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独树一帜欲新篇 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员工和部门经理都分排次列作。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一本文件夹,各自翻看着其中的内容。 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我说,知道不?今天会议的主题是什么?”一位穿着很朴素的女员工,用一本画报挡着嘴悄声问旁边的男同事。 “也许公司有什么大动作?等总经理来了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那名男员工小声的回答着。 会议室的北墙上。挂着一面方形的电子钟。表上的时针对准了八,分针对准了九。 会议桌的排首,坐着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女士。 面对着摊放在桌子上的粉色封皮的文件夹,她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翻开查看。而是将手放在文件夹的两旁,眼睛不住地扫视着墙上的表。 她的目光随着秒针儿,滴答、滴答的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当时针指到九的时候,她便用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这么一拍,屋里的人被惊的全部抬起头来。特别是她旁边的那位老者。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几乎被这“啪”的一声震落。他惊愕的瞥了瞥旁边的女士,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周围人的表情。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另一只手又悠然的捻动起,手中那串紫檀念珠。瞬息他的眼睛又慢慢的眯上,脊梁轻轻的靠在了椅子的坐背上。 “小娇!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老人一面闭着眼睛一面问。 小娇没有做声。到是坐在她对面的一位成熟的男士。“嘻嘻!”笑了两声。应答道。 “看来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哇。有点儿阴沉。是不是要下雨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理会他刚才说出的话。 小娇乜斜了一下刚才说话的男人。回过头来,对着旁边的这位老爷子说。 “她自己规定的员工上班迟到一个小时以上的,不请假就要开除。我看她今天怎么收场。”小娇义愤填膺的说。 正在此时,忽听。 “咔哒、咔哒……”一串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来到了会议室。门在推开的那一刻。一位穿着白色雪纺衬衫,身材高挑的女士走了进来。 会议室几十道目光,登时的都聚集到了一起。并且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这倒好,我自己做的规定自己先撞墙了。今天我又迟到了一个小时。不管用什么理由解释。我都难辞其咎。”吴月华不好意思的对着大家说。 她的头发看起来非常的蓬松。脑后的发髻也有些松散。看起来她早上并没有认真的梳妆打扮一翻,匆匆忙忙的就来到了会议室。不过尽管如此。从她身上还是散发出来了,一股刚毅果敢,令人望而生敬的气质。并且慢慢的弥散到了整个会议室。 “小娇。你这个纪律部的主任。看看该如何处罚我吧?我悉听尊便。”吴月华一副很有歉意的样子。 小娇并没有说话。她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还撇了撇嘴角。 吴月华盯着小娇。她打量着小娇的表情。小娇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过了椅子辈儿。没说话之前,小娇总喜欢撇撇嘴。这次她照旧的这么做起来。 “华姐,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是老总,我是部门经理。我可不敢给你定罪呀!” 小娇用酸刺的话回击了吴月华。 “好吧,既然你们不处罚我。那我就还厚着脸皮当我的总经理。”吴月华停顿了片刻。用眼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的人,然后她欣慰的点了点头。只是当目光掠过身旁板着脸孔的人时,吴月华的心里着实的有些不大自在。不过在多年的商场搏击中,她养成了一种在任何不利环境中都能把握自己情绪的能力。 “还好今天除了我迟到,大家来的都挺早,而且人也很齐。”吴月华说话的声音非常的清脆细腻。大家就像倾听一首悦耳的音乐一样,一起将头抬起来面对着她。 “我们今天招集这个会议,第一,需要董事会做一个表决。第二需要公司的一些骨干为公司出谋划策。”说到这里,吴月华向着坐在圆桌外围一排的一位短发员工喊道: “小曹儿。该你上场了。” 吴月华喊的是自己的秘书曹晴晴。 晴晴一直低着头翻看自己的计划书。直到总经理喊她时,才惊觉着抬起了头,答应了一声。 “好。” 曹晴晴箭步走上会议室的讲演台。她将计划书摊在了面前的讲案上。吴月华非常喜欢晴晴以经典的微笑作为自己演讲的开场白。她用期待的眼光专注着晴晴的一举一动。非常享受的等待着一场精彩的演讲。 “感谢今天到场的各位同事和领导。我今天要向大家汇报一个课题。还有一份计划书。”晴晴说完这句话,试探的用目光扫了一下周围。见到大家都在专注的听他讲,然后就饶有兴趣地打开了话匣子。 “众所周知。我们公司的历史还不算太长。记得我大学刚毕业就来到咱们公司。那时公司才成立了一年多。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公司成长的速度真是令我非常的吃惊。” 说到这里,晴晴又向大家微笑着环视了一圈。那一脸甜蜜的表情。令在座的每一位听众脸上都洋溢起了轻松的表情。吴月华则更是如此。她一直赏识这位得力的助手。一向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她才感觉放心。而曹晴晴也非常的聪明能干,每一次任务她都能完成的非常漂亮。所以今天吴月华感觉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一定会是一次精彩的演出。晴晴接着说。 “我们的公司是由四大股东合资经营的,近两年,我们也吸收了员工的一部分资金。我们公司的资本逐渐的雄厚起来。公司的效益年年递增。每年都有几千万的红利。这种向好的局面令公司每一位员工都欢欣鼓舞。”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晴晴的讲演。只有物资部的经理王本初。不时的用手捂着嘴咳嗽两声。他的眉头也随着晴晴的说话不时地皱了又皱。他就是坐在小娇对面的那位成熟男人。一支笔在他的手上,翻来覆去的旋转着。又在计划书的表皮上来回的乱画。晴晴经典的微笑并没有打动他。他心绪不宁的,时而低头,时儿又向窗外眺一眺,这些表情没有被别人注意到。但是却逃不出细心的吴月华的眼睛。 王本初家也是公司大股东之一。他家在公司资本,仅次于吴月华家。这些年,王本初一直在和吴月华因为总经理位置问题较劲。