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者归来
04年夏天，首都国际机场，出口通道记者云集。
等的不是当红明星，而是一个曾短暂入狱的少年天才。
陆天，16岁时父亲新片上映，被影院偷票房，也被人在网上抹黑。
年少气盛的他，三个工作日内黑了两条院线的票务系统，还把骂他老爹最凶的某电影打分网站也黑了，顿时一战成名。
被警方抓获后，因为只是降低票务系统运行速度，出于“警告和监控目的”。
且对两家院线公司造成的损失有限，加上年纪小积极赔偿，很快被保释出来，去美国读书了。
儿子能走，老爹陆文昭却被坑了，经济上的损失不提。单从跟院线交恶这条看，人望就开始跌落，找他合作的人瞬间少了大半。
陆天当初年少气盛，人却不傻。到国外后想明白这些，觉得挺对不起老爹的，就想着怎么能弥补。
从他的特长考虑，决定写一个用于电影后期制作的软件。
结果越设计越宏大，按照后来的预想，这玩意要写出来，将是一个划时代的特效软件。
十七八岁的少年天才，就这么一边上学一边写代码，通宵熬夜是家常便饭。
有天夜里实在太饿，家里又没吃的，就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结果碰到几个抢劫的小混混。推搡间陆天摔倒，后脑磕在水泥地上，瞬间昏死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三十六天，却好似过去三十六年。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似乎在一个平行世界。天资聪颖的他，梦中像被封印了天赋，有种才华无处使的无力感。
在一个名叫中戏的地方毕业，从龙套演员做起，熬了十多年才勉强有几部主演的电影在院线上映，半红不红的。
后来觉得继续混娱乐圈没啥前途，就用自己攒下的钱去创业。奈何经济形势不好，赔了。
房子、车子都没了，真的是心如死灰。
到这会，才知道人生艰难残酷。
原来他拼尽全力这么多年，还是活成一个普通人。
不对，他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后面的记忆没了，两个时空，都叫陆天，一个18，一个36，梦境、现实、穿越、附身。
在他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却发现脑子里多出一个特效系统。
跟他之前设计预想中的差不多，功能更加强悍不说，还分几种版本。
人脑版，就是存在他脑子里的这一款，功能最强大。
电脑版，效果性能由他设定，但最高也只有人脑版的70%，还受硬件设备限制。
最牛逼的是这东西还有手机版，不过以这会的手机，怕是带不动这个，还要等几年才有戏。
有了这种逆天系统，代码自然是不用再写了。
而最先做的事，却是搞清这会究竟是现实还是做梦，在学校闹出不少啼笑皆非的事。
然后开始研究脑子里的特效系统，发现居然内置搜索功能，应该是为了找素材方便吧。
当他把另一段记忆中的内容，在系统里搜索时，居然找到不少与这时空不同的好玩东西。
小说、电影、音乐、诗歌，陆天如痴如醉的通过系统享受另一时空的文明精华。
他觉得应该是巧合或者其他什么因素，让他与另一时空或者说其他文明产生了联系。
而在这期间，老爹除了在他昏迷不醒时过来守着外，见他醒了没事，就立刻回国弄他的新电影了。
陆天那时还处在梦境、现实的迷惑中，并未第一时间跟老爹说要帮他的事。
结果，老爹就出事了。
陆文昭投资、执导的电影，女主偷税，男主嫖嫖，双双被人举报，片子过审顿时遥遥无期。
出了这么大的事，陆天虽在国外，也能瞧见新闻。
当即二话不说，跟学校请了长假，买张机票就回来了，打算来一出千里救父。
也不知哪来的狗仔，又或者是别人一直盯着他们父子俩。
他这临时决定回国的消息，都能走漏出去。落地走出一看，好家伙，几十号记者。
“陆天你好，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国外求学，如今突然回国，是因为天空影业要倒闭的原因吗！”
“听说当年是你承诺三年内不再回国，对方才撤销起诉的，现在时间未到，你就突然回国……”
“陆天你好，请问您对网络黑客这种行径，怎么看呢？对于当年做的事，是否是真心忏悔！”
……
一大帮记者围在这，每个问题都咄咄逼人。要是换做从前的他，早就置之不理，扬长而去了。
而那忽然多出的记忆，却像盆凉水一般，让他的火爆性格，缓了下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人生不易，要放平常心。
这个社会太急躁了，有时真该缓下来，好好想想，好好反省。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各种人生感悟潮水般涌来，原本火爆脾气的陆天忽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可生气的，反要谢谢帮他弄出这局面的人。
于是和煦一笑，冲对面的记者伸手要话筒。
站在他前面几名记者愣住了，好些人还记着这张脸两年前的模样，青涩、稚嫩，却充满倔强。那种深入骨髓的桀骜劲，根本藏不住。
可眼前看到的，好似换了个人啊！
“真的没想到，出国两年，还有这么多媒体朋友记得我。百忙中过来接机，真的是叫我很感动。
我，陆天，16岁时年少冲动，做了些不好的事，造成了很不好的社会影响。在这里，我为当年做过的错事，再一次表示歉意。向那些被我伤害到的人，诚恳道歉。
其实出国以后，我就一直处在反省、忏悔中。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当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艺术发展而奉献了毕生精力。
我，陆天，生于电影世家，我这一生，就是为艺术而活的。
怎么能把我在计算机上的天赋，用在破坏电影事业的发展上呢，那还算是个人吗？
所以我醒悟了，我忏悔了，我要把我的才华，都用在电影事业的发展上！
我用了两年时间，精心打造了一款特效软件。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将改变今后的电影拍摄方式。
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而你们，就是它的见证者！
回去之后，天空影业会用这个软件，拍摄一部特效大片，不用一年的时间，就会跟观众见面……。
在场几十名记者，望着手握话筒的陆天目瞪口呆，一个个嘴巴半张，表情惊愕。
有人心中道：“卧槽，画风不对啊！”
“怎么会这样，说好的冲突呢？”
“导演，这里有人拿错剧本……！”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这段说的太好了，小本本记下来……”
第二章 劣迹封杀？换脸
另一段记忆中有句话是：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眼前这场面自然是有人布局的，想以他为靶子，去攻击老爹。
可惜陆天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桀骜少年了，眼界与心智都成熟不少。当即来个反客为主、将计就计。
一通话说完后，趁着一帮记者群脸懵逼。快速离开机场，出门打车回家。
他性格独立，陆文昭忙的焦头烂额，所以没用人接。
车子很快在东三环边的一个小区门前停下，陆天下了车，望着过去居住生活过的地方，感慨万千。
他已经整整两年没回来过了，他握拳发誓，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被别人赶出去。
进小区，上楼，拿钥匙开门。
居然，没打开？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疑惑，“你谁啊？”
“我，原先在这住，我爸叫陆天！”
“哦，你之前房东的儿子啊？”
“对对！”
“这房子卖了！”那位说罢直接关门。
陆天懵了足有好几秒，才下楼打电话。
“爸，怎么家里的老房子卖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您不会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儿子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懊恼的声音，同时感觉对方舌头有些大，“嗨，我这真是……忙的晕头转向，忘得叫一干净。
之前不是买套新房吗？也装修好能住了，正好最近公司缺钱，就把那老房子给卖了！”
陆天直皱眉头，“爸，你喝酒呢？”
“嗯，招待光电的几个领导，那片子要是一直上不了，你老子我就得一夜回到解放前！呃……”
陆天大声道：“你在哪了，喝这样，我去找你！”
“不用，你小孩子，过来也……！”
“我去找你拿新房的钥匙！”
“哦，那你打车到云海酒店，8楼808！”
陆天放下手机，驱车直接过去。上楼进包间，却发现宽敞大包间内，仅有一桌，只剩残羹冷炙，不见宾客。
一个仰头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帅哥，正是他老爹，陆文昭。
曾经的偶像男神，一个曾打破国内票房纪录的人。是国内最早一批，成功由演员转型导演的人，然后自己开公司。
从小演员奋斗成圈内大佬，然后在最近这次投资、导演的大片中，男女主演双双被人举报，公映遥遥无期，巨额投资……！
“他们怎么说？”
陆天走过去问了句，陆文昭稍微睁了眼睛，随即闭上，无力的摇摇头。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样子太窘迫，旋即低了头，两手在自己脸上搓了把。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陆文昭依旧闭着眼睛，不住的把头发往后捋，又把手放下，再次摇头，苦笑。
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可陆天却感到无尽的悲伤，他应该是抱有不小期望，这会失望了吧！
却笑道：“没事，给男女主角都换脸不就完了嘛！”
陆文昭依旧闭着眼，却说：“哪还有换人重拍的钱啊！”
陆天笑了，“爸，我说的不是换人重拍，是在你拍好的成片基础上，给他们换一张脸！”
陆文昭像中了定身咒一般，身子一瞬间不动，旋即猛的睁开眼睛，大声道：“你说什么？”
陆天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笑着道：“我之前不一直在写特效软件吗，这会啊，成了。你那片里的男、女主演都被封杀不要紧，我用特效给他们换张脸就是。
别说俩人出事，你就是一部片子里的所有演员都出事……”
“你也全能换？”陆文昭激动道。
陆天笑道：“那你还是转行吧，我估计以后也就没有演员敢跟你合作了！”
陆文昭哈哈大笑，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下，笑道：“臭小子，一回来就开老爹的玩笑！”
陆天嘿嘿道：“一说一笑，这不显得咱们爷俩父子情深嘛，一板一眼的多没劲啊！”
陆文昭笑：“你这小子，总是有理。这会饿了吧，我让他们再上几个菜？”
陆天道：“不用，要我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家，你给我弄一台好的电脑，我让你瞧瞧我这软件的效果，有多强大。
要不然啊，就是让你在这吃龙肉，你都不安心啊！”
陆文昭大气道：“开玩笑，我儿子技术这么厉害，十几岁就能到处去黑网站，你写的软件，肯定靠谱！我叫服务员，给咱们换一桌！”
“一桌太铺张，我点俩菜就行！”
陆文昭却道：“不行，我儿子回国，哪能瞅着那帮玩意的剩菜吃饭，咱们换个地方接风。”
陆天自是没意见，说实话，这包厢特豪华，只是酒味有些大，杯盘狼藉，跟这还真没什么食欲。
父子俩下了楼，陆文昭结过账后，让陆天开车。
过去驾照管理不严，花钱就能买到，所以陆天虽然十六就出国了，驾照却是有的。
驱车换了家还算高档的饭店，点了两个菜，爷俩随便聊着天。
陆天就说起之前在机场的遭遇，陆文昭阴沉着脸，道：“这帮孙子，是一招接一招啊，你那都不落下！”
陆天嘿嘿笑，“不过被我打发过去了！”
陆文昭纳闷，“你怎么应付的？”
他知道儿子的性格，换做过去，不是直接扬长而去，就是跟记者对骂冲突。
陆天将自己的表现说了一遍，陆文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道：“小天啊，你啊，还真是长大了！”
陆天嘿嘿笑：“他们这下，算是弄巧成拙吧，还帮咱们宣传了！”
陆文昭之前喝了太多酒，所以反应有些慢，“宣传什么，新片，你还真想拍啊？”
陆天道：“当然了，你整那什么武侠大片，过时啦！真的，老爹，虽说我能用特效软件，帮你把男女主角的脸，都换成别人的，但剧情啊，套路啊，视觉效果没法改太多！
观众顶多觉得这事挺稀奇，但不会觉得震撼，以后，就是我的特效天下！”
陆文昭有些不服气，他从影这么多年，要说见解比不过一个小毛孩子？就算是亲儿子，也有些伤自尊的。
笑了下，问：“哦，那你想拍什么啊？”
“我呀，要拍一部有关哪吒的特效大片！”
第三章 震撼的特效
这世界跟他另一段记忆中的有所不同，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元清两朝不曾有，汉家天下传至今。
所以宋朝以后历史、文化差别很大。
单从小说上讲，《红楼梦》是没有的，《西游记》也不曾出现，唐玄奘的事迹鲜为人知。
而《三国》、《水浒》、《封神》，依旧是传统古典文学的高峰。
至于近代，先是流行武侠小说，继而流行武侠影视剧。
《三国》、《水浒》也有经典至极的央视版，而《封神》这部因为拍摄条件所限，只有一部电视剧，反响还不怎么好。
电影是没有的，倒是出过动画版《哪吒传奇》。
所以陆天说的“哪吒”，勉强也算个IP，但不是特别火的那种。
至于在另一段记忆中，号称国内第一IP的孙悟空，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
陆文昭知道哪吒的故事，不禁道：“好端端的，怎么要拍那个，觉得老子对你不好，想造反啊？”
在这世界，哪吒是反抗精神的代名词，而且是反抗父权的那种。
陆天笑道：“这话说的，我哪敢反抗您啊。一个全新的故事，跟原著关系不大！”
“你小子，野心不小啊！”陆文昭随口说道，对儿子口中的新故事，不是很期待。
陆天在计算机领域是天才，这点他承认，且引以为傲。
可文学那块，还真没瞧出过天赋来。
陆天知道父亲所想，也没说太多，匆匆吃了饭，随父亲驱车回家。
新房在西四环，一个刚建成不久的新小区，独栋小别墅。
不是超大超豪华的那种，却也还算气派，只是看着有些冷清。
陆天的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患肝癌去世了。
老爹倒是有过几个红颜知己，绯闻女友，却一个都没娶进来。
陆天将背包扔在沙发上，坐下来道：“新房不错，准备什么时候娶新人进门啊？”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老帅哥有些不好意思。
陆天道：“爸，我妈也走六年了，我也长大成人了，你这会再娶，也不算对不起她。”
陆文昭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去给你妈上柱香！”
说罢领陆天上楼，主卧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摆着老娘的遗像，笑容永存。
陆天忽然想起《长恨歌》中的一句话，“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不过偷眼瞧了老爹一下，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半点表情波动，又把一闪而逝的念头打消了。
逝者已矣，还是别多生事端了，想到这非常虔诚的给老娘上了三炷香。
出了房间，回了一楼客厅，陆文昭问起新片换脸的事情来。
陆天问他家里有电脑吗，要配置最好的台式机。
陆文昭这，当然是没有了。
不过这会时间已晚，来不及去买，问了句：“你的笔记本不行吗？”
“笔记本用着太卡，不过能给你瞧一下，我之前用特效软件做的镜头！”
说罢从背包中拿出笔记本，放在桌上打开后，点开一个视频文件。
陆文昭向屏幕上看，但见一颗陨石飞入大气层，在天空划过一道长长的火焰。一座巨型城市被毁，上空升起蘑菇云。
茫茫大海中，掀起几百米高的滔天巨浪，拍翻万吨巨轮，冲毁钢铁大桥，最终将一个海滨城市吞没。
极寒袭来，路上的行人一瞬间被冻成冰雕，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地震、火山、蝗灾……
种种骇人的灾难镜头，接连出现在一个不足五分钟的视频内。
播放结束后，陆文昭眼睛睁大，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假如这会有人说，他儿子将英美两国的政府网站都黑了，似乎都比他看到的，更令人信服些。
“这，是你弄出来的？”
“当然，如假包换，怎么样，老爹，有这软件，还怕咱们爷俩，不能在电影圈内立足吗？”
陆文昭猛的的一拍桌子，大笑道：“有这软件，华影、博艺、光亚、万皇，四大电影公司，也得求着咱们啊！”
想到这连忙道：“你这东西，申请专利了吗？”
陆天道：“还没，我一个小孩在国外，哪敢把这东西轻易给人看！”
陆文昭赞赏的眼神，道：“做的对，到时把资料给我，专利的事情我去弄！”
顿了下，搓了搓双手，笑道：“我还真有点期待，你说的那个换脸了，给我大致说说！”
陆天道：“简单，你只需要提供一些照片，把它们上传到我的软件中，软件就能通过AI算法，把原本视频中的面孔，换成照片中的了。”
陆文昭愕然，“这么简单？”
陆天笑：“就这么简答！”
其实没这么简单，是他脑海中的特效系统太强大，不仅有AI算法，还能自行推演，才能达到这效果。
陆文昭却面带沉思，来回走了两步，道：“儿子，你这软件太强大了，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坏事，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陆天笑了笑：“放心吧，老爹，最强大的那款，咱们自己用。公布出来的，都是阉版。如果其他电影公司，想要给剧中一个人物换脸，一秒钟少说几十万才行。”
陆文昭听得一愣，一秒钟几十万，这谁用的起啊！
“那咱们……！”
“放心吧，老爹，明儿给我配一台最强的电脑，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就是费些时间。你要是着急，就多配一些电脑。”
陆文昭听得有些迷糊，索性不去想那些，道：“算了，技术上的事，我不懂，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只要结果！”
“好的，交给我，你就等好信吧！”
见陆天表情洋洋得意，陆文昭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可技术这块，他真的是一窍不通，想起这小子之前跟他说的哪吒的故事。
不禁道：“要说剧本这块，你爹我可是拿过最佳编剧奖的，把你写的本子拿来，我给你瞧瞧！”
陆天笑着翻出一个文档，将其点开，然后将笔记本推给老爹，道：“那你帮我看看，有什么要改动的！”
陆文昭向屏幕上一瞧，却见上面写着：哪吒之魔童降世！
第四章 初试效果
哪吒的故事在这世界，也算令人耳熟能详。
可陆天这一版，却完全不同。
灵珠、魔丸的设定，叫人耳目一新。与命运抗争的主题，也好过“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反抗父权。
不得不说的是，在父母越发溺爱孩子的今天，后者的价值取向，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陆天能另辟蹊径，着实叫陆文昭刮目相看。
但他更惊奇的，是故事的完整度。须知很多所谓的大导演，在故事层面都讲不好的。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当中的隐喻部分。
天生魔丸，力大无穷……。
这小子不会是在隐喻有计算机天赋的自己吧，不过里面的李靖为儿子的付出，确实跟自己差不多。
当年陆天任性妄为，黑了两条院线的票务系统，分别归属四大电影公司中的博艺、万皇旗下。
而被他顺手黑掉的电影评论网站青果网，则属于光亚。
国内四大电影公司，这小子一下就帮他得罪了仨，颇有点哪吒惹怒四海龙王的感觉。
才有今日，新片男女主角，双双被人举报之祸啊！
却不知是那三家中，哪个出手，又或者是联合起来，又或者是有人浑水摸鱼。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有了儿子的特效软件，先把片中的男女主角换脸，好歹先把本钱收回来，以后无论是拍大片，还是专门做特效，都够父子俩在电影圈内立足了。
想到这，将鼠标往下，望着面容稚嫩，嘴角还有绒毛的陆天，不禁道：“你这剧本，不是花钱买来的吧！”
陆天正等着老爹夸奖呢，听这话脸垮下来，不禁道：“老爹，这么说话啊，可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我怎么就不能写出这本子啊！”
陆文昭吸了口气，“就是觉得本子写的不错，不像你风格啊！”
陆天得意道：“你儿子是天才啊，那么困难的电脑技术都能研究明白，何况区区一个剧本！”
陆文昭无奈，伸手在儿子头上扒拉下，道：“好吧，你最聪明！”
……
第二天，爷俩起床吃了早饭，驱车往电子大世界去。此刻商场里配置最好的台式机，一台要两万多，陆天直接就要了八台。
陆文昭不禁问了句：“要这么多？”
陆天道：“这些还是少的，以后要是想做你看的那个短视频中的特效效果，起码要来个“渲染庄园”，一天的用电量跟一个小村镇差不多。”
陆文昭可不傻，旋即道：“那你之前的特效短片，是怎么做出来的？”
陆天愣了下，旋即笑道：“我那个不时间短，分辨率低吗？在电脑上瞧着还凑合，放到大银幕上，那就没个瞧了。”
陆文昭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也就没细琢磨这些。
却说父子俩订八台配置超强的电脑，在这里也算不小的订单了。店主包送货，管安装。约到中午的时候，就把这些弄完了。
一楼客厅内，放了两排长桌，摆了八台电脑，不知道的还以为网吧开到别墅里了呢！
望着网线乱扯的场面，陆文昭道：“硬件弄完了，你说那换脸怎么来啊？”
陆天道：“把你那片源拿来吧，我先把软件装了！”
于是爷俩一起上楼，一个去保险柜里拿电影母盘，一个在行李箱中翻硬盘。
下来后，陆天将硬盘连在电脑上，往里拷贝数据。
却说他脑海中的特效系统人脑版，是整个一体的。
而电脑版可以是一体的，也能根据不同功能，分解成十余个小软件。
单个文件大小都在1G以上，分解开能降低对电脑的硬件要求。
再有一点是，全部都是中文说明。
见儿子将这一个个软件安装完成后，陆文昭问：“然后呢？”
陆天道：“你想把他们的面孔，换成谁的啊？”
陆文昭迟疑一下，说道：“那就先换我的瞧瞧吧，要是效果可以的话，我就联系别人，用这特效换脸。”
陆天道：“好吧！把你那数码相机拿来，对着镜头连续照相，各个角度，能作出与片中主角差不多的表情最好！”
陆文昭也不废话，颠颠上楼拿数码相机，放在三脚架上，自动连拍，他在镜头前作各种表情。
弄了一会又上楼翻出剧本，按照剧本描述，去做主角的表情动作。
这一拍就是好长时间，陆天瞧不下去，咳嗽一声道：“那个，老爹，咱们就是瞧一下实验效果，您不用这么卖力气吧？”
陆文昭愣住，好像是啊，别的不说，年龄这他跟主角就不符啊！
不禁道：“这熊孩子，不早点说，害我忙活这么半天！”
陆天嘿嘿一笑：“我瞧您这玩的挺开心，就没忍心打扰！”
陆文昭将内存卡从相机中取出，递过去道：“就会坑你老子我！”
陆天接过，在手中扬了扬，得意道：“以后您就知道养活这孩子，占多大便宜了！”
说这话时将存储卡连到电脑上，将上面的老爹照片统统倒出，上传到其中一个AI换脸软件。又将老爹电影片源，截取一组约为三分钟的主角镜头，也传到换脸软件上。
转换启动后，进度条开始读取，不过走的比较慢。
陆文昭关切道：“这得多长时间啊？”
陆天说：“你这个分辨率的视频文件，得一个小时才能转换完一分钟的，这个得仨小时吧！不用管了，现在忙别的就行！”
陆文昭有些不敢相信的架势，“这就完事了？”
陆天笑，“对啊，软件的操作，基本都是傻瓜式的，难得在研发那块！”
“做特效，都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你这刚好碰到一个简单的项目。
实际特效制作大概可以分成两大部分，十个环节。
包括三维特效的建模、材质、动画、灯光、渲染。以及合成特效的抠像、擦除威亚、调色、合成、汇景。
您大概听听就成，反正说多了，您也不是很懂！”
陆文昭气不打一处来，“嘿，你个混小子，要造反是吧！是不几年没挨打，刺挠啊？”
说着话，抄起拖鞋作势要打。
陆天哈哈一笑忙往楼上跑，奔跑中忽然想起小时候，老爹陪着他疯闹，老娘在旁微笑的场景，不禁鼻子一酸！
第五章 年轻版陆文昭
三小时后，陆天下楼。
一直在客厅沙发上趟着的陆文昭连忙起身，打着哈欠道：“哎妈呀，这一小觉睡的，做好几个梦！”
陆天知道他最近压力太大，估计好长时间都没睡过安稳觉，笑着道：“你这是缺觉了，等会看完了早点睡！”说罢到电脑前，打开之前操作的那台。
“换脸”操作已经完成，陆天将更换后的视频文件点开，最大化。
陆文昭忙向屏幕望去，但见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古装，手执长剑的侠客。往脸上看，却是自己的面容。
而非之前因“嫖嫖乐”入狱的男主，洪江峰。
洪江峰不到三十，体型修长，脸庞清瘦。
陆文昭四十好几，身材高大。这几年因各种吃喝应酬，早就一胖毁所有，长成一张大饼脸了。
可经过软件“AI换脸”后，呈现的效果，却是一个二十出头青年侠客，面容清秀，皮肤细腻，是他二十多岁时的模样，甚至比他当年还要帅气、潇洒。
而随着视频继续播放，一些打戏呈现。
陆文昭惊恐的发现，“换脸后的“主角”天衣无缝，要不是身高略有差别，不知情的人，还得以为是他年轻时候拍的镜头呢。
陆文昭倒吸一口凉气，退后两步，又摸摸自己的“大饼脸”。
“这……这太神奇了？”
陆天哈哈一笑，有些得意道：“怎么样，老爹，用这个一弄，过审绝对不成问题！”
陆文昭点点头，上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又将文件点开，反复瞧了三遍。
陆天还以为他是在找瑕疵，不过往老爹脸上看，却是那种回忆、感怀的神情。
不禁道：“爸，你……不会是在陶醉，当年有多帅吧？”
“那……当然不是了！”陆文昭老脸一红，辩解道：“我看看有什么瑕疵！”
又说道：“整部电影有一百二十多分钟，男女主角几乎贯穿全片，全部转换要多久，一百多个小时？”
“呃……！”
陆天楞了几秒，他想说其实根本不用那么久。
但脑海中的另一段记忆却告诉他，这是一项非常恐怖且具有争议的技术。
如果AI换脸、变声成本太低，耗时太短，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坏事。
假如有天，现实世界的AI技术，能够做到实时换脸、变声，可能成为犯罪分子的诈骗、勒索利器。人脸识别技术，也会面临严峻挑战。
最终道：“呃，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我刚才截取的这段三分钟视频，是经过压缩的。换成院线清晰度的源视频，需要的时间会成倍的增加！”
陆文昭不禁皱眉，“那得用多长时间？”
陆天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公映啊？”
陆文昭道：“暑期档能赶上当然是最好的，再晚就是十一了，要是等到贺岁档，可就麻烦了！”
陆天想了想，终于道：“现在是7月12号，有十天的时间，可以弄完，剩下的时间过审宣传，上映，就选在八月初吧！”
陆文昭沉思片刻，道：“好，就这么办！”
想了下笑着说：“我瞧自己的年轻扮相，还不错。男主就换我的脸，至于女主这块，我得赶紧联系一位。”
陆天道：“那你可抓点紧，咱们这时间紧，任务重啊！”
“我这就去打电话，你老爹我圈子里混这么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说罢上楼打电话去了。
陆天则在一楼客厅内，百无聊赖的做“变脸”替换。
其实如果用他脑海中的特效系统，分分钟搞定这些。但为了让他的“行为”显得正常、真实，还得在“配置一般”的电脑上，费劲巴力的慢慢转换。
楼上，陆文昭的房间内，他先拨通一个名为“花姐”的号码。
“喂，花姐，我是老陆，不找你的人重拍。我儿子弄了一个能换脸的特效软件，没骗你。他十六岁是就黑了博艺跟万皇的票务系统，那是计算机方面的天……！”结果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
陆文昭深吸一口气，用手在墙上拍了把，翻电话簿打另外一个号。
“喂，依依啊，我是陆文昭，想请你……”
听这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陆文昭再次以手拍墙。
又打别人的，结果不是没人接，就是讲几声就挂。
打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当初关系不错的女演员说：“老陆啊，不是大伙不帮你，而是现在的情形，都怕了。
洪江峰跟蔡晓晓的事，明显是有人做局。具体是谁不好说，可都知道是那几位。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倍干净，不怕任何曝光啊！
你啊，要么想法跟他们和解，要么，就找新人吧！”
陆文昭听了苦笑，用新人，半点票房号召力与新闻热度都没有，这不干等赔钱吗？
想到这，无力的往床上一趟，脑子里乱的跟一锅粥似的，不住的在想，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要被人活活坑死吗？
过了好一阵，忽听儿子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爸，什么情况？”
陆文昭不想把坏消息告诉儿子，两手在脸上抹了把，道：“哦，刚才困了，寻思躺一会再打，居然……！”
“我是说晚饭的事，都七点了？这还没饭辙呢，咱们是自己做啊，还是出去吃一口！”
陆文昭听得老脸一红，一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起身道：“走，领你出去吃烤鸭去！”
陆天嘿嘿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回国前我还惦记呢！”
爷俩收拾东西，下楼开车，驶出小区的时候，陆天忽然来了句，“对了，想起个事，其实女主这块，也不是说非得找一个现实中的女演员。我可以用特效，虚拟一个出来！”
陆文昭险些一脚油门飞出去，声音紧张道：“虚拟？能做到什么程度？”
陆天道：“能做到跟你换脸那个效果差不多啊！”
“那……好弄吗？会不会太耗时？这虚拟出来的，没有知名度，相当于用新人啊！”
陆天却笑道：“但很多电影中，都有那种惊艳无比的新人，我可以虚拟一个这样的角色出来，保证侠骨柔情世无双，如今影视圈的那些女演员，一个也比不上！”
第六章 换脸古装第一侠女
陆文昭听的将信将疑，不禁道：“有那么神奇，要是什么都能虚拟，我们将来不得失业啊！”
陆天点点头，“其实技术的发展，是把那些没演技，没真本事的人救了。像从前拍动作片的人，都得有功夫底子才行。往后啊，特效、换脸、P图，演技再烂也能当大片主角！”
陆文昭不忿，“凭什么啊？他们？”
陆天笑：“长的好看呗！”
陆文昭被噎住，半晌才道：“真不知道，你弄出这个几个特效软件，是好是坏！”
陆天笑：“要不咱们也别用？”
陆文昭瞪着眼睛道：“那怎么能行，我这两千多万的投资啊！”
“所以嘛，我这软件，就像武器一样，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关键在用它的人。”
陆文昭不禁转头多瞧儿子几眼，陆天忙提醒他看路，然后道：“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陆天道：“我都十八了，又经历这么多事，早该成长了！”
“也是啊，咱们这一家，经历了多少事啊！”
……
陆文昭小时家里很穷，童年很苦。兄妹三人，大哥、二姐都是小学文化，他是小的最受宠，也只念了个初中。
毕业后在农村干了两年活，嫌太累没奔头，就出去打工。因为高大、帅气，偶然的机会成为演员，才一点点走红，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混到今天这程度。
成名后的他，对家里人很好。大哥最初也来他这帮过忙，但因为没啥见识，人太实在，把陆文昭坑的够呛，就没敢再用。
二姐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嫁的不好，姐夫是那种抽烟、喝酒、打牌、吹牛逼来能耐，一到干活赚钱就不行的人，那就更不敢用了。
所以自家这边，一个能帮他的人都没有。
妻子家那边，则因为家境太好，对于这份婚姻颇有微辞。对陆文昭的家庭压根就瞧不上，平日里走动也不多。
等妻子在陆天10岁那年去世后，两边就越发不来往了。
那边的老人，也不心疼陆天。亲孙子好几个，哪有功夫惦记外孙！
所以这爷俩，虽然在京城这个大都市，有房有车有产业，却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且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亲朋。
做人，还得靠自己啊！
爷俩去的是大鸭梨烤鸭店，没坐包间，就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份金牌烤鸭，一个宫保鸡丁，一个农家小炒肉加一个拌菜。
边吃边聊，说起陆文昭投资、执导的片子来，很典型的一个武侠爱情电影，讲的是宋朝末年，江湖中一对分属正邪两派的年轻男女恋爱的故事，有点像另一段记忆中的《白发魔女传》。
是以对于打算“虚拟”的演员模样，陆天心中早就有谱了。
陆文昭却还有些担心，絮絮叨叨的说，让陆天先把他所能虚构出的人物画出来，觉得行再换脸。要不行，也只能去找一个新人女演员了。
“放心吧，老爹，给我一晚上时间，明儿一早，保证给你一个合适的人物！”
“呃，其实也没那么急，晚上早点睡，晚个一天两天，也没什么的。”
吃了饭回家后，陆天先把楼下的八台电脑都装上软件，然后开始分片源“换脸”操作。
都弄好后，抱着笔记本上楼，说回房间画图像，就直接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直接在人脑版特效系统中搜到的关于“林清遐”古装武侠剧的视频资料，又选了一张最具侠气的照片，直接转换成素描版，然后再传到笔记本中的特效系统内。
抱着笔记本出了房间，见老爹已经下楼了，在客厅里围着那八台电脑转悠。
“爸，那些东西得好些天呢，你现在盯着也没用！”
陆文昭嘿嘿笑道：“我这不着急吗？对了，儿子，要是突然断电，不用重来吧？”
陆天笑：“放心吧，我这软件有断电保护功能，停电就暂停工作，来电了再继续！”
陆文昭笑：“哎呀，早上忽然想起这事，担心半天！”
然后才到陆天跟前，道：“虚拟的，画出来了？”
陆天笑：“那当然，来，我给你瞧瞧！”
说罢到沙发上坐下，将笔记本放到茶几上，先点开一个素描人像。
陆文昭不置可否，问：“没了？”
陆天笑，“当然还有！”
点击下一张，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像画了。有色彩，能瞧出人物的真实颜值。
但见上面的人物，眉毛粗浓，眼睛很大，眼尾上翘，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嘴巴处生的也好，不仅瞧着性感，形态也很好，而且比例标准。
再配上直挺的鼻子，叫画中人瞧着非常有仙气。
陆文昭瞧了，先是咦了一声。
陆天问：“怎么了，老爹？这个都不满意？”
陆文昭摆手，“这真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你不会是在哪见过真人吧？”
陆天摇头：“从没见过真人，怎么了？”
陆文昭把头往屏幕上指去，道：“你看她，脸型有些方，眉毛有些浓，嘴巴也比一般女人厚了些。这几处明明长得有些像男人，可组合到一起，却……！”
“成了一个绝世美女，是吧？”
陆文昭感慨道：“要是真有这样的人物，你老子我，肯定第一时间把她签到旗下，凭她这相貌，演技只要不是特别烂，肯定能成为巨星的，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啊！”
陆天哈哈一笑，道：“怎么样，老爹，这个不错吧！我觉得这比你之前找那个蔡晓晓强多了，也算因祸得福吧！”
陆文昭两眼盯着屏幕上的人像，感慨道：“只可惜，是虚拟的，要是有真人，就好了啊！”
陆天见老爹瞧的专注，伸手在其眼前晃了下，道：“咋的，有真人要让她给我当后妈啊？”
陆文昭气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打你？”
陆天一副我懂的表情，道：“嗯，知道啦，甭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老子！忙了，抓紧弄好抓紧上映啊！”
