狗跳,估计他就不是长庚了。 甚至有一次,长庚把老天君精心准备送给灵秀的寿辰礼物,给打入了凡间,弄得老天君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 气的老天君一回到天宫,就罚长庚跪在大殿跪了一天一夜,拿起鞭子要抽他,可看到他那张脸,又收了回去,只能无奈的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气的拿手扶着头,叹气。 那可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可能成仙的樱花树种,就这样,就被长庚这小兔崽子打入了凡间。 “可能,是种子的凡尘未断吧。” 老天君从椅子上走下来,踢了长庚一脚,“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哥一样那么让我省心,万一哪天我归尘了,你还这样,哪家的姑娘能看的上你……” 长庚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君,心想:“我都长成这样了,他们都看不上,那还能看上谁啊?” 老天君罚长庚在庚云殿面壁思过,等什么时候灵秀的寿宴开始了,他在什么时候出来。 长庚很自觉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恭恭敬敬的跟老天君行了礼,“那父君,儿臣先去面壁了。” 老天君看到长庚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找灵秀去理论这件事情,就说,长庚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长的像灵秀,却性格上跟灵秀不一样,总是捣乱,怎么就不能和长明一样,每天都在学习。 灵秀看老天君被气成这个样子,捂嘴偷偷的笑了一段时间:“那还不是跟你一样……你跟个一千岁的孩子置什么气。” 老天君坐在灵秀的床榻上,生气的用手拍了拍腿,他想,他有长庚那么不堪吗? 过了两万年,灵秀与天君双双归尘,老天君本有意把天君之位传给长庚,可奈何长庚对天君的位子不感兴趣,他只想自由自在的,不想被天君的位置限制住。 无奈,天君只好把位子传给了长明,双生链却被天君送给了长庚。 天君把长庚打发了出去,只留下长明一个人,说了一些事情。 五百年后,天府国国主得一女,脖生樱花,出生时,漫天下起了樱花雨。 人民以其为吉兆,被封为长安公主,赐名落芙。 第一章 王八绿豆看对眼 长落就是落芙,落芙就是长落,找了这么多年人,原来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锁玉碎了,月瑶也因为他而香消玉殒。 记忆的碎片一幕幕涌入长庚的脑中,勉强唤醒他的一丝良知。 当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侄女,已经不在了。 泪水从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落芙跪在长庚的面前,用手抹着长庚脸上的泪水,“对不起,你本就不该遇见我的。” 长庚慢慢的抬头,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落芙,他握住落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没有对不起我,终究是我欠了你。”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站着的人们,他们都被他打的受了重伤,还有绝望的瘫痪在地上的仲启。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一把抱住落芙,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走了,也许净泉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一掌推开了面前的珞芙,用法术制作了屏障,随后只身跳入了净泉之中。 他慢慢的在净泉里,闭上了眼睛,“我们注定相遇,没有对错;我们是彼此的劫难,无可选择。落芙,我们有缘再见。月瑶,二叔,来陪你了。” 双生链从长庚的手中挣脱,冲出净泉,落在了落芙的手中。 一切都停留在了开始的地方罢了。 天地之初,魔君不满天族一手遮天,让魔族整日生活在阴暗当中,随即与天族开战。 魔君写下战书,定好了日子,令人拿到了天宫。 天君看了一眼战书,应下了。 可谁承想,到了主战场之时,来的只有天君一人。 魔君把他的跟棍子一样的武器杵在地上,一只手指着天君:“老王八,怎么你们天族,这是没人了?” 这魔族的十万大军可都在后面呢,天君却只有一人。 天君耍了个赖皮,坐在了地上,说:“这不家中妻子,正在生产,我怕你背地下手,让他们都守在天宫了。” 魔君一听这话,急了,怎么,我堂堂魔君,信誉这么低,早知道当初直接偷袭不就行了,还能强占了这老王八的天宫。“老王八,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得了,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我自己上,咱俩一战?” 天君看了一眼魔君,邪魅的一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那群什么魔将,根本就是受你控制的摆设,他们没什么攻击力。哎,你来吧,我就躺这儿,等着你。” 话音刚落,天君就躺在了地上。 这不就是纯粹的瞧不起人吗? “好啊,你个老王八。你躺着,我也躺下,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起来了,咱俩在打!” 魔君把他的武器收了起来,让众魔将退到了十里之外。 魔君慢悠悠的走到天君的身旁,躺了下去,“你什么时候起来跟我打,我就什么时候起。” “何必呢,也许你出手,我就还手了呢。” 魔君双手交叉在肩膀上,“我不管。你就得跟我打,你跟我打我赢了,你就得给我们魔族,重新规划领地。” 天君翻了个身子,跟没听见是的,竟然睡起了觉。 这心也是真大,万一这魔君趁他睡觉的时候不注意,把他解决了,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当初,这魔族的领地,可是他自己挑选的,天君也没有逼他,只听他说,黑点儿,觉得“酷”。 这黑,是挺酷,就连周围的植被,都没有颜色之分,纯纯的黑色。 主要啊,是这几日,宫里的婆娘逼的紧,天天揪着他的耳朵,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我当初怎么就嫁了你这个混蛋,你看看别人挑的领地,再看看你挑的领地。” “是啊,这地方是挺大,就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你看看!人家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天白天,一天晚上,咱们魔族倒好了,没有昼夜之分。” “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还有,还有你那个什么祖传的魔印,那是个什么东西啊,除了能控制外面的士兵,还能干什么,一点人性都没有,跟个木头是的,平时儿子跟他们打招呼,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上次咱们带着儿子,去天宫给天后贺寿的时候,儿子还问我,阿妈,为什么这天族看起来这么亮,我们魔族总是黑漆漆的!” “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跟他说,啊!都是你那没用的老爹,分领地的时候,只觉得酷了……” 魔后越想到这里,便越觉得生气,真想打死这狗东西。 魔君也是不敢出声,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只能任凭自己的媳妇指着鼻子骂,谁让她是他媳妇呢! 当时,还是太年轻了。凭什么让老王八分配领地,自己还偏偏的就跟这乌漆嘛黑的领地,看对了眼。 想到这里,真想魔君是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用脚踹了一下旁边的天君,没有动静…… 第二章 你不是好战吗 魔君摸着身旁的天君,软踏踏的,就跟假的一样。 等他翻过天君的身子时,发现,天君竟然变成了草人。 看天君留下的一身素净的衣服上,给魔君留了字,“我媳妇生了,我先回去了,咱俩,改日再战!” 魔君手机握着天君的衣服,怒骂道,“老王八,你给我等着!”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十万魔将,说:“这老王八走了,你们怎么也不说拦一下。” 他的十万魔将没有什么反应,魔君只好拿手抽自己的脸,“你问他们这群木头,干什么!要不然你媳妇就骂你。” 魔君只好垂头丧气的从这主战场回了魔族。 又要回去挨骂了…… 天君一回到天宫,就冲着天后居住的凤栖宫跑去,边跑边喊着天后的名字:“灵秀,灵秀。” 他刚走进凤栖宫的大殿内,就被婢女拦住了,“天君,天君,娘娘刚生产完,现在里面还不太干净,等我们清洗一下,您在进去。” “好,好。” 天君在天后的寝宫内,迈着小步转来转去,都这么半天了,连自己的媳妇和孩子的人影都没看到。 大抵是身体好啊,刚生产完没多久,灵秀天后就下了床。 天后的贴身侍女阿玲,刚打了盆热水进来,看到天后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便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盆,赶到天后的身旁,扶着天后,“娘娘,您刚生产完,身体还有些虚弱,您确定这么下地,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天后往寝宫内殿那两个婴儿小床处走去。 她俯身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笑了笑。 阿玲怕天后劳累,便去远处给天后抬了个木头的凳子,放在了天后身后。“天后,天君还在外面呢,要不要让他进来。” 天后点点头,依然摇晃着孩子们的小床。 阿玲去寝宫的大殿处把天君请进了内殿。 天君揉搓了揉搓自己的手,慢悠悠的走到了天后的身旁,他把手搭在天后的肩膀上,“灵秀,你辛苦了。” 灵秀没有说话,只是依然晃着孩子的小床。 灵秀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像天君,一个像她。 天君蹲下来,他的脸贴近天后的脸,蹭了蹭,开口道:“灵秀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灵秀扭动了下身子,白了天君一眼,“你不是好战吗?” 明明知道天君今日马上就要临盆了,天君倒好,一个人出去找魔君打架去了。 魔君想换领地了,那就给他换。毕竟总让他们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好,一点的光亮也没有。 天后曾经与魔后交好,就因为领地这件事情,魔后最近都不经常来找她聊天了。 “你给魔君换了那领地,能怎么了?非得要打一仗,你是不是觉得人家魔君好欺负。”天后越想越觉得生气。 天君站了起来,低着头,说:“那还不是他自己挑的领地,更何况,现在领地已经分完了,没有办法在给他换地方了。更何况,他们那么人多,就算有地,也放不下啊。” 天后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我怎么当初看上了这玩意。” 第三章 难兄难弟 天君在灵秀身旁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灵秀也没听出了所以然来,便显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你到底是,有地,还是没地!给个痛快话。” 本来就刚生产完,还动了这么大的肝火,这不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天后气的直咳嗽,孩子们也被吵醒,哭了起来。 “哇呜呜,哇呜呜——” 两个孩子一起哭,天后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毕竟她是第一次当娘,她想着,要是魔后睿翼在就好了,还能有个人教教她。 这两个老头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为了自己自在了一时,弄的他们姐妹二人离心。 天君伸出手,想抱一抱两个孩子,却被天后一巴掌扇了回去。 “灵秀,孩子哭了,我抱着哄哄,给你减轻下负担。”天君看着小床里的两个孩子,说着又伸手去抱孩子。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地!” “有有有!我分给他们还不行吗?让我抱抱孩子。” 灵秀生产的时候天君就不在,她才不会轻易的让天君碰他们的孩子呢。 就算他跟那魔君约好了时间和主战场,自己不带一兵一卒,灵秀当时都害怕他会不会回不来了。 天君再次向两个孩子伸出了魔爪,却被灵秀又扇的缩了回去。“你先去把地方分给他们,亲自去,要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灵秀踹了天君一脚,天君吓的直后退,没办法只能先去解决那件事情了。 反正也就天族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不耽误他抱孩子。 只是到现在了,他也没看清两个孩子的长相,只听那接生的宫女说,是两个儿子,一个像他一个像灵秀。 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就好,天君搓搓手,摔了摔袖子,转身离开了凤栖宫。 这个地盘自从分给魔族以后,天君就再也没来过了。 以前只是知道这里昏暗,但没想到竟是如此。 若不点上烛火,估计连路都看不到。 天君慢悠悠的穿过着魔族的小路,走到他们的后花园之时,竟见魔君跪在地上,双手拽着耳朵:“睿翼,你让我起来吧!” 睿翼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依靠在石桌上,她的手拄着头,微迷着眼睛,看起来还算儒雅,可她着声音,却比灵秀还暴躁几番:“你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天君走到魔君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魔君见是天君,便立马起身,变出了自己那个根棍子一样的武器。 睿翼虽然闭着眼睛,但她感受了魔君起身的风,便斥责他:“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 魔君吓的立马放下了武器,自己拽着耳朵,咧着嘴,跪了下去。谁知,这天君,敬也不自觉的,跟着跪下了。 魔君看着一同跪下的天君,就像是看到了同路中人,他贴近天君的耳朵轻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你是觉得,你那些木头能拦住我?”两人一同跪着交谈了一会儿。 天君跪了很长时间,腿有些发麻了,但也是这股麻劲,让他反应过来,“这又不是灵秀让我跪的,我干嘛跪下?” 天君摸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的起身! “跪下!” 扑通,刚起身的天君,又跪了下去。 这一声下来,让天君本来就有些酸麻疼痛感的膝盖,又是雪上加霜。 第四章 妻管严 魔君偷偷的瞄了一眼跟他一同跪在地上的天君,随后,跪着往前移了一段路程,移到了睿翼的面前。 他伸出手拍了拍,看在桌子上的睿翼。 睿翼猛的睁开眼睛,坐直,伸手就要扇魔君一巴掌。 魔君双手抬住睿翼要扇下来的手,可怜兮兮的给睿翼使了个眼色。 睿翼没有理会他,反而觉得,今天的魔君很是不乖。 以前让魔君跪下,跪多久他都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今天到好,才跪了半个时辰,就状况百出。 “那个睿翼啊……”魔君用手指了指天君跪着的那个方向。 “我让你说话了吗?”睿翼的头凑近魔君,盯着他看了良久 魔君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母后,母后,你看这个风筝……” 沙陵,魔君和睿翼的儿子。 沙陵刚从外面和其他魔族大臣的孩童玩耍回来,一进这后花园,便看到一个穿素白色衣服的男子,与魔君一同跪在花园里。 沙陵秉着好奇,走到前望了望,定睛一看:“天君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跪着啊?” “天君?” 睿翼怔怔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沙陵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紧闭着嘴巴,眨着大眼的魔君。 睿翼立马起身,走过去扶起了天君,笑嘻嘻的对天君说道:“天君,你怎么来了?” 天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跪过了,刚站起来,着实有些不稳。 沙陵收起手中的风筝,帮着睿翼把天君扶到了花园中的凳子上。 天君缓缓的坐了下去。把一只手搭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揉了揉腿的膝盖。 “那个,天君,让您见笑了,我刚才正收拾这个老不死的呢,不知道您来了,真是对不起,怎么您跪那儿了?”说着,睿翼拿手指了指刚才天君跪过的地方。 可天君起来了,魔君还在地上跪着呢啊,此刻的魔君可是恨死了天君,拿着他那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君看去。 睿翼打发走了沙陵,让沙陵先回房间去学习下书法。 等沙陵走后,睿翼立马跪在了天君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天君受不起这份大礼,连忙扶起睿翼。“你这是干嘛,让灵秀知道了,他又该打骂我啊。” 睿翼拿出手帕,抹起了眼泪,边哭,边说:“这个老不死的,我让他跟您申请换一下领地,他倒好,直接跟您下了战书。请天君原谅他,别降罪于他……” 天君抹了头上的一把汗,“我这次就是为了,你们这领地的事情来的。” 天地初分的时候,这领地可是魔君自己挑选的,现如今,已经没有可以和魔族交换的同样大小的领地了。 天君把现如今的情况,细细的和睿翼讲了一下。谁承想,睿翼听完以后,哭的更厉害了。 睿翼哭了,魔君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棍棒武器架在天君的脖子上。“谁让你欺负睿翼的。” “我……我没欺负她,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没有可以给你们交换的领地了,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封给你们啊,要不然我这天地共主,也是白当啊!”天君轻轻用手推了推魔君的棍子。 睿翼一听,有其他的领地,立马停止了哭声。 “那个领地,就在狐族的旁边,是一座小岛,你们可以在那儿建立分都,不过这个地方必须是你们魔族的主要领地,毕竟是魔君你亲自挑的……” 魔君一听收回了棍棒,天君也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便起身准备离开了,“灵秀刚生产完,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对那地方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在跟我说啊。” 睿翼跟天君跟恭敬的行了谢礼,并表示,她会亲自去天宫看往灵秀。 天君要走,身为魔君怎有不相送之礼。 魔君和天君一同并排着走出了这后花园,魔君磨磨唧唧了好久,才开口:“原来,你也妻管严啊。” “我没想到,你也是啊!”天君把手搭在魔君的肩膀上,冲着他挑逗了一番。 魔君把天君的手从肩膀上推了下去,“你个老王八,还是老样子。” “你知道我什么样子,你还要因为领地的事情,跟我打仗!你可真是坏心眼。”天君拿着手指戳了戳魔君的胸口。 魔君小声的“哼”了一声,若不是天君总是拒绝给他更换领地的事情,他又怎会因为不满,而挑起战争呢。 不过很明显,魔君并没有把他对天族发起战争的事情告诉睿翼,如果睿翼提前知道的话,估计,他在战场上,根本就见不到魔君了。 “你觉得,如果早点答应我了,还能有这件事情吗?”魔君在走在天君的前面,把魔族的结界打开,伸出手,示意他送天君出去。 天君甩了甩袖子,把双手别到了衣服后面,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走到魔君的身旁时,他送了魔君一个鄙视的目光,说:“这结界我能打开。” 魔君气的在天君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个老王八,出去吧你!” 天君被魔君踹出了结界,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转过身,一只手指着魔君,“你个……” 天君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的甩了甩衣袖,离开了魔族。 他还要回凤栖宫看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呢,没有时间跟这魔君较量。 凤栖宫—— 灵秀拿着两个手链,给刚出声的两个孩子戴了半天,他们竟然一个也不要。 灵秀靠在着小床旁,看着躺在床里面的两个孩子,叹了一声气,“这可是你们自己带出来的手链,你们竟然一个也不要,是准备留给母后吗?” 无奈的灵秀只好让人拿了个木盒来,把那两条手链收起来。 平若拿着手中的两条手链,这手链,是她的两个双生儿子出生的时候带出来的,也该有个名字。 这手链,要不,就叫双生链吧。 双生子配双生链,也还不错。 手链的名字是有了,可她的两个儿子,还没有名字。 她低头看着那两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第五章 擅长挨揍 灵秀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不自觉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孩子的小肚子。“你们可不能跟你们那个没用的父君一样。” 天君站在灵秀的身后,原本想偷偷捂住灵秀眼睛的手,缩了回去。 没想到这灵秀,竟然跟着两个还处于婴儿时期的孩子,说他“没用”! 自从上次给两个孩子起完名字以后,灵秀就更是对天君爱答不理的。 甚至还说出,这两个孩子都由她带,不许让他靠近。 好在灵秀还是给了天君些念想,灵秀把两个孩子出生时带出来的双生链给天君扔了过去。 让他拿着双生链,睹物思人! 天君没办法,又被灵秀给哄了出去,好不容易这次鼓足了勇气,再次登门赔罪,就撞到,灵秀说他“没用”。 为了不惊动灵秀,他还把宫里其他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 这个天君当的,真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不行,我需要颜面!” 天君故作姿态,靠近灵秀,佯装的很生气的样子,怒斥道:“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宽松了,你才如此的放肆。” 灵秀一怔,缓缓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天君。 天君看灵秀的表情,似乎是被吓倒了一样,瞬间让他觉得自己气势大增,他便又往前靠近了一步,弯腰,一只手放在孩子们床的床栏上,盯着灵秀的眼睛看去。 灵秀刚听到天君的声音的时候,只是激灵了一下,抖了抖肩。不过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天君今天对她的态度,而是天君来了,怎么宫里的人也不通报,尤其是阿玲。 灵秀看着站在身后的天君,整理了整理衣冠,起身,蔑视的看了一眼天君,随即靠近他,天君也慢慢的抬起了头,跟着灵秀的视线走,只是一直没有直起身来,灵秀盯着他的双眸,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拉倒嘴边,大喊:“谁放你进来的?你就不怕你刚才这么说话,吵醒孩子们吗?” 天君此刻的心里慌得一批,明明刚刚看灵秀的表情,灵秀应该是被吓到了啊,怎么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又动脚。“难道是刚才的气势不够足?” 天君又在心里给子及壮了壮胆子,他反手抓住灵秀揪在他耳朵上的手,面带怒色的看着灵秀,“你把我这个天君,当什么了?给你点面子,你当我是兔子吗?” 灵秀的心里一惊,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以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的,他总是哄着她,处处都维护着她,但是今天他变了,他开始对她撒火,难道是他这的生气了? 灵秀慢慢的收回了揪着天君耳朵的手。 天君见,有戏,没准今天还能吓吓她,还能驳回些颜面。 可就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灵秀扶起袖子,转身,走进了内殿,哭了起来。 天君看到灵秀哭了,这心里,不自觉的立马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他只是想吓吓灵秀,可没想把灵秀吓哭啊,他忙伸出手,去追灵秀。 “灵秀,我错了,你别哭啊。” 天君跟灵秀在一起的时候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再让灵秀,难过哭泣,他要一辈子,守着灵秀,宠着灵秀。 没想到他竟然忘了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今天他把灵秀,吓哭了。 他跟着灵秀近了内殿,看到灵秀一个人坐在床上,偷偷的抹着眼泪。 天君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迈着小小的步伐,走到了灵秀的面前,他拿出平常灵秀用来打他的鸡毛掸子,跪在地上。 天君将鸡毛掸子举过头顶,慢慢吞吞的开口,“我错了,你打我吧。” 半晌多去了。 灵秀依然拿着偷偷的抹着眼泪,没有说任何话, 天君跪了半晌,腿跪的有些麻了,举了半天鸡毛掸子的胳膊,也稍微有些酸痛。 他得想个办法,先让灵秀不哭了。 讲笑话,他不擅长? 挨灵秀揍,这是他最擅长的技能之一。 不过,灵秀哭的这么伤心,也估计是没有什么精力揍他了。 他缓缓的放下鸡毛掸子,下定了的决心。 他缓缓的伸出手,看了一眼,抿抿嘴:“你可以的。” 啪—— 灵秀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天君,他竟然在扇自己的耳光。 许是哭的时间太长了灵秀有些沙哑:“你这是干嘛?” 天君又接着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灵秀也没拦着他:“我惹灵秀哭了,我自己打自己,怕累到你。” 灵秀用手帕摸了摸眼泪,端正了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天君,一如既往的讽刺天君:“您堂堂天君,怎么能跪在这里呢?还自扇耳光,是臣妾不对,是臣妾太过于骄纵了!” 天君听着灵秀说的这些话,总觉得有些刺耳,让旁人听起来,也学还蛮像是道歉认错的样子,可天君听着,这明晃晃的是对他的暗讽。 “行了,你起来吧,你这么跪着,我可受不起。”灵秀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裳,许是刚才哭的时候,有些凌乱了。 天君立了起来,膝盖疼,站不稳,需要缓一缓。 他一蹦三跳的走到灵秀的床边,坐了下去。 灵秀扭了扭身子,一脸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天君这两日,跟跪可是很有缘啊。 如多让灵秀知道,他在魔族给睿翼跪下了,那不是死的更惨。 主要是他听得睿翼那声“跪下”实在是太有渗透力了,就好像是听到灵秀再说,让他跪下一样。 天君伸出手给灵秀锤了锤背,边锤边说:“灵秀,照顾孩子辛苦了。” 灵秀再次扭动了下身子,没有理会他。 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她立马跑到了孩子们的身边,天君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腿麻,只能姗姗来迟。 谁知,这次两个孩子竟然一起哭了起来。 灵秀没有奶水,所以一直都是奶妈在喂养两个孩子。 她抱起其中一个孩子,哄了哄,然后扭头看向天君,质问:“你把人们都打发到哪里去了?”天君抓了抓耳朵,说:“都在院子里。” “她们怎么不进来?”灵秀的手哪里够用,她把其中的一个孩子放进天君的怀里。 天君抱到孩子,心里美滋滋的,这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抱到孩子,以前灵秀可是连碰都不让他碰的。 灵秀抱起另一个孩子,走到外殿,打开门,喊道:“阿玲,阿玲。” 阿玲闻声,立马赶了过来,“娘娘。” “快去,快去请两位奶娘。”灵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门。 阿玲转身,便去寻了二位奶娘,以前这个时辰,二位奶娘都会来给孩子们喂奶的,谁知,今日竟然误了时辰。 灵秀抱着怀里的孩子颠来颠去的,想着,这样孩子能缓解一下。 谁知,她怀里的孩子竟然越哭,声音越大。 天君倒好,知道孩子饿了,直接把手指塞进了孩子的嘴巴里。 孩子吮吸着他的手指,竟也不哭也不闹了。 灵秀看到天君这样,连忙走过去,用手扇他。“你这样,对孩子不好!” 天君吓得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在伸进去。 不一会儿,奶妈来了。 她们纷纷抱走他们二人怀里的孩子,走到内殿,去给孩子们喂奶去了。 天君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抱到孩子,他凑近灵秀的身旁,用肩膀在灵秀的身上蹭了蹭:“那两个孩子,我抱的是老大,还是老二啊。长得还蛮像你的。” 灵秀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孩子都出生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连那个是老大,那个是老二都分不清楚,怪不得魔君总说他是个“老王八”。 也是,每次灵秀都坐在孩子们的身旁,天君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靠近两个孩子。他对两个孩子的了解,也就只是止步于,知道他们的名字罢了。 奶妈们喂完奶,便把两个孩子放回了他们专属的婴儿床上,退出去了。 灵秀转身,往孩子们所处的殿内走去,天君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貌似是看到刚刚灵秀的表情以后,有些不敢动了。 灵秀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开口,“跟上,带你认认你的两个儿子,免得你那天报错了。”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报错呢! 天君的心里一喜,灵秀终于带着他认儿子了,真好! 灵秀领着天君站在两个孩子的面前,天君低头看着两个孩子。 确实,这两个孩子,一个长得像他,一个长得像灵秀。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老大,那个是老二。 灵秀坐了下去,指着那个睡的很香的孩子,也是长得和天君最像的那个孩子,说道:“这个,长的和你一样普通的,是你的大儿子,长明。” 灵秀话音刚落,天君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的有那么普通吗。‘’ 老大出来了,那不用说了,那个睁着眼踢腿的就是他们的老二长庚了。 灵秀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长庚的小肚子,说:“看,我们长庚,长的这么像我,以后肯定是我们天族的第一美男!” 第六章 脸面不能丢 转眼五百年过去了,灵秀因为睿翼归尘的事情,一直很伤心,天君想着,得想个办法,让灵秀开心一下。 灵秀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门里,偷偷的在内殿抹泪。 偏偏这个长庚,还很不让人省心。 整天的到处乱跑,闯祸。 前几天还和宋映打了一架,把宋映打的鼻青脸肿,气的宋映的父亲,与天君较量了好一番。 天君拉着长庚,跪在宋映父亲的面前,恶狠狠地看着长庚:“跟宋映道歉!” 长庚倒好,别过头去,一点面子都不给。 天君拿出平常灵秀对付他的那招,对付长庚。 他揪起长庚的耳朵,长庚哪有天君那么高,他只能任凭天君的摆弄,被天君揪着耳朵从地上拽了起来。“你道不道歉?” 长庚特别的傲气,嘴硬着说:“我就不道歉,男子汉大丈夫,比赛打输了,不就他那个样子吗?还不是因为他太不行了!” 哇呜呜—— 宋映哭了起来,宋映的父亲连忙蹲下,哄着自己的儿子:“没事啊,不哭不哭,等咱们回去了,咱们好好练练,回来了打的他满地找牙!” 行啊,长庚嘴硬就算了,还欺负比他小的弟弟。 天君揪着长庚的耳朵,变出了一把小匕首,看着长庚的眼睛。 天君拿着刀,在长根的面前晃悠了两下:“你说,这刀划在你脸上怎么样!” 长庚看到天君手里的刀子,立马吓得瞳孔逐渐放大,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父君,孩儿的脸,可是孩儿看家立命的东西,您可不能拿刀子对着它啊!你看他这么可爱,您忍心吗?” 长庚话音一落,对着天君眨巴了半天眼睛。 天君本就没想着划长庚的脸,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是有戏了。 长庚这小子,因为自打出生开始,身边的人就夸他漂亮,夸得他飘飘然,固然把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长庚见天君没有把刀子放下的想法,又撇了一眼一旁的宋映和他的父亲,一脸的准备看戏的表情。 长庚咽了一口唾沫,委屈的说道:“父亲,孩儿还是需要脸面的。” “你需要脸面,宋映就不需要了吗,你看你把宋映的脸打的!” 天君拿着刀指着宋映的方向给长庚看去。 天君收起了拉着长庚耳朵的手,长庚默默的低下头,走到宋映的面前,小声的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脸。” 宋映看到长庚,还是有些后怕,于是躲在了父亲的身后,抱着父亲的大腿。 父亲拍了拍宋映的肩膀,示意他过去。 宋映抬头望了望父亲,迈着小步伐,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长庚的面前。 他伸出一只小手。 长庚看着宋映伸出来的那只小手,他慢慢的抬起手,像是准备挨揍一样。 宋映拉过长庚的手,给了长庚一个大大的拥抱,长庚楞了一下。 “我以后,不会再挨你的打了。” …… 灵秀的寿辰快到了,天君想着,自己已经好久没送过灵秀什么东西了。 灵秀总说,自己非常羡慕西王母的蟠桃园,但最羡慕的还是凤族的桃林。 再看看这天宫,什么都没有,冷清的很。 西王母的蟠桃园,凤族的桃林…… 天君纠结了好久,若是把西王母的蟠桃园和凤族的桃林都搬过来,不知道灵秀会不会高兴。 这天,天君特别郁闷的去找魔君,想与他说说自己心里的烦心事。 可他到了魔族,里面只有他的儿子沙陵。 他站在大殿外,偷偷的看了一眼沙陵,没想到沙陵才一千四百岁,就开始帮着魔君处理公事了。 沙陵感觉外面有人,于是从魔族的大殿上走了下来,正好撞上了天君。 许是天君还没想好怎么藏自己,被抓到了,还有些小尴尬。 沙陵恭敬的跟天君行了礼,“父君去了另一个领地了,天君可以去那里找他。” 天君看着眼前的沙陵想:“若是长庚,也这样,那该多好。” 天君离开魔族后,便赶往魔族的另一个领地。 魔君一个人,拿着酒瓶子,喝着闷酒。 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估计是还没从睿翼归尘的事情里缓出来。 魔君看到天君走了过来,他抬起酒壶,扔给了天君。 天君接住了,拿到魔君的面前:“没想到,堂堂魔君,竟然如此堕落,公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魔君拿过酒壶,对着自己的嘴里,直接倒酒,喝完后,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我以为,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原来是为了灵秀啊。” 天君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魔族着奇怪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们。 “你总对我用术法来窥探我的内心,小心我跟你决绝!”天君拿过他的一个酒杯,让魔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魔君听天君这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这老王八我还不了解,你是不会跟我绝交的。“ “那可不一定。” 天君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魔君靠在这椅背上,也不知道,当时睿翼是怎么想的,在这花园里,大了一个亭子,还安了一个靠背的椅子,不过现在看来,还蛮合适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天君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靠着椅子,仰头微眯眼睛的魔君。 “我想她。” 魔君的眼角的泪水,被他自己生生的憋了回去。 睿翼走的突然,如果有一天灵秀走了,也许,他还不如魔君。 魔君挺挺身子,正了正衣冠,看向天君:“先说你的事情吧。” 天君调侃了魔君一番,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其他多余的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谈完话后,天君便一个人去凡间游历了一番,反正最近天宫也没什么事情,天君无故旷业,应该,业没什么人会找茬。 经过上次的事情了以后,长庚倒是老实了许多,没有在和其他仙家的孩子捣乱,他怕自己的父亲再次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脸。 就连灵秀,都不一定能帮的上什么忙。 灵秀因为长庚这个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 每每和其他的家眷游玩的时候,总能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今天长庚又打了谁家的孩子……” 灵秀只能尴尬一笑,最近就算有家眷叫她,她也不出去了。 长庚这几日,总是跟在长明的身边,可长明整日除了读书,就算练功,一练就是练好长时间,用功的很。 这些书,武功长庚都是跟着他一起学的,长庚学一遍就学会了。 可长明不行,他只能不断的练习,所以,他没有其他的时间去玩。 可长庚已经把其他人家的孩子都惹了个遍,刚刚和他和好没多久的宋映,也没有来找他玩。 他曾去过宋映的家里,宋映看到他也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要去练功了。” 练功练功…… 长庚现在是真想打开他们的脑子里看看,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怎么一天天的只知道练功呢。 长庚跟长明撒娇,撒了好长时间,他抱着长明的胳膊,蹭了蹭:“大哥,陪我玩会儿嘛!” 长明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着长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和父君一样……” “和父君一样……” 长庚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和父君,不一样:“我和父君不一样,不一样……” 长庚松开了抱着长明隔壁的手,歪头看着长明,一本正经的开口:“父君怕母后,这在凡间是怕媳妇,我又没媳妇,所以我和他不一样。” 长明楞了一下,没想到长庚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天君怕媳妇是真的,但也不能这么直说啊,长明的宫里一旁收拾东西的宫女,可是把他们二人说的话,都听了进去,没忍住笑出了声。 长明瞪了长庚一眼,转而对着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端正盆子,走了出去。 长庚看着走出去的宫女,一脸的茫然:“大哥,你干嘛赶她们出去?” 长明用手指戳了一下长庚的脑门:“父君不要面子的吗?” 长庚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开口,“大家不都知道吗?” “什么?”长明惊讶的看着长庚。 长庚尴尬的笑了笑。 长明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个长庚是堵不住自己的嘴巴是吗?他难道是不知道,这宫里的宫女消息传播能力有多快?还是觉得父君真的不敢拿刀子划他的脸。” 看来,已经不只一个宫里知道,天君怕灵秀的事情了。 完了,这次是真的保不住长庚了。 阿玲从小厨房抬了一些甜点出来,路过的时候被其他宫的宫女拽住了:“阿玲姐姐,我们想问你件事情。” 宫女们说着,不自觉的捂住嘴,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阿玲看向他们。 宫女们互相推脱着:“你说。” “哎呀,你说。” “你说。” 阿玲有些不耐烦了,“我还有事情,请你们快点问?” 一个笑的最欢的宫女,开口:“阿玲姐姐,你在天后宫里当值。我们听说,天君怕天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问问你。” 第七章 闯祸精 阿玲眉头一皱,对她们训斥道,“放肆,谁给你们的胆量在这里胡言乱语!要是传到了天后娘娘耳朵里,等着领罚吧!” 小宫女吓的立马跪了下去,她们拽着阿玲的裙摆,求她不要告诉天后。 阿玲只是踢开她们拽着她裙摆的手,低头撇了她们一眼,随后抬起头,“你们先去干活吧,此等言论,不许再谈论。” 闻言,她们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算这些话,她们几个不传了,宫里还是会有其他人传的。 阿玲端着从小厨房拿出来的甜点,往前走了几步,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便回头又叫住了那些宫女:“这些话,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 小宫女怯懦的转过身,有些哆嗦:“是……” “你们下去吧,从今天开始,莫要提及此事。”阿玲端着小点心进了凤栖宫的内殿。 灵秀似是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坐在梳妆镜前。 阿玲把点心放平常谈话时小床的桌子上,便转身去给灵秀梳头。 灵秀半眯着眼睛,总觉得今天的头特别的重,明明以及睡了很长时间了,却总是感觉疲惫,比怀长明和长庚时,还累。 阿玲拿起木梳,给灵秀梳头,见灵秀总是眯着眼睛,“娘娘,需要奴婢,帮你请天医瞧瞧吗?” 灵秀的身体总是摇摇晃晃的,坐也坐不稳,“不用了,也许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吧。” 阿玲给灵秀梳好了头,灵秀才缓缓的从梳妆镜前起身。 坐在小床上,吃起了灵秀从小厨房端来的点心。 天君从凡间寻了几个月,终于寻到了一个新的品种,可惜的是只有一颗种子。 他拿着那颗种子,开开心心的回了天族。 一个白胡子的老仙迎面而来,这位老仙,便是老君,蓬莱仙岛的仙主。 老君这日来天宫办些事情,正好撞上了回天宫的天君。 老君恭敬的跟天君行礼,老君微微一撇,看到了天君手里的种子,他用手指指了指:“有仙根的,凡物。” “好眼力。”天君把他从凡间寻来的种子给老君看了看。 老君细细看了看这种子,对天君开口;“这种子,跟天族又很大的缘分啊。不过它还有一段尘缘未了。” 天君夺回老君手中的种子,说:“这可是我给灵秀准备的寿礼。” 老君捋捋胡子,张口笑了一阵,“这是谁的缘分,你不可能没看出来。” 天君叹了一口气,好歹他也是一任天君,这是谁的缘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道:“他自己会解决的。” “那小仙就先告退了。”老君给天君鞠了一躬。 天君把种子收进袖子里,说:“您可不是小仙,您是老不死仙。” 老君只是笑了笑,“就算我是老不死仙,也比不上您这妻管严的天君啊。” 天君一怔,“谁跟你说的?” 天君记得,明明自己隐藏的很好啊,每次灵秀训斥他的时候,都会让宫里的侍女都退下。 难不成,走漏了风声? 