可是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他都会因为人气的逊色而落下马来。皆因此他的心里一直不服劲儿,没奈何只好委任一些部门儿经理的职位。恰恰他也是整个公司最令吴月华打怵的人。每每只要有本王本初在场的地方,她便有一种内心不安的感觉。 总怕自己一时有些失误,会被这个人抓住小辫子。今天当吴月华看到他这副举动的时候,一种不祥之兆油然而生。她心里想。 “难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我们今天的计划书能不能在他面前通过呢?” 吴月华的心思被曹晴晴的继续演讲声而打断了。只听那清脆婉转的语音,如潮汐般的一股一股的澎湃着吴月花的耳膜。 “公司这么大批的红利不能就这样浪费着。我们必须要先声夺人创立一些新的开发项目。人们常说有备无患。不能等着公司开始走下坡路,经济开始下滑,再去寻找新的项目。那时恐怕就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听到这里的王本初,突然用一副不屑的眼光望了望曹晴晴。之后又用冷冷的眼光顿在了吴月华身上。吴月花坐在会议桌的首席。她将转椅扭向,曹晴晴的演讲台,静静的聆听着,得意员工的讲座。当他回头打量几位大股东的表情时,眼光与王本初不期而遇。就像一艘货轮偶然撞上了一座冰山一样。让她的心里裹满了寒意。她预感到这个男的似乎马上就要发起进攻的样子。于是她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依然静静的听着曹晴晴的陈述。 “我们这个投资项目。是总经理同几个公司骨干,经过了一年的研究和分析。才制定出来的。” 正在此时,会议室内一串悠扬的电话铃声响起,有的人竖起脖子环顾周围;有的人赶紧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看。王本初则交叉着两个手,将肘放在会议桌上,下巴托在手背上。从他深虑的眼光里,射出一个愤怒的问号。戴眼镜的老人,对这一切毫无反应。他依旧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演讲。只是手里的那串念珠滚动的更加的快速了。小娇眉头紧蹙一团。她仰着头张望了一下周围。迅速的捕捉到了会议桌上吴月华那个箱包。她灵敏地提醒道: “华姐,可能是你的手机铃声在响。” 经一提醒吴月华才从认真的听讲中反过神来。当她准备接一接电话时,铃声又突然停止了。她翻看了一下号码,是陌生的。于是,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示意曹晴晴不要受到影响继续演讲。 3会议不成人欢散 曹晴晴只管兴奋的演说着自己的主题。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却非常的怪异。大家在认真听讲之余,也不勉有一两个窃窃私语的员工。 与王本初挨肩坐着的关子才,听一会子就把头抵到他耳畔嘀咕几句,王本初时而搭理他,时而默默不动。王本初的后面还坐着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并没有穿着职业装而是一身粉底大撒花的长裙,显眼的一对金环大耳坠。她将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搁着二郎腿,目光直直的瞟着,她那只黑而发亮的高跟儿皮鞋。 不知过了多么一会儿。曹晴晴的演讲到了**。她列举了自己的投资计划书。和几个准备开发的项目。然后,环顾大家的反应。别人都还好。唯独王本初,越听越不自在。他倏得从座位上站起。用一种极不耐烦的口气说。 “好啦好啦!这是什么陈词滥调的?谈不上什么新意和创新。大家的钱来得不容易,别拿着我们的钱去瞎折腾。” 被这么蛮横的一截,曹晴晴犹如吃了一个闭门羹。又如脸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一样。顿时两颊热辣辣的红起来。她本来不是一位非常性格开朗的女子。忽被别人这么一挭,着实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于是她用求助的眼光望了望总经理吴月华,希望她能来为自己救救场。 这种结果和场面儿。早已经是吴月华料定的事了。虽说来的有点儿唐突。不过既然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就不觉得纳罕了。 吴月华也从容的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来。她先是笑容可掬的朝着王本出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会议室的其他员工身上。 王本初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一只脚踢了一下。就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扭过头来向后看了一下。然后又姗姗的坐在了位子上。 吴月华道:“公司的发展。仰仗大家的支持。我们决策层不会将公司推向火坑。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们还算好的。知道有多少公司倒闭的吗?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或许咱们还能吃上一顿饱饭。拿上一份优厚的工资。这些股东们还能分到一本厚厚的红利。可就现在的这个竞争的激烈程度。说个不好听的话,保不住哪天我们就有,打败仗的一天。如果到了那个时节, 我们在想对策。恐怕就捉襟见肘了。” 会场里一片喧哗声。大家都交头接耳地交换着自己的看法。王本初将手猛地往胸前一插。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也不念语。那位戴眼镜的老者,将手中的念珠送进了亚麻唐装的口袋里,然后将身体缓缓的坐直。他将两条腿马步似地张开。然后他将一只张开的手在自己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用沉闷的口气说。 “我发表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小吴有自己的新想法。我是支持的。咱们不能总看眼前。还得要为公司的长远做打算。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总,应当为大家的未来负责任。小王吗?也有他的顾虑。不愿意冒险。 愿意多攒点儿钱。可以理解的。” 说完这些,他又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后依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串念珠。一颗一颗的捻着转了起来。 旁边的小娇。从鼻子里长长的出了一股气。她扭过头来问旁边的老者。 “我说刘叔。你倒是说了点儿什么呢?” 说完了,小娇又将脸扭向了吴月华这面儿。她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前额,说道: “这个计划书嘛,我基本上还能同意。就怕我们的家底儿没有那么雄厚。虽说现在有点儿余成钱,保不住哪天有点儿马高凳短的。又会全部搭进去。你们也都知道。现在垫资这么厉害,一旦周转不急。我们的资金链就会吃紧。” 听到这里。老刘一边儿捻着珠子,一面儿赞同的点起了头。而王本初呢?对小娇的说法也很赞同。他挺起一个大拇指,在自己的脸前晃了晃。