第七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七月末的时候，一条惊人消息忽然被媒体曝出。那就是男女主角双双成为劣迹艺人的武侠巨制《魔女传奇》，居然过审了，过审了！
话说在此之前，大众都觉得这部投资两千多万的武侠大片，彻底凉凉了呢！
出一个劣迹艺人，就够出品方头疼的了。这部可好，double kill，双杀啊！
之前各大媒体热议了好一阵，最近报道才少。忽然出这么一消息，真的是立时登上娱乐版头条，引来无数吃瓜群众。
可细看报道内容，内容却非常少，就是很简短的几句：《魔女传奇》出品方已用最新特效技术，将男女主角换脸，已于日前过审。档期定于8月6日，感谢全国人民和无数电影工作者对本片的关注与支持！
然后就没了，“换脸”技术是怎么回事，效果如何，换的是谁的脸，全然没提！
这下，算是把不少影迷的好奇心勾出来了。
“换脸”特效，听都没听过啊，还能这么玩？
技术成熟吗？实际观影体验如何，是否代表我国的电影特效技术，已经走到世界前列？
还是陆文昭破罐破摔，打算来个triple kill（三杀），欺骗全国观众，把自己也折腾成劣迹艺人！
但光电那边，也不会配合他作死啊！
真是勾的无数电影爱好者，好奇心爆棚，没事就刷新闻，想看最新的消息与内幕。
而在电影行业，不少人脉通天的大佬，已经知道具体情况了。
博艺公司，总裁办公室内，老总俞东兴身高体胖，站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抽着雪茄，举目远眺。
身后沙发上，则坐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美艳少妇，面若桃花，眼角有痣，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却非俞东兴的情人，而是妹妹俞小婉。
“老沈说，可把他们那帮人给看呆了，居然能把洪江峰的脸，换成陆文昭的，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瞧着没有一点不协调的地方。要不是身高不对，还以为是陆文昭年轻时拍的呢！”
俞东兴冷笑：“陆文昭就是生了张好面孔，倒是他儿子，天纵奇才啊！”
俞小婉道：“十六岁时，就敢黑我们的院线系统。十八岁能写出特效软件，这小子，将来怕是要抢咱们的市场啊！”
俞东兴挥手道：“可他的那些什么特效软件，确实是好东西，咱们将来说不定也有求着人家的时候，在没出现替代品之前，就先不要招惹他们了！”
俞小婉道：“也是，反正档期是延了，8月份上映，又不与咱们打擂台，头疼的，应该是光亚汪！”
俞小婉口中的“光亚汪”，说的是光亚影视的老总汪延年。
此人性格隐忍，寡言少语。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的那种。
俞小婉那么称呼，却是取“咬人的狗不叫”之意。
与博艺公司相距不远的一栋大厦内，汪延年板着一张扑克脸，听下面的人，说从审查组打听来的消息。
“洪江峰的脸，被换成了陆文昭，蔡晓晓的，则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陆文昭从哪里找来的，大美人不说，还特别有侠气，比蔡晓晓的表现更好。”
“陆文昭那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演洪江峰的角色？”汪延年不动声色道。
“陆文昭年纪大，但换脸之后的效果，特别年轻，瞧着也就二十多岁。”
“瞧着违和吗？”
“非常自然！”
“换脸的女主叫什么名字？”
“叫青霞，应该是艺名，具体身份，暂时还打探不到。”
“行了，先回去吧，用心打探一下青霞的来历。另外叫人在网上，一天时间各种发帖质疑，就说技术不成熟，观影效果非常差。然后在……”
“我懂，我懂！”
手下笑呵呵离去，汪延年依旧脸色阴沉，光亚有一部都市爱情片也在8月6日上映，本来没什么像样对手。
熟料陆文昭原定在7月上旬的武侠大片，没能如期过审。原本以为彻底凉了的呢，哪成想居然延期到八月，跟他打擂台了。
真是无妄之灾啊，别人搞事情，他承受损失，这特么哪说理去？
却说转过天，陆文昭的天空影业，在网上放出第一版男主预告片。
短短的一分多种视频，二十四小时点击量，居然达到骇人的五千万。
有太多观众想知道，所谓的“世界第一部换脸特效”的电影，是什么样子。
然后，就被震惊了！
陆文昭今年四十好几，早就一胖毁所有，成为一名油腻的中年大叔。
可视频中的那位，清秀的脸庞，稚嫩的面容，灵动的眼神，妥妥的一枚小鲜肉啊！
怎么做到的，这太神奇了！
于是，这个仅有一分钟的预告片，瞬间火遍社交网络，各种转发，被人各种安利。
同时，观众越发好奇，替换大美女蔡晓晓的，又是怎样一个人！
结果第二天，天空影业只发了一张女主海报，还是特么侧颜。
同时配诗一首：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下，武侠迷们不淡定了……！
与此同时，陆文昭与陆天父子俩，却是带着影片拷贝，去了四大电影公司之首的华影。
华影是国企，不像私企那么过于追求利润，与陆氏父子也没什么恩怨。
当年之所以同博艺、光亚、万皇一起向陆文昭施压，是觉得陆天的行为太可怕。
随随便便就黑了一条院线的票务系统，这要是不好好给个教训，将来若是恣意妄为，可怎么办。
对于陆文昭，却没什么偏见。
副董事长、总经理办公室内，五十出头的郑卫东，笑呵呵的接待陆氏父子。
“你们是想，将这片子交给我们华影发行？我记得之前，是签了别家公司吧？”
陆文昭解释道：“之前是签了一家小发行公司，后来我们这边出事，就解约了，闹的还有些不愉快！”
郑卫东微微点头，知道因为什么闹不愉快，无非就是先期费用结算问题。
却说：“陆导信任我们华影，我很感激，但质量一般的片子，我们可不发，而且费用这块，可比那些不靠谱的小公司，要高出不少啊！”
陆文昭笑：“郑董事长放心，这片子，绝对不会叫您失望！”
第八章 首映宣传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华影的小放映室内，看过《魔女传奇》后，以郑卫东为首的华影高层，都被片中所展现的“换脸”技术惊到了。
年轻版的陆文昭，青春帅气。名叫“青霞”的新人，英姿勃发，纵观整个华语电影圈，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侠女人选。
郑卫东好奇，问这“青霞”是何方神圣。得到的答案却是，虚拟出来的。惊诧万分之余，却也坚定了要跟天空影业合作的决心。连代理分成，都优惠了一些。
通常情况下，代理发行费用的比例是5%～15%不等。如果制片方无力承担宣发费用，需要发行方垫资的话，费用就是12%～20%。
郑卫东看好这部影片，也看好陆氏父子和特效软件，只收归属出品、发行方分账收入的12%，垫资发行，算是相当优惠了。
合同签订后，华影宣发部门的人，开始接手《魔女传奇》的宣传工作，地面硬广，网络软文，院线海报，以及新版预告片。
在这一版中，原本由蔡晓晓饰演，这会被换脸“青霞”的角色，终于露正脸了。
一连串的快速剪切打斗镜头，看的观众心潮激荡。而当“青霞”饰演的角色与主角站在山崖边，向远处望去的舒缓镜头时，则配上“只叹江湖几人回”话外音，渲染出江湖的残酷与悲凉。
其实这四句，与上一版预告片中的“天下风云出我辈”，都不是影片的台词。
陆天也没有强行移植到电影中，可随着两版预告片在网上的传播，这两首七言，早就成为影片的一部分，为影迷津津乐道。
8月3日，华影在京城为《魔女传奇》举行首映发布会。
这时候的首映仪式，还不流行请媒体、观众看全片。通常只是讲下细节与幕后故事，陆天也没起幺蛾子，老老实实的随着华影安排的流程进行。
活动场地，安排在华影国际影城世贸店，为华影院线在京城最大的门店。
这天上午，世贸店媒体云集。
一来是华影的号召力，确实不小。
另外就是《魔女传奇》这部电影，从立项、开拍，到男女主演分别出事，再到“换脸”制作，重新过审，华影宣发……。
整个过程本身就充满传奇，其中的内幕要是能挖出来，怕是比电影还精彩。
再有一点，就是因为陆天了。
这位刚过十八岁的少年，本身也是个传奇。其一手弄出的“特效软件”，也是令媒体非常好奇的。
仪式开始后，大银幕上，先播放了一段几分钟的精彩剪辑，然后是请一众主创人员上场，却只有陆文昭和一些不太知名的演员。
因为当初是花大价钱请的蔡晓晓与洪江峰，以致反、配角这块，已经没多少预算了。
在没出事之前，那个演员阵容是没问题的。可到了这会，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台下，媒体记者们纷纷拍照，之后其余配角演员退场，只留陆文昭在台上。
记者提问，有道：“陆导您好，之前看预告片，你们是用一个名叫青霞的演员，替换了蔡晓晓的角色。请问青霞本人，这会到现场了吗？”
提到“青霞”俩字，好多记者有些激动，乃至跃跃欲试的感觉，实在是觉得那女人太帅气，已经被圈粉了。
台上的陆文昭却道：“很抱歉，她也许在很多年内，都没法走到这个台上了！”
这话一出，台下记者骚动，提问的忙对话筒道：“她……出事了吗？”
“是啊，怎么就来不了了啊？”
陆文昭笑了，顿了几秒才道：“因为，这个青霞，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是陆天，用电脑特效技术，虚构出来的！”
话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厅内沉默了几秒，随后就是满场低声、嘈杂的“卧槽”！
“卧槽，不是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虚构的？”
“陆导，能将您儿子，陆天，请到台上吗？”
陆文昭笑了笑：“没问题！”旋即冲上台入口处招了招手。
陆天早就在这候着了，穿一件白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外加有些消瘦的身板，怎么看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啊！
就这么一嘴角有绒毛，还没刮胡子的小伙，居然能写出一特效软件，能给电影“换脸”，还虚拟出一个绝色美人，实在不可思议。
再一想，人家十六岁就能黑了院线的票务系统，自己想盗女生的QQ号都盗不来，还是不比的为好。
“陆天你好，我橙果娱乐的记者，请问，预告片中的这位名叫青霞的女人，真的是你用软件虚构出来的？”
陆天拿着话筒，点点头笑道：“对啊！”
“你是怎么想到的？”
陆天大咧咧一笑，“没怎么想，就是做梦到的！”
立刻有人反驳，“人在梦里见到的，都是模糊不清的，做梦梦到一个绝世美人，这话太扯了吧！”
陆天笑：“但我在梦里见到的，就清晰一些，好些醒来也有记忆，然后就画出来了！”
“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怎么能证明，我说的是假的？”
他虽接受一份多出的记忆，性格不如从前火爆，但骨子里，还是比较桀骜的。
下面的记者被噎的不知怎么说，台上的陆文昭，则笑着打圆场：“艺术创作嘛，都是靠那一闪而过的灵感。
其实小天最初梦到面容，未必就跟如今制作出来的青霞一样。但这会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是，这是我国电影史，乃至全世界电影史上，第一个通过特效技术打造出的虚拟角色。它的成功，是整个华语电影的荣耀！
而我们今天齐聚一堂，能见证这一刻，也是一种荣幸！”
听了这话，有人心中暗道：“这小的桀骜，老的圆滑，还有个逆天的特效软件，这以后的电影圈，可有意思啦！”
一阵掌声后，陆文昭与陆天，又简单说了下“换脸”特效原理，当然是最简单简单的“普及版”。
基本相当于“把冰箱门打开，把大象放里，把冰箱门带上”的那种，具体的核心技术理念，却是不能讲的。
第九章 七天破亿
首映活动后，很多娱乐媒体都报道了《魔女传奇》的新闻。重点，却放在“虚拟”角色上。
预告片中，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居然是用“特效”技术“虚拟”出来的，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很多文章还讨论，这会不会令演员在今后失业。
陆天瞧了心中暗道：“那你们真是想多了，这只会令演员赚的更加轻松！”
但他是不关心这些的，他只想帮老爹继续奋斗，令其成为一个成功的富一代，那他就能活的非常潇洒了。
到8号这天，《魔女传奇》正式公映，当天拿下1263万。
9号，周六，1641万。10号，周日，1872万。
首周末三天4776万，小半个亿的票房，却是把很多电影人看懵了。
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段的华语影坛，确实流行动作片、武侠片。
但因为这类型繁荣的太久，观众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
除了2001上映的武侠巨制《天下》，拿下2.78亿国内票房后。这两年，再也没有票房过两亿的电影出现。
就是名导、全明星阵容，大投资，也就一亿六七的票房。在国内勉强收回成本，卖海外版权稍稍赚一些。
似陆文昭执导这部，按正常路数来，票房也就五千万到七八千万的样子，破亿基本没戏。
可瞧如今的架势，弄不好不到一周就能破亿，因为这票房走势太诡异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选在周五这天公映，首日的票房一般不会太差。
然后经过口碑发酵，加上休息日，周六这天通常是票房最高的那天。
到周日第三天时，票房会有所回落。但只要口碑及格，第三天往往会比首日略高。
而第四天工作日时，票房会大幅下降……。
可《魔女传奇》却走出一个诡异的票房走势。
首日过千万，叫不少业内电影人惊奇。
次日票房暴涨，还在正常范围内。
周日居然比周六高，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可以证明。这部影片非常受欢迎。
可到了周一，工作日，居然有1421万的票房，这就不是稀奇，简直是诡异了。
虽说是票房回落了，可居然还比首日高？
周二，1393万，还比首日高。
周三，1321万。
周四，1193万，总算是比首日低了。
可七天下来，也拿下了1.01亿的票房。瞧这走势，在公映周期内，突破两亿，应该是没什么悬念的。
看来，国内观众对“特效”俩字很好奇啊！
光亚影视的汪延年，同期也有一部电影上映，却被秒的连渣都不剩。自然不能输的稀里糊涂，当即派出公司的娱乐资讯节目《华语电影报道》，去实地调查采访一下。
8月13号，周五，《华语电影报道》节目组，主持人刘嫣然带着摄影师和助理，驱车来到华影国际影城国贸店。
一下车，就瞧见四周都是车，附近都是人，大部分都是往影院里进的。
摄影师包小光个子高高大大，脑袋瓦光锃亮，提一个摄影机下了车，不禁道：“好家伙，这也忒多人了？”
司机韩周道：“都是去看那《魔女传奇》，疯了吧？”
刘嫣然整理下衣服，拿着话筒，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罢带着摄影团队往前走，拦住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您好，我是《华语电影报道》栏目的主持人刘嫣然，能采访你们几个问题吗？”
学生多数比较好说话，这两位就是，男生腼腆一笑道：“可以，你问吧！”
刘嫣然道：“请问你们是要去看电影吗？”
女生说：“是啊，要去看《魔女传奇》！”
“为什么会选这部影片啊？”
男生腼腆一笑，“也没啥，我本身就喜欢看武侠片！再者听网上说换脸特效，挺神的，就瞧瞧！”
刘嫣然又问女生：“你呢！”
“我就是跟着看个热闹！”
“好，谢谢你们！”
……
刘嫣然又采访了几个要进去的人，大多是被预告片吸引进来的。少数是因为《魔女传奇》本身太传奇，过来瞧个新鲜。
而出来的观众，则多数赞叹技术太神了！
片尾花絮有放出陆文昭在片场时的影像，跟正片里形象一对比。
一个是四十好几的油腻中年胖脸大叔，一个是二十出头清秀稚嫩的小鲜肉，反差太强烈了。
以致很多观众散场时不走，就在那站着瞧花絮，回想正片中的影像，甚至还有人热切鼓掌。
再有就是夸“青霞”一角太过出彩，圈粉无数。
更有激动的观众，瞧见过来采访的刘嫣然，主动过来对镜头说。
“青霞”一角肯定有真人演员，不然做不到这么逼真。所谓的“虚拟角色”，应该是陆文昭父子弄出的噱头，等影片下映后，那角色的演员就该出现了。
刘嫣然走了京城几家位置好的影院，见到的景象大同小异。
都是影院外人山人海，大厅内一票难求。
人啊，就是爱图新鲜，太多人想来瞧一瞧这所谓的“换脸”技术。
刘嫣然还采访到一位学计算机技术的研究生，对着摄像机镜头侃侃而谈。
“我觉得这所谓的换脸技术，不应该被提倡。因为这技术一旦发展开来，将来会有很大的政治经济风险。比如说做一个名人的视频，让他发表一个不存在的演讲，很可能会造成恶劣影响。
又比如，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这种视频诈骗！”
刘嫣然觉得这话老板听了能高兴，忙问道：“那你觉得，这种事出现的概率，有多大呢？”
那学生却道：“目前是非常小的，因为如今科技还不够发达，想要做成像电影中那样的效果，需要很多时间，很多钱。就害怕十几二十年后，那时的科技更发达……！”
华影那边，副董事长，总经理郑卫东，也将陆氏父子请来，讨论起陆天的特效软件的问题。
“除了换脸，还能做出什么效果啊？”
陆天咧嘴一笑，道：“那可多了，比如说，把传统神话中的人物，搬到大银幕上！”
郑卫东听这话，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能做到什么程度？”
陆天道：“能做到，蛟龙翻江倒海，腾飞九天。神仙腾云驾雾，术法万千。”
郑卫东惊讶的嘴巴微张，顿了好几秒，才道：“小陆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第十章 魔童降世，筹备
陆天憨憨一笑：“当然是真的，我跟谁说大话，也不敢跟郑总您乱吹啊！”
郑卫东肥厚的手在半空中虚点了几下，笑着道：“这孩子，有点意思！”
又向陆文昭道：“老陆，你怎么说？”
陆文昭正色道：“他说的那些，我也没瞧过，但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
郑卫东没说话，粗壮的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实木沙发扶手，缓声道：“你们，是有想拍的项目了吧？”
陆文昭笑：“确实有，这孩子写了个剧本，有关哪吒的！”
郑卫东顿时脸色一变，哪吒的故事，在配上惊人的特效，对此刻的华语电影而言，那就是划时代的壮举啊！
华影得参与进去，而且也有参与的资格。华影院线是国内最大的电影院线，在海外有一些渠道，能帮着做海外发行。
而这些，在一部电影从立项到票房分账到手过程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一环。
实际陆文昭也是意识到这点，他一个偶像演员转型导演的小公司老板，要说自己想顺利做个项目，真的是太难了。
这次要不是陆天突然出现，奇迹般的帮了他，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实际就算从前没得罪那几家，他想顺顺当当的上映、分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市场就那么大，崛起一家，都是在别人嘴里抢饭吃啊！
所以父子俩才定下，找家大公司合作，先闷头发展的战略。而这会儿郑卫东领导的华影，就是最合适的那家。
郑卫东，也确实有些心动。
与私企的老板不同，国企的老总，除了经济利益、票房等因素，还会考虑影响、意义等方面的问题。
投资、发行国内乃至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特效大片，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将是光辉的一幕啊！
就算不赚钱，只要能保证不赔，这事就值得做啊！
想到这，郑卫东问：“剧本有带吗？”
陆文昭从公文包内，掏出一份打印好的剧本，笑着道：“早给您准备好了！”
郑卫东愣了下，旋即笑着虚点陆文昭，说道：“你们爷俩，这是做好了套，等我往里钻啊！”
陆天道：“郑伯伯，你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们爷俩了，我们是邀您共襄盛举！”
郑卫东笑了笑，接过剧本缓缓看着。他这种国企当老总的人，说话做事讲究个气度。
瞧的并不快，一页一页的翻，看的很仔细，好半天才看完。
将剧本合上后，先看了眼一旁的陆天，半晌才道：“这本子，真是你写的？”
陆天都有些无奈了，却笑道：“如假包换！”
郑卫东点点头，“不错，故事很完整，主题很好，大人小孩都能看。你是怎么想到，把哪吒闹海，自杀的故事，改成这个的？”
陆天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价值观。过去的主题是反抗，放在今天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我觉得还是讲家人亲情，和不认命比较好！”
郑卫东再次点头，道：“这部戏，我们华影原则上投了，具体额度嘛，我们得开会研究下！”
陆天却道：“这部戏我们希望是两家联合投资，我们这边初步预计是1.2亿人民币，额度分配的事，咱们可以商量。但无论双方各出多少，对外都可以宣传华影是主要出品方！”
郑卫东闻言一怔，1.2亿，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
单就国内市场，得卖到3.6亿才能回本，可之前的国内票房纪录，最高也才2.78亿，还是全明星阵容，大导演手笔。
风险偏大，但好在是两家共同出资，无论他这边出多少，对外都可以宣称华影是第一出品方，怎么都能赚个吆喝，这事可以做。
却道：“没问题，不就1.2亿嘛，华影还是出的起的。当然，两家合作，我们不能把额度都占了。再者我们得开会研究一下，也不好搞一言堂！”
陆文昭笑：“那是，应该的，我们都理解！”
郑卫东又问：“演职人员这块，你们怎么想？”
陆文昭道：“导演嘛，还是我，监制、制片这块，可以由华影这边出人手。演员这边用的不多，主要就是小孩版哪吒，敖丙、太乙真人、申公豹、李靖和殷夫人这六位。”
郑卫东不禁笑了，“那倒是省不少片酬啊！”
陆文昭点点头，也跟着笑：“确实！”
旋即道：“我们是这么想的，先搞一个海选哪吒的活动，在全国范围内，挑选能演哪吒的童星，先把这新闻炒起来。
至于其他几位，选二线明星，有些影响力，不用花太多片酬的就行！”
郑卫东道：“要这么算，片酬、工资这块，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啊？”
陆文昭点头，“按我的预计，两千万以内，应该是够的。”
郑卫东一副恍然的表情，“那剩下的一个亿……？”
陆天笑，“当然是做特效啊！”
他们爷俩早就商量好了，以后父子一起出去谈事情，都是老爹唱红脸，儿子唱黑脸。
都知道陆天少年天才，桀骜不驯，很多人自恃身份，不好跟陆天计较。
陆文昭唱红脸，免的把话说僵。
郑卫东一副很纳闷的语气，笑着反问：“做特效，要花那么多钱吗？那软件不是你自己写出来的吗？”
陆天道：“软件是我写的，但这东西也有研发成本。最主要的是，需要买很多大型电脑，请很多专业的电脑技术人员。别的不提，光耗电量这块，一个月就得几十万。”
郑卫东被说的一愣，他是行政型人才，对技术这块还真不是很懂。不过想想也是，这年头，台式电脑确实很贵。这方面的人才，自然也是高薪的。
况且老美那边，都没研发出的特效软件，用起来贵一些，也说的过去。
思索片刻，道：“成，这片子，我们华影是肯定要投的，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具体金额。我这边一开会讨论出结果，就通知你们。
你们这一阵，也别闲着，把合适的演员找好！”
陆文昭听这话，站起伸手道：“行，那我们就先走了，郑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十一章 投资议题
晚一点的时候，郑卫东把华影的几个高管找来，说了想跟陆氏父子的天空影业，联合出品特效大片的事。
就见一个梳着背头的干瘦老头干笑两声道：“这事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以我多年的经验看，那《魔女传奇》，差不多能过两亿！
陆文昭的导演水平，也就马马虎虎。哪来这么多观众，都是冲换脸的特效来的！”
这位貌不惊人，却是华影发行、放映分公司的老总焦德宇，《魔女传奇》的发行工作，就是经这位的手。
他这一说，顿时引起众人热议。
制片分公司的老总张国庆就说：“陆文昭的拍摄手法，是不怎么样，他这片子，完全是被特效成全的。
要我说，制片这块，还是咱们自己掌控，他们提供特效支持就行！”
郑卫东笑：“人家陆氏父子，可是有野心的，连剧本都写好了！”
众人听这话一惊，纷纷道：“写好了？”
“这么快？”
“什么题材啊？”
“行不行啊？”
郑卫东缓缓道：“题材嘛，封神，哪吒的故事！”
屋内众人听了，都倒吸口凉气。相较于武侠题材而言，其实《封神》这类作品，与特效技术更搭。
而对于“封神”的故事，大伙都是耳熟能详的。
书中各种神仙斗法，移山倒海、起死回生，十绝阵、九曲黄河阵、万仙大阵……种种极具想象力的描述，若真能用逼真的特效拍摄出来，那就是第一神剧啊！
说起来，国内倒是拍过一部89版《封神》，但因为画面粗糙，尺度过大，非但没引起什么反响，还被禁播了。
以致好多年，都没人碰这个题材。
倒是日苯，在九十年代拍过一版《封神》，不过同样因为技术所限，拍的极为粗糙。
如今大家聊起特效这个事，倒令一些人心思活泛起来。
副总经理，董事、董事会秘书任淑贞就说：“《封神》是属于全体国人的题材，如果陆家父子的技术真的靠谱，我觉咱们可以考虑多做几个关于“封神”题材的电影立项，一定很受观众欢迎。
另外，也可以建议华夏电视剧中心那边，启动《封神》电视剧的拍摄项目。”
因为是大型国企，所以这些人考虑事情事，不仅仅局限于自家单位，都帮兄弟单位盘算了。
郑卫东笑：“成，回头见了老张，我跟他说一声！咱们，还是好好说说新片投资的事，陆家那小子，可是喊出1.2亿的投资啊！”
“什么？”
“啥？”
“1.2亿，疯了吧？”
……
这帮高管刚才还高谈阔论，风轻云淡。不过听到郑卫东爆出的投资额度，瞬间成了被踩尾巴的猫，一下就炸毛了！
干巴老头焦德宇笑两声，“1.2亿，不算国外市场，国内起码3.6亿才能回本。目前国内市场，就没出过票房过三亿的片子。这爷俩，不是一般的自信啊！”
财务总监，董事，顾秀芳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问道：“他们有说，会出资多少吗？”
郑卫东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一副很放松的表情，笑着道：“那到没提，只说了句，无论咱们华影投资多少，对外都可以号称是第一出品人，剩下的资金，他们负责！”
听这话，众人才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想找冤大头，而是想借华影这一身虎皮啊！
可转念一想，这岂不是说，陆氏父子对特效的成果，非常有信心。对影片的票房，也很有信心？
制片分公司老总张国庆道：“郑董事长，换脸的效果，咱们已经瞧见了，真的是天衣无缝，以假乱真。别的方面，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啊？”
郑卫东吸了口凉气，道：“哎呀，这个嘛，不好说。不过挺陆天那孩子描述，什么四海龙王啊，飞天遁地，奇妙术法，会做的非常逼真，震撼！”
焦德宇眼睛转了转，忽然笑了，“我觉得吧，哪吒，加特效，会非常有卖点。只要故事这块不崩，特效不是很差，票过两亿是没什么问题的。
再说这片子肯定是咱们发行，还能赚一笔费用，亏的可能性不大！”
郑卫东又笑呵呵问张国庆，“老张，你怎么说？”
会开到这，众人自然瞧出来，郑卫东是想做这项目的。
如今的华影，董事长身体不是很好，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负责集团的整体工作，接班上位的趋势很明显。
众人也就不好弗了郑卫东的意，都笑着说，项目肯定是赞成的。只是投资资金的多寡，还得郑董事长定夺。
郑卫东见了哈哈一笑，坐正身子，郑重道：“剧本我瞧了，写的还不错，没有大的纰漏。特效如果出彩的话，相信会非常受欢迎。
但更重要的是，这将会是华夏，乃至全世界，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特效大片，如果是由我们华影出品、发行，并获得成功。它的意义，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会议室内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焦德海伸大拇指赞道：“郑董事长的觉悟，就是比我们高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片子得投啊！”
“不能投的太少！”
“就是，咱们堂堂华影，国内第一的电影公司，必须主导啊！”
“要不就，六千万？”
“可以！”
“这数额可以！”
“郑董事长放心，到时我们财务部，会派精兵强将进入剧组，一定会把这钱盯紧的……！”
再说陆天父子，回了家也谈起新片投资的事。
陆文昭在饭桌上问：“1.2亿，会不会太多啊？”
陆天道：“多？这都算少的了，以后啊，得一亿美金起，还不能打折！”
陆文昭听这话，差点没咬了舌头，这要抢钱吗？
“做特效，真的要花这么多钱？”
他觉得陆天给《魔女传奇》做“换脸”特效，没觉开销有多大啊！
后者嘿嘿道：“一来嘛，是我的软件不错。再一个换脸技术，是特效制作中，比较简单也不怎么费事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陆文昭无奈，叹了口气道：“这小子！”
吃两口菜，随即又道：“对了，那你觉得，华影能出多少？”
陆天想了想道：“我觉得啊，6000万吧，大概率会这么多！”
“为什么？”
“出的多了，怕亏本。少了，堕华影这个国内第一电影公司的名头。再者郑卫东应该是看好这项目，就怕他们掌控欲太强，什么都想管！”
陆文昭道：“华影那边，还是有人才的，比咱家的草台班子强！”
陆天道：“幕后那些工作人员，我不管。但是演员这块，必须我说的算，得符合我的要求才行。条件不符的，谁推荐也不好使！”
第十二章 演员上的分歧
转过天，郑卫东邀请陆氏父子，到华影商谈合拍的事情。
投资方面，双方很快达成口头协议。总成本1.2亿，俩家各出一半。
考虑到陆文昭手头没什么钱，可以暂缓出资，等《魔女传奇》的票房分账到了后再打款。
而剧组筹备这块，则以华影的人为主，毕竟对方家大业大，人手众多。
陆文昭挂名出品人与导演，陆天则挂名副导演、编剧和视效总监。
毕竟要论片子如何拍，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唯有陆天成竹在胸，说的头头是道。
只在演员的决定权方面，双方有了分歧，争论不小。
陆天的意思是，这部电影的主要角色人选，必须由他来定。
华影当然不干了，他们家大业大不假。可这庙里的神仙也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
这么大投资的一部电影，连几个主要角色人选都争不到，说不过去啊！
结果，投资的事情很快敲定。可就为了演员的挑选的事，两家讨论了一个多礼拜，《魔女传奇》都下画了。
票房最终定格在2.13亿，成为华语影坛第二部过两亿的电影作品。
上一部，还是2001年公映的武侠巨制《天下》。
可从演员阵容、投资额度和导演名头看，两部片子根本没法比。
而《魔女天下》能有这么高的票房，一来是之前的各种“事故”风波闹的沸沸扬扬，但主要还是“换脸”特效太新奇啊！
一时间，业内的电影公司，纷纷打听。才知陆氏父子，正在大规模申请各种专利，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纵然国外，也是从前的拍摄技术。还派人到华夏打听，“换脸”技术是怎么回事呢！
然后，华影与天空影业正在谈判，准备拍摄一部有关哪吒的特效大片的消息，就在业界传开了。
看好这项目想来投资的人很多，纷纷与华影和天空影业联系。
实际国内很多大片都是出品方众多，主要是出于降低风险和交换资源的让利表现。
却也说明，如今的国内电影，缺乏“大IP”。
明摆着赚钱的项目，是没人愿意跟外人分享的。
陆天就不打算接纳更多的投资者，跟华影合作是瞧中对方在华语电影市场的霸主地位和资源。可在演员方面谈不拢，少不得要给对方一些压力了。
在他的建议下，陆文昭跟万皇影业的少东家王肆业，频繁见面，商讨合作之事。
却说陆天当年黑了两条院线的票务系统，分属博艺跟万皇旗下，又黑了光亚旗下的影评网站。
所以《魔女传奇》两位主角被举报的事，未必没有万皇的手笔。可娱乐圈向来是今儿竞争、明儿合作，要不怎么是圈儿呢！
华影那边，自然着急了。最后退让到，只要殷夫人一角，其他的都由陆氏父子定。
大酒店的一个包厢内，就郑卫东跟陆氏父子三人。
老郑喝的红光满面，一手夹着烟，吸了口说：“老陆，这事你们必须答应，要不然，咱们就一拍两散。”
陆文昭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道：“郑总，您那边，是有合适的人选？”
老郑微微点头，弹了弹烟灰，说：“主要是受人之托，不好不答应！”
“那您要推荐的这位是？”
“沈惊鸿！”
陆文昭道：“是她啊，年龄样子，倒也合适！”
陆天却有些茫然了，压根就没听过，哪冒出的十八线艺人？
“爸，你们说的这沈惊鸿，是谁啊？”
陆文昭道：“哦，她也是个女演员，十七岁出道，演过几部历史剧。作品不多，为人低调，所以你没听过！”
陆天问：“那她，今年多大？”
郑卫东笑：“才三十一，不算大吧？有的四十多，还演小姑娘呢！她这年纪演殷夫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相貌、气质……？”
陆文昭一副回想的样子，缓缓道：“以前的模样是没问题，不过她已经好几年没作品了吧？”
郑卫东干笑两声，“她家之前出了些事，所以这两年没啥作品，但模样、气质、演技，都不会有问题。要是有差错，你们来找我！”
话说到这份，要是想继续合作，就不能不给郑卫东面子了。
陆文昭就笑：“那我们就放心了！”
吃喝过后，陆天开车载着老爹往回走，不禁道：“爸，那个沈惊鸿，到底什么来头！”
陆文昭仰在调低的副驾座椅上，闭着眼睛道：“能有什么来头，大佬的外室呗！不过她那人口碑还行，长得嘛，也确实漂亮！
那还是四年前，我在上影节惊鸿一瞥……！”
陆天不禁笑道：“呦，可以啊，老爹，大佬的女人都惦记了！”
陆文昭依旧闭着眼，脑袋随车子行驶轻轻晃，嘴上道：“这话可不能瞎说！”
陆天嘿嘿道：“知道啊，老爹，当你儿子还那么幼稚啊！”
从前的陆天，是极其单纯、幼稚的。
别人偷老爹片子的票房，他就黑人家的票务系统。可脑子里多了这特效系统，和一段来自平行时空的记忆后，他就成长起来了。
即不像从前那样偏激、桀骜，也不复往日的单纯。
娱乐圈，呵呵！
光鲜的背后，有多少不可言说，不可描述的故事啊！
回了家，将老爹扶到主卧后。他回了自己的屋，打开电脑搜了一下沈惊鸿的资料。
发现果然很漂亮，端庄大气，气质淡雅，还真挺适合殷夫人一角。
又看其他资料，作品还真不多，也没什么负面新闻。
料想应该不是那种特别争强好胜，醉心名利的。
管她呢，反正自己有“特效”系统，大不了后期“修修片子”就是。
转过天，爷俩起床吃了早饭，又驱车赶到华影，签了《哪吒之魔童降世》的投资协议。联合出品这事儿，才算彻底谈成。
华影的人开始筹备剧组，陆氏父子也准备确定演员人选。
第一件事，是向全国征集小演员，有武术、舞蹈基础的优先，年龄初步定在五到十岁。
封神原著中，哪吒的出场年龄是七岁，《魔童降世》中写的是三岁。
但从实际拍摄的角度讲，三岁的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具体人选与年龄，还是挑完了再定。
第十三章 人选搞定
哪吒的人选需要慢慢挑，但其他演员的选择就相对快一些了。
主要是陆天拿一些人物的资料、照片看，觉得差不多的，就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去联系，把人叫过来试戏。
李靖一角由老戏骨赵伍生扮演，这位是武校出身，身材高大，模样周正。
刚出道就给功夫巨星配戏，在片中演大反派。
在后来被导演欣赏，也曾主演过一些武侠片。
可惜他这人性格耿直，容易得罪人。又是底层上来的，没什么资源，渐渐的就在电影圈里混不开，跑去演电视剧了。
刚刚听到消息，说请他在一部投资1.2亿的特效大片里，演一个重要角色时。
赵伍生还有些不敢信，旋即知道机会难得，请假来天空影业试镜，然后签了合约。
而敖丙一角，是直接在中戏挑的一名大二新生，叫刘天然，今年19岁。
身材修长，清秀帅气，单眼皮帅哥一枚。
扮上之后，与陆天记忆中的敖丙形象蛮契合的。
太乙真人，选的是一个叫陈仔聪的小演员，才三十出头，就吃的脑满肠肥，肚滚脸肥。
其实娱乐圈，体型较胖的演员不少。
陆天之所以选他，是觉得这人面相好，没有攻击性。就算是故作凶狠，看起来也不吓人，反倒有点憨憨的感觉。
申公豹一角，选的则是一个恶人专业户，光头杜金铭。
这位一米八的大个，身材瘦长。
从影几十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演反派，算是老戏骨一枚。
再有就是元始天尊，拢共也没几个镜头，陆文昭自己上场客串。
结果，没用一周的时间，除了幼儿版哪吒，其他主要演员的人选就都定下来了。