老君笑笑,只给天君留下了一句话,随后就离开了天宫。 “令我最气之人。” 天君恍然大悟,随后赶去了庚云宫。 活了十几万年了,却只是居于蓬莱,捣鼓药材,几乎世间的珍稀药材都在这位老君的手里。 每次说让他在天宫定所,他都是婉言拒绝,说什么自己还不想早日归尘。 难不成,是这天宫有什么令神仙短命的东西? 宫里的宫女见天君来了,纷纷行礼。 天君一个人走进了长庚的寝宫。 今日没有人跟长庚玩,他便只能一个人在宫里睡大觉了。 天君看着眼前的长庚,想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他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这是他的儿子!! 长庚这一觉睡的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一样。 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天君坐在他的面前,面部表情逐渐狰狞,他抓起自己的被子往床角靠去:“父君,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天君一把拽过他的被子,只留长庚一人抱着双腿蜷缩在床角:“你说我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天君威胁长庚要划破他的脸以后,以至于他现在见了天君还有些后怕,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天君:“你都知道了啊?” 天君嘴角邪魅一笑,变出了一个鸡毛掸子。 平常灵秀都是拿这个东西揍他的,如今他可以拿着鸡毛掸子,揍自己的儿子了。 天君举着鸡毛掸子,爬上长庚的床。 长庚看到鸡毛掸子,瞬间想起了以前看到灵秀用鸡毛掸子打天君,天君那个痛苦的表情。 看着都觉得肉疼,长庚想都没想过,今天这个鸡毛掸子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长庚吓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指着天君背对着的方向:“母后,您怎么来了?” 天君扭过头去,没人。 等他再回头时,长庚那个小兔崽子,早就没了。 “好啊,这个臭小子,敢跟你老子用瞬移!” 天君收起鸡毛掸子,往灵秀的凤栖宫赶了过去。 他觉得,长庚肯定是跑到灵秀那里告状去了。 可惜,这次他错了。 他去了凤栖宫,根本就没有看到长庚的身影。 天君把凤栖宫大大小小的宫殿都逛了个遍,都没有长庚的身影。 灵秀看天君一直在眼前晃悠,晃的她都头疼了,不耐烦的问道:“你找什么呢?我都跟你逛了半天了。” 天君甩了甩袖子,坐到灵秀的身旁,可他的眼睛还是看着四周:“长庚这臭小子,来过没? 灵秀靠着床上的小桌子,拄着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长庚了。” 看来,长庚没有来。 天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起来。 长明宫—— 长庚自打从庚云宫跑出来后,就一直躲在长明的身后。 长明见长庚衣衫不整的样子,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给长庚换了上去。 长庚和长明说,天君要拿鸡毛掸子打他,他害怕。 “父君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他怎么会舍得打你,顶多是吓吓你罢了。”长明给长庚捋了捋衣服上的褶子。 “什么呀。父君才不喜欢我呢,他最喜欢的就是大哥你这样几乎世间的珍稀药材都在这位老君的手里。的乖乖男了。你看就连你的宫殿都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还有一个长明灯也是你的名字,我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没有。”长庚抱怨着坐到了长明宫里的小床上,靠着桌子,吃起了小点心。 “现在父君肯定以为我去了母后哪里告状去了。”他咽下刚才吃的糕点,又拿出一个苹果,用刀削起了皮。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吃带皮的东西。 长庚的苹果削的坑坑洼洼的,他自己看着都没有什么食欲。 长明看着长庚,摇了摇头,随后坐到长庚的身旁,拿过他手中的刀和苹果,给他修整了起来,切成块,一块一块的喂给了长庚。 他边吃边笑说:“还是大哥好。” 长庚吃了一脸的污渍,无奈只好掏出自己平常备着的手绢,给长庚擦了擦嘴。 “大哥,你怎么备着这些女人的东西。” 长明收回给他擦嘴的手绢,他备着手绢,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吃相难看的弟弟。“你这吃相,可完全不符合你着天族第一美男的称号。” “那不是有大哥给收拾嘛。”长庚对着长明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葡萄:“大哥我想吃葡萄。” 无奈,长明只好给长庚剥葡萄皮。 长庚这家伙吃葡萄,都堵不上他的嘴:“以后,大哥就接任天君,我呢,就老老实实的做天族第一美男。” 接任天君,长明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剥葡萄皮的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长庚。“也许父君,更希望长庚接任天君吧。” 长庚在长明的宫殿里住了几日,等天君把他肆意传播他妻管严的风头过去了,才回到了庚云宫。 长庚没捣乱的这几日,天君也只当捞得个清净。 天君每天都给他从凡间带来的种子,施以仙法供养着。 就这样,那颗种子被天君养了五百年。 马上就到灵秀的五万岁寿辰了,天君才舍得把那种子拿了出来。 他一直把种子放在一个盒子里,等快到灵秀寿辰的前一天,再把种子种在灵秀的院子里。 想着第二天,直接给灵秀一个惊喜。 谁知就在灵秀生辰的半月前,长庚这小兔崽子,竟然把种子给打下了凡间。 长庚跪在大殿里,跪了很长时间。 “让你谈完,现在闯祸了吧,把父君送母后的礼物给打下凡了……” 长明本想着在天君面前给长庚求求情,可天君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他便也没能开口,只是站在长庚的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长庚,这次大哥保不了你了,大哥先撤了。” 长明刚转身,就被长庚抱住了大腿,眨巴了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大哥……” 长明给长庚使了个眼色,虽然他不能帮长庚求情,但有个人可以啊。“你个小闯祸精,先在这里跪着吧。” 第八章 一毛不剩 “你先跪着,我去凡间一趟。” 天君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庚,说道:“要是回来我看到你起来了……那就不是鸡毛掸子那么简单了。” 天君抻了抻手中的鞭子,给长庚看。 长庚看着天君手中的鞭子,瞳孔逐渐的变大,他抿了抿嘴:“父君,可不可以换个。” “不行!”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天君便离开了这大殿。 灵秀赶到的时候,天君早就没了踪迹。 她蹲下,双手捧着长庚的脸,问道:“你父君呢?” “他去凡间了。” 灵秀整理了整理长庚的头发,既然天君铁了心要罚长庚,她也不好拦着,只能尽量的让这惩罚轻一些:“等你父君回来了,你可休要在与他顶嘴。” 灵秀一脸看着长庚,一脸的担心,就算天君怕她又如何,他也是需要一个父亲的尊严的。 “是你父君让你跪着的?” 长庚点点头,长庚以为灵秀会让他站起来呢,可没想到的是,灵秀竟然说了一句:“那你跪着吧。” 长庚蒙了,“母后……” “你父君现在在气头上,你先跪着吧,等他回来了,他定不会重罚你。” 长庚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这大殿之上。 谁承想,这一跪,就跪了一天一夜。 长庚跪着睡着了,天君从凡间回来了,一脸的憔悴。 看来是没有找到…… 天君踢了一脚长庚,把长庚给踢醒了。 长庚差点就爆出了粗口,还好止住了。“父君,您回来啦。” 天君现在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精心准备了五百年的东西,就让长庚这兔崽子碰了一下,就没了,就那么掉入凡间,无踪迹了。 也可能,是真的如老君所说,种子的尘缘未了,去解缘了。 天君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看着跪在下面的长庚,心里,却有一种担心之感。 算了,还是趁有时间,从新准备一份其他吧。 为了防止长庚再出来搞破坏,天君决定,让长庚闭门思过。 天君从大殿的椅子上走了下来,踢了一脚身旁的长庚:“你什么时候能和你大哥一样省心?万一哪天,我归尘了,你还这样,哪家姑娘能看的上你……” 长庚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君,心想:“我都长成这样了,她们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 “你先回宫思过去,没我的旨意,不准出来!” 长庚很自觉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恭恭敬敬的给天君行了礼,“那父君,儿臣先去面壁了。” 长庚说罢,便离开了大殿。 天君看着长庚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大殿离开后,他就直奔了凤栖宫,跟灵秀吐槽这他们的这个二皇子,一点皇子的样子都没有,总是惹是生非。 白长了一张秀气的脸,尤其是还那么像灵秀。 这性格,怎么就完全与灵秀相反呢! 看看长明,多乖的一孩子。 灵秀看着眼前的天君,他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 “那还不是和你一样……” “哪里一样,明明就哪里都不一样!”天君生气的跺了跺脚。 “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气的你父君什么样子的了吗?”灵秀给天君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天君的面前。 天君一时间沉默不语。 “更何况你跟一个一千岁的孩子,置什么气。” “孩子?他都一千岁了!”天君说着,用手指着门外。 灵秀盯着天君的眼睛看,“一千岁了,又怎么样,在凡间,还不是跟十岁的孩童一样。他这个样子,还不是得了你的真传!闹腾。” 天君坐在灵秀的床榻上,生气的用手拍了拍腿,他想,他有长庚那么不堪吗? 昨日因为去凡间寻那掉落的种子,花了太多时间,积累了许多的公务,他在灵秀的宫里呆了没多长时间,便离开了。 因为这次的寿礼事件,天君又去魔族寻了一次魔君。 睿翼归尘后,魔君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们的儿子沙陵。 所以这次天君直接去的凤族旁的魔族领地。 这魔君,已经喝了五百年的酒了。 天君走到魔君的身旁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喝了五百年,你不腻吗?” 魔君看着天君张口大笑了起来,抢过刚才被天君夺走的酒杯:“你不懂。” “睿翼,他可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天君看着眼前的魔君,语重心长的说道。 魔君放下手中的酒杯,慌慌张张的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天君:“我现在什么样子?” “邋遢。” 魔君跑到花园旁的湖边,看了看水中的倒影,他指着湖里的自己,嘲笑了一会儿,扭头看着天君:“哎,你看,这湖里有个和乞丐一样邋遢的人。” 话音刚落,他蹲在了湖边,抱头痛哭了起来。 天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站在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梳洗一下吧,这样睿翼才不会伤心,你还要替灵秀,参加灵秀的五万岁寿诞呢,你还要替她跟灵秀问好呢。” 魔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我还要替睿翼参加灵秀的寿诞呢。” 他缓缓的从湖边站了起来,结果一个踉跄,掉进了湖里。 天君没有抓住魔君,只得跳下湖里把他给捞上来。 堂堂魔君,不习水性。 这下好了,在水里洗了澡了。 这水,把魔君淹的够呛,昏迷了好几个时辰。 天君把魔君抬回了他的房中,用法术给他换了衣裳。 魔君醒后,用手摸着自己的头,也许是这湖水给他醒了醒酒,甚至断片了。 他看了坐在一旁,靠着床眯眼睛的天君。“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用手拍了拍靠床睡着的天君,“你怎么在这儿睡下了。” 天君缓了缓神,“你醒了啊。” 魔君点点头,他看着天君刚睁开的眼睛,道了一声,“谢谢。” 天君记得,明明上次跟他约好了,两人相见不在用魔术窥探他的心里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那都是醉话,我只跟睿翼才不用这术法。” 魔君从床上走了下来,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却一滴水也出不来,“真不好意思,没茶了。” 天君就没打着能在魔君这里,能喝到什么茶水。 也不知道魔君是怎么想的,竟然连个打扫宫女都没有留在这里。 天君起身,坐到魔君的身旁,“既然你现在清醒了,你就给我想想我该怎么办吧。” “你好意思吗?”魔君凑近天君的脸庞看去。 天君心头一震,“我怎么了,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磨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居然要给一个家庭美满的男人出谋划策,这不就是对他赤裸裸的上海吗。 “没事。” 天君与魔君商讨了许久,临行前,天君还帮魔君,把他今日长的杂乱的胡子给刮了刮。 只是,挂的有些过火,他竟然把魔君的胡子,都瓜光了。 魔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立马变出了自己棍棒一样的武器,对着天君就是一棍子。 天君伸手快,挡住了。 他的手握着魔君的“棍子”,扭过头,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魔君:“你这是干嘛?” “你还说你不是老王八,你看你给我瓜的胡子,一毛不剩!”魔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以为天君的手艺有多好呢,看来还不如他自己呢! 用天君,都不如用自己强。 “你没有胡子帅!”天君调侃道。 说魔君帅,魔君的心理还是蛮高兴的,可是他需要的是帅吗?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用胡子制造一点自己心里的忧郁之感。 现在好了,胡子全刮了,只剩下喜感了。 他使劲的往下按着棍棒,可能是最近荒废了许多,完全按不下天君。 天君一只手,便支撑的很好,“哎呀,收起来吧,没胡子多帅啊!” “你懂什么啊!我们睿翼说,我有胡子才好看!” 天君的心情突然一沉,“抱歉……” 怪不得,魔君自从和睿翼在一起后,就留起了小胡子。 魔君收起了棍棒,“算了,反正,还会长出来的。” 天君走后,魔君一个人坐在床榻上,靠着床栏,双目出神。 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与睿翼相见的场景,那时候的睿翼还是灵鸟族的小公主。 魔君随他的父亲,一同去拜见灵鸟族族长,偶然间看到了躲在族长身后的睿翼。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魔君看,似乎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一样。 “父亲,那个人长的真奇怪……”睿翼抬头看向灵鸟族族长,用手指着小魔君。“我想和他玩。” 魔君的父亲听见这话,微微一笑,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魔君。“去和妹妹玩吧,我和你族长叔叔,还有些事情要谈。” 后来,魔君才知道,父亲带他去见灵鸟族族长,是为了给他定亲的。 只是他与睿翼二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睿翼总是说,魔君长的奇怪,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尤其是拿光秃秃的下巴,显得很大,很怪,要是留点小胡子,也许会更好。 只是一句戏话,魔君却当起了真,竟真留起了性感的小胡子。 第九章 相亲 天君听从魔君的建议,换了一个礼物,他亲手打造了一支簪子。 簪子上的花朵,整个天界都寻不到一朵。 天后大寿,众仙齐聚天族大殿,各族也纷纷带着寿礼前来贺寿。 魔君的胡子自从被天君刮了以后,一直没有长出来。 魔君一进大殿,众仙就像是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看着魔君。 魔君见他们一个个异样的眼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声问坐在自己身旁的沙陵:“你觉得,父君没有胡子的样子奇怪吗?” 沙陵楞了一阵,想起剃完胡子回魔族的时候,自己把他当成了投魔印的贼人,要赶走的样子,点了点头。 魔君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修整了衣衫,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直了身子。 天君和天后携手进入大殿,众仙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天后今日头上佩戴的簪子,样子很是新奇。 寿典开始,众仙纷纷呈上自己给天后带来的寿礼。 一旁坐着的长庚,把手拄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睡着了。 长明把长庚从睡梦中叫醒,长庚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长明,随后端正身子坐直。 在长庚眼里,这不过就是,很久不见的众仙家,一起吃顿发罢了,甚是无聊。 他吃的差不多了,便先行离开了大殿。 长庚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天族的净泉,他坐在净泉的边上,着着滔滔泉水。 天君同长庚很小的时候,就同他与长明讲,这净泉危险的很,掉进去的东西,是根本拿不回来的。 长明老实,基本上天君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从未有半点逾矩。长庚就不行了,天君说不的地方,他肯定要试一试的,不过他才不会拿自己做实验呢。 第一次,他拿着钓鱼的鱼钩,在净泉边上,打坐。净泉里是没有鱼的,所以他把天君在凤栖宫养的两条鱼,偷偷地带走了一条,扔到了净泉里面,随后打坐,钓鱼。 他哪天坐了一天,都没见他扔下去的鱼儿上钩。 他站在岸边,伸头往里面瞅了瞅,没有看到鱼儿,随后他准备收起鱼竿,鱼竿上的线折了一半,鱼钩也没了。 丢掉的那一半的线,就是进入净泉的那一半。 长庚手里拿着那一半的线,盯着看了许久,心里一咯噔,“完了,父君的鱼也没了” 他把手中的鱼竿扔到了地上,踢了一脚鱼竿,鱼竿被踢到了岸边,掉了下去。 现在好了,作案工具也消失了,天君应该想不到是他做的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好在,那次夺过了一劫,天君只知道自己养的两条爱鱼失踪了一条,并不知道自己的鱼是被长庚拿走做实验。 谁知,上一次,竟然没逃过天君的魔爪。 长庚只是觉得天君平常放在盒子里的那个和黑球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很特别,就拿起来看了几眼。 天君看到长庚手里拿着那个黑球一样的东西,就怒气冲冲的看着长庚,让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长庚下意识的把双手背到了伸手。 天君变出鸡毛掸子,对着长庚走了过来,长庚只能在此欺诈天君,告诉他灵秀在他的身后。 这招数,真是百试百灵,天君又往后瞅了一眼。 等回过神时,才察觉,自己又上了长庚这个臭小子的当。 长庚跑了,这次倒是跑的有些慢。 天君一路追着长庚,惹来宫女看了许多的笑话。 长庚跑着跑着竟跑到了南天门前,南天门下面,就是凡间了。 天君一路小跑,许是上了年纪,体力有些不支,弯腰喘气,喘了很长时间,他用手指着长庚,让他放下手中的东西。 长庚站在南天门前,守门的将士也拦着门,长庚这次,是跑不了了,只能乖乖的听天君的话放下手中的黑球一样的东西。 可谁知,拿东西就像是有灵性一样,自己飞出了南天门,往下界跑了去。 天君一脸绝望的盯着长庚看了许久,“还不去追!” 长庚没听懂,以为天君又要追他,他连忙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次的天君,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把就抓住了长庚,把他带回了大殿…… 众仙都散的差不多了,长庚才回了庚云宫。 长庚在庚云宫面壁的那几天,想了很多,可他还是不明白,天君为了一颗黑球,把他在庚云宫面壁了半个月,等灵秀大寿哪天才放他出来。 送走了众仙,天君携手灵秀回了凤栖宫。 灵秀拆下了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细细观察,问天君:“这发簪上的花,看着有些像桃花,却又不像桃花。” 天君接过灵秀手中,拿着在面前晃了晃,又给灵秀插回了头上:“这是樱花,整个天界都没有这个花。” 天君只想给灵秀,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若不是长庚那个小兔崽子捣乱,也许天君培养的樱花树,就成功了。 他很早之前,就给凤栖宫的院子里,腾出了种树的地方,可樱花树种子被长庚打到了凡界。 天君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心想:“都是孽缘。” 灵秀听到天君的一声叹息,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近的天君看起来有许多的心事,灵秀知道,虽然他这个人平时总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心细的很,长庚也正是随了他这个性子。 一万年后,灵秀归尘了,天君也同魔君那般失落了一段时间,但他是天君,统一着整个天族,是天地共主,没有资格任性。 长庚和长明也都长大了,只是这长庚倒是让人越发的不省心了。 小时候被长庚打的鼻青脸肿的宋映,现在已经成了整个天族的战神,而这长庚呢,还是吊儿郎当的,没事还要与宋映打上两把。 宋映每次看到长庚,还是很乐意的跟他打的,毕竟跟长庚打架,才有意思。 明明宋映是这天族的战神,却总是与长庚打成平手。 宋映常想,若这长庚要是认真些,这天族战神的位子,不就是他的了吗? 长庚倒好,他说,他不喜欢天族的这些规矩,想着以后自由自在的,战神,有宋映一个人就够了。 天君最近办公,察觉出,自己的体力不济从前了,便开始给长明和长庚张罗婚事,想在自己归尘之前,抱上孙子孙女。 长明没什么意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庚就难办了,他说,他的妻子,要自己找。 天君拿他没办法,长明答应了就行。天君挑选了几幅各族的族长女儿的画像,给长明看了看,长明楞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向个呆子一样。 天君在那些画像上挑了几个极美的,亲自替长明去见了见那些姑娘,可谁承想,却被那些姑娘给拒了,说,以为天君是在给长庚选妻,才将画像递了上去的。 这些姑娘,真不清楚看上长庚哪儿了,就图他那张脸吗?可惜长庚不想娶妻。 正好听闻凤族族长的小表妹回来了,天君依稀记得,这姑娘可是凤族出来明的美人。只是怕她,也喜欢长庚,那就尴尬了。 这一次,天君直接带着长庚与长明二人,去凤族族长的家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顺道在凤族的族长家,吃了一顿饭。 族长把他的小表妹请了出来,小表妹随才刚刚回凤族,但早就听说天族二皇子是这天族的第一美男子,今天见了,果然如此,可惜了生性顽劣,不太令人讨喜。大皇子长明,虽长相上不济长庚,但也算的上一名标志的男子,尤其是他的品性温文尔雅,人们都经常夸赞。 小表妹一出来,便跟坐在桌子旁的一行人行礼:“姜荼拜见天君,和二位殿下。” 天君连忙把姜荼扶了起来,以半开玩笑的方式,说明自己的来意:“小姑娘长的这么标志,天君叔叔给你说门亲事如何?” 姜荼的脸一红,虽说族长请他出来的时候,就与她说过天君此次来是给她提亲的,但没想到天君这么直接,她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的长明与长庚。 空气瞬间尴尬了许多,族长只得出来解围,“天君,您别吓到臣的小表妹了。” 天君笑了笑,便回了坐位。 长庚此时的脸都黑了,他想,自己明明早就与天君说过,他不想通过相亲捆绑,也不想因为族内的利益而成婚,这样的感情,没有结果。 可天君想抱孙子了,这兄弟二人,一个都没有心仪的女子,天君便只能广撒网。 本想着,就算长庚不想成亲,好歹还有长明,可天族的那些小仙女们,都是一群看脸的生物,都是奔着长庚来的。 这次的相亲计谋,天君可是谋划了好久,他觉得,长庚嘴上说着不想相亲,自己可以带着他见见那些女子,万一有看上的呢。长明,长明也得带着,毕竟主要是给长明相亲。 长庚这顿饭吃的很不老实,尤其是,吃鸡腿的时候,直接上手抓了去,还吃了自己一脸的油。 姜荼看到长庚这个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音。 天君顺着姜荼看的方向看去,心想:“完了,这是也看上长庚了。” 第十章 祸害子孙 鸡腿上的油脂掉在了桌子上,本来家里都是有仆人收拾的,长庚觉得这些桌子上的油脂,有碍他吃饭的心情,随后抬起衣袖,擦了起来。 凤族族长看着面前的长庚,尴尬的笑了一下,扭头看向天君:“二皇子,果真是豪放。” 天君此时的脸都僵硬了起来,虽说他不经常与长庚和长明一同吃饭,但也没想过长庚竟然是此等吃相,看来还是平时对长庚太过骄纵了。 长明虽然看着长庚的吃相很无奈,但还是拿出自己一直备着的手绢递给了长庚,让他好好的擦擦嘴。 长庚接过长明的手绢,用手绢擦了擦嘴,对着长庚笑了笑:“还是大哥了解我。” 长庚叠好手绢,还给了长明,长明歪头看着长庚,关切的问道:“吃饱了?” 他点点头,长明接过手绢,把手绢收了起来。长庚吃饱喝足了,于是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衫,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旁。 关于吃相这个东西,长庚可是从来没有掩饰过,只是天君从来没有注意过罢了。天君一脸惊讶的看着长明,凑到他的耳边,问了两句:“你早就知道,长庚吃相是这个样子?” 长明点点头,天君瞬间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看来回天族后,要找个礼仪师傅来教教长庚了。 在天君看来,这次的相亲,估计是又黄了。只好跟族长告辞,带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回天族。 临行前,姜荼赶了出来,“长明殿下,请等一等。” 长明愣了一下,慢慢的转身,看着向着他走来的姜荼。 姜荼说,看他刚才的手绢,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自己变从屋中拿了一个新的,送给了长明。 长明接过姜荼的手绢,还未来得及一声谢,姜荼便跑回了府中。 他握紧手中姜荼递过来的手绢,转身时,只看到长庚和天君两个人的一脸奸笑。 长庚把肩膀搭在长明的胳膊上:“大哥,她看上你了。” 长明的脸一红,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女子给他送东西,毕竟在天宫的时候,那些小仙女都是围绕在长庚的身边。 每次一出行,总会有人偷偷摸摸的给长庚递小礼品。 天君此时的心理乐的一批,看来长明的婚事解决了,不日便可以替长明提亲了。 天君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长庚和长明吩咐了粮食,说他去看看他们的魔君叔叔。 长明和长庚便回了天族,反正魔君的附属地就在凤族的旁边。 魔君这一万年,随手没有那么伤心了,但还是有些走不出来。 以前天君总是笑话魔君,现在他们还不是成了同路人。 只是,魔君不知怎的迷上了钓鱼,他说钓鱼可以让他的心变的很安静。 他在着湖边,养了十几条家养的鱼,准备了渔具,在这里一坐就是坐一天。 没日没夜的,就这么钓鱼。 天君走到花园,没有魔君的身影,湖边又亮着油灯,看来魔君那个家伙,又在钓鱼了。 他瞧瞧的走到魔君的身后,本想着吓一吓魔君,谁承想,魔君突然撩开头发,漏出他那一口大白牙,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背对着湖边钓鱼啊?”天君的头嗡嗡的响,心脏也跳的非常快。 魔君把头发梳了起来,对着天君,就是一脸的坏笑,“这不是听见你来了吗。” 魔君转身给天君在身旁腾了个位置,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地方,示意天君坐下来。天君提了衣服,坐在了魔君的身旁。 许是总担心鱼竿会坏掉,魔君一直都备着两份,他把其中一个鱼竿递给天君,看着湖水上倒影着的一轮圆月,心里不免的有些悲凉。 他的眼角低沉,缓缓开口,“我最近觉得,大限将至了。” 天君沉默了许久,看来他们二人,也要相继离去了。 魔君闭上眼睛,嗅着风拂过湖面的空气,“你说,我们归尘后,这魔族和天族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吗?” 天君扭头看向闭着眼睛的魔君,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毕竟那都是后代的事情了。 “老王八,我们两个做个约定吧?一人割舍一件最喜欢的……”魔君低下头,看着湖面平静的说道。 天君实在是看不透此刻的魔君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 “保我们天魔两族的太平。” “好啊。” 天君答应的很是利索,两族太平,才让人高兴。 前几年,妖族蠢蠢欲动,向天族下了战书。虽然天族胜了,但天君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仗,他们伤的,可不止是两族的和气。伤害最大的,还是那些士兵的家人。 “你还记得,一万年前,睿翼归尘后,我问的你净泉的事情吗?” 魔君突然提起净泉,天君楞了一下,难道魔君还惦记着天族的净泉? “你放心,我早就不惦记你们天族那个禁地了。本来我还想借着你的禁地,寻一寻睿翼的踪迹,但哪天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净泉根本没有办法,让我寻得净泉。你把净泉设为禁地,也只是吓吓你身边的那个毛头小子罢了。” 天君听完魔君的言论,只是笑了笑,明明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他净泉的事情。“你刚才不是要跟我一起割舍最喜欢的吗?你要割舍什么?” 魔君一本正经的盯着天君,伸出手,立的魔族之誓,这个誓言对于魔君来说是最恶毒的誓言,所以他觉得,这个誓言,应该对下一任,下下任魔君来说,应该都是最恶毒的誓言。“我在此立誓,若我魔族派大军攻打天族,与天族为敌,那就让我的儿子,永失挚爱之人。” 天君听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算什么誓言,不是割舍一件最喜欢的东西吗?” “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让他永失挚爱,不痛苦吗?” 天君放下手中的鱼竿,用手拄着头,真没想到,魔君竟然这么坑自己的儿子。 天君以前最喜欢的已经归尘了,现在最喜欢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就立起誓言,“若我天族对魔族,以敌人对待,就让我现在最喜欢的,被魔气所吞,陷入无尽的忏悔。” 刚立完誓的天居忽觉得脚下有些疼痛之感,原来是鱼竿动了,天君拉起鱼竿,一条大鱼上钩了。 他把鱼儿拆了下来,放回了湖里。 魔君一脸羡慕的看着天君,他在这里钓鱼掉了一天了,愣是没有一个鱼儿上钩,没想到天君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这鱼就上钩了。 魔君甩了甩袖子,站起来,踢了一脚他那没用的鱼竿,“不钓了,心情不好。” 天君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回去休息咯。” 几日后,天君与凤族族长替长明与姜荼定下了婚约。 五百年后,姜荼与长明大婚,长庚为主婚人,代替长明接新娘。 成婚后的一万年里,姜荼一直未怀上孩子,天君想在归尘前抱上孙子孙女的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 天君的大限将至,他有个念头,想要把天君之位传给长庚。 也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怎的,明明长明更适合天君这个位置,但他就是想要把天君之位传给长庚,也许是因为他那张,长得像灵秀的脸庞吧。 那天,天君把长庚和长明都叫到了寝宫中。 长庚一直跪在地上,说,他不想接任天君之位。 自小,天君就闹不了长庚,就算在怎么生气,都拧不过他。 他握着长明的手,身子往前屈,气的要吐血,但长庚还是一直坚持己见,“父君,明明大哥更适合天君的位置,你为什么要传给我?你难道看不出来大哥有多努力吗?” 长明微微的底下眼垂,他曾想过很多的办法,想要让天君注意到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 天君咳嗽了几声,“你大哥,从小就比较努力,我是知道的。我想把天君之位传给你,也只是想让你成长罢了。” 这些年,长庚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让天君非常担心,他又重重的咳了两声,“你一直这样,我归尘了以后,你可怎么办!” “儿臣,会试着长大的。”长庚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很没有底气。两万年间,他失去的是两个最爱他的人,不管怎样,他必须要学会成长。 天君挥了挥手,让他长庚退下去,说,看到他了就心烦,不想临走还带着烦恼。 长庚只好退出了宫殿。天君握着长明的手,跟他交付了一些事情,随后把天君的金印传给了长明,“好好照顾你弟弟。” 天君想起,灵秀曾给过他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的是他们兄弟二人出生时带下来的双生链,只可惜这双生链是一公一母,他们兄弟二人,只能一个人拿着。 木盒被天君交付到长明的手中,现在的长庚正在气头上,他让长明找个时间,把双生链交给长庚,用法他写在了木盒里的丝绸上。 话音刚落,天君的手也从长明的手中慢慢的滑落,倒在了床上。 第十一章 我是你兄弟 天君归尘后,长明继任新任天君。 长庚为天君一身素衣守陵三百年,出来之时,减少了许多顽皮之性。 以前总是听众仙家说,天君是多么的宠爱他,他都只当那是玩笑话。当天君准备把天君之位赐予他时,他才明白,那些言论从来都不是假的。 做错了事情,天君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罚过他。 每次鸡毛掸子,鞭子,刀子等等都已经拿出来的时候,依然不忍心下手。 守陵回来后,长庚没有往日那么跳脱了,经常在庚云宫里睡大觉。想着自己只做个闲散神仙,天宫的事物,有长明便可。 这日,长明刚处理完事物,便赶来庚云宫看望长庚。 长庚躺在床上,翘着腿,睡得可憨了。长明一只手,向着长庚的鼻子处去,另一只手扶着宽大的衣袖。 两手指一对,捏住了长庚的鼻子。 长庚感觉呼吸不畅,随即张开了嘴,用嘴呼吸。 长明见,这样长庚都醒不了,于是施法用一块布盖住了长庚的嘴巴,用法力封死,看他还醒不醒。 长庚睁开眼睛,双手推开了坐在他床边的长明。“大哥,你谋杀亲弟啊?” “舍得醒了?”长明扭过身子,坐在他的场边。“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长庚挠挠头,整理了衣冠,往床边靠近长明的地方坐去,拿起地上的鞋子,套在脚上,不紧不慢的开口,“婚事,不着急。” 自从长庚回来后,便整日被长明催婚。总说这是天君的遗愿,想让他在这五千年内成亲。 总是说说说,长庚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好不容易天宫多了些事物,才让长明忙了起来。 他想着,长明既然忙起来了,便不会催着他的婚事了吧。 长明把长庚的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一到了空闲的时候,就会来庚云宫来堵他。 就连姜荼都说,长明爱他这个弟弟,比爱她还多,时不时的添一股醋味。 现在遇到长明,都是能躲则躲,可近日实在是太困了,好不容易偷会儿闲,竟又被长明堵到了。 “不急,怎能不急,父君可是说,让我在五千年内,把你嫁出去。”长明指着长庚的鼻子说道。 长庚楞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的看着长明,“大哥,我是男的,你兄弟,你怎么能用嫁,这个词呢?” 说道“嫁”这个词,长明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起身,在长庚的宫殿里转了几圈,才开口“父君说了,你娶不了妻,把你嫁出去也可。” 长庚气的从床上走了下来,拉着长明的衣袖,一脸严肃的看着长明:“他真这么说的?” 只见长明点点头,“我还是给你物色物色嫁家吧,现在父君不在了,长兄如父,你得听我的。” 长明背对着长庚说了半天,等他转身之时,长庚早就没了身影。 长庚一个人在这天宫逛了一圈又一圈,他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办法,免得长明就那么任天君的话,把自己真的给“嫁”了出去。 他想到自己,给天君守了三百年的陵墓,到头来却要因为天君的一句遗嘱,自己就要被“嫁”人,心里很是不痛快。 自从天君和魔君双双归尘以后,这魔族和天族,便没了交集。 只是近日长庚经常见到魔族的新任魔君沙陵来往天族,这天沙陵被长庚逮了个正着。 长庚一路尾随着沙陵,想要看看,这小子总是来天宫干什么。 可却被沙陵在交叉路口给甩了,眼见前面就是孔雀族了,正好可以躲一躲长明的催婚,就去孔雀族族长的家里坐了坐。 听说这孔雀族族长有一女,名为孔周,长相是极美。 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 柳叶眉,桃花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漂亮,这一身墨绿色的裙子,趁的她的皮肤也是极白。 长庚细细打量了孔周一番,漂亮是漂亮,可就是不是他喜欢的感觉。 他在孔雀族族长的府中大概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准备离开了。 临行前,族长让孔周送了长庚一程。 长庚觉得着实有些尴尬,便让孔周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可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却总感觉,后面有两个人在谈话,回过头去,才发现是沙陵和孔周。 他想看的更清楚一点,便隐身上了对面的墙头上,俯身看墙下的这对佳偶谈话。 孔周和沙陵谈论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沙陵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送给了孔周。孔周刚开始的时候推脱了一下,但还是收下了。 长庚托着脸看孔周,若刚才她对他也那么笑笑,也许自己也是可以应成了天君临终遗愿。 君子不强人所难,长庚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 虽说长庚和沙陵并不是很熟悉,但好歹两族的父君和母后都是好朋友,想来关系也不应该太僵的好。 长庚的一条腿在墙边晃来晃去,盯着他们二人谈论了许久,想必以前两名先父也是这样搞定先母的吧。 终于说完了,沙陵看着孔周进了府中,不见了身影,才缓缓离开门前。 恶作剧的性子又上来了,忍都忍不住。 长庚拿起一块变出一块小石头,朝着沙陵的头扔了过去。 沙陵捂着头,朝长庚的方向看去。长庚散了隐身术,伸出手和沙陵打了个招呼。 他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沙陵的身旁。 沙陵穿着以身玄色衣衫,看起来还算大方。 他弯腰与长庚行礼:“原来是二殿下。” “魔君这是喜欢孔周吗?”长庚变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沙陵的头微底,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一抹红晕。长庚见沙陵这个样子,打趣的开口,“要不我让大哥,为你们两族赐婚怎样?” “赐婚?”沙陵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欢喜,但又很快就消失了,他摇头:“不行,孔周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长庚又扭头看了一下府门前,明明记得他们二人谈论的很开心,看样子孔周应该也很喜欢沙陵才是。“可我刚才见你们二人,谈的很开心,我觉得她应该也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我们只是朋友。”沙陵的眼神略微的暗淡,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只是说:“二殿下,我魔族中还有公事,先退下了。” 沙陵弯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 长庚扇着扇子,看着面前离开的身影,心想:“应该是喜欢的吧。” 在长庚眼里,这两个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长庚前几日去凡间游玩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小时候被他打哭鼻子的宋映成亲了。 他在宋映的酒席上喝了很多的酒,到了洞房的时候,还一直拉着宋映,不让他过去。长庚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拿着酒杯,在宋映的府中撒起了酒疯。 长庚拿着手的那个酒瓶环绕在宋映的肩膀上,脸红红的,一说话,嘴里全是酒气。他对着宋映的脸吹了一口,这气息可是真的臭。 于是宋映直接一掌打在了长庚的脸上,长庚觉得自己蒙蒙的,他看着眼前的宋映,拿着酒杯的手在宋映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怎么有好多个宋映?” 还好众仙都回家了,要不然长庚的丑态,就又被众仙收揽了去。 长庚再次对着宋映吹了一口气,宋映差点晕了过去,没想到这个长庚这么难闹。 客人该走的都走光了,就连长明也早早的回了宫。 这家伙倒是不嫌弃扫了宋映的兴致,一个人熬到了最后。 “宋映,我们是不是兄弟。” 宋映连忙应和着,说:“是是是!” 长庚放开了搭在宋映肩膀上的手,大笑了起来,用拿酒瓶的手指着宋映,“你胡说,你要跟我是兄弟,你怎么能在我之前就成亲了呢?你喜欢你那个新娘吗?” “我不喜欢我的新娘,我娶她干嘛?干瞪眼吗?” 眼见长庚就要摔倒,宋映连忙伸手把他拉了起来。长庚指着宋映的鼻子,傻笑了一会儿,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又睡了去。 众仙都说长庚守陵回来后,性子沉稳了许多,宋映却没看出来他沉稳了多少。看着怀里睡着了的长庚,今晚这家伙肯定是回不去了。随后唤来了下人,给长庚腾了一间房,染发他暂且在这里住一晚上。 第二日,长庚醒来后看着屋子里的格局,乖乖的,都说红木的颜色。 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脸,甩甩头,愣了很长时间的神,随后又倒头睡了去。 宋映成亲后不久,长庚就又去凡间游玩了。 长明只当他性子还没有收敛,便没有拦着他,等他放浪一段日子,自己就回来了。 天府国董奉二年。 皇宫的一座寝宫中,一群穿着粉色衣衫的人们,抱着一盆有一盆的水从宫中走出来。 一个身着龙纹衣衫的男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屋内,一直都是产妇的嘶吼声,过了许久声音才停歇。 “哇呜呜——” 一阵哭声想起,男人欣喜若狂,在院中跳了起来。 