之后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吴月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她料定必然有不同的声音和她作对。因此早做好了准备。她坦诚布公地对大家说。 “大家的担心我岂能没有。因此我选择的这几个投资项目。也用不了多少钱。用古人的话说有一点儿小体己就可以了。你比如说医药,开十几个连锁店。连装修算在一起最多也就是200万块钱左右。对我们来说还算不得伤筋动骨。即使在我们的资金周转上有一些闪失,这么点儿钱也不会关乎紧要。况且现在我们的人员,处于人浮于事的状态。叫谁走呢?如果把这个行当干起来,起码能解决一些人的工作问题。” 王本初又忽地站起来。然后他哼了一声。说道: “让你当家做主。我就放不下这颗心。你把这些红利分给大家,谁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钱自己愿意开自己就去开。何劳你操这份心。当前公司干的很红火。就算有一天,咱们的公司不景气了。我们个人手里还有钱吗?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都有谁的出路。” 话毕,他又“噔”的一下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虽说已经料到了这种难堪的场面。这么强烈的逆流,还是让吴月华有点儿措不及防。他本来还想,把自己的目标放的更远大一些。做一些教育和比较前卫的科研项目。可是就连现在这么一个小项目都通不过。实在是令他有些气愤。站在讲台上的曹晴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两只手握着文件夹。搭载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平静的听着大家的议论。会议室里又是一片骚动。你言我语的一片议论之声。有人坚决支持。人不住地摇头。显然,会议室里形成了两股对立的局面。 正在这种杂乱不堪的时候,小娇又站起来了。她大声的近乎嚷一般的喊道。 “行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吧。有什么想法派代表站起来说。别背地里瞎议论,分帮结派的。姜雨生。你负责项目开发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一个坐在会议桌最角落的男子。瘦瘦的身材也戴着一副眼镜。他有些腼腆的站起来。向着提问的小娇说道。 “从我们部,开发的角度来讲,我们不仅要为公司承揽诸多业务。还负责着拓展我们公司的业务。一个企业如果想生存,不懂得开发和拓展。是万难生存下去的。我和我们本部的人员,支持总经理这种想法的。” 话已说完,他就立即又坐到了位置上。小娇再次站起来。说道: “梁品娜,你代表你们编辑部发表一下看法。” 梁品娜是编辑部的经理。她宿昔都得总经理的赏识。也一向支持总经理的看法。所以今天小娇提到了她。就很愉快的站了起来。说道: “我们在这一点上和总经理没有分歧。全盘支持。” 小娇又指着老刘身边的一位矮胖身材的女子说: “张芬花,你们工程部有什么看法?” 张芬花没有站起来。她抬了抬眼皮儿说: “我们工程部的员工人数最多。也是我们公司的最核心部门儿。说白了公司的钱大部分都有我们的手挣来的。每花一分钱我们都谨慎啊,心疼。我知道总经理。投资一定是慎之又慎的。你的决定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但即便如此,我们的部门儿内部。有些不同的声音。” 说着话,她悄悄瞄了一下王本初。王本初恰了两下嗓子。张芬花又接着说: “大家还是很担心。自己的钱会打了水漂儿。我觉得总经理还是尊重一些。弱势群体的夙愿吧!” 她的话刚一说完。会议室里又陡然一阵喧闹。有的人将眼睛瞪大了望着张芬花。只有王本初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重新将目光移向头顶的天花板。 小娇不急不忙。还有几个部门儿的经理他没有问到。但是她现在也不想问了。她只是回过头来面朝着吴月华。轻松的笑了笑说道。 “华姐。有什么看法呢?” 吴月华已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但是她又很狐疑。除了那个坚决与她唱反调的王本初外。其他人的真实想法,她还是觉得有些懵懂。她的本意是为大家好。可是却不料这些东西真的不识好歹,放着光明大道不去。想到那些支持他的人,自己心里又觉得有些可怜。心里暗暗的思索到道: “我的一片苦心又是为了谁?今天你们不听我的。明儿必定有你们的苦头吃。你们不干我自己干。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想到这里。吴月华向大家报以亲切的微笑。她用非常柔和的语气向大家说: “我这个总经理还像个总经理吗?难道我的功能就是在报告书上签个字?好吧,既然大家多数都不同意。那就先搁一搁吧!” 会议不欢而散。吴月华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王本初站起身来,后边的那个女子,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嘻嘻笑笑的也离开了会议室。 小娇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回身对曹晴晴说。 “真是不要脸,这两口子。她又不是公司的员工,也跑这里来凑热闹。” 小曹会意的笑了笑。大家都有秩序地离开会议室。这时候小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原来是总经理在找她, 她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声,便急急的赶到吴月华的办公室。 4他疑失信行对策 曹晴晴来到吴月华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正有一个面带忧郁之色的女子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儿。一见曹晴晴的到来。那女的立刻闭上了嘴。 曹晴晴不知总经理叫她有什么事儿,见有生人在此。也不便紧忙就问,她先是在办公桌前,垂着手站了片刻。吴月华并没有避讳屋里的客人。她只管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写字,然后, 抬头朝着曹晴晴会心一笑,说道: “今天让你吃了窝囊气了。咱们精心研究几个月的方案。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文不值。” 晴晴应答道: “随这些人去吧!反正咱们也得罪不起。惹翻了,唉,又像前些日子那样。” 吴月华听晴晴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笑。说道: “我到是个经理还是傀儡?到了年终的董事会上,那家伙肯定还得向我发难。不行我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他算了。省的他整天费尽心机的惦记着。” 晴晴明白总经理的意思,自己虽说也很讨厌那些人,也很生气。但还是耐心的劝蔚道: “他倒想把你拉下马,不过那得问问大家同不同意。你在这个位置上,又不是自己赖在这儿的。是全体员工投票选举的。这有什么心虚的。投票选举也是法律规定。就算是论资本,他还差着一截儿。