片酬方面也不贵，赵伍生一百二十万，杜金铭六十万，刘天然十万，陈仔聪八万。
还有华影推荐的沈惊鸿，给开了八十万的片酬。
这样下来，除了还没定下的小哪吒，不算群演、龙套等人的支出，拢共才花两百七十八万。
这点钱，连个正经的一线艺人都请不到。
以致华影的人，看了这份演员名单，都有些怀疑，陆天是不是要假公济私。
演员片酬才花这么点，剧组开销想来也大不到哪去，1.2亿的投资，你想花多少在特效上？
华影制片分公司的老总，也是《哪吒之魔童降世》剧组的总制片人张国庆，就很不高兴的跟陆文昭争执一番，嫌陆家父子挑的演员，一个有票房号召力的都没有。
陆文昭则笑呵呵道：“这片子主打的是特效，真正的主角是哪吒。花钱请一线明星当配角，犯不上的。只要把特效做好，片子拍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国庆哼了声道：“要是到上映的时候，观众不买账怎么办？”
陆文昭又笑：“《魔女传奇》当时那种情况，险些不能上映。结果用特效一换脸，2.13亿，你啊，就放心吧！”
张国庆听这话，被噎的不行，加上投资协议签署时，已经讲好除了殷夫人的角色，都由陆氏父子定，他也只能悻悻而去。
却说如今剧组的主要工作，就是选扮演哪吒的小演员。
因为山水、外景这些东西，都打算用特效来做。开机后，直接到华影的摄影棚去拍摄就行。
不过小演员那边没选出来，扮演殷夫人的沈惊鸿，倒是过来签合同了。
时间是九月下旬的一天，一辆红色广本在天空影业所在大厦楼前停下。
从中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穿栗黄色风衣的女人。
头发梳成马尾，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
虽看不清全貌，但是只瞧这人光洁的下巴，漂亮的嘴唇和鼻子，也知这位是个大美女。
挎着手包进了大堂，一路坐电梯到15层，来到天空影业。
对前台小姐说：“我来找陆文昭，之前约好的。”
“好的，我带您过去，陆总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了！”
不光陆文昭，其实陆天也在，他对这个名叫沈惊鸿的女人，是有些好奇的。
所以今儿哪都没去，中午起就在老爹的办公室待着，倚在沙发上，不着边际的瞎说。
“老爸，妈也走好些年了，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坐在老板椅上的陆文昭，一手点着鼠标，眼睛望着屏幕，哼了道：“臭小子，还管起我来了？”
陆天嘿嘿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说咱们老陆家，人丁不旺啊！我大爷家，三闺女。咱家呢，就我自己，现在连你也单着，这要是出点啥事……！”
“闭嘴！”
陆文昭大吼一声，又双手合十，向四周胡乱拜了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陆天见老爹郑重其事的样子，既觉好笑，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说：“好吧，是我不对，刚才不该乱说！”
陆文昭郑重其事道：“儿子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话不能说满，事不可做绝……！”
这时房间门一开，前台赵嫣然推门道：“陆总，沈小姐来了！”
陆文昭忙起身过去握手道：“沈小姐好！”
又向赵嫣然说：“去，给沈小姐倒一杯咖啡！”
沈惊鸿摘下眼镜，与陆文昭轻轻的握了下手，淡淡道：“谢谢陆总！”
又向陆天伸手，轻轻握了下说：“你好！”
落座后，陆天向这女人脸上望去，骨相周正，皮肤白皙，媚眼流波。
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
沈惊鸿见陆天盯着她，浅浅一笑，向陆文昭道：“陆先生，现在能签合同了吗？”
陆文昭也在发愣，忙道：“能，能！早就准备好了，沈小姐只需签了字就行！”
说罢去办公桌上，拿了两份合同过来。
这时，赵嫣然拿一个托盘，端了三杯咖啡进门，放到每个人面前。
沈惊鸿说了声谢谢，没第一时间去喝，而是拿合同轻轻翻看起来。
陆天却忽然问了句，“沈小姐，怎么瞧中殷夫人这个角色！”
沈惊鸿愣了下，旋即轻笑，淡淡道：“我看过你的剧本，蛮喜欢殷夫人这角色的。能为自己的孩子，付出那么多！”
说这话时，媚眼流波，真的是水汪汪啊！
第十四章 哪吒的形象
沈惊鸿来去匆匆，签过合同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助理、司机，一点都不像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星。
为人低调、淡雅，给陆文昭留下很好的印象。
陆天则一副思索的模样，忽然道：“这女人有故事啊！”
陆文昭纳闷，“有什么故事？”
陆天分析道：“她今年三十一，年龄又不大。比她大的女星都在扮嫩演小姑娘，她却相中一个母亲的角色，有些奇怪啊！”
陆文昭道：“按照剧本中的设定，这个殷夫人，确实很出彩。咱们这片子，也非常有潜力，她相中不稀奇！”
陆天摇头，“她能让郑总帮着争取角色，背后应该是很有资源的。但我看她的资料，她这几年的作品非常少，根本不像一个有资源的新人！”
陆文昭道：“人刚搭上关系也说不定啊！”
陆天再次摇头，“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母性的光辉。所以事情的真相是……”
“啪！”
陆文昭走来，在陆天头上轻打一下，道：“可别琢磨人家了，有那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早点把扮哪吒的小演员挑出来吧！”
剧组成立以来，先是在京城海选扮演哪吒的小演员，片酬六十万。
04年的京城，房子均价也就四千多。
六十万，足够在相对较好的位置，买一个两居了，是以带孩子过来报名的家长非常多。
选角导演孙大龙，就按照陆文昭、陆天的要求，先筛选一遍。
要选出五到十岁间，年龄大、个子小，身子微胖，眼睛大、婴儿肥的小孩。
可就这么几个要求，放到一个孩子身上。并不那么好选。
有的年龄大，个子太高，就没那么可爱的感觉了。
有的身形合适，年龄太小，说啥都不懂的，也不行！
还有大眼睛，婴儿肥的脸蛋，都是硬性要求。若京城这边挑不出来，就要派人，去全国各地去选了。
其实陆天还有别的法子，那就是让想应征的家长，都寄一张小孩生活照过来。
他挨个看上一遍，凭着脑海中的特效系统，自动分析，也能挑出一些接近他要求的。
不过，他觉得，电影拍摄要有电影拍摄的规矩。
特效本来就很震撼了，还是给工作人员们找点事做吧！
孙大龙那边行动不慢，筛选出百八十个，够陆文昭父子一天试镜的，就安排一次复试。
而作为真正主导选角的陆天，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一个个小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挨个进试镜房间。
陆文昭拿一张表，一项项给孩子打分。陆天就只是瞧瞧，与那段记忆中的小哪吒对比一下。
可惜试镜一天，也没挑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陆文昭不禁道：“儿子，我看那些孩子中，有些样子可以的，怎么你都瞧不上呢！”
陆天道：“他们距我想要的哪吒，差的有点远！”
陆文昭问：“那你想找个什么样，总得有个大致标准吧？”
陆天道：“我都说了，最好是年龄大，个子小，胖嘟嘟，脸庞大，眼睛大。最关键的一点是，要很萌很可爱！”
陆文昭道：“要不，你还是画一下大致模样，让孙大龙挑选时，也好有个参照。”
陆天想想也是，晚上回了自己房间，在特效系统中，搜索《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小哪吒的截图形象。
再去掉背景颜色，转换成素描的形式，传到笔记本中系统上。
转过天，直接带着笔记本去公司，然后把孙大龙叫到老总办公室。
话说选角导演孙大龙，是陆文昭刚入行时认识的朋友，四十多岁，能力一般。长稍着急一些，瞧着都快五十了。
整天笑嘻嘻的，进办公室先向陆文昭笑着道：“文昭哥，一大早把我叫过来，有什么指示啊！”
陆文昭一指坐在沙发上的陆天，说：“问他吧，臭小子，一天神神秘秘的！”
孙大龙又冲陆天笑嘻嘻道：“看大侄子的表情，一定是有好事！”
陆天起身笑道：“还真是，我连夜画了张哪吒的形象图，等会龙叔瞧了，按上面的形象找，再挑演员就容易了！”
孙大龙笑：“哎呀，大侄子画出来的，一定不一般。说实话，就你虚拟出的那个“青霞”，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陆文昭道：“大龙，当孩子的面，别笑得那么龌龌龊龊！”
孙大龙嘿嘿道：“什么孩子啊，小天都十八了，连对象都没处过吧，改天叔叔给你介绍一个！”
陆天来了兴趣道：“好啊！”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想谈恋爱了。
十六岁以前，一心学习和琢磨电脑技术，没时间。
十六至十八这两年，一心写特效软件，也没时间。
这会有钱又有闲，还有段忽然多出的记忆，叫他真有些想了。
陆文昭却厉声道：“不许给他介绍圈子里的姑娘，要不然别说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孙大龙嘿嘿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能什么人都给侄子介绍吗？”
与此同时，陆天已经打开电脑，将素描版哪吒画像打开。
陆文昭与孙大龙都凑了过去，俩人瞧了，都是一皱眉。
怎么说，上面的哪吒，给人的第一感觉有点丑。
大脑袋，齐刘海，烟熏妆，蒜头鼻……。
“这！”孙大龙迟疑了，心中道：“华影的人，要是瞧见这幅草图，不会撤资吧！”
陆文昭说的就直接了，“这样的哪吒，观众不会喜欢吧？”
陆天却笑道：“这只是个概念图，不是说一定要找到这样的演员，而是演员要有这样的神韵。
因为剧本中的哪吒，是魔童。不能让观众第一眼，就特别喜欢。要让人第一感觉，有点丑，却越看越可爱！
你俩瞧瞧，这小哪吒，是不是有点可爱？”
说着话，鼠标点击，连续好几张哪吒的素描版草图。
陆文昭与孙大龙，仔细瞧了，发现还真是。
这小哪吒，乍一看是有些丑。但有些表情确实很可爱，而且越瞧越可爱，叫人心生喜欢。
孙大龙摸着鼠标，眼睛两眼放光望着电脑屏幕，喃喃道：“行，我心里有谱了，就等着我给你们挑出合适的演员吧！”
第十五章 小演员
拍戏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方方面面的协同，多部门间配合。
陆文昭跟张国庆等人，一起筹备剧组。
陆天，则要组建他的特效工作室。出于房租成本和用电考虑，注册地选在了怀柔，在华影的拍摄基地旁，取名完美时光视觉特效公司。
特效，最消耗的其实是时间。
另一段记忆中，有部名为《阿丽塔》的片子，平均每一帧需要100小时来渲染。
整部电影制作下来，一共动用了30000台电脑，八百位技术人员打造。整体的渲染时间加起来，竟然有4.32亿个小时，最后浓缩到一部一百多分钟的电影里。
所以说，功夫，就是时间与积累。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一分钟画质的好坏，一声唱腔的韵味，一件在旁人看来很难事却能做的游刃有余，拼的都是旁人视线以外的功夫。
但陆天脑海中的特效系统，做渲染是几乎不耗时的。而“电脑版”受硬件和空间限制，就需要时间和人力了。
不过从效率上讲，依旧超过另一段记忆中，那些知名特效公司的表现。
既然要以“电脑版”的特效系统为主，陆天就需要招聘人手，租场地，买工作站……。
老爹手头只有一百万，父子俩注册完公司，在怀柔租完办公场地，就不剩什么钱了。
只能先与《哪吒之魔童降世》剧组签了特效制作合同，靠剧组先行打款，来购买设备，招募人手。
在陆文昭看来，这是一个左手倒右手的操作。毕竟1.2亿的总投资，陆氏父子也是要掏一半的，只是《魔女传奇》的分账收入还没到，剧组账上的钱，是华影的先期打款。
而张国庆却觉得，陆氏父子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又是申请专利，又说软件怎么好用的。合着特效工作室，还得靠剧组订单的费用去筹建。
跟郑卫东抱怨过一次，老郑笑呵呵安抚下，事情才算过去。
却说到了九月底，孙大龙安排第二次集中复试。
陆文昭、张国庆、郑卫东、焦德宇等人都到了，因为按照陆天之前的说法，努努力可以在2005年春节期间上映。
可这小哪吒要是选不出来，弄不好就得明年五一了。
郑卫东之前说好不决定人选，但人家想看看如何选，陆氏父子也不好回绝。
天空影业是小公司，办公面积不大。所以初选、复试这些工作，都在华影的大厦里进行。
一来地方宽绰，再者也能打消家长们的顾虑。
一间试戏用的大房间内，摆了一排座椅，后面坐着陆文昭、郑卫东、陆天等人。
家长们则带着孩子，在其余的房间里坐着，每个人手上都有试戏的顺序号，以及写了台词的一张纸。
“吒儿，你坐墙头干什么？”
“又不能出门，又没人陪我玩，除了看风景，我还能干啥！”
“那跟娘说说，你都看到些什么风景？”
“山啊、树啊、花啊、草啊，难不成看人裸奔啊！”
……
见是这样的台词，一些家长觉得不妥。有直接带孩子离开的，却只是极少数。
毕竟六十万的片酬，在2004年真的是好大一笔钱。很多家长工作多年，也存不到这些。
有人指着这笔钱买房，也有人……。
一个三十多岁，留着胡茬，模样帅气却神情疲惫的男人半蹲在地上，给女儿系鞋带。
旋即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问：“囡囡，上面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啦，爸爸，囡囡记得可牢啦！”
说话的是一个约八九十公分高的小女孩，看外表最多五岁。生的大眼睛、婴儿肥，鼻子小巧，嘴巴可爱。穿着极普通的衣裳，梳两个小发髻。
男人站起身，将女儿抱在怀里，坐到椅子上。
小姑娘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囡囡都想她啦？”
男人轻轻拍着女儿，眼睛望着窗外没说话。
……
“16号，16号！”工作人员在门口喊。
模样帅气，表情疲惫的男人，忙站起身，道：“来了，来了！”旋即抱着女儿，去隔壁面试的屋子。
进去后，见里面不少人，男子介绍道：“各位老师好，我是16号叶萱萱的家长，我叫叶涛。囡囡，给各位老师们问好！”
小女孩先鞠了一躬，语调清脆道：“评委老师们好，我叫叶萱萱，今年五岁啦，在小红花幼儿园读书，四岁学习舞蹈……！”
因为过来参加复试的孩子，大都可爱、漂亮、早熟，大伙没表现出特别的情绪。而且从年龄、性别上讲，这位不是很占优势。
哪吒一角的演员，是不限性别的。但相较而言，小女娃会清秀一些，有舞蹈功底的稍多。
男孩子皮实一些，学过舞蹈的就相对少很多。
但这些只是部分因素，聪慧、演技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能挑出一个小戏精是最好的。
真要是选一个大人说了他不明白的，可就有剧组头疼的了！
是以陆文昭只是淡淡说了句，“让孩子说遍台词吧！”
叶涛就把女儿放在小凳上，自己退到一边。
这时，一个女工作人员，在小孩背后道：“吒儿，你坐墙头干什么？”
“又不能出门，又没人陪我玩，除了看风景，我还能干啥！”
小女孩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只是声音细嫩了些，但可以后期配音，脸上表情也到位，看的评委席一众，都有些意外。
其实之前看的那些孩子，都很漂亮，都很可爱。但是能把这几句台词说好，还能谈上演技的，就少之又少了。
女工作人员又道：“那跟娘说说，你都看到些什么风景？”
“山啊、树啊、花啊、草啊，难不成看人裸奔啊！”
……
小女孩说完，评委席的一众都笑了，主要是小姑娘可爱的面容，再配上一本正经的说台词表情，叫人忍俊不禁。
陆天开口道：“不错，下去换服装，等会再试一次！”
他在心中，是很看好这位小演员的。不过后来还有不少人排队，总得都面试一遍，再做决定。
叶涛一直紧锁的眉，终于舒展开，向众人鞠躬道：“谢谢，谢谢各位老师！”
第十六章 开机
一共有七名应征的小演员，通过二次试镜。然后被安排去化妆换衣服，参加第三轮，且拍下定妆照。
陆天把这七个孩子都瞧了一遍，又比较了他们的妆容、年龄、身高、演技、舞蹈功底等因素，最终选择了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叶萱萱。
闻听女儿被挑中，可以签合同。叶涛忙问孙大龙，拍摄过程中，会不会有危险。
走过来的陆天道：“需要吊威亚，也会有打戏。但我们会通过一些新的拍摄手法，来保证孩子的安全。”
叶涛听到这，眉头依旧皱着，问：“能说下是什么法子吗？”
这时张国庆走来，大咧咧道：“陆天，这么点儿的孩子，拍起来会很麻烦的。我还是建议，选年龄大一些的！”
叶涛听这话，身子有些紧张，显然很在意这笔片酬。
六十万啊！
2004年的京城，能买套两居了。
他嘴巴张了张，摸了摸站他旁边的闺女脑袋，说：“就是有些担心！”
谁知，小丫头却道：“爸爸，不用担心，囡囡不怕的！”
陆天笑了，蹲下身子，向小女孩道：“那你怕不怕高啊？”
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盯着陆天看，样子有些怕羞，“囡囡不怕！”
陆天笑了，起身道：“要没什么问题，就去签合同吧！要是还担心……！”
“我签，谢谢，我签！”
孙大龙便领着叶涛跟叶萱萱去隔壁的屋子弄合同，负责剧组法务的人，早就把合同文本准备好了！
孙大龙拿起一份合同递过去，说道：“好好看一下，签了字，一切就要按法律流程走了。拍摄周期是60天，片酬六十万。
进组后先付百分之二十，然后会根据拍摄进度，每七天一结款，杀青当天结清剩余片酬。
还有就是，如果中途有意罢拍，给剧组造成损失的，要赔偿三倍片酬的违约金。
另外，食宿标准什么的，合同里都有写。自己看一下，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叶涛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抱着女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仔细的看合同文本。确认没有问题，才以监护人的身份，签了自己的名字。
拿回属于自己那份合同，叶涛似长长出了一口气，旋即表情局促，问：“那个孙导，能问您一句，这第一笔片酬，什么时候能打给我？”
孙大龙笑了，打量叶涛几眼，道：“按规定，得剧组开机后，你很缺钱吗？”
“没没，就是打听一下，咱们这戏，什么时候开机，我好帮孩子跟幼儿园请假。”
孙大龙笑，“哎呀，那还真不好说，回去等消息吧！”说罢就离开忙别的事了。
其实不止是叶涛，很多人都等着早些开机呢。
而陆氏父子跟郑卫东、张国庆等人商议一下，决定尽早开机，便把日期定在10月2号这天。
为了扩大影响，还准备在京城办个开机仪式，将媒体记者们都请来，宣传造势一番。
2号这天上午，华影集团附近一家酒店宴会厅内，《哪吒之魔童降世》新片发布会在此举行。
首先是郑卫东这个出品人上台讲话，然后是导演陆文昭，一众媒体疯狂拍照、提问。
但记者们更想见的，却是副导演、视觉效果总监，陆天。
因为众人知道，特效，才是这部电影的灵魂，与存在的基础。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部影片副导演、视觉效果总监，陆天登场！”
“啪啪啪！”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穿着运动鞋、牛仔裤，浅色卫衣的陆天走到台上，拿起话筒笑道：“今儿来的人不少啊，感谢各位，百忙中过来捧场！”
众人听的想笑，却又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就那么在台下，听陆天在台上描绘，这部电影的视觉效果，会有多么恢弘壮丽。
说完之后，到了媒体提问环节。
光亚旗下的《华夏电影报道》的记者刘嫣然问：“陆天先生，您好，据国外的一些计算机专家说，数字特效技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做精美的效果。但是，按你说的，春节时，就能看到这部电影上映。全部时间加到一起，也就四个月？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何能保证影片质量呢？”
陆天哈哈一笑，道：“哎，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因为按照国外目前的特效技术，这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有没有问过那帮专家，像《魔女传奇》那样的影片，如果让他们做两个演员的“换头特效”，用多久才能完成啊？”
“呃！”刘嫣然愣住了，其实她压根就没采访过什么外国专家，刚才的提问不过是信口一说。
不过她也不是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倒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西方媒体，对《魔女传奇》这一影片的报道。
那就目前西方的众多特效公司，都无法达成这一操作。对天空影业的做法感觉不可思议，称其为跨时代的作品。
见台下的女记者迟疑，陆天笑了声，又道：“目前，我的特效工作室，玩美时光特效公司，已经在怀柔成立了。公司在未来，会陆续添加超过两千台电脑，招募、组建一个约百人的特效团队。
所以视觉效果这块，大家尽管放心……！”
陆天讲完后，就是一众演员上台。
扮演小哪吒的叶萱萱，饰演李靖的赵伍生，殷夫人的沈惊鸿，太乙真人的陈仔聪，申公豹的杜金铭，以及敖丙的刘天然。
主要人员，居然只有六位。
看的台下记者很是意外，1.2亿的投资，一个一线明星都没有，有没有搞错啊？
其中名气最大的赵伍生，二线里都不算拔尖的。还有那个沈惊鸿，出道虽早，作品却少。
一些刚入行的记者，甚至都不认识这位。
“这尼玛，是把成败全压在特效上啊！”
一个记者低声嘀咕。
另一个道：“这华影的郑总，胆子真大啊，这种演员阵容的片子都敢投！”
“嗨，国企嘛，人怕这个？”
“啧啧，真是狠啊！”
“这小哪吒也太小了吧，这么点的孩子，能演了戏吗？”
第十七章 开拍啦
发布会后，将媒体记者们送走，剧组里的人简单聚了个餐，就乘车前往怀柔了。
因为没有一线巨星，多数剧组成员坐大巴。只有陆氏父子、总制片人张国庆、饰演李靖的赵伍生等少数几人，是自己开车。
大巴上，演员们坐的稍近。沈惊鸿跟她的助理坐一排，隔着过道坐的是叶涛，里面靠窗的是小演员叶萱萱。
上车没多久，沈惊鸿就打开背包，拿出零食递给叶萱萱。
小女孩显然很想吃，却转头望向叶涛。
“爸爸，我能吃漂亮阿姨给的东西吗？”
沈惊鸿被逗笑了，说：“这孩子太可爱了，我能抱抱吗？”
叶涛点点头，向女儿说：“还不谢谢阿姨！”
小丫头细声道：“谢谢阿姨！”
叶涛便把女儿抱起，给沈惊鸿递了过去。
……
怀柔距京城很近，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华影拍摄基地旁。
众人先把行李放到下榻的酒店，分配房间拿房卡，休息一阵又是晚饭了。
吃过后，陆文昭又召集剧组的幕后成员，说明天的拍摄任务。
陆天则一个个主演的房间敲过去，想简单聊一下。
第一个屋，沈惊鸿的，敲了半天居然没人。
陆天心道：“卧槽，什么情况，按照规定，进了剧组就得守剧组的规矩，出去要请假的！这既没请假，人也不在自己房间……！”
又忙去敲赵伍生的房间，后者很快开门了，穿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脸上却有些纳闷。
“你这是，锻炼呢？”陆天笑呵呵进屋。
赵伍生道：“闲着没事，做几个俯卧撑！”
陆天进屋瞧了圈，笑：“哦，我没什么事，就是进来瞧瞧，这明天就正式开拍了，想问有什么问题没？台词都有背下来吧？”
赵伍生这才露出笑容，道：“台词一直有背，目前方方面面都好，没什么问题！”
“行，有什么事咱们及时沟通！”
陆天也就出了房间，又去敲陈仔聪、刘天然、杜金铭等人的房间，都表示没啥问题，会好好休息。
然后，才来到叶涛跟叶萱萱的房门外，刚要敲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咯咯笑声。
陆天楞了下，自己笑了笑去敲门，没多久叶涛将房门打开，有些紧张的表情道：“陆……导，有什么事吗？”
陆天笑了，“没什么，就是挨个屋瞧瞧，问问大伙有什么问题或困难吗？”
说着话往里面走，见沈惊鸿正抱在叶萱萱在床上玩，一旁靠窗的位置，站着沈惊鸿的助理，一个叫夏清的短发妹子。
见陆天进门，叶萱萱不在疯闹，而是喊了声大哥哥好，陆天笑着回应。
沈惊鸿也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说道：“陆导来了？”
陆炎笑，“哦，没什么事，就是挨个屋瞧瞧，看看大伙有什么问题或困难没！”
“没有，就是跟这孩子挺投缘的。在一个既然要在剧中演母子，就要培养亲密感，让我们看彼此的眼神，有那种关切的感觉！”
陆天又笑：“惊鸿姐真是敬业的好演员！”
沈惊鸿轻笑一下，“还真谈不上，其实主要是因为投缘！”
陆天也就不再多说，旋即离开这屋子。
转过天，六点多起床，去楼下吃早饭，到剧组那边已经七点多了。
但剧组其他成员起的更早，像道具组、机械组、置景组等人，四点多就起来，去片场提前布置了。
多数演员也六点多就到剧组，化妆、换服装，然后等待拍摄。
剧组拍摄，通常都是分AB组，有的以文戏和武戏为划分。
但在这部，是以哪吒和非哪吒的戏份为划分。
其中非哪吒的戏份，由执行导演杨浩宇负责。这位也是一个经验丰富导演，个人独立作品不多，但常常跟华影合作。
而哪吒的戏份，则由副导演陆天亲自负责了。
片场，叶萱萱坐在叶涛的怀里，撅着嘴生闷气。
她看过央视版的哪吒动画片，好漂亮的一个角色，哪知剧组把她画的这么丑。
也就是她人小鬼大比较懂事，换成别的孩子早就大哭大闹了。
陆天走过来，问叶涛，“她这，没事吧？”
叶涛抬头，一脸的愧疚之情，“这个妆容，孩子挺意外的，有点闹别扭，我劝劝就好了！”
旋即冲女儿道：“小萱萱，陆天哥哥来看你了，笑一个，高兴起来！”
叶萱萱大概是知道这种造型出自陆天的手笔，哼了声，把小脸转过去了。
陆天走到另一边，蹲下来扯住叶萱萱的小手，道：“来，漂亮的小妹妹，别生闷气了，其实萱萱最漂亮了！”
“才不是，眼圈画那么黑，早就不漂亮了！”说着话小嘴微微动了下，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那表情看起来，委屈至极。
陆天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向走来的沈惊鸿道：“你哄哄吧！”
找小孩子演戏就这样，有时候得哄着点，毕竟跟明事理的大人不同。
可叶萱萱既然有演技，显然心智超过普通的小孩。
陆天在剧组各处转悠一圈，回来再看时，那小丫头已经在沈惊鸿的怀里咯咯直笑了。
“好，各组都准备差不多，咱们来第一场戏！”陆天拍手喊道。
陆文昭这时从B组过来，准备拍摄A组的第一场戏。
儿子虽然聪明，也对这部戏拍成什么样子，有明确概念。
但具体怎么拍摄，还是生疏一些，需要他这个老爹把关。
“来，各组准备，马上开拍第一个镜头！”陆文昭又喊了声，各组的人开始就位。
叶萱萱也被叶涛抱到场地中央，准备拍摄她在这部戏的第一组镜头。
原版中，三岁的小哪吒，是躺在墙头上。
而在拍摄中，剧组做了一个不到半米高的墙头，下面还铺了绿布包裹的棉垫。
叶萱萱穿着宽松小裤子，上身红色肚兜，以手拄头侧躺在上面。
“a！”
陆文昭喊了一声，这一组镜头正式开拍。
“关在府里无事干，翻墙捣瓦摔瓶罐，来来回回千百遍，小爷也是很疲倦！”
话说叶萱萱这小娃娃，还是蛮聪明的，居然能把这几句台词记下。
陆天是有想过让这孩子喊1234567的，因为反正都是要后期配音的，毕竟她的声调细了些！
第十八章 动捕拍摄青铜兽
叶萱萱人小鬼大，还挺有演技的。
文戏方面不成问题，很多表情告诉两遍，NG几次就能过。
打戏虽有难度，但这孩子有舞蹈功底，吊威亚、摆pose都不成问题。
就是体力跟不上，拍一会就累的不行。
看着孩子大汗淋漓的模样，纵然是剧组赶进度，也不忍心连轴拍。
没柰何，陆文昭、陆天还有张国庆等商议一番，紧急命人去什刹海武校、宋江武校、少林等地，找那种跟叶萱萱身材差不多的孩子。
结果还真找到了，宋江武校一5岁小男孩，叫李廷恩，小名狗娃。
模样一般，个子也不高。但功夫确实不错，学了很多套路，还曾代表学校去一些晚会上表演过。
只是肤色略黑了些，做后期时还得想法调一下。
瞧见叶萱萱跟李廷恩一样的打扮站在一起，陆天不禁想起另一段记忆中一个的童星演员。
释啸龙，88年出生，2岁拜入少林，4岁去宝岛表演。虚岁5岁时，就在中州国际少林武术节表演中，获得少林通臂拳、罗汉棍两项优秀奖。
6岁出演《旋风小子》，红极一时……。
他手头要是能有这种，既会功夫又很萌很可爱的演员，估计这会剧情都拍完大半了。
可惜并没有，就只能用拍摄手法跟特效补救了。
片场，叶萱萱初时闹情绪，见对方跟她一样的衣着打扮，去演本该她拍的戏份，还以为自己要被换掉呢。
叶涛抱着她解释看两遍，才懂什么叫替身。
又见自己依旧有戏拍，才又咯咯笑了起来，还将自己的零食分给李狗娃。
后者来自农村，家里很穷，一个十六岁的姐姐来剧组陪着，帮着干点端茶倒水的杂活。
除了李廷恩的十万块片酬外，还能按天领一份工资，满意的不得了。
叶涛却不能一直在剧组陪着女儿，这天在拍戏间隙，找到沈惊鸿，说：“那个，有个事……想求你！”
沈惊鸿用手撩了下额前头发，爽朗一笑道，“你说！”
“是这样，我呢，家里有些事，不能一直在这陪着孩子，就走三天。想问，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囡囡！”
“没问题，我跟这孩子挺投缘的！再说戏里她是主角，大伙都会帮着照顾的！”
“那可太感谢了，真的，太谢谢你！”叶涛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
沈惊鸿又说：“但有句话我要提前说一句，剧组是分两个组同时拍摄。我不敢保证能一直陪着她，如果我拍别的而不是跟她演对手戏，就只能让我的助理夏清，或是剧组其他人照看了！”
叶涛说：“我知道，拍戏的时候，我想大家会照顾她。就是晚上，想烦劳您受累，搂着她睡。她我保证这孩子特别听话，不会闹你！”
沈惊鸿点头，笑了道：“那没问题。”
顿了下，又问了句，“叶先生家里，就没其他人能过来？”
“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没办法！”叶涛一脸无奈表情。
“我懂，我懂！”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私，沈惊鸿也就没再问。
叶涛又去跟陆天请假，后者愣住，“当初可是说好的，拍摄期间必须有监护人陪同！”
“我知道，可家里有些急事，我必须回去一趟。就三天，三天后就回来。还请陆导，多多照顾我家囡囡。”
陆天沉默片刻，才道：“那这样，这三天，我拍哪吒的文戏，和其他角色的戏份。下次，如果你再走，还没有其他监护人过来照顾孩子，别说我……”
“我懂，我懂，谢谢陆导！”
之前签订的合同中，是有规定监护人要全程陪同拍摄的。否则这么点的孩子，在剧组出点什么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随后又知道，沈惊鸿答应跟她的助理夏清一起照顾叶萱萱，陆天才放心一些。
可依旧没去拍哪吒的文戏，而是调整拍摄计划，准备趁叶涛离组的这两天，把青铜兽的戏份拍了。
一来，是出于谨慎考虑。
但主要，是觉得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心思还有些浮躁。
不给他们来点高大上的拍摄手法，他们是真不明白，这部戏跟以往的华语电影有什么不同啊！
而青铜兽的戏份，就是很好的选择。
人物、场景简单戏份少，可要是在大银幕上，出现极具质感又动作表情拟人的青铜兽。想来，是能震撼大伙一下的。
等拍完之后，可以把做好的特效成品图，加几秒的成品视频给剧组里的高层看一遍，肯定能激发众人的积极性。
想到这，陆天命道具组把他之前特制的动捕设备服拿来，都是绿色的衣服，在关键节点放有反光片。
然后让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群演，穿上动捕设备服的衣服，按要求做动作。
而剧组很多人，听说陆炎要拍摄什么“动作捕捉”的戏份，只要是手里没活的，都过来看。
陆文昭、张国庆等都聚集到陆天这一组的拍摄现场。沈惊鸿的助理夏清抱着叶萱萱，在人群中看陆天拍这场戏。
“来，各部门准备，a！”
随着陆天下令，场记打板后，沈惊鸿饰演的殷夫人，带着两名士兵，从李府走出。
两名小孩半城的“青铜兽”，拿两根青铜长镰型道具，假装分开光幕。
这些动作开拍前有演练过，倒没什么问题。
“我说二位，太乙仙长让你们在这把手结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当吉祥物的，别再放吒儿出去闯祸了行不？”
沈惊鸿台词功底非常好，表情也到位。
“夫人放心，我管的是南面的结界，上次哪吒，肯定是从北面逃出去的。”
“放屁，北面我守的死死的，他要出去，也只能是从南面出去的。”
孩童时代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陆天又懂得开悬赏。拍摄过程中，如果台词不出错的话，当天的片酬加三百。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明白钱能买到好吃好玩的东西，又有家长督促，居然说的都不差。
“哦，那你是在怀疑我喽，等真人回来后，我定要告你渎职加诬陷！”
“早看你不顺眼了，有种单挑啊！”
……
两个穿动捕设备服的小演员，假装打架，看的一众围观的人忍俊不禁。
张国庆一脸疑惑，忍不住向陆天低声问了句，“特效大片，就这么拍？”
陆天笑了，“这只是最基础的数据采集，后续还有很多东西要做呢！”
第十九章 东海龙王
动作捕捉，是在运动物体的关键部位设置跟踪器。
再由多台摄影机捕捉跟踪器位置，经过计算机处理后得到三维空间坐标的数据。当数据被计算机识别后，就可以应用在动画制作，步态分析，生物力学，人机工程等多个领域了。
在令一段记忆中，于2008年拍摄的《阿凡达》，全程使用动作捕捉技术，在电影特效史上，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
但动捕技术，其实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出现了，只是比较粗糙。
就像小灵通跟4G智能手机，都可以用来打电话，但其带给人们的使用性与娱乐性，却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这个世界，西方的动捕技术在电影中的应用，还谈不上普遍和先进。
至于国内，更是从未有过。
是以这场戏的拍摄，令一众演职人员，都觉新奇无比。
而更加震撼与难以理解的，就是东海龙王的拍摄了。
陆天让道具组，准备一个泡沫模型，里面有动力装置，能让这个模型向前稍稍移动，就好比蛇将头部往前探一般。
在泡沫模型上，还蒙有一层绿色的幕布，上面贴有反光片。
特效拍摄中，之所以大量使用绿色和蓝色，是为了方便后期抠图。绿色作为人类身上唯一没有的一种颜色，加上光亮较好，自然成为首选。
拍摄现场，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吊着威亚背着手从天而降。大型吹风机吹得他长发往上飘，长衫般的古装，也被风吹得鼓起。
单是这一个几秒的镜头，杜金铭就吊了大半天威亚，反复“从天而降”，只为选出一个最漂亮的镜头。
过了后，才开始跟东海龙王对话。
却是站在蓝色幕布前，跟一个蒙着绿色幕布的泡沫模型说话！
“来了！”
却是场记拿着剧本，跟杜金铭对台词。
老戏骨没说话，左手依旧背在身后，右手伸出摊开，露出一个珠子道具。
“这就是灵珠？是否注入龙蛋，我儿就可以获得无边神通，将来还有机会封神登天？”
场记念台词时，道具组操控机械，让蒙着绿布的泡沫模型往前伸。
“不，不……！”杜金铭装着结巴的样子，心里却在忍着笑。
他也算科班出身，早年学过表演，练过无实物表演。可对着蒙着绿布的模型表演，还是第一次。
场记道：“不行？”
“不错！”
道具组操纵机械，让代表龙王的泡沫模型，稍稍向下移了点。
“那就好！”
“OK，下一组镜头！”
陆天喊过之后，众人又开始忙着准备灵珠注入龙蛋的戏份。
却是要将杜金铭手中的道具拿掉，然后取两根长杆，每个顶端都是蒙着绿布，贴有反光片的泡沫球。
大的贴在龙王模型处，表示从嘴里吐出，小的放在杜金铭手心。
待陆天喊一声开始后，道具组的人，缓缓将两个长杆移动，让蒙着绿布大小不一的两个“球”，在半空中相遇。
摄影机，主要捕捉球在空中移动的轨迹。
与此同时，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目光要看向“球”所在的位置。
这个相比之前，就简单多了。
因为龙蛋在空中的运动轨迹，直接用电脑特效模拟也行。
只是考虑到“申公豹”的视角高度问题，加上也不费什么事，就让道具组弄了这些，算是锻炼队伍吧！
实际视角高度问题，在特效电影拍摄中，是非常常见的。
如一部名为《复联》的影片中，片中扮演绿巨人的演员，身后有时就要插一根杆子，代表头部位置所在。跟他对戏的演员，要看向杆子的顶端才行。