一片樱花,飘落到他的手中,抬头一望,空中竟下起了樱花雨。 第十二章 差点淹家 这日长庚正在他灵梦山住所的屋顶上躺着晒太阳,眯着眼睛,睡着了。 他睁开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遮挡着他的视线。尤其是这身上是跟盖了什么东西一样,还有一阵花香。他缓缓的坐了起来,身上的东西散落,从屋顶飘落到地上。 看着这满园的粉色,总觉得自己睡醒以后,就换了个地方。 他拿起身上的一朵花瓣,细细的赏了赏,“桃花?”。他摇摇头,看着又不像是桃花。 长庚从屋顶上站起来,看着这满山的粉丝,想着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的竟给他铺满了满园的花瓣。 他从屋顶上飞下来,挥挥衣袖,清理了这满院子的花瓣。 清理完这些花瓣,这院子才恢复了往日的光景,尤其是竹屋旁的泉水,看起来额外的透亮。长庚伸了伸懒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遮肚子竟然有些饿,于是决定去都城打几坛酒回来尝尝。 谁知他迈一步,这天空中竟又下起了花瓣雨。他抬头望着天空,“天宫什么时候改花神降雨了?” 趁现在这些花瓣还没有把他的小天地淹没,临走前他设下了结界,这样就不用再重新打扫着院子了。 近日这都城内热闹的很,尤其是那茶楼。长庚本来是来买酒喝的,可那茶楼如此热闹,他忍不住,就进去看看。 茶楼里有位说书先生,可今日他貌似没有跟往常一样说书,而是说起了八卦。 说书先生用中间的手指夹住一块长方形的木头,听说在说书人的手里,这木头叫醒木。他轻轻举起醒木,稍微再空中停了一会儿,再重重的落到桌子上,这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说书的先生放下手中的醒木后,捋了捋胡子,才缓缓开口:“前几日,王后娘娘生下一名公主,她呀,脖子上有一块樱花花瓣的胎记。” 此话刚出,下面手人“嗨”了一声,只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这些他们当然知道,小公主才刚出生没多久,脖上戴着樱花胎记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国度。 老先生捋着胡子大笑了几声,随后开口,“那你可知近几日,为何频频下起樱花雨。” 长庚原本喝茶的手停住了,他转身看向说书先生的方向,细细的听。 刚才搭话那人,摆了摆手,“这我哪儿知道,难不成还能与那小公主有关?” 啪—— 醒木再次拍桌的声音,说书先生站了起来,弯腰对着刚才搭话的人,“对!就是与小公主有关。” “有意思。”长庚的嘴角微微上扬,听得饶有兴致,便靠在桌子上,半眯着桃花眼,细细听着这群凡人的谈话,毕竟在天族可没有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这几日频频下这樱花雨,主要是小公主她哭了,不高兴了。小公主一哭,这天空自然就下起了樱花雨。” 下面的人半信半疑的听着,刚才搭话的人拍了拍自己的鞋子,抬头望着说书先生,“你要这么一说,没准我一哭还能引发洪水呢。” 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下面的人一阵哄笑。 为了维持秩序,说书先生又拿起醒木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安静,听我说完。” 这位有樱花胎记的公主出生后,有一个白胡子的老仙,曾到王宫去过一趟。老仙的手在公主的面前晃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就得出,这位公主,有仙缘。 听到这里,长庚觉得有些腻了,终归是和往常的那些个教书先生一样,虚的也能说成实的。 他起身,整理了衣衫,便离开了茶楼。 只是出门时,还是一直下着樱花雨,要是照刚才那个说书先生所言,现在应该是公主在哭吧。 可那么小的小孩子生下来会做什么?不就是扯着嗓子干哭嘛。 长庚去酒家打了几坛酒,便拉开这天府国国都。 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他的一日三餐,自然不能与凡人相比。 等他真的感觉到的时候,已经凡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他打开结界,准备去都城的餐馆里吃些好的,谁知刚刚走出一步,这外面的樱花已经有一个他的高度了。 结界打开时,那些樱花就涌入他的竹屋界内,差点把长庚压倒。 没想到,短短几月竟然下了这么多的樱花雨,这凡间的樱花树不得秃了顶。 长庚往院中退了几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这小公主可真能哭。” 他挥挥衣袖,把整座山的樱花都打扫了干净。 这天府国国都的街道倒是很干净,也许是这里的居民每日都按时打扫的缘故。 长庚随意找了个餐馆坐了下去,跟小二要了两坛子酒,随后点了几个小菜。 可长庚明明只要了两坛酒,这小二竟然给他上了四坛酒。小二放下酒后,甩了一下身上一直搭着的白色长款布,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长庚见小二给他拿了四坛酒,便拦住了他,怎的,现在这些饭店都不做生意的吗?长庚用手指着多余的两坛酒给小二看:“这酒?” 小二有些没精打采的,态度不是很好,“店里买一送一,你买两坛送你两坛。” 说罢小二便转身回厨房帮忙了。 新的揽客策略? 原来是最近樱花雨下的勤,人们都把那些樱花收起来,用于酿酒,还给这酒起了个别致的名字,叫“公主酿”。 可这“公主酿”倒是很便宜呀,买一送一。 长庚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酒坛上的红布,端起坛子,往碗中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碗,细细的闻了闻,一股樱花的香味,有些让他难以下口。主要是,他今早出门看到那堆成山的樱花,实在是有些恐惧。 尝了一小口,还不错。 如果这樱花雨下的少一点,这酒酿的时间在长一点,也许会更好喝。 既然这酒家买一送一,长庚便又多买了几坛酒,带回了灵梦山。 他把那些酒埋在了泉水旁的空地上,埋的不算太深,以便可以找到。 泉水旁还放着两坛酒,他收了起来。 来凡间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天族看看了。 他提着两坛酒来到了南天门,他因为常出宫门,又没有什么架子,已经和守门的将士熟络了许多。 这日他提着的两坛酒,将一坛酒分给了守门的两位将士,让他们换班的时候喝。 另一坛酒嘛,自然是要给他的那个天君哥哥长明了。 他拿着酒往长明宫赶去,此时的长明正在和老君谈话,看到长庚回来了,还楞了好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长庚把那两坛酒放在另一边小床的桌子上,随后去和长明与老君问好。 老君和长明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便离开了长明宫,临走前还对长庚说了一句,“来了。” “来了?不应该是走了吗?” 长明拍了长庚的肩膀一下,一脸的怒气,似乎是因为他在凡间呆了那么长时间一直不回来,而有些生气。“还知道回来?” “回来,当然知道回来。”一回来的长庚,连忙给长明献殷勤,他把长明请到小床旁边,打开了他从凡间带回来的酒,对着瓶口扇了扇风,“香吧。” 长明嗅了嗅,确实很香,“这是什么香味儿?” “樱花的香味儿。”长庚坐到小床上,变出来了两个碗,给长明倒上递了过去。 “樱花?”他接过长庚倒到碗里的酒,又细细的嗅了嗅,随后将酒碗放回了桌子上。 “大哥不尝一尝?” 长明摇摇头,这酒在好喝有什么用,喝多了只会误事。 更何况,长明向来不喜欢喝酒,长庚摆在他面前,也只是嗅一嗅。不像长庚那么贪杯。 长庚见长明不喝,自己端起酒碗喝了起来,边和便撇着长明看去,“这么好喝的酒,你不喝可真是可惜了。” 长明才不在意这些,他是不喜欢喝,可姜荼喜欢啊,只是拉不下脸面来跟长庚求一坛酒给姜荼罢了。 喝完那一碗酒后,长庚将酒坛重新封了起来,推向了长明那边,“素来听说大嫂喜欢这酒,便赠与大嫂吧,没有了我在去凡间寻些。” 这酒甚是好闻,虽然长明没有喝,但从长庚的表情里,还是可以读出来一些关于酒的信息的。 长庚回来之前,长明一直在与老君商讨一些事情。 老君说,这凡间降下一女,可居仙位,未来可成一方之神,只是有一劫,需找人化解。 长明细细的打量了打量长庚,反正他也不想成亲,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那就让他去帮那位凡间帮那位渡劫罢了。 他久居凡间,也对凡间熟悉了许多,又是整个天族最闲散的神仙,这么点小事,交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更何况距离当时老天君跟他交代的让长庚五千年内娶妻的事情,还有四千五百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长庚一听着天君要给他安排公事,他立马拿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听不听,小王八念经。” 长明拿巴掌拍了长庚的头一下,本以为他性子稍微沉稳些了,怎么还是这样,竟然还把他比喻成“小王八。” 老天君以前一直被老魔君称为老王八,那这个新任的天君不就是小王八吗。 第十三章 丢失的沙包 长庚本来推脱了长明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但一听这个熟悉的人物,就答应了。正好他也想见见,这个哭的差点淹了他的灵梦山的女仙,到底是个何方来历。 下凡前长明嘱咐过他,这次下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个淹了他灵梦山的那个女神仙,也就是天府国的小公主,嫁给彝族首领娄射。 这件事情,还是蓬莱的老君特地赶上天宫来告诉长明的,还说了一堆什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之类的话。 两百年前,长庚算到自己有一段凡缘,或是一段情劫,可他都在凡间住了一百多年了,还没有碰到他的凡缘。他想,可能是自己住的地方太偏远了,接触的人,也少。现在有机会去人多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那段缘分到没到。 其他神仙都是能躲则躲,可长庚不一样,他偏要迎难而上。 “巴玮,跟上。”一个穿着粉色霓裳的姑娘,向后蹦跳着,对着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穿着一身浅绿色衣服,被唤为巴玮的姑娘,勾了勾手。 随后转身,在董奉为她种的樱花林里奔跑着。 那名身穿粉色霓裳的姑娘,就是这天府国的公主,出生之时脖子上带着一块樱花的胎记,高兴的时候枯死的植物,都会恢复如常。难过哭泣的时候,这天空就会下起樱花雨。 每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会出现一棵樱花树,带着她飞向天空,那就是她一个人的清净的天地。 她坐在树上,只能看到身旁白白的云朵。 这个季节,是樱花开的最茂盛的季节。 “公主,你等等我。”巴玮累的,一只手扶着腰,喘了会儿气。 明明珞芙整日都不出宫门,在宫中也就是学些针织女红,也不常在宫中走动,可这奔跑的速度却如此之快,完全不像是不经常走动之人。 天黑了,珞芙才收起性质,回了宫。 自从她出声之后,这天府国是一路顺风,收服了好多民族,将他们纳入天府国国谱。 如今还差一个彝族,这天府国就算是真正的统一天下了。 长庚下凡后天君给他安排了一个天府国国师的身份,因为国主董奉对长庚极其的信任,所以经常邀他进后宫讨事。 刚开始的时候,长庚是拒绝的。 主要是这后宫的女眷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一个不识,怕打错了招呼尴尬。 不过,这倒是给长庚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碰一碰那个公主。 没想到这机会,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那日,长庚在宫中与国主董奉商讨关于对彝族的政策,彝族一直是天府国完成大一统的阻碍,国主一直也没有找到如何能收复彝族的方法。 长庚记得,他们天族,如果想要和平,一般都会联姻,便向国主提出联姻政策,国主并没有立马同意,只是说,考虑一下。毕竟,他也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整治联姻的牺牲品。 国主让长庚退下了,长庚偶尔会到宫中逛一逛,就当他走到后花园中时,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不幸从树上掉了下来,长庚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 他盯着那女子的脖子,看了许久,樱花胎记,看来这就是那名珞芙公主了。 珞芙只是在树上歇息,却失足掉了下来,本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没想到,自己却被人接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接住她的这名长庚。“好英俊的脸庞。” 珞芙看的出神了。 巴玮从远方赶来,大喊:“公主,你没事吧,你是谁?为何抱着我家公主。” 侍女的大喊声,一下把珞芙拉回了现实,长庚把珞芙放了下来,向珞芙行礼,说道:“失礼了。” 珞芙被放下来后,依然呆呆的看着长庚。 “既然公主没事,属下便退下了。”长庚向珞芙辞行,转身要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珞芙一把拉住了长庚的衣角问道。 长庚扭过头来,缓缓开口:“长庚。” “原来,你就是国师啊。”公主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向月牙一样美丽。 以前只是听其他的宫女说过,这名唤为长庚的国师。当时那些宫女,传的一个比一个出神。 都说国师剑眉星目桃花眼,看来是真的。 长庚点点头,“公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便退下了。” “别走啊,你陪我玩会儿吧。更何况,我瞧你长的俊美,想和你做朋友。” 珞芙很盛情的邀请长庚,侍女觉得不太妥当,便来阻止珞芙说,“公主,这不太好吧。” “巴纬,没事的。”珞芙对巴纬说道,但她的双眼一直盯着面前的长庚,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好吧,公主。”巴纬知道拦不住公主,便只能由她去了。 长庚此时心中暗爽,“原来这凡间的公主,竟也是看脸的人。不过这公主长的,看起来也算美丽。”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牙一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珞芙在长庚的面前挥了挥手,好长时间长庚才缓过神来,他双手互握,行于胸前,弯腰赔礼,“失礼了。” 珞芙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那,国师方才,是在看我吗?” 长庚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直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真是太尴尬了,长庚不只自己为何多看了两眼珞芙,甚至还从她的眼神里走不出来。 由于长庚没有说话,珞芙就当他答应了要与她一同游玩,便拉着长庚的衣袖,把他拉到了花园里面。 珞芙有几个弟弟,但他们都太小了,和珞芙玩不来,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只是他最近忙于仕途,也没有时间经常陪珞芙,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闲人,珞芙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对方跑掉的。 珞芙自制了一个球状的沙包,她向空中抛了起来,等沙包落下时,一脚踢到了长庚的身上。 长庚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沙包砸到了自己身上,连躲都没躲。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向的前俯后仰的公主,顺道用手指了指刚才砸向他后掉到地上的沙包,“公主,您这是?” 珞芙捂着小腹笑了一段时间,随后缓缓开口。“踢沙包,国师您没玩过吗?” 长庚摇摇头,他们天族确实没有这种东西,更别说玩了。 以前他能想到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找宋映打一架。 现在宋映成亲了,家中夫人管的严,不能经常找宋映学习学习。 跟珞芙踢沙包,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又怕自己用力过猛,踢伤了珞芙,所以只能尽量的收敛。 他把沙包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有空可以和宋映玩一玩。” 随后他把沙包抛向天空,明明用的力气已经很轻了,可沙包还是不见了踪影。 珞芙朝着长庚扔沙包的方向看去,她以为沙包还会自己落下来呢,可等了好长时间,这沙包依然没落下来。 “这沙包,是被你扔丢到天上去了?”她指着天空给长庚看。 长庚抬头望着天空,望了很长时间,他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沙包的去向,只好再次弯腰作揖,“改日,臣赔给公主。” 这语气,看来是丢了。珞芙百了个不在意的的姿态,“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宫里还有好多个。” 长庚本可以施法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沙包的,可当时珞芙已经看到他把沙包丢了出去,假如这时候说自己没把沙包扔出去,怕会惹的珞芙更不高兴。 珞芙派巴纬去宫里又取了两个沙包过来,她拿起一个沙包扔给了长庚,“这次可不能把沙包在仍丢了哦,小心我让你把自己赔给我。” 长庚浅浅一笑,“臣会注意的。” 他这次已经很收敛了,若是再把这沙包扔的不知所踪,还得把自己赔给她,这可是个亏本的买卖。 “我又不会吃了你,顶多让你多陪着我玩几天。”长落说着,扔出手中的沙包,用脚踢到了长庚的面前。 长庚接住了沙包,不过还是力气太大了,虽说这沙包没有飞到空中,却把花园里的花盆踢碎了。 珞芙走到碎掉的花盆前,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蹲下捡起一块碎片。巴纬过来拦着珞芙,说这些碎片,一会儿会有其他的下人来清理,让她别碰了。 但珞芙还是拿起一块碎片,走到了长庚的面前,“你好厉害啊,不过这花园里可不适合咱们两踢沙包了,明天我们换个地方。” 她把花瓶的碎片重新放到了地上,捡起刚才的罪魁祸首,沙包。 珞芙迈着轻轻的步伐,走到长庚的身旁。此时的长庚正站在一旁懊悔,“怎么自己就收不住呢。” “伸出手来。” 长庚低下头,伸出手掌。一个红色的沙包被放到了他的手上,看着手中的沙包他愣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珞芙。 珞芙收回手,对他笑了笑,“我这是怕你明日忘了你要赔给我的事情,所以这个沙包作见证。” “可臣并没有弄丢这个沙包。”长庚想着为自己辩解一下,明明刚才珞芙说的是再丢了沙包,自己才会赔给她,可如今这沙包并没有丢失,为何还要把自己赔给她。 “因为你弄坏了花盆啊。”珞芙笑笑,随后吩咐了他一声,便转身回了寝宫。 第十四章 缘分已经开始 长庚拿着那个红色的沙包回了他在凡间的国师府,他把沙包放在小床的桌子上,盯着看了许久,“哎,赔了夫人又折兵。” —— 南天门。 老君最近跑天宫跑的很勤,刚到南天门,就被一个东西给砸了头。 南天门的将士看到老君被砸了,连忙过来查看老君的情况。 老君挥了挥手,告诉两名看门的将士,自己无事,便让他们回了自己站岗的位置。随后他蹲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一个灰色的球包,他掂量了掂量,这个不是有杀伤性的武器,看着也不像是天宫的东西。 他把那个东西拿起,施法查看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长庚拿着沙包扔上天宫的样子,他指着沙包好一顿数落,“原来是二殿下扔上来的啊,不过这旁边的女子,怎么这么熟悉。” 老君把沙包收进了袖子里,随后去了大殿。 他这次,还是为了凡间的那个女仙来的。 长明见老君来了,连忙下来迎接他。 老君伸手作揖,说明了自己此次的来意,他前几日推算查看,这凡间的女仙,命格有变,这次恐怕不能顺利成仙,又推迟了几百年。 具体的时间,老君也推算不出来。于是便询问长明,“不知,天君,您派了何人下凡?” “长庚。” 长明此话一出,老君差点昏了过去,心想,完了。长明见老君这个架势,便询问,“怎么,长庚不行吗?” 老君被长明扶到了偏殿的凳子上,老君坐着凳子缓和了好长一段时间,慢慢开口,“你可还记得,当时老天君跟您说过什么?” 长明回想了一番,脱口而出,“长明有一段情劫,是让他入魔的关键,所以让他五千年内成亲。可这关凡间的那位女仙……等等,您是说凡间的那位女仙……” 老君点点头。 凡间的那位女仙,也就是珞芙,她就是长庚的情劫。 珞芙的前身,是天君从凡间带上来的樱花树种子,曾被天君在宫中用仙气悉心照料了五百多年,可就因为长庚一时贪玩,害的她被打入了凡间。 如果不是当年长庚贪玩把樱花树种打入了凡间,也许现在珞芙早就成仙了,也没有了那一段渊源,更不会有情劫…… 老君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长明,“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办法打断,能不能顺利成仙,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长明现在很是懊悔,早知道当初派别人下凡了,“那此时,让长庚回来,还有用吗?” 老君摇摇头,缘分已经开始了,就不能说暂停。老君走后,长明独自一人坐在这宫殿里懊悔着,他想兴许还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 如果他强制性给长庚定下婚约,长庚肯定是会拒绝的。 长明把手放在桌子上敲了很长时间,随后叫来了掌管人事的仙君。 第二日,长庚按着和珞芙的约定,到了樱花林。 来凡间这么长时间了,他竟不知道这里有片樱花林,若不是管家架着马车带他来,也许自己还要在过几百年才能见到这樱花林。 他走下马车,看着这片樱花林,一片的粉色,和凤族的桃林更加的美丽一些。只可惜,这天宫没有掌管樱花的神仙,这凡间的樱花,也只是开过一阵便凋谢罢了。 长庚在这樱花树林里逛了两圈,这珞芙公主还没有来,他闲来无事,便躺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等醒来之时,一个身穿米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正盯着他看。 长庚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竟是珞芙。 珞芙今日穿着米色长裙,头上戴着金丝的红宝石步摇,长庚记得今日珞芙是叫他来踢沙包的,可她穿成这样,真的活动的起来吗? 长庚起身作揖,“公主。” 珞芙站在长庚的面前,捂嘴笑了一阵,“看来是本宫让国师等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国师都睡着了。” 长庚尴尬的一直没敢抬头,来的时候确实挺精神的,可不知怎得一见这满片的粉色,就泛起了困意想睡觉。 想着许是当初睡觉时被樱花给埋了的缘故吧。 长庚从袖口中拿出昨日珞芙让他收着的红色沙包,“公主今日,不是叫臣来踢沙包的吗?可您穿成这样……” 他用手指了指珞芙身上的这身装备,珞芙在长庚的面前转了一圈,问:“漂亮吧。” 长庚点点头,“漂亮。” “本公主今天改主意了,不踢沙包,就想着和你在这樱花林逛一逛。”珞芙拉起长庚的手,往这樱花林的深处走。 巴纬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珞芙的身后。 长庚看着被珞芙拉起的手,他的心脏莫名的跳的很快。 在天宫之时,自己没少被那些天宫的女神仙调戏,怎知今日之时被拉了拉手,竟有些上头。 他用手推下珞芙拉着他的手,害羞的低着头,“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别这样了。” 珞芙愣住了,但她还是拽住了长庚的手,“那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都是封建封建。” 巴纬虽然看在眼里,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自从昨天珞芙见到了长庚,她便整日在宫中和巴纬说,这长庚长得漂亮,而且看起来傻傻的。 每每说到长庚,她眼角的笑意就藏不住。 巴纬打趣珞芙,是不是对长庚一见钟情的时候,珞芙可是毫不避讳,直言,“这么漂亮的男子,每个人都会一见钟情吧。” 珞芙拉着长庚在樱花林绕了两圈,还要让长庚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樱花林,哪里藏的下人。 这些只不过都是珞芙想找长庚陪她多呆一会儿的借口罢了。 不管珞芙藏在哪里,长庚总能找到她。 虽说她的衣服并不是很显眼,但她身后的小尾巴巴纬还是很显眼的。 珞芙发现了这件事情,便直言,让长庚藏起来,她来找他。 长庚要真想躲起来,珞芙怎会找的到他呢。 为了给珞芙增加点难度,他随便上了一棵树,在树上躺了起来。 他想,这样,珞芙应该就找不到他了。 珞芙在樱花林里找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长庚,可就在她抬头时,她看到长庚躺在树上睡着了…… “他这是有多乏啊?”珞芙盯着躺在树上的长庚看去。 珞芙没有武功,就只能在地上看着他。 随后她在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了下去,就那么盯着树上的长庚看去。 巴纬本想着找个人,把长庚叫醒,可珞芙却拦住了她。 她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脸,看着躺在树上,被樱花扫着脸的长庚。 转眼间,天就已经黑了。 长庚也被那些树上的樱花埋在了身上,珞芙也靠在树下睡着了。 等在樱花林的侍卫首领见珞芙自从进了樱花林,就没出来过,便进来寻她们。 进来之时,只见巴纬一直站在珞芙的身旁,他才刚走进,巴纬在嘴上比划了一个闭嘴的姿势,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珞芙。 珞芙睡着后,巴纬就给她盖上了她随身带来的披风。 兴许是睡足了,珞芙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一旁的巴纬,又抬头看了看躺在树上的长庚,“还没睡醒?” 正好侍卫首领进来了,她便让侍卫首领去树上,把长庚弄了下来。 在树上睡了一下午,若是在睡一晚上,肯定会着凉的。 珞芙回了宫中,长庚被侍卫首领送回了国师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长庚在床上伸了伸懒腰。 他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布局,心想,自己不是在樱花林吗?怎么醒来到了府中。 起身后,他走到院子里,看到管家正在吩咐下人处理事务。等管家吩咐完后,长庚把管家叫到了身边,吩咐给了他一些事情自己便入宫了。 今早起身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锁玉,念咒语看了一下昨日的情况,没想到自己跟珞芙玩捉迷藏竟然睡着了,最后还让侍卫送了回来,着实有些丢人。 长庚到皇宫的时候,早朝已经结束了。 身为国师不上早朝的长庚,经常被朝中的大臣给弹劾,尤其是左相高止礼,几乎每三天就上一个参他的本子。若不是念及高止礼是两朝元老,董奉早就让高止礼告老还乡了。 董奉把长庚叫到了书房,他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拿起一本奏章,递给了长庚。 长庚接过那本奏章,没打开看,只看一眼这封面,就知道肯定又是高止礼来弹劾他的。 董奉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杯,“若不是你每天都在我身旁,我都快信了高止礼参你的事情了。” 长庚笑了笑,“其实他就是眼红了。” 这高止礼弹劾就弹劾吧,总是写他去万花楼买姑娘的事干什么,也许写长庚贪了国库里的钱更有动容。 董奉指了指长庚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奏折,“你不打开看看?” “不看了,他写来写去也就会那么两句。”长庚叹了一口气,“哎。” 董奉笑了笑,“是啊,也就会那么两句。” “听说你昨日跟珞芙去樱花林玩,你还躺树上睡着了……”说道这里董奉又忍不住来了一阵嘲笑。 “怎么传的这么快。” 第十五章 骑马 珞芙这日正在宫中睡觉,可却被巴纬慌慌张张的叫喊声给吵醒了。 巴纬小跑跑到内殿,语气有些急促,“公主,国师被高止礼大人给弹劾了。” 珞芙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是每天都被高止礼弹劾吗?你放心吧,父王是向着长庚的。” 关于长庚被弹劾的事情,珞芙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高止礼那个家伙每天都会给国主上奏章弹劾长庚,整个朝廷都传遍来了,后宫里怎么会不知。 巴纬把珞芙从床上扶了下来,随后取来了今日珞芙要穿的水蓝色的衣服,帮她更衣。 更完衣后,珞芙坐到梳妆镜前,拿起桌子上放的白玉耳环,在耳朵旁比划了一下,随后戴上。 巴纬帮珞芙梳妆,盘头。 珞芙今日想带那个珍珠碧玉步摇,拿起帮她插在了头上。 经过一番打扮后,珞芙起身,挑了一把白玉扇子,出了寝宫。 珞芙心想,既然今日长庚又被弹劾了,那他现在肯定在国主得书房里。 她直接奔着国主得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外的太监竟然拦着她。 “公主,国主今日在和国师议事,您不方便进去。” “不进就不进,本公主在这儿等着。你进去通报一声,告诉父王,本公主,今日来找国师出去游玩。”珞芙站在书房外,挺直了身子,一脸的傲气。 太监惹不起公主,只好听话进去通报了一声。 董奉听太监说完,揉了揉人太阳穴,叹了口气,“看来,本王的女儿,很是缠你啊。” 长庚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作揖,“是臣,惹到了公主,公主报复臣罢了。” “报复,我看她呀,有点喜欢你。”董奉挺直了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长庚的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去陪陪她吧。” 长庚应话出去了。 珞芙见长庚出来后,连忙凑过去,“今天你陪我去城中玩吧。” 长庚没有吱声,只是摆出了一副,请的姿态。 珞芙见状,这长庚应该是答应了。 她伸出手拉着长庚,上了马车。 珞芙在城中有一个公主府,只是她不经常在府中居住,只有些丫鬟和家丁在府里打扫。 她每个一段日子就会到公主府住一段时间,这次带长庚来公主府,也只觉得公主府交流更自在些。 公主府后面有一个马场,她偶尔会去马场骑马。 不过她今日的穿着有些不方便,便只是带着长庚在马场逛了一圈。 马厩那边有两匹红棕色的马,是珞芙平常骑的两匹。 她走到马的身旁,用手抚了抚马鬓,抬头问对面的长庚,“你会骑马吗?” 长庚摇摇头,他平常出行都是用法术,骑马这件事情,不适合他。 珞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调侃长庚道,“传闻里的长庚,可是礼乐射御书数都是绝佳。” “这都是传闻罢了。”长庚道。 “那明日你来公主府,我教你骑马怎样。” 长庚望着珞芙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第二日,长庚按照和珞芙的约定来了公主府。 他走到马场的时候,珞芙的身旁有一位束发,穿着墨色衣衫的男子。 珞芙见长庚来了,连忙跑到他的身边,给他介绍了一下,她身旁的这位男子,“这就是经常弹劾你的那位左相的儿子,谢柏。” 谢柏此时觉得非常尴尬,他伸手作揖,与长庚打了个照面,随后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珞芙,“你刚才那么介绍我,让我很难办啊。” 珞芙拿胳膊肘碰了一下谢柏,“这有什么难办的,反正都是事实啊。” 谢柏拿她没办法,“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长庚看到他们两个打闹的样子,心情觉得不太好,微微的底下眼,道:“二位,关系很好啊。” “对呀,我们是好朋友,一起长大的那种。不过他比我大四岁。”说罢,珞芙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珞芙今日是要来教长庚骑马的,只是谢柏突然来拜访她,于是便带谢柏一起骑马。 那两匹红棕色的马,一匹让谢柏挑走了,这另一匹,珞芙牵着缰绳,走到了长庚的手里。 谢柏骑在马上,看着下面的珞芙与长庚,大喊道,“快点,我们赛一圈。” 珞芙扭头看向谢柏,“你自己跑吧,我今天是要教长庚骑马的。” “你行吗?”谢柏骑在马上拉住缰绳停在了他们面前。 “本公主的骑术,还是很好的!”珞芙拍着胸脯说道。 谢柏嘲笑了她一番,随后说,“我先去跑一圈,一会儿,我来看看成果。” 他驾着马往远处跑去。 珞芙上了马,把手伸向长庚,示意他拉住她的手,上马。“一会儿你坐我后面,我先带你体验一下。” 说罢,珞芙觉得不对劲,就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怕你坐我前面的话,会挡住我的视线。” 长庚抬头望着马上的珞芙,他没有伸手拽她,只是轻轻一跳,就跳上了马。 他坐在珞芙的身后,珞芙的脸微微的泛红,“你一会儿,搂紧我的腰,我怕你掉下去。” “没事,你开始吧。”长庚淡淡的说道。 珞芙有些担忧的扭头望向长庚,“那你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她拉住长庚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抱紧。” 珞芙抻了抻缰绳,往马场上跑了一圈。 谢柏看到珞芙带着长庚骑马,他楞了一下,拽住了马的缰绳,停靠在了墙边,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他们两人。 —— 天族。 “卫交,你去哪儿啊?”宋映刚回天宫,就看到卫交急急忙忙的往外走,随后叫住了他。 他慌慌张张的扭头,“宋将军,您回来了……” 卫交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一直低着头。 宋映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你这是干什么去?” 卫交心虚的撇了一眼身旁的空地,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女子的手绢。 宋映抢过他手中的手绢,看了一眼,上面绣着一个孔雀的羽毛,看样子应该是孔雀族的东西。 他把手绢还给了卫交,“原来是要去密会佳人啊,可你这么晃晃张张的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卫交向着宋映咧嘴笑了笑。 宋映没有为难他,就放他去了。 珞芙带着长庚骑了一圈马,她抻了抻缰绳,在一个空闲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缰绳递给身后的长庚,“你带我骑一圈。” 长庚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抱着珞芙的腰。 珞芙扭头看着长庚,淡淡说道,“你应该两只手都拿着缰绳,这样的话会很危险的,我们都会掉下去。” 长庚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道了一句,“我会护你。” 长庚松松手中的缰绳,他的胳膊向下一甩,空中轻声吐出一个字,“驾。” 珞芙一直盯着长庚的脸看,她盯着他,他盯着前方的路。 谢柏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分了神,手中的缰绳一松,摔在了地上。 巴纬连忙跑过去扶谢柏,然周围的下人去请公主府中的太医。 谢柏的头摔破了。 长庚听到声响后,便驾着马赶到了谢柏的面前。 他跳下马,伸手扶下了马背上的珞芙。 珞芙拿出身上携带的手绢,擦了擦谢柏脸上的血迹。随后叫了几个下人,把谢柏抬到了公主府的客房内。 太医帮谢柏清理着脸上的血迹,谢柏的眼神却一直盯着站在屏风后面的珞芙。 “你喜欢珞芙吗?”长庚淡淡的开口道。 谢柏的心顿了一下,眼神低垂,“喜欢又能怎样,她还不是喜欢上了你。” 太医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一样,给谢柏包扎好伤口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珞芙一直站在屏风的后面,心里很是焦急,看到太医出来后,便拦住太医询问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确认谢柏没事之后,她的心才慢慢的放下了。 长庚把谢柏从床上扶了起来,谢柏的胳膊摔了一下有些脱臼,好在刚才太医给接上了,只是还有些痛。 谢柏坐在床上,一只手扶着胳膊,扭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长庚,“你以后,要好好对她。” “我们两个没有缘分。” “……” 谢柏楞了一阵,他不清楚长庚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庚已经甩了甩袖子,走到屏风后面,和珞芙告辞,离开了公主府。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个月。 董奉一直攻打不下彝族,常年对彝族的战乱,国库也有些空虚了。 即使彝族也同样的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攻打天府国。 边境的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董奉决定,停止这场战乱,和彝族议和。 彝族答应的很爽快。 可提出的要求竟是让董奉把他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他们的首领的儿子娄射。 董奉的心里很纠结,只说,考虑考虑。 董奉只有珞芙这么一个女儿,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来回都不是很方便。 关于联姻,这件事情长庚也和董奉提过,可当时董奉就非常的犹豫。 如今彝族提出来了,董奉觉得,也许是该联姻缓和一下两族的气氛了。 第十六章 绣品 珞芙整日的缠着长庚,好几次长庚正在和董奉谈事情,都被珞芙给叫了出去。 董奉向来对这个女儿非常的宠爱,所以很多事情都由着她。 珞芙跟董奉说,她想要去游湖,想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重要的是,她想要让长庚陪同。 董奉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不过,他要让珞芙带着两个人,一同去。 前几日,董奉已经答应了彝族提出的联姻,他觉得,珞芙应该长大了,再让她最后的任性一次。 彝族的首领之子,娄射也早早的到了天府国,按他的父亲的口吻,应该是先来和珞芙培养培养感情。 珞芙想着,只要董奉答应她,让她带着长庚出去游湖,在带上其他的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刚开始,珞芙只以为董奉给她加了几个人,没想到董奉支出来了几百个侍卫,一同陪同。 本来珞芙是要打发了这群侍卫的,她想着,长庚武功了得,有他一人便足够了。 可董奉不同意,长庚自然了得,但同行的人员众多,他保护的了她一个人,不可能能保护的了她身边的其他人。更何况,此次陪同珞芙出行的还有彝族首领的儿子娄射,左相之子高柏,还有赵尚书的女儿,赵瑶心。 这么多人,光他们几个人的随从加起来就有十几个人。 珞芙一脸的不高兴,本想着自己只与长庚一任去游湖,没想到董奉还给她安排了这么一行人。 可带着他们实在是太显眼了,珞芙噘着嘴,摇了摇董奉的胳膊,开口道:“父王,你把他们撤了吧。”说着,她指了指身旁站着的这一行人:”你看他们几个大大小小的随从就有十几个人,本就够显眼了。你还弄这么多的侍卫,你生怕人们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游湖出行了啊?” 董奉叹了口气,摸了摸珞芙的头,“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让他们暗中保护你,行吗?不在你面前碍你的。” 珞芙听董奉这语气,这群人是跟定她了,她也没在说什么。 不过,这娄射和高柏来一起同他们出去游玩,珞芙是不介意的,只是这赵家小姐为何要同她一同出行。 她们两个人又不相熟。不过前几日珞芙听巴纬说,她的父王有意要把赵瑶心嫁给长庚。 珞芙轻轻的撇了一眼赵瑶心,这次游湖的路上,一定不能让赵瑶心和长庚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这次出行,只准备了两辆马车,长庚,高柏,娄射他们三人一辆马车。珞芙和赵瑶心一辆马车。 珞芙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没有同赵瑶心说。赵瑶心似乎是察觉到珞芙不太喜欢她,她只是安静的待在马车里。 为了打发时间,赵瑶心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刺绣的工具拿了出来。她在马车上,一针一线的绣着。 可赵瑶心坐的离珞芙太远了,她想看看赵瑶心在绣什么,可她看不清。她便伸出脖子去,想要瞧清楚,还是看不见。 她端正了下身子,想着自己好歹是一名公主,大度一点。随后,她清了清嗓子,“你绣什么呢?” 赵瑶心微微抬头,对珞芙轻轻的笑了笑,“只是绣荷包罢了?” 珞芙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荷包?送人吗?” 赵瑶心的脸微微泛红,点点头。 不知为何,珞芙感觉心里慌慌的,她移动了下身子,坐到赵瑶心的身旁,她绣的是并蒂莲。 “你有心上人了?”珞芙盯着她的绣品问道。 赵瑶心依旧只是点点头,她还在一针一线的绣着。 珞芙没有在问下去,她想着,这赵瑶心的心上人,万一是长庚怎么办。万一,董奉真的有意为他们二人赐婚,又该怎么办。 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扭头忘着马车外面的景色。 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停留在珞芙的心头。 赶了一天的马车,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巴纬拉着珞芙下了马车,走进客栈要了几间上房。 因为娄射是外族人,而且彝族和天府国的战乱频繁,所以基本一路上除了长庚和他谈两句,高柏看都不想看娄射一眼。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他们一行人赶了半天的路,基本上都很乏了。 用过餐后,大部分都回房入睡了。 珞芙即使很累了,但却一直盯着赵瑶心的动静,见她回房灭了灯,她才安心的回房入睡。 这客栈的楼下,只剩下了娄射和长庚二人。 长庚给娄射倒了杯酒,“你觉得珞芙公主,怎么样?” 娄射接过长庚的酒,细细的品了品,淡淡道,“她的长相很美。” 果然,男人看女人的第一眼,都是看的长相。估计那种姿色平平的,如果不是身材极致妖娆,他们估计理都懒得理了。 娄射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说,为什么要有政治联姻?” “维护两族的和平,这很正常。”长庚淡淡的说道。 娄射举起酒杯,淡淡的笑了笑,“维护和平,不过是两族利益交往的条件罢了。” 长庚跟娄射边喝酒,边聊天,觉得他很是无趣,便把施法把他密迷晕了。 娄射的侍卫把刀架在长庚的脖子上,长庚依然淡定的拿着酒杯,喝了一杯酒,“你么拿刀对着我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你们主子抬回去,他喝醉了。” 他们不信,一个人的刀一直架在长庚的脖子上,另一个人去扶娄射。 那个扶着娄射的侍卫,摸了摸娄射的的鼻子处,还有气息。 娄射的脸红彤彤的,看起来真的像是喝醉了一样。 他们把娄射抬上了楼,楼下只剩下了长庚一人。 长庚又小喝了两口酒,便站起来,拿着酒瓶子上了楼。 第二日,按照原定的计划,应该是继续赶路。只是不知为何,珞芙突然改了路,到了灵梦山。 