‘皇帝轮流做’也没有这个规矩。就算坐这个位置有些光彩,那也得问一问有没有这份儿才华。” 听到此吴月华又颇感自豪的笑了笑。放到桌上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她用眼扫了一下号码。还是一个陌生号码。于是她也没有理会,任其自动的停止了铃声。 时间不大,忽然办公室的门“哐哐哐”的被人敲响了。屋里的三个人,骤时将目光齐聚到门口。经同意,外面推门进来了一位保安。 这个大个子的保安。粗粗鲁鲁的来到办公室。他一见到总经理。就裂开大嘴叉子说道: “有个男的死缠烂打的非要闯进我们的办公楼不可。真气人,我让老宋和老徐拦着他呢。那男的力气可真不小。几个人都拉不住他。还好我们手里有硬家伙,这才降服了他。总经理,你说该怎么处理他?” 吴月华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她先是恼烦保安,不该越级跑到这里来向他报告,后来又猛然联想到了昨天发生的那件突如其来的事。莫非又是那个男的找到这里了。她的心里一阵子紧张,然后用拳头托着自己的鼻子轻轻的咳了两声,非常谨慎地对保安说。 “你们出去问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保安出去以后,曹晴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往日里也有一些打上门来生事的情况。像今日这么莽撞的汉子,她还是第一次撞到。 难道公司里又欠下谁的账不成?曹晴晴胡思乱想的寻找着答案。 不多时,那个保安就回到了办公室。他向吴月华报告说: “总经理,那个人说单找你吴总。还说什么你家欠他的钱。非要当面儿见你才能说清。” 一席话说出,让吴月华和曹晴晴都非常的不自在。曹晴晴感觉这一定是哪里的诬赖?跑这里来诬陷吴总的。而吴月华呢?更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我们哪辈子欠了别人的帐。生生地竟有人赖到这里。她寻思了片刻对保安说: “在我的记忆里可没有欠过谁家的帐。我爸临终前也没向我交代过。因为我们家从来也不缺钱,打我记事起,只有别人跑到我们家来借钱。从来也没有向别人的家借过钱。欠他家的钱又从何说起。” 那保安道:“这个道理我们自然明白。拿着总经理亿万的身价。怎么可能欠了他的钱?看来他确实是一个无赖。分明是无理搅三分。看着总经理心慈面善想捞些油水儿。这种破皮无赖就是总经理乐善好施,我们也不答应。” 在公司里吴月华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既然他是无赖,又有昨天那么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她还是有些担心和焦虑,保不住哪天自己出门儿,会再次遇见这种人物。于是他便向保安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保安赶紧回答道。 “总经理当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了。你每天上班儿下班儿,我这一个小小的门卫你也没有注意过。像我们这些小部门儿员工平时也没有和总经理说话的机会。今天这种事情也是情急之下才跑上来。我属于保卫部的门卫组,我叫景洪中。” 吴月华道:“哦,老景。以后我就认识你啦!给你们说吧。这个人昨天就骚扰我一次。我开车回家,他突然就窜到我的车前。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幸亏我及时把车刹住了。你们知道吗?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可能是碰瓷儿的。后来又觉得不是,我挣脱不了才把电话给了他。让他到办公室来找我。我想到了这里,有你们在,我还怕他吗?就怕他哪天再从半路上拦截我怎么办?” 景洪中听到这里。心里明白总经理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会惶恐不安。他觉得保卫公司和领导是他们部门儿的责任。眼下到这种事情,他理所应当的应该冲锋在前。于是他又向吴总说道: “总经理你不必担心。咱们又没办亏心事儿。还怕他不成。如果这个人诚心骚扰你,不怀好意的话。我们几个门卫就给你修理他一顿。另外你可以吩咐保卫部的吴昕经理,给你派一个保镖。你就安心的上下班儿。不会有任何事的。” 吴月华认真的打量着这个体格高大魁梧,却心很细的保安。这人是一个长着一张大众脸,如果走到人群里就很难再认出的模样。唯一的特点就是那宽宽的肩膀和粗大的四肢。吴月华心里暗暗想,看起来他可真是一块做门卫的好料子。就这身子骨,一个人撂倒三两个狂徒不在话下。想起他说过的那方令人感动的话。吴月华说道: “有你们这些公司的骨干保护我。我自然是非常放心的。那个人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过要注意分寸,别把事情闹大了。如果处理不了的话,不妨给当地派出所打一个电话,叫他们来把人领走。” 景洪中答应了一声,就急步出了办公室,去处理他的事情。 小曹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的心情也和吴月华一样紧张不安。她和吴月华,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两个人的感情却情同姐妹。吴月华对她不仅是才华上的赏识,在生活中也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就是前几年她买房子,手头上实在紧张。她不得已向吴月华提出了借钱的请求,没想到这个总经理爽快的几乎让她吃惊,她向自己要了银行卡号,当天就在自己的卡上转入了20万块钱。小曹感激的泪几乎都要掉下来。她很了解当今社会借钱是多么不容易,即便是有点儿关系,动辄就需要利息。他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只能把这份感激转化到兢兢业业的工作中。所以凡是吴月华分配给她的任务,她都会尽全力去完成。而当吴月华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小曹也尽心尽力的帮助她、支持她、同情她。今天这件事情,虽然是发生在吴月华的身上,小曹却也感同身受。所以当她见到保安揽下了这件事情以后,自己的心情也就大安了。 她向吴月华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又向那个客人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说道: “吴总不要担心。既然这件事情保安应下来,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只是随后还应该向吴昕经理打个招呼,叫他挑一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给你做保镖为好。” 吴月华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但是他明白小曹是善意的提醒。于是他有些敷衍的答道: “没事儿小曹,现在是和谐社会治安这么好。我还能怕他不成?就算是他半路上再给我出点儿什么绊子。我一个电话,110就会赶到,害怕他不成。” 小曹说道:“事情是不会有。但是还是惊心为妙。要不还是我去跟吴昕经理打个招呼吧!” 吴月华明白她是一片好意。