否则拍戏时盯着演员的头部看，特效做完却变成盯着绿巨人的上身，那特么就尴尬了。
但《哪吒》剧组的人，哪见过这些。
一个个望着场地中的杜金铭，窃笑不止。
“惊鸿姐姐，这么拍，我就能看到，大龙了吗？”被沈惊鸿抱着的叶萱萱，奶声奶气道。
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就是聪明，大人说啥都知道，也明白。
只是不太理解，这些蒙着绿布的东西，是怎么变成龙的。
“对啊，导演到时用电脑技术，就能做出特别真实的龙的影像啦！”沈惊鸿小声说，其实她也有些疑惑。
但既然华影舍得花巨资投这部戏，特效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看见啊，囡囡想跟大龙玩！”
“你为什么要跟大龙玩啊，不怕它咬你吗？”
“爸爸说我是龙的传人，大龙不会咬我的！”叶萱萱奶声奶气道。
沈惊鸿听了笑的不行，旋即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场景拍过后，陆天又带领他临时组建的，约为二十多人的小团队，进行数据处理。
建模、材质、动画、灯光、渲染……合成……，没几天的功夫，两段不足十秒的特效视频就做好了。
下榻酒店的一间小会议室内，陆天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特效大片，对这部电影能拍成什么样子，一直心有疑虑。我呢，就跟特效团队。加班加点，先弄两段短视频，给大伙瞧瞧！”
说罢，点开电脑中的视频文件一，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上，第一段视频播放。
一个全是青石地砖，没有李府的空地上，两个不足一米高的青铜兽在吵架。
为了节约时间，这段视频并没有加李府背景，只将青石板地面的效果铺展开来，毕竟大伙想看的是青铜兽。
近镜头特写，但见两个小青铜兽极具质感，泛着特有的金属光泽。
可身躯却如真人一般，扭动张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处。
张国庆看的吃惊，问：“这，表情是怎么做出来的？”
陆天待十秒视频放完，才笑着道：“这个是用面部表情动作捕捉，跟身体动捕的原理差不多！”
张国庆依旧瞪大了眼睛，感慨道：“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
剧组里的多数组长级别的职员，也都是一脸惊奇的样子。
副导演孙大龙焦急道：“不是还有个龙王的视频吗？把那个点开瞧瞧！”
“对对，看看那个！”
“华语电影界，还没出现过形态逼真的巨龙形象呢！”
“欧美也没有啊！”
第二十章 事故
陆天点开视频二，投影仪幕布上，很快出现画面。
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自半空中而下，头发向上飘，衣衫鼓起。
而他对面，是一根巨大的，表面赖赖巴巴的柱子，一头体型巨大的龙形生物盘踞其上。
有铁链锁着伸向远方，但背景是模糊的，特效组还没来的及做那些画面。
随着镜头往下来，众人终于瞧见那硕大无比，又及其逼真的龙头。
都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龙头睁眼，说一句来了的时候，甚至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整个视频到此戛然而止，但屋内一众人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张国庆，身为华影集团制片分公司的老总，对于陆天父子掌控影片拍摄进程与全局的事，心中总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可瞧见这画面，他服了。
没别的，因为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也弄不出这样的画面，拍不出这么震撼人心的镜头。
如果整个电影，都是这水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影片公映时，会造成多大的震撼。
全世界的电影史上，还没出现过如此逼真的中国龙形象，这是跑步进入“特效时代”啊！
“啪啪啪！”
张国庆率先鼓掌，向身边的陆文昭伸手道：“了不起，了不起，我是越来越相信，咱们这部电影，能取得骄人的成绩了！”
其他的如摄影组、灯光组、道具组主管级别的人物，也都是溢美之言。
副导演孙大龙则起身，笑嘻嘻到陆天身旁，道：“那个，再放一遍呗，时间太短，不过瘾啊！”
陆天没二话，将视频点开，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众人这次睁大了眼睛，仔细盯着画面，尤其近景镜头，龙鳞的特写，以及睁眼张嘴的一瞬间，再次感慨惊呼不已。
“这样的镜头，不是光靠特效组就能完成的，更靠摄影、灯光、道具、置景……，多个组通力合作，互相配合，才有现在的成果。
以后也是，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更用心些，再努力些。将来影片拍完、上映，取得成绩后。大伙能拍着胸脯对别人说，我曾经在哪吒剧组，做过什么什么！”
陆天又给这帮人灌了鸡汤，而这些人还真听进去了。
想到这部电影上映后，可能取得的成就，一时间心潮澎湃。
这可是难得的资历啊！
“陆导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的！”
“就是，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将这片子拍好！”
……
一通呼喊后，士气顿时高涨不少。
张国庆瞧了，不禁对陆文昭低声道：“你这儿子，成长不少啊！”
陆文昭心道：“我想说他成长的我都快不认识了，你敢信吗？”
之后几天，剧组里的人一直鼓着劲，拍摄非常顺利。
郑卫东听说特效效果出来后，也专程开车过来一趟，看了之后非常满意。还让剧组犒劳大伙，当晚吃了些好的。
只是老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剧组里的人绷着劲拍摄两周多后，都有些疲倦了。
陆振山瞧了，就给大伙放了半天假。
哪知转过天再拍，状态又有些不对劲了，好多人频频出错。
一些上了年纪的，甚至在私底下嘀咕，是不是冲到什么了。
有人说，能冲着什么，龙王呗！堂堂东海龙王，管下雨的，在这片子里被铁链锁着，肯定是龙王不高兴了。
虽是不靠谱的流言，却依旧影响拍摄状态。
这天，拍一场叶萱萱吊威亚的戏份时，绳子却突然崩了，好在没有完全断掉，却吓得叶萱萱哇哇大哭。
陆天怒不可遏，将负责威亚的人找来：“怎么回事？连一个几十斤的孩子都禁不住，要是上一个大活人，是不是要摔的飞出去！磨得不行，为什么不换新绳？”
“陆导，您别生气，这不有惊无险，没出啥事吗？而且之前都是检查过的，没毛病！”
说话的是华影集团派来的一个女的，叫潘小雨，四十多的妇女，一张大饼脸，大嗓门，有点泼妇的架势。
“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剧组！”
“陆导，你只是副导演，只负责影片拍摄。剧组里的人事，可是张……！”
“滚，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叫警察过来。好好查一查，这威亚采购、使用方面的账目！”
这女的能到《哪吒》剧组，在华影显然也是很有人脉的。
虽没把陆天瞧在眼里，却真怕这小子不顾一切撕破脸，这可是敢黑两条院线的主。
当即悻悻道：“走就走！”
说罢转了身，扭着粗壮的腰肢，气鼓鼓的走了。
闻讯赶来的陆文昭，着实吃惊不小。
他原以为，凭儿子原来的脾气，得闹得天翻地覆呢！
却不知多出一段记忆的陆天，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了。
影视圈有多乱，超出普通人想象。
有个知名导演就曾爆料，他拍摄一电影，有一个几秒钟的路灯镜头。一套三千五，十八套六万多。
导演都崩溃了，咱们是拍片子，不是搞基建。
还有一次，他需要一个雕像，结果雕像的图纸还没画，长宽高还没确定，道具组已经花四万多，把东西做出来了。
很多电影，你别看投资方不赚钱，剧组里的人，可都吃的盆满钵满，称的上潜规则之一。
因为拍电影这事，这块出点毛病，那块出点毛病，大伙都不配合，效果就差远了去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想让他们一点都捞不到，那是不现实的。
至于说真往警局里送，得罪的人可就海了。
说来说去，他自己也有些大意。觉得叶萱萱身子轻，刚才吊大人没事，这会吊孩子也没事。
却忘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话！
以后，要在威亚方面多用些心了！
见一旁的叶萱萱，还在沈惊鸿的怀里哭，陆天过去劝了会。
沈的助理夏清问：“要不要通知一下叶涛，叫他赶紧回来？”
话说这位，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剧组两三天，也不知去忙些什么。
不过这事瞒不住，而且也不好瞒着家长，说道：“告诉他一声吧！”
第二十一章 罢演
陆文昭过来拍了拍陆天肩膀说：“剧组向来事故多发，你也不用太自责！”
陆天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他从前是不了解的，但多出的那段记忆中，听过太多剧组事故了。
《陈情令》，两名灯光师因火灾被烧死。
《赤壁》，曾酿一死七伤的惨剧。
《我的团长我的团》，两起事故，一死四十伤。
《功夫之王》开机第一天两起车祸，司机一死一伤。
……
这还是演员、剧组知名，事故重大，而被媒体所报道。
一些不知名的剧组、艺人，出了非致命的伤害，估计新闻都上不了，更不用说追责了。
剧组出事很难追责，主要是这些工作人员是临时聚到一起，管理方面也没标准可言。
演员或是工作人员的体力无法量化，体力不支，精力不足出些事故太多了。威亚绳用多久，用到什么程度更换，也没有统一标准。
有部名为《西游记》的电视剧拍摄时，威亚崩断多少次，演孙悟空和猪八戒的艺人，每次安全落地，都要庆幸自己没摔下来。
追责？不可能的！
陆天将管威亚的潘小雨骂一顿撵走，在众人看来已经很严厉了，毕竟叶萱萱没受伤。只能算失误，而不是事故。
陆氏父子既掌握导演组大权，又是投资人之一，谁也不敢站出来表态。
只是围在沈惊鸿四周，看她去哄吓得大哭的叶萱萱。
“行了，都别围观了，忙自己的事！”
陆文昭喊了声，周围的人才散去。
陆天到沈惊鸿跟前半蹲，向她怀里的叶萱萱道：“好了，囡囡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叶萱萱还是咧小嘴哭道：“呜呜，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哇啊啊啊！”却是停不下来了。
剧组除了叶萱萱，还有李廷恩等几个小孩子，都过来劝叶萱萱，把自己的糖果给这位小美女。
可那丫头只是哭，喊着找爸爸、妈妈！
“陆导，叶涛接电话了，说在路上，十来分钟就能到。”一头短发的夏清，拿着手机说道。
“行啊，叫大家都歇一会吧！”叶萱萱哭成这样，一时半会是拍不了了。
而且被她哭得，估计大伙的心也有些乱，陆天就让众人歇一会。
不多时，头发有些乱、眼睛有些红，形容憔悴的叶涛冲了过来，到沈惊鸿这一把将女儿抱起，搂入怀中。
“囡囡不怕，囡囡不怕，爸爸来了，有爸爸在！”
“啊啊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她是不是，不要囡囡了！”
小女孩这么一哭，叶涛的眼泪唰就下来了。
陆天最初还寻思这位怎么回事，心疼女儿也不至这样。但瞧这情形，怕是有别的事啊！
“叶涛，刚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住。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叶涛将女儿递给沈惊鸿，摆手道：“先不说对不起这些话，我先说件事，我要带囡囡离开剧组几天！”
陆文昭立刻警觉地道：“叶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
“是这样，我爱人，已经撑不住了！”
“她，得了什么病？”
“癌症，大夫说，就这几天了！我原以为，有了钱就能治好她……！”
这位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陆天才明白这人为什么试镜的时候，一副很缺钱的样子，为什么隔三差五就消失几天，叶萱萱总说，很久没见到妈妈了……。
碰到这种事，剧组自然没有不批假的理由。
还派了辆车，一名司机送这父女两人回京城的医院。到了后，司机打电话回来说，在医院问过了，这叶涛没说谎，他媳妇确实要不行了。
那场面，他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瞧着都心酸。尤其是叶萱萱嚎啕大哭喊妈妈的时候，根本受不了。
陆天便让司机留在那边，帮着叶涛忙活下，到时送两花圈，事情妥了后，再把那父女俩接回来。
1.2亿的投资，剧组这么多人，耽误一天都是不小的费用。
主角不在，就只能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结果一周过去，叶涛父女俩还没回来。陆天给外派的司机打电话，那位说道：“陆导，正想跟您汇报呢，刚才问他什么时候回剧组，他居然说，不打算回来了！”
陆天愣了下，厉声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之前，叶萱萱的威亚绳断过，安全没保障。他已经失去一个至亲，没法容忍女儿受一点伤害！”
陆天听这话，半天才道：“卧槽，他好有道理啊，那剧组怎么办？我们的损失谁来弥补？他是打算赔违约金吗？”
“应该不是，而且他也赔不起，估计就是太受打击，情绪有些不对吧！要不，你们过来劝劝？”
这老司机五十出头，心善，瞧叶涛一家挺惨的模样，是真心不希望他们再背上巨额债务。当然，也是希望《哪吒》这部电影，能顺利杀青的。
打过电话后，陆天跟陆文昭说了下情况。
“哎，当年你妈走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真的，就觉得我自己怎么都行，但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说完之后，陆文昭还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放嘴里点燃后，缓缓吸了口。
“不是，那这事怎么办啊！”陆天问。
“我去劝劝吧，电影拍到这会，还是以和为贵的！”陆文昭缓缓道。
陆天说：“你这一个大投资人兼导演，去请他，不大好吧！”
陆文昭迟疑下，说：“那就让你龙叔走一趟，他之前管的签约！”
“这么说，那小丫头还是我定的呢！这样吧，我跟龙叔去一趟！”
事情定下，谁料沈惊鸿听到消息后，也要跟着去，说是想那小丫头了。
陆天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一行四人开一辆轿车，从怀柔的影视基地出发，直接往京城去。
叶涛住在京城东四环处的一套两居室内，家中亲戚不多，而且都要为生活奔波。
丧事办完就各自离去了，就他跟女儿待在家里，还沉浸在悲痛中。
楼下，之前跟着忙活的老司机一指单元门，说道：“陆导、孙导、惊鸿姐，这就是叶涛住的单元，进去501就是他家！
第二十二章 情感PTSD
一行人上了楼，敲门，没多久房门打开。
叶涛穿一件深色衬衫，头发出油，形容疲惫，显然受的打击不轻。
对于陆天等人的到来，也有心理准备，让开身子道：“惊鸿姐、陆导、孙导，小夏，进来吧！”
“囡囡，还好吧！”沈惊鸿说了声，向屋内张望。
听到声音的叶萱萱，忙从卧室里跑出，扑到沈惊鸿的小腿上，“娘亲！”
喊的，自然是她在《哪吒》中的称呼。
沈惊鸿将叶萱萱抱起，向陆天道：“我领她去屋里，你们谈！”说罢去了主卧，助理夏清也跟着进去了。
陆天点点头，到沙发上坐下，向屋子看去。很典型的两居室，八九十平的样子，装修标准一般。
孙大龙率先道：“叶涛，你的难处，大家都理解。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剧组拍摄吧！”
叶涛咬了下嘴唇，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爱人刚走，囡囡威亚崩断，差点摔下来。真的我特别后怕，如果她受一点伤害，那我也就不用活了！”
陆天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说：“嗯，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萱萱这次，确实是个意外。我们保证，以后她的威亚绳，用最好的。更换周期，也比别人的快，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叶涛却依旧摇头，“你们答应的好听，但能保证万无一失，绝对不出事故吗？我这两天一直在网上查资料，原来国内的剧组，每年被因为各种事故，真的会死人。
有出车祸的，有被炸伤的，有吊威亚摔成重伤的，有被吊灯砸死的，有被吊臂砸伤的。
还有于寒跟任小轩，明星啊，居然能被烧到毁容！
我现在每天晚上一做梦，就是囡囡在剧组里出事！”
孙大龙不爱听了，“叶先生，您说这话，就有些极端了吧！是，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去世。
有人死于车祸，有人死于坠机，有人死于食物中毒，有人死于高空坠物！
难道因为怕这些事故，我们就不坐车，不成飞机，不吃东西，不住高楼了吗？”
“龙叔！”
陆天喊了声，虽然他认同孙大龙说的，可这就近乎抬杠了。
叶涛听这话，眼睛都红了，道：“孙导，那个，我妻子刚去世，我现在情绪也不稳，咱们还是改天再谈吧！”
孙大龙大声道：“改天，你知道耽误一天，剧组要损失多少钱？你知道了误档期，又要损失多少？你赔的起吗？”
“大不了，片酬不要，我赔给你们！”叶涛眼睛通红，与孙大龙都站在客厅当中，梗着脖子大声喊。
陆天笑了，道：“叶涛，你这么说，可就是气话了！”
孙大龙冷笑一声，“赔给我们？可别忘了，你当初签的合同，违约可是要付三倍违约金的。不光要把之前……！”
“龙叔！”
陆天又喊了声，他觉得有些话让人知道就好，却不用全说出来。
再者他感觉此刻的叶涛，有点应激创伤障碍的感觉，就是PTSD。
他从前也不懂这个词，但是另一段记忆中，有一个叫吴泾的人，拍了一个《战狼2》，拿下56亿票房。最牛逼的地方在于，这片子让无数国人自豪！
可有些网友，只要看到吴泾参演的电影，只要看到“爱国”等元素，就各种狂喷，而被称作战狼PTSD。
此刻的叶涛，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位也是真不辜负陆天的猜测，身子微微颤抖，一字一句道：“好，我陪给你们，我就算是把房子卖了，不管打多少年工，也把这钱赔给你们，行了吧？”
说到最后，完全靠吼。
孙大龙愣住了，他当然不想叶涛赔钱。剧组不差这点钱，差的是时间、档期啊！
他只是出来唱黑脸，想跟陆天一唱一和的。
哪知这位跟傻缺似的，怎么给个炮仗就放啊！
陆天也有些头疼，剧组时间紧迫。就算这人真有神经病，他也没空慢慢喂药啊！
好在这时，沈惊鸿走出来了，道：“叶涛，说什么呢？你是不傻啊？这部戏拍完，囡囡以后，会有很好的前途。你们父女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你可以给她更好的教育……！”
有些人，就属于越劝越起劲的那种。
其实叶涛未必是那种人，也可能是憋屈的久了，就想发泄下。
但此刻，就是一副给我一根火柴，我能把木星点了的架势！
“呵呵，钱，没有健康，有再多钱又能怎么样？我只想囡囡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陆导说了，以后会最大限度的保护囡囡，不会让她再受……！”
“别跟我说这些，你没当过父母，你不懂，也没资格跟我说这些。你不明白女儿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谁敢伤害她。作为父亲，我宁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孙大龙听到这，也察觉到这位有些不对劲。轻轻碰了下陆天胳膊，先指了指自己脑子，又向大门的方向指了指。
意思道：“这人脑子瓦塌了，先出去再说！”
陆天则摆了下手，示意不着急。
听沈惊鸿道：“叶涛，你隔三差五离开剧组几天，不知道囡囡多么热爱演戏，她有这个天赋！她……！”
“别跟我说这些，你们只想着剧组、损失。你们只在乎利益，觉得只要有钱，就算出了事死了人，也能赔钱搞定。你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叶涛似乎过了激动的劲头，说到最后，表情非常疲惫。
沈惊鸿道：“我懂你的心情！”
叶涛缓缓坐到沙发里，一脸嘲笑的语气道：“你不懂！”
沈惊鸿苦笑一下，向窗户的方向望了望，才说：“我懂，我曾经，也是一位母亲！”
“嚯！”孙大龙太过惊讶，忍不住叫出声来。见对方望着他，忙捂着嘴道：“你放心，我不说，我不说！”
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下，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架势。
叶涛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才三十岁的女明星，居然隐婚生子。
等等，也可能是未婚生子，又或者是，没生？
陆天则一脸好奇，说实话，他一直就觉得沈惊鸿的经历，有些古怪，看来是真有故事啊！
第二十三章 都入戏了
沈惊鸿没给陆天偷听的机会，转身直接道：“陆导、孙导，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好吗？”
“可以！”
陆天笑了笑，起身跟孙大龙一起出了客厅，在楼道里待着。
孙大龙自裤兜里掏出一盒利群，抽出一支递给陆天，“抽不？”
陆天纠结了，他原本是不抽的。但多出的那段人格记忆，却是抽烟的。
内心斗争了一小会，最终，不抽败给了抽。
接过叼在嘴上，孙大龙拿火机帮着点烟，陆天忙道：“没事，我自己来！”
孙大龙也就把火机递了过来，陆天点上吸了口，才问：“龙叔，这沈惊鸿，有什么绯闻男友吗？”
“还真没听过，这人特低调，作品不多，活动也少，应该很有背景。你啊，最好别招她！”
陆天无奈笑道：“想什么呢，龙叔，她比我大一旬还多！我才十八，好不好！”
那货又猥琐一笑，道：“大侄子，这你就不懂了，知道曹操最喜欢什么吗？”
陆天愣了下，缓缓道：“人妻？”
孙大龙笑的越发猥琐，“对啊，以后你就明白了！”
陆天疑惑道：“我说龙叔，你这样子担任选角副导演，我有点替剧组担心啊！”
这货本来正抽着烟，见陆天一脸严肃的说，咳了两声，忙道：“你放心，我这个人，最有原则和分寸了，我可没乱来过！”
陆天笑了笑，没说啥。
那位抽着烟，也没谈其他。
不多时，屋门打开。沈惊鸿抱着叶萱萱下楼，助理夏清帮着拿东西。
叶涛跟在后面，面色有些尴尬，道：“我刚才情绪不大好，对不住了，陆导、孙导！”
孙大龙见事情解决，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能及时回剧组就好！”
一行人下了楼，分坐两辆车去怀柔，约一个小时后进入剧组。
因为叶涛不愿回来的事，只是少部分人得知。
加上剧组都是临时工作人员，也没啥深厚情感，基本上是无人过问。
只有陆天，对沈惊鸿是如何劝叶涛的事情，有些好奇。
之后的日子里，影片继续拍摄。
不过在几个少儿演员的安全问题上，保护非常严格和到位，尤其是威亚这块，每次都要各种检查。
却说这天，拍到哪吒要一个人面对天雷劫。
摄影棚内，到处都是绿幕，沈惊鸿扮演的殷夫人，与赵伍生饰演的李靖站在一起，望着吊威亚，从天而降哪吒装扮的叶萱萱。
“各组准备，3，2，，1，a！”
陆天喊了声，一个摄像机从叶萱萱侧面的角度，对准“李靖”夫妇。
随着叶萱萱小手一挥，沈惊鸿和赵伍生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突然困住，两人背对背贴在一起，想要挣扎。
混天绫的特效，自然是要后期去加的。
为了让素材够用，这一幕拍了五条，做后期时会挑出一个合适的镜头加特效。
因为重点在哪吒身上，“李靖”夫妇这边没啥特写，陆天的要求不算特别严格。
不过拍哪吒的戏份时，就是一遍又一遍，反复重来了。
“a！”陆天又喊了一次。
摄影机，中景拍摄。
五岁的叶萱萱有些疲惫的将道具火尖枪插在地上，但实际是插在一个特制的道具上。
但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囊，从中取出一张写了符咒的黄纸，摊在手上瞧了眼。
旋即撕掉，眼睛微微向上望，表情无奈，“我自己的命自己扛，不连累别人！”
“不，吒儿，不要！”饰演李靖的赵伍生大喊。
拍摄这一组镜头时，李靖夫妇却是被一个绿色的布条绑在一起。
“也没啥大不了的，三年短是短了点，不过我也玩得挺开心的！”说这话时，摊开手瞪大眼睛。
其实这镜头，难就难在哪吒的表情变换，对命运的无奈，强装欢笑，对父母不舍……！
一系列的情绪变换，在一个镜头中完成，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好在这小丫头有些演技，上一秒还强装欢笑，下一秒就无奈的说：“唯一的遗憾，是还没和您踢过毽子！”
摄影组的镜头推进，一个对准叶萱萱，一个对准赵伍生。
前者抿着小嘴，眼泪含眼圈。要有悲情，还要有克制。
要说嚎啕大哭，那这镜头就毁了。
很多戏，好就好在克制，像《喜剧之王》中的柳飘飘拒绝尹天仇。功夫里的阿星，不认哑女。
要是当场嚎啕大哭，那这戏就毁了。
叶萱萱饰演的哪吒，眼含热泪的望着父母。
赵伍生饰演的李靖，也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既要表现出不舍悲伤，还要极力克制的感觉。
唯有沈惊鸿饰演的殷夫人，能痛痛快快的流泪，但也不能哭得太大声。
“今天是我生辰宴，都不准哭哦！”
叶萱萱手指前方，结果没控制住，眼泪唰唰唰往外流。
“咔！”
陆天喊了声，一旁的叶涛忙上前抱住女儿，拿纸巾给其擦眼泪。
“导演，您看，是不是多歇一会，孩子眼睛都红了！”
见陆天过来，叶涛心疼道。
“行，让她休息一小时，先拍其他人的。”
毕竟小孩子的脏器、黏膜之类的不比常人，陆天也怕落下什么毛病。
之后，以拍李靖夫妇为主。
谁知沈惊鸿也像是被叶萱萱传染一般，当拍哪吒飞上半空接受雷劫，两夫妇的表现时，这位哭得泣不成声，一副要抽过去的感觉。
跟她绑在一起的赵伍生，也对着吊在摇臂上，缓缓升空的摄像机，表现自己的痛苦和不舍。
忽然觉得后背一沉，转头望去，跟他背对背绑着的沈惊鸿，居然身子一软，往下出溜。
忙道：“导演，她要晕过去！”
一旁的工作人员慌忙上前，助理夏清更是拿一瓶水递过去。
好在那位也不是真的晕倒，就是非常虚弱的样子。
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站起，解开绳子后，坐到旁人搬来的休息椅上。
陆天上前关切道：“惊鸿姐，你这没事吧？”
沈惊鸿脸色惨白，满是泪痕，虚弱的摆摆手，“没事，就是刚才太入戏了，休息一会就好！”
第二十四章 我多想再见你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虽说剧组一直在赶进度，但也不能让大家的神经都绷的太紧，适当的休息放松还是要有的。
再者《哪吒之魔童降世》的整体剧情、效果都在陆天脑海中，所拍摄的素材，绝大多数都能用到。
不像个别导演，自己想拍啥都不知道。又或者是最初的构思，与成片全然不同，浪费大把时间跟胶片。
是以虽才到十一月中旬，但《哪吒》内容已经拍的七七八八了。
见天色已晚，众人疲惫，叶萱萱跟沈惊鸿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陆天就让众人提前收工，饰演太乙真人的陈仔聪年龄不大，人又蛮幽默风趣的。拍戏以来，跟陆天关系还不错，过来问等下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一旁的赵伍生调侃道：“胖仔聪，别光请陆导，把我们也叫上啊！”
陈仔聪这会，也有几万块片酬进账了，更知道想在娱乐圈有所发展，人脉相当重要。
笑呵呵说：“没问题，伍生哥肯来，是给我面子！”
转头问陆天，“天哥想吃什么？”
陆天道：“都行，不过光咱们仨没意思，把惊鸿姐、杜金铭都叫上，我请客！”
陈仔聪拍胸脯道：“天哥这话说的，几个人吃饭，我还是请的起的，我去叫他们！”
但沈惊鸿却以心情不好为由，拒绝出去聚餐。带着助理夏清，直接回酒店了。
陈仔聪讪讪笑一笑，最终邀陆天、赵伍生、杜金铭、刘天然加上叶涛父女及陆天，一共六个人，外出吃饭。
期间聚餐、闲话不提，回来后，陆天想起沈惊鸿，觉得她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去敲她的房门。
敲了好一会没人应，又打沈惊鸿的手机，也没人接。心里，还是稍稍有些惊慌的。
演员在剧组要是出了事，可是要担责的。
又拨通夏清的电话问消息，夏清道：“惊鸿姐让我买些吃了和啤酒，送到她房间，然后就让我回去了，怎么了，陆导？”
“哦，没事，就是问一问！”
挂了电话刚要走的时候，身前的房门忽然开了。
披头散发，眼圈微红的沈惊鸿站在门前，一言不发。
陆天却不好走了，关切道：“那个，惊鸿姐，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好，过来跟你聊聊，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沈惊鸿苦笑，轻声道：“没人帮的了我！”
陆天其实挺不喜欢一个人，苦大仇深的样子。有听她说当过妈妈，料想这人不是隐婚生子，就是给人当小三，真心谈不上同情。
可既然来了，不好立刻走。沈惊鸿也让开身子，往里面走，显然是让他进来的意思。
陆天便进了房间，将门带上。
走进去看，桌上放了不少吃了，地上摆了很多易拉罐。
陆天大致瞧了眼，沈惊鸿应该喝五瓶以上了。但看这状态，似乎没什么事。
应该是蛮有酒量的，当然，也有可能喝的时间太长，都特么醒酒了。
沈惊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拿着半罐啤酒继续喝，见陆天坐到对面，说：“有酒，想喝自己拿！”
陆天就拿起一罐燕京啤酒，打开跟沈惊鸿碰了下，喝了一大口。
后者忽然把两脚收到椅子上，两手抱着，像只猫一样。因为穿的是成套睡衣，并没有半点走光。
只是这头发散披着，眼睛微红，表情哀伤，绝对当得起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八个字。
陆天瞧的心中一荡，忙又喝了一大口。不想喝的急了，反倒被呛了口，不住的咳嗽。
沈惊鸿见陆天慌手慌脚的模样，一脸忧郁转为轻笑，好似拨云见日一般。
轻声道：“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陆天拿纸巾擦了下喷出的啤酒，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实今晚过来，一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事。再次是想谢谢你，之前帮着劝回叶涛！”
沈惊鸿笑了下，表情不悲不喜，淡淡道：“没事儿！”
见陆天转身要走，却道：“你就不好奇，我当天是怎么劝他的吗？”
陆天停下脚步，笑道：“是有点好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无论你说还是不说，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沈惊鸿眼睛眨了眨，似乎比刚才更红了。她把头转向窗子的方向，擦了下眼泪。
才说：“我跟他说的是，我有过女儿，死了！”
陆天听得身子一震，死了？我去，这信息量太大了。
更叫他疑惑的是，这沈惊鸿，是怎么用自己女儿没了的事情，把心疼女儿的叶涛，劝的回心转意，愿意回到剧组的啊？
陆天在椅子上坐下来，先轻声安慰两句，然后试探着问了下。
沈惊鸿打开心扉，诉说起来。
大概的意思是，在她进入娱乐圈没多久，就遇到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然后就在一起，怀孕了，生了个女儿。
男人有家室，并没有离婚。而女儿，在三岁的时候，查出白血病。
治了三年，捱到六岁的时候，没了。
孩子临终说，好希望自己有长大的那天，像妈妈这样当一个女明星。把最美好的样子，留在银幕上！
而她，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那一天，沈惊鸿跟叶涛，只说了自己女儿的遗憾。
同时告诉他，人这一生，生老病死不可怕。
怕的是，在即将闭上眼的那一刻，心中充满的，都是悔恨与遗憾。
囡囡喜欢演戏，她喜欢演哪吒这个角色。如果你们真的放弃，将来肯定会抱憾终身！
叶涛愣住，蹲下来问女儿，叶萱萱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她太懂事，知道家里的变故，也不敢跟爸爸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一大通话讲完，陆天听得恍然，好半天才道：“对不起，惊鸿姐，害你又想起那些伤心事！”
沈惊鸿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个笑：“没事，都过去了！就是，就是总忍不住想她，要是能再见见，该有多好！”
陆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想了想，忽然道：“如果，只是想单纯看看她的样子，简单对话两句，还是能做到的！”
第二十五章 能以特效致魂魄
VR技术，起源于20世纪40年代。
到80年代初，“Virtual Reality”这一名词才被正式确定。同时一系列更完善的仿真传感设备（如头盔式j维显示器、数据手套、数据衣、立体声耳机等）以及相应的计算机软硬件系统也被研制出来了。
到了90年代，对VR技术的研究更加普遍，发展也更为迅速。
但是，进入21世纪，该技术仍相对小众，并未真正走到千家万户，大规模普及应用。
原因是多方面的，涉及到网速、价格、设备，以及相当关键的一点就是，内容。
《阿凡达》的震撼效果，引来3D热潮，伪3D的电影只会令人吐槽。
普通的、真实感不足的VR内容，并不会让观众狂热。但如果把一个逝去的亲人，用VR技术进行影音重现，应该会很不错的。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其实刚回家，给逝去的老娘上香时。他就有过类似想法，不过见老爹已经释然，又把那念头打消了。
这会听沈惊鸿的诉说，一来是为了谢她当日帮忙，连那么隐私的事情都说了。
二来是瞧出这女人，还没从丧女之痛走出来。
要是能让她的心宽慰些，也是好的。
同时，也有点展示自己软件强大的小心思。
不过，这女人要是之后更加难过，可就麻烦了。
见沈惊鸿依旧一副没反应过来的表情，陆天身子微微前倾，斟酌道：“是这样，你也知道，我有一家特效公司，实力嘛，你也是了解的。
我呢，可以通过一种名为AR的技术，用数据虚拟出你女儿的样子、声音，跟你对话！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
“你说钱吗？那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你，我把这部戏的片酬都给你。如果不够，我还可以继续给你钱。我只想见见她，就算明知是假的，我也希望能跟她互动，听她再叫我一声妈妈！”
说到这，沈惊鸿两眼止不住流泪，以手捂嘴，无声痛哭。
她体内，似有种力量在积蓄游走。可惜被手拦住，发泄不出，忍的身子不住颤抖。
陆天略感惊慌，这只是描述下，就激动成这样。真要是让她见了，不能抽过去吧？
带着这种担忧，陆天上前一步，弯下腰在沈惊鸿背上轻拍两下。
像触动了机关一般，这女人一下扑倒陆天怀里，嚎啕大哭。
“这父母对儿女，跟儿女对父母的爱，真的是不一样啊！”陆天心中暗暗道。
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年龄还小，对死亡理解也不是很清晰。
为母亲守灵时，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因为她就在那躺着，一转头就看到了。
等向遗体告别时，一个亲人放声痛哭。他才感受到那种锥心的痛，此刻，看一眼，是一眼。
等下推进去，烧成灰烬，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陆天也有那么点悲伤，眼角有些湿润。眨了眨眼睛，才在沈惊鸿后背拍了下，轻声道：“好了，没事，都过去了！”
那位大哭一通，发泄出来，感觉好一些，旋即觉得不妥，居然倒在陆天怀里哭。
忙做起身子，抽一张纸巾擦了下眼泪，又擤了鼻涕。
才道：“对不起，刚才让你见笑了！”
陆天也坐回椅子，笑了笑说：“没事，我能理解！”
“你放心，只要你能做出，钱方面，不会亏待你！”