本在车里逼着眼睛打坐的长庚,觉得这里的气息有种熟悉之感,便睁开了眼睛。 他扭头打开车窗,看了一眼。 突然,马车停了。 珞芙在车外,唤长庚。 “长庚。” 长庚下了车,跟珞芙作揖,行礼。 珞芙在这荒凉的灵梦山,看了一圈,随后开口问道,“听说,你以前住在这灵梦山,你可以带着我们逛逛吗?” 长庚愣了愣。 当时他去天府国的时候,已经施法隐藏了他的竹屋。 珞芙突然要去看看,这让长庚很难办。 随后,高柏也从车下走了下来,“既然珞芙想去,国师,你就带着我们一同去瞧一瞧吧。” 站在珞芙身后的赵瑶心也应和道,“听说,国师住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仙境一样,我们真的很想去看一看。” 仙境? 这怕不是对这灵梦山有什么误解吧。 长庚当时来凡间的时候,可是挑了好久才挑了这么一座荒山。 这山上没有什么生灵,长庚寻了一片清净之地,勉强恢复了那里的地貌,也就只有一个竹屋,和一处的泉水罢了。 就连屋旁的树木,都是他从天界带下来的,就是想要保持树木常青的姿态。 长庚无奈,只好带着他们去瞧一瞧。 “臣,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仙境,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竹屋罢了。” 长庚施法解除了竹屋的封印,带着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程。 高柏看着这里的地貌,到处都是荒草和枯死的树木,怎么会有那种被称为仙境的地方。 这个地方,估计连野兽都懒得进来。 娄射与长庚站在一起同行,看着这周围的情况,不免的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国师以前竟然住的是这种地方。” 长庚没有回应他们,只是依然带着他们往前走。 前面确实有一个竹屋,只是竹屋旁的环境和他们身后的环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竹屋的院子里,还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 珞芙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草坪树木泉水都有,可唯独缺少了花。 “长庚,你不觉得你这院子过于单调了吗?” 珞芙走到泉水的边界处,伸出手舀了舀。她定睛一看,这泉水里,竟然有鱼。 长庚站在她的身旁,朝着泉水底下看去,“这是我没事打发时间,家养的鱼。” 珞芙看着泉水下的鱼,抬头望向长庚,眨了眨眼睛,“可以吃吗?” 长庚点点头。 可水里的鱼一听,长庚要吃了它,连忙的游走了。 珞芙看着那鱼越游越远,愣住了,“它怎么跑了。” “因为,你要吃了它,所以它跑了。” “……”,珞芙一时觉得非常无语,“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它还能听懂我说话?” 珞芙一脸疑惑的看着长庚。 “对!它就是能听懂你说话。”长庚对着珞芙点点头,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高柏听了,连忙道,“你别听国师瞎说,他忽悠你的。” 珞芙倒觉得长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这鱼确实越游越远了。珞芙抬头望着谢柏,“我觉得,长庚说的是真的。” 她起身,拍了皮衣服,随后,往竹屋内走去。 高柏望着珞芙的背影,“怎么现在,国师说什么她都信。” 长庚想着,好在当时盖这个竹屋的时候,准备的房间够多,要不然这么多人,该把他们放在那里,都成问题。 第十七章 公主酒炖鱼 长庚平常都是几个月一用餐,所以这竹屋里没有什么食物。 他想起,自己曾在泉水旁藏过两坛子酒,便到泉水旁挖了出来。 抬头望了一眼泉水旁的鱼,看来今日只能把他们炖了了。 他施法把今日逃跑的鱼们抓了回来,拿到小厨房给他们顿了两条鱼。 记得,这凡间有道菜品,是拿酒炖鸭子,不知道拿酒炖鱼的味道怎样。 长庚决定试一试,随后看了一眼他刚挖出来的两坛子酒,想着,会不会太浪费。 他斟酌了一下,最后只倒了半坛酒。 半坛酒,两条鱼,应该够吧。 可是,他对自己的厨艺又没有什么信心,随后把这灵梦山的土地唤了出来。 土地被叫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懵。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长庚。 长庚伸手拍了拍土地的后背,却把土地吓了一跳,钻回了地里。 没办法,长庚只好把魔爪伸向土地,把他拽了出来。 土地出来的时候,一脸懵。 他弯腰作揖和长庚行礼,“二殿下,您找我一个小土地,干什么啊?” 长庚一只手别在腰的后面,一只手指着土地身后的鱼儿,缓缓开口,“这不是听说土地厨艺了得,特意让土地来做顿饭尝尝。” 土地一听这话,心里欢喜,便应下了这门差事。 只是这长庚家里的材料实在是太少了,土地只好回土地府取了些来。 取好材料后,土地便开工了。 只是,土地闻着这酒的味道甚浓,想跟长庚讨要了剩余的半坛子酒。 本就是麻烦了土地,长庚决定把炖完鱼后的半坛子酒赠与土地。 土地抱着酒坛子,眉眼带笑,弯腰谢过了长庚。 珞芙和高柏在长庚的院中闲逛,他们来的时候,以为只有这一间竹屋,放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可逛了许久才发现,长庚的后院非常的大,还有许多的空房,完全可以放的下他们随行的人。 高柏逛了一圈,坐在了后院的凉亭里,“没想到,这国师的院子还挺大的。” 珞芙坐在他的面前,摆弄着桌上的茶杯,“想来,国师来天府国之前,应该一直住在这里吧。” 娄射坐在竹屋的屋顶上,望着坐在凉亭里的两人。 这一路上,娄射和珞芙都没有说上几句话,也许是因为他是外来族人的原因吧。 高柏从娄射一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娄射好眼色。 自从他从高止礼那里听说,董奉有意把珞芙嫁给娄射之后,他每天都会去宫中寻珞芙。 他想问珞芙这是什么情况,可他看到珞芙的样子,又开不了口。 不过,看珞芙现在的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想着,既然珞芙不知道,也许这件事情,便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土地把饭菜都准备好后,便抱着那半坛酒打道回地府了。 长庚施法变出了两张木桌,一张给他们的那些随从,一张留给他们。 那些饭菜,也被长庚变幻到了木桌上。 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可以叫他们开饭了。 赵瑶心闲来无事,正准备到院中逛一逛。 恰巧碰上了刚准备好饭菜的长庚,便与长庚打了声招呼。 长庚拿手指了指那桌上的饭菜,“赵小姐,来的正好,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寻一下他们,你先坐下吧。” 赵瑶心扭头看了一眼两张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一样的,问起来还很香,“国师真是好厨艺,我陪您一同去寻他们吧。” 长庚不好意思拒绝,便只好让赵瑶心,一同前行。 那后院的走廊里,站着许多的随从,想来,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赵瑶心陪同长庚一同走在后院的长廊上。 朦胧中她看到那边的凉亭上,坐着两个人。 她拿手指了指凉亭,对长庚道:“想来,那应该是长安公主和高丞相之子高柏吧。” 长庚点点头,只是为何没有见到娄射。 他和赵瑶心一同往凉亭走去。 高柏先注意到了走过来的他们两人,他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缓缓走来。 原本在摆弄着茶杯的珞芙,顺着高柏的视线看去。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略微的心酸涌上她的心头。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赵瑶心和长庚,更像是一位璧人。 赵瑶心是天府国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上的天赋也是远胜与珞芙。 只可惜,这天府国的第一美女,却是珞芙,而不是她。 珞芙生下来便是神女,更受万人敬仰。 她看着眼前的赵瑶心,心想,若是她没有这层神女的身份,估计这天下的人们,只识得赵府赵瑶心,而并无人之晓这天府国公主珞芙了吧。 高柏看了一眼珞芙,察觉出,她有些不大高兴。 董奉本就有意要将赵瑶心赐给长庚,珞芙又喜欢长庚,她看到这一幕,难免会心痛。 赵瑶心走上前来,像珞芙和高柏行礼,“公主,高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同去用膳吧。” 不知为何,珞芙总觉得,赵瑶心是在以国师夫人的身份,和她说话一样。 珞芙很不情愿的应下了,挥了挥衣袖,便跟着赵瑶心往前院走去。 长庚站在珞芙的身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他来后院一直没有看到娄射,便准备去其他的地方寻一寻。 转身,抬头。 他看到一个身影,坐在那屋顶之上。 长庚飞过去瞧了瞧,原来是彝族的王子娄射。 娄射一个人坐在屋顶之上,看他们在下面絮叨了许久,不免的抱怨了一句,“你们天府国人,真是无趣。规律众多,人也不太亲近。” 长庚笑了笑,“规矩,自有规矩的用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些规矩。” 他邀娄射到前院一聚,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吃了今晚这顿饭,明天就又要赶路了。 娄射偏偏不顺长庚的心意,他不想下去看着那些各有心事的嘴脸。 长庚笑笑,“这世上,谁又没有心事呢?娄射王子,不一样也有心事吗?” 娄射一愣,他想,就算他有心事,也不管长庚什么事。 从娄射出生的那一天起,族内的女巫,就说,“他将来,必娶神女作为妻子。” 可是,又过了没多久,那女巫却说,他的命数变了。 娄射向来不信这些事情,所以没有太当真。 可是他的父王当真了,每天都追着女巫问有何破解之法。 彝族和天府国常年战乱,僵持不下。 甚至传出了,彝族将要归顺于天府国的传闻。 他的父王慌了,女巫告诉他,要想保彝族常年兴盛,就让他去娶了哪位神女。 可这神女,是天府国的公主。 彝族与天府国不合,这件事情,无人不晓。 他的父王只好跟天府国,提出联姻,停止两国交战。 “我们打一架吧。”娄射看着站在身旁的长庚说道。 长庚摇摇头,他不想和娄射打,怕自己收不住手,一不小心要了娄射的姓名。 娄射浅浅一笑:“你看不起我?” 长庚摇摇头,“我只是怕伤了两族之间的和气罢了。” “虚伪。”娄射的嘴里吐出来了这两个字。“你只是怕伤了两族的和气,为什么不怕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我以后可是要继承彝族的。” 长庚点点头,“你是要继承彝族,可我不能当天府国的国主。伤的,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和气罢了。” 娄射抬着头,望着天空大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两个人比个赛吧。看看谁先到前院。”长庚站在屋顶上,望着娄射说道。 娄射扭头看向他,刚要开口,长庚就早已没了踪影。 他愣了一愣,“我还没说答应他呢。” 长庚已经跑了,他只好抓紧时间去追他。 等他赶到前院的时候,长庚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长庚见他到了,便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过来。 只是他刚坐下,珞芙便换到了长庚的身旁。 人都到齐了,才可以开饭。 只是,他们见长庚没有动碗筷,一个人也没有动。 长庚只好端起碗来,盛了一碗鱼汤,递给了珞芙。 珞芙面带笑容的接过鱼汤,“谢谢。” 只是,她才开心了一下,长庚又盛了一碗鱼汤,递给了对面的赵瑶心。 赵瑶心礼貌的接过鱼汤,轻轻的抿了一口,“国师这是在汤里添酒了吗?” 长庚点点头。 赵瑶心又尝了一口,随后,放下鱼汤,拿手绢,擦了擦嘴。 珞芙没有尝出这鱼汤是怎么做的,只是觉得,此时这趟甚合她的心意。 长庚给这一桌的所有人都盛了一碗鱼汤。 高柏尝了一口,抿了抿嘴巴,“这汤是用什么酒熬制的?甚是香醇。” 长庚笑笑,把他珍藏的另一坛“公主酒”,端上了桌。 珞芙见了甚是惊讶,随即瞪大了眼睛,“这么大一坛。” 长庚打开酒坛上的红布,瞬间,这酒香酒在这院子里散了去。 邻桌的随从,问到了酒香,都纷纷看向长庚手中的那一坛酒。 长庚尴尬的笑了笑,只道:“这酒可是用公主提供的专属材料熬制的,当年这整个天府都是这种酒。” “那这种酒叫什么名字?”赵瑶心问道。 “公主酒。” 第十八章 妹妹 “公主酒?”珞芙一脸震惊的看着长庚。 这酒?怎么会叫“公主酒”呢? 高柏又细细的品了品刚才的鱼汤。赵瑶心倒是听过这“公主酒”的名字。 “这酒,估计是樱花花瓣酿的酒吧。”赵瑶心问道。 长庚点点头。 这酒确实是樱花花瓣酿的酒,只是现在樱花被国家禁止用来酿酒了。 珞芙看着碗里的鱼汤,小声的嘟囔着:“所以你就拿这公主酒,炖了鱼。” “公主酒炖鱼,公主喝鱼汤。”高柏端着拿筷子挑了挑鱼刺,调侃道。 珞芙的双手托腮,看着长庚“怎么感觉是自己喝自己一样,还有那两条鱼,今日不是跑了吗?” “跑是跑了,只不过听说公主想吃,它们又游回来了。” 长庚声音刚落,高柏,便接上了话,“花言巧语。” “啊——”高柏忽然觉得脚下一阵疼痛,就叫出了声。 坐在他身旁的赵瑶心,询问高柏,“怎么了?” 高柏抬头,正好与珞芙那奶凶奶凶的目光对上,这才明白,是珞芙踹了他一脚。“没事,没事,大家吃饭。” 第二日,娄射便离开了。 他说,他实在有些不适应这中原的围墙和规矩,还是觉得草原宽广。 娄射走后,这高柏才是真正的放下了心,这样珞芙还能再晚一点再知道她要嫁给娄射的事情,在晚一点伤心。 虽然娄射走了,但他们的游湖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他们的地点是杭州,听说杭州的景色可是非常的美。 长庚在天宫住了许久,倒也是从未去过杭州,说起来,还算是有些向往。 他们大概又在路上赶了几日的马车,才算到了杭州。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好在没有遇到什么坏事。 他们到杭州后,主要是需要找一个落脚点,前方有一个客栈,长庚带着他们一行人,在这客栈里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基本上是把这个客栈给包了。 不知怎的,今日的客栈楼下,甚是吵闹,一向睡觉很死的长庚都被吵醒了。 他现在楼上,往下看。 只见客栈的老板,在与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争论。 长庚看着那女子的穿戴,有些像是他们天界的风格。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扇子,扇了扇风,盯着下面的二人争论。 这人生一大乐趣,不就是看人吵架吗? 珞芙似乎也是被他们二人的争吵声给吵醒了,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刚走到长庚的身旁,这高柏后脚就跟了过来。 他拍了拍珞芙的后背,随即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你也是被楼下二人吵醒的吗?” 珞芙点点头,盯着楼下争吵的二人看去。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也算是大家闺秀,怎会吵起架来如此的泼辣。 高柏听着这些声音,觉得过于刺耳,便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调解一下。 他假装成经过他们二人身边的样子,内容听了个大概。 可当他想劝说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珞芙见这高柏实在是有些困难,便决定下去帮帮他。 长庚只是看个热闹,也随着珞芙下了楼。 珞芙拍了拍那名女子的后背,可谁承想那女子直接推开了珞芙,跳起来抱住了她身后的长庚。 长庚看着眼前的这为女子,甚是迷茫,“姑娘,你这是?” 女子双腿勾住长庚的腰,双手套在长庚的脖子上,看着长庚,缓缓开口:“二殿下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啊?” 长庚此刻的大脑飞速旋转,他不记得他有这么一号妹妹。 珞芙的手握成了拳头,差点就要飞出去了。 一旁的高柏拦住了她。 掌柜的跟这女子吵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了,便去柜台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想着,喝完以后,继续和眼前的女子理论。 那女子似乎见到长庚很开心的样子,她一直挂在长庚的身上,怎么都不愿意下来,总是看着长庚傻笑。 长庚无奈的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女子,问:“姑娘,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吧。” 女子听到长庚此番言论,觉得心里甚是失落,她的双腿从长庚的腰上放了下来,但是双手依然套在长庚的脖子上,“二殿下哥哥,我是亓月呀。” 亓月? 长庚是真的有些立不起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记得,我有一个名为亓月的妹妹。” 亓月听完这话,更是伤心了,她把头埋进了长庚的胸怀里,拿小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嘟着嘴说:“你怎么能不记得亓月呢。” 珞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推开亓月,“不许你对本国,国师无礼。” 亓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珞芙,在她的眼里,珞芙的长相,只能算还可以。 不过这脖子上的花纹,倒甚是奇特,她缓缓开口,“你谁啊?” “我?我是天府国国主的女儿,我一出生就被奉为神女,我长安公主的名号,在这天府国中可是无人不晓。”珞芙自报家门报的甚是有底气。 可亓月只是“切”了一声。 珞芙楞了一下。 随后亓月又开口道,“不过就是一介凡人罢了。”她走到珞芙的面前,两个手指对齐,轻轻的碾了碾,“我告诉你,我可是赤灵族的公主?你一个区区凡人,我只要稍微动动手指,你就没了。” 亓月的话音刚落,就被长庚捂着嘴巴带出了客栈。她的随从也跟在身后,一同出去了。 珞芙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气的跺了跺脚。 准备跟出去,却被高柏搂住腰拦住了。高柏把珞芙抱了起来,珞芙的腿在空中踢着,嘴里念念有词,“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个女子决斗。” 巴玮也拉着珞芙的手,“公主,国师已经把她带出去了,您就别去了。” “就是,你好歹是一国公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高柏应和道。 珞芙的力气有些大,她才挣脱开了高柏,身体有些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转身对他们喊到,“你们就那么任由长庚把那名女子带走了啊?万一长庚被那名女子,调戏了可怎么办?” 高柏双手叉在一起,把头别在一旁,小声嘟囔道:“我觉得,你是心里不舒服,想出去看看吧。” 珞芙生气的低着眉眼,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到客栈的大门前,四处望了望,却没有看到长庚的身影。 珞芙失落的站在门前,她实在想不透,这长庚为何带着那名女子走。 不过,那女子似乎跟长庚很熟悉的样子,还称呼他为“二殿下哥哥”。 二殿下?也不知长庚何时有的这个称呼。 客栈的屋顶上。 长庚施法布了一个小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 亓月见长庚刚才那么着急的把她带了出来,她觉得,长庚兴许是记起她了。 她刚准备伸出手去触碰长庚,长庚便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下。 亓月噘着嘴,对着长庚眨了眨眼睛,“二殿下哥哥,你怎么对亓月这么生疏了?” 长庚拿着扇子扇了扇风,又细细的瞧了瞧眼前的亓月,“你说,你是赤灵族公主?” 亓月点点头,“对呀,我是赤灵族公主,你的亓月妹妹呀。” 她往前进一步,长庚就又退了一步。 亓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露天就算了,还没有个坐的地方,也不知道长庚是怎么想的,要带着她上屋顶谈事情。 长庚看了一眼亓月,作揖道:“对不起,我实在记不起你这个妹妹了。” 亓月不在意这些,只道:“没关系,我记得二殿下哥哥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她就往长庚的方向又走了两步。 长庚想着刻意的跟她拉开一下距离,于是便又退了两步。 他回头望了望,看看身后是不是还有路可退。 亓月主动了这么半天,眼见这长庚是见不得与她亲近,她便不再纠缠长庚,她站在她的位置上,甩了甩休息,“二殿下哥哥,刚才若不是你拦着我,我本可以吵赢那个什么凡间的长安公主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长庚听到这里,便打住了亓月,“神仙和凡人不都是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挣个高下,我们与他们不过就是寿命长短的问题罢了。” “我不管,我们以前到底熟不熟悉,既然你来了凡间,就不要跟凡人起冲突。这样不仅会坏了他们的命盘,你的命盘也会因他们而改变。” “还有,在这里不要称呼我为二殿下,叫我长庚就行了。” 亓月看着眼前的长庚,愣了一阵,“二殿下哥哥,你突然这么正经我有点不适应。” 长庚:“……” 亓月与那客栈的老板吵架,不过就是因为这间客栈,明明有许多的客房,却不愿给她开一间罢了。 她一进来,问老板是否有多余的房。 老板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有,但是不开了。多余的房间也已经被贵客给包了,就算没人住,也不会给她们开一间。” 亓月一听,觉得非常生气,怎么包房就不让人住了?她想着,她出更高的价钱,就是要在这里开一间房,可这老板就是执意不给她开,于是便跟老板吵了起来。 第十九章 糖葫芦 长庚尴尬的捋了捋头发,这间客栈是他们包的,老板不让其他的人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这亓月的脾气似乎有些冲,看起来就像是,别人不让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去做一样。 亓月双手叉腰,看着前方的一片屋顶,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跟那老板吵一架去。我就不信了,这老板不让我住这儿!” 长庚把扇子收起来,拦住了亓月。 亓月扭头看向长庚。 长庚缓缓开口,“不用吵了,我让老板开一间房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要去招惹那些凡人。” “为什么?”亓月问答。 长庚收起刚才看着她的手,“不用管那么多,管好你自己便行了。” 说罢,他跳下了客栈的屋顶,走进了客栈里面。 此时的高柏一个人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亓月跟在长庚的身后,一同去柜台找老板商讨了一下。 既然包房的客人都说了,便给亓月开了两间房。 亓月听说这杭州最近有游湖,于是便来看看,只是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里碰上长庚。 她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有一万八千多年没有和长庚见面了。 长庚不记得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柏让小二给他拿了一坛子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长庚刚解决完亓月的事,这珞芙就回来了。 她看到长庚和亓月站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小步快走到长庚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珞芙把长庚拽到了自己的后面,看着面前的亓月,“你怎么还在这里?” 亓月轻蔑的撇了一眼珞芙,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袖,“我长庚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长庚哥哥……”珞芙转身看着身后的长庚,随后用手指指着亓月说道:“她,你妹妹?” 长庚看了一眼亓月,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臣的堂妹。” 高柏拿着酒杯踉踉跄跄的走到长庚的身旁,来的路上还差点被凳子给绊倒了,若不是长庚扶了他一把,他估计可就要面朝地了。 站稳后的高柏,拿着酒杯转了一圈,才看到了扶着他的长庚。 他推了一把长庚,随后用另一只手指着长庚,“国师,第一次说谎吧?” 长庚愣了一下。 “明明不是堂妹,为何要给她扣上堂妹的帽子呢?”高柏将拿着酒杯的手搭在长庚的背上。 长庚的嘴角笑了笑,推了推他的胳膊,说道:“她确实是我的堂妹。” 老天君以前,就喜欢跟人拜把子,所以现在几乎各个族的族长,他都需要称为叔叔,自己有个不记得的堂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珞芙的一只胳膊挽着长庚的胳膊,长庚想要推开,但珞芙就是不松手。 亓月见珞芙这个样子,一把推开了将胳膊搭在长庚身上的高柏。 她也挽住了长庚的胳膊,还使劲的把长庚向她的方向拽了拽。 珞芙不服输,也把长庚拽向她的方向。 长庚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货物一样,一直被她们两人抢来抢去。 客栈的老板走了过来,看着亓月,长庚和珞芙他们三人。 尤其是指了指长庚身旁的亓月,“你的房间开好了,过来吧。” 亓月无奈的撒开手,跟着老板上楼。 上楼梯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着长庚在珞芙的手里,差点踩空了楼梯,还好她的侍女扶住了她。 赵瑶心似是刚刚睡醒一样,她本来准备下楼的,但看到老板领着亓月上来了,她便在长廊处等了一下。 等赵瑶心到楼下的时候,高柏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瑶心坐在高柏的身旁,看着珞芙与长庚。“高公子?怎么一大早就喝多了?” 珞芙摇摇头,只道,“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他便这样了。” 赵瑶心没有在询问什么,只是抬着高柏的头,给他移了个地方。 高柏刚才躺着的那个地方,撒上了许多的酒水。 赵瑶心是一个弱女子,也抬不动高柏,于是她扭头看了一眼长庚。 长庚似乎明白了赵瑶心的意思,他扭头看向身旁的珞芙,“公主,可不可以先放手。” 珞芙楼的更紧了,“我不放,我怕我放了你一会儿又去找楼上的那个女人了。” “楼上那个女人?”赵瑶心疑惑了一下,“是什么女子让公主如此生气?” 赵瑶心的侍女戳了戳赵瑶心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说了这话。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珞芙说的是刚才上楼的那位女子。 “公主,臣只是帮忙把高公子抬上楼去休息。”长庚的另一只手指着桌子上躺着的高柏。 珞芙顺着长庚的视线看去,刚才只顾着生气了,竟忘了喝多了的高柏。 她松开了挽着长庚的胳膊。 长庚把高柏扶了起来,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到了楼上高柏的房间。 珞芙和赵瑶心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进了房中。 长庚把高柏放到床上以后,珞芙就又挽住了长庚的胳膊,道:“从今天开始,本公主去哪里,你就跟着我去哪里,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这可有点霸道了,长庚一时觉得有些尴尬,缓缓开口道,“臣觉得公主休息的时候,臣还是不跟去了。” 长庚此话话音刚落,珞芙的脸就红透了,她小声嘟囔着,“你想跟来,我还不让你跟呢。” “……” 天宫。 卫交拿着秀着孔雀羽毛的手帕,在南天门前转来转去的。 守门的侍卫在门前看他转圈圈都看的烦了,便问道,“你这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 卫交就跟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在门前晃来晃去。 突然,他停住了,就像是想开了一下。 他施法离开了南天门。 孔周坐在府门前,双手托腮。 沙陵一处理完魔族的事物,就回来孔雀族找孔周,他知道孔周喜欢吃凡间的糖葫芦,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会去凡间帮孔周买一串糖葫芦。 这天的孔周正坐在门前发呆,他把糖葫芦别在身后,悄悄的走到孔周的身旁,他伸出手在孔周的面前晃了晃。 孔周高兴的站了起来,可她看到来人是沙陵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但还是强撑着一丝微笑。“你怎么来了。” 沙陵紧紧的握了握糖葫芦的棍子,他慢慢的把糖葫芦拿出来,递到沙陵的面前,“我只是来给你送糖葫芦的。” 孔周接过沙陵手中的糖葫芦,不知怎的,她感觉鼻头一酸,竟然流了眼泪,“若是他也能像你这般懂我,该多好。” 沙陵渐渐地低下头,他伸出手想拍一拍孔周的后背安慰她,刚伸到孔周的背后,就收回了手。 他还是不敢,不敢告诉孔周他对她的心意。 这时,卫交拿着手绢赶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孔周和沙陵。 孔周吃着沙陵给她的糖葫芦,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和这糖葫芦的味道一样,是酸的。 她蹲了下去,将头埋进双臂,哭了起来。 沙陵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便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卫交捏紧了手中的手绢,往沙陵和孔周的方向赶去。 孔周在哭泣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靴的人的身影,她红着眼抬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卫交,你终于来了。” 卫交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孔周,他拿出卫交送他的手绢,扶起了蹲在地上的孔周。 他想着,也许是时候狠一把了。 卫交把手绢放回了孔周的手中,“我觉得,我们还是结束吧。” 那手绢从孔周的手中脱落,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最后,还是放弃我了,对吗?” 她的腿往门上的台阶上走,踩空了,若不是有沙陵在她的身后扶着她,她早就踩空摔倒了。 孔周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她仰着头对天空大笑,“没想到,我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见面了。”她的笑容突然停止,施法烧了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绢。 “不重要的东西,便不必留着了。” 她转身进了府内,关上了大门。 沙陵看着孔周走进去的背影,她和卫交分开,他本应该是开心的,可不知为何,他看到她伤心,他的心也不好受。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转身看向低头站在门前的卫交。 “你终究还是负了她。”他变幻出了他父亲留给他的棍棒似的法器。“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你来吧。”卫交闭上了眼睛。 “这第一棍,是你背弃了承诺。这第二棍,是为了孔周。这第三棍,是为了我自己。” 打了卫交三棍,他一次也没有还手。即使他已经被打吐血,躺在了地上。 沙陵看着眼前的卫交,恨不得打死他,可还是忍了下来。 他把棍子戳在地上,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卫交。他用手托起他的脸旁,恶狠狠的吼道:“她是孔雀族族长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也是整个孔雀族的公主,她也有颗骄傲的心,凭什么到你这里就变得如此卑微,又凭什么容得你这么做贱!” 第二十章 雨 珞芙自那以后,每天都跟在长庚的身后。 杭州游湖的日子已经到了,珞芙让长庚包了一个游船。 他们坐在小船上,正好可以盛下他们几个人。 刚开始,珞芙还是蛮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亓月也跟了上来。 珞芙本有权利把亓月赶下去,但他是长庚的堂妹,她忍了,等游湖结束以后,马上带着长庚回都城。 长庚说亓月是他的堂妹,但自古以来,这堂哥堂妹在一起的可不少,所以珞芙才处处提防着亓月。 赵瑶心有些晕船,便一直坐在船舱里,只是这糊上的风景她算是无福消受了。 长庚搬了个躺椅,躺在船头,甚是惬意。 巴玮怕珞芙站在船边吹海风吹的身体不适,便给她拿了个披风披在身上。 珞芙拽了拽身上的披风,扭头看到了躺在船头的长庚,她摆摆手,让巴玮去帮长庚也拿一件披风。 她走到长庚的身旁,长庚已经睡着了。 珞芙蹲下,一只手托腮,摸了摸长庚的鼻子。 巴玮从船舱里拿出了披风,珞芙帮长庚盖在了身上。 其他游船上的姑娘,都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长庚这里。她们捂着嘴偷笑,互相交谈。 亓月从船尾走到了船头,看到珞芙一直守在长庚的身旁,还给长庚盖上了披风。 她直接变出来一个被子,抱到了长庚的身旁,她一把拽起珞芙刚才的给长庚披上的披风。 珞芙拽住披风的一角,“你这样,长庚会着凉的。” 亓月又用力的拽了一下,本这船身就有些晃,珞芙没站稳,摔了一跤,还好趴在了长庚的身上,要不然就面着地了。 巴玮伸出手,却没有拉住珞芙。 珞芙倒在长庚的身上,正好把长庚给砸醒了。珞芙扭头尴尬的对着长庚笑了笑。 巴玮把珞芙扶了起来,拍了拍珞芙的衣服。 珞芙刚才摔倒,发髻都有些歪了,她徒手梳理了梳理头发。 长庚看着一旁的亓月,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披风,还抱着一床被子。 他些许惊讶的看着亓月,“你摆这幅造型,这是做什么?” 亓月抱着被子,上前一步,对长庚说道,“我怕你着凉,特地带出来给你盖上。” 巴玮看了一眼亓月,没好气的说道,“明明是我们公主给国师披了披风,你强抢,把披风从国师身上拿开了。” “什么呀!明明是你们的披风不够保暖我才拿开的。”亓月把被子用法术收起,一只手指着巴玮和珞芙说道。 “你说,你拿了床被子?你的被子呢?”自家公主这么被欺负,巴玮看不下去了,回怼道。 亓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早知道刚才不把被子收起来了。 她的一直手挽在长庚的胳膊处,对着长庚嘟嘴,眨眼,“长庚哥哥,我真的给你拿被子了。” 巴玮想要替珞芙怼回去,珞芙拍了拍巴玮的手腕,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扶着珞芙走到长庚的面前,抬头看着长庚,“我看你有些乏,不如去船舱里休息吧。” 长庚刚说了一个“臣”字,就被亓月给打断了。“长庚哥哥,你不是说带着我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吗?” 珞芙楞了一下,这长庚整日在她身边,他的一言一行,她都清楚,怎会邀请带着亓月去看风景呢。 长庚的表情同珞芙一样,他记得,亓月只是自己来杭州游湖,等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该回去了。 亓月的手紧紧的挽着长庚的胳膊,她轻蔑的看了一眼珞芙,心想,“让你以前整日缠着我长庚哥哥,我今日定不会把他让给你。” 珞芙摇了摇头,带着巴玮回了船舱内。 “公主。” 珞芙拍了拍巴玮扶着她的手,“别说了,我们先进去吧。” 长庚看着珞芙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 亓月拽着长庚的胳膊,摇了摇,“长庚哥哥,要不我们施法去那边的船上玩一玩吧。” 她眨着她的大眼睛,似乎很期待的样子。长庚推开了她挽着他胳膊的手,转身又躺在了长椅上,“你自己去吧。” 亓月失落的站在原地,来着这么长时间了,长庚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 她跺了跺她的脚,转身离开了。 珞芙回到船舱后,转身进了她休息的房间。 她坐在凳子上,让珞芙替她倒了一杯茶。 珞芙把茶放到桌子上后,没好气的说道,“公主,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惩罚一下那个亓月。” 珞芙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抿,扶起袖子,掩着面,喝了一口。 随后她放下茶杯,打开船上的窗子,看着窗外的湖面。 湖面上的风吹了进来,拍打着珞芙的头发,抚摸着脸旁。 巴玮被风吹的有些迷了眼睛,她见珞芙一直站在窗前,想要帮珞芙关上窗子。 珞芙拦住了巴玮的手,“不用关,多吹一吹,也许能吹走心中的烦恼呢。” “公主。”巴玮有些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不知怎的,这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了。 渐渐地,下起了雨。 “公主,下雨了,我们关上窗子吧。” “不用了。”珞芙看着从天空下落的雨水,不免的心声感伤。“这又是哪个天神,在流泪呢?” 她将手伸出窗外,任由雨水拍打在手上。 巴玮把珞芙刚才脱下来的披风又给她重新披了上去。 长庚躺在船头,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 睁开眼时,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他收起凳子,往船舱里面走去。 到了船舱里面的走廊,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甩甩袖子。 刚才还两个三个的围在他的身旁,现在下雨了,竟然一个叫醒他的都没有。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要敲珞芙门的高柏。 长庚的屋子就在珞芙的旁边,按珞芙的话来说的话,应该是监视起来,比较方便。 高柏的手,迟迟敲不下去。 长庚看着,有些替他着急,便走过去,替高柏敲了门。 可里面迟迟没有人过来开门,突然珞芙的房里,传出了喊救命的声音,“救命啊!快救救公主!” —— 孔周跟卫交分开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半个月。 族长怎么劝,都劝不出来。 沙陵来过几趟,都吃了闭门羹。 卫交被沙陵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只不过听说,再过两百年,他就要和另一个女人成亲了。 不知道,如果让孔周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想。 沙陵每来一趟,都会给孔周买一根糖葫芦。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人在不高兴的时候,吃点东西,也许心情会变得更好。 他这次从凡间买了许多的糖葫芦,只是这族长不让他进去。 所以,沙陵决定翻墙进去,他施法溜进了孔雀族的别院。 他易容成这里府里家丁的模样,随便窥探了一个侍女,随后找到了孔周的房间。 以前,他的父君不让他用这个魔术,说这并不是一个好东西,有时候窥探人心多了,自己反而会更加的空虚。 他悄悄的溜进了孔周的房中,此时的孔周正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梳妆台前,她拿起曾经卫交送给她的头钗,往头发上比划了一下,随即扔出了窗外。 沙陵悄悄的走到孔周的身后,他把他买的几串糖葫芦,都递到了孔周的面前。 孔周看着眼前的糖葫芦,就知道,是沙陵来了。 她扭过头,望向沙陵,“看来,你是偷偷的溜进来的。” 沙陵恢复了自己本身的容貌,他蹲了下来,把手中的糖葫芦再一次递给孔周。“我永远不会让你仰视我的。” 孔周怔怔的接过沙陵手中的糖葫芦,她轻轻的咬了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抱住沙陵的脖子,哭了起来,“我还是忘不了他……” 沙陵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孔周的后背,“没关系,我帮你忘了他。” 孔周抱着沙陵哭了许久,她哭累了,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沙陵的腿蹲麻了,险些摔倒。 孔周把他扶到了外寝桌子旁的凳子上,她把沙陵送她的糖葫芦收了起来。 沙陵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孔周,眉头一皱,“如果当初,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的话,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孔周楞了一下,她倒茶的茶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烫了一下,她缩起手。 沙陵一把拽过了她刚刚烫了的头,用法术帮她治疗了一下。 孔周缩手,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确定,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是沙陵,她会不会喜欢上沙陵。 虽然老魔君跟沙陵说过,不让他用那个窥心的魔术,更不允许他拿来窥探自己喜欢的人。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知道,孔周会不会喜欢上他。 他透过孔周的内心,从她的心里他看到了孔周的一丝恐慌。 原来,孔周一直把他当做朋友,一个知心的好朋友。 如今他突然的话,让孔周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沙陵,心里百感交集。 她觉得沙陵很好,只是她对他欠了一份感觉。 沙陵似乎从她的心里读了出来,他起身站了起来,对孔周双手作揖,说了一声“抱歉”。 第二十一章 落水 长庚和高柏二人一起踹开了门,他们跑进去,只见巴玮一个人趴在窗户上,对着窗外大喊。 她把腿抬上了窗户,似乎是要跳下去的样子。 长庚把她从窗子上拉了下来。 巴玮哭着说道,“公主,公主她被一阵风,划到湖里去了。” 高柏一听,连忙就要跳下去。 长庚施法拦住了高柏,他被长庚的法术弹了一下,摔倒自了地上,他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长庚,“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在这里陪着巴玮,他下去救珞芙。 高柏扶着巴玮,眼看着长庚跳下了湖里。 巴玮哭的更厉害了,她拉着高柏的胳膊,“高公子,公主她不会水性,她会不会有事啊?” 高柏的心里很慌,他安慰了一下巴玮。随后他去船舱后面找了几个懂水性的侍卫,跟他一同去救珞芙。 赵瑶心听到珞芙的房里有呼救的声音,就赶来看看。 她来的时候,只见到巴玮坐在地上,抱着头哭泣。 她急忙走到巴玮的身旁,蹲下拍了拍巴玮的肩膀。 巴玮慢慢的抬起头,抱着赵瑶心哭了起来。 赵瑶心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什么问题,她轻声问道,“公主呢?” 一听到这里,巴玮哭的更大声了,“公主本在窗前赏雨,结果被一阵怪风给卷到湖里去了。奴婢没有拉住她,如果我在用力一点,公主是不是就掉不下去了。