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让她随便儿吧。 离开办公室的小曹。穿过楼层的走廊。乘着升降电梯来到底层的保卫部。保卫部总共20多个人,分为了三部分。一部分人负责门卫;另一部分人,负责监管物资;还有一部分人,负责公司外部场地的一些保卫任务。那吴昕经理听到小曹的指示以后,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就用一只手一圈儿一圈儿的呼啦起了自己的光头。 5受卫护佑引旧欢 且说吴昕搔着自己的头皮,寻思着秘书给他带来的新任务。他眯着一双诡异的小眼睛。朝着曹晴晴说道: “要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坐庄犯科的。” 晴晴听他说话如此消极。一种不悦之情油然而生。她面带愠色的说道: “该不该用保镖,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你应该考虑是用哪个人比较合适。需不需要保镖总经理比你清楚?” 听到这么一说,吴昕无话以对。他虽然觉得有些大题小做。不过吃着别人的饭就要替别人消灾。自己做着这么一个部门的小经理。何必要得罪上司呢?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拿起旁边的固定电话,拨了一串个号码。片刻之后。五位穿着保安制服的青年,便涌进了屋里。为首的一个,工作服穿着的非常整齐。他俯身在吴昕经理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吴昕眼瞅着曹晴晴,一只手指着这几个员工做了一个比划的手势,说道: “曹秘书。这几个小伙子是咱们部里,最年轻利索的,来路也很正派,都是部队上转业过来的。不仅有眼力,身手也不寻常。我想着总经理身边,若是跟上个半老不衰的,拿着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脸面上也说不过去。你看看哪一个合适。选一两个跟着去。” 晴晴坐在办公室一角一个座位上。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椅子的后背儿。双腿并拢有规律的斜向一侧。一见进来了几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个个都挺精神。尤其那个为首的说话的小伙子。身板儿真的很硬挺,一看就知道是部队上保留下来的作风。本来晴晴不想亲自选,可没想到这个吴经理非要把任务推到她的身上。虽说自己的年龄比这几个人大几岁?这么唐突的让自己去选,她也着实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吴经理已经说出来了,她又怎么能说不选呢?将这几个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说道: “你看这么重要的事儿,吴经理非往我身上推。我怎么能知道你这里头的事儿呢?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两天总经理遇到一桩事儿。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昨天半路拦了一次,今天那个人又跑到公司来,大喊大叫的说要讨债。他说总经理家欠了他的钱,你说这不是没谱的事吗?现在这个人已经被……” 刚说到这里,吴昕经理就接过了话茬儿。 “那个人,被老景他们控制在了楼下。大家先是劝他一番,谁知道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气的老景和老许,重重的给了他几巴掌,没想到那小子更上劲儿了。我看到这种情况收拾不了。只好给派出所的汪所长打了一个电话。他们过来以后强把那人拉走了。不知道后来就怎么样了。” 曹晴晴认真的听着,吴昕的解释。她本来和这个保卫部的经理没打过多少交道 不想这个人说话做事也挺机瑾。那个为首的年轻小伙子,一听到这种来由。便惹起了一股子兴头子。他挺胸宣誓的说道: “曹秘书,吴经理。我在部队上。就是给领导做警卫的。像这种事儿我可不是瞎吹胡哨。把总经理的安全交给我,你们就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 曹晴晴见这个人自告奋勇,心里也很热乎。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最称职的?曹晴晴还是用眼睛瞟了一下吴昕经理。而吴经理呢?明白曹秘书这个眼神的意思。于是说道: “小安。我对你还算放心。不过你也得露两手让曹秘书看看。” 话刚一说完。小安就迅速脱掉了身上的制服。摆了一个骑马蹲裆式,他鼓着气憋得脸红脖子粗。接着熟练的打了一套部队上的擒拿格斗拳,办公室里被他折腾的烟尘腾腾。曹晴晴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她心里想,谁叫他们去打架了不成?最多不过是让他们给经理壮壮胆儿。要真遇到事儿,身手岂能解决问题。 那小安打完一套拳以后,做了一个收式。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俨然是一位江湖高手的架势。曹晴晴用牙紧咬着嘴唇,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噗嗤的笑出来。在她的潜台词里,暗暗地这么说着: “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傻兵,呆头呆脑的货色。” 打完拳的小安,眼光怯怯的盯着曹秘书。曹晴晴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的评价。小曹强压着自己将要喷出的笑声。扎挣着说: “你是哪年的兵啊?身手还不错呢。通过谁的关系进来的?” 小安被他这样一问。赶紧打了一个正步。挺起胸来将两个手紧紧地靠在裤腿上。完全是部队上那一套。还没有说话,曹晴晴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喷了。她“哈哈”的前仰后合,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那小安被这一笑,到真是弄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了,还是因为自己太呆滞,惹得曹秘书这样发笑。他羞答答的回答说: “我复员以后在家里闲了一年。后来我有一个表哥,见我在家里闲着可惜。就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开始并不是在这里。是在裕华街上的蓝天商场上班儿。” 晴晴问道: “后来你为什么又到了这里呢?” 小安回道: “那里有一个管事的。心眼儿不正。我看不惯。所以和他合不来。于是我就辞了职。恰好遇到你们这里正在招工。正好我表哥也认识这里的吴总经理。他便与我举荐来到这里。” 提到和吴总的关系。小曹觉得他还是一个有门口的人,说起来还是总经理安排的职位。复原军人,给吴总当个保镖正适合。况且看这小伙子也很忠厚,不像是个油嘴滑舌的人。若把他安排到吴总的身边,小曹也觉得很放心。于是小曹告诉他: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跟着吴总吧。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你就坐他的车。到家以后你再打的回公司,车费公司给你报销。以后你报道也不用到保卫部来报到。