陆天忙摆手，道：“惊鸿姐，你误会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钱！”
沈惊鸿表情凝住，心道：“不要钱，难道还？”想到这，双手抱胸。
好在陆天及时道：“是这样，惊鸿姐，所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应该一味的沉浸在悲痛中。
我可以做这个VR内容，但你只能体验一次。而以后，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一直活在遗憾、悲痛中！”
沈惊鸿愣了下，苍白的脸忽然多出少许红晕，低着头轻声道：“我懂，谢谢你！”
“没事儿！”陆天靠在椅背上，轻声笑道。
“那，一百万，你看，够吗？”
陆天迟疑少许，右手食指在小桌上轻敲几下，道：“成，那就一百万！时间嘛，要看你能提供的素材多少，如果只有照片，会慢一些，要是有生前的视频，会快很多。”
沈惊鸿忙说：“有，有，有她生前拍的视频和照片，我这就回去一趟！”
陆天忙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晚一点给也行！”
沈惊鸿哪里等的了，道：“那我让夏清回去，把视频和照片取来！”
陆天依旧摆手：“真不用，是这样。那些视频和照片，我相信一定都被很好的收藏着。夏清去帮您拿，中途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再者你的戏份没几天就能杀青，拍完之后再去拿也不迟。我这会，还是要以电影拍摄为主的。只有能后期制作没那么忙时，才能，那个！”
沈惊鸿听到这，眼神有些黯然。
其实她当初来这剧组，一是喜欢殷夫人这个角色，其次就是对特效制作很好奇。
内心，只是隐隐有个念头，但因为不了解，没啥具体想法。
这会有了念想，奈何有求于人，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就，都听你的吧！”
说完这话，亢奋的劲头一些，加上刚才醉酒、大哭过，人就有些萎靡。
陆天瞧了，起身道：“那，惊鸿姐，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嗯，我就不送了，谢谢啦，你真是一个好人！”
陆天听这话笑了，真是一个好人？这年头，好人吃亏啊！
打开房门，险些撞到一个人怀里。抬眼望去，却是沈惊鸿的助理夏清，一个二十出头，大学毕业没几年，一头利落短发的漂亮姑娘。
“你，过来多久了？”陆天疑惑。
她知道沈惊鸿在房间里喝酒，也知道自己过来找，不会多想吧？
“我，我也是刚到，去瞧瞧惊鸿姐！”说罢侧着身，进了房间。
陆天也就没再管其他，走了几步到楼梯口处，见孙大龙表情肃然的开着窗户抽烟。
不禁道：“嘛呢，龙叔！”
孙大龙表情怪怪的，在陆天肩上重重的拍了下，略带悲腔道：“还是你小子有前途啊！”
第二十六章 后期制作
不用问也知道，这老货肯定是想歪了。
陆天没解释什么，在孙大龙肩上拍了下，乐呵呵回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脑海中又浮现出沈惊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暗暗叹息一声。随即，回味起这女人扑他怀里的感受了。
话说他长这么大，没处过对象呢！
十六岁前一心学习，同时琢磨计算机技术。十六岁后，忙着编写特效软件，没时间追女人。
一晃都是十八岁了，正是年少风流，鲜衣怒马的年纪，整天忙工作可不好。
更何况，他脑子里，还有另一段记忆感受，那个“他”，可是有过多次感情经历的。
“哎，等这部戏忙完，得赶紧去找个对象啊！”
于是，一夜春梦了无痕！
转过天，照例是接着拍戏。
到了这会，一切都进入正轨。各种困难是有的，只是尽力克服罢了。
如气温这一块，进入十一月后，天气逐渐转凉。月初还好，白天温度高时能有十八九度。
可从中下旬开始，就降到十度左右了。
但片中的哪吒，却要穿小单衣，把叶萱萱和替身李廷恩都冻得够呛。
制片人张国庆，就找来几台大型暖风机，放在拍摄现场进行制热取暖，总算不那么冷，但舒适是肯定谈不上的。
陆天就体验过，因为少年版的哪吒，由他客串。
这期间，沈惊鸿提前杀青，赶回京城一趟，拿了些女儿的照片、视频过来。
一个六岁的，眼睛大大的小姑娘，遗传了沈惊鸿的美貌，若是长大那天，也会是个小美人。
只可惜，过早夭折。
陆天将这些照片、视频资料上传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让沈惊鸿耐心等待。年前左右，就能弄好。
后者千恩万谢之余，却没离开剧组，而是呆了下来，每天去看叶萱萱拍戏。
众人虽略感奇怪，倒也没人乱说什么，都憋着劲早点拍完杀青，好零钱回家呢。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下旬，随着最后一组镜头拍完，整个电影的拍摄工作，才算正式完成。
随着总导演陆文昭宣布剧组杀青，一众人都欢呼雀跃，合影留念。
到了晚上，少不得要开个杀青宴，人人都来敬陆氏父子，但主要是敬陆天。
经过这两个月的紧张拍摄，大伙瞧出来了。这部戏名义是陆文昭执导，可实际拍摄时，全是陆天说了算。
那老陆，只是泥塑的金身，算不得真神啊！
转过天，众人各自散去，《哪吒之魔童降世》剧组正式解散，也开始步入后期制作流程。
距离拍摄基地不远的玩美时光特效公司，陆天带着百十个招来不久的特效人员，正式开始后期制作。
过程是极其枯燥的，若是换另一时空，一帧画面渲染好几个小时，有些工作人员甚至可能会崩溃。
但好在《哪吒》的画面清晰度，参照《西游降魔》，没做的那么精细。
因为这时影院设备也没那么好，就算是搞出3D来，你也得有设备放不是。
再者就是，陆天的特效软件，强过另一时空太多，所以综合起来，后期制作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闲暇之余，还能拿电脑，制作沈惊鸿女儿的VR视频。
小姑娘随母亲姓，沈灵儿，娇俏可爱。
望着电脑中，虚拟出来的人物越发活灵活现，数码合成的声音，也跟之前拍摄的视频原声差不多。
陆天真有些怀疑，沈惊鸿瞧了后，能不能受得了。
“是不是有人？是妈妈呀，灵儿也好想你！”
点击播放，听着电脑中，虚拟出来的沈灵儿，说着人为设定、数码合成的声音，陆天也有些鼻子发酸，忙把视频关了。
“哎，只此一次，以后可不这么做了！”
这时，听到敲门声响，穿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沈惊鸿走进来，手里拎两个塑料袋。
“呢，给你带的咖啡热饮，还有稻香村的糕点！”
沈惊鸿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去脱大衣，放在一旁沙发上。里面是一件浅色毛衫，在加上修身的牛仔裤，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陆天看的心中一荡，忙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笑道：“惊鸿姐，你这总给我带吃的，对我也太好了！”
“你有时忙起来，饭都顾不得吃，你爸爸也没那么心细，我这当姐姐的，当然要照顾你啊！”
自从上次交心，陆天帮着制作VR影像后，沈惊鸿便以陆天的姐姐自居。
“嘿嘿，那就谢谢惊鸿姐了！”
说罢将还有温度的星巴克咖啡取出，又拿了糕点出来吃，见沈惊鸿坐在沙发上，浅浅一笑望着他。
陆天将手中糕点向前递了下，道：“你也吃，惊鸿姐？”
后者微微摇头，“我在减肥，是要严格控制食量的！”
陆天纳闷，“你也不胖啊，为什么要减？”
沈惊鸿笑了笑，“你不懂，女人对体重有多么在意！”
陆天笑，“我倒觉得，女人稍微有些肉挺好，太瘦了，不行！”
沈惊鸿又是轻笑一下，没继续讨论身材。毕竟孤男寡女，有调情之嫌。
顿了会，问道：“对了，小天，还需要，多久啊！”
听问起这个，陆天严肃起来，道：“再有一个月吧，我估计到一月底，就能弄好一切了！”
沈惊鸿听了，长长出了口气，微微点头道：“行，那就，谢谢你啦！”
打陆天开始制作沈灵儿的VR视频内容以来，沈惊鸿只在最初问过一次，从未看过制作过程和素材半成品。
陆天也不可能让她看，因为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样未免有些残忍。
只需陆天把一切做好，让她直接看成果，然后再结束，让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就可以了！
“都说了，不用谢我。你把上部戏的片酬都给了我，还倒搭了二十万，我这也算有偿服务！”
沈惊鸿转头向窗外瞧了眼，转过来微微低头，轻声道：“问题是，只此一家，别人，还提供不了这种服务啊！”
偏巧陆文昭推门而入，听到后半句当时就愣住了，“服务”，“提供”，这俩人什么情况？
第二十七章 隔空相遇（求收藏，求推荐）
待沈惊鸿离开后，陆文昭郑重道：“我说小子，你可别玩火，这人可不好招惹！”
陆天笑道：“我没招她啊！”
“那她隔三差五过来一趟？”
瞧了眼桌上的星巴克咖啡和稻香村糕点，陆文昭道：“这些，都是她拿过来的？”
见陆天漫不经心的点头，陆文昭面色有些焦急，“儿子，等《哪吒》上映后，你的前途会无比辉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犯不上……！”
“爸，真不像你想的那样！算了，我直说了吧！”
随即将沈惊鸿的事情讲了遍，又给他看了下，电脑中已经完成大半的“沈灵儿”VR视频。
陆文昭嘴巴微张，愣了好半晌，才道：“这也是你用特效软件，做出来的？”
“对啊！”
陆天靠在椅子上，要说没一点得意，那是假的。
用科技与特效，去颠覆一些人的想象与认知，感觉还是蛮好的。
见老爹发呆，又想起母亲走了八年，这位也没另娶。
试探道：“要不……！”
陆文昭却立刻摆手，道：“不用，我在心里记着就好。用你这些手段，我怕她在下面不安！”旋即借口有事，快步出了房间。
“哎，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念了《长恨歌》中的几句，陆天忽觉有些茫然了。
母亲走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慢慢的也就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也没谈过恋爱，还真不太懂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至于另一段记忆，倒有过几段感情经历。可都是些被生活消磨掉激情的俗世情感，最多有些惋惜罢了！
两种记忆体验相结合，让他忽然有种好好谈场恋爱的感觉。
当然，要谈也是货真价实的恋爱，而非跟沈惊鸿搞暧昧。
说起来，他也算重活一次，要好好的体验人生，才对的起自己啊！
随着时间推移，《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后期特效一点点成型，帮沈惊鸿做的VR视频内容，也早就搞定了。
只是故意拖着时间，免得让人觉得这东西太过容易罢了。
到一月中旬，陆天见沈惊鸿越发焦急与忐忑，也就不再拖了，告诉她18号这天到华影的数字摄影棚。
后者激动的半宿没睡着，早早就带着助理夏清过来了。
到现场后，发现是一个四周都是绿幕的摄影棚，现场只有陆天一个人，站在一张桌子前，摆弄着电脑，网线，以及VR头显。
“来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沈惊鸿点头，脱了白色羽绒服，递给身旁的夏清，过来道：“我要怎么做？”
“戴上VR头显，还有这个触感手套！”
其实这些东西很早就有，只是没大规模应用罢了！
沈惊鸿依着陆天的话去做，先戴了触感手套。然后将VR头显戴了，看到一处非常逼真的别墅花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裙子蹲在花丛前，正要捉一只蝴蝶。
沈惊鸿一下就哽咽了，哭腔道：“灵儿，我是妈妈啊！”
一旁的助理夏清，能看到的却只是绿色的幕布，一脸好奇与莫名其妙。
直到陆天给她递过一副VR眼镜，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但见沈惊鸿走了几步，弓着身子半蹲下来，轻轻的伸出手，想去碰触小女孩的脸。
“妈妈，妈妈，你去哪了！”小女孩跑过来，扬着头说。
沈惊鸿已然泣不成声，两手不断伸出，想碰触自己的女儿。可惜受触感手套的技术所限，能感受到些许阻力。可要是再稍稍用力，想抱着的话，手就会落空。
“妈妈就在这，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妈妈想我吗？”
“每天都……”
“我很想妈妈！”
“妈妈也很想你！我的灵儿，我的灵儿啊！”
沈惊鸿不住的抽泣，伸着两手，轻轻触碰眼前看到的。虽明知不是真人，虽然碰触的真实感并不强烈。
“你过得好吗，妈妈真的好想你！”
远处，通过VR眼镜看到这一幕的夏清，眼泪哗哗的。
就算是陆天，也是鼻子发酸，眼角湿润。
“妈妈，我漂亮吗？漂亮吧！”沈灵儿两手在下巴处，做出一副可爱模样。
沈惊鸿越发控制不住，泪水不住的流淌。
望着半透明近乎白色的手形虚影，能抚到女儿的头发，她越发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哭个不停。
“啊啊，能让我再摸你一次，再抱你一次该多好！”
陆天摘了VR眼镜，见沈惊鸿一直弓着腰，两手在虚空中轻轻挥动，做出摸头，抚脸的动作，他有些不忍看了。
将头转向一边，只希望经过这次后，她能彻底放下吧！
“妈妈，手这样伸出来！”
夏清哭得狗一般，却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见小女孩指尖向上，伸出右手手掌。
沈惊鸿也依样伸出手，往女儿的掌心靠！
“这样吗？”
“妈妈，握住我的手了开心吧！”
“呜呜，真想握住啊！”沈惊鸿轻轻碰触，手缓缓移动。
“如果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就会飞到天上去！”小女孩道。
沈惊鸿果然感觉两人的身子缓缓往上移动，一旁的夏清惊骇万分。
忙把VR眼镜摘了，才发现沈惊鸿还在地上。
但后者，却看到房子、花丛越来越小，看到她之前生活的京城……。
之后，两人落在一个瞧着也就千余平米的小小星球上，却有一栋房子，有大树，有草地。
往天上看，能瞧见地球、太阳和月亮。
沈惊鸿沉浸在见到女儿的悲喜交加中，已经做不出更多的反应。
夏清却是呆住了，这场面，真的是太震撼了！
再往小小星球上看，却见小女孩带着妈妈参观住所，邀她坐下吃蛋糕。现实中的沈惊鸿，自然是坐在蒙有绿幕的长椅上。
两人唱过生日歌，小女孩许愿，希望妈妈不要为她流泪了，希望妈妈不要生病……。
沈惊鸿哭着道：“好，妈妈以后不哭了！”
……
只可惜，让她泪奔的画面，还是一幕接一幕。
女儿像从前一样吃饭，跑跳开心的玩，摘一朵花给她，写给她的信，要求哄着睡觉，以及最后躺下化蝶而去，在太阳的照耀下，不停的飞舞。
第二十八章 宣发费用（求收藏，求推荐）
摘掉VR头显，忙接过夏清递过来的纸巾，擦了脸上的泪痕，沈惊鸿长长呼一口气，“我先走了，改天再专程谢你！”
陆天憨厚一笑，“惊鸿姐客气了！”
为了刚才那二十多分钟的VR互动体验，沈惊鸿给了一百万。但陆天只收了八十万，刚好相当于她在《哪吒》里的片酬。
这位也算一掷千金，性情中人啊！
待这两人走了，陆天才开始收拾。从完美时光喊两个小职员过来，把东西搬过去。
然后，继续《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后期制作。
有华影在，过审是不成问题的。是以宣发这块，从2005年1月就开始了。
虽还没弄完片子，却不耽误华影跟天空影业开会，对《哪吒》这部电影的票房，进行预估。
因为票房产出与宣发资金的比例，大概是10:1。如果预测票房能超十亿，那么拿出一个亿的资金进行宣发，才是合理的。
但《哪吒》这事的难点在于，制片费用已经高达1.2亿了。
这其中，四千多万花在剧组上，包括演职人员的酬劳，以及场地、设备器材费用等。
余下的七千多万，则都划入完美时光特效公司的账上，以致打从后期制作开始，华影这边动不动就抱怨一下，特效费用占的比例太高。
陆文昭性格平和，也不跟他们争辩。
陆天则不管那些，但凡哪次碰头会听到了，那是谁说怼谁。
基本就这一个意思，换国外的团队，别说七千多万。就是两个亿，人家都未必肯接，也未必能做出来。
华影这边，自然是打听过国外的特效公司现状，陆天说的也是实情。
被怼了几次，也就不再抱怨了！
但票房预估这事，还得继续进行。
华语电影之前的最高票房纪录，是古装武侠大片《天下》，2001年的作品，国内2.78亿。
《哪吒之魔童降世》，是有望突破三亿票房。
从这个角度讲，宣发费用，就要定在三千万左右。
可加上1.2亿的制片成本，总投资就到1.5亿了，风险不小啊！
更何况，华影虽牛气，可春节档也不是它一家开的。博艺公司今年，就出品一部古装大片，叫《王子复仇记》，大导演马行空的作品，众星云集。
除此之外，光亚出品一部动画电影，也能占据部分市场。
而国内四大电影公司中的万皇，因为制片方面稍弱，是《王子复仇记》的联合出品人，排片方面，必然也是有所倾向的。
至于其他小电影公司，却是不在这个档期抢饭吃。
华影，会议室，一帮人又讨论起来，集团财务总监顾秀芳，就建议谨慎些。
“马行空是国内名导，拿过好几次票房冠军。这次也是投巨资拍摄古装大片，就是奔着国内票房冠军去的。演员阵容这块，也比咱们的有号召力……所以我觉得，宣发费用这块，最好有所控制。”
副总经理，董事会秘书任淑贞也说：“我同意顾总监的观点，不能全由咱们垫资发行，风险太大，最好是天空影业出大头！”
华影发行、放映分公司的老总焦德宇不干了，干笑一声，道：“那么多钱都花了，要是因为宣发费用不够，影响了票房，可就划不来了！”
张国庆笑：“你这老小子，总怕经你手的发行费太少啊！”
焦德宇道：“你们制片公司是能过肥年了，我们发行分公司，还等米下锅呢！”
郑卫东见众人说的越发不像话，忙道：“行了行了，召集大伙，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抱怨的。别有用没用的都往外说，来点切实可行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却都不说话了。
董秘任淑贞笑道：“郑总，我们都只是建议，决定权在您那！”
郑卫东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好半晌道：“行啊，我在考虑考虑吧，你们也都想想！”便散会了。
回过头，约陆文昭出来，又商讨宣发费用的事。
其实老陆心里也没啥底，他虽挂名总导演，可具体内容都是儿子决定。
虽然知道视觉效果确实不错，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票房惨败，奋斗多年攒下的家底，可就没了。
是以他跟郑卫东，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了，就去找陆天。
后者还在做特效，闻听老爹和郑卫东等人的纠结，又了解下博艺、马行空、《王子复仇记》等情况，心里就大致有谱了。
完美时光特效公司的老总办公室内，陆天沏了杯茶给老爹，才笑道：“你们就愁这事啊，我觉得压根就犯不上。这宣发，也不是一把把钱都花出去，慢慢花钱，慢慢造势，慢慢看效果呗！”
陆文昭喝了口茶，觉得儿子说的有些道理，问：“那你说，咱们该从哪开始？”
“当然是海报宣传，跟预告片了，让华影在几个主要票仓重镇做下宣传。我呢，先剪个先行版预告片出来，线上线下同步推广！”
陆文昭叹道：“问题的关键是，咱们是一点钱都没有了，华影那边，又不愿垫资宣发，要咱们先出钱。”
陆天听这话，笑了。他们这是不满特效公司拿了制片费用的大头，又起幺蛾子啊！
笑道：“不垫资也行，那就两家均摊，他们出一点，咱们出一点。一家，就先拿个五百万出来吧！不过宣发活动的账目明细，可得盯紧点，不能任由他们随便报！”
陆文昭眼睛眨了眨，“咱家哪还有五百万啊，天空影业那边，也就勉强发个工资！”
陆天笑：“我的完美时光账上有啊！”
陆文昭纳闷，“你那不是做特效花费……哦，有盈利的！”
陆老帅哥学历不高，混迹娱乐圈多年，靠的是年轻时的颜值跟演技。财务方面不是很懂，他的天空影业，也只是工作室兴致，而非部门齐全的大公司。
加上特效这块，一直都是陆天负责，具体账目他也没瞧过。光听说这行当怎么烧钱，还真不知有多少盈余。
陆天则在心里暗暗道：“其实不拍电影，光做特效后期，我也很快能攒个几亿身家啊！”
第二十九章 预告片的震撼（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完美时光特效公司注册资本一百万，都是陆文昭拿的。股份他跟陆天各占百分之五十，算是老板之一。
而天空影业是陆文昭的独资企业，这样两家就是关联公司，彼此间可互相拆借资金。
陆天把财务喊来，让她转五百万到天空影业的账上，先应付下目前的宣发需求。
待老爹离开后，陆天才开始琢磨预告片的事。
《哪吒之魔童降世》，好在剧情和情感。而特效画面，也是影片的卖点。
尤其是在3D未出，特效还没兴起的04年，带给观众的视觉冲击，想来跟那段记忆中的《阿凡达》是差不多的。
既然华影在宣发的时候鸡贼，他也只能在预告片上多用点心了。
将他办公室的工作站开启，陆天靠在椅子上，等待开机画面。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不管是台式机、笔记本，工作站还是服务器，都可统称为电脑。
而在硬件配置上，也都是由机箱、电源、主板、硬盘等组成，操作系统上，也都是主流的那些。
主要区别其实是服务器和工作站更加强大，如个人电脑一般只安装一个CPU，而服务器可能是很多个，甚至是集群性质的。
单个的服务器不一定很强，但是他们可以集成在一起的，性能上也就成几何级的提升了，甚至可以建设的很大很大，如超级计算机。
至于工作站，其实也是服务器的一种。但基本上是被归于一个领域，如图形处理计算，比如游戏动画的设计、影视效果的处理等。
像陆天之前给《魔女传奇》做角色“换脸”，最好是用工作站处理。不过是仗着特效软件够强大，老爹又什么都不懂，才糊弄过去的。
至于以后，无论是自家的电影，还是给其他公司做特效，都要按市场规律来。
点动鼠标，陆天在软件上，进行视频剪辑。第一版，主打特效场面，而非哪吒的顽劣。
说实话，另一段记忆里中的陆天，看到的哪吒第一版预告片，真心没觉哪好。
当时还以为这片子铁定扑街呢，哪知去看了，才知另有惊喜。
所以他的先行版预告片，主题就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短短的不到两分钟视频里，包含了哪吒的抗争，李靖夫妇的抗争与认命，申公豹的不甘、东海龙王的谋划，敖丙的抉择。
每个画面，每个台词都极具感染力。以致剪完瞧了遍，陆天还有些小兴奋。
其实他从前做的那些，也算是跟命运抗争吧！
将预告片视频导出后，陆天打电话给陆文昭，后者这会刚刚开车进五环，打算去华影，把宣发费用交了。
“喂，爸，那个，我剪出一版预告片，你拿着跟华影的人一起瞧一瞧，看看在什么合适的宣传渠道，进行推广！”
“行啊，那你就发我邮箱吧！”
“好嘞！”
陆天将不到两分钟的预告片视频，发到老爹邮箱。然后，就优哉游哉的忙活后期制作了。
华影集团，闻听陆文昭过来，郑卫东很客气的接待。
在听说先期只能拿出五百万后，表情略有失望，但听说先行版预告片已经剪出来，又有些惊喜了。
怎么说也是他主持推动的一个大项目，等了这么久，正想看成果呢！
“好，啊，赶紧瞧瞧，做成什么样！”
陆文昭到郑卫东的位置坐了，在电脑上登录QQ邮箱，将邮件中附带的视频，下载到桌面上。
点开一瞧，但见视频中，一座城市中央是深坑，周边是大山。镜头再一转，却是圆滚滚的漩涡型乌云，其中电闪雷鸣。
听一个女声道：“这种结果，当初也不是没想到，都尽力了，可能这就是吒儿的命吧！！”
看到这一幕，郑卫东跟陆文昭，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喜。
他们看过半成品的特效镜头，见过初剪版毛片。这样精细、震撼的视觉画面，都是第一次瞧。
这片子，有搞头啊！
第二组镜头，最先出现的是一双小脚丫。光着脚，穿灯楼裤，小红衣，脖子系着乾坤圈，梳着两个发髻的小哪吒走来。
将火尖枪插在地上，道：“我自己的命自己扛，不连累大家！”
画面再一转，一道红光，如天外陨石般，在画面当中飞过。这样的镜头，在以往的华语电影中，是绝无仅有的。
“哪吒就是魔丸！”
“他是魔丸转世的妖孽，我用乾坤圈才压制住他的魔性”
“我施了天劫咒，天雷下凡，摧毁魔丸！”
“爹，娘，谢谢你们！”
听着紧凑的台词，瞧见叶萱萱饰演的小哪吒，跪在地上给父母叩头，陆文昭跟郑卫东，居然都有些鼻子发酸。
这俩可都是老江湖啊，居然有点被感动的感觉，这预告片，很有感染力嘛！
电脑中，画面继续。无数龙族把身上最坚硬的鳞片拔掉，给敖丙凑了一身万鳞铠。
虽在剧本上瞧见，但看到设想变成画面，这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敖丙双锤一挥，海上起了滔天巨浪。几道水柱在陈塘关周围竖起，在上空构成一大片水域，凝结成冰。
这画面太过震撼，叫郑卫东跟陆文昭，都忍不住吸一口凉气。
哪吒与敖丙的宿命之战，形态逼真的蛟龙翱翔九天，滚滚黑云孕出亿万闪电的天雷劫。
“去你个鸟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黯淡的夜空中红光爆发，叶萱萱饰演的小哪吒，变成陆天客串的少年版，于熊熊烈火中站起，三头六臂，一往无前……。
快速剪切的打斗场面，燃情振奋的配乐，煽动性的台词。
看的郑卫东、陆文昭，都眼眶湿润，却也都一脸惊喜。
“成片，还要多久能看到？”郑卫东急切道。
陆文昭却老脸一红，因为他真心不知道啊！虽然挂名导演，可具体后期制作，都是儿子在经手。
“按他之前说，月底就行！”
“如果全片效果，都是预告片的水准。别说三亿，四亿票房，也是有希望的。所以宣发预算这块，我觉得可以按四千万的标准定。当然，钱不是一下就花出去的，可以随时调整！”
陆文昭没啥意见，笑呵呵道：“成，发行这块，郑董事长是专业人士，我听你的！”
“另外，我还打算弄一个盛大的首映仪式，你回去可以问问陆天，他要是有什么好想法，可以先提出来！”
第三十章 过审（求收藏，求推荐）
陆天在怀柔这边，最初是住酒店，走剧组的账务。
可住的时间长了，真挺不自在的。
刚好收了沈惊鸿的八十万，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套两居室。
从长远看，这里将是他未来工作的主要地点，房子是肯定要买一套的。
不过这会寒冬腊月，也懒得四处看房，就这么先凑合着。
打公司出来，到小区楼下的一家砂锅饼店，简单吃了顿。
回了家，将笔记本打开，点开特效软件，本地文件夹。
里面空空如也，一个文件都没有。
但陆天的特效软件人脑版，内置搜索功能，也不知它搜到的数据，之前存在哪个云端，莫非是星云？
搜索界面，意念输入西游记三个字，搜出有关《西游记》的电影、电视剧、小说、研究资料一大堆。
排在前面的有《86版西游记》、电影《大话西游》和原著小说。
原著小说懒得看的，电视剧也早早看过，这次瞧的是《大话西游》。
陆天将影片数据同步到电脑版，直接在笔记本上播放。
本地文件夹内，能看到一个虚影的《大话西游》视频文件图标。
可陆天要是将脑海中软件里搜到的影片删除，电脑版特效软件上播放电影，同样会关掉消失。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电脑上，周星星做书生打扮，背对白晶晶站在桥上，好像唐伯虎一般。
不过话说这人的电影真的好，得了这特效软件后。陆天常常这样看搜索来的影视剧，可要说能两遍、三遍乃至十几二十遍，反复瞧也不觉腻的，也只有他的电影了。
“哈哈！”
至尊宝跟菩提老祖捉妖，踩踏灭火这段，真的是把陆天笑的不行。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见是老爹的电话，陆天将影片暂停。
“喂，爸，怎么了？”
“没啥，跟华影那边一直在开会，这会刚忙完，你干啥呢？吃晚饭没？”
陆天瞧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都快八点了，真想来一句，你们什么效率啊！
可转念一想，这帮人初次弄这么大的项目，又是从未接触过的特效大片，激动啊，谨慎啊，各种意见想法都是正常的。
说自己早吃过了，问老爹吃没。
陆文昭笑，“还没，正要去。看了你剪出的预告片，郑卫东很认可，把华影的高层找来，大家都很看好，商量出好多方案。郑卫东想弄个盛大点的首映活动，你有啥想法？”
“我啊，建议他包一个大一点的展馆，把媒体记者请来。再请些关系好多艺人、明星，影评人和普通观众。
到时现场播放正片，提前发酵口碑，再配合各种宣传，以求新片上映时，取得一个不错的首周票房！”
陆文昭听的一愣，因为这一时空的国内电影界，很少有人这么做。
主要是出品方、发行方自己也心中忐忑，生怕影片不被认可。若收到的都是负面评价，那等正式公映时，不得血亏啊！
之前的策略都是各种炒作、各种吊胃口，关键是把人骗到电影院里，服务宗旨是不退票啊！
听儿子这样的提议，陆文昭第一时间，也没出声赞同。只道：“行啊，那我把你的意见，跟郑卫东说一下，回头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后，陆天继续看《大话西游》。若他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也就哈哈一笑了。
奈何体内还有一段人生记忆，听片尾那句，“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莫名的心里发酸。
电影放完，陆天在脑海中的特效系统内，将搜索到的《大话西游》视频文件删掉。笔记本这边的电脑版软件上，影片同样消失不见。
看了眼手机，见九点多了，老爹也没打电话过来。
想来那边又是各种喝酒、讨论，也就没管其他，先去洗了个澡，忙忙活活到十点多，才睡下。
转过天，先去完美时光特效公司，看了盯了会后期制作。
十点多时，老爹才打电话过来，“哎，昨儿又喝多了，都忘给你打电话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成片效果，比不预告片的内容差，可以按你说的来。
不过首映之前，他们得看一下成片，你那边，还得几天啊？”
“嗯，这周末吧！”
陆文昭道：“那就是29、30号呗，首映仪式，就定在2月6号，公映安排在11号，周五！”
陆天看了眼电脑上的日历，道：“11号，年初三，也行啊，总得给人留两天拜年时间！”
另一段记忆中，大年初一，大片上映，是网络发达走亲访友变少，年味变淡时才开始的。
但实际只要片子好，甭管什么时候，赶上过年也是一样大卖。
如程龙的《红番区》，95年1月21在港岛上映，1月29在大陆上映，正赶上阴历二十九，还有两天就过年，可在内地还是收获高达9500万的票房。
以当年的工资水平和物价折算，放到十多年后也有十多亿。
而在大年初三这天正式公映，想来不会太受什么影响。
因为这会的观影主力是城镇居民，年轻人和小孩子。
过年期间领着孩子去看一部哪吒题材的特效大片，相信很多家长是愿意的。
事情商定后，华影那边开始发力做宣传活动，租场地、请记者，在一些网络和电视上播放预告片。
陆天则抓紧时间，将电影的后期搞定。
到1月25号，后期全部完工。华影的高层瞧了遍，紧急送去过审。
同另一时空一样，这里的电影审核也是分两次。第一轮确认电影内容大方向，过了给龙标。
第二轮是比较细致和严格的内容审查，技术审查合格证，两证齐全才能上映。
其实如果着急的话，用特效没做完的毛剪片，一样可以送去技审。
但华影比较有信心，等陆天把后期做完，才送过去，却把一众电影审查人员，震撼的够呛。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自然有跟各大电影公司关系近的人。
闻听《哪吒之魔童降世》视觉效果炸裂，不少电影人好奇不已，纷纷托人要首映票，想要瞧瞧，究竟怎么个震撼法！
第三十一章 又出惊人语
打上次通过VR体验，跟逝去的女儿隔空相遇后。沈惊鸿隔了一周，才找陆天吃了顿饭，然后就不知去忙些什么了。
如今首映在即，要去参加典礼，就给陆天打电话，问打算几点到，想要一起出席。
“嗯，典礼是下午两点开始，一点半多到了就行！”
“好，那我到时去接你，对了，看你平时穿休闲，有没准备西装啊！”
电话这头的陆天，在京城的豪宅里，身子靠在客厅沙发上，穿一身睡衣。
“嗯，还真没有，到时随便穿件就行！”
沈惊鸿笑道：“那可不行，我听说，不少人对你这片子挺感兴趣，有些还托我要首映票呢，当中可有不少漂亮姑娘呦！”
陆天听这话来精神了，他最近看了不少爱情电影，还真是蛮向往的。
奈何之前交际圈太窄，压根不认识几个女孩子。首映典礼，倒是好机会啊！
坐直身子道：“好，我现在就去买！”
“正好，我也想买件新衣服，一起吧！”
……
商场里，陆天试了一套休闲西服，身材挺拔，模样俊俏，眼睛明亮，还是很有陆文昭，年轻时的风采的。
沈惊鸿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说：“这样子多好，将来肯定能碰到个不错的姑娘！”
旋即向一旁的售货员道：“你好，给拿几条领带试一下！”
陆天愕然，道：“啊，还扎领带啊，太正式了吧！”
沈惊鸿笑：“那天系不系随你，但可以先配一条！”
说着挑了一款藏蓝色格纹领带，扯一头绕过陆天的脖子，帮着系上。
因为离得近，陆天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有些心猿意马。却也越发觉得，该去找个女朋友了。
2月6号这天，陆文昭早早起来，开着车就去公司了。
陆天却睡到八点多，在家忙忙活活的，中午随便弄了些吃了，十二点多时，沈惊鸿打来电话，驱车过来接他。
开的是一辆凯迪拉克，对车没研究，也不知具体多少钱。
上了车，见沈惊鸿坐在后排，裹了一件羽绒服，里面应该是裙子，也不知有没穿秋裤。
开车的是助理夏清，低声叫了句陆导好。
寒暄客套不提，车子很快开到京城国家体育馆。
这是空，只有2001年的大片天下，在这里举行过首映仪式，还只是播放了影片片段。似华影和天空影业这样的大手笔，从前是不曾有的。
其结果就是，来的人是真不少。
陆天跟沈惊鸿一下车，就感受到无数相机对着他，一路红毯走过去，感觉眼睛都快被晃瞎了。
红毯尽头是一个块印有电影海报的巨型KT板，华影集团下属单位电影频道的一位美女主持人，拦住陆天，笑着向媒体介绍。
“现在停下的，是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殷夫人的扮演者，沈惊鸿。跟她一起的，是这部电影的副导演，视觉效果总监，陆天先生！”
这边的记者们，更是纷纷抓拍。陆天虽有些不适应，却还是笑着摆姿势。
过了会，主持人问沈惊鸿，电影拍摄期间的感想。
后者虽低调，情商却是够的，对答如流。
然后，主持人问陆天，票房这块，觉得能有多少！
陆天笑了，“呃，其实票房多少这件事，我还真没太想过。就是想拍一部与众不同的电影！”
“不想落入俗套？”
陆天呵呵一笑，“是啊，电影是视觉艺术，有声的比无声的更真实，彩色的比黑白的更震撼，而特效大片，会比以往的类型电影，带给人们更加新奇的感官体验！”
“哦，这么说，您觉得，《哪吒之魔童降世》，肯定会胜过《王子复仇记》了？”女主持人笑着问。
坦率的说，她应该算华影的人，如何采访时受过交代的。
不过陆天的回答，让她忍不住抛出这个问题。
陆天笑了，《王子复仇记》的剧情，他只是听过一些报道。料想跟另一时空中的《夜宴》差不多，都是古装宫廷悲剧。
还有一部《满城尽带黄金甲》，给陆天的感觉都差不多，那就没什么意思。
因为这类大片，往往有个通病，那就是导演野心太大，想表现的东西太多。
各种人物塑造、各种感情纠葛在一块，却削弱了主角的爱恨情仇与存在感，让观众不能很好的代入。
与之相反的一些商业片，如李练杰的《方世玉》系列，聚焦都在主角身上。第一部救老爸，第二部救老妈，天大地大亲情最大。
尤其是孤身闯总舵，小巷内布条蒙眼，红叶飘落，大杀四方的镜头，就是一个字，帅！
其实，单就故事情节而言，片子是有些粗糙的。却能让观众看的热血沸腾，觉得爽快。
至于那种又想要票房，又想要奖项的大片，陆天真的是只能呵呵了！
“我想应该是的，毕竟是过年期间。上午还去串亲戚，聊得火热。下午去看弟弟害死哥哥，叔叔强占侄媳，侄子向叔叔复仇的电影，你觉得，大家还能愉快的喝茶聚餐吗？”
“呃！”
女主持人愣住了，万万没想到，陆天会这么说，但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而警戒线外的一些记者们，大都兴奋不已。
太劲爆了，这采访内容太刺激了。
这陆天是直接开怼啊，几乎就是在说，博艺出品，马行空执导的《王子复仇记》，不适合在春节期间上映。
那片子，可是众星云集，多少一线、二线明星啊！
陆天这下，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啊！
“我去，这小子真敢说啊！”有记者议论。
“切，人当年连院线都敢黑！”
“上次陆文昭的电影出事，好像是博艺的手笔，两家算是对上了！”
“我去，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采访结束，陆天跟沈惊鸿一起进入会场，后者见四下没人，才低声道：“刚才那番话，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你又是何必呢！”
陆天笑了，“我这特效大片一出，必然会动一些人的蛋糕，以后得罪的人，多了！要是怕那些，还怎么混啊！”
第三十二章 首映看片
华影租的场馆不小，大概能容纳两千人。在05年来说，这规模的首映典礼，已经是空前盛大了。