公主还不会水性,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啊?” 赵瑶心轻轻的拍了拍巴玮的头,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房间离珞芙的房间比较远,不过听刚才的声音高柏和长庚应该是下去救珞芙了。 高柏在湖上游了许久,没有找到珞芙的身影。 这湖水很凉,他在湖里搓了搓手,身体微微的发抖。 他巡视了一下四周,都是其他的船只,他想着,珞芙穿的那么单薄,如果在找不到珞芙,也许珞芙真的会出事。他往吸了口气,往水下游去。 长庚在这湖底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珞芙的身影,于是去了找了这湖的水君,让他帮帮忙。 水君很乐意的答应了长庚,不过他还告诉长庚,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这连年掉下湖里淹死的人非常多,大部分都喂了这湖里的大鱼。 长庚的心揪了一下,他弯腰作揖,恳请水君:“请水君,一定帮帮忙。” 水君连忙把长庚扶了起来,“二殿下,小仙一定尽力。” 说罢,长庚便往湖底的其他方向游去,这湖底,多是些珊瑚,水藻,不知道,珞芙会不会掉到这里。 他翻了翻水藻的周围,没有珞芙的身影。 这凡人都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此刻的长庚真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游着游着,前方有个被大珊瑚挡着的洞口,冒着强光。 他走进去瞧了瞧,看到这洞口放着一个披风。他捡起披风,细细的瞧了瞧,依稀记得,今日见珞芙披过这个披风。他的手紧了紧,收起披风,往洞里面走去。 这一路上,长庚见了许多的夜明珠,顺着光亮找到了最里面。 一个穿着金色衣服的女子,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正对这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人的脸上对去。那粉色衣服的女子,被一些这湖里的藤条绑在石柱上,嘴巴被白布堵着。 “你说这刀,划在你的脸上,会怎样。”她用一块手帕,擦亮了刀片。随后指了指身旁的那些夜明珠,“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多夜明珠吧。这些可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我真怕万一这刀子没有对准你得脸,反而划偏了。” 那金色衣服的女子正拿着刀子往身着粉色衣服的女子脸上划去。她的手轻轻的抚摸这粉衣女子的脸,“我会,让你少痛一点。” 长庚见她的刀子就要下去了,于是施法打掉了她手中的刀。金色衣服的女自转身,变换出一把长剑,她正准备攻击的时候,看清来人,便放下了手中的剑。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不是亓月吗?他愣了一下,一把手推开她,被绑在藤条上的是珞芙。他斩断绑在珞芙身上的藤条,拿开她最终的布条。珞芙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湖底,便晕了过去。 长庚抱起珞芙,往洞口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亓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动这些凡人。” “亓月?”那女子抬头对着石壁大笑着,“你竟然以为我是那个傻丫头。” 她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上,悻悻地说道:“二殿下,亓月那个儍家伙,估计正因为你今早没有护着她,而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伤心呢。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凡人,对我的妹妹不管不顾。” 长庚低头看着怀里的珞芙,“你应该庆幸没来的急动手。你若伤了她,我便让你永远都出不去这湖水。” “出不去这湖水?我可是赤灵族的长公主,也是你的堂妹,你敢跟我动手吗?”她收回剑,抬起来抵着长庚的肩。 长庚淡淡的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穿着金色衣衫与亓月有着相同面貌的女人。“我不管你是什么族的公主,动了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转身,抱着珞芙离开了这湖水地下。 珞芙被救出来以后,便受了风寒,身旁一直都是赵瑶心在照料着她。 她虽然对赵瑶心有些不喜,但心底里还是非常感激赵瑶心的。 自那以后,亓月很少出现在珞芙的面前,不过经历了那次落水一件事情后,珞芙发现这长庚和亓月,似乎都不是这世间之人。 这天,赵瑶心喂完了珞芙汤药以后,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客栈里休息了几天,珞芙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大好,便下床走动走动。 她走到长庚的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谈话。一个声音是长庚,这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倒像是高柏。 长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高柏站在他的身旁,“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过是普通人家罢了。”长庚淡淡的说道。 高柏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故作姿态的说道,“普通人家?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哪日跳进湖里救珞芙,那衣衫可是一点都没有湿。更何况,那亓月一来便称你为二殿下,还自称自己是什么族的公主。想我天府大国,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彝族还未曾平定,怎会有突然出现另一个族呢。而且那亓月,今日又平白无故的失踪了,你该怎么解释。虽然当时我喝醉了,但我记得可都清清楚楚。” “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亓月本就是来这里游湖一段日子,玩完了,自然就回到了家乡了。”长庚松开了别再身后的手,转身坐到了屋内的凳子上。 珞芙听着他们的谈话,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被风卷入湖中的事情。 当时,她卷入湖里以后,差点淹死。等在醒来,就被一个和亓月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给绑在了柱子上。 亓月虽然平日里处处和她作对,但只会小小的捉弄她一下。眼前的女子,虽与亓月的长相相同,但她们的声音,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 珞芙依稀记得,那个女子曾说过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亓敏。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子有些不稳,撞在了门上。 巴玮扶着珞芙,但还是以为撞门的动静太大,把里面的两人吵到了, 长庚打开门,正好装到了珞芙提裙慌乱的样子,“公主,你怎么来了?” —— 孔周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糖葫芦,终究她因为一个人,负了另一个人的心意。 她拿起糖葫芦,放到嘴边,却怎么也下不去口。 以前,一到这个时刻,沙陵都会来寻她的。 这日,她坐在门前,等着沙陵出现,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她失落的回了房,后来接连几日都没有见到沙陵的身影。 侍女来到孔周的屋子里打扫,看到桌子上放的已经发了霉的糖葫芦,准备拿走扔掉。 “放下。”孔周盯着她手中拿起的糖葫芦说道。 侍女扫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公主,它已经坏掉了。” 孔周没有说话,但看孔周的眼神,这糖葫芦,侍女肯定是拿不走了。 侍女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芦,转身去收拾其他的地方。 她拿起那个已经发了霉的糖葫芦,心想,“他真的不打算来寻我了吗?” 经过这几日,孔周想明白了许多,与其为了卫交那个男人伤心,为何不寻一个真心对她之人呢。 也许因为那日她的退缩,让沙陵以为,她拒绝了他。 自从认识沙陵以来,沙陵总是想着法子让她开心,伤心难过的时候也是沙陵陪着她,甚至给她买她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这日,她孤身一人,走到府门前。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门,不知道,沙陵会不会依然在门外等着她。她伸出手,又缩了回来,这已经是她等他的第七天了。 孔周想着,如果这次外面依然没有沙陵,她便去魔族寻他。 第二十二章 孔明灯 珞芙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长庚,“我就是路过一下,你们不必都出来迎接我的。” 长庚没有多说什么,打开门请珞芙进了房间。 入座后,高柏就坐在珞芙的身旁,他给珞芙端茶倒水,“你不好好休息,出来乱跑干什么?” 珞芙接过高柏给她倒的茶水,抿了一小口,“这几日,在屋里呆的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 “闷的慌?按道理赵瑶心一直陪着你,应该不会闷的慌吧?”高柏道。 珞芙喝着杯子里的水,尴尬的笑笑。 这几日虽然赵瑶心总是待在她的身侧,但她与赵瑶心实在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她们两人在一起,也就闲来无事下下棋什么的。 不过,这赵瑶心秀了半月的并蒂莲还没秀好,这倒是让珞芙感到很奇怪,于是她就问了赵瑶心那么一句。 赵瑶心告诉她,这是她要送给心上之人的礼物,需谨慎和细心。 可每每珞芙询问她的心上之人时,她都是闭口不许,或者找其他的话题避开。这让珞芙心里很不痛快,这不昨日,趁着生病,问了她一句她与长庚的婚事的事情。 结果,她的脸色立马变的铁青,只道:“小女身体有些不适,先出去了。” 害的珞芙在原地楞了许久,看来他们的婚事应该是真的了。 不过珞芙敢肯定的是,长庚对这赵瑶心肯定没有什么心思,毕竟她这么大的一个美人站在长庚的面前,长庚都能无动于衷。 她摇摇头,劝自己不要想这些,可她的脑子就是不听使唤。她想着,如果这赵瑶心她不愿意嫁给长庚的话,她可以帮她求求情,让她的父王把他们的婚事取消了。 以长庚这个样貌,如果把任何一个女子赐给长庚,她们应该都会愿意的吧。 想到这里,珞芙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高柏见珞芙一直出神,便用手在珞芙的眼前晃了晃,询问她怎么了。 珞芙摇摇头,轻声说了句,“没事。” 珞芙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便带着珞芙出了客栈,美名其曰,让她透透风,实际上是带着她去逛一逛这杭州店的夜市。 长庚和高柏打头阵,珞芙和赵瑶心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 自从从客栈出来以后,赵瑶心的手上便一直拿着一个香包。珞芙用余光瞥了一眼,看来赵瑶心的并蒂莲是做好了。 珞芙一直盯着赵瑶心手中的香包看去,心想:“她现在拿出来,不会是要送人吧。” 她想的出神,差点栽倒在了地上,还好长庚反应快,扶住了她。 高柏与长庚一同伸出手,只是他没有接到,就被长庚抢先了。于是迅速的收回手,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走路都这么不小心,还出来玩什么?” 珞芙站的稳当一些后,拿脚踹了高柏一下,“看来最近是让你过的太过放肆了?” 高柏双手合十,摆出求饶的姿势,“不不不,还不是很放肆。都没有公主的疼爱,我哪里有放肆的资本。” 说罢,高柏撇了一眼长庚。 珞芙站稳了,长庚便松开了刚才扶着珞芙的手。 这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些光亮,长庚抬头望去,上面都是红红的灯。这个日子不是过节,没想到竟然有人放孔明灯。 珞芙扭头看长庚,察觉他一直抬着头,于是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忍不住惊叹一声:“哇,好美。” 高柏也抬起了头,一眼便望到了空中的花灯,他拍了一下珞芙的肩膀道:“喜欢的话,我们也放一个。” “好啊。” 珞芙拉起长庚的手,往前方跑去。 赵瑶心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只好慢慢的往前走。 高柏本一直在追珞芙与长庚,但总觉得少一个人,便回头望了望,原来是把赵瑶心给甩下了。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长庚与珞芙,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他就站在原地,盯着在前方不远处买孔明灯的长庚和珞芙。 赵瑶心的脚程慢,虽然已经加快了步伐,但还是耽误了很长时间。 高柏见赵瑶心跟上了,便和她一同并肩往前方走。“赵小姐,喜欢孔明灯吗?” 赵瑶心微微低头,娇嗔的说道,“喜欢。” “那一起吧。” 高柏收紧了步伐,慢慢的往前走着。 等他们赶到时。珞芙和长庚已经,买好了孔明灯。 珞芙买了两个红色的孔明灯,她把其中一个递给了高柏,“这个你和赵小姐一起放。”另一个被珞芙抱在怀里,她看起来有些娇羞的模样,走到了长庚的身旁,“这个,我们两个一起放。” 长庚没有拒绝,他们四人找了一个稍微清净一些的地方,支起来孔明灯。 将孔明灯,放到空中后,他们三人都闭上眼睛许愿,只有长庚一人看着这孔明灯越飞越远。 这些凡人,借助孔明灯像神仙许愿,可他们却从不知道,神仙收不到他们的愿望。 珞芙的愿望许好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只是睁开眼睛后的她一直在傻笑。 高柏看着站在长庚面前的珞芙,心里不免的失落。 那个并蒂莲的荷包,一直被赵瑶心紧紧的握在手里。 许完愿望后,珞芙便拉着长庚往别的地方跑去。 高柏往前走了两步,准备跟上他们,却被赵瑶心给叫住了。 “高公子。” 高柏楞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赵瑶心。 只见,赵瑶心把今天在手中握了许久时间的荷包,递到他的手中,便转身带着侍女跑走了。 高柏把她递给她的荷包,拿到眼前,不免的一阵心慌。才明白,赵瑶心喜欢他,可他喜欢的是珞芙。 他握紧了手中的荷包,想还回去,又有些于心不忍。 赵瑶心出身名门,又是一代才女,倾慕他的男子有许多。只是,高柏记得自己从未与赵瑶心有过交集,为何这赵瑶心把荷包递给了他。 珞芙把长庚带到了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我给你变个魔术吧,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是雕虫小技,但我还是想给你看看。” 她一脸骄傲的说道:“人们只知道,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这天上会下樱花雨。我高兴的时候,只要轻轻的抚摸一下那些枯萎的万物,他们便会重获生机。但是,有一个,除了宫里那些和我亲近的人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哦?是吗?” 长庚几乎每日都被珞芙拽到身旁,她的那些小能力,基本上,长庚是都清楚的。 珞芙紧紧的握着长庚的手,“你跟好。” 长庚点点头。 珞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长庚看着眼前的珞芙,只觉得自己的脚下突然腾空了,他转身看去,才知道,自己来到了珞芙的小世界。 珞芙的小世界里,有一棵樱花树,樱花树下有石台和石凳。 她睁开眼睛,拉着长庚在这上面走动,骄傲的说道,“我厉害吧。” 长庚只是笑了笑,“你可知,你这是在多高的空中?” 珞芙摇摇头,“我只知道,一会儿摔下去的时候,会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 长庚一阵无语,他绕着珞芙的这个小世界里的樱花树走了一圈,似有形,又似无形。 —— “我想吃糖葫芦了。”孔周一把抱住了年前的沙陵,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沙陵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傻傻的站在门外,抓着自己的衣摆。 孔周站在台阶上,紧紧的抱着沙陵,他们身后的孔族族长,只是捂着眼睛,假装没看到走出了门。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我想你了,我想吃你给买的糖葫芦了。我屋里的糖葫芦都发霉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带新的。” 孔周哽咽着,她拉起沙陵的外衣擦了擦鼻子。 沙陵刚把自己从凡间买回来的糖葫芦拿出来,就感觉自己刚刚像是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只听见,呲—— 就这么一声,他的衣服就脏了。 他愣了一会儿,想到,还好在魔族整日都穿着玄色衣衫,看不出来这衣服脏没脏。 孔周像是闻到了什么,她扭头看着沙陵停在半空中的手,“糖葫芦。” 她伸手抢过沙陵手中的糖葫芦,亲自递到了沙陵的嘴边。 沙陵楞了一下,他指着孔周送到嘴边的糖葫芦问道:“你这是?” “给你吃。”孔周对沙陵眨着眼睛,她眼角的泪水没有擦,睫毛还有些湿润。尤其是因为刚哭过,眼睛还肿着,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给我的?”沙陵有些不敢相信。 孔周点点头。 他还是忍不住,对孔周用了那个窥心之术。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咬了一小口孔周递到嘴边的糖葫芦,他酸的紧紧的咬牙,闭上了眼睛,很难受的样子。 孔周见他这翻样子,不免的捂着肚子,嘲笑了他一番。 看样子,沙陵压根没有吃过糖葫芦。 “你以前都不吃的吗?” 沙陵摇摇头,他向来不喜欢凡间的东西,只是觉得孔周喜欢,就经常买给她。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买给我。” “因为,你喜欢啊……” 孔周拿着糖葫芦楞了一会儿,随即一把抱住了眼前的沙陵。 这糖葫芦先酸后甜,对她的心,先酸后甜。 第二十三章 狗鼻子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才在那个小世界里呆了没多长时间,便双双摔了下去。 好在掉落的时候,长庚及时接住了珞芙。 只是珞芙这淡定自若的样子,着实让长庚有些奇怪。 长庚一直手扶着珞芙,珞芙直接用双手夸住了长庚的脖子。二人在这空中,缓缓下坠。 只见,落地之时,这地上竟出现一团粉色的雾光。 长庚惊愕的看着珞芙,落地后,他松开了搂着珞芙腰的手,只是珞芙的双手还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觉得这样挂着着实有些不舒服,“公主,你可不可以把这手松开。臣的脖子弯着,着实有些不舒服。” 珞芙才不在意这些,她甩开了高柏和赵瑶心,甚至甩开了巴玮,也只不过就是想要多与长庚待一会儿罢了。 她搂着长庚的脖子,就那么盯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忍不住亲了长庚的侧脸一下。 长庚惊讶的扭过脖子,看着眼前的珞芙,想来他保护了两万多年的老脸贞洁,就这么被一个暂时为凡人的女仙给夺取了。 珞芙被长庚看的脸红了,松开手,急忙的逃走。 自从珞芙调戏完长庚以后,每次见到长庚,她都是绕道而走。 只是似巧不巧,近日的赵瑶心倒是与长庚走的格外的亲近。 赵瑶心最近从珞芙的房中出来以后,就直接进了长庚的房中。珞芙派巴玮去听墙角,结果这巴玮却说自己一句也没听见。 珞芙突然想起,从一开始赵瑶心就带上了马车的并蒂莲刺绣。她们放花灯那晚,赵瑶心的并蒂莲刺绣,已经成了荷包的形状,还一直被她死死的握在手里。 她心里突然一惊,想着,难道赵瑶心把荷包送给了长庚? 既然前几次派出巴玮,什么也没有听清,这次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 她撸起袖子,就往长庚的房门前走,只是她刚走到,这赵瑶心就从长庚的房中走了出来。 珞芙把袖子放了下来,正了正衣冠,微笑着跟赵瑶心打了个招呼,随后往楼下走去。 她下楼梯下到一半,见赵瑶心消失在了门前,她才准备上楼。 只是,她正准备转身时,楼下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愕的捂住了脸,嘴里骂骂咧咧的往楼上跑,“真是下楼不顺啊!” 珞芙刚迈了一个台阶,就被那人拽住了肩膀。 她害怕的回过头,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把手。巴玮为了保护珞芙,她张开双臂,挡在了珞芙的面前。 “你……,你是亓敏?”她摇摇头,又仔细的瞧了瞧,眼前人眼中没有那日在湖底的戾气,应该是亓月。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双手叉着腰,昂起头,装作很强势的样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亓月:“你怎么回来了?” 亓月盯着眼前的珞芙看了许久,弯下腰,“对不起。” 珞芙楞了一下,她扭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巴玮,“她这是怎么了?” 巴玮摇摇头,“公主,奴婢不知啊。” “抱歉,之前,因为我姐姐的事情,害的你掉入了那湖底。我亓月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我是绝对不会私下里特意报复你的。我姐姐从小就对我非常好,她见不得我受欺负。但是上次害的你在湖底毁了容,也确实我因为我而起的,多以我特地来此,和你道歉。” 珞芙刚想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开口,亓月就又说了一大串子。 “还有,关于我长庚哥哥,我准备和你光明正大的竞争。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他以后肯定回看到我的。”亓月骄傲的拍了拍胸脯继续道:“我是个很坦荡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背地里给你使绊子的,我以我赤灵族的名义发誓。” 珞芙听她说话说的头疼,但大致还是了解了许多,这么长篇大论,不就是还要和她抢长庚嘛。 不过,珞芙似乎并不担心长庚会被亓月抢走这件事情,她有一种非常明确的感觉,那就是长庚不喜欢亓月。 可是对赵瑶心就有些不一定了,这几日赵瑶心经常去长庚的房中,巴玮还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估计是在想着,回都城以后直接完婚吧。 “那好,既然你这么坦荡,本公主也不好说些什么,就暂且原谅你吧。”珞芙虽然嘴上说的很理直气壮,其实两条腿已经在微微的发抖了。 亓月听到珞芙这么所,心中自然欢喜,她绕过巴玮和珞芙直接往楼上走去,“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找我的长庚哥哥了。” “……”珞芙心头一阵无语,想到,“我这是给自己又找了个情敌吗?” 她拍拉拍巴玮的肩膀,随后连忙提着裙子,往楼上跑去。可等她到了长庚房前的时候,长庚的门又被紧闭了。 不过,她敢肯定的是,刚刚见到亓月,走进了屋内。 她扒着门,蹲下,结果什么也听不清楚。 推开门吧,又不太好,敲门吧,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长庚。 她站起来,在门外甩了半天的衣袖,真想踹开门,看一看她们二人,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这时,高柏从他的屋内走了出来,双手扶着在这走廊的栏杆上唉声叹气。 珞芙走过去,踢了高柏一脚,“我都没唉声叹气呢,你叹气干什么?” 高柏的手指在栏杆上敲来敲去,听得珞芙心里烦闷的慌。本来这出门游湖是一件散心的事情,怎的竟生生的招惹了两个情敌,还差点丧命在湖底。不对,是在湖底毁了容。 珞芙直接用手按住了他刚刚敲打的手,高柏无奈之下又叹一声。“唉——”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出门就唉声叹气的?” 高柏摇摇头,“为情所困,吾本心悦佳人,可奈何佳人不悦于吾。近日方知另有佳人倾慕吾,赠吾于礼。可吾心有所属,恐伤佳人之心,迫与无奈,收之。” “说人话!” 珞芙的举起手中的拳头,在高柏的面前晃着,用嘴唇吹了气,道:“本公主这拳头,已经许久未开过光了。” 高柏把手从栏杆上缩回,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随后推开了珞芙举到自己面前的拳头。 “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近几日,又有一个美女,送我了东西罢了。” 珞芙放下手中的拳头,把胳膊搭在高柏的肩膀上,笑着道:“给爷讲讲,那个女人那么没眼光,竟然看上了你。” “我这么英俊潇洒,有女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看看你,还不是苦恋国师却没有个结果。” 珞芙白了一眼告白,随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高柏的鼻子,“你在说一遍!” “这不是事实吗?你放开我的鼻子!”高柏被捏住鼻子,无法呼吸,只好张着嘴巴吸气呼气。 “我哪里捏的是你的鼻子,我捏的,这可是狗鼻子!”珞芙依然没有放手。 “你见过这么白的狗鼻子吗?珞芙你够了啊!” 珞芙拉着高柏的鼻子,往前方走去。 似是他们的声音太过吵闹,竟然把赵瑶心给吵了出来。 赵瑶心以出来后,就见到珞芙拉着高柏的鼻子,往楼下走去。 她提起裙摆,小步慢跑的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公主,你这是干嘛。你这样,会伤了高公子的。” 珞芙回头望了一下赵瑶心,又看了看高柏憋红了的小脸,笑着对高柏道:“既然有人来救你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 她松开手后,高柏就一直揉着自己的鼻子。他现在,只感觉鼻头酸酸的,心里很是委屈。 不过,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赵瑶心,她很担心他的样子。只是碍于身份有别,不敢对他表露过多的关心。 她深知自己无法与珞芙较量,于是便乖乖的站在珞芙身侧,观察珞芙的心情。 只见,珞芙坐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她抬起杯子细细的嗅了嗅,随后抿了一小口。 她放下杯子,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赵瑶心。 这赵瑶心身体娇弱的很,站了一会儿就需要身旁的侍女扶持,才能勉强维持身体平衡。 珞芙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赵小姐,坐吧。我们都快相处了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拘谨。” 她拿起茶壶给赵瑶心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赵瑶心的面前。 赵瑶心很恭敬的接过茶水,轻声道,“真是麻烦公主了。” “不麻烦,你看看那个人,脸皮多厚。”她撇了一眼坐在另一旁的高柏,继续道:“我没让他坐,他不还是坐下了。” 高柏拿起一个茶杯,递到了珞芙的面前,抱怨道:“凭什么赵小姐有的待遇,我没有?” 珞芙推了推高柏放到她面前的茶杯,“你们不一样,你自己倒。”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赵瑶心,正好现在没有长庚,她也可以问问,近日这赵瑶心为何经常到长庚的房中去。 只是,这身旁的高柏,着实有些碍眼。 她扭头给高柏使了个眼色,高柏双手插肩,别过头去,就像没看到一样。 珞芙只好,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听说高公子最近,黯然神伤,不如去别的地方,放松放松?巴玮,跟着一同前往。” 第二十四章 凌香楼 近日的天宫,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宋映的手下卫交,竟然快要成亲了。 宋映刚听闻时,还有些惊愕。只是想起他手中曾拿着的那方丝帕,便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不过,宋映最近还听说了一些传闻,半月前,这卫交被打的瘫痪在床上,躺了十天左右。具体的什么情况,宫里的人只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似是歇够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准备离开这启星宫,就见一个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衫的男人,往他的面前走来。 定睛一看,能走出如此不急不缓的步伐之人,这天宫中,除了长庚,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宋映摇摇头,又坐回了原本的石凳上。 只见长庚走过来后,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坐到他的身旁。 他从身上取下了两坛酒放在了桌子上,说是凡间的女儿红。 宋映打开酒坛口的红布,细细的嗅了嗅。 闻起来还算香甜,他听说宋映去凡间帮女仙渡劫了,只是这劫还没渡完,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长庚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两个酒杯,倒上酒,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宋映拿起酒杯,尝了一口,这酒应该是凡间的极品了吧。他扭头看向长庚,打趣道:“什么事情,能让二殿下唉声叹气?” 长庚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打开扇了扇风,又叹了口气,“这长的俊俏的苦恼,你们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宋映想怼他,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他想着,总有一天他这个天族第一美男的称号,一定会被抢了去。 一杯喝完,宋映又给续上了第二杯,第三杯。 长庚见,今日的宋映很是能喝,他伸出扇子,拦在了宋映的面前,询问他为何如此这么能喝。 宋映撇了一眼长庚,一口闷下了第三杯酒,“谁让身旁做了个极其恶心人的人。” 长庚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未察觉还有其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宋映是在说他。 眼见宋映的第四杯酒就要喝下去了,他直接用手一托,那酒全都进了宋映的鼻子里。 宋映缓和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低着头,看着这宫中铺的石板路,伸出一只手,指着眼前的长庚,“你要是把我害惨了,谁替天族出战!” 长庚慵懒的靠着桌子,一只手拿着扇子扇风,“大不了,我就自己出战。小时候我打你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宋映的老脸憋的通红,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还好没什么人。要是被他人听了去,他这战神的称号,怕不是成了笑话。 长庚靠着宋映的狼狈样子,没想到都是成了亲的大人了,看起来竟然还是如此的不聪明,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战神的位置上来的。 近日,长庚觉得自己在凡间待的很是憋屈,于是来天宫透透风。 他想着,如果被长明知道了,免不了又是让他早日觅得良配。不过,到现在了,他想起来他的父君怕他母后的样子,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婚后生活。 不过,好在长明和姜荼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老天君也是非常喜欢他的这个儿媳妇,所以把灵秀以前住的凤栖宫赐给了姜荼。 宋映询问长庚在凡间的生活如何?那个女仙的长相又如何? 只见这长庚连连叹了三声气,宋映心头一阵,看来这女仙长得不符合长庚的胃口。 本来宋映已经放弃了那棵八卦的心,谁知这长庚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这凡间,好是好。只是大哥给我安排了一份国师的工作,整日都被拘在宫中。好不容易这凡间的国主不怎么缠着我了,那个女仙便经常绕在我身侧。”说着说着,长庚突然捂起了自己的一半脸,甚是难过的样子,“前几日,我这英俊的脸,还被那女仙给调戏了。” 宋映听到这里,直接把刚才喝的酒吐了出来,他看长庚这难受的模样,想来那女仙长得,是真的一言难尽了。 “每天都要在凡间,假装自己很正人君子的样子,我是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我想着,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就去放飞自我。”说着,这长庚竟然傻笑了起来。 宋映刚擦干净身上的酒,又听得长庚这么一席话,不免的嘲笑了长庚一顿:“就你还正人君子?你已经够放飞自我了,你还能怎么放飞?你现在跑天宫来透气了,凡间的公主发现你不在了可怎么办?” 长庚端起酒坛子,给自己到了杯酒,他捏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先在这启星宫睡一觉。” 他起身往启星宫的内殿方向走去,宋映跟上他,挡在他的面前,道:“我觉得,你还是回凡间睡去吧,万一你一睡,睡个几十年,再去凡间的时候,人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转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女儿红,对宋映道,“剩下的那坛酒,你先收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喝。” 宋映点点头,目送着长庚走出这启星宫。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这酒味有点浓。还好在这启星宫有替换的衣服,要不然回去以后,肯定会被平若给教训一顿。 长庚回到客栈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想在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只是不知为何,珞芙的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他过去敲了敲门,是巴玮来开的门。 巴玮说,珞芙已经歇下了,只是平常喜欢点着灯睡觉罢了。 长庚回到房间后,收起了自己变换的替身。躺在了床上,小睡一会儿。 只是,在凡间睡一晚上,并不能让他养足精神。 次日清晨。 珞芙来敲长庚的房门,他却因为睡的太熟没有听到声音。 等醒来的时候,这客栈里,只有他和赵瑶心两个人了。 听赵瑶心的讲述,这珞芙,高柏还有亓月三个人,应该是去玩了。 出去的时候,珞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男装。 长庚现在房屋内的窗前,扇着扇子。 今天一天都过于清净了,没有亓月的纠缠,也没有珞芙的打扰。 此刻的长庚,竟然觉得还有些不习惯。 他一只手搭在窗台的边上,一只手扇着扇子,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本应该是最平静的时候,长庚的心里却有些聒噪。 珞芙,高柏和亓月他们三人,已经出去一天了,竟然到了现在这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他只好摸着他们三人的气息寻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凌香楼的门前。 街上其他的商铺都没有这个地方热闹,阁楼上的姑娘都向下招手,老鸨子也在门外拦客。 长庚抬头望着这牌匾,“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比我还放的开。” 老鸨子见他在门外站着,迟迟不往里走,连忙跑过来拉他,请他往里瞧瞧。 她打量着长庚,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一脸娇羞的模样,似自己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男人一样。 长庚撇了她一眼,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公子,你长的可真俊,老身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呢。”说着,老鸨子拿手轻轻的拍了拍长庚的胸脯。 长庚只是笑了笑,便跟着老鸨子进了这凌香楼。 —— “这舞跳的可真娇媚。”亓月磕着瓜子,盯着眼前那群穿着红衣的女子在台上起舞,忍不住道。 “是啊。她们的身材也是真的婀娜。”珞芙端着的酒杯,迟迟的停留在嘴边,甚至还流了口水。 她们二人本来是来陪高柏解闷的,现在倒好,她们如痴如醉,只留高柏独自一人清醒。也不知道,是哪两个人,宁死不进来。现在又是哪两个人,宁死不出去。 高柏拿手撑着头,似是不想让人们知道他认识她们二人一样。 他们三人坐的位置很是显眼,长庚一进来便寻到了他们。 只是,这珞芙和亓月二人看的很是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庚。 长庚拿起酒杯和高柏碰了一下,调侃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风流。” “风流这两字,估计我可担不起了。你看旁边这两位,明显比我们,更趁的上风流二字。”高柏给长庚使了个眼色,随后继续道,“哎,很明显,这两人喜欢女人,比喜欢你多。” 长庚点点头,“这点确实不可否认。” 高柏愣了一下,他觉得这长庚一日不见,仿佛自恋了不少。 “看来,我的美貌是敌不过上面翩翩起舞的女子了。”说着,一个红色的丝带朝着长庚的方向摆来,又收了回去。 珞芙和亓月的目光,也随着丝带的方向,慢慢的游走。 她们二人,盯着丝带飘来,又飘走,游走了好多次。 长庚被这甩过来的丝带,弄烦了,直接一把拽住丝带,把台上向他甩丝带的女子,抱入了怀里。 高柏刚拿起酒杯,看到长庚此等模样,不免的吓的掉在了地上。 他双手抱拳,“看来,以前是我低估了国师了。” 长庚抬起刚才从台子上拽下来的舞姬的下巴,“你竟这么喜欢我?” 舞姬一脸娇羞的扑进长庚的怀里,用小拳头锤了锤他的胸脯,“奴家看公子生的俊郎,心中喜悦罢了。” 她的手提起长庚的下巴,细细的瞧了瞧,正准备再次将头埋进长庚的胸脯时,只感觉脸部生疼。 第二十五章 缓和 这声音,着实有些响亮。 长庚的耳朵,也是被震了一下。 他扭头看着身旁的高柏,基本上是已经吓傻了。 珞芙和亓月也都纷纷坐在他的对面,那这巴掌是谁扇的? 长庚着实有些懵了,怀里的姑娘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刚想哄一哄怀里的姑娘,就又有一巴掌扇了过来。 姑娘吓的连忙推开了长庚,捂着面往台子后面跑去。 这山旁并无旁人,珞芙又没有凭空扇掌的能力,他只好将目光投给了亓月。 长庚慵懒的靠在桌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珞芙与亓月。 亓月疯狂的摇头,似在解释,刚才不是她动的手。 她们二人虽然看到那女子被长庚抱入怀里的时候,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长庚把他们三人从凌香楼里带了出来,抬眼望着这空中的月色,显然已经快要到丑时了。于是用一种老父亲的口语,教训着身后的三人。长庚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发挥出老父亲一般的庄严话语,竟然是为了教训他们三人。 但看着他们三人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便没有再为难他们。 珞芙和亓月二人倒是可以免去一些批斗,只是这高柏便不行了。 长庚此次出行游湖,本就领着国主的命令,好好的监督他们。可这高柏,竟然领着两名女子去凌香楼那种地方。 回到客栈后,长庚便让他们三人散去休息了。 高柏回到房中后,关门自省。 只是,今日的他只是随口一提这凌香楼,没想到她们二人,倒是非常想去。到了门口,又不愿进去。 可她们嘴上说着不愿,这身体着实是很诚实。 白日里,他们三人站在这凌香楼的门前,珞芙直接拿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而这亓月倒是毫不避讳的指着这凌香楼的牌匾,惊讶的说道:“我还以为这凌香楼是酒楼呢,没想到竟然是座花楼。” 珞芙虽然用扇子挡着脸,但还是偶尔会露出眼来,偷偷的瞄一眼,似有些娇羞的样子,她轻轻的拽了拽高柏的衣角,“你怎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高柏双手插着肩膀,讥笑了一番,“也不知道是那两个人,非得要陪我散心,会一会佳人。” 亓月探头,用手指了指自己和珞芙,“你是觉得这种地方,适合我们两名女子?” “你们俩原来还知道自己是女子啊?” “……” 本来他们这次出行只有高柏和珞芙二人,巴玮是珞芙的贴身侍女是必然也要跟着一同前往的。只是似巧不巧,他们刚要出门的时候,便撞上了刚从外买东西回来的亓月。 他们只是客气的邀请了一下,这亓月便答应了。 刚开始珞芙和亓月还是有些不对付的,但她们二人在凌香楼里玩了一会儿,便熟悉了起来。不过她们情敌的关系,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亓月这次回来的时候,把贴身侍女给打发了,原因只是,她总是给家里人通风报信。 上次珞芙落入,就是侍女跟她姐姐说了什么,所以这次她来寻长庚,特地打发了身旁的侍女。 经过昨日的事情,亓月和珞芙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许多。 珞芙曾私底下,悄悄的和亓月说过,她知晓他们并不是这世间的常人。 亓月倒是觉得,珞芙知道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一开始的时候,亓月就曾告诉珞芙,她是赤灵族的公主,而珞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不过,像珞芙这样特殊的凡人,她倒也是第一次见。 珞芙小时候,曾因为总是哭泣,差点用樱花雨淹了整个天府国,所以现在的她都对哭这个情绪很是克制,就算多难过,她都会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与其说她受着万民的爱戴,不如说是这些民众,每天都在祈祷她不要哭泣。 每次一哭,众民都要出门清扫街上的樱花花瓣。 亓月听珞芙讲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想笑。没想到,这一国公主,竟然是因为这种情况,才会受到百姓的各种爱戴。 珞芙他们也在这杭州玩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也是该回都城了。 本以为亓月也会离开杭州回她的赤灵族,没想到亓月也想去都城看一看。 到处走走,是亓月的权利,珞芙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以前,马车里是珞芙和赵瑶心两个人,现在多了亓月,反而缓和了一些尴尬。 亓月在客栈里并不是经常见到赵瑶心,也就上了马车,才算真正的看清楚她的面容。 