到楼上办公室的秘书处报到就可以了。” 听到此话小安非常的兴奋。身边的几个哥们儿也为他感到高兴,于是都凑过来,有的拍小安的肩膀,有的用手呼啦他的头发。大家以不同的形式向他表示祝贺。小安只顾咧着嘴笑,用他那特殊的憨厚方式回应着大家。 接着小曹站起身来,招呼小安一同回楼上的办公处。两个人刚走进楼层的通道。迎面儿正撞到老景背着一大捆子报纸走来,他一见情景便知道已经找好了保安。于是赶紧向小曹打招呼。 “曹秘书找好人啦!哦!小安。这小伙儿是刚来的。当过兵的人,跟着吴总好好的干啊!” 这老景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给小曹打招呼,一面儿又给小安打招呼。接着他又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曹秘书我跟您说。那个人呐,一股子牛脾气,棒打不回头的货。好说歹说他都不听。老许那暴脾气给了他几巴掌,可是越打越上劲儿,最后还是叫了一个姓汪的民警,把他给领走了。他那个劲儿我觉得还拉倒不了,恐怕还会生事儿,找个人跟着总经理 ,大家才都放心。” 小曹听老景话很感动。难得有这样一个真心实意为公司好的员工。小曹说 : “老景你说得对。你知道吗?吴总还满不在乎呢!可我就是不放心。现在社会虽说很安定。可杂七杂八的人还是不少。国家打击黑社会的力度很大,街面儿上犯法的人虽然很少,可那阴沟背地里造孽的还是有的,我们整个公司的希望都寄托在吴总的身上。遇见这么一档子不确定的事儿,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这个小安还可以,当着我的面儿还打了一套拳,非常棒。” 正说话时楼道的电梯门儿打开。王本初带着两个秘书从里面走了出来。曹秘书和老景立刻止住了话语,纷纷的向王本初打招呼。那王本初爱答不理的,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边走还和那两个人铿锵有力的说着什么?对小曹和老景的招呼,他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这对老景是习以为常的事,而曹晴晴却觉得非常不自然。她心里忖度着王本初突然冷淡的缘故。想来今天开的这个会,刺激到了王本初的痛处。 “曹秘书,我觉得王经理这个人呐。总是很古怪。他有时候搭理人。有时候你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你。我这个人呐,其实就看不惯这些。这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人还要分个三六九等。没钱我又不朝你去借,何必那么一副趾高气扬的德行。吴总经理那么高的职位,对每一位员工都一脸微笑,不说话我们也感觉亲切。瞧这个主儿,像别人欠他一百万块钱似的。” 老景的话再次让曹晴晴感到非常的亲切。他怎么就这么会分析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晴晴面带微笑的对老景说: “他不理我们那倒还好。有时候见了吴总,他照样是这副德行。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亏得他还是这公司的大股东。一点儿老板的风范都没有。凭着这样的人谁愿意跟着他干。他还老是想篡位。老景你支持他吗?” 老景马上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恳切地说: “我感觉他真的不如吴总的性格好。跟着吴总干,我们总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就像干自个儿家的活儿一样。你看我在这个公司里呆了大几年了。有好几个地方请我过去,待遇比这里还高一些,我都不愿意走。为什么呢?有了感情,和谁有感情呢,不仅是这里的员工和同事。还有就是我们的领导。她平易近人。” 小曹不住的认同的点着头。 走到电梯里。小曹儿问身旁的小安: “小安你说你表哥给你介绍的工作?你表哥是谁呀?” 小安回答道: “我表哥是一位律师。他的名字叫骆红山。” 小曹一听非常的惊讶。 “哦!原来骆红山是你的表哥呀!他在我们市可是一个有名的大律师。哎,这个骆洪山不是和总经理,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吗?” 小安回答道。 “那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表哥现在,已经结婚了。他爱人是法院里的大法官。至于他以前和谁谈过恋爱,我就不得而知了。” 6刘叔帮姻难结缘 却说,小安同曹秘书一说一笑的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正坐着刘叔和另外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小曹不便多言,他只向刘叔,欠了欠身,打了一个招呼。就来到吴月华的跟前,耳语了几句。那小安呆呆地站在门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吴月华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曹晴晴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出去了。 刘叔见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便急切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说道: “论地位你是总经理。论辈分我和你爸爸是一辈儿。我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如果说不管你这事儿,我又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做的不称职。如果说管你吧!也不知道你眼里能不能放得下我这个糟老头。” 吴月花见老刘这样说。脸上便布满歉意地说: “刘叔。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向来也把没把你当外人。我爸爸不在了,我就把你作为我的长辈看待。想起咱们四家当年创办这个公司,大家都是砸锅卖铁积攒的钱。那时候我们的感情亲如一家人。现在老一辈的就剩下你和我妈妈,还有小娇妈妈三个老人在世了。我还能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哈哈哈哈!”老刘一阵得意的笑声。挂满了整个办公室的角落。他接着道: “唉,就剩下我们老姐弟三个了。当初创办这公司难;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更难。要没有你这十几年的努力,公司不会有今天。我心里很明白。本初虽说也想干这个总经理,我大多数是不同意的。他每次倒完乱,我都背地里说他。” 吴月华听到这里。他本来不想辩驳理论的事,经刘叔这样一提起。就不得不接着说几句。她说: “天地良心,我何曾觊觎过这个位置?起初还不是大家非推选我不可。我那时候,哪有这个做总经理的心?唉!就因为干了这个总经理,一干十几年,忙的我连婚姻大事都耽误了。我现在总是反思,我的付出到底值不值?是?钱是有了,物质是丰富了。可我的苦你都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对钱,仅仅是一种麻木的感觉。