进入会场，两人往主创人员的席位去。剧组副导演，也是天空影业的副总孙大龙，今儿也穿了一身西服，只可惜啤酒肚老大，根本系不上扣子，笑起来也是猥猥琐琐的。
“哎呀，大侄子，怎么才过来，来，我介绍人给你认识！”
老爹陆文昭这会还没到，想来是真被跟郑卫东一起出场，俩都是出品人，算是大佬啊！
孙大龙则很热情的招呼陆天，把一些小公司的老总，以及一些独立电影人介绍给他。
“这位是导演宁瀚，去年一部小成本的电影，收获五千票房，很了不起的！”
宁瀚不到三十，面相憨厚，或者说有些其貌不扬，憨憨一笑握手道：“过奖，过奖，一点小成绩，不足挂齿！”倒是很谦逊！
“这位是著名文艺片大导贾柯嗣，国际上屡屡获奖，拿过那柏林金什么什么奖来！”孙大龙不学有术，可惜记忆力一般。
贾柯嗣三十多岁，一脸苦大仇深，写满了对社会的反思，道：“是金熊！”
“对，反正都是动物圈那点事，哈哈！”
又给陆天介绍新锐导演陆渝，盛海电影家协会主席张亚宁，知名编剧史建川，著名演员老艺术家陈少铭……。
“这位是……！”
见嘉宾席上，坐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孙大龙也愣住了，不认识啊，想必是华影那边安排的。
可能坐到这，身份应该不简单。
“哦，您好，这，家人给我的票！”
旁边一个姑娘忙起身，“您好，我是北影04级的郑微！”
“哦，你好你好，我是陆天，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也是，听说陆导是这部戏的副导演，还是视觉效果总监。我看预告片了，特别好……”
叫郑微的姑娘很健谈，她旁边的妹子根本插不上话。加上现场人多，不断有嘉宾入场，又有人招呼他。
陆天也只能先离开，晚一些再问女孩姓名跟联系方式了。
将近一点五十，陆文昭才跟郑卫东联袂入场，大佬压轴范十足。
进来后跟各路嘉宾打了招呼，挥手示意，然后，就是正式开始了。
考虑到要播放电影正片，整个典礼非常耗时，正常人的憋尿时间，所以仪式是非常简洁的。
没有开场歌舞的活动，毕竟观众来也不是为了看这个的。
主持人上场，先请两位出品人上台。
郑卫东跟陆文昭，两个老帅哥笑呵呵起身，你让我先，我让你先的，联袂走到台上。
“从这一幕也能看出，《哪吒》剧组，是一个团结的剧组，两位出品人老总，都是这么谦让啊！”美女主持人胡薇薇笑道。
“那么两位老总，能谈一下，这部电影出品的过程中，你们的最大分歧是什么吗？”
郑卫东拿着话筒呵呵一笑，“你先来？”
陆文昭忙摆手笑：“你说，你说，你是行业老大！”
现场观众都笑，郑卫东心中得意，脸上却一副惭愧的模样，“那我就先说了，不过陆总刚才那句话过誉了，我不是行业老大，华影集团才是。我只是国家任命的一个普通公职人员……！”
要说这些当领导的，口才就是不一般，郑卫东将这部电影立项以来的种种不易，质疑、分歧娓娓道来，在到团结奋进，上下一心，终于，一部让这个划时代的特效大片，横空出世。
要光听他这么说，华影上下，绝对是居功至伟的。
可惜瞒不了内行人，如台下做的宁瀚、贾柯嗣、陆渝等导演，说一千道一万，您这是特效大片。
华影的工作，是可替代的。甚至天空影业，陆文昭，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个年纪不大，号称有最强特效技术的陆天和他的完美时光特效公司，才是影片的灵魂啊！
可惜就像多数影片的幕后团队不受重视一般，之后的全体主创人员亮相环节，陆天跟一众演员站在一起，他的采访环节，也仅有几句而已。
整个典礼采访环节二十多分钟，两个老总就占了一半。
随后，便进入正片播放。
整个展厅灯光黯淡下来，大银幕再次亮起。
龙标过后，分别为华影、天空影业和完美时光特效工作室的LOGO，然后是两家出品公司的字幕，黑底白字。
随后银幕亮起，云海中，几座山峰耸立，远处霞光万丈。
单就这一个镜头，就让在场的观众，都吸了口凉气。
实在是因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特效镜头啊！
央视最早曾出过一个《封神榜》，奈何特效场面极其粗糙。什么昆仑山，碧游宫，火云洞，明明是圣人道场，却谈不上什么仙气萦绕，福地洞天。
跟陆天本家的陆渝，最先惊呼：“这画面，绝了！”
又听大银幕上，又旁白道：“天地灵气，历经千年，孕育出一颗混元珠，他贪婪的吸食日月精华，力量不断增长。但他吸食的灵气太杂，仙气魔气……”
银幕上，出现一个石头的人头型怪物。他的眼睛有金属光泽，长一头杂草般长发，而且一直湿漉漉的。
可张开的嘴巴里，却有熔岩般的舌头，以致飞过之处，雾气昭昭。
来预示着这颗混元珠，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俱全。
看到这一幕，场内观众再次张大嘴巴，这比老美的一些科幻电影，更震撼啊！
不过之后出场的人物，就让他们喷饭了。
那就是陈仔聪扮演的，骑在猪上露着大肚皮的太乙真人！
“卧槽，有没搞错，太乙真人长这样？”
“太恶搞了！”
“讲川渝话哎，蛮新鲜的！”
“太乙真人本来就是那边的吧！”
随后，恶人专业户，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上场，他一身黑色武士服打扮，手执一柄满是刀枪刺钢鞭，上面电火花萦绕。
看的不少观众惊呼，“卧槽，这武器帅啊！”
“牛逼！”
“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大银幕上，陈仔聪饰演的太乙真人，其实更像太二真人。
贱兮兮道：“师弟，你莫吓到它，来，乖，到叔叔这里来！”
像在逗小孩一般，毕竟之前的混元珠，也就篮球大小。
可惜他刚说完，这东西就陡然变大，成长为一个身高丈二，金木水火土齐聚，但以土元素为主的—石头人。
第三十三章 从未有过的特效画面
当瞧见丈二高的石头人，一拳把太二真人打到云朵里，留下一个人形空洞，连拂尘都掉了时，满场轻笑。
虽然讲川普的太乙真人跟大家预想中的不大一样，但确实蛮搞笑的啊！
大银幕上，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跟石头人打在一块。
倒刺钢鞭一甩，居然变成软的，将石头人胳膊缠住，电光萦绕，却不能将石头人怎么样？
申公豹惊呼一声，“吞噬灵气？”
就被以同样的方式打飞，也进入了云层，留下一个跟同样人形空洞。
偏巧这时太乙真人蹦出来，云朵边缘三个空洞，把一些年幼的观众，看的哈哈大笑。
更好笑的却在后面，脸都肿了的太二真人还装逼呢，接住石头人两拳，施法让拂尘缠住，就以为对方没法子。
贱兮兮道：“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结果石头人又长出四条胳膊，两手揍太乙，还能留出两手照镜子。
台下观众又是一阵狂笑，但宁瀚、陆渝等导演，却震惊于影片的视觉效果，太神奇了。
陆文昭客串的元始天尊出场，轻松拿下混元珠，将其炼化成灵珠和魔丸，施下天劫咒，然后给将培育灵珠的任务，交给太乙真人，将其托生的孩子，命名为——哪吒！
一曲激昂的音乐，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具有金属质感的片名，横在大银幕上。
影片，正式开始。
出品人、制片人、导演等字幕出现，但观众更注意的是陈塘关的景色，以及那个骑着飞猪喝酒的太乙真人。
这一段是过度剧情，可群山、瀑布、以及陈塘关的景色，都让观众觉得画面很赞。
沈惊鸿饰演的殷夫人，与赵伍生饰演的李靖出场，庙中求子，然后就是太乙跟飞猪从天而降……。
后面一连串的搞笑情节，如太乙醉酒，李靖暴打、忘密码、指纹解锁等。
虽觉有些无厘头，但确实让很多观众大笑。
尤其是陈仔聪饰演的太乙一口川普，听得观众总是忍不住。
其实最初的时候，大家还有些不适应，可瞧到这，多数都习惯这个胖子了。
就像调皮的学生，总能比乖孩子，更容易给老师留下印象。
一个各种小毛病的太乙真人，显然比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的，更容易被观众记住。
哪吒出世了，先是一个肉球，然后熊熊烈火中，长成一个约一两岁大的孩童。
模样是照着叶萱萱的样子，虚拟的。总共也没多少秒镜头，并不费什么事。
小哪吒一出手，就是一团火光打出，特写镜头，绚丽耀眼，跟《西游伏魔》中的火焰效果差不多。
看的满场观众，呼声四起，从未见过这样的镜头啊！
果然是视觉盛宴，特效大片！
商业片导演宁瀚甚至在想一个问题1.2亿的投资，没有大牌演员，想来大部分的资金，都花在特效中。
也不知是仅仅开头这样，还是全片都保持这样的水准。
我什么时候，能导一部这样的片子呢！
哎，不过特效只是一种技术手段，故事，才是核心啊！
一旁的陆渝，跟他的心思差不多，但这位，已经开始琢磨，有些那些神话故事，适合做成特效电影了。
他跟华影有些关系，无论是找资金，还是找陆文昭，都不是一点门路没有啊！
大银幕上，哪吒还在肆虐，一道道火光打出，绚丽炙热。房屋、树木，都被大火吞噬。
直到一团火，向一对母子打去时。
赵伍生饰演的李靖，平地跃起，一拳打在火光上，竟将其打的转向，落在一颗大树的底端，爆炸开来。
“我去，这李靖可以啊！”
“人家本来就会道法！”
“陈塘关总兵啊！”
“赵伍生演的不错，挺喜欢他的功夫片！”
“可惜不红！”
台下，议论纷纷，银幕上，父子斗法，太乙帮忙，总算用乾坤圈，把哪吒制住了。
太乙真人想杀哪吒，沈惊鸿饰演的殷夫人，挺身而出。百姓不答应，可李靖作保。
才得知魔丸身上被下了天劫咒，就算活过此时，三年后一样没命！
整个剧的情感基调，一下由开端的欢快，变成淡淡忧伤。
一些观众，开始担心哪吒的命运。
以往版本中，惨烈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应该是不会有了。
可他，逃得过元始天尊的天劫咒吗？
……
茫茫大海上，乌云当空，巨浪滔天。
一身黑衣的申公豹，从天而降，坠入海水中，快速下沉。
下一个镜头，一个巨大的赖赖巴巴的柱子上，写着龙宫二字。
四周是各种小一号的柱子，彼此间有些铁链想连。
观众都有些纳闷，龙宫，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这世界没有《西游记》这本书，《封神演义》中提到过龙女，却没对龙宫有详细描述。
加上缺乏相关影视剧，观众也没啥概念。
但这样的龙宫，依旧叫人意外。
更叫人惊奇的，是盘在柱子上的龙王。
常人体型的申公豹，还没龙王的半个脑袋大。
但更让观众觉得惊喜的，是龙王的特写镜头。
长长的龙须，极具质感的龙角、鳞片。
以及那非常真实，还能看到申公豹掌中灵珠倒影的眼睛。
一些观众，甚至有种头皮发麻，喊两声的冲动。
太逼真，太真实了，这是国人拜了几千年的真龙啊！
以往银幕中，哪有这画面。就算一些涉及到龙王的影视剧，也只是真人，带一个龙头面具，就假装是龙王。
“卧槽，这画面，真的是绝了！”著名编剧史建川，忍不住爆一句粗口。
他觉得华影之前在媒体上吹过的那些牛逼，一点都没错，这样的视觉画面，真的是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啊！
同时想到同期公映的古装宫廷权谋大戏《王子复仇记》，不由干笑一声，嘿嘿道：“马行空，你这下算是遇到对手了！”
这史建川是京城人，但不怎么瞧得起马行空。关系向来不睦，否则也不会来参加《哪吒》的首映典礼。多数的京圈电影人，都是去给那部戏捧场！
第三十四章 看到一个新世界（求收藏，求推荐）
《哪吒》的前半段，还是非常欢快的。
无论是申公豹的结巴梗，还是虚空之门的长生云，又或者是哪吒跟殷夫人踢毽子的桥段，都让观众欢笑连连。
《我不是药神》的电影制作纪录片中说：幽默是一种难得的属性，每一个角色都需要。不管是正片，还是悲剧。幽默是人物身上的魅力……它能让人物更加生动，也让整部戏更加生动。
苦大仇深的悲情戏，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头看到尾。
生活本来就不容易，而多数人只想活的轻松些。
就像程龙的功夫喜剧，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风靡一时，观众无外乎是瞧中了场面惊险刺激，剧情诙谐搞笑啊！
而《哪吒》诙谐搞笑，在大片中是难得一见的。
如之前的国产票房冠军《天下》，讲的是秦始皇的故事，场面固然很宏大，却仅为导演想要讲述道理服务。
普通的喜剧片，又过于粗制滥造。
像这种画面震撼，还带幽默属性，甚至有些不正经的新式大片，多数观众真的是第一次见啊！
不过，就在观众觉得视觉效果已经很赞的时候，山河社稷图的出现，再次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其实在封神原著中，对这宝物有过描述。
可只有寥寥数语，看过之后，也很难想象其中的宏伟景色，但这部影片呈现出来了。
哪吒落在一片草地上，像前方望，雄伟古朴的中式大殿建在半山腰处。可连山带绿地，都被一个巨大的荷叶托着。
瀑布的水从山上流下，再经荷叶泄落到巨大的水域中。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荷叶，哪吒待的只是其中一片而已。
“我靠！”
青年导演宁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走进这个展厅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人能拍出这样的画面。
带给他的震撼程度，跟另一时空的国内电影人，第一次瞧见《阿凡达》差不多，这特么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啊！
就好比他做二维动画，人家已经玩3D了。
导演尚且如此，观众们的反应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个睁大眼睛，贪婪的望着眼前的画面，仿佛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当陈仔聪饰演的太乙真人，挥洒指点江山笔，从天引水，桃木做舟，空中冲浪，滑雪滑冰道，落水后有荷花浮着时，漫游这仙境一般的世界时。
很多人只觉头皮发麻，激动的想喊两嗓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次的感觉，总是很新奇。
就像过去的孩子，第一次接触小霸王其乐无穷，放学去电脑房排队打CS，通宵玩传奇。那种惊奇震撼感，不是后来的手机电脑游戏，所能比拟的。
司空见惯寻常事，瞧的多，也就那么回事了！
但这一回，真的是让太多人惊掉下巴！
连在圈内地位超高的陈少铭，都忍不住对一旁的郑卫东说：“你们，拍了部好片子啊！”
郑卫东略显得意，因为这陈少铭，正是《天下》一片中，秦始皇的扮演者。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们这片子，会很受欢迎的！”郑卫东笑着道。
“瞧你说的，好像我多苛刻似的！”
“没有，就是说你眼光高！”
大银幕上，哪吒拿火尖枪，烧太乙裤裆的画面出现，总算让一些影评人，找到一个可喷的地方了。
“下三路的幽默，低俗啊！”
“过于追求搞笑，把太乙塑造成一个很三俗的胖子！”
“会教坏小孩子，不好不好！”
但多数观众，只是哈哈一笑，并未想太多。
之后，又是过渡桥段。
讲哪吒小时候受到别人偏见，所以顽劣。而父母为他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哪吒开始努力学仙术。
混天绫、火尖枪，一招下去，街道半毁。
叶萱萱的表情演绎，李廷恩的动作替身，让打戏十分流畅，并不弱于以往的动作电影。
两年修炼，让哪吒再也待不住，偷指点江山笔跑了出去，在海边遇到刘天然饰演的敖丙。
之后的戏份，让观众笑得肚子疼。如哪吒用石化的敖丙做武器，以及内服外敷都有效的解毒桥段。
却也就是从这，哪吒与村民间的对立情绪到达极点，爆发冲突，让后半段的情感基调，由搞笑变得沉重。
申公豹在海底龙宫说出谋划，海底龙族说出他们的艰难处境，名为龙王，在深海龙宫镇压海底妖族，可它们也相当于被囚禁，全族的希望，都寄托在敖丙身上。
灵珠、魔丸，敖丙，哪吒，一对好朋友，却不得不站在对立的面。
让观众的心，开始沉重起来。
可哪吒，还是小孩子心性，闻听李靖说误会解开，百姓要给他庆生。
装的毫不在意，父母一走，就一跃而起，笑得跟熊孩子一般无二。
观众们虽也会心一笑，却不能像之前那么开心了。
另一方，龙王闻听敖丙要出发，忍痛抠下一颗鳞片，泛着金色的血液。
龙宫内，所有龙族都是同样的动作，有的甚至要咬铁链来完成。
刘天然饰演的敖丙，惊呆了！
场内的观众，也惊呆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但海底龙族，却把他们身上最坚硬的鳞片抠下，给敖丙凑了一身万鳞甲，这压力，真是如山一般重，海一般深。
不光是场面震撼，剧情也着实让人动容。
著名编剧史建川低声道：“这剧情好啊，把俩人逼到一个不得不对战情境中！”
宁瀚也暗暗赞许，觉得剧情到目前为止，都是不错的。
就不知铺垫了这么多，到最后是把这情绪爆发开来，完美收官。还是最终泄掉，虎头蛇尾。
“第三幕了！”陆渝喃喃道。
三幕结构，是最简单的划分。
第一幕提供人物和整个故事意境。第二幕，冲突不断推高和重要问题发展到最高点。第三幕，是冲突和问题最终结局。
一部电影，要前两幕都合格，第三幕爆发出来，才有可能成为爆款。
而导演王鲸在评价《长城》时说，看到一半我就知道不行，因为我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弄。
这就是典型的三路崩盘啊！
但《哪吒》的第三幕，上来就是惊喜！
第三十五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日月同生，千灵重元，天地无量乾坤圈，急急如律令！”
大银幕上，叶萱萱饰演的哪吒，手执火尖枪，身挂混天绫，脚踩太乙飞猪化成的风火轮。
念动咒语，在一团绚丽爆开的熊熊烈火中，由一个孩童，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陆天的模样。
“哇！”
嘉宾席上，郑薇和她旁边的女孩，都是一声惊呼，还彼此对视一下。
再往后，就是各种精彩打斗了。
另一时空，《哪吒》的票房成功，原因很多。
但精彩纷呈的动作戏，主要集中的在第三幕，是一个重要原因。
就像《古惑仔》系列，甭管剧情合理不合理，反正到片尾，肯定要给观众一场发泄情感，令人爽快的大戏。
银幕上，入魔的哪吒，力战李靖、太乙。
山上的申公豹，运筹帷幄，稳坐钓鱼台。
得知计划的敖丙不忍，申公豹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一生中，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多啊！”
虽是反派心声，却让很多观众，觉得三观蛮正的。
可敖丙是灵珠转世，心肠还是软的，拿了乾坤圈，下来救哪吒父母。
这时候，混天绫成了布人，挥动火尖枪，打飞太乙。
哪吒也将李靖打的节节败退，挥手让混天绫将李靖缠住悬在半空，手中火尖枪掷出。
枪尖带着火光，在空中划过，特写镜头看的人心都悬起来。
好在，一道蓝光袭来。与火尖枪相撞，在空中爆发出绚丽的光彩，好像有颗炸弹在空中爆开一般。
之后，哪吒大战敖丙，绚丽的打斗场面，看的满场观众，连声惊呼。
那种震撼感，比很多人第一次看《变形金刚》、看《阿凡达》还要强烈。
哪吒被制住了，又变成叶萱萱饰演的小孩模样，气愤离开。
敖丙的身份却暴露了，不得不大开杀戒。
他双锤挥动，数道水柱自大海中升起。在陈塘关上空，汇聚成大片水域。仿佛在上空，搭了一个海水做的盖子一般。
可当刘天然饰演的敖丙，将双锤往上一扔，立刻砸出一道冰坑。而整片水域乃至连接大海的水柱，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传导成冰。
场内观众，被接二连三的震撼场面，震得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了。
赵伍生饰演的李靖则大喊，他想把陈塘关活埋了！
但李靖，显然不会是敖丙的对手。
另一边，叶萱萱饰演的哪吒，在林中痛苦的打树，父母的欺骗，对他来说是不能承受的伤寒。
然而，风火轮化成飞猪，打了个喷嚏，放出李靖的一些影像。
哪吒才知，李靖用了“换命符”！
愿意用他一命，换自己一命！
打开系在裤袋上，老爹在生日宴上送的小锦囊，果然是一张换命符。
小哪吒的眼泪，下来了！
而在场很多观众，也开始泪目！
一个爆款的影视作品，必然是片中的某种情绪，感染众人。如《泰坦尼克》中的爱情，《战狼2》中的爱国。
《哪吒》中，自然是渲染到位的亲情。
李府，李靖夫妇想阻止敖丙施法，却被冻到冰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火光划破长空而来，后面跟着滚滚浓烟，好像一个烧着劣质柴油的飞行器要坠落一般。
原版中，这镜头没有特别配乐。
但陆天用了《小刀会序曲》，就是《大圣娶妻》中，孙悟空出场时的配乐。
这一时空，并无《小刀会序曲》，不管是陆文昭，还是郑卫东，都对这段音乐的诞生纳闷不已。
可因为时间短，总共也没几秒，并非完整曲谱。
陆天称只是脑海中偶然闪过的一个旋律，众人也就没太纠结这段音乐是怎么诞生的。
可在观众听来，那就是太特么燃了！
从来没想到，多数时间用在哀乐上的唢呐，能吹出这么振奋人心的腔调。
大银幕上，敖丙猛的转身，在身前竖起半弧形的冰盾。火球撞上来，爆燃出熊熊烈火……。
小不点哪吒踩着乾坤圈，身披混天绫，手执火尖枪，竟是说不出的帅气。
但现场观众，却有不少人按头揉眼睛。兴奋的桥段太多，一些人居然有无力反应的感觉了。
大银幕上，又是各种视觉盛宴。
敖丙打出寒气水柱，哪吒手一挥，火尖枪在掌心旋转，身后冒出浓浓的雾气。
这画面，十几年后都不过时。
放在2005年，只把观众看的如痴如醉。
导演宁瀚，呆呆的大银幕，低声道：“电影，还能这么拍！”
陆渝则一脸兴奋，“太震撼了，原来中国神话故事，加特效技术，会产生化学反应啊！”
但影片给观众的惊喜，不仅于此。
在特效震撼的打斗场面中，居然还能融入幽默元素。
哪吒变成申公豹，骗敖丙的桥段，再次让人爆笑连连。
而山河社稷图中，抢指点江山笔的镜头，简直笑得人喘不过气来。
嘉宾席上，大眼睛姑娘捂着肚子向身旁的郑薇道：“小薇，等上映了，你，过来陪我，再看一遍，好不好？”
郑薇向陆天的方向瞧了眼，才说道：“好！”
这时，刘天然饰演的敖丙，显出蛟龙真身，翱翔于九天。
而叶萱萱饰演的哪吒，也再次念动咒语，解开部分乾坤圈，于熊熊烈火中，化成少年模样。
观众真有点无力震惊的感觉，偏偏这电影惊喜太多。
还是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瞧见一条制作逼真的华夏神龙。
而这一次的少年哪吒，不同于之前入魔没意识的那一版，竟是说不出的帅气。
陆天在整部电影中，拢共也没出场几分钟，可就是凭着几个镜头，就圈粉无数。
一飞冲天，两手托住巨大的冰盖，缓缓往上升。在激昂配乐的烘托下，帅的一塌糊涂。
上空，龙形敖丙高高飞起，重重落在巨大的冰盖上，后者又沉下许多。
可哪吒，还在勉力支撑。
高点的建筑，已经被冰盖压垮。
木块、石料和冰渣掉落，满镇的人，被活埋在即。
“别挣扎了，你生来就是魔丸，这是命中注定！”
“去你个鸟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魔是仙，我自己说了才算！”
陆天饰演的哪吒，嘶吼着喊出这一句。
激昂的配乐中，身子又多出四只手。
嘴巴张大，发出最强怒吼，身旁火光熊熊，冰盖也缓缓上升了。
在银幕内外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在那激动人心的配乐中。
哪吒身上的火光，彻底爆发开来，形成一个火色莲花，将巨大冰盖包裹，融化！
第三十六章 劫后余生小哪吒
灵珠、魔丸的对决太过经典，以致好些人，都快忘了天雷劫的事了。
当哪吒自空中落下，随手用混天绫，将父母捆住，一些观众还有些意外。
银幕上，叶萱萱饰演的哪吒，自裤袋上的锦囊中取出“换命符”，绷着小脸看了眼，随手撕掉，“我自己的命自己扛，不连累别人！”
影片的情感基调，又从刚才的热血，转到淡淡悲伤。
观影过程中，很少表态的贾柯嗣忽然低声说了句，“这镜头好，小孩子有灵性啊！”
而过来参加首映，坐在父亲怀里的叶萱萱，则处于嘴巴微张，眼睛圆睁的懵懵状态中。
因为她虽然饰演哪吒，可在片场看到的，只是各种绿幕、道具。还不知成片后的效果，是这么炫彩惊艳。
她甚至有些想不明白，拍戏的时候对着空气、绿幕，怎么就变成，另一个样子了呢！
至于陆滔，完全处于极度震惊和庆幸中。
自家女儿能主演这样一部电影，真是天大的幸事，他当时居然还差点罢演。幸亏被沈惊鸿劝阻，否则，女儿一定会恨他一辈子吧！
成长过程中，因为沟通问题，儿女跟父母，对立乃至仇视的事情，并不少见。
片中的哪吒，过去便这样。但此刻，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的，只是不舍跟遗憾！
抬头望天，浓厚的乌云在上空旋转凝聚。
哪吒无奈苦笑，“也没啥大不了的，三年短是短了点，不过我也玩得挺开心的！”
说这话时，两手摊开，眼睛睁大，嘴巴咧开，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可虚假的情感，终究装不了太久。旋即笑容消失，淡淡道：“唯一遗憾的，就是还没跟您踢过毽子！”
这一场戏，当初拍了好多遍，比那几场重头打戏还严格。
就是要让小演员，做出陆天想要的镜头。
抿着小嘴，眼含不舍，还不能哭出来。
可场内的观众，很多已经承受不住，开始泪目了。
尤其是看到哪吒叫了声“爹、娘、谢谢你们！”
旋即跪在地上，叩头拜别的场景，不少女性观众，已经开始抽泣了！
坐在陆天边上的沈惊鸿，不住的抹眼泪，还拿纸巾擦鼻涕，哭得一塌糊涂。
她的另一侧是饰演李靖的赵伍生，心里还有些纳闷。
“这镜头是挺感人，可也不用这样吧？”
悲伤的配乐通过音箱，在展厅内萦绕。大银幕上，倒火山般的云层，越发压低，雷电不住闪耀。
叩头在地舍不得起的哪吒，被雷电之力托起，缓缓升到半空。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雷电，以及，地上越来越远的父母，轻轻的挥了挥手。
下面的李靖夫妇哪里忍得住，悲声道：
“吒儿！”
“吒儿！”
“吒儿！”
场内观众，哭得也更多了，甚至还有人喊，他才三岁啊！
哪吒的小身板，跟倒火山状的雷劫云层相比，真的是太渺小了。整个画面的构图，甚至有种奇异的美感。
第一道天雷轰下来，仿佛是外星文明，要用激光巨炮，毁灭地球般。
雷劫中心的哪吒，承受天雷，痛苦不堪。
但在这时，刘天然饰演的敖丙，却飞上来了，把万龙甲化成锅盖形，护在两人头上。
一道道人身子粗的雷电，打在万龙甲上，被弹射到周围的小山、建筑上，那场面，看的观众瞠目结舌。
万没想到，都马上结束了，还能有这么震撼的视觉场面，这片子，这特效……！
很多电影人已经无力评价了！
就像《大话西游》中，至尊宝前几次用月光宝盒。二当家，惊讶万分。最后却只是敲石壁，喊娘子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可龙族，终究实力有限，否者也不会被天庭摆一道，困在海底龙宫。
万龙甲，终是被天雷劫轰碎了！
哪吒、敖丙，都在雷劫中痛不欲生！
可当这两人的手，在雷劫中握到一起时，灵珠、魔丸，额头上的符号汇在一起，凑成一个圆，旋转！
“卧槽，这想法绝了！”陆渝惊呼，“灵珠、魔丸，合在一起是混元珠，吞噬灵气啊！”
很多观众也明白怎么回事，因为，有太乙解说。
而后面的场景，更更更加震撼，哪吒与敖丙联合吞噬的灵气，汇聚成球形，跟巨大的球形雷电撞到一起。
这画面，2005年，不要说国内，就是好莱坞也没有啊！
场内观众再次楞了，剧中的太乙，也惊骇万分。
“他们，居然能扛到现在！”
这胖子一脸凝重，旋即拿出莲球般法宝，喃喃道：“不晓得加上我，顶不顶得住！”
有另一段记忆的陆天知道，这句话，绝对是在向《少林足球》中的三师兄田鸡致敬。
片中，守门员受伤下场，人心惶惶之际，那位三师兄以手拄墙抽着烟，也是这么淡淡的一句，“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
因为是首映礼，并没有放后续字幕。大银幕暗了下去，展厅灯光亮起。
随着剧情进展情绪起伏的观众，有些不适应，很多人第一反应是遮下眼睛。
等了几秒，才开始有人鼓掌，到最后满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纵有些人，不愿给华影和天空影业助威，但在这情绪感染下，还是跟着拍了好一阵。
“恭喜你，影片成功了！”站起身的沈惊鸿，看到这情景，回想刚才看到的内容。哪里不知这电影，有多成功。
这样的视觉盛宴，别说故事扎实，内容感人。就算剧本结构稍差些，也能骗到不少钱的！
于是没做多想，就给陆天一个大大的拥抱。
后者就感觉香风扑来，身前柔软，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沈惊鸿就退回去了。
一旁的赵伍生见状，张开手以为都有抱抱。
哪知沈惊鸿只是伸手跟他握了下，一脸尴尬与哭笑不得。
陆文昭和郑卫东那边，也听到各种祝贺的声音。
主持人更是将这两人请到台上，先是夸电影效果，旋即笑道：“非常感谢郑董事长和陆导，为全国的观众，呈现如此精彩的视听盛宴。
看现场观众的反应，也知大家非常喜欢这影片。
那么两位，能否预测一下，最终会有多少票房呢？”
第三十七章 好评如潮
五亿！
这是郑卫东多次斟酌、考虑后，在心中认定的票房成绩。
他自然是希望票房会走的更高，可身为国企老总，也不敢太过口无遮拦。
最终对话筒笑道：“嗯，我觉得，还是有希望到五亿的。当然，最终还是要看观众支持，希望这部电影，票房节节升高吧！”
可在观众们听来，就比较震撼了。之前的最高票房纪录，连三亿都不到，郑卫东喊五亿？
但仔细又想，还觉蛮有可能的。
以致大伙出了展厅，往回走的时候，不是讨论剧情特效，就是说最终的票房，到底会有多少。
剧组主创人员和到场的嘉宾，也忍不住讨论几句。
陆天却不关心这些，他只在意，刚才瞧见的那个小姐姐。
可惜座位上，已经不见人了！
“瞧什么呢？走了，要去参加晚宴了！”沈惊鸿在轻声道。
“哦！”陆天应了声，才随剧组大部队，走特别通道离开场馆。
主办方准备了一个晚宴，专门招待主创、发行团队和到场嘉宾。
都是大老远过来捧场的，总得吃完再走啊！
不是庆功宴，所以也没选档次太高的酒店。就是场馆附近的，一家档次中等的中式餐厅。
分桌落座后，沈惊鸿将个子又长了些的叶萱萱抱起，放到腿上说：“吒儿，有没有想娘亲！”
“想啊！”
“那给娘香一个！”
小女娃就在沈惊鸿脸上亲了口，满桌的人，瞧着都笑。
“那吒儿告诉娘，刚才的电影，好看吗？”
“好看，就是有点不懂！”
沈惊鸿纳闷，“哪里不懂啊！”
“拍摄的时候，没看到点火啊！”说这话，还伸小手挠挠脑袋，一副非常不解的模样。
桌上众人又笑，之后却都向陆天望过去。
如果说这部电影，将取得巨大的成功，那么百分之九十多的功劳，都要归到特效上。
那视觉画面，真的是看过一次，多少年都忘不了啊！
眼前这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是怎么做到的？
陆渝就忍不住心中疑惑，他原是坐隔壁的嘉宾桌，却扯过椅子，坐到陆天身后，笑道：“哎，兄弟，能说说，你这特效，怎么做的吗？”
陆天笑了，“这要说来，可就话长了。你要是有兴趣，年后可以去我公司！”
陆渝忙道：“那如果，我也想拍一部特效电影，能在你那，做特效吧！”
这问题一出，宁瀚、史建川等人，都看向陆天。
后者笑，“当然，不过我们公司才开张，人手有限，一年能接下的订单，不会太多！”
宁瀚听这话，就有些紧张。
旋即微微摇头苦笑，他是一个成功的新锐导演不假。可毕竟从未接触过特效，就算有心想拍，估计也没投资人敢用吧！
但交好陆天，交流学习，还是有必要的。
这会不成，那就过几年再说呗！
结果，一场酒宴下来，陆氏父子二人，都喝的不少。
转过天，打自家床上起来，陆天还觉有些晕晕的。
去老陆的屋，那位鼾声正响，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陆天去厨房烧了壶开水，又捧着笔记本，坐到客厅的沙发，打开电脑搜了下“哪吒之魔童降世”的资讯。
好家伙，各大娱乐媒体，都是大肆报道。
时光网撰文：昨日，华影出品、发行（天空影业被无视了）的特效大片《哪吒之魔童降世》，在首都国家体育馆，举行首映典礼。
近两千名观众、嘉宾和主创人员，一起观看了电影正片，好评如潮。
据记者现场采访的报道说，很过观众对影片的评价就是，特效炸裂，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绚丽的电影画面……！”
企鹅娱乐的报道是：“第一部华语特效大片，昨日在首都国家体育馆首映，多名电影人看后疯狂推荐，华语电影跑步进入特效时代……”
其他主流媒体，评价都是大同小异。
毕竟质量摆在那，这时候瞎说，过两天公映后，全民都是好评，这不就是在打自己脸吗？
而点进曾被他黑过的电影评论网站——青果网，就能瞧见点不同声音了。
这网站投票是分五个星，五星是给果子刷全红色，一星是刷青绿色。二三四星是过度颜色。
然后根据电影的得票情况，网站会给出一个搀着青红颜色的果子图案。
《哪吒之魔童降世》还未上映，这会还是一个灰色的果子图标。
但一星评价，却是不少。
有网友说：哪吒用火尖枪烧太乙裤裆，还有太乙放屁抢指点江山笔那段，真是把我恶心坏了。好好的一部特效大片，为什么要搀屎尿屁桥段。
还有说：“SB导演，SB编剧，瞎特么改，毁经典！”
“把仙风道骨的太乙真人，魔改成一个好酒误事的死胖子，还讲一口川普，导演是对川渝人，有什么误解吗？”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看的陆天心头火起，就想顺着账号，把黑他的那些人找出来。
可凭另一段记忆中的经验得知，这么骂的，不是喷子，就是水军无疑。
要是再爆出有人账号被黑的事，那自己当年黑了两条院线票务系统，和黑掉青果网的事，肯定又要被人翻出来，炒作一波。
“凭这几个人，还影响不到电影的口碑！”
虽然这些一星短评被排在前列，但后面更多的，却是五星长评。
瞧了有一会，老爹陆文昭自楼上下来，打着哈欠道：“哎呀，这觉睡得，你起挺早啊！”
陆天看了眼笔记本上的时间，“不早了，老爹，都十二点了，还没饭辙呢！”
“哎，一会领你出去吃，看评论呢？口碑怎么样？”
陆天笑，“当然是各种好评啊，对了爸，昨儿来的嘉宾，你都认识吗？”
陆文昭一下坐到沙发上，道：“差不多吧，怎么了？”
“哦，有两个女孩，北影学生，你认识吗？”
“北影的！”陆文昭缓缓道：“有点印象！”
“那你知道她们叫啥吗？”
陆文昭笑：“我哪知道，电影圈里，年轻女孩子多了去了。应该是不知从哪弄到的嘉宾票，混过来的吧！
你也知道，这票咱们跟华影都发！”
第三十八章 博艺慌了
好在知道其中一个姑娘，是北影04级的学生，叫郑微。那么只要找到这个，就能找到她身边那位吧？
话说，她俩应该认识吧！
陆天有些不淡定了，陆文昭则反映过来，有些狐疑的打量儿子，“你，小子，不会是恋爱了吧？”
陆天被看破心事，忙道：“我这么大的人了，瞧中几个顺眼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很合情理的事吗？
别管我，有功夫寻思寻思你自己，这么大的人，连个给你做饭的都没有。年夜饭的时候，咱俩吃啥啊？”
老陆脸色一囧，道：“还能饿着你啊，我亲自下厨，给你烧几个好菜！”
平心而论，老陆从一个学历不高的农村娃，混到今天这地步，除了模样帅气，就是多才多艺，厨艺确实可以。
陆天沉声道：“我就是寻思，这两年找了对象搬出去，你又自己一个人……！”
结果后脑勺挨了一下，“臭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想骗女孩同居。”
陆天被打的哭笑不得，“哎呀，你爱咋咋地吧！饿了，赶紧弄吃的！”
陆文昭又打了下哈欠，看了眼手表，“都这个点了，弄什么弄，出去吃吧！”
然后两父子就去洗漱一番，驱车到家附近的小餐馆，随便吃一口。
吃过饭后，又去家附近的大超市，各种年货大采购。
却说过年期间，超市的买卖都不错。到处人挤人，购物都堵。
排队等结账的时候，陆文昭嘀咕道：“你说，也不知博艺的片子，口碑咋样！”
陆天笑：“甭管它的片子怎么样，撞上咱们的大片，那都是炮灰的命！”
“当着媒体，可不能这么说！”陆文昭严厉告诫道：“那可就把人得罪狠了！”
陆天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嘴上这么说，心里真的不以为意。
因为两部片子，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其差别，就好比武侠与仙侠。
前者功夫练到极致，也不过是开碑裂石，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而已。
轻功一跃，不能百步。兵刃再利，不能毁天灭地。
但仙侠就不一样了，瞬息千里、划江成陆。
一掌打出，方圆百里内，人畜虾蟹、跳蚤蚂蚁，皆为齑粉。号称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
总之，就是更炫更震撼啊！
话说博艺那边，也在想这个问题。
《王子复仇记》的首映典礼，早两天就办过了。
都是正常流程，采访，各种拍摄不易，播放几段片中内容，各路明星点赞热捧，炒男女主角绯闻，都是管用的宣发套路。
可今天，碰到《哪吒之魔童降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博艺的老总俞东兴，心里没底了。
曾经的贺岁档票房王者马行空，心里也没底了。
在加上联合出品方，万皇影业的老总王嗣业，以及博艺的副总俞小婉，四个人在博艺的老总办公室内，相对而坐。