看起来,还真像个大家闺秀。 可珞芙告诉她,赵瑶心是国主要赐给长庚当夫人的人。 亓月心中虽有些不适,但这赵瑶心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凡人的寿命较短,就算赵瑶心被赐给了长庚,长庚也娶了她,可在天族的礼法上是不成立的。 她们在回程的路上赶了三天三夜才回到了都城。 到达都城门前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这日头着实有些大,下马车的时候还有些刺眼。 下车后,巴玮撑起了伞帮珞芙挡日头。 亓月也是第一次来折天府国,让她住在长庚的府中,她着实有些不放心,便将亓月带回了宫里。 理由是,平日里,她缺一个谈话的人。 珞芙心里的小九九,亓月是个神仙,也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既然她说过要与珞芙公平竞争,就一定会公平的竞争,她同意搬到宫里面去住。不过,最大的原因,也不过就是长庚并没有邀请她去他的府中。 他们才刚下车不久,一个小娃娃就跑了过来,抱住了珞芙的大腿。 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亓月见这个小娃娃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娃娃的头。可是这小娃娃一脸不悦的样子,堵着嘴道,“我的头,只让我的阿姐摸。” 亓月愣了一下,随后插起了腰,“你这小娃娃,本公……”,她思量了一下,随后又道:“我是看你可爱,才摸了摸你的头,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小娃娃伸手推了推亓月,“因为我感觉,你和旁边那两个男人一样,是来和我抢阿姐的。” 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小娃娃的身后,还站着以为穿着黄色凤袍的女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了。 她走上前来,后面的人都纷纷行李,“王后殿下。” 亓月看了看四周,随即摆出了和他们相同的姿势,心想道:“看来,这便是珞芙的母亲了。” 王后伸手摸了摸刚才那个小娃娃的头,“孝荣,母亲曾教过你什么?” 孝荣松开了抱着珞芙的手,随即退后了一步,跟王后作揖。 “母后,对不起。” 孝荣一脸憋屈的样子,站回了王后的身后。 王后摸了摸珞芙的头,随后看向了站在珞芙身旁的亓月。 她对着亓月笑了笑,“你是珞芙的朋友吗?” 珞芙头回都城之前,就给王后回信,说她会带一个朋友回京。王后巡视了一下四周,只有亓月没有见过,想来亓月便是珞芙所说的朋友了。 亓月愣了好一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她与珞芙的关系,只觉得两人没有刚开始那番针锋相对了。 “大概,也许,是吧。” 珞芙戳了一下亓月的腰,似在提醒她重新组织语言。 她的小动作,可是都被王后看再了眼里。 亓月看着周围的宫墙,足足有四个她的身高。 不过,在他们神仙的眼里,不管多高的宫墙,想要翻过去,都是轻而易举。 各族的宫墙,也不过是分划别院罢了。这墙建的高了,也不过是有碍观瞻。 珞芙带着亓月入了王宫,长庚去找国主复命,而高柏和赵瑶心便回了自家的府邸。 想着,下次再见赵瑶心,估计就是国主真正赐婚赵瑶心和长庚的日子了。 珞芙带着亓月回宫后,在她的宫内,给亓月收拾了一间客房。 只是,这宫里规矩繁琐,怕是会让亓月住不习惯。 所以,她想着先和亓月在宫中住一段日子,等过些日子再带着亓月去公主府住。 可没想到,亓月刚来第一天,就给珞芙惹了个大麻烦。 虽说他父王独宠她的母后,可是这宫里也是有许多的贵人们。 她们见到珞芙,都会让她三分。 这日没有风,亓月在宫中闲逛,虽说珞芙给她安排了几个侍女,但她们跟着,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珞芙刚从她母后的宫中出来,便在御花园偶遇了珞芙。 她将珞芙拉倒一旁,求她把身旁的侍女撤了。 珞芙没有答应,毕竟这宫挺大的,而且,身旁跟一些侍女,还能帮她认认人,免得惹祸上身。 亓月无奈,只好纵身一跃上了御花园的假山上。 珞芙站在地下望着她,反正亓月就算掉下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令珞芙没想到的是,亓月竟然站在假山上,扔起了沙包。 不过,她不是往天上扔的,是直接站在假山的顶部,往假山的下面扔。 碰的一声,假山变成了碎石块,还四处乱溅,好在珞芙有屏障护体,没有砸到她。 只是,竟然砸到了一旁赏花的赵美人。 赵美人的额头出血,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真的 珞芙走过去探了探赵美人的鼻息,还好只是砸晕了。 好在今日的事情只有这个侍女一个人知道,要不然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假山已经被亓月砸的粉碎,她站在废墟之上,不急不缓的捡起刚刚起扔下的沙包,轻轻的在手上颠了颠,随后做到珞芙的面前,对着身后挥了挥袖子,假山便恢复了原样。 站在珞芙身旁的巴玮实在是有些惊讶,此刻赵美人身旁的侍女早早的就跑去找太医了。 珞芙扶着赵美人往她的寝宫赶去,亓月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她们把赵美人抱到了床上,亓月的手在她的面上一过,她的伤口便瞬间痊愈了。 “这,她要是醒过来了,该怎么解释?”珞芙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美人对亓月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直接告诉她,她记错了不就行了?” “可刚才的侍女也看到了。” 亓月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这都是小事一桩。” 小侍女带着太医来了寝宫,珞芙和亓月腾出了床旁的位置。小侍女着急的往窗前凑,亓月把她拉了出去,稍微对她施展了一些小法术。 如果亓月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估计现在早已进了宫里的牢房了吧。 经过这件事情,珞芙才下定决心,把亓月带到了她的公主府去住。 珞芙带着亓月到公主府,当然也是有别的目的的。 她想和亓月,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可亓月却说,她不是很会。平日里,亓月也只是靠这那些微不足道的法术混混日子罢了。 而且,这次她也算是从赤灵族偷偷跑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把她仅会的哪一点,教给了珞芙。 亓月说自己,只是会一点点。 珞芙给亓月安排了个对手,这个对手就是她府中的一个保护她安全的将军,唤为谢文君,在宫里也算是拍排的上名号了。 亓月拿着手中的剑,慵懒的靠在公主府的樱花树下,对着眼前站着的将军,勾了勾手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来吧。” 珞芙给自己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让巴玮令人抬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并让她备好了茶水和糕点。 她坐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平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比武了。 可观看的时候,没有零嘴,又哪能有乐趣呢。 等见识好了这亓月的真本领,她便可以开启真正的学武之旅了。 小时候她的父王便不让她学这些东西,就连骑马都是她求了好久才让她学的。 亓月的话语落后,这谢文君却迟迟不动手,看来是在等亓月出手。 珞芙依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二人,一只手拿着糕点,很是惬意。 想来亓月是赤灵族的公主,就算武功不如将军,也可以靠法力逃脱一些伤害。 珞芙打了个哈欠,看着拿剑站在院子中央的谢文君,还有靠在树旁的亓月。 亓月等谢文君出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扔下手中的剑鞘,用剑指着站在院子中央的谢文君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谢文君抱着剑闭着眼睛,似在思考什么一样。 只见亓月轻轻的踩了一下地面,便腾到了空中,借力于身后的樱花树,往谢文君的方向刺去。 樱花树上的花瓣,也缓缓飘落,被亓月的剑,一分为二。 谢文君全程闭着眼睛,直到剑快要抵达他的胸膛之时,他才拔出剑来,将亓月的剑挑开。 亓月后退了几步,站稳后,嘴角微微一笑,“看来,谢将军,有点实力。” 虽说亓月的剑术在赤灵族排不上前排,但对付一个凡人还算是绰绰有余。 以前她也曾在凡间打过架,但没有几个人可以接住她一招的。这个谢文君可是几千年来的头一个。 想来这长庚在凡间已经过了两年的时光了,下凡之前,他的大嫂便有了身孕。 可惜,这孩子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老天君若是在多活个一千年,还能抱个孙子玩玩。 长庚回到天宫的时候,姜荼已经生了。 只是,不知道这大哥有没有把孩子立为太子的想法。 长庚和长明提了一下这件事情,长明摇摇头,想着这只是他与姜荼的第一个孩子,往后他们二人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至于这第一胎,长明决定,先养来看看。 万一这个孩子,跟长庚一样,对当天君没有兴趣,就是强人所难了。 长庚与天君一同在这凤栖宫的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二人走到这宫里的小池塘边的桥上。 二人站在桥上,看着眼前的光景。 以前,他们都是同他们的夫君和母后站在一起,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长庚站在长明的身后,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站在前面的长明。 刚得一子,本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长庚慢抬腿,往前走了一步,他拿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了两下,扭头看向长明。 长明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对长庚说道,“你回来吧,那个女仙的事情,我已派了他人。” “派了他人?”长庚疑惑的看着身旁的长明,难不成,这长明是对他没什么信心吗? 虽说平日里,他是吊儿郎当了些。但在凡间的时候,那国主也是经常对他赞叹有加。 这凡间,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经常的弹劾他。他不自觉的灵光一闪,收起手中的扇子,在手上拍了两下,随后指着长明,“难不成,高止礼是你派到凡间折磨我的?” 长明把他的扇子推到了一边,道:“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到不是没可能。”长庚调侃道。 不过,长庚在凡间呆了许久,确实没有看到过一个面熟的人。 长庚微微低眉,让他放下这件事情,本该对长庚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想着将这件事情做完。 他仔细的想了想,如果突然从这天府国消失,总会有些不妥。 “大哥,我想了想,我还是把这件事办完吧。” 长明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长庚第一次想对一件事情负责到底,“你……” 他甩了甩袖子,摇摇头,“算了。” 随后,长明往桥下走去,慢慢的走进了姜荼的寝宫。 长庚看着长明走去的背影,他低着头,缓步走向姜荼的寝宫。 按时辰,长庚也该回凡间了。 亓月对谢文君产生了几分兴趣,他们二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最后只打了个平手。 珞芙看的时间长了,觉得身体乏,竟倚在椅子上,睡着了。 亓月这次打的还算爽快,她将剑装回剑鞘,走到谢文君的面前,双手抱拳,“改日,我们再战。” 谢文君的嘴角微微一翘,似是答应了她。 打完这几十个回合,亓月出了一身的汗,还有些大喘气。 面前的谢文君,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亓月抿了抿嘴,看来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到家。 她走到珞芙的面前,重重的把剑放在桌子上。 珞芙的耳边一震,被吵醒了。 她本想着骂一顿,结果扭头看到亓月,便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她打不过亓月。 亓月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不断的拿袖子擦汗。 擦完汗后,她拿起茶壶,直接喝了去。 珞芙整个人,呆在了哪里。 这种喝水的姿势,她也只能想一想了。 若是,在宫里这么喝水,也许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还会迎来许多的教导嬷嬷的训斥。 作为一个公主,不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被注视着的公主。 珞芙虽并未看完他们二人的比试,但看完前几场,她觉得这亓月的功力还算是可以的。 亓月比试完后,并不是很开心。 这场比试,她没有用法术,但是输在了一个凡人的手上。 她拼尽全力,才跟这个凡人,打了个平手。 想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咬了去。 今天打了一天,她有些累了。 珞芙让巴玮给她倒了洗澡水,让她好好的洗洗。 亓月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着实有些大。 她与谢文俊比完这场以后,珞芙院子里的樱花树,基本上是秃了。 “巴玮,找下人打理一下。” 珞芙起身,往长廊走去。 她坐在走廊的横木上,依靠着柱子,抬头望着那缓缓升起的月亮。 自从回都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长庚了。 亓月都知道长庚去了哪里,她却无从知晓。 听亓月讲,长庚还有一位大哥,这几日长庚的大哥添了一个儿子。 过几日,她也要前往天宫去参加孩子的满月礼。 她将手伸到空中,透过手指中的缝隙,探着月亮。 起风了。 她的头发被吹到了眼前,她用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继续靠着柱子。 巴玮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她有些大喘气,说话一句都接不上。 珞芙让她先歇一歇,等捋直了气,在说话。 “公……,公……,公主,那个……,国师回来了。” “国师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珞芙低着眉头,捋了捋衣袖。 巴玮抬眼道:“国师和赵家小姐的婚事,是真的。” 珞芙的手顿了一下,她立马起身,双手握着巴玮的肩膀,“真的?” 巴玮抿着唇点点头。 第二十七章 终是办了错事 想来,这赵瑶心与长庚的婚事是退不得了。 毕竟是国主赐婚,就算珞芙求她的父王取消他们二人的婚约,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想着,如果让赵瑶心亲自退婚,成功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些。 珞芙带着巴玮来到尚书府门前。 赵尚书一听说珞芙来访,便赶忙出来迎接。 珞芙小步迈进尚书府,直奔着赵瑶心的闺房去。 刚进赵瑶心的别院,珞芙便被绊了一脚。 她低头看着院子里被摔得七七八八的东西,想来应该是赵瑶心亲自摔的。 看来,只能小心的绕步走了。 赵尚书一直低着头,跟在珞芙的身后,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一面。 自从赵瑶心被赐婚给长庚的圣旨下来以后,她便开始摔屋子里的东西,甚至开始了绝食。 看来这赵瑶心并不想嫁给长庚,珞芙走到赵瑶心的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 无人应答,隐隐约约中,屋子里传来了哭声。 赵尚书听着这哭声,不像是自家的女儿,于是找人踹门而入。 赵瑶心早已悬挂于白绫之上。 赵尚书看到此景,立马跪了下去,双掌拍着地面,痛哭流涕。 珞芙虽被这场景吓的差点摔倒,但还是找人将赵瑶心弄了下来。她战战兢兢的走到赵瑶心的身旁,伸手探了探鼻息。 还有气,她抱着怀里的赵瑶心,让巴玮去寻随行的太医为赵瑶心诊治。 想来,这长庚在凡间的长相与人品都还算不错,这赵瑶心为何要上吊自杀呢。 珞芙把随行的太医留在了尚书府,紧接着赶往了国师府。 此刻的长庚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这时管家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连忙道,“老爷,赵小姐上吊自杀了。” 长庚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上吊自杀? 他微微有些不解,上午的时候,他曾私下和国主商讨了一下他与赵瑶心的婚事,不过被国主给拒了罢了。 长庚虽与赵瑶心出去游玩了一番,对她说不上喜欢,但还算的上敬重。 平日里的赵瑶心,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看起来非常胆小的样子。 怎会有勇气自杀呢? 长庚摇摇头,看来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大,才让她不愿嫁与他。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珞芙就跑到了院子里。 她见长庚还再喝茶,便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坐在他的身旁,似有些怒气一样的盯着长庚看去。 茶中的水,撒到了桌子上。 他缓缓从袖口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桌子上的水迹。 随后,又不急不缓的拿起茶壶和茶杯。 长庚倒好茶后,抬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 只是,他还没喝进去,手中的茶杯便又被珞芙夺了过去。 长庚叹了口气,摇摇头,“又撒了一桌子水。” 珞芙总觉得,自从上次从凌香楼出来以后,这长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长庚不紧不慢的拿丝帕擦着桌子,珞芙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侧脸,道,“赵瑶心自杀了。” 他推过珞芙的手,“那又怎样?” 珞芙的心头一阵,有些生气的说道:“怎样?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长庚放下手中的丝帕,扭头看着珞芙,“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公主是不是管多了。” “管多了?” 以前的长庚,必然不会这么与她讲话的。 她缩回了自己的手,感觉此时眼前的长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长庚拿起丝帕,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缓缓起身,道:“我向来是这个样子,若公主不习惯,方可不必再来了。” 珞芙低头,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国师府。 对长庚,一直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这赵瑶心的死活,又关她珞芙什么事情,他爱娶谁娶谁。赵瑶心也好,亓月也罢。 她坐在回府的轿子上,靠着轿边,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 又是一天漫天的樱花雨,这天府国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樱花雨了。 这天府国的百姓纷纷站在门外,抱着自家的孩子。 孩子们看到樱花雨,都很开心的捡着地上的花瓣玩耍,只有那群大人门纷纷叹气,“看来,我们的公主伤心了。” 长庚站在长廊里,看着这樱花从空中飘落。 他伸手接过一瓣樱花花瓣,抬到眼边,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喃喃道:“你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缘分了,等你顺利成仙,也不知你会不会记得我。” 珞芙双目无神的靠在轿边,显然以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长庚哪里了,想来自己只是喜欢他的脸罢了。 若他真的这般无情,又怎会去凌香楼把他们抓回来,还像一个老父亲般的训斥。 珞芙拿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把自己关在公主府的闺房里。 不吃不喝,关了半个月。 这期间国主和王后曾来公主府探望过她,她也只是闭门不见罢了。 国主摇摇头,带着王后离开时,只道了一句话,“等她想开了,便一切都好了。” 直到,赵瑶心的突然来访,她才打开了她久违的闺门。 想必,这赵瑶心的婚期将至了,临出嫁前来走动走动。 珞芙梳洗打扮了一番,才缓缓出门。 她走到大厅之时,赵瑶心已经坐在旁的椅子上,看她的气色,面色红润,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 赵瑶心见珞芙走来,随即起身行李。珞芙见她大病初愈,连忙扶助她,免了她的礼仪。 珞芙把她扶到了位子上,只见赵瑶心挥了挥手,让身旁的侍女退了去。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珞芙说,珞芙扭头对巴玮使了个眼色。 巴玮端过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茶台,端了出去。 珞芙坐到赵瑶心的身旁,端起刚刚下人呈上来的茶碗,递给了赵瑶心。 赵瑶心接过茶水,并没有喝,而是放到桌子上,她拿丝帕遮了遮嘴角,才缓缓开口,“公主,我有些话想说,你只管听着罢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恳求。珞芙点点头,她想着,这赵瑶心,无非就是来与她诉诉苦,或者感谢她哪天及时把她从白绫上弄下来,找太医给她诊治罢了。 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令珞芙的心里百感交集。 “公主,其实你那天真的不该把我救下来。”说着,赵瑶心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与国师的婚事,即便是我们二人都找国主退婚,国主都没有应下来。我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其他的人了。那日,我与国师商量好,我假死,用一尺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随后,国师在偷偷的救我出这尚书府。他早就在京郊给我买好了一处宅子,等我出来后,我便住在那里。” 珞芙的心里愣了一下,原来,终究是自己办了错事。 “从此,这世上,再无赵瑶心。我也可以去追寻,我想要的东西。” 赵瑶心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也清楚明白,公主您,对国师有情。可公主,您与国师的缘分,可能到这里,已经缘尽了。” 说着,她有些哽咽。 “什么叫我们已经缘尽了?”珞芙握住赵瑶心的手问道。 赵瑶心摇摇头,这件事情,现在只有珞芙和她的身边的人不知道了。 “公主,我与国师,即将在下月初三成亲。到时,您一定要来。”赵瑶心突然起身,似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珞芙抬头望着赵瑶心,只见赵瑶心往门外走了两步,随即转身,道:“公主,从明天开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话罢,这赵瑶心,边离开了公主府。 高柏回都城后不久,便被差遣到了外地。 即便是那遥远的他乡,他还是看到了这漫天的樱花雨。 事情一处理完,他便快马加鞭的赶回都城,第一时间来到了公主府。 他把马拴到别处,刚迈上台阶,就看到从公主府出来的赵瑶心。 他低下头,这么久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赵瑶心。 只见,赵瑶心的眼眶红红。 赵瑶心跟他行礼,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上了回府的轿子。 等他回头之时,赵瑶心回府的轿子,早已消失在人海。 终究是好心办了错事,珞芙一人瘫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泪从脸上流下。 樱花花瓣从天上再次飘落下来,高柏伸手接过花瓣,低头看了看花瓣,又抬头望着天空中飘落的樱花花瓣。 想来,今日不便探望珞芙了。 亓月今日像往常一样同谢文君在院子里比武。 这樱花花瓣从天上飘落下来,他们二人纷纷停住了比试,抬头望着空中的花瓣。 亓月却不自觉的瞅了一眼一旁的樱花树。 那颗樱花树,早已因为他们二人的比试,而秃了顶。 亓月将剑装回剑鞘,双手抱拳,离开了院子里。 这是亓月第二次见这样的樱花雨了,她找了许久,才在大厅里找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珞芙。 珞芙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任由眼泪流下。 亓月抱着手中的剑,站在她的面前,道,“你在这么哭下去,这天府国就又要被淹了。” 珞芙缓缓抬头,一把抱住了亓月的腰,放肆的哭了一场。 亓月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收起了手中的剑,用手抚摸着珞芙的头。 第二十八章 赔(一) 想来这珞芙是伤了情,几月前她也曾因为长庚一事伤情。 虽说她喜欢长庚,但长庚从未看过她一眼。 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这整个天族想嫁长庚的人那么多,又怎么会缺她一个小小的赤灵族公主。 亓月这几日每天都找谢文君比剑,便把长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想来,她对长庚也不是那么喜欢罢了。 珞芙抱着她哭了许久,第二日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了。 她一早起身,就让人准备轿子,往国师府去了。 长庚不喜欢上早朝,甚至经常一连几日不去宫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珞芙坐在轿子里,偶尔会撩开轿子上的帘子看两眼。 城里的百姓,都在街上扫着昨日她流泪飘落下来的樱花。 终究还是给天下人添了麻烦。 轿子停了,显然是已经到了国师府。 巴玮将她扶下马车,站稳后,她抬头望着这国师府的牌匾。 再来这里,已是半月前的事情了。 国师府门前的台阶上都是樱花的花瓣,想来是长庚还没来得及吩咐下人打扫。 珞芙站在门外,让巴玮前去敲门。 出来的是国师府里的管家,他见珞芙来了,没有通报,连忙将她请了进去。 这院子里,也是铺面了樱花的花瓣,看来半月前的樱花,这府里的下人都没有打扫。 用管家的话来说,大抵的意思就是,长庚不舍得让下人们打扫地上的樱花。这院子里难的有粉色,多留一阵,赏一赏。 上次长庚坐过的石凳上,上野铺满了樱花,只是有些看不出是昨日的,还是半月之前的。 管家说,长庚近日不经常在这院子里面呆着,只是偶尔会娶屋顶上摆个桌椅坐一坐。 说着,这管家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那房顶,摸了一把头上的老汗。 他跟着长庚有些时日了,至今都不知道长庚到底是怎样将桌椅给弄到屋顶的。 珞芙停在在石凳前,看了许久。 等回过神时,长庚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为他人的夫君了。 管家自觉的退了下去,珞芙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长庚。 今日的长庚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站在她的面前,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起昨日赵瑶心曾对她说过的话,今日想做什么便做吧。 她壮了壮胆子,走到长庚的面前,拉起长庚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边,抬眼望着他,缓缓开口,“在你成亲之前的半个月,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可不可以。” 长庚轻声“嗯”了一声,想来是默认了。 最近这半个月里,他虽没见到珞芙,但他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珞芙的脸庞,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他此生的情劫了。他人都避之不及,他偏偏要迎难而上。 待珞芙嫁与娄设归尘之后,她便可以成仙与他长相守。 珞芙想开了,这一次,她要把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个遍。 什么公主礼节,她统统都不要了。 她打发了随行的侍卫,拉着长庚往国师府外跑去。 珞芙拉着长庚,跑到了樱花树林。 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和长庚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她拉着长庚,往樱花林的深处走去,只有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才不会被外人知晓,就连巴玮,也被她打发在了樱花林外。 走着走着,珞芙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长庚,“如果没有赵瑶心……,你……”,她摇摇头,喃喃道:“算了,不问了。” 她低着头,似在想什么事情,她慢慢的伸出手,抱住长庚的腰,她将头贴近长庚的胸口,“让我就这么静静的抱一抱你,好吗?” “嗯。” 长庚的手微微抬起,抬到珞芙的头上,停留了一会儿,还是放了下去。 此时,天宫中。 长明从凤族长老那里借来了窥天镜,时时刻刻盯着长庚的一举一动。 看到这里,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该来的,总会来的。” “天君。” 长明甩了甩袖子,回过头,原来是老君又来天宫走动了。 他想着请老君坐一坐,可老君却握着自己的双手,挺直了身子站在长明的面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看来,刚才镜中的景象,老君也看到了。 “看来二殿下的情劫来了。这个珞芙公主,估计成仙路漫漫了。” 老君陪同长明站在这窥天镜前,他捋了捋胡子,想着,看来他是时候,去凡间会一会长庚了。 长庚这几日,慢慢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开始陪着珞芙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珞芙穿着男装带着长庚去这都城中的万花楼调戏那些风尘女子,还让长庚给她打掩护。 可她脖子上的樱花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才没多久,便被人给认了出来。 她还得花上一大笔银子,堵上那些人的嘴。 这万花楼,玩的不开心了。 她便带着长庚转头去了,这城中的赌坊。 长庚站在赌坊门前,一脸担忧的样子。 这赌坊,可是比万花楼要乱许多。长庚拦着珞芙,不让她进,可她偏偏不听,决定硬闯。 她随便找了个小赌桌,看着他们赌了几盘,觉得自己应当时了解了这里的规矩。 于是,她在那个“小”字,面前,压了一定金子。 周围的人见此,都纷纷压大,赌珞芙输。 长庚站在珞芙的身旁,扇着扇子,盯着摇骰子的人看去。 只见那摇色子的人,嘴角微微一翘,明显这是来了一条大鱼。 长庚听着声音,想来这珞芙应当时赢了。 只奈何,开骰子的的时候,却真的是大。 珞芙的一定金子显然是输了,她见自己的金子,就那么被拿走了,心里自然有些失落。 她对着长庚眨了眨眼睛,长庚拿扇子掩着面。轻声道:“这次,继续压小。” 珞芙这次,拿出了两定金子,压在了小的上面。 后面的人,见了都笑了。 这明显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他们又统统的压在了大上。 就这样,珞芙接连输了几盘。 她瞪了一眼长庚,用胳膊戳了戳他的腰,似是在问他:“说好的小呢!” 长庚抿了抿嘴,掩着面,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听我的这次还压小。” 珞芙用一个不是很相信他的眼神看着她,随后把她从公主府里带出来的所有积蓄都压了上去,她指着上边的银子说道:“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你们自便啊!” 众人看着那些金子,眼里直冒金光,于是纷纷把自己的积蓄都放了上去。 她扭头看向长庚,轻声对他道:“若这次又输了,你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那你是想让我把自己赔给你,还是不想呢?”长庚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珞芙。 珞芙低着眉头,她的脸微微泛红。捂着脸跑出了赌坊。 只留长庚一人呆在赌桌前,只见那投骰子的人,大声的说了一句“小”。 众人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赌桌,好不容易赢的,又统统输了回去,反而倒贴了许多。 长庚替珞芙将那些钱财收了起来,出门的时候,正巧看到珞芙在这赌坊外踢来踢去的。 他走出来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顺便对着珞芙摇摇头。 珞芙一看他的眼神,便了得,想来自己已经没有接下来去挥霍的资金了。 她眼神里带着些许失落的看着面前的长庚,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这样的话,长庚就要把自己赔给她了。 正当她有些许的小兴奋时,长庚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包袱,摆在了珞芙的面前。 珞芙先是愣了许久,后又回过神来。 想来自己方才是被长庚给捉弄了。 她抢过刚才的包袱,一步步逼近长庚,害的长庚的头撞在赌坊门外的柱子上。 不过,珞芙却没有丝毫心疼的意思,她另一只手,拉起长庚的手,道:“不管这赌局,赢还是没赢,你都是要把自己赔给我的。这件事情,你找谁理论都不行。若你敢找父王理论的话,本公主,就把你囚禁在府中,让你再也走不出公主府半步。” 长庚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个非常委屈的表情,“那公主,你打算怎样才放了臣。” 珞芙用手拍了拍怀里的银子,道:“那,你跟本公主,把这些银子都花光。本公主在考虑原谅你。” 她看着怀里的银子,嘴角的忍不住的上扬。 长庚拍了拍手中的扇子,想到,这还不简单。 随即他拉起珞芙的手,就要往赌场里面走。 珞芙愣了一下,推开了他的手,抱着怀里的银子,“你干嘛?” 长庚站在赌坊门前的台阶上,俯视着站在下面抱着银子的珞芙,“当然是输回去。”他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赌坊,“输回去,说不定,公主就原谅臣了。” 这银子好不容易才从赌坊赢回来,珞芙是怎样都不会让长庚给输回去的。 她把长庚从台阶上拉下来,长庚一个脚滑,对着珞芙就栽了下去。 珞芙见他要摔了,只好松开手中的银子,伸手去扶他。 可长庚那么大个子,她那里扶的动他,还不是被长庚压在了地上。 第二十九章 赔(二) 珞芙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长庚,忍不住抬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周围的人们,也纷纷对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长庚慌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手将珞芙从地上拽起。 珞芙起身后,扭头看到了周围的人们,慌忙的捡起刚才扔下的装着银子的包挡着脸,时不时撇一瞥看看周围的人散没散。 那群人,一直围在他们二人的身旁,吓的珞芙躲在了长庚的身后,拽着长庚的衣角。 长庚扭头看了看她,随后往前走了两步,却被珞芙给拽了回去。 珞芙拉着长庚的衣角,小心探头:“他们走没走,刚才丢死人了。” 长庚的嘴角微微翘起,对着前方的人,施法让他们散去了,随后摆了个极其夸张的动作,挡在珞芙的面前,巡视四周:“没走,没走,他们都看着你呢。” 他极力的把珞芙掩在身后,慢慢的往前走。 长庚带着珞芙走了一段路程,反而她躲在自己身后的这个样子,更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轻咳了两声,“公主,你好好站在前面走路。不然这周围的人们,非得把你看穿不可。” 珞芙探出头,看了看周围,好像确实这样更容易引起人们注意。 她抱着怀里的银子慢慢的直起身子,大步的往前走去。 在这街道上,确实不易偷偷摸摸的走。 可她抱着这么多的银子走路,实在是不太方便,于是扔给了长庚。 长庚接过装银子的包裹,施法把它收了起来。 珞芙看到前方有卖糖人的,便跑了过去。 这人流极多,长庚跟周围的人们推搡着,想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消失,肯定会引起恐慌的。 他挤了许久,才挤到了珞芙的身旁。 只是,站在另一侧的两名穿玄色衣衫的一对男女,竟有些面熟。 那名穿着玄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糖葫芦喂到了那名男的的嘴里。 珞芙看他们的样子,很是亲密。 于是,让做糖人的师傅,做了他们二人的小像。 珞芙把自己的那个小像糖人递给了长庚,喂到了他的嘴旁。 长庚愣住了,低头看着递给他糖人的珞芙。 原本笑的很开心的珞芙,突然撅起了嘴,“怎么,我们就不能像旁边那一对一样吗?” 长庚直接咬到了小糖人的头上,顺手接过了糖人,不过这下他的嘴被粘住了,不能说话。 只好,等着这糖人在空中融化。 那对玄色衣衫的伴侣转身,看到了长庚与珞芙,便过来打招呼。 “长庚殿下。” 那玄色衣衫的女子是孔雀族的公主,孔周。那另一个男子正式魔族的沙陵。 长庚记得,一万年前,他们还不是一对,现在在一起了,倒也并不是很让人惊讶。 只是,他与这二人并不是很相熟,只是打了个照面,便两两散去。 珞芙时不时的会回头望望从他们身旁经过的孔周和沙陵,“想来他们的身份,也同亓月和长庚一样吧。” 她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停留了许久。也许,那才算的上是神仙眷侣吧,他们的生命极长,而她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的短暂。 长庚的婚期将至,待他成亲之后,珞芙便在不可同长庚一起。 想来这赵瑶心是不喜欢长庚的,只是不知为何,国主执意要将赵瑶心嫁给长庚。长庚虽曾找国主商讨过这件事情,但还是被拒绝了。 珞芙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的失落,她想着,今天的行程,便到这里就结束吧。 她将那些银两先行寄存在了长庚那处,并与长庚约好,明日再将这些银两花光。 长庚将珞芙送到公主府门前,看着她入府后,便离开了。 “待我成亲之后,估计你的婚期便也将至了。” 高柏今日已经在公主府寻了珞芙多次了,公主府的管事,却一直与他说,珞芙不在,约了长庚出去。 于是高柏便等着晚上,去国师府寻一寻长庚。 长庚坐在院子里,依靠在桌角,抬头望着月色。 起风了,这是长庚第一次感觉到这风的寒冷,冷的将树上的树叶都吹打下来,打到了长庚的脸上。 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抹月色当中,想来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便要回天宫睡大觉了。 这天宫,可是没有凡间这么美的月色。 他突然觉得有些乏了,于是起身,往屋内走去。 只听到身后,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管家在与什么人理论。他向来不爱管这种闲事,直到身后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回头望去,原来是高柏。看来,今晚又得推迟睡觉的时间了。在凡间少睡这一日,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碍。 可这高柏来的时候,竟是怒气冲冲的拿着剑跑了进来。 他的剑直抵长庚的胸膛,长庚轻轻的用手指推了推,“你就准备用这种办法杀了我?” “我来不是要杀你的。”他大吼道。 长庚张开双臂,又合了上去,“既然不是要杀我,你半夜跑到我国师府,这是要做什么?” 管家一直拦在高柏的面前,谁知这高柏竟一脚,把管家给踹倒了。长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管家,对他挥挥手,让他先退下了。想来这高柏必然不是想来惹麻烦的,他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关于珞芙罢了。 可这站着说话,实在是太累了,长庚指了指他刚才坐过的位子,示意高柏。 高柏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明明都要和赵瑶心成亲了,为什么还总缠着珞芙!” 长庚缓步走到刚才坐的石凳上,坐了下去,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捏起茶杯,吹了吹。“好茶。” 高柏见他这般,直接将剑架在长庚的脖子处。 “你这剑伤不到我。”长庚抿了口茶,随即递到高柏的嘴边,“你要不也尝一尝?” “你别转移话题,你回答我刚才的话。” 长庚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有缠着她,只是她一直在找我罢了。” 对于珞芙,他向来无愧,珞芙交代什么,他也是一一照做了,从来没有半刻的怠慢。对于珞芙,他也是真心的喜欢。只是珞芙活的还是太过于拘谨,这几日长庚陪珞芙一起,也是在陪她解放她的天性罢了。 “你明明知道珞芙与你此生不在有可能,为什么还总是寻她?”长庚反问道。 高柏的眉头微皱,眼神中藏不住的失落,“我只想尽我的努力护她罢了。” 今夜的风,着实有些大。长庚不禁打了个颤,“你不冷吗?” 高柏与他一直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只能速速解决这件事情,他可不想做个在凡间冻死的神仙。他凝视着高柏许久,随后用略带沉重的语气和和他说道:“我的身份,你也是清楚的,你个小小的凡人,是杀不了我的。我与赵瑶心的婚事,也必然是成不了的。想来你早就知晓,赵瑶心心悦于你,只是你一直在躲避罢了。既然你早就知晓,你与珞芙绝无可能,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下赵瑶心呢?” 他慢慢收起架在长庚脖子上的剑,缓缓道:“接受了又能怎样,她已经要嫁给你了。” “那你想救她吗?” 月光打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夜已经深了,下人们都已经睡了,整座国师府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院子里还亮着的几盏明灯。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打在长庚的脸上。 这是长庚来到凡间后,第一次起的这么早,还是被太阳给照醒的。 他坐在床榻上,透过指缝,看着照进来的阳光。 也不知道最近的天气是怎么了,昨日晚上的飓风,今日的烈阳。