那钱是冰冷而没有感情的,人需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在那漫长的暗夜里。钱能抚慰你那伤痛的心灵吗?我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投入到公司的未来的发展。我不断地升值公司的剩余资本。我是为了自己吗?” 说到这里,吴月华的声音逐渐的有些嘶哑。这么多年以来,她的胸腔里积压着一股强烈的忧愤。她从来不知道这腔积愤向哪里发泄。也不知道哪里能容得下她去发泄。有时候她想寻找一个坚实的臂膀靠一靠!可是茫茫世间却无处寻。 刘叔听到这些话,顿觉有些惭愧。今天他来到这里目的,也就是想报偿一下自己对月华的亏欠。想到这里他便出口安慰月华道: “我记得你今年还不到40,现在有了合适的也为时不晚。别把未来看得那么悲观,好多女的男的都是大龄才结婚。像你们这些有成就有品味的人,哪有草草就找个人嫁了的。因此今天我来给你介绍这个对象。确实是千里万里才能挑一的。人家那边儿也有公司。虽说?公司不大。但经营得非常好。人模样长得也挺爽利,至今还没结婚。也是被事业拖累的。可能还要比你大几岁。” 吴月华道: “岁数大点儿小点儿,我倒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要两个人能谈得来就行。” 刘叔道: “你们先见个面儿吧。你看,我跟人家一提,梁总就先派了一个秘书过来。向我仔细打听。足见人家是多么真诚。” 吴月华听到这里,才知道这个女的是这样的身份。起初她跟着刘叔走进屋里。吴月华也不便问她是干什么的,还以为她是刘叔的秘书。原来她是一位红娘呀!吴月华觉得这种形式非常的奇怪。说道: “这哪里是来相亲?纯粹是摆谱。” 那女的听了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原本她是不情愿来的。只不过遇到了这么一个古怪刁钻的经理,非要让秘书来做这种事。小小的秘书又怎么给你做得了主,上级的指示,她也只好诺诺的应了。临来时,梁新远经理细细的嘱咐自己。一定要问清了它的来龙去脉,并过去的感情经历。再替我看一下她的模样体条,配不配我这个身材。经理这样的絮叨和啰嗦,简直让她这个秘书有些作呕。可那有什么办法的?自己麾使在人家的手下,哪里有自己的自由?此时听到人家嬉笑自己,心里自然有些许的不自在。于是陪着笑说道: “吴总,别笑话我们了。我们梁经理,他其实也是个幽默的人。之所以派我过来,可不是什么为了摆谱。有什么谱可摆呢?都这么大岁数了,比不的那菡萏豆蔻的年华。只因为经理的心非常细致,他生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才当面儿让我把情况介绍给你。” 听了这个女秘书的话,吴月华才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冒犯了,于是她赶紧用话来挽回。 “别在意,我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开个玩笑而已。看来你确实是来做红娘的。他派你过来,无非是想让你帮衬着把我们抻搭到一起。是不是呢?哦,对不起,我还没有问你。请问您贵姓?” 那女秘书听到问,便赶紧回答。 “我姓苏。名字叫苏倩。” 吴月华一听,道: “孙秘书。既然如此,你就把你们经理的情况,大致的给我说一说。” 苏倩道: “我们经理,今年45岁,属虎的。现在是单身。在他的名下运营着一家邵达灯具公司。城里的房产有四五套。北京,上海也都有房子。最近他还从三亚买了两套海景房。” 听到这里吴月华微动鼻嗤,她缓缓地把头仰起来,望着天花板,也不回答苏倩的话,只管搜刮着自己深层的记忆。想来十几年前自己在情感上又何曾是这样的狼狈。还用得着求媒邀聘吗?她想起在大学时代,三天五载的有人给她写小纸条儿。尤其有个叫宋鑫池的,简直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的赖着她。自己虽然没有十分的姿色,在班里还算得上一枝花。即便是走在大学的甬道上,那投来钦慕眼光的男生也不下三五十个。可是那时候自己是如此的不知好歹,把别人的真情从来不当一回事。直到那个负心的出现,自己才彻底被击溃了。吴月华的心里默默地暗念道: “骆红山呀!骆红山。我的一生都被你耽误透了。你说你骗了我多少感情?伤了我多少心?伤得我现在都已经麻木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感情了。唉!你到是过上美满的日子了。可知道我挣扎在痛苦中吗!还有脸一次又一次的来求我办事,我很不死你。” 苏倩见吴月华望着天花板出神。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感觉非常的尴尬。她用眼睛望了望刘叔,意思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刘叔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 “小华。你可别拿着不当回事儿啊!人家苏秘书这不是都说了吗?光房产就好几套。小公司经营的也挺好。虽说比你大几岁?也是单身。像这样的条件啊!现在真不好找了。也可贵!梁经理至今洁身自好。就像人家这种条件儿,换个粗俗的主儿,早就儿孙成群了。快抓住吧!给人家苏秘书回个话。让人家回去也有个交代。” 一番话将吴月华从九霄云里拽了回来。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对苏秘书和刘叔说。 “你看我这脑袋。说着话就走了神儿。这可不是那天真烂漫的年代了,听到婚姻大事说就兴兴奋奋的。行吧?我刚才听到了。条件挺不错。我也没得说。” 吴月华的话,让苏倩一阵子高兴。这样的表态让她觉得,事情已经成了八九分。想来自己要办成这件事,在梁经理的面前,便立了一大功。兴奋之余她又赶紧问。 “那……总经理你看。选个日子,你们见一下面儿行不行?” 月华一听,说: “好!随便吧!我现在就是公司里的闲人。大家也不再听我的话啦!时间还算充沛。就不知道梁经理的时间紧不紧。随他安排好了。我怎么着都行。” 苏倩一听,觉得非常有谱。她赶紧说: “依我看, 长话短说,趁热打铁。这个礼拜天你们就见一面儿行不行?地点嘛!就在国华大酒店的咖啡厅。吴经理你看怎么样?” 吴月华回道: “行,不过你联系我的秘书吧!不,我现在还多了一个保镖。你联系我的保镖吧!” 吴月华突然想到了那个新招的保安。她便朝着门外大声的喊。 “小谭、小谭。” 小谭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一个文员。多半时间她都守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分散和处理一些纸印文件。当听到总经理喊她的时候,赶紧推门进来。问道: “总经理有什么事?” 吴月华道: “快去把曹秘书和那个保安给我叫进来。” 曹秘书的办公室在对面儿。小谭很快把他们叫了过来。 吴月华对着新安排得那个保安说: “你叫什么?” 小安听到吴总问他。他又如旧的打了一个正步?两只手紧紧的贴住裤缝。 吴月华噗嗤被他逗笑了,苏倩也含蓄地捂着嘴。刘叔则哈哈的用手指着这个小伙子。还有屋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女子。竟笑得俯下了身子。只有曹晴晴神态依然。 7招聘问题趣事生 吴月华一手半掩着嘴,另一只手伸出去向大家急急的摇停。她一边“咯咯”的笑一边说: “我真服了你了,你太搞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在逗我们笑吧!” 