马行空是个老烟枪，一根接一根的抽个不停。
对面的俞小婉被呛的不行，轻轻扇了扇，说道：“我说，咱们别跟这相面成吗？有事说事，要没事，我还准备回去补个养颜觉呢！”
马行空抬眼皮，瞥了俞小婉一眼，嘴角抽动，笑了笑。
一张口，却是很重的老烟嗓，“没事儿，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其实我也不该来，反正导演片酬拿完了，就算是亏啊，他也不亏我们家的钱！”
俞东兴咳嗽一声，道：“老马，小婉不懂事，别跟她一样的，小婉给马哥点根烟！”
俞小婉心中不喜马行空的为人做派，可他是公司的大导演，还真不好得罪。
当即起身，走几步把茶几上的烟盒拿起，纤纤细手从中抽出一只，笑道：“我也是心里着急，马哥别介意！”
马行空将抽了半截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接过俞小婉递来的烟，还伸手做挡风的手势。
吸了口身子靠回沙发里，笑着道：“可我为什么来了呢，那是我导演的作品，要是输给陆文昭一个后辈，我这脸上，挂不住啊！”
说着话，还用左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下，继续道：“所以无论用什么法子，也不能让人骑在脖子上欺负，嗣业，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万皇集团的少东家，万皇影业的总经理王嗣业早年在英国留学。回来后，就在自家的影业公司上班，几年时间，就升到老总的职位。
现年，也才三十出头而已。
却敢想敢做，积极推动制片业务，参与投资《王子复仇记》这个项目，就是在他的推动下实现的。
一旦影片票房、口碑失利，对他来说，将是个不小的挫折。
虽说不至影响他接管家业，可好端端的，他特么爱受挫折啊！
“马导说的在理，咱们这片子投资也不小，八千多万啊！那么大的明星阵容，前期宣传都喊出去了，要超越《天下》，要突破三亿票房！
这要是最后不成，可太打脸了！”
马行空道：“谁说不是呢！妈的，要没那姓陆的，板上钉钉，妥妥的事！”
俞东兴心说，“我特么也知道啊，可现在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俞小婉一手端着茶杯，娇笑道：“光在这坐着，可是什么事都不当的！”
马行空又瞥了那女人一眼，可这话不是针对他自己，也就没法做。
俞东兴不能当没听见，“有啥话你就说，别整那些！”
俞小婉轻轻呷了口，放下道：“有句话说的好，业务上打不过，就从道德上找突破口。陆天当年不是黑过青果网吗？我这次啊，找了一些人，在网上刷差评！
过两天就会有人爆料，说自己的账号被黑了，然后就放消息，说哪吒的好评，其实都是刷出来的！”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王嗣业迟疑一会，说：“这，能管用吗？”
俞小婉娇笑：“谁知道呢，可问题是，这会也没更好的法子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的票房涨上天，什么都不做吧！”
这几位虽没参加《哪吒之魔童降世》的首映，却有员工、亲朋过去观影。
这些人看过后，复述时的震惊表情，各种夸耀的描述，让他们实在没法淡定啊！
第三十九章 首日破纪录（求收藏，求推荐）
除夕这天，父子俩早早起来，收拾屋子贴春联，一起做年夜饭。
原本的陆天，是不太懂厨艺的。但另一段记忆会做，就谎称自己在国外的时候练过，一起下厨。
父子俩没弄太多，八个菜，荤素搭配，下酒的为主。
爷俩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喝到晚上六点。
作家汪曾祺文章中曾写，多年父子成兄弟。不是提倡没大没小，而是要多沟通，彼此理解。
男人不易，很多苦不能说。
最多是酒酣耳热时，跟兄弟念叨两句。
可娱乐圈相当于特殊的职场，能够当得起兄弟、朋友的人，太少了。
陆文昭一个学历不高的农村娃，混到今天这程度，真挺不容易的。
老陆喝多酒，去楼上睡觉。陆天则抱着笔记本，回了自己的屋。
点开一个文档，琢磨以后的发展问题。
特效是立身之本，以后会接部分外包工作，但还是以自己制片为主。
题材方面，可选的就太多了。
上古神话，史前怪兽，惊天灾难，现代战争，星际穿越、异形生物，CG动画，超级英雄……。
随便哪个题材，都能造成一定程度的轰动。
不过《侏罗纪公园》老美十年前就拍了，他纵然能把特效做的更逼真。那种初次看到的震撼感也没了，这一类型不做前期重点。
灾难片、战争片也差不多，都是好莱坞经常制作的类型。
虽说这特这块还有待提高，可终究是已经出现过的。
不像《哪吒》，真的是横空出世。
但科幻太空题材，可以作为重点。还有就是，超级英雄了。
华夏的第一超级英雄，自然是孙悟空。他只是在考虑，倒底是先把《西游记》抄出来，还是，还是先上电影。
另外，现代的超级英雄故事，到底该借鉴哪几个人物。
美队、金刚狼、冷锋、葛小伦？
都需要深思熟虑，好好布局啊！
最好是能像漫威的发展一般，先出几个个人英雄，然后再组合到一起。
演员这块，也要选新人，签长约。
提起演员，他忽然想起另一时空的彭予晏了。那肌肉块头，真的很适合演超级英雄。
这一琢磨，就到了晚上八点多，是一点都没担心《哪吒》的事。
不说这会大势已成，也是十有八九的。
就算是博艺、万皇有意压排片，也不可能压的太过份。
无他，院线也要赚钱的。一年到头，就等着旺季，等着大片多上人多赚的好伐！
一个《王子复仇记》，就算那两家给百分之百的排片，他也得有那么多人来看啊！
再者一旦《哪吒》掀起观影潮，一票难求的时候。
博艺和万皇的院线会干瞧着？不可能的。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干。
就算干，也是了将来赚大的。
所以陆天对《哪吒》的票房，那是没丝毫担心。
可肚子却有些饿了，出房门下楼，见老陆已经在客厅包饺子了。
“马上就好，寻思一会就叫你呢，饿了吧？”
陆文昭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不慢。
陆天去洗了手，也挽起袖子，说道：“嗯，还行，你这醒挺快啊，还寻思我下来包，等好了叫你呢！”
陆文昭笑：“臭小子，真当你老子喝多了啊！”
饺子酒，饺子酒，越喝越有。
陆文昭第二顿，喝的还真有些多，春晚都没看，又回去睡了。
陆天也有些迷糊，简单收拾下就上楼了。
转过天再起，瞬间觉得年就过完了。
爷爷、奶奶和大爷、大姑都在老家，因为电影上映，父子俩暂时不能回去。
而因为短暂入狱，中途转学，陆天在中美两国，都没有那种关系很铁的死党，想想，也是蛮悲哀的啊！
没亲戚家可串，没朋友同学可聚，那就，一心忙事业吧！
把自己关在楼上，开始琢磨第二部电影的剧本了。
陆文昭却有事情要忙，《哪吒》是大年初三开始公映，很多前期工作还不能停，每日早出晚归。
到了初三周五这天，共有三部新片登陆院线。
分别是华影、天空影业共同出品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博艺出品，万皇联合出品的《王子复仇记》，以及光亚的动画电影《桃花侠》。
后者仅针对儿童和青年家长，可就冲这么不正经的名字，也知道没啥搞头。
重头戏，还是在《哪吒》跟《王子复仇记》上。
锦官城，一个名叫杨瑜的药厂年轻职工，因为过年期间没什么聚会，而走进电影院。
放眼望去，好多人排队买票。
《哪吒之魔童降世》和《王子复仇记》，都有很多人看。
前者听说画面超震撼，而后者，明星阵容强大。
在05年时，明星与观众的交流没那么多，还带点神秘感，也是蛮有吸引力的。
但杨瑜想了几秒，还是选择了《哪吒》，因为他喜欢《封神演义》，看过原著小说。
自己就畅想过，要是有天，能用先进的技术，把书中的斗法、破阵场面，呈现出来该多好。
没多久，随着观众进入影厅。放眼望去人挺多，差不多都快坐满了。
“都是想瞧瞧，那惊人的特效场景，到底什么样吧！”
几只片前广告过后，影片正式播放。
然后，杨瑜就处于持续的惊讶、震惊、震撼、爆笑、又震惊、麻木、泪奔……。
真的是惊呆了，走进这个影厅前，他从未想过。华语电影，能做出如此震撼的视觉效果。
要是我，能做出这样的作品该多好。
在想想他在药厂，日复一日的工作，忽然有些厌倦，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放弃自己所学的专业与工作。
改行去做电影，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
转过天一早，陆文昭还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
眯一只睁一只眼睛，见是郑卫东打来的，忙接起说：“喂，老郑，昨儿成绩出来了？”
“出来了，你猜有多少？”郑卫东笑呵呵道。
陆文昭急道：“这时候了，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快说啊！”
“好，那我说了，你有点心理准备，可别吓到！”
“哎呀，你快说！”
“三千一百八十三万！”
陆文昭听这话，险些没拿住手机，卧槽，是《魔女传奇》首日票房两倍还带拐歪，这是要爆啊！
第四十章 观影狂潮（求收藏，求推荐）
京城，华影影城五棵松店，门口人头攒动，不少人在排队。
才上午九点多，这里就有爆满的趋势。
路边的一辆宝马730内，陆天哈气连天的坐在副驾上。
他是被老爹，从床上硬薅起来的。昨晚在电脑上魔改剧本，熬到三点多才睡。
结果老爹一大早进房间告诉他，首日票房三千一百八十三万，他要成为国内票房最高的导演了。
陆天真想说，三千多万有啥好激动的。在过几年，首日票房不过亿，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不过看老爹这么兴奋的劲上，也就没去泼冷水。
陆文昭却让陆天起来跟他出去，要去影院实地看一下观众们的反应。
于是，父子俩洗漱，出门吃早餐，驾车来到距家不是很远的华影影城五棵松店。
影城在蓝湾购物中心内，不过影院有单独入口。
父子二人把车停好，从购物中心上楼过去。
远远的，就听影城那边人声鼎沸。过去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跟春运现场一般。
“两张哪吒的票！”
“只有十二点五十往后的，要么？”
“啊，这么久啊？”
“呃，不要这个也没了！”
“那来两张吧！”
“九十块！”
小伙麻利的递过一张一百，然后选座位，拿票跟零钱，走人。
后面的忙把钱递上，喊：“三张哪吒！”
陆文昭在现场听了会，发现买《哪吒》的居多，买《王子复仇记》，就少太多了。
瞧了会对陆天说，“走吧！”
“不瞧了？”
“不，去下一个影城！”
“我说老爹，你……不会是想把京城的影城都跑个遍吧？”
“当然不是，就是去博艺跟万皇的院线瞧瞧！”
于是父子俩出了影城，先去距此稍近的博艺影城千禧街店，同样是开在购物中心内，同样是人头攒动。
最大的区别是，这类到处都是《王子复仇记》的海报，《哪吒》的海报跟宣传物料一张都看不到。
但观众过来，多数买《哪吒》！
“来两张哪吒！”
“女士，哪吒目前影厅不多，要等几个小时，《王子复仇记》考虑下吗？”
“那个几点场？”
“十点二十有一场，等一会就能看！”
“哦，那还是给我拿两张《哪吒》吧！”
售票员无语，换下一个顾客，依旧是同样的说辞，可惜观众多数选《哪吒》。
中午吃饭时，售票员吐槽，无语了，非得让他们在卖票的时候，优先推荐《王子复仇记》，人观众，都是想好了才来的啊！
万皇影院万寿路店，挨着不太远。过去一瞧，观众人数差不多。但在这里，《哪吒》的海报还是能看到的，只是摆的不是特别明显。
这一圈走下来，回到车上，陆文昭还有些兴奋难耐，道：“儿子，照这情形，这票房，过五亿问题不大啊！”
陆天心道：“人原版差点过五十亿的好不好！”
笑着说：“那就恭喜老爹啦！”
陆文昭伸两手在脸上搓了把，笑道：“哎呀，真是不太敢相信啊！”
说罢拿手机，给郑卫东打了个电话，笑着喊道：“老郑，你猜我这会在哪了？”
郑卫东笑：“你在哪了？”
“万皇影城万寿路店，刚才还去了博艺千禧店，以及华影五棵松店，全都是人啊，跟春运火车站似的！”
郑卫东哈哈大笑：“小陆啊小陆，我今儿一早就让市场部的人，到全市所有的电影院，做调查了！”
陆文昭听这话，怔了好一会。这体制内的影业老总，跟他这自己打拼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啊！
他有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郑卫东却是典型的，给我上！
“还是你想的周到！”
“哈哈，不算什么，群策群力，都是大家的智慧。你这下午有什么事没，要没有的话，来华影，咱们再开个研讨会，看看宣传这块，还有什么能做的。争取让票房，再进一步啊！”
“好嘞，我这就开车过去！”
挂了电话，陆文昭说要去华影，陆天忙摆手道：“你们去就行了，我自己找饭辙！”
老陆知道儿子讨厌那种空话、套话的会议，将车门打开。让陆天下去，便驱车离开了。
陆天想想没啥可逛，随手招了个出租车，就回去了。
对了，是时候买辆车了。
今儿要不是天气有点冷，他肯定是要去4S店转悠一圈。没事总蹭老陆的车，不是很方便啊！
到了晚上，醉醺醺的陆文昭，被两名华影工作人员送回，听那意思。一帮老总级别的人物，开着开着会，就去喝酒去了，叫提前预祝票房过五亿，提前预陆大导演刷新国内票房冠军。
反正，总有理由整两口。
问题是这票房走势，也是真按他们预计的来。
初四这天，3954万，初五，4167万。
公映首周末三天破亿啊！
这都不能爆发来形容，简直就是凶残啊！
相较之下，马行空的大片《王子复仇记》就比较惨了，首日1541万，次日，1297万，第三天893万，居然很快就跌破千万大关。
更糟糕的是糟糕的口碑，青果网评分只有6.1，被网友称为华丽的垃圾。
差评如潮，说该片场面挺大，明星挺多，可就是没什么意思。
故事既不能动人心魄，也不能引入入胜。
尤其是第三幕，各种冲突爆发时，女主的抒情舞蹈跳的太长，哀怨悲凉的气氛，把原本紧张的情绪冲的荡然无存。
更让观众吐槽的是，这位马大导演，大概是想拿国际奖项。片中很多人物角色的处理，都非常西化，戏剧化。
普通观众虽说不明白怎么会，可看过后，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相比之下，《哪吒》就爽多了，不仅有很多观众在青果网上刷好评，用人民的汪洋大海，把些许水军淹的一点风浪都没有。
还有很多观众，自发的在QQ空间里，疯狂推荐。
让这个时空，提前诞生“自来水”观众。
这下，是彻底引爆观影狂潮了。
一些城市的热门影院，当天的票一早就卖出去不说，还预售后两天的票。
更有黄牛票贩子出现，把原本四十、四十五一张的电影票，加价到六十、八十，甚至一张。
第四十一章 破五亿（求收藏，求推荐）
2005年的华语电影界，很多人的第一感觉就俩字，“疯了！”
完全没法想象，人们为了看一部电影，能这么疯狂。居然能诞生黄牛党，还能大幅加价。
要知道，平时三、四十块一张的电影票都嫌贵呢！
如今可好，六十、八十，甚至一百块一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
普通人真的是消费不起，当然，中国就是人多，有钱的也多。
花两三百出来带朋友看场电影，看的那是电影吗，那是面子！
倍有面子，就像最早用大哥大的，往腋窝下一夹，走哪往桌上那么一撂，一看就是老板做派啊！
如今好多观众就是这心理，听说这片子特效特震撼，比美国佬拍的还邪乎，观众们抢着看，一般票都买不着。
弄两张票，约上心仪的姑娘，推搡中和妹子一起挤进影厅，黑灯瞎火时捏住小手，想想都开心啊！
其结果，自然是票房节节升高。
过了初七，每天依然有大量观众走进影院。什么第一排、第二排，有座就行。
而同期上映的《王子复仇记》就惨很多了，每天虽也有个六七百万的票房进账，但瞧如今的跌幅走势，能有个八九千万就不错了。
亏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大导演马行空最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在媒体面前露面。
俞小婉在自家的影院看过一场，在联想到此刻的观影潮，也打消了用水军抹黑的《哪吒》的念头。
两部影片的带给观众的震撼感，相当于从无声到有声，黑白到彩色，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
而且就算陆氏父子根基浅薄，那华影，也不是好惹得啊！
“哼，让你们先得意一阵，这账儿，咱们慢慢算！”
华影影院五棵松店路旁的一辆豪车内，俞小婉望着排队的人群，心中暗暗道。
与此同时，陆文昭那是春风得意，接受各种媒体采访。央视的、京城卫视的，报纸、网络新媒体等。
不得不说，华影在媒体宣传这块，拥有得天独厚，无可比拟的资源。
如电影频道这块，就给陆文昭做了一个很长的专访。还每天放一些有关《哪吒》拍摄的幕后花絮故事，观众观影采访，最新的票房统计等。
全国的观众，是眼睁睁看着《哪吒》以极快的速度破亿、两亿、三亿，超越之前的国内票房冠军《天下》，再到四亿，五亿。
这期间，还发生一个比较震撼的事。粤省某影院，因为连续多天超负荷播放，导致当天某一场设备故障，观众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广告。
再然后，虽然播放出来了，但画面与声音不同步。
观众们这下怒了，一齐高喊退票。
有员工出来安抚，大伙不满意。
因为有些观众，那是开着车，带着女孩子请了假专门来浪漫一把的。
碰上这糟心事，多窝火啊！
然后经理出面，说可以全额退票，可广大观众还是不答应。
最终，经理下跪致歉，被大伙扶起。
然后全额退票加送五十元路费，才将这事解决。
事情一传开，《哪吒》一片被传的更神了！
同样被神话的，还有影片副导演，视效总监——陆天。
因为在魔改第二个的电影剧本，陆天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在媒体上露面。把露脸的机会，都推给老爹了。
每天就是待在自家别墅，安安心心的写剧本。多少天不出门，也不觉得闷。
但电影圈内的人，就很关注陆天的动向的。
这天酒席宴上，郑卫东就问：“陆天怎么没过来啊？在家忙什么呢？”
陆文昭笑呵呵道：“他啊，在家写剧本呢！”
郑卫东眼睛一亮，“什么题材，还是封神的故事吗？”
陆文昭摇摇头，“好像不是，应该是个科幻片吧，有时听他嘴里叨咕两句宇宙什么的！”
“科幻片？”
制片分公司老总张国庆道：“这类型拍好了，也很震撼，可问题是，国内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陆文昭两手一摊，“谁说不是呢，我也一头雾水！”
郑卫东问：“他很喜欢科幻题材吗？”
陆文昭摇头：“那倒不是，应该，不是很喜欢吧！”
老陆这个爹，当得不是特别称职，尤其是陆天在国外这两年。父子俩沟通没那么多，他还真不太清楚陆天现在的兴趣爱好。
郑卫东笑：“哪天把他叫出来，或者你们爷俩好好聊聊！”
陆文昭点头道：“嗯，有空是得跟他聊聊了！”
可自己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之前问过儿子一次，再写什么剧本。结果陆天说还没想好，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想到儿子打小就特别有主意，陆文昭也就没再继续问。
这天回了家，发现陆天居然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不是待在卧室里。
忙道：“剧本写完了？”
“没啊！”
“没灵感了？”
“不是，灵感太多了，不知拍哪个先！”
陆文昭无语，打了个酒嗝，胃里东西有点往上返。
陆天无奈道：“我说的，就这么……！”
老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摆手道：“哎，今儿喝的有点多！”
陆天下了地，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道：“您这不是今儿喝的有点多，是天天喝的都不少。再这么下去，我怕你等不到我结婚了！”
“混小子，怎么说话呢？”陆文昭骂了一句，才喝矿泉水。
“为你好！真的，要我说从明儿起，别跟华影那帮酒精沙场的老干部，天天凑一块喝酒了。我怎么觉得，你成他们大吃大喝的由头了呢？”
“瞧你说的，人家集团老总，分公司老总，就那么点追求啊？”
陆天笑：“肯定不止，饱暖思那啥，人没准把你喝多了一送走，回头还有别的节目呢！”
陆文昭怒道：“别胡说八道，这话传出去，要得罪多少人？”
陆天笑：“知道啊，这话也就跟你念叨念叨，当第三个人，我都不带说的。当你儿子傻啊？”
“智商嘛，还是相当高的，这点随我！情商嘛，就有待提高了！”
“切！”
第四十二章 海外发行
跟老爹闲扯两句，陆天就上楼回房间，在系统中搜片子，乱看找灵感了。
对于《哪吒》的票房、宣传什么的，丝毫不放在心上。
无他，现实情况决定。
就像另一时空的《少林寺》，一毛钱一张票，能卖一亿多。
83版射雕、《上海滩》、《渴望》等剧万人空巷的热播，不仅仅是本身优秀，也是时代造就的。
要说《战狼2》，此刻民族自信心还没上来，放到这时代可能被骂。
但《哪吒》的故事和价值观是没问题的，父子亲情，家族命运，都谈不上有大错，不过是在与命运抗争。
再辅以视觉效果绚丽，超脱观众想象的特效场面，以及华影强大的宣发能力，这票房要是不爆，才奇怪呢！
更何况同期对手也不在一个重量级，古装、宫廷、权谋，单就这三个元素，对观众来说其实没啥吸引力。
典型失利者莫过于《妖猫传》了，那场景，是美，画面，也震撼，可就是没啥意思。
缺少代入感！
就像网络小说，一写历史、仙侠就要穿越，为的就是代入感跟开挂啊！
马大导演可好，连朝代跟人物都是虚构的，严重降低观众代入感，又是第一次拍古装大戏，第三幕没处理好，票房成功才是意外呢！
是以，陆天对后续票房走势没一点担心，每天宅在家，琢磨他的电影宇宙。
郑卫东却打电话过来，邀请他跟陆文昭，一定过去开一次会，却是关于海外发行的。
这些年，华语电影一直很难走出过门。就算偶尔卖出版权，也收获不了太多票房。
似2001年拿下国内票房纪录的《天下》，2002年在北美公映。凭借震撼画面与老美对东方古代神秘王朝的好奇，拿下4700美元的票房。
但只是昙花一现，之后再无华语电影能达到这高度，能突破一千万美元，就算是大卖了。
可郑卫东野心勃勃，眼见《哪吒之魔童降世》突破五亿票房，就想着怎么在海外捞一波，赚取票房、名声。
因为这年头，文化交流不如后世那么方便。
除非是大导演，刚拍的时候，就有国际片商关注、联系。剩下的，基本都指望到国际电影节上卖片。
而这时空，每年三月初举办的，为期两周的柏林国际电影节，就是郑卫东的目标战场。
华影集团会议室内，又是郑卫东携一众高管，以及陆文昭、陆天父子开会，讨论的主要议题，是海外发行。
议题一样样通过，如郑卫东跟陆文昭亲自带队，发行、放映公司老总焦德宇主管队伍日常。
财务方面的，得有人跟着。还得带翻译、司机、法律顾问，还得带一些市场部、企划部的人员，考察、学习国外电影节的操办细节与流程……。
巴拉巴拉，最后统计下来，最少也得是一个三十人往上的考察团。
陆天心道：“你们这是出去卖片，还是要出国旅游啊！”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反正是华影集团消费，还把陆文昭父子、孙大龙和两名助理的费用也承包了，陆天就没多嘴说什么。
郑卫东又笑呵呵道：“小陆，你在国外生活过，对这次去电影节售版权，怎么看？”
“嗯，我是这么觉得，小国，直接卖版权，票房大国，可以考虑分账发行。另外老外不喜欢看字幕，真想发行成功，要进行原声配音才行。”
郑卫东右手大拇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没立刻发言。
焦德宇干笑两声，道：“这事可行，凭着这影片的特效，老外就算看不太懂，也能看个热闹啊!到时我亲自带队，去北美做宣发！”
制片分公司老总张国庆道：“我们这边，也是可以派出人手支援的！”
“我们……！”
05年时候，华夏经济还没真正腾飞。出国依旧是很时髦的一件事，别的不说，光代购也值得跑一趟啊，何况还是公费。
大伙踊跃报名争取，一副要把先进的特效大片，带给世界人民的架势。
郑卫东见群情激奋，士气可用，反倒摆手说：“不着急，不着急，具体等去了电影，把片子卖了再说！”
旋即又问陆天，“对了小陆，听你父亲说，最近一直在家写剧本，有想好后面拍哪个了？”
陆天微微摇头：“还没啊！”
张国庆嗤笑一声，“电影剧本都是慢慢磨出来的，一时半会写不出，也正常！”
陆天笑道：“哎，张叔这么说，可就错了。我不是一时半会写不出，我是想法太多，不知道先拍哪个！”
张国庆反问：“你有多少想法？”
陆天又笑：“那可就多了，可拍封神原著，杨戬姜尚雷震子，十二金仙申公豹，拍陆压孔宣赵公明，九曲十绝万仙阵！
拍传统神话，有后羿射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嫦娥奔月。”
拍史前怪兽，翼龙雷龙霸王龙，上古神兽山海经，顶级掠食剑齿虎，史前巨兽猛犸象。
惊天灾难，可拍陨石坠地，火山冲天，洪水灭世，地裂山崩。
现代战争……！”
陆天好似说相声贯口一般，讲了一堆可拍的题材，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最后，郑卫东问了句：“你觉得，拍哪一种，能够得到全球观众的认同呢！”
陆天想了想，说：“很少，比如说灾难大片。全球百姓都能看懂，不存在文化壁垒，但美国佬通常喜欢看，他们拯救世界的片子！
可咱们拍，拯救世界的，肯定是国人啊！”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会是2005年，经济还有待发展。国人的自信心，也没变的空前强大。
拯救世界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再考虑下吧！
“小陆，那个，反正新片的事情，还不急，你呢，先慢慢考虑，咱们回头再研究剧本的事！”
郑卫东很郑重的语气说，旋即笑着道：“现在，说点振奋人心的，现在影片票房已经突破五亿了，看目前的走势，应该还能再上几层楼。
但三月份，咱们要去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所以这庆功宴，可以考虑提前办一个。
一来，鼓舞下士气，慰劳一下大伙。二来，也让全国的观众和同行知道，咱们取得的不菲业绩！你们说，怎么样！”
“好，支持！”
“董事长英明啊！”
第四十三章 庆功宴
正常情况下，一部电影的票房收割期，就两周左右的时间，从第三周开始，降幅就有些大了。
《哪吒之魔童降世》，走势却不大一样，公映第三周，也就是3月3号这天正式突破五亿后，每天的新增票房依旧不少。
尤其是在10号这天，也是影片公映近一个月的日子，居然一不小心突破了六亿。
这本来是要办五亿庆功宴，票房却过了六亿，真是充满喜悦的小尴尬啊！
喜来登大酒店的一间宴会厅内，华影集团、天空影业、完美时光特效工作室，《哪吒之魔童降世》剧组主要成员，剧中主要演员，以及圈内的一些明星嘉宾齐聚一堂，恭贺影片票房过六亿。
“另外，我要再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秘钥，延期了！”
郑卫东端着酒杯，对着话筒说道。
在场众人听这话，都是一片哗然，虽说有人已经想到延期这事。
但你想到，跟真正发生了，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照这样的走势，完全有可能突破七亿，甚至八亿票房。
什么概念，2000年，全国电影的票房收入，也就八亿多一点点啊！
当然，那会儿算华语电影的一个低谷。
在上世纪90年代头几年，每年的电影票房，还是能达到二十多亿的。
恶化是从94年开始的，95年跌破10亿，98年14亿，99年8.1亿，2000年时8.6亿。
而在2001年，因为有大片《天下》，当年票房达到2.78亿。可全年的国内票房，却仅有10.8亿。
一部电影占当年总票房的四分之一还多，可见华语电影市场，已经恶化到什么地步。
但也正是从《天下》开始，投资商看到电影还能赚到钱，资金才开始涌入，让整个市场变得好起来。
在刚刚过去的2004年，全年票房突破19亿人民币。
但此刻，《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票房，已经占到去年总票房的三分之一，就已经够骇人的了。
要是再延期一两个月，突破七亿，乃至八亿票房，真的是想想就让人身子发颤啊！
这么特么得赚多少啊！
2005年啊！
郑卫东在台上长篇大论的，可场内的宾客，目光却大都在陆氏父子身上游走。更确切的说，是放在那个刚过十九周岁，嘴上还挂着绒毛的陆天！
待郑卫东一讲完，在华影有些关系的导演陆渝，就端着酒杯到陆天跟前，笑呵呵道：“哎，老弟，最近有什么好本子没啊！”
陆天瞥了这位一眼，不咸不淡说：“有啊！”
想拍哪一类？”
“还在想！”
“兄弟这边，弄出一个本子，你瞧，咱们合作，来一部怎么样？”
陆天微微摇头，“我今年主要得忙自己的作品！”
陆渝也不气馁，笑着道：“成，那你那特效公司，能给我们提供特效指导，跟后期制作吗？”
陆天笑：“那就要看你们的剧本，和能不能接受我这边的报价了！”
陆渝讪讪一笑：“拉投资不易，太贵我可用不起！”
陆天笑：“放心，肯定比国外的特效公司，省钱又好用的！”
陆渝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
说着话，拿出个剧本，见上面印着四个大字，“后羿射日”。
陆天笑了笑，这位还算识趣，没挑封神题材下手，而是选了上古神话。
翻开瞧了眼，只能算剧本初稿，故事内容还停留在原本的框架内。
在陆天开来是没啥意思的，而且上古神话中的人物，关联不是很密切。
他现在更像学另一时空的漫威，打造超级英雄宇宙，草草翻完，就把剧本递回去了。
说：“还成，按照剧本上的描述，特效镜头不是很多，做起来不难！”
“要不，咱们两家，合作？”陆渝试探道。
陆天忙摆手，“不用，你的作品，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陆渝听这话，嘿嘿一笑，表情还有些小得意。
其实他那还有修改版的剧本，比此刻拿出来的，更有可行性。
但他害怕陆天瞧了之后，把他抛开自己去拍，那他可就傻眼了。
其实这位看着年纪不大，其实算计的很精明。这会的金主大佬们，想投特效电影，第一选择肯定是陆氏父子。
他就算能拉到一些，金额终究是有限的。那么就不能像《哪吒之魔童降世》一般，大规模使用特效镜头。
多数场景还是以往的拍摄方式，只需在几个关键的打戏和结尾部分，来几个震撼点的特效镜头。
到时，用中国上古神话故事加震撼特效做卖点，第二部华语特效大片做噱头，应该，也能忽悠到不少观众吧！
陆渝并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当《阿凡达》掀起3D观影热潮时，很多电影人，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和类似的操作模式，很是圈了不少钱。
陆天也能瞧出这位的小算计，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至清则无鱼，做好自己的事，别砸自己的招牌就行。
陆渝这聊了两句，旁边一个说粤普的中年帅哥道：“小靓仔，后面想拍什么好电影啊，可以叫我来，片酬什么，都很OK的！”
陆天笑了，这位叫柳德荣，粤省人。跟陆文昭差不多，都是偶像派出身，一直被人质疑没演技。
但这人真的是太敬业，太勤奋了，而且极其自律。
像陆文昭后来中年发福，小鲜肉成了大胖脸，不好再演男主耍帅，无奈转型当导演的。
柳德荣则不同，虽然也四十多了，身材却一直保持的很好。
虽说演技有待提高，但是敬业这块，真的是无人能及。
“嗯，德荣叔想演，那是支持我，这边剧本要是有合适的角色，一定请您！”
柳德荣笑：“那可说定了哦，有合适的角色提前告诉我，好留档期！”
第四十四章 向大导演开炮
除了刘德荣，沈惊鸿也这么说，如果有合适的角色，一定要记得叫她。
因为自《哪吒》票房大火后，几名主要演员的身家、名气，都提升不少。
沈惊鸿更上一层楼，赵伍生连接了好几个片约。
陈仔聪和刘天然，都有影视公司想签他们。但这两位都不约而同的加入天空影业，自然是看好陆天的前途的。
饰演申公豹的杜金铭，本就是“恶人专业户”。观众原本只是觉得脸熟叫不上名字，这下认识了不说。
还因片中的申公豹作恶不足，搞笑有余，而涨了不少人气。
至于片中的第一主角，扮演哪吒的叶萱萱，毫无悬念的成了小童星。接了不少广告和片约，但因为童星长大后一般都很难再火起来，并不太受业内人士的关注。
客串少年版哪吒的陆天，反倒成了众人口中的主角。
走到哪，都是媒体的焦点。
柏林当地时间，3月13日，陆天随着《哪吒》出品方团队抵达柏林，准备参加国际电影节。
刚来第一天，就有一大堆跑电影节的国内记者，想约陆天做专访。
宣传这块，一直是华影集团负责，怎么说也是带了一个三十多人团队，秘书、司机、律师、市场专员……。
用孙大龙的话讲就是，就差没把华影食堂的大师傅也带来了。
在华影的安排下，第一个专访是光亚公司的资讯节目《华语电影报道》的记者。
柏林当地的一家咖啡厅内，陆天同一个二十七八的美女记者何姿婷对面而坐，简单寒暄几句，聊了些没啥营养的话之后。
何姿婷忽然抛出一个敏感的问题，“马行空导演，在昨日的专访中曾说，哪吒就是一部视觉效果华丽，没啥营养的爆米花电影，不知您对这说法怎么看啊？”
陆天愣了下，他这刚来没多大会，还上网看新闻呢！
“是吗，他，都怎么说的啊？”
何姿婷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向推给陆天，屏幕上是一篇关于马行空的采访稿。
陆天一目十行的浏览一下，原来这导演在面对记者的采访时说：哪吒的成功，只是沾了特效的光，场面好看。国人嘛，没见过世面又都爱凑热闹。
现实中，要说哪块打起来了，杀人了，保证一帮围观的！
就像老京城过去，菜市口看杀头，永远是围着一帮老百姓，抻脖子瞅。
它那玩意新鲜，比看杀头还好玩，这票房就蹭蹭涨上去了！
其实单就剧本结构和艺术性而言，都……不值一提！
陆天看完，将笔记本推了回去，笑道：“哎呀，这老艺术家，就是戏多！”
何姿婷听得一愣，不是很理解陆天这话的意思。可从语气，也知道这是嘲讽啊！
“您这么说，是不认同他说的话了？”
陆天笑：“废话，当然不可能认同，因为他那是偷换概念！”
何姿婷笑：“哦，怎么讲呢？”
“这看电影跟看杀头，是都有个看字，但行为的深意是不一样的。
像封建时代，在公众场合处以极刑，那是为了震慑老百姓。
百姓们过去看，其实也是为了告诫亲朋好友，自家子侄。别作奸犯科谋大逆，株连九族，要砍头的！”
何姿婷笑：“好像，是这么回事！”
陆天又道：“要按他的逻辑，看耍猴，跟看电影，也成一回事了。但前者只是看个热闹，新鲜。后者，才能体会到，我看的内容以外的东西。
比如说哪吒里面的，与命运抗争，父子亲情这一类的！”
何姿婷点点头：“确实如此，但马导似乎不太认可您这部电影的主题，尤其是片中一些桥段，认为有低俗的嫌疑！”
陆天笑：“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广大人民群众喜欢的作品，才是真正意义的好作品。
另外，我还真不觉得，那个什么复仇记中，涉及的弟弟杀哥哥，侄子找叔叔复仇，叔叔霸占侄媳的格调，有什么高的？
你喜欢这调调吗？”
“噗！”
何姿婷一口咖啡喷了出去，幸好及时转头加伸手拦了下，让喷出的咖啡大多洒在地上和她衣服上。
陆天忙问：“你，还好吧？”
何姿婷忙道：“还好，还好！”
心中道：“我居然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屁孩给调戏了！”
同时掏出纸巾，在衣服上擦了擦，并向望过来的客人，点头致歉。
“要不，今儿的采访，就到这吧！”
何姿婷想了想，觉得就目前采访的内容，已经够写一篇长稿了。马行空跟陆天，柏林电影节开幕前隔空互怼，很有看头啊！
却说道：“那好吧，但等开幕式以后，能再约你采访一次吗？”
陆天见她咖啡都喷了，自然是笑着同意。
回了下榻的酒店，跟团队一起吃饭。
油腻中年男孙大龙走过来，义愤填膺道：“马行空那老家伙，还真是大言不惭，居然说咱们的《哪吒》，剧本粗糙，格调不高，你说，这人是不欠扁啊！”
陆天见他啤酒肚挺着，胡子也没怎么刮，不合身的西装，穿的有些邋遢。
笑道：“要是从幕后人员的角度讲，是有些粗糙！”
孙大龙愣了下，旋即明白这是在调侃他，急道：“嘿，大侄子，我帮你说话，你居然嘲讽我！”
陆天伸手拦着他的脖子，笑道：“龙叔，我这是善意提醒你，穿的精神些，不然上哪碰的上艳遇啊！”
孙大龙贱兮兮笑道：“我这叫真性情，不拘一格。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精致干净，还不是在我的这糙……！”
说到这忙伸手捂嘴，一副失言的表情。
“嘿嘿，你懂得！”
陆天在这货肩上拍了拍，笑着往前走。
陆文昭在前面端着酒杯，跟几个华商模样的人在交谈。
见陆天过来，招了招手，介绍了一下。
过了会，到僻静的角落低声道：“马行空那人，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谁都敢骂！他这次输了票房，就让他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对媒体说的话，不要去理会！”
陆天笑：“那你可说晚了，我已经怼过了！”
第四十五章 看起来很厉害的剧本
陆文昭愣了下，旋即无奈摇摇头。
他早年，也是一身锋芒的。吃了很多苦，才一点点将棱角磨掉。