他缓缓起身,穿上衣服,往院子里走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昨日与高柏谈话的地方,那时他们回都城以后,少有的的说话说了那么多话。 下人们都在院子里打扫,昨日被那飓风吹落的树叶,这树叶可是比珞芙哭泣后飘落的樱花还难以打扫。 他刚准备转身,往书房走去,只见有什么东西被递到了让的面前。他底眼看去,正准备伸手拿过,只见那拿着东西的手,又缩了回去。他转过身去,才见原来是珞芙拿着一株狗尾巴草。 “没想到,今日的长庚,竟然起的这么早。”珞芙笑着道。 她本准备,今日早早的来国师府,让管家偷偷打开长庚的寝屋的门,她进去拿狗尾巴草,去扫他的鼻子。 可长庚近日却起的异常的早,这个愿望,便只能是落空了。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拿狗尾巴草,挑逗长庚的乐趣。 她拿着狗尾巴草慢慢的靠近长庚,长庚低眼看着她。 只见她将狗尾巴草在自己的鼻子前扫了两下,长庚没忍住,对着珞芙打了个喷嚏。 珞芙被喷了一脸,她拿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果然,害人害己……” 长庚正准备逃的时候,却被珞芙一把拽住了手腕,拽到了她的面前。 珞芙拿着狗尾巴草,在长庚的面前晃了晃,“鉴于你今日的表现非常的不好,本公主决定,让你即日起将自己赔给我。” 第三十章 薨 长庚一把搂住珞芙的腰,贴近她的鼻梁,询问道:“你打算怎么赔?” 珞芙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最后还是理智了一些,推开长庚。她的脸红红的,双手捧着脸,转过身去。 长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要抱抱她。他看着珞芙的背影,不自觉的又靠过去,抱住珞芙。他微微低头,将头靠在珞芙的肩上。 珞芙推搡着他,长庚却越抱越紧了,轻声在她的耳边道:“让我抱抱。” 如果,以其人都停在这一瞬间,那该多好。过了明日,长庚便要与赵瑶心成亲了,以后身后的这个男人,便是他人的夫婿。 珞芙想着,自己以后怕是万万不能在对长庚有什么非分之想,今日之后便与长庚为陌路之人。 这最后的在一起的时光,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那日她带着长庚去了一个,他从未走到过得地方。 那个地方和国主为珞芙种下的樱花林不一样,那是整个天府国最贫瘠的地方,常年都是枯木。 长庚不解的看着站在满地枯木上的珞芙,珞芙松开了他的手,往枯木的另一端跑去。 珞芙一贯这样,所以长庚便没有多在意。这么荒凉的地方,想来珞芙也不会跑多远。 他向来不爱走动,于是就站在原地,看着珞芙在这荒草枞木中跑来跑去,时不时的在荒草中跳舞。 也不知为何,长庚觉得,今日的珞芙尤其的开心。特别是这地上的枯萎的植物,重新冒出枝丫。原本被枯黄色覆盖的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 珞芙在这大地之上起舞,飞翔。空中飘来了朵朵樱花,这个地方时没有樱花的。 他望着在远处起舞的珞芙,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次日早上,亓月慌慌张张的跑到珞芙的寝室,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珞芙迷迷糊糊的肉揉了揉眼睛,半睁着,“你不是去国师府了吗?” 今日是长庚与赵瑶心大婚,她心里难受,便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想来,今日过后,这长庚便与珞芙再无瓜葛。可亓月却跑来告诉她,那赵瑶心,竟然在拜完堂以后中风死了。 现在,长庚克妻的传闻,已经在整个天府国里传得沸沸扬扬。 喜堂变灵堂,红事变白事。珞芙挑了一身素雅的衣服,陪着亓月一同赶往国师府。 既已拍了堂,赵瑶心便是长庚的夫人。珞芙素来与赵瑶心没有什么交集,但念在赵瑶心人还不错,便去国师府给她上了两柱香。 赵夫人俨然哭晕了过去,自己的独生女就这么死了,心里难过。赵尚书一直呆滞跪在赵瑶心的棺椁前,没想到,竟然因为一桩婚事,丢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大婚前,他每日都派人处处跟着赵瑶心,把她屋子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太医也每日给她请脉,身体一直安康,却突然中风死了。 赵瑶心的棺椁在灵堂里放了三天,才下了藏。 纵然长庚对赵瑶心无情,但还是决定为赵瑶心守孝三年。三年的时间,对长庚来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自那以后,长庚再也没有去过宫里。国主那里参长庚的奏章,显然已经堆成了山。那些奏章,国主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近日,不知为何,王后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为了照顾王后,珞芙带着亓月,回了宫里。最近和亓月相处的这段日子,她俨然是移情别恋了。 只是与珞芙搬到后宫以后,她见谢文君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珞芙一直陪在王后的身旁,她的同胞弟弟孝荣,不晓得王后这是怎么了,只是一直握着王后的手,让她起来,同他讲故事。 那日,王后拉着珞芙的手,说了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这天府国,下了三天的樱花雨。 那大街小巷的樱花,已经铺满了一个小娃娃的高度。 王后下葬后,珞芙便一直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叫,她都不应声。 珞芙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带了两日,不吃,不喝。亓月站在下面,抬头望着她。她一个神仙,三天不吃不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珞芙只是一个凡人,三天不吃不喝,怎么撑得下去。 亓月只好去国师府找长庚,把长庚带到了花园里。 长庚抬头望着空中的那一团粉色,这两日天府国没有下樱花雨,想来她已经哭累了。 他施法,闯入了珞芙的小世界里,只见珞芙趴在石桌上,睁着眼睛。他走过去摸了摸珞芙的头:“很伤心吧?母亲刚去世不久,就要冲喜。” 直到王后去世的那一天,珞芙才知晓,自己被赐给了彝族的娄射。 她跪在大殿前,求了国主很久。 国主却从未开门见过她,只让她静静的等着嫁人。 她的下场,终究是与赵瑶心没有什么不同了。 长庚把她从小世界里带了出来,他把珞芙交给了亓月,让她看好她,尤其是不能让她寻短见。 亓月应下了长庚吩咐的事情,时时刻刻都跟在珞芙的身旁。长庚捋了捋珞芙的头发,“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珞芙微微抬眼,抱住了长庚。 长庚带着珞芙,去了她的樱花林。他摘下一朵樱花,插在了珞芙的头上,“笑一笑,愁眉苦脸,就不好看了。” 珞芙勉强从脸上挤出来了一个微笑,看着长庚。 珞芙抬头望着这片樱花林,她的父亲是宠爱她的,因为宠爱,才为她种下了这片樱花林。同样,她的父亲是自私的,为了将彝族收于足下,竟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 她往樱花林的深处,走了几步。 起风了,樱花被风吹了下来。她伸手接住一朵樱花,轻轻的吹了吹,送它回到了天上。 她扭头看着站在身后的长庚,“你说是这片樱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长庚笑笑:“它们再美,也比不上你。” “如果没有和亲,没有赵瑶心,你会娶我吗?” “也许,会吧。” 有这句话,对珞芙来说,便可以了。 珞芙的婚期安排的比较紧,在过三日,她便也要踏上和亲的道路了。 那日,高柏来宫里看望她。他打发走了珞芙身边的侍女,他握住珞芙的双手,低眼看着她,“珞芙,如果你不想嫁,你和我说一声,我带着你私奔。” 珞芙轻轻的推开了高柏,私奔? 这事不可能了,成亲那日,必然是有许多的将士护送。如果她与高柏逃了婚,那他的家人,一定会受到牵连。 高柏让珞芙,在婚车上假死。 假死?这是一个好办法,可她周围所有的用药,都同那日的赵瑶心相同,每日都会有太医来请脉。多余的药物,她碰不得,她周围的侍女,更是碰不得。 她现在能与他见面,俨然已经是国主开恩了。她没有再同高柏说多余的话,让巴玮把她请了出去。 过两日,她便要出嫁了。出嫁前,她最想见一见的就是长庚。 她将手伸到那凤冠霞帔上,这些东西很漂亮,想来穿上,也很漂亮吧。她让巴玮去国师府请了长庚来,长庚赶到时,珞芙已经将那身凤冠霞帔穿在了身上。 珞芙穿着,在长庚的面前转了一圈。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流。 “美吗?” 长庚的嗓子,有些沙哑的道:“美。” 她收起手,走到长庚的面前,同他说起了今日,高柏见她所说的话,“高柏说,他想带我逃婚。我在想,如果是你,你会带我逃婚吗?”她底下眉头,摇摇头,“想来应该不会吧。” 长庚没有说话,珞芙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长庚,“你可曾,有喜欢过我?” 他底下眉头,思量了许久。他想着,过了明日,眼前的人,便要嫁给娄射了。本就是没有缘分的一世,何苦要苦苦纠缠呢。他缓缓开口,“从未。” 从未? 珞芙的眼泪掉了下来,想来那些事情,都是他将自己赔给她才说的那些话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扭过头,“本宫,今天穿上这身,也只是想给你瞧一瞧。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便请你离开吧。” 长庚伸手作揖后,便离开了珞芙的寝宫。 亓月跟着长庚走了出去,她拦住了长庚,“长庚哥哥,你说的,肯定不是真心话。你同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明显,你的心慌了。” 长庚抬眼望了亓月一眼,“对她说那些话,是为了她好。” 他推开亓月拦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你若是以后还想见你的那个他,多去天宫走动。” 亓月一愣,有些不解长庚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刚想问清楚,长庚早早的没了身影。 她抬头望着空中的樱花,近日的樱花雨频繁,想来珞芙是真的很伤心。 长庚回到国师府后,便瞧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白头发的老头,站在他的屋前。 “老君,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老君转过头来,捋着胡子,对长庚笑了笑,“来解你心头忧思。” 第三十一章 出嫁 明日,珞芙便要出嫁了。 这日,长庚砸坏了府里所有的家具。 是他!是他亲手毁了珞芙的一切。 如果没有她,明日珞芙便可无牵无挂的出嫁。 没有他,珞芙便可以到安享晚年之后,顺利成为天宫中唯一的一棵樱花树仙。 管家和下人们站在大厅的门前,盯着长庚砸坏的东西。 那些东西,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制成的。管家不禁拿出算盘来,算了算今日被长庚打坏的东西的价钱。 算完后,这管家险些晕了过去。 整整五十万两黄金啊! 管家看着地上的碎片,抿了抿嘴,一只手捂住胸口。 这时,守门的仆人,走了进来。 说是,宫里来人了。 现在的长庚正在气头上,这是给管家十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去跟他说。 他躲在门框旁,对着里面扶着椅子的长庚喊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要不要请进来。” 长庚抬眼看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请。 等他回来之时,那些被打碎的东西,也都神奇的复原了。 管家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即把宫里来的人,请了进去。 来者身上穿着一个黑色的披风,一进来便给长庚跪下磕了三个头。 她慢慢的摘下帽子,是巴玮。 长庚坐在椅子上,低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巴玮,他拿起茶壶,装作无事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国师,奴婢知道,赵瑶心没有死。” 长庚拿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巴玮的身旁,“你还知道些什么?” 次日,樱花再次覆盖了整个天府国。 珞芙的轿子,走过整个国度的大街小巷。 —— 这几日,天宫中也还算太平。 长明处理完事物后,便经常会去凤栖宫看看姜荼。 他还是从姜荼的嘴里,听说长庚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名女子。 姜荼伸手拿了一块糕点,递到了长明的嘴边。 长明出了神,姜荼叫了他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接姜荼手中的糕点。 姜荼抬眼看着他笑了笑,“想来,那女子应当时长庚喜欢的人。” 长明低着眉眼,没有说话。 只是,长庚回来了,为什么没有来找他这个大哥呢? 长庚抱回来了一个女人的事情,在宫里传得可是沸沸扬扬的,传得多了,自然也便传到了长明的耳朵了。 长明素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只是听说长庚抱回来一个女子,不自觉的有些担心罢了。 现在,整个天宫,都知道这庚云宫的芳菲殿里,藏着一个女人。 长庚托腮坐在珞芙的床边,从凡间上来以后,珞芙便一直在说梦话。 “巴玮,不要。巴玮……” 她已经睡了两天了,他想着,若是今日珞芙在醒不来,就把药王宫的天医打下凡去,让他体会体会人间疾苦。 珞芙准备好了剪刀,等上了轿车,就在轿车上自尽。 珞芙穿好嫁衣,坐在了梳妆台前,“看一眼,这最后的样子吧。” 长庚站在了珞芙的身后,自从上次拒绝了珞芙,长庚便一直都在想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带她走遍这四海八荒。 珞芙从梳妆台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长庚,眼泪从脸上又滑落了下来,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别傻了,他是不会来的。” 珞芙擦了眼角的泪水,背后突然传来了长庚的声音:“我怎么会不来。” 她听出了长庚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转身看着他。她害怕此刻的不真实,于是扑到长庚的身上,抱紧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哭泣。即使下一秒,长庚会推开她,自己离开。 “我来,带你走。”长庚用手抚摸着珞芙的头。 珞芙脸上带着泪水,抬头惊讶的看着长庚。问道:“真的吗?” 长庚点点头,珞芙松开了抱着长庚的手,问:“那父王怎么办?国家怎么办?” “放心,我都做好准备了。”长庚叫来了站在外面的巴纬。 珞芙看到巴纬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是巴纬?” 眼前的女人,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衣服,就连脸庞,身段都与她极其的相似。尤其是,她的脖子上,也有一个樱花的胎记。 巴纬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轻唤一声,“公主。” 珞芙缓步走到巴玮的面前,摸着她的脸庞,低声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巴玮用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她哽咽着,抱住了珞芙。 “公主,和国师走吧。巴玮替你嫁过去。”巴纬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将珞芙推到了长庚的怀中说道:“国师,你带她走吧。” “不要,巴纬。”珞芙哭了,苦苦的哀求着。“巴纬,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巴纬是从小和珞芙一起长大的,即使珞芙是她的主子,但珞芙却一直拿巴纬当姐妹一样对待。巴纬听到珞芙这样说,她的内心是非常高兴的,公主是在乎她的,她知道这点就够了。 “公主,你和国师一起走!下辈子,下辈子巴玮再来寻你。”巴纬强忍着,不要让泪水再次滑落,“国师,你带她快走吧。” “不要,我们一起走。”珞芙挣脱了长庚的怀抱,上去拉巴玮,却被长庚敲晕了。 长庚扶着晕倒的珞芙,看了一眼眼前的巴玮,“谢谢。” “不用,公主和你在一起,幸福就好。”巴玮看着晕倒在长庚怀里的珞芙,她走上前去,抚摸着珞芙的脸。 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长庚。“等公主醒来,拿给她。” 长庚点点头,随即带着珞芙离开了王宫。 “公主,你一定要幸福。”巴纬看着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瘫痪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日,满城都覆盖着樱花,珞芙的委屈,全都散落在地。 长庚将珞芙带回了天宫中,在他做好将珞芙带回天宫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此发生了变化。 珞芙到了天宫,一直昏迷不醒,在睡梦中,一直说着,“巴纬,你和我一起走。巴纬。” 那一日,长庚再也抑制不住了内心的情感,他要去宫中带走珞芙,人都是自私的,神也一样。“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长庚之所以会成为天府国的国师,全靠的是他为神的法术。在整个天府国,所有人都知道,国师有奇能异术,可以偷天换日,换头改面,只是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术士。 家中的仆人原本以为,这只是民间的传说,但自从长庚的情绪变得不稳定以后,府中毁坏的物品瞬间复原,他们便知道,这不是空穴来风。 长庚正准备施法去宫中,巴纬就突然闯进了府中。 巴纬跪在地上,对长庚磕头不起,说:“国师,赵瑶心的事情,高公子已经讲给我了。我知道她被国师您藏了起来。既然您肯放赵瑶心,帮助她假死。也求您,帮帮我们公主吧。” 长庚前去扶巴纬,示意她起身,可珞芙却一直保持相同的姿势,说道:“国师,公主她,真的很喜欢你,求求你带她走吧。她在王宫,过的并不开心,直到遇见你。” “你起来吧。”长庚走到巴玮的身旁,低头看着她。 巴纬依然跪在哪里,说道:“国师,我知道,你通晓幻术,请你将我易容成公主的样子,我替公主嫁过去。如果您不答应我,我便长跪不起。” “你真的想好了吗?” “巴纬想好了,公主一直拿巴纬当亲姐妹,为了公主的幸福,巴纬愿意替公主嫁过去。”巴纬抬起身子,但她仍未站起来,泪水从脸上滑落。 “好。” 长庚答应了,巴玮紧接着给长庚又磕了几个头。 巴玮自小跟在珞芙的身边,她没有亲人。她想着自己是幸运的,生来便可以伺候珞芙。珞芙带着她做过许多的荒唐事,那些都可以不提。珞芙对她的好,她永远都记在心里。小时候,她因为没有做好事情,被教导嬷嬷罚了晚饭,肚子一直叫。珞芙便把小厨房刚做好的夜宵赐给了她,从那以后,珞芙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赐给巴玮一份。 珞芙当时见巴玮小小的,想来是刚从宫外买上来的。珞芙见她与她的年龄相当,便什么事都带着她。 她写的这一手字,便是珞芙交给她的。 当时珞芙到了上学的年纪,想着烦着宫中的教书先生只教她一个,又没有别人。私下给教书先生,在安排的学生,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教书先生不愿意,珞芙便跑去国主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谁知,那教书先生答应的很是爽快,连珞芙要挑刺的机会都没给。 想到这里,瘫痪在地上哭泣的巴玮突然笑出了声。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 “公主,你还会记得巴玮吗?” 她慢慢的抬手,摸着这张脸。“公主,不要怪巴玮。巴玮自小跟在你身边,你的脾气性格,巴玮最是清楚,您一定要和国师好好的。” 第三十二章 被擒了 珞芙在芳菲殿躺了三日后,终于醒了。 醒后,长庚曾带着她去凡间逛过一趟。她这才知晓,凡间已经过去三年了。 她的父王,在她出嫁后的第二年过世了,现在的国主是她的二弟。她去陵墓给她的父王和母后,上了炷香,随后让长庚带着她去彝族,探了探巴玮。 她和长庚就站在巴玮的面前,而巴玮却从未看到过他们。巴玮大着肚子,坐在窗前。似是在出神,只见她从手中拿出了那个珞芙第一次送给她的玉佩。 巴玮低眼看着手中的玉佩,“公主,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她的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巴玮现在过的很好,娄射对我也是非常的尊重。我想,您应该也很幸福吧。” 珞芙走到巴玮的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她。 巴玮的眼角含着泪水,珞芙伸手去帮她擦,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巴玮的脸庞。 “公主,巴玮想你了。” …… 长庚带着珞芙在凡间住了几日,随后把她带回了天宫。 在凡间的高柏也娶了妻,那个人,珞芙也认识,就是被长庚换了容颜的赵瑶心。 高柏虽并不喜赵瑶心,但留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住着,心里也不是很放心。 他的父亲高止礼,催婚催的严重,于是无奈之下,高柏直接把赵瑶心接回了家中。刚开始的高止礼,非常的反对,因为此刻面前的这个赵瑶心,对于高止礼来说,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又同意了,还让赵瑶心做了他的正妻。 高止礼之前给高柏拿过几个姑娘的画像,本是想让他瞧一瞧,若是有中意的,便上门给他提亲。高柏接过那些画像,直接扔出了门去。 “中意?素未谋面,谈何中意?”高柏丢下这几个字,径直走出了丞相府。 珞芙在这天宫中,很是无聊。凡间那个地方,她下不去。长庚也不允许她下去,只好在这庚云宫瞎逛。 这日,她正坐在庚云宫内的凉亭里休息,就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些宫女都纷纷停下了做的事情,退到了一旁。 珞芙想着,这也许是一个在宫中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那名男子,瞧她正坐在凉亭里,就往她的方向赶了过来。 她放下手中的瓜子,从凳子上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可男人对她挥了挥手,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似是在示意她,让她坐下。 珞芙不晓得这个男人是谁,但听说长庚有一个哥哥。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觉得,他与长庚长得不太像,没有长庚的俊美,看起来只算大方。 她坐在那个男人的旁边,没有敢说话。 只见这眼前的男人,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他捏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拂袖放下茶杯,转头打量着坐在眼前的珞芙,缓缓开口,“你便是长庚,从凡间带回来的女子吧。” 珞芙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 长庚同她讲他要出去两趟,这两日让她好好的待在庚云宫,却从未和她讲过有人回来宫中。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男人见珞芙一直这么拘谨着,想必是自己吓到她了。他没有在说什么,便直接离开了庚云宫。 他走后,珞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马上桌子上的瓜子,磕了起来。 磕着磕着,一只手,拍在了她刚剥好的瓜子。她吓了一跳,一直盯着按在瓜子上的手,她的心扑通扑通的。 “这手,怎么那么像刚才走了的那个人的手。”她抿抿嘴,慢慢的抬头。 她猛的往后仰,差点摔倒再地上。 不过及时被眼前的人施法护住了,他撇了一眼珞芙,缓缓道:“见到本天君,还不行礼?这凡间的公主,礼仪竟然修的如此之差?” 天君?这天君不就是长庚的哥哥吗? 珞芙急忙站起来,退到了一旁。她想了想那些宫女见到天君时的模样,顺势的模仿了一下,“拜见天君。” 她不晓得,这天宫的规矩和凡间是否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看长庚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的。他们神仙,也不只不过,比他们凡人的寿命要长一些,能力更大一些罢了。 他撇了一眼拘谨的珞芙,突然捂着嘴笑出了声。 珞芙狐疑的抬起头,只见,他瞬间变成了亓月的样子。她这才晓得,自己被亓月这个家伙给忽悠了。 不过,亓月怎么上来了? 珞芙正出神的时候,亓月一下便坐在了刚才珞芙坐着的地方,拿起她刚剥好的瓜子放入了口中。 珞芙眯着眼睛盯了亓月许久,那可是她剥了一上午的成果!亓月又抓了一把瓜子肉,往嘴里塞了进去。 她坐到另一个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橘子。等亓月再次长大口之时,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塞进了亓月的嘴里面。 亓月因为那个橘子差点噎死,她起身站在凳子上,一条腿踹着桌子。只见她薅起袖子,指着珞芙的鼻子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差点害的我提前归尘了!亏了长庚哥哥,还把我带上天宫来,让我好好陪陪你!” “长庚带你来的?”珞芙不可思议的问道。 亓月点点头,随即收了腿。 珞芙拿起瓜子,继续剥了起来,语重心长的问道:“你舍得你在凡间的谢文君?” 亓月犹豫了一会儿,“当然……,舍不得。” 珞芙没有瞧她,继续剥着手中的瓜子,“那你怎么不在凡间,陪他安度晚年?你的生命,不是比他长许多吗,为什么不好好陪陪他?” 亓月拿起桌子上一个未剥皮的橘子,在空中抛了抛,突然停住了手,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谢文君,也是一个神仙……” 珞芙剥瓜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身边竟然那么多的神仙,现在居然还捅了神仙窝。 “那很好啊!你们这不就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了……”珞芙说白头到老四个字的时候,重重的加大了语气。 一同白头到老,珞芙与长庚怕是做不到这件事情了。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有神仙生活在凡间?”珞芙把剥好的瓜子放进口中,边吃边问。 亓月剥着橘子皮,想了想,“这个原因可就多了,有的是因为在凡间渡劫,有的是因为在凡间执行任务,有的就是单纯的喜欢凡间的风景什么的,比如我……”说着,亓月那手指指了指她自己。 “呵……,好闲啊!”珞芙调侃道。 亓月现在也天宫,想来,那谢文君便也回来了。 “哎,不跟你说这个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吧。”亓月讲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递给了珞芙。 珞芙接过橘子,想着,出去逛逛也是蛮好的。她来天宫这么久了,一直待在这庚云宫,也不是个办法。 亓月见珞芙答应了,于是吃完橘子后,便兴高采烈的拉着珞芙跑去了启星宫。 启星宫的大殿里,站着两个穿着白色军装的人。 珞芙和亓月,两个人悄悄的探出头,盯着他们二人看了许久。珞芙刚开始不知道亓月来这个宫殿干什么,知道其中一个穿白色军装的人转过身来,珞芙才晓得,原来这亓月是想念自己的情郎了。 她扭了亓月的大腿一下,害的亓月叫出了声。于是直接被另一个人直接给拽进了大殿里面。 她们两个人站在大殿的中央,被绳子捆着。 珞芙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她只是出来逛逛,没想到今天被人擒了。 “谢文君,你给我解开。”亓月对着谢文君命令道。 谢文君挠挠头,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尴尬的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宋将军,能不能……” 宋映探过头,细细的瞅了瞅被捆住的二人,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谢文君的肩膀,“我懂。” 他对着她们二人挥了挥手,便解开了她们身上的绳子。 那绳子,越动的厉害,捆的越久。 珞芙不知道,便一直扭动着身体,那绳子越来越紧,紧到珞芙动不了,疼的厉害。 绳子松开后,她揉着身上的胳膊。只见谢文君朝她走来,称了她一声“公主”。 珞芙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不是应该继续以公主的身份同她说话,在天族,她只是一个无名小辈罢了。 宋映一直站在他们的身旁,他仔细的研究了一下,他们三人的关系,最后终于得出了总结。 他拍了拍谢文君的肩膀,于是给谢文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你的桃花,一旺,旺两朵啊!” 谢文君愣了一下,他刚想解释一下,只见宋映拂袖离开了启星宫。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今日怕是要完了。 宋映从那启星宫出来以后,越想越不对劲。听说今日长庚把赤灵族的两位公主请来了,其中的一位,便是谢文君身旁的那位? 那另一位? 另一位是谁? 赤灵族的两个公主,除了性格不同,其他地方都是极其相似的。 他站在启星宫的门前,托着下巴,想了许久。 第三十三章 我会宠着你 宋映站在门前,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翻回去瞧一瞧。他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双大眼睛。他吓得后退了两步,“她怎么来了……” 来人是宋映的妻子平若,宋映已经许久未曾回家了,整日整日的住在这启星宫。若不是她清楚这启星宫里没有女人,她都快怀疑宋映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外面养人了。 她一来,就碰上宋映站在院子里,托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什么东西。 她溜到宋映的身后,准备给宋映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女人两个字。她的拳头握紧了,脚也蓄势待发。只见宋映突然扭过头来,还想进去瞧一瞧。 宋映摆着手王后退,平若手握拳,往他的方向步步逼近。 她一只手,指着大殿的门口,“女人是吧!没看清楚,还想进去瞧一瞧?” “没有,没有什么女人。”宋映的双腿打着哆嗦,差点栽倒。“平若,那大殿里还有人呢?咱们有话回去说。他们万一出来了,我面子上过不去。” 宋映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是一面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平若提着裙子,步步逼近他,宋映吓得蹲在了墙角,抱着头,“这次,不打脸行吗?” 平若:“……” 她拽着宋映的耳朵,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盯着他看到。 宋映咧着嘴,对平若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平若,我可是天族的战神!万一让他们知道我怕媳妇,还不得笑话我……” “笑话?老天君和老魔君都怕媳妇,这天底下,有人笑话他们吗?”平若底气十足的说道。 “我……”,宋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他想着,自己当时怎么就娶了一个这么残暴的夫人,没办法,自己挑的,只能宠着了。 平若倒是真想见见,宋映刚才说的那两名女子是谁,尤其是他口中的另一位女子。他们在这院子里呆了这么久了,都没见那几人出来。想来,他们应该还再殿内谈事情。 她提着宋映的耳朵,便往大殿内走去。只是他们方才走到门口,里面的人便出来了。 站在门前的三人愣住了,还好谢文君反应了过来,跟平若行礼。 平若并没有理会谢文君,而是瞧了瞧他身旁的两位女子。其中的一位,平若她识得,是赤灵族的公主。 只是不晓得是姐姐还是妹妹,不过,听说长庚把赤灵族的两位公主都请上了天宫,姐姐并不轻易示人,妹妹生性好动。她细细的瞧了瞧,想来那个穿着一身黄衣的,便是赤灵族的二公主亓月了。 不过,另一位是谁?平若盯着亓月身旁的女子看到,“你是哪个宫的小仙?” “我吗?”珞芙指着自己问道。 宋映的耳朵被平若拽的生疼,为了减轻一些痛苦,他只能不断的扭动身体,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亓月看着眼前的宋映忍不住笑出了声,谢文君虽然很想笑,但还是憋回去了。 “这里,除了你我不晓得,还有谁吗?” “我不是这宫里的小仙……” “不是宫里的小仙?”平若疑惑的看着她。 宋映本扭动的身体也停住了,他翻着眼皮,重新瞧了瞧珞芙。只瞧见她脖子上有朵樱花的胎记,这才想起,长庚从凡间带回来的那个凡人,脖子上,就有一个胎记。 他用手戳了一下平若的腰,平若歪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扇了他的手一下,“你既不是这宫里的小仙,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陪亓月来的……” 亓月一直在一旁捂着嘴笑,随即瞅了一眼身旁的谢文君,她把手搭在谢文君的肩旁上,细瞧着他:“以后,我也要同宋将军的夫人一般的地位。” 谢文君的瞳孔逐渐放大,细思极为恐惧。他扭过头瞧着亓月,“这不太好吧……” 亓月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便黑了下来,“怎么,本公主自降身价同你在一起,你还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 宋映抬眼瞧着谢文君,想来自己往后有伴了。 “谢将军,你在凡间的时候,可并不是这个样子啊……”,珞芙有些惊讶的看着谢文君,随即用手指了指被提着耳朵的宋映,扭头问道:“这是你们天族的传统吗?” 谢文君不敢说话,宋映也紧闭着双唇,只见长庚扇着扇子缓缓从大门外走进来,“这可不是我们天族的传统,只是他们个别家族的传统罢了……”他走到宋映的身旁,用扇子扇了宋映的头一下,“想来,宋映这是又惹嫂夫人生气了……” 宋映白了一眼,反怼道:“你别笑,说不准你以后的家庭地位,也是这样……” 长庚直起腰,扇着扇子想了一下,“我的家庭地位肯定不是这样的,我们珞芙,不舍得我这样。”他瞧着珞芙,抬步走到珞芙的身旁,他将手搭在珞芙的肩膀上,十分宠溺的样子问道:“对吧?” 珞芙木讷的点点头,“对,我会细细的宠着你的。” 平若见长庚来了以后,便放开了宋映的耳朵,想着回去以后,在好好的收拾这个宋映。真是没想到,宋映居然对长庚喜欢的人感兴趣…… 宋映不屑的“切”了一声,随即双手插在肩膀上,瞧着长庚,“想当初平若倒追我时也是如此……”,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脊梁骨发凉,他怔怔的扭头瞧了一眼平若,随后紧紧的闭上了嘴。 长庚大笑,“怎么不继续说了?” 宋映没说话,只是继续白瞪他。 “你说你,这一辈子都在被人欺负,小时候是我,现在有嫂夫人,真是难啊……”,长庚打趣着宋映。 谢文君感觉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晓得如果自己在再这里呆下去,估计以后的日子,便是被宋映欺负了。他找了个借口,带着亓月离开了启星宫。 宋映的脸非常的黑,想来今日的脸,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可是丢尽了。 还好,只是一个。谢文君平常的话也并不是很多,应该不会,传遍天宫。不过他身旁的亓月,令宋映很是不确定。 平若没在同长庚说什么,她直接将宋映带回了家中。 人都走了,他们二人在呆在这启星宫,也不是太好。“你想去哪里逛逛?” 珞芙甩了甩袖子,“随便吧。” 长庚点点头,于是带着亓月,往宫门外走去。 他在这天宫住了两万年,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摸索了个遍。只是珞芙初来乍到,对这个所谓的天宫,难免有些好奇。 她总是会感觉乏累,长庚同她讲,这天上的时间和地上不同。 天上一天,地上便是一年。所以她每过一段时间,觉得乏累是正常的事情。 这天宫,瞧起来非常的安全,但有几个地方是万万碰不得的。长庚只是带着珞芙远远的瞧了瞧那些地方,没带着她靠近。 他给珞芙画了一副这天宫的地图,很是详细。危险等级,都一一做了标注。只是,这危险等级最高的地方,竟然是长明宫! 珞芙拿着那副图,仰着头看,手一松,这图就掉到了她的脸上。 长庚将图从她的脸上拿了下来,摆在桌子上,他倚靠在珞芙的身旁,“怎么?看不懂?” 珞芙一脸绝望的瞧着长庚,这图,她确实是看不懂。以前她在王宫的时候,处处都有人领路,所以不担心认路这个事情。宫里的夫子,也从未同她讲过,如何看这地图。 她直起身来,扭头看着依靠在椅子上的长庚。她拿起他的手,摊开手掌,在他的手心里画起圆圈,“你以后,带着我走不就行了……” 长庚一把将珞芙搂近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好,以后我领着你。” 珞芙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地图,同长庚一同瞧着图上长庚标注的地方。 长明宫是长庚大哥的宫殿,既然长庚把它设为了一级危险区,那肯定是危险的。只是长明曾来庚云宫的事情,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同长庚开口。 她瞧着长庚笑了笑,随即将手指向了那个二级危险区,净泉。 长庚拿过她手中的画,同她讲,那个地方是她第二万万不能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极其的危险,掉下去以后,整个人便瞬间消失了。 珞芙探头问道:“那你掉下去过吗?” 长庚拿手敲了一下她的头,“我要掉下去了?你现在还能遇到我吗?不过那个地方你是万万不能去的。” 珞芙“哦”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长庚领着她进去瞧了瞧那个地方,他们两人站在岸边,一直没有靠近。 那个地方,看起来还挺美的,没想到却被长庚形容的那么危险。尤其是讲到他小时候,他捞了他母后宫里的鱼,带着鱼竿跑去净泉钓鱼的事情。 看来,那个地方确实很危险,珞芙想着,自己还是躲着些为妙。 现在能同长庚在一起,便足够了。她靠在长庚的怀里,抱着他,闭上眼睛,慢慢的睡去了。 等在醒时,她已躺在芳菲殿的床上。 第三十四章 手帕 长庚近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珞芙总是见不到他,而她也渐渐的变得容易伤感了。 尤其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角起了皱纹。“天上一日,地上一眼。算了算,我也是双十了。” 虽说,这亓月偶尔会来找她,但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跟在谢文君的身旁。不过,这天倒是来的非常的勤快。 不过,她说的,珞芙都不太懂得。大抵意思就是,这天族在打仗。这凡间打仗都惨烈的遍地是尸体。她倒是想瞧一瞧,这神仙打仗是什么样子的。 “这天族的战场,可不同于凡间,你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甚至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只见她失落的底下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你担心他了,是吗?” 亓月的眼泪,掉到了桌子上。 “你可以去战场看看他吗?”珞芙握住亓月玩弄茶杯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人不在的时候,总会担心。就像当年我父王,御驾亲征的时候。我和母后在王都里,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父王回不来了。我呢,又不会武功,去了,也只是给他们增添烦恼。可你不一样,你还有仙术可以逃命……” 亓月缓缓抬头,她眼睛红红的,“你说,我要是去了,他们会把我赶回来吗?” 珞芙摇摇头,“不会的……,他们会尽自己的努力,而保护好你。” “嗯”。 亓月走后,珞芙独自一人,坐在这庚云宫的院子里。 她以前觉得,女红个东西没什么用。现在看来,女红何尝不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这日,长明又来到了这庚云宫。 长明几乎每日都会来一趟庚云宫,每次都是在珞芙的身旁做一阵,便离开了。 珞芙起身同他行礼,像往常一样。他挥了挥手,让珞芙坐在了他的身旁。珞芙拿起桌上的刺绣,本以为,长明此次前来,会同往日一样,在此处做做,便会离开。 这次,长明坐在她的身旁,同她说了两句话,大抵的意思,是在同她问,最近有没有看到长庚。不过,长明这次说了一句,让珞芙非常意外的话。 “你若是觉得这天宫无聊,可以去凤栖宫陪陪姜荼,姜荼早就想要过来探望你了。只是因为我们刚添了个儿子,她照顾孩子,不方便行动罢了。”长明捏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珞芙点点头,刚好她手中的刺绣,马上就要完工了。 长明放下茶杯,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长庚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长庚手中拿着扇子作揖。 长明拍了拍长庚的肩膀,用余光撇了一眼身后的珞芙。“你同我去一趟长明宫。” “是。”长庚直起身子,对珞芙点点头,便离开了庚云宫。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打算见我了。”长明看着眼前的棋盘,选了好久,才落下一个棋子。 “不是。”长庚拂起袖子,那了一棵棋。 “你这小子的心思?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吗?你不就是怕我把她重新打下凡去罢了,这事情,也是怪我,若不是我当年让你下凡助她成仙,便不会扰了她的气运。”长明不觉的叹了口气。“她是你的情劫,你可清楚?” “知道。”长庚盯着棋盘,显然,这盘棋他是要输了。 “但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长明故弄玄虚的摆摆袖子,让宫里的婢女,上了茶水和点心。 “何事?”长庚抬头,望着长明。 长明停下落棋子的手,直起身子,“她还是,你当年扔下凡间的那颗樱花树的种子。说起来,你们两人,还真算是有缘。” 长庚的嘴角微微一笑,“是吗?” “怎么你现在的话这么少了,以前可都是你叫着我谈话的,现在倒成了我叫你了。” “人,总是会长大的。” “我不信。”长明摇摇头,今天的棋下腻了,赢了长庚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收起棋盘,放他回去瞧着他的珞芙。 现在的珞芙还是一个凡人,他在天宫能陪珞芙度过的,也不过数十天的光景。 长明看着长庚走出去的背影,长庚的寿命,还很长很长,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再这世间遇到珞芙。只是,往后的珞芙是否还记得他,那可就难说了。 他缓步走进庚云宫,未见珞芙的身影。想着许是她累了,便进芳菲殿休息去了。他悄悄推开庚云殿的门,探出头,瞧了瞧。 无人,他直起身子,往里走去。 这偏殿的寝宫,竟也无人。 “她这是去哪儿了?” 长庚扇着扇子,在芳菲殿转了一圈。突然,一双手,从他身后,抱住他。“你来了。” 他握住刚才的那双手,扭头,只见她一直低着头。 长庚松开她的手,转身。 “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长庚察觉,有些不对劲,他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她今天穿的衣服,头饰都和今日的珞芙一样。 “珞芙呢?” “她去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次是我在你的身旁。”她的手指在长庚的胸前画了一个圈。“她不过是一个凡人,寿命没有我长,长的也没有我漂亮。” 说着,她的手围在长庚的脖子上,脸也慢慢的贴近长庚。 长庚低着头,他的嘴角微微一笑。“那你把她弄丢了?我不得找找吗?” 她抬头望着长庚,嘴唇慢慢的贴近他的脸。 —— “你来了”。姜荼让侍女上了点心和茶水,摆在桌子上。 她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空座,示意她坐下。 “尝一尝吧。”她伸手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了珞芙。 “嗯。”珞芙点点头,接过姜荼手中的点心。 “没想到,你便是二殿下喜欢的那名女子。”姜荼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珞芙接过茶水,随后拿出来了自己的绣品,递到了姜荼的面前。她来天宫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正巧这两天绣了这个手帕,于是把手中的帕子,送给了姜荼。 姜荼接过手帕,看了看手帕,她的手抹了抹手中的花纹,“真好看。这是什么花?” “樱花。” “樱花,真好看。”姜荼收下手帕,陪珞芙聊了一会儿。 “对啦,我带你瞧瞧我儿子吧。”她拉着珞芙的走向偏殿。 偏殿有一个婴儿的小床,珞芙走上去瞧了瞧,“真好看。” “要抱一抱吗?” 珞芙点点头,接过姜荼递给她的孩子。 在凡间的时候,她曾抱着自己的弟弟哄过,所以知道些哄孩子的办法。 姜荼见她抱孩子的姿势,非常的熟练,于是邀请她,常来坐坐。虽然宫里有教养孩子的奶娘,但她觉得,还是自己人带孩子比较好。 “自己人?”珞芙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她才同姜荼见了一面,她竟然拿她当成了自己人。 “对啊!自己人,你早晚是要嫁给长庚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兄嫂。” 珞芙的眼神微微低垂,“兄嫂?真的可以吗?” 姜荼哄着珞芙怀里抱着的孩子,“当然可以。既然长庚把你带上了天空,他总会娶你的,只是现在唯一的难事,就是给你一个仙籍。” “仙籍?” “怎么,二殿下没通你说过吗?想来,应该是忙着忘了吧。” 姜荼接过珞芙怀里的孩子,将他放在床上,同珞芙讲了许多,关于仙籍的事情。 珞芙的情况有些复杂,她本就是在凡间历劫的人,如果稳稳妥妥的嫁给娄射,等终老以后,便会顺利升仙。 只是,因为长庚的存在,她升仙的契机延后了。 若要成仙,一定要经历这天宫上的三道天雷。 寻常神仙被天雷批一下,都会伸受重伤,更何况珞芙一个凡人呢。 “想来,二殿下是不想让你担心,才同你说这件事情的。” “也许吧。” 孔雀族门前,近日很是热闹。 沙陵带着一堆的礼品,站在族长的门前。 众仙听说这里热闹,都纷纷赶来查看。 只见地上摆放这几个红色的箱子。 “看来,这魔君,是来提亲的。” “你说,孔雀族族长会答应吗?” “那可说不准,听说他的女儿,可是很喜欢沙陵。” “是孔周吗?她以前不是爱慕天族的卫交吗?” “卫交?他算个什么东西啊!”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了沙陵的耳朵里,他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纷纷都住了嘴。 “你们可以议论我,但不能议论孔周。”他的眼神里有些许的冷漠。 周围围着的这群人,本就是籍籍无名的小仙,他们前来凑个热闹,这魔君他们惹不起,还是躲的起的。 他们纷纷从门口散了去,这族长的门可是整整闭了三日。 沙陵整整在门口,站了三日。 期间,孔周曾悄悄的爬上墙头,瞧过沙陵。她本想着同他说两句话,没想到周围都是一些通风报信的人,没一会儿,便把族长给惹了过来。 族长施法,将她从墙角上弄了下来,训斥道:“你能不能矜持一些!” “女儿,哪里不矜持了。女儿只是想瞧一瞧他。”孔周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这不是帮你测试一下他嘛!” “那你测试完了吗?” 孔周有些着急的样子看着族长,谁承想族长就当没听见一样,拉着身后的侍女走了…… 第三十五章 长明灯 这估计是老君来天宫来的最勤快的日子了。 “呦,老君又来串门了?” “老朽,最近来的是有些勤快。”老君笑着捋了捋胡子。 同老君说话的哪位仙者,便是姜荼的表哥,也就是凤族的族长。 凤族的族长席嗣,虽然年纪上比老君小的很多,但与老君也算的上是一个忘年交。 只是,老君这家伙常年隐居于蓬莱,就算来了天宫也并不常去凤族探望他。 席嗣一度以为,这老君是不要他这个老朋友了,他那自己的臀撞了一下老君,“老君,我咋感觉,你对天君那俩兄弟,比我对我感兴趣呢?” 老君吓的背后一凉,耸了耸肩,踹了席嗣一脚,“你可休要毁老夫的清白啊!” 席嗣摸了摸自己的臀,“我那有污你清白,大家都看着呢。是吧,守门的两位。” 老君下意识的瞅了他们两眼,只见他们的嘴角都微微翘起,显然是在憋笑。 “老朽还有其他的事情,改日再去你的府上拜访。” 老君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还是被席嗣给拦下了,“说好了啊!” “一定,一定!” 席嗣看着老君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老家伙,一天到晚的在忙些什么?”他甩甩袖子,“算了,去找孔幽那老家伙歇一会儿。” 老君急急忙忙的赶往庚云宫,找遍了大殿,都不见长庚的身影。只听到一旁的芳菲殿,传来了女人的叫声。 那声音,似是在求救的样子。 他施法,迅速的移动到芳菲殿内,只见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被捆仙索锁着。 这芳菲殿的周围,也再无其他人。 老君上前拿下堵在女子口中的东西,方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老君愣了一下,这不是赤灵族的公主吗? “老君。” 老君打量了她一番,施法解开了她身上的捆仙索,“你应当是亓敏公主吧,这是长庚殿下的宫殿,您怎么在这儿?” 亓敏的眉眼微微低垂,甚是可怜的说道:“我不晓得,他去哪里了。我听说长庚殿下喜欢的人再这个宫殿里住着,便前来瞧瞧。只是我才刚进这宫殿,就被捆仙索绑上了,还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老君没在细问,看来,这长庚殿下今日是不在天宫中了。 他领着亓敏出了芳菲殿,只是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回宫的珞芙。 珞芙看到面前的两人,愣了一下。 “您是?” 老君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作揖,“想必,你就是凡间来的那位公主吧。” 珞芙木讷的点点头,余光瞅向老君身后,那个同亓月长相相同的女人,“亓月去了战场,她应当不是亓月。”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老君见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害怕后面的人。 他往后看了一眼,扭过头来,继续说道,“对了,你知道二殿下去哪儿了吗?” “他曾被天君叫走了,后来的事情,我便不晓得了。”话音刚落,珞芙的身后,便传来了长庚的声音。 “老君,您来啦。” 老君笑着走到长庚的身前,“二殿下,可叫老朽好找啊!” 珞芙没有理会亓月,而是转身,走到长庚的身旁。她双手握着长庚的衣袖,将头,埋到他胳膊的后面。 长庚轻轻的用手拍了拍珞芙的肩膀,低声对她道:“没事。” “你还不走吗?” 老君愣了一下,“老朽才刚寻到你,你便要赶老朽走,二殿下你这是……” “我在说后面那位。”长庚略显尴尬的同老君解释道。 “啊?后面那位啊……”老君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亓敏。 亓敏没有说话,只是走向前来,行礼,便告退了。 珞芙见她走后,才放宽了心。 明明那张脸同亓月长相相同,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害怕见到她。 长庚将珞芙送回了芳菲殿内,让她先去休息休息。他还有些事情,要同老君商议。 珞芙点点头,转身回了内殿。 长庚同老君回了庚云宫的大殿里面,他们二人一同坐下,只见老君从手中拿出了一盏灯,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长庚拿起那盏灯,细细的瞧了瞧,“这是,长明灯。” “长明灯?有何用处?” 老君摆正身子,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指着那长明灯说道,“没什么用途。” 长庚瞥了一眼老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没什么用途的东西,老君才会送给我,让我瞧着。” 他将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 “真丑。” 老君又耸耸肩,叹气,小声嘟囔道,“就是这么丑的登,决定了你们二人的以后……” “嗯?” 老君说的声音很小,长庚没有听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 老君摇摇头,“没事,我给你讲一下用法吧。” 老君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长明灯,他可是非常细心的同长庚讲解了一番。 长庚为了捉弄老君,假装自己耳背,“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老君已经连着讲解了三遍了,他的嗓子累的直冒烟,便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谁知这长庚,竟然拿扇子扇他的手,他才晓得,自己是被长庚给欺负了,“二殿下,您这就不行了。这不明摆着欺负老朽吗?” 老君收回刚才拿茶杯的手,蜷缩着身子,像一个老顽童一样。“想来二殿下,是听清除了,还白白让老朽讲了三遍!”说着,老君伸出来三根手指头,“老朽,不陪你唠了!” 他似是生气了,直接甩袖子出了庚云宫。 长庚倚在椅子上,看着老君离去的背影,“哎,果然老了,都开不起玩笑了。” 他伸手摆弄着桌子上的长明灯,“有用吗?算了,那去试一试吧。” “只是可惜,还没有能够让珞芙不用接受天雷之刑而成仙的办法。” 他收起桌子上的长明灯,缓步往芳菲殿内走去。 凤栖宫—— “睡着了吗?”长明探过头去,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孩子说道。 姜荼的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小肚子,“刚睡。今日珞芙来了。” “是吗?”长明坐在姜荼的身旁,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孩子说道。 “她说,是你叫她来的。”姜荼打趣道,“若是那日,她成了仙。臣妾在这天宫中,也能减少些落寞。” “你好像很喜欢她。” 姜荼点点头,“喜欢是喜欢,可臣妾觉得,她在这天宫带的太拘谨了。” 长明一直看着躺在摇床里的孩子,顿了许久,“有空你也多去瞧瞧她吧,她在天宫里,呆不了多久了……” “是啊,呆不了多久了。” 夜晚再一次降临了,这是沙陵在孔雀族族长门前站的第四天。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不同,这次大门是开着的,只是沙陵依然没有能踏进孔府一步。 这孔幽同席嗣正坐在门前,两人哼着小曲,桌子上还摆放着厨子刚顿好的鱼。 孔幽那起勺子,给席嗣盛了一碗鱼汤递过去,刻意的对着门外扇了扇风。 席嗣瞅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沙陵,“你这可就不仗义了,人家孩子都在外面站三天了。”他拖鞋腮帮子想了一会儿,“不对,明日应该是第五日了。给你孔雀族当女婿,可真难。” 他起身端着那碗鱼汤向外走去,孔幽没拦他。 “孩子,累吗?”他讲手中的鱼汤递给沙陵。 沙陵伸手作揖向他行礼,“族长,您收回去吧。” 席嗣愣了一下,“你已经在这门外可是足足站了四日了,什么东西也不吃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更何况,你可是堂堂的一代魔君。” “正因为是一代魔君,所以更要表现自己的真诚。我沙陵,绝对不会像卫交那样,出尔反尔!” 他说此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席嗣听见此番言论,想着,自己要是有一个女儿,肯定会将她嫁给沙陵。 席嗣回头望了望孔幽,那老家伙,喝鱼汤喝的那叫一个香。 “你在不进来,可就一点也没有了。”孔幽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看着同孔幽站在一起的席嗣说道。 “你这老头子。”他指着孔幽骂道,“算了,反正你也不喝。我就端回去了,你可不能说我为老不尊啊!” 席嗣端着鱼汤慢悠悠的进了孔府。果真这孔幽老头子,将盆里的鱼汤喝完了。 “你的肚子,怎么就能装那么多东西?” 孔幽两手一挥,关上了门,“怎的,我家的东西,我还不能多喝一点了?” “能,能,能。” 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席嗣咕噜咕噜的喝完了鱼汤,还想再喝一碗,只是盆里早已经空荡荡了, 无奈,他将碗放回桌子上,指着被孔幽关紧的大门,说道:“孔周,就这么任由你,把她未来夫君晾在门外吗?” “她当然不,不过我已经把她囚禁起来了。”孔幽说的很坦然的样子,“那臭丫头,总是趁我不在偷偷爬上墙角去看他!我为了她,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我想着,为她谋一个好的婚事,他总是偷跑出去,我的计划那不就落空了?我想着还是关起来的好……” 第三十六章 苍老 自从亓月去了战场,珞芙在这芳菲殿呆的甚是无聊。 虽说,她有时会去凤栖宫同姜荼呆一段时间,但毕竟她初为人母,还需要多抽时间照看孩子。 这日她同往常一样呆在院子里休息,自从上了天宫,她刺绣的技术也算是练的如火纯青了。她想着,自己从未送过什么东西给长庚,便绣一个并蒂莲吧。 “并蒂莲。”她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凡间过的怎么样了。” 她重新拿起针,刺下去,只见身前一个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走过来,“你在这天宫呆的倒是好兴致。” 珞芙微微抬头,“你……” 她坐在珞芙的桌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我?我是天宫的客人。二殿下,没同你讲吗?” 珞芙放下手中的东西,停止身板,看着眼前的亓敏,“他从不与我讲旁人的东西,我们二人都觉得,旁人怎样,都不如自己快活。” 她捏起早已倒好茶水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所以,你便把我妹妹,打发去天族战场!”亓敏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珞芙的鼻子骂道,“果然,凡人的心都如此的恶毒。想来我真应当再凡间时直接把你杀了,而不是犹犹豫豫的,只想毁掉你的容貌。” “若是,让二殿下,知道你这番蛇蝎心肠,他会怎么想?”她收起手,起身在珞芙的身旁转了两圈。 “他向来了解我的性子,你觉得,他会不晓得亓月为何会去那天族的战场吗?”珞芙用手捏死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亓敏轻哼了两声,她把手搭在珞芙的肩上,靠近珞芙的耳边,轻声道,“就算那样,你与二殿下,也是无可能得事情。” 珞芙扭头瞪了她一眼,猛的从刚才的位子上站起来,正准备拿桌上的东西回芳菲殿,那亓敏竟倒在地上,用手抹起了眼泪。 “你为何要推我?”亓敏哽咽着掩面而泣,“我不就是同你讲了两句话,没想到你竟如此的不待见我。” 珞芙站在她的面前,有些懵。但她依稀记得,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妃子,都曾用过这种招式。 “你何苦这样,我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来的力气将你推倒?身旁的宫女都看着呢?难道她们的眼镜,都是摆设吗?” 珞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将亓敏扶起来的意思。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才真的晓得,她是真的被眼前的人给坑了。 “天君。”珞芙微微低头,往后退了两步。 天君撇了一眼珞芙,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亓敏的身旁,俯视着她。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吗?真是给你们赤灵族丢脸!” 才说完,他便挥了挥衣袖,这亓敏便消失在了这庚云宫。 这长明不知为何,来庚云宫来的非常的勤快,每次都是陪珞芙在院子里做一会儿,便离开了。 可每次,珞芙都觉得,长明有话要对她说。 这次,长明像往常一样,坐在珞芙的身旁喝了几杯茶,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嘴唇时不时的张开,又合上。 他抬眼看了一眼珞芙,随后拂袖离开了庚云宫。 长明离开后,珞芙拿着刺绣,回了芳菲殿。 绣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体乏了,便躺在床上睡了下去。 等醒来的时候,长庚趴在她的身旁,手中还拿着一盏莲花形状的灯。 珞芙伸手碰了两下,长庚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轻轻碰了两下珞芙,随即起身,坐在了她的床边。 长庚俯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珞芙,“一日不见,感觉你又苍老了。” 珞芙闻言,用手锤了他的胸口一下,反怼道:“我又不是你们神仙,寿命无尽,容貌不改。” 长庚一把拉住珞芙的手,他把她的手放到胸口,“不对,我们只是老的慢而已。” “老的慢?等我变成了老太太,你还会同我一起吗?”珞芙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长庚眼睛。 他迟疑了。 珞芙生气的甩开他的手,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她生气了,不想同长庚说其他的话。 长庚拿着手中的长明灯,迟疑着。 只见珞芙的枕边有一缕头发,他以为那是珞芙掉下来的,可真当扯下来以后,里面的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只见珞芙掀开被子,对着正往长明灯中放头发的长庚吼道,“你揪我头发作甚?” 长庚撇了她一眼,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点着了这长明灯中的灯芯。 “你为何烧我的头发?”珞芙有些不解的看着长庚。 “只要这灯芯还亮着,不管你以后是去了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长庚在这芳菲店里,寻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将长明灯摆了上去。 珞芙跟在长庚的身后,看着那盏灯。若是在凡间,珞芙肯定会说,那只是一盏寻常的灯罢了,到现在是在天宫。 这天宫里,就没有凡物,有的,只有她一个凡人罢了。 长庚扭头看了一眼珞芙:“无聊吗?” 珞芙伸了伸脖子,和四肢,“当然无聊,我在这天宫里,无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现在都把我在凡间之时,从来不碰的刺绣给拿了出来,你说我无不无聊?” “那必然是……,不无聊了。”长庚淡然一笑,扇了两下扇子,再看珞芙之时,她呀!早就崛起了嘴巴,在一旁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 长庚见状,忍不住叹了两口气,“算了,还原本,带你去凡间,见见巴玮。想来,是不用了……” “巴玮。”珞芙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着实不记得自己在天宫里呆了多久,只晓得上次去凡间的时候,巴玮已经身怀六甲,想必现在应该生了吧。 珞芙蹭了蹭长庚的肩膀,一脸祈求的样子,“带我去吧。” 长庚撇了她一眼,“不,今天,我不高兴了!” “那怎样你才能高兴?”珞芙献殷勤似的,给长庚敲着背。本来今天就差点被亓敏给欺负了,长庚现在还来吊她的胃口,这弄的珞芙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假笑着好好的伺候了长庚一番,可这长庚压根就没打算带她去。 于是,她生气的把长庚一脚踹出了芳菲殿。 可这芳菲殿哪里拦的住长庚,他随随便便施个小法术,便就进来了。 虽说,长庚并没有真的打算带珞芙去凡间逛一逛,但他还是带着珞芙去看了一场好戏。 今天已经是沙陵站在孔府门前的第七日了。也不知道长庚从哪里听来了小道消息,这孔幽准备今日,放沙陵进门。 珞芙本打算不看长庚让他看的任何事物的,只是站在门前的那人实在是眼熟,她便多瞧了几眼。 在定睛一瞧,“那不是在凡间买糖葫芦的那名公子吗?”她指着站在门外的沙陵问道。 长庚点点头,“是啊!不过他可不是公子。” “那是什么?还有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我怎么瞧着都像是要提亲的样子?”珞芙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瞧一瞧,可却被长庚一把拉了回去。 “莫动。” 珞芙这几日待在天宫,可真是闷坏了。 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能撒欢的玩一会儿。 她郁闷的靠在墙边上,一直瞧着那个站在门外的男人。 长庚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沙陵,于是直接挡在了她的前面,“你别想了,他可看不上你。” 珞芙白了长庚一眼,一把将他推开,“我想看就看,不是我的,我还不能瞧瞧了?” “那可是魔族的魔君,我觉得魔族那个地方,可不适合你带。暗无天日,永远的黑夜,光是想想,就令人生畏。” 说着,长庚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珞芙白了他一眼,使劲推开他,“开门了,开门了!” 珞芙使劲的拍了两下长庚的肩膀,她的脚底就像是生风一样,往孔府的门前跑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青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沙陵,珞芙虽站的地方离门还有些距离,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来,魔君还有更加的适合之人啊!” “嗯?”珞芙反应了一会儿,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听说这里有热闹瞧,便赶来看看。” “看热闹?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珞芙摇摇头,仔细的瞧了瞧,眼前的人,看起来不算太老,难不成,这魔君是断袖?不对呀,明明上次见他身旁的是一名女子,眼前的人,总不可能是那女子父亲吧,这也太年轻了。 “她这么蠢,怎么会知道您是谁呢?”说着,长庚搂住了珞芙的腰。“她以前一直被我藏在宫里,今日只是来见她见见世面,没想到冲撞了族长和魔君。” 孔幽笑了两声,“原来,是二殿下的人。看来,是我误会了。” “所以他?”珞芙指着孔幽问道。 长庚:“他便是魔君未来的丈人。” 珞芙:“丈人……” 珞芙愣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道,“看起来,倒像是新娘的兄弟呢……” 第三十七章 帮她渡劫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长庚那扇子扇了一下珞芙的头。 珞芙瞧着长庚,在凡间之时,这家伙可是不敢这么对她动手动脚的。“我怎么……”,她瞅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孔幽还有沙陵,“不……,怎么不是……,人话了……,本宫……。”她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就又嘴瓢了,“我感觉,你说的才不是人话!” “我说什么了?”长庚一脸懵的瞅了瞅四周,似是要求他们替他评评理。 沙陵低着头,抿着一笑,“你不该同她顶嘴的。” “我……” “这算哪门子顶嘴?” 孔幽笑了笑,他瞧着眼前的珞芙甚是喜欢,至于这沙陵嘛,他也打算开始慢慢的接受他了。 毕竟,这可是在他们府门前站了七天七夜的人。 孔周听说孔幽将沙陵请了进来,用尽了浑身解数才从那关着她的屋子里,逃了出来。 她跑到大厅的时候,这长庚和珞芙已经入座。只有沙陵还站在大厅的中间,她想着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唐突了。 正准备逃走的时候,里面的孔幽叫了她一声,“孔周,进来吧。” 孔周的脸红红的,她提着裙子,慢慢的走了进来。 “父亲。” “还真是父亲……”,珞芙心里一惊。 果然只有凡人,才会老的那么快。 珞芙扭头看向长庚,她嘟着嘴,“我要是老的和你母后一样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话,好像珞芙不是第一次问长庚了,长庚扣了扣耳朵,假装耳聋,“你说什么?” 珞芙有些生气的瞧着长庚,他这显然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沙陵同孔周的婚事,这次算是真正的定下了。 珞芙负气回到庚云宫后,紧闭那芳菲殿的大门。 她瞧着长庚摆在大殿里的长明灯,“还说什么会寻着长明灯找我以后的足迹!我看他就是想通不一样的我谈恋爱罢了!根本不晓得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拿起那灯,想打碎。但这天宫的东西,不像凡间那般容易复原,更何况,这东西就是让她赔上命,她也不一定赔的起。 珞芙将长明灯摆回原位,“这次啊!算你运气好!” 她爬上床,裹着被子睡着了。 这长庚觉得,珞芙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于是隐身溜进这芳菲殿。 当时见珞芙抬着那长明灯之时,他可是真的吓了一条。 若不是因为没找到那可以让珞芙不受天雷之刑的方法,珞芙若是要摔了长明灯,他是丝毫不介意的。 可问题就是,他没有找到那个办法。好在珞芙及时收住了手,他走到珞芙的床边。 抬头瞧着裹成球的落芙,不免长长的叹一口气。 只是,一出门便碰上了正要赶往他寝宫的长明。 他迈着快而不急的步伐,走到了长明的面前。 “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 长明往哪院中的凉亭走去,坐了下来。 每次来,他总会在这院中做一做。 他也清楚,长庚那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可最近,长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 “你不打算让珞芙顺利成仙了吗?”长明抬眼瞧着长庚,只见长庚眉眼低垂,原本敲着扇子的手也顿了一下。 他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子上,坐下去,“我现在,只想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日子。等着她来日,顺利成仙。”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可以后,她成仙了,必然是会忘记你的。” “那我便生生世世去凡间寻她,让她永远记得我。” “不可!” 长明此话说的非常决绝,“这样你会害了她的!” “为何?”长庚不解的问道。 长明的手指一直敲着桌子,“你这样,她便永远不能成仙!你这一次已经乱了她的机缘,甚至,下一次的机缘都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万一你……” “没有万一!” 长庚拿着扇子站起来,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他抬头望着落芙所住的芳菲殿,“大不了,我帮她渡劫!她的天雷我来受!” “这……”长明生气的甩了甩袖子,他拦不住长庚,只丢下了一句话,“你想替!就替吧!” 这纵然只是气话,这长庚的身子在硬朗,受了三道天雷,也铁定会受伤。 严重的话,也顶多是在床上躺半个月罢了。 而落芙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凡人,一道天雷便可要了她的性命,又怎抵得上三道天雷呢。 长明负气的离开了庚云宫。 —— “呦呦呦,老君来了啊!” 席嗣瞧着慢悠悠的上台阶的老君,调侃道,“我猜,这次又是来找那俩兄弟的!” 老君这次来,怀里带了许多的东西,看起来都像是药材。 席嗣走向前,瞧了瞧,“这天宫,有人病了?” 他拿起其中的一味药材闻了闻,他同老君带的时间长,也相对对药理有一些研究,“谁需要补身体了这是?” 老君抱着那些药材,“反正不是你!” 席嗣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他随便一挥手,便收走了老君怀里的药材。 “不是我,我还不能抢了?” 老君不是很着急,反正那席嗣早晚是要还给他的。 “你抢了那些药,又没什么用!你抢它,你能干什么?补肾吗?” “你着万年单身狗,说什么呢!” 席嗣把药扔给了老君。 老君接过药,“我就算是万年单身了,也比你的儿女不归家的好!” “……” 席嗣不知道该怎么反怼他,只见老君抱着药材便往台阶上走。 看来,这老君是没得心情要同他聊下去。 于是,他一路跟在老君的身后,想找个时机,对准老君的臀,就那么来一脚。 可他才刚伸出去,这老君便没了踪影。 “这不知廉耻的老东西!” “我那有您不知廉耻啊!背后偷袭,说来,老朽都替你害臊。”老君拿手在脸上比划了两下。 “你别让我抓到你!”席嗣一路小跑,往台阶上爬。 不知道是他运动的太少,还是爬的太慢。 等他爬到以后,那老君早就没了身影。 他大喘着气,“这老东西,怎么爬的那么快!” 庚云宫—— 老君抱着药材,缓步踏进庚云宫。 这些,都是长庚替珞芙和他自己准备的。 长庚瞧了瞧那些药材,“老君真是辛苦了……” 老君这一趟,可是累了个半死! 他坐在庚云宫凉亭的石凳上,扇了会儿汗水,“看来,我也应当在蓬莱招些徒弟了。老朽总是这么跑来跑去的,在硬朗的身体,也有累趴下的时候。” 长庚见老君这般样子,着实觉得有些尴尬,他瞧着坐在石凳上那衣袖扇风的老君,不免有些心疼。 他将手中的扇子借给老君,“借你扇一会儿!” 老君抬眼瞧了他一眼,“还得拿着!累!” 长庚叹了口气,于是施法让扇子自己替老君扇风。 “嗯!凉快!” 老君一脸享受的表情,“二殿下,你这是为何突然要补身体?难不成,你与珞芙要……” “什么?”长庚低头摘着包裹里的药材。 老君的老脸一红,但想着自己活着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于是厚着脸皮说道,“当然是行洞房之事了!” 长庚摘药材的手顿了一下,他将目光移到老君的身上,“老君觉得,我像那种不行的人?” 老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朽就是问一问,更何况二殿下身体强壮,正是当年,怎会不行。” 老君觉得有些口渴,自觉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只是,这茶水一入口,他便觉得味道怪怪的。他又仔细的品了一品,“这怎么同我带来的药材味道一样?” 长庚抬眼望了一眼老君:“我觉得,老君才是真正需要补一补的人。” 老君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二殿下,您这可就折煞老朽了。老朽刚才上来的时候,那凤族族长席嗣,可才揭开了我这万年单身狗的伤疤!更何况,老朽现在已是白发老人,哪儿还有小仙娥能看的上老朽。” 老君的脸微微泛红,“若是有,我自然也是不介意的。” “老君,我劝您,您可别耽误人家小仙娥了。” “不耽误不耽误,大不了多吃两年补药……” 没想到,这老君脸皮厚起来,简直是无人能比。长庚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把老君给打发了出去。 可老君,还是想要知道长庚拿这些药材坐什么?想来肯定是那玉药宫的药材都被这长庚给包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老君跑这么长一段路程。 长庚没有告诉老君他真正的目的,只是随便应付了两句。他害怕这老君同长明一样,知道了他真正的目的而拦着她。 老君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珞芙。 老君来了这么多次,珞芙也算是同老君混了一个面熟,在她的心里,老君也顶多是算一个好神仙。 她来天宫这么长时间了,唯一对她不好的神仙,便只有亓敏一个人罢了。 珞芙瞧见院子里的长庚,不知怎的,这心头一酸,她悄悄的走到长庚的身后,抱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第三十八章 一场空 这几日,珞芙吃着长庚递给她的各种补药,那些药很苦,但她还是喝下去了。 她望着眼前的长庚,多希望,他能多陪她一段日子。 珞芙无意中从天君那里听说了长庚要替她受天雷之刑的故事,也不是无意之中,天君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天君的意思大概就是,珞芙在历劫,长庚也在历劫。 只要她不在,长庚便不需要历劫。 天君说的那些话,她不大懂的。 这几日同长庚在天虹,她过得倒也是蛮自在的。 “也不知道,亓月什么时候回来。” 珞芙站在院子里,瞧着这天宫之上的天空。 原本在凡间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天空很高,现在真的到了天宫,才知晓,天外有天。 她在这庚云宫呆的无聊了,决定出去逛一逛。 可才出门,就撞上了亓月的同胞姐姐。 亓敏见到珞芙,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不过就是一个凡人,在这天宫里也没有什么地位。 长庚将她带上天宫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瞧见长庚要娶她。 亓敏见到珞芙后,讥笑了一番,“呦,你这是要去那儿啊?难不成这宫里,你还有其他的相好。” “呵,瞅你这么说,那你来着庚云宫,就是来勾搭人的了呗?” 珞芙在长庚身边呆久了,这挤兑人的本事,也是长了不少。 她挺直了腰板,瞅了一眼这宫里面,“你这次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长庚不在里面。” “我劝你,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她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瞧了一眼站在台阶下面的亓敏。 这亓敏也真是忍的住,珞芙放下手,继续道:“我虽然岁数没有你大,但我好歹在凡间的时候,是一国的公主,那宫里面的妃嫔勾心斗角的事情,我见多了。倒是你这个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打探的人,也不是没有。” “你嘴上说着多关心自己的妹妹,其实你巴不得她过得比你不幸福。” “亓月也是真傻,和你相处了上万年,都没有瞧出她姐姐的真面具。” “呵。”亓敏冷笑了一声,“她算个什么东西?就她也配喜欢二殿下。还有你,你更不配。” “呦,你这在骂你妹妹的时候,可曾想过,她同你是相同血脉的人。你说她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 “你……” 亓敏面露愠色,她上前走了两步,“我告诉你,在这天宫,弄死你个凡人,就像是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你弄死我啊?反正我是早晚都要死的人。” 以前,见了亓敏,她都是躲的远远的。如今能在亓敏面前,竟在亓敏,说出了如此硬气的话。 她往亓敏的面前靠了靠,“来啊!弄死我!怎么?不敢是吗?” 亓敏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弄死你的!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呵。” “如果,您现在不动手,那我就不陪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您若想去庚云宫瞧瞧,那您便就仔细的瞧瞧。” 珞芙撇了她一眼,直接绕过了她的身旁。 今日,她是要去找长明商量事情的。 出门没多久,这天宫,竟然刮起了大风。 若不是有长庚送的东西护着珞芙,她就要被这大风,给刮跑了。 珞芙站在屏障里面,瞧着这宫里的花草被吹散,心里不免产生一丝的荒凉。 这天宫里的天,突然暗沉了下来,她抬头望着暗沉的天空,只瞧见,一道闪电突然闪了过去。 她吓的后退了两步,接下来的,便是一道雷声。 珞芙害怕的蹲在原地,捂住了耳朵。 她抬眼瞧着这天宫的闪电,“这便是天宫的雷吗?威力竟然如此凶猛。”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突然生起一丝丝的恐惧。 她是要接受这宫里的天雷之刑的,忍过去了,便是痛两天,忍不过去,便是灰飞烟灭。 珞芙乃一介凡人,只凭一道天雷,便足以要了她的姓名。 她抬眼瞧着天空上的一道道闪电,“那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而对于长庚,可能是长久的痛处。” 这一次,她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 她原本要接受的天雷之刑,被定在了三日之后。 但这一刻,她想提前了。 她想瞒着长庚,她不想让长庚看到她那般样子。 如若,她不在了,可以让长庚无忧,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这天宫,连续三日天色阴沉,天雷滚滚。 长庚被这雷声惊扰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出来瞧了瞧。 他已经闭关了三日了,明天,便是珞芙要历劫的日子。 珞芙的芳菲殿,就在不远处。 今日的珞芙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乘凉,长庚想着,她也许在芳菲殿内睡懒觉。 他站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便大跨步往芳菲殿的方向走去。 可进了芳菲殿,他却没有寻到珞芙的身影。 直到,天雷劈过的地方,传来一震凄惨的叫声。 长庚的手突然一紧。“近日,并未听闻还有哪路神仙要飞升啊!” 长庚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连忙赶往天宫执行天雷的地方。 他终究,是晚了。 珞芙被绑在石柱之上,纵然他曾给珞芙增加过护身的屏障,可她也只是一介凡人啊! 珞芙很痛,可这天雷并不会等待,迷迷糊糊之中,她瞧见一个人影赶来。 是长庚。 她嘶吼着:“长庚,你别过来。” 珞芙正在接受天雷,珞芙不想让长庚看到她现在的摸样。 珞芙是个凡人,但她有仙根,只有经受住了三道天雷,才能成仙。为了能与长庚相守,珞芙愿意尝试,即使她可能连第一道天雷都挺不过去。 “长庚,你别过来,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珞芙的嗓音中带着哭腔。 “珞芙,对不起。”长庚拦不住珞芙。他跟长明求情,可不可以免去这天雷之刑,可长明没有答应他。 天雷之刑,是珞芙必须经历的,即使现在不受,以后还是要受到天雷之刑。 长庚知道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珞芙减轻痛苦,可珞芙却坚持要自己承受。 长庚没有办法了,只能看着心爱之人在那里承受天雷,一道一道的劈在珞芙的身上。 珞芙是个凡人啊,她又是一名弱女子,怎么会承受着住这天雷呢。 珞芙咬牙坚持下来了,撑住了第一道天雷,可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了。长庚想要帮她,珞芙却仍是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帮我,我自己的劫,我自己承受。” “珞芙。”长庚的心里非常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凡人,他只想平平静静的陪她一世,为什么要带她上天宫。 珞芙还是没有承受住第三道天雷,珞芙吐了血,长庚跑商去将珞芙身上的铁链解开了,珞芙倒在了长庚的怀里,长庚的脸颊上流下了眼泪,长庚紧紧的抱着珞芙,珞芙拿手替长庚擦了他落下的眼泪,说:“长庚,不要哭,我还是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不会的。”长庚紧紧的抱着珞芙。 “我走了,不要伤心,做你自己就好,逍遥自在,心中永存善。”珞芙想要为长庚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却没有了力气,她的手从空中滑落,她的身体变成了樱花消散在了这世间。 这个刑场,他闯不进去,一旦开始,除非结束,否则没人闯的进去。 他抬头望着那些飘走的花瓣,很是懊悔。 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带珞芙回天宫! 为什么,不紧紧的看管她! 多轮回几世能怎样,来世的她不识得他能怎样,不成仙又能怎样。 他直想让她活着。 长庚跪在地上良久,这期间长明曾来劝过他,但被他一掌给推开了。 长明瞧着他难过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却依然说不出口。 长庚红着眼眶抬眼看长明,“我闭关的这几日,你都同她讲什么了!” “她只是一个凡人!你难道就不知道劝劝她吗?” 长明从地上站起来,拽着长明的衣领,冲着他的脸旁便是一拳,“你这个天君当的有何用!连个凡人的仙籍都给不了!” “你早就知道她怎么想的!你为何不同我讲!” 长明瞧着面前已经发了疯的长庚,他一句话也没同他多讲! “你既然同她一起来的这刑场!为何不想办法为她设些屏障!你算哪门子天君!” “我设了,可是没用。”长明看着这样的长庚,心里很是心疼。 给珞芙的保护措施,他不是没有准备,可那天雷的力量,一道比一道强,珞芙能抗过三道天雷,就已经是造化了。 长庚指着那满是血迹的刑柱,“那就是你所谓的保护是吗?” 长明低着头,“她说了,自己的劫难,她要自己历。不管后果如何,最后的下场她也想过,她让我为你准备了忘情水,若她走了,那便让我强行灌给你。” “她最不想让你看见的,就是她在刑场上狼狈的模样,她说了,她只想就给你最美的样子,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第四十章 终是散了 自从珞芙走后,长庚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天宫。 亓月,亓敏二人也回了赤灵族。 大概过了五百年,亓月同谢文君大婚。她的大姐亓敏,不知犯了何事,被逐出族去。 若不是姜荼填了公主,长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天宫。 姜荼所生的那位公主,同珞芙一样,脖子上面,有一块胎记。 只可惜,她脖子上的那块胎记是曼珠沙华。众仙避之不及,而长庚却额外的喜欢她。 长庚在凡间救了一个樱花树仙,名为长落。 他并没有带她到天宫去领官衔,而是将她安置在了灵梦山的竹屋里面,并将此生的功法传授给她。 在之后,便是两千年以后,那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长庚也只是听说罢了,魔君沙陵手刃卫交,其妻孔周被其逼死。魔君受国师毕长蛊惑与天族的大战,一触即发。魔族战败,沙陵被封印锁妖塔,仲启身祭,月瑶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