这孩子打小受他宠溺，生活条件优渥，也没受太多苦，如今这性格啊……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的家庭出身跟成长经历，就是他的基因，很多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今又这么大了，他能做的，也就是为儿子保驾护航，直到他真正强大起来吧！
想到这，笑着道：“其实，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你骂他两句，也挺好！”
陆天笑着道：“就是，我年纪小，他要是为老不尊，接着跟我互怼，丢人的是他。跟您都不是一个级别，只能跟您儿子互骂！”
陆文昭笑道：“臭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去吃东西吧！”
转过天，柏林国际电影节开幕仪式。
陆天随着郑卫东、陆文昭、焦德宇、沈惊鸿等人，一起走上红毯。
虽说团队人来的不少，可多数还是不够格上红毯的。
沈惊鸿一袭长裙，模样美艳，挽着穿西装的陆天，不时的对着拍照的记者摆POSS，不时低声耳语几句。
“你这可以啊，马大导演都敢骂，他在京圈，可是很有能量的！”
陆天也是一边面对记者摆姿势，一边低声道：“那有什么，四九城老话讲，递牙者，掰之。在我面前装老艺术家，不好使！”
沈惊鸿笑：“你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走两步，又说道：“不过，想在电影圈提高地位，光有票房是不够的，最好能弄一些有思想性，能获奖的本子！”
陆天心说，我当然知道了，有个叫吴靖的，个人票房很高，但混的都快没朋友了。
却说：“你不会也觉得，《哪吒》剧本粗糙吧？”
“当然不会啊，我这是替你考虑！”
因为要顾忌到照相，就这么几句，讲完时红毯也走完了。
进场后，才聊得顺畅些，沈惊鸿直言道：“我的意思是，你弄个让人感觉很厉害的剧本，省的叫人家说，只是特效厉害！”
陆天喃喃道：“让人感觉很厉害的剧本，再加特效……！”
正说着话，穿着晚礼服，面前风光无限的俞小婉走过来。
笑起来，媚意盎然。
“呦，这就是一手打造华语第一特效大片，《哪吒》的副导演，视效总……监吧！”
陆天扫了面前女人一眼，还挺漂亮的，也挺有韵味的。笑道：“呦，这位姐姐是……！”
“我叫俞小婉，你应该听过我名字！”
陆天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加惊讶的表情，“哦，久仰大名！说实话，我以前看新闻，还以为是个老阿姨。现在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这瞧着也没比我大两岁啊！”
俞小婉笑得花枝乱颤，以手捂胸口道：“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弟弟，我好中意你啊，啊哈哈！”
说着话，转身而去。
沈惊鸿望着远去的背影，说：“你招她干嘛！”
陆天纳闷：“有吗？我才十八，她岁数快有我两倍了吧，怎么可能招她！”
沈惊鸿也没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两人很快入席。
开幕式的流程，是冗长无聊的。
之后几天，是电影展映环节。
《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展映，被安排在开幕式后的第三天。
也不知主办方怎么想的，估计是想让《哪吒》跟《王子复仇记》继续打擂，将参展的几部华语电影，都安排在这一天，还起了一个“华语电影展映单元”的名字。
至于头两天，展映的主要是欧洲各国的文艺电影。
陆天懒得去瞧，就每天窝在酒店里，琢磨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剧本”的事。
其实在最初，他是想先打造“超级英雄”电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类影片，确实可以归到爆米花电影一类。
被一些老艺术家瞧不上，也是正常的。
问题是陆天以后不想总跟老艺术家打嘴仗，他说：“你剧本粗糙低俗，就知道票房！”
陆天说：“你的不被观众认可，有什么艺术性！”
想想，也是蛮无聊的。
可要真让他去拍什么艺术电影，还真没那心思，肯定还是以商业片为主的。
于是左思右想下，终于将要拍的第二部电影定了下来，那就是《盗梦空间》！
你不是说我剧本粗糙吗？老子给你来个精致点的，不仅精致，还有些烧脑。
不仅精致烧脑，连特效也很好看！
要说这样的剧本，要怎么样才能写出来呢？
对于陆天来说，当然是脑海的特效系统中，将搜索到的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在笔记本上，一点点把剧本内容敲出来。
这天，陆天在房间里写剧本，老爹陆文昭敲门进来，问：“你这，写了快一个多月了吧，剧本弄得怎么样啊！”
陆天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懒腰，笑道：“刚好完工！”
陆文昭眼睛一亮，道：“写完了？什么题材啊！”
陆天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剧本在那，你自己看！”
陆文昭便坐了下来，鼠标翻动文档，一点点的看着。
陆天拧开床头的一瓶红茶，喝了口，望着窗外，心中道：“到底是全在摄影棚用特效，还是到这边拍些外景呢！”
原版影片中，那个盗梦团队，是什么人都有。
而在陆天这一版，主角自然是华人，但需要一些外籍小弟，让阵容看的国际化一些。
另外，原版中那个蛮有天赋的女学生角色，可以到北影、中戏找一下，也不知那天看到的小姐姐，跟身旁坐的郑薇，是不是同学！
陆天这边胡乱琢磨，而陆文昭，感觉自己都要陷入思维混乱了。
剧本上写的内容，真的是太稀奇，太让他感觉意外的。
那种感觉，跟第一次看陆天用特效，帮《魔女传奇》进行角色换脸一般。
盗梦，这听起来是多么不靠谱的事情啊！
可在陆天写的剧本中，居然能编出一个煞有介事的故事来。
这样的内容，再辅以特效，这不光是票房，连奖项，都能畅想一下啊！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哪吒》这样的电影，除了最佳视觉效果奖，很难获得其他类型的奖项。
这个，有些不一样啊！
第四十六章 外国佬看懵了（求收藏，求推荐）
华语电影市场自94年后急转直下，多数影片拍出来没什么人看，难以回本。
票房无望之余，一些导演以拿奖为第一目标，欧洲三大电影节是必须去的。
这些影片的内容，多以反应社会现实为主，还是有些意义的。
可如果华夏对世界输出的一直是这类电影，让老外对华夏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愚昧、落后等负面印象中，还真不是件好事。
是以，当充满奇幻色彩，以华夏古代传说为背景的《哪吒》出现，真的让外国佬，大感意外。
什么感觉，羊群里跑出一头狮子啊！
……
汉斯是柏林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十多天前，接到在华夏留学的好哥们弗兰克的邮件，后者在邮件中大谈自己在京城，看到的一部名为“娜吒——恶魔附体的婴孩在人间游荡”的电影，大加赞誉，说视觉效果超级棒，很棒，棒棒的……！
一部恐怖片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有些搞笑的恐怖片？
汉斯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当带着女友，来到电影节指定的展映影院，选片子的时候，一下就被色彩绚丽的《哪吒》海报，吸引住了目光。
看了眼上面的德文片名，还真是弗兰克跟他提过的那个，什么“恶魔附体的婴孩……”
可从海报的图像上看，只是小演员画了些黑眼圈而已，跟他以往看过的恐怖片，根本不是一种画风啊！
“嗨，汉斯，这片子似乎不错，我听班上的同学讲过，说视觉效果超级好！”身旁金发碧眼的姑娘说道。
汉斯傲慢道：“中国人拍的片子，能好到哪去？”
“但上面的东方怪兽，看着好逼真啊！”
汉斯也注意到了海报上的龙王头像，瞧着确实很逼真，想了想道：“你喜欢，那我就陪你看看吧！”
说罢去买了票，进场后发现人还挺多，几乎把影厅坐满了。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汉斯心中，对即将播放的影片，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片头过后，太乙跟申公豹出场，影厅内很快响起惊呼的声音。
尤其是混元珠，由一个石头，变成丈二高的石头人，且有六只手的时候。
这样的视觉场面，见所未见啊！
其实这会的好莱坞，已经把特效应用在电影上了。只是相对于陆天的特效系统，既初级又费钱耗时。
随后，是太乙误事，哪吒降生的情节。
因为东西方文化差异，和指纹解锁尚未普及，国内观众看着很搞笑的桥段，在欧洲人几乎完全感受不到。
但因为电影画面太绚丽，观众也不觉怎么无聊。
而到哪吒进入山河社稷图的内容，完全把思维刻板的汉斯看呆了，尤其一道道巨大的水流，如血管般在天空流动的场景，真是看得一帮外国佬，目瞪狗呆。
“我的天啊，华夏怎么可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他身边的女孩，也纳闷：“电视里不是说，那边很落后，人们过得很穷吗？这影片里的技术，我们也做不到吧？”
汉斯点头，郑重道：“目前还不能，我想，这电影背后，应该有一家美国的特效团队！”
“应该是，他们的电影技术太发达了！”
“是啊，该死的美国佬！”汉斯低声骂了句。
却不知他旁边坐着的就是一个美国人，他真的很想个旁边的德意志哥们好好聊聊，但影片太精彩，实在是挪不开眼。
“这样的片子，就算看不太懂剧情，光看画面，也是值回票价的！之前就听说华夏那边，出了一部比《天下》还好看的片子，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位叫托楚齐侃基基，是一名俄裔美国人，在哥伦比亚影业公司工作，这次来柏林国际电影节，自然是来瞧瞧，有什么片子可以低价买回去，然后小赚一笔的。
其实他本来，是想第一时间过来看这部电影。奈何上司对华语电影很不屑，他只能这会才过来。
“哦，my god！”
到第三幕，哪吒与敖丙决战时，绚丽多彩又充满想象还极具质感的特效打斗场面，真的是把一众外国人都看懵了。
虽然因为文化差异，这些人不像国内观众观影时，有那么多情绪波动，但震惊、震撼等情绪，却是一直有的。
尤其是最后一幕，对抗天雷劫，那画面，看的一众外国佬惊叫连连。
“天啊，这是华语电影，怎么可能？”
“好莱坞的吧！”
“可都是东方人的面孔啊！”
“中美合拍也说不定！”
“一定是美国的特效公司！”
“这片子，可以引进到国内啊！”
“得快些！”
……
随着展映持续，越来越多的外国片商，找来华影公司，想要引进《哪吒》。
托楚齐侃基基，更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上司，声称这部电影极具发行价值。如果引入北美，票房收入有可能超过当年的话语大片《天下》。
“你觉得，那个什么恶魔附体的婴孩，票房能达到五千万美金？”
他的上司是一个傲慢的美利坚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是的女士，这是一部很优秀的商业大片，虽然因为文化差异，它不会在北美掀起观影狂潮。但是，凭借它的视觉特效，一定能吸引到很多观众，走进影院的。”
女人笑：“一部华语电影，视觉效果能好到哪去！就算那什么《天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如果再来一部类似的，一定卖不到那么多票房。”
“是的，女士，我赞同您的观点，《天下》确实没什么意思，当初在北美狂收时4700万。只是占了视觉效果还行，大伙觉得新奇的原因。
可是您这么想，现在有一部，视觉效果比《天下》还棒，而故事更加商业化的主流故事片，您觉得，它的票房，会比天下差吗？”
这女人身子一怔，忽然觉得，这个名叫托楚齐侃基基的下属，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票房啊，美金啊，奖金啊！
美利坚是一个资本至上的国家，她纵然有些瞧不上华语电影，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想了想道：“马上帮我约见影片的出品方，就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要买断那片子的北美发行权！”
第四十七章 盗梦空间
“买断？NO、NO、NO，我们只接受分账，否则一切免谈！”
这些天，郑卫东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牛气，因为太多片商找上门，想买断《哪吒》在该国的播放版权。
电影，是视觉艺术。
超强的视觉效果，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跨越文化隔阂的。
所以，他想改变以往买断的卖片模式，因为那样太亏了。
像在北美市场取得4700美元的《天下》，就是以买断的形式，将发行权拱手让给美国公司的。
上千万美金的利润，都被北美片商拿去了。而出品方只拿一点点买断费用，这太亏了。
他要改变这种现状，要改成分账模式。
当然，要说在每个国家都分账发行，是不现实且划不来的。
郑卫东跟陆文昭、焦德宇等人商量的结果是，尽量在北美、日苯、英国、韩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等票房大国进行分账发行。
其余票房总量小一些的国家，则继续以买断的形式发行。
想法是好的，但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各个国家的片商，都想尽可能的利益最大化。
其中买断这块好说，到电影节闭幕式时，已经卖出了影片在意大利、西班牙、新加坡、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拉脱维亚等国的买断版权。
而其他几个国家的片商，还处在跟华影的拉锯谈判中。这些片商，既联合压价，又相互竞争，搞得好似宫斗戏一般。
从这个角度来说，华影多带些人到这边，也是对的。
与此同时，陆天却是同孙大龙一起，先行回国，开始筹备《盗梦空间》。
却说这部影片在另一时空，号称导演诺兰的神作。
2010年发行，制片成本1.6亿美金，全球票房8.3亿，称的上是大赚一笔。
奖项方面，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最佳视觉效果、最音响效果等奖项。在某瓣网上的评分，也是高达9.3。
是极为难得的既有口碑，又票房大卖的商业大片。
其中的特效场面，在2010年的时候，也是蛮震撼人心的，放到2005年，应该更加惊喜吧！
至于片中的男主角，他觉得刘德荣，就很适合。
形象，还是蛮帅的，也算有名气跟号召力。
演技方面，跟那些特别有天赋的比起来，貌似稍逊一筹，但也还算不错。
其在99年出演的影片《暗战双雄》，把一个一警一匪72小时内较量的故事，演绎荡气回肠。且凭借在片中的精彩表演，获得影帝头衔。
《暗战双雄》，是陆天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影片之一。
他也曾想过，假如有一天，自己的生命只剩四个礼拜，会去做什么呢？
上次庆功会，彼此有留联系方式，陆天直接把电话打过去。是助理接的，说刘德荣在忙工作，晚一点会把电话打回来。
陆天自然也理解，他拍戏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一个演员在片场接电话的。
过了约半个小时，刘德荣将电话打回来，声音和煦，道：“打电话找我，是有好消息了吧！”
陆天笑：“是啊，刚刚写完一个剧本，想邀请德荣叔出男主角。”
“OK，没问题，片子我接了！”
陆天反倒愣住了，“您这，剧本都没看！”
刘德荣笑：“信得过你啊，你不是那种胡乱拍片的人！”
陆天笑：“那就多谢德荣叔信任了！”
“嗯，我这边，还有一个半月能结束拍摄，后面的档期，都可以留给你的新片。对了，叫什么名？”
“盗梦空间！”
“呃，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陆天楞了几秒，听那边又笑：“开个玩笑，这片子，应该会不错吧！”
“如果好好拍出来，我想是的！”
天底下，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同一个剧本，两组人去拍，演出的效果也可能不一样。
陆天的优势在于，他太了解原版的成片效果，相当于是照抄作业。
另外，像影片中，将城市折叠的特效镜头，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约好找时间看下剧本后，陆天挂掉电话，继续琢磨演员的问题。
盗梦团队，肯定是要国际化的。因为故事背景如果魔改到国内，那么连过审都成问题。
那么多家巨无霸公司，你想盗哪个老总的梦？
所以，目标费舍，还是老外。主角的妻子，也同样是个外国女人。
大亨”斋藤”，依旧是日苯人，但在演员方面，他想邀请一个叫千叶正二的人，一个面相霸气的演员。
至于盗梦团队，前哨者，华人，可以考虑让刘天然出演。
伪装者与药剂师，用外国演员。
筑梦师女孩，去北影、中戏、上戏等院校挑一个。余下的小配角，就看实际情况了。
研究到这，陆天觉得，是时候去学校转转了。
……
3月底的京城，气温已经升到十几度。陆天穿了件牛仔服，开着老爹的宝马730，来到北影门口。
这边管的不严，开车进了学校。
到行政楼下，觉得直接上楼有些冒失，就打电话给张国庆。
这位是华影制片公司老总，在北影这边自然是有熟人的。
虽说因为制片费用分配的问题，对陆氏父子有些小意见，可在面上，倒还过得去。
“喂，国庆叔，忙着呢？”
“哦，不忙不忙。听说你会来了，要筹备新片，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吗？”
“嗯，是这样，我呢，想在北影选个女演员，需要他这边的老师配合！”
张国庆忙道：“选女演员啊，你早跟我说啊，我跟着，帮你选！”
陆天心说，我怎么感觉他目的不是很纯洁呢？
笑道：“那个，我已经到北影行政楼下，你那要不方便的话，帮我介绍个老师就行！”
张国庆笑道：“那有啥不方便的，咱们两家公司，你爷俩擅长制片。我们的院线、发行、宣传在国内都是第一。两家合作，才有过七亿的《哪吒》。往后，更要好好合作，你说是吧！”
陆天笑，敷衍道：“嗯，倒也是，那我跟这等你一会儿！”
“行，那你先等几分钟，总共也没多远，我开车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陆天见外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就从车上下来，看校园景色，往来的女生。
忽听一个声音道：“哎，你是个，哪……陆天吧！”
第四十八章 北影之行
陆天转头，见一年轻姑娘，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披肩长发，模样清秀，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就是印象全无，应该是因他在《哪吒》中的客串，认出自己的。
影片热播后，饰演少年哪吒的陆天名气上升。可因为不怎么参加公众活动，丝毫没有当明星的觉悟，出门也没说戴个墨镜。
见陆天表情迟疑，女孩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焦妍！04级表演系本科的！”
“椒盐？”陆天念了遍，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烤串。
“你在这，是等人还是找人啊！”
“都有！”
焦妍笑了笑，“你找谁啊，我或许知道！”
陆天道：“04级的郑微，你认识吧！”
“你说04级的郑微是吧？”女孩重复一遍。
“对啊，你们，应该是一个班的吧！”
其实陆天想找的，是《哪吒》首映当天，见到的漂亮姑娘。可因为当时现场人多嘈杂，没来得及讲话。
只记的她身旁那位，北影04级，郑微。
“哦，那不认识！”焦妍断然说道，旋即做出要走的架势。
陆天就是一愣，心说：“卧槽，什么情况？”
焦妍只迈出一步就笑了，道：“她跟我一个寝室的，你找她，是要请她拍戏吗？”
陆天摇摇头：“不是！”
“你不会是要追她吧？”焦妍一脸大写的不可思议。
陆天再次摇头，笑着说：“也不是！”
焦妍彻底懵了，来找郑微，既不请她拍戏，又不是来追她，什么情况？
陆天正想解释一下，手机响了。
掏出瞧了眼，正是张国庆打来的。
“我这马上进学校了，你在哪呢？”
陆天张望一下，道：“我在行政楼这边，旁边有个运动场！”
“好嘞，等我下，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后，见焦妍依旧站在一旁，就问：“对了，你们班，一共多少人啊？”
“23个，怎么了！”
“前一阵，《哪吒》首映的时候，你们班都谁去瞧了啊？”
焦妍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来找郑微的，你是来找唐绾的吧！”
“唐wan？”
陆天把这两个字念了遍，刚想具体哪两个字，这人什么情况时。
就见一辆奥迪A6停在身前，司机下车把后门打开，张国庆才从后排下来。
这位先瞧了焦妍一眼，又看了看陆天，笑容玩味。
“呦，这姑娘不错，挺适合当你新戏女主嘛！”
要说这张国庆，也是个老江湖。一句话，就把焦妍说的心砰砰的。
新戏女主？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别看北影、中戏的学生，一只脚迈进娱乐圈，但是距成为明星，还很遥远，甚至说非常困难。
一届二三十个学员里，通常也就一两个能红的，成材率其实蛮低的。
像她这种04级的学生，大一还没念完呢！
别说电影女主，就是一部投资稍大点的电视剧，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那我到时，能有个试镜的机会吗？”焦妍柔声问。
“哦，试镜可以有！”陆天说。
“那，谢谢陆导，谢谢这位老总，我焦妍，04级的大一新生，谢谢！”说罢分别冲陆天跟张国庆鞠躬。
然后识趣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再见！”
说罢转身离开，可走几步才想起来，都没留电话。
回头再想上前时，发现张国庆已经搂着陆天的肩膀，往大楼里面去了。
她怕跟上去惹两人不快，犹豫一会，终是看着那两人，进了大楼。
另一边，张国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我跟你讲，小天，不要太平易近人，要有距离感，让她们敬你、怕你。女人这种生物，你一宠，她尾巴就翘上天了……！”
陆天还真不习惯一个中年大叔跟他这么近乎，再者感觉这人的气息似曾相识。
孙大龙，不会是一丘之貉吧！
不过孙大龙的猥琐，是摆在明面上的，不藏着掖着！
这位，莫不是个衣冠禽兽？
而老爹，跟孙大龙是多年朋友，难道也……！
陆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瞎想，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到校长室门前了。
张国庆直接推门，向里面的人笑道：“大军，这位就是老陆的儿子，陆天。小天，这是北影的常务副校长，程大军！”
陆天忙伸手道：“程校长，你好！”
程大军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保持的还行，目光深邃，看着蛮有气场的。
“我听说，《哪吒》那部戏，都是你的主意？后起之秀，不简单啊！”
陆天笑：“都是大家的功劳！”
“哈哈，是个会说话的！”
三个人落座后，程大军道：“这次过来，是想选一个新片女主？具体什么要求？”
陆天道：“这角色，在剧中的身份，就是个学生。所以，没有太多条条框框，主要是看眼缘！”
“哦，那这个好办，我让辅导员，把女学生都叫过来！另外，有什么男配角，也可以在我们这边选！”程大军笑呵呵道，一副帮学生争取机会的样子。
陆天想了想，要是挑几个有可能成为明星的男演员，去片中打下酱油也不错。
也就没反对，笑着道：“成啊！”
事情说定，程大军就去打电话，给各年级的辅导员，让他们把学生集中到学校礼堂。
北影跟华影的关系，那是相当不一般了。
所以《哪吒》幕后的故事，他知道不少。陆天第二部国际大片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在电影市场，还不是很好的05年，这种机会简直是万中无一的。
与此同时，焦妍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寝室。
进门口，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你们猜，我刚才碰到谁了？”
“呦，瞧你这花痴模样，应该是遇见哪帅哥了吧！”
坐在床上，对着手中小镜子照的郑微说道。
她下铺的胡清道：“这几届男生，瞧着都不怎么行，感觉没一个能成气的。妍妍可是一心当明星的，还不至于为那几颗菜发花痴，我说的对吧！”
焦妍走过来，伸食指勾胡清的下巴，笑道：“小妮子够聪明，给爷笑一个！”
第四十九章 试镜
“你说啥，陆天，他来了，在哪了这会？”
闻听陆天到北影的消息后，屋里几个女生的反应，只能用炸了来形容。
进这个学校的人，没有淡泊名利的，哪个不做明星梦啊！
更何况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中戏的刘天然，原只是一个大二新生，只能算小帅的相貌。
凭借《哪吒》一片中的敖丙顺利出道，前途可期啊！
而陆天，这时候来北影，十有八九是为新戏选演员啊！
“妍妍，你说啊，你们都聊啥了！”
几个女生都下了床，捏着焦妍的胳膊追问，把她晃的头都大了。
顿时想起一道算术题，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此刻……！
这时，郑微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瞧了眼，是导员的。
忙示意大家小声，然后拿着手机往走廊去，边走边说：“喂……！”
“那个，微微啊，你这会在寝室吗？”
“在啊！”
“那你赶紧换衣服，再告诉你们屋里那几个，就说《哪吒》的导演陆天，要在咱们学校里，选一个新片女主角，都赶紧换好衣服，去礼堂集合。你跟大家说一下，我就不一一通知了！”
“哦，好的！”
郑微有些失落，还以为只通知自己一个人的消息呢。
回了屋，把导员的话一说，几个女生大叫一声，慌忙去翻自己的漂亮衣服，紧急化妆。
却说北影一个年级表演系本科的学生，也就二三十个，各年级的女生有多有少，拢共也就四五十人。
去了到校外拍戏，因为各种原因这会不在校内的，到礼堂集合的，只有三十个左右。
另外还有四十多个男生，同样被召集过来。
就是四个字，成功效应。
中戏大二的刘天然成功出道，原本跑龙套的陈仔聪都火了。但凡有志于在娱乐圈发展的演员，没一个会轻视陆天选角这件事啊！
可陆天在人群中瞧了瞧，却没看到《哪吒》首映那天，瞧见的女孩。
就向04级的导员问：“你们年级的女孩，都到了吗？”
“哦，有两个请假的，这会没在学校！”
程大军脸色不快，“大一就各种请假，是哪两个？”
“唐绾跟沈曦儿！”
程大军沉默一会，向陆天笑道：“你看，怎么面试流程？”
张国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一部戏的成败，选角很重要。我的觉得还是慎重些比较好，可以经过多轮面试，去挑选合适的那个！”
陆天心道：“我咋感觉你想假公济私呢！”
但这会来都来了，不可能把大家召集过来，瞅一眼说都不行，就撤了啊！
最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说道：“行啊，那就每人一分钟，随意表演！”
说这话，便往评审的席位去了。
张国庆一脸无奈，一分钟能瞅出啥啊，试戏那不得慢慢看嘛！
但陆天的这部新片，华影个天空影业具体怎么投资这块，两家还没细聊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跟着到嘉宾席处坐了。
而等着试戏的女孩们，闻听每个人只有一分钟的表演时间，想表演什么随意发挥。
瞬间感觉压力极大，心性稍差点的，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倒是一旁男生们，知道只是陪衬，便没那么大压力，站在一旁乐呵呵看女生表演。
一个人一分钟，中间还是有些耽误的时间，当陆天把男女七十多位的表演看完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程校长，北影真的是藏龙卧虎，大伙都不错，我这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挑了！”
程大军心说：“不是传言这小子二杆子性格吗？这没有相中，还能说的这么委婉！”
却道：“陆导过誉了，要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记得提携她们一下！”
“那是一定！”
出了学校礼堂，陆天忽然向04级的导员说：“那个，没来的两个女孩，能给通知一下吗？叫她们有时间，可以去我公司试镜！”
这女导员咋一听，有些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后，忙说道：“好，好，好，我一定通知到！”
陆天又邀请程大军和几名导员吃饭，张国庆道：“陆天，刚才面试那么多，就没有瞧着还行，可以再复试的女生？要是有的话，可以叫上，一边吃饭，一边说说戏！”
陆天瞅这位一眼，心说，“你这是奔说戏去的吗？”
却道：“算了，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张国庆听这话一愣，心中暗道一句MMP，我特么白陪你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冷板凳？
可这新片是陆天的本子，他也不好越俎代庖，咬牙哼了句，“成啊，你看着来吧！”
程大军在旁看的暗笑，中年男人那点花花肠子，他是心知肚明的。
他虽不去做那样的事，问题是现在一些女孩子，也确实豁得出去。你情我愿的事，谁都拦不住。
他最多，就是把该说的话说了，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
转过天，陆天开老爹的车，去天空影业公司。
到了之后就交代公司副总孙大龙，要是有北影的学生上门，就让她们先登记，九点开始排队面试。
孙大龙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笑嘻嘻道：“北影的女学生，你这怎么通知的啊？”
“哦，我昨儿开车去了趟北影，面试了几个，又跟他们副校长一起吃了顿饭！”
孙大龙眼睛更大了，“这么好的事，你不叫我一声，不是说好咱们回来，一起筹备嘛？”
“对啊，现在到你上场了！哎，笑容收敛点，免得吓到女孩子！”陆天调侃道。
孙大龙下巴微微往里收，瞪着眼睛表情严肃，一副反派架势道：“这样可以吧！”
陆天点头，笑着道：“这样就好多了，去吧！”
孙大龙就保持这姿态，迈步出了陆天办公室，结果过来一瞧，已经有好几个漂亮女孩子，围在前台了。
这货忙转过身，咽了下口水道：“真的好多漂亮女生啊！”
随即转过来，端着架势走来，瞥了几个女孩一眼，向前台小姑娘道：“给她们登记、排号，一会九点整，让她们挨个去试戏间。”
说到这眼睛又瞪了下，很装逼的说：“我亲自给她们试戏！”
第五十章 唐绾
陆天画了会分镜剧本，见时间差不多，就提前去了试戏的房间。
屋内只有孙大龙一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左顾右盼，一副找感觉的架势。
“龙叔，你这是？”
陆天愣住了，旋即微微摇头笑了笑，明白怎么回事。
这孙大龙虽入行多年，但其实一直混的不咋地。老爹转行做导演，也就最近几年的事。
所以别看这货挂着天空影业副总，《魔女传奇》副导演、《哪吒》副导演的名头，但实际没参与过多少选角工作。
而以往打交道的，也多是些女群演而已。
这北影的女学生，以副导演的身份接触，没准都是第一次！
被陆天看破心思，这人也不尴尬，忙从椅子上下来，绕过桌子上前笑嘻嘻道：“大侄子，我感受一下桌椅的摆放。我跟你讲，试戏是个大学问，就像找工作面试一样，得把架势端起来！
要是告诉面试者，你人来就行，他们反倒该瞧不上了！”
陆天笑了笑没说话，算是接受他的说法吧！
看了眼手表，道：“那个，叫她们按顺序进来吧！”
孙大龙嘿嘿笑道：“好嘞！”
陆天又说：“等下你也坐过来！”
“好的，好的！”
孙大龙这才喜笑颜开的出了房间，叫人事专员安排面试的女生进屋。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陆天旁边，表情严肃，仿佛进行的不是演员试镜，而是为国家挑选秘密人才一般。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叫江南燕的女孩，北影02级的，此刻大三，已经在一些戏里跑龙套了。
昨儿在一北影厂附近的一个剧组拍戏，得到消息后，今儿一早就赶过来了。
“就演一个，从睡梦中受到极度惊吓而醒过来的表情吧！”
原版片中，艾伦·佩姬饰演的筑梦师”阿德里安，在跟小李子饰演的男主柯布学习的营造梦境的时候。被男主梦境中的防御者，一刀戳在腹部，死掉后醒过来。
那个身子微微弓着，脸上极度惊吓的表情，还是不错，令人印象深刻的。
江南燕照做，效果还不错，陆天又让她坐了几个表情，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个分数，就让她回去等通知了！
之后进来的，叫沈曦儿，北影04级，长了一张网红脸，下巴尖尖，眼神魅惑。
陆天一瞧，心里就将这位PS。原版中的女筑梦师，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学生，这位打眼一看就不像啊！
可孙大龙的眼睛却亮了，说：“那个，你躺在椅子，做一个在梦中受到极度惊吓，而醒过来的表情！”
女孩瞧了陆天一眼，见他点头，才到场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妩媚的眼睛闭上，身子靠着椅背，旋即“啊哈”一声，声音那个酥啊！
孙大龙身子就是一晃，两肘拄桌，身子向前，睁大眼睛道：“不错！”
陆天却忙喊：“停，停，我剧中的角色是女学生，你喊的有点……！”
沈曦儿忙起身鞠了一躬，幽幽道：“对不起，老师，我能再来一次吗？”说罢还幽怨的望了眼孙大龙。
后者立刻有种自己误导对方的错觉，向陆天说：“大，陆导，你看人这么有诚意，就再给一次机会吧！”
左右今儿来的人不是特别多，陆天就让沈曦儿再试了一次，表演功底还不错的，奈何面相、气质不符合陆天要求。
其实娱乐圈这一行，是及其看脸的！
像另一时空的周星星，年轻时笑起来，有那种青涩少年的亲切感。偶尔某个镜头，还挺帅的。
而后续那些想成为，或者是往他接班人方向培养的，却没一个可以。
如葛闵辉，样子太糙，笑起来太猥琐。
张嘉辉面相瘦长，眼神中带点凶狠，其实不太合适演喜剧。
还有个叫甄至丹的，功夫很好，但很久都红不起来。很重要一个原因是，他动手前“哇哦”大叫那一瞬间，面容挺狰狞的。
而这沈曦儿长的还是可以，身材也不错，但真的不适合。以后要是有些魅惑众生的角色，倒是可以叫她试试。
陆天随手在本子上打了个分数，然后叫下一位。
他怕这姑娘声音叫的更酥，选了剧本中别的片段，让女孩试戏。
却不知刚才沈曦儿的叫声，已经让门外的一些女孩，产生不太好的联想了。
唐绾，就有些心怀忐忑。见沈曦儿从里面出来，忙问道：“怎么样？”
沈曦儿妩媚一笑，“还不错，叫我回去等通知！”
“那刚才叫的？”
“哦，导演让我演一个，在睡梦中，突然被弄醒后的表现！”
“弄……醒，什么意思？”
沈曦儿却没回答，她跟唐绾虽在一个班，关系却不怎么样。笑着道：“你自己体会吧，先走了！”
说罢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
唐绾听这话，心里更荒了。
她家里，就有人在娱乐圈。很多事情虽没见，却也是听过的。
又想起之前在前台瞧见的孙大龙，大腹便便，中年油腻，不由打了个寒颤。
“7号，7号！”
听到工作人员叫她，唐绾忙起身走几步，推门进了试戏间。
毕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倒不是很害怕。再者机会难得，怎么也要试下镜再走。
却说陆天这边，有前台送来的登记表。
早就知道7号叫唐绾，等人进来一瞧，明眸皓齿，眼神透亮，笑容甜甜的，正是当初在首映典礼见过的姑娘。
“两位老师好，我是北影04级新生，我叫唐绾！哎你，哦！”
“你好，我叫陆天，是这部戏的导演！”
唐绾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人看着挺阳光的，怎么会对沈曦儿，提那样的试戏要求。旁边那位，倒有可能！”
却再次鞠躬道：“陆导好！”
陆天笑容洋溢，“客气，客气，坐吧！”
然后忽然觉得自己不够严肃，坐直身子，轻轻咳了声，说道：“那，是这样。我们要招的角色，是一名女学生，他要帮男主，去造梦，就是设计梦境……！”
唐绾眼睛瞪的老大，一脸迷茫，心中道：“造梦，什么意思，听起来好高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