小安被这一幕搞的一脸的懵懂,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又错在哪里了。自己平时对领导就是这样的,他皱着眉喃喃的答道: “吴总你们别误会,我平时也是这样对领导的,从部队上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子也改不了。你们要不喜欢,我一定努力改掉。” 吴月华一听赶紧说: “不不不,我并没这个意思,你习惯怎么样就怎么做吧!主要是你这初来乍到的我们还没有适应。啊哦,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安一听,赶紧又笔挺的打了一个正步,瞬间他又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改**病,他身子一松傻傻的笑着说: “不行一时半会子,我还改不了。” 他顿了一下,用洪亮嗓音大喊: “总经理我的名字叫安大侠。” 那么大的一声,让屋里的人悚了一跳,回过神来,人们又不禁的轰然一笑。 刘叔满脸堆着笑,对月华说: “你怎么,用上保镖了。发生了生么事吗?” 吴月华难敛笑靥的对刘叔说: “可不是,这两天都把我的头搞大了。有个中年男子,五大三粗的,这么热的天,穿着一件绿大衣,一看就像农村人,他先是半路截我的车,吓了我一大跳,差点没把他给报销掉,幸亏我当时车开的也不算快,” 说到惊险处,吴月华自然的捂了一下心口。接着她又说: “今天他又跑公司里闹了一趟,几个保安都制不住他,最后还是汪所长将其带走了。” 听到这里,刘叔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又问: “他没说为什么吗?” 吴月华道: “说了,他说我家,欠了他家的钱,他来向我讨债。” 刘叔嘻嘻一笑道: “哪有那八踪子事儿,没听说你爸借过别人的钱,你借了吗?这么称钱,大把大把的钱都去做公益。别是讹钱的吧?” 月华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个人方头大脸,一副正气凌然的相貌,我总感觉不像骗子呀!哎,别管他了,叫个人跟我几天再看吧!” 刘叔赞同的点一点头。 吴月华又对苏倩说: “吴秘书,小安,你就和他联系吧!我这脑袋瓜子,睡觉都闲不下来,把电话告诉我,保不住就闹出什么笑话来。” 苏倩同小安交换电话,一干人等离开办公室。屋里还有一位客人,她见人们都出去了。赶紧抓时间,对吴月华说: “小华你说这事儿叫人心焦不心焦呀!我现在也傻咧,也知不道怎么办咧?” 吴月华道: “表姑你不要上那么大火。他们两个人既然不愿意,离了就离了呗。再说了我那个弟媳妇,也忒有点儿不检点了。一点儿也不思前顾后的,就跟着人家跑了。这也真是不顾自己的名声了。怎么样呀?出去了一遭就知道自己走错了。那能是自己想的生活吗?但凡有点儿血气方刚的男人,也得给她离喽。” 她表姑说: “唉,话虽如此说。你也知道现在农村。结一次婚花销有多么大呀!20多万块钱都下不来。光彩礼就要送十七八万。还得要买一辆汽车。要劲儿的还让你城里买楼。我的天呀!七八千块钱一平米。谁买起喽呀!这刚结了一年婚。花了一头子钱。再娶一个又得花这些个。还找人活不活耶!” 吴月华听她表姑说的也有理。心想:她干出了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姑且原谅了那个小媳妇儿。又怕她收不住心。再给酿出点儿岔子来,到时候横竖还是个离。于是她又向表姑表了个态。说: “他们的事情还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你也别拿大主意,弄不好将来他们会埋怨你。花销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缺多少钱我兜着,事情办好了是目的。” 一句话说到了表姑的心坎儿里。那一脸的愁容一下子就飘走了,于是她满口应承着说: “哎哎!光花了你滴钱咧!你帮地喃们还少样,三年五载的就给你张一次嘴。哪回你也没有白了喃们。还有脸再花你的钱呀!你说也没帮过你什么。就是地里头产的那点儿东西,你也不叫给送。” 吴月华道: “行了。一家子人什么帮不帮欠不欠的。谁叫我手头上宽裕呢。没把这些兄弟姐妹们都安排出来,我这心里就老过去。我再不帮着你们点儿,我爹在天上也不安心。回头儿,我从微信上给你转5万块钱的账,你们先用着。缺了钱,再给我说一声。” 吴月华的话一说完。她表姑的两个眼睛就群上了泪花。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欲言不能,又凄凄楚楚的样子,让吴月华一时不知道怎样应对。她打量着表姑,上身穿着大杂花的翻领短袖衫。下面穿了一条肥牛仔裤,吴月华一看,心里便很心疼。于是关切地说: “表姑你热不热?这样的天,你怎么还穿那么厚的裤子?” 她表姑道: “我也不会打扮,这初秋末夏的,正是瞎穿衣服的季节。有穿裙子的,还有穿厚褂子的。这个裤子还是你小妹子的。她不要咧我就穿呗。” 吴月华又说道: “表姑要不你回家吧!我妈在家里呢。在那住几天。你们姐俩聊聊天儿。” 她表姑道: “不了。我现在想回去了。就是想把心里话对你说一说。本打算去你家里。也知道你这个点儿肯定在上班儿。就找到这儿来了。你妈身子挺好吧?” 吴月华道: “我妈身体很好,她也常念叨你们,怪你们老不来看他,一家子人还是经常走动走动好。” 表姑又道: “小华你知道了吗?月腾过些日子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回去吧!” 吴月华道:“哦,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利军叔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借国庆节举办是吧?日子是选在阴历的九月初六,我没记错吧?” 表姑赶忙回答道。 “对啦!就是九月初六。到时候你可别忘喽回去。自从你给咱们村儿里边儿,捐喽那50万块钱,进村的那条道儿修地也好走咧!你又有车可别忘喽回去哦。你忙的很,我也别老耽误着你咧!我就回去吧。再晚了也就赶不上车了。” 表姑同月华寒暄了一阵子非要回去。月华拦也拦不住。于是她赶紧从手机上,给表姑转了5万块钱。让她自便去了。 小安在吴月华身边坐了保镖。车来车往,进进出出的都侍立在旁,俨然一个合格的士兵模样。惹得大家都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了小安的保护,吴月华也着实得安心自在了一些。一两日过去后,不见那个男的再来骚扰。吴月华和小曹及公司一干人等,也就放下心来。小曹儿料定,那个人必定是在公安局,被民警教育了一番,认识到了错误,竟自离去了。 近三两年公司每年都开两次招聘会。一般面试都安排在春秋两季。眼下已经是夏末秋初,应届毕业的大学生也正在急着找工作。由于公司里现在正好缺几个业务人员。小娇主管公司的纪律和劳资这一块儿,她便催着吴月华一同到人才交流大厅去招聘。 吴月华道: “我虽然往年也去过。但我现在手头上这么多事儿。招聘岂能让我一个老总去干。你既然已经是主管这一块儿的,那你去了全权负责不就行了。” 小娇还没有说话,先撇了撇嘴说道: “你若是不去那就叫那曹秘书跟着吧。好歹招了人来,你也别嫌我自作主张。不称你心不称意的!” 吴月华一听这话里有一股酸味儿。心里寻思道:我素日里也和她相敬如亲姐妹,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摆过领导的架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总是一股不服不忿的样子。不过吴月华也明白,小娇就是牛骨子使在外边儿,心里也没有什么坏水儿。她的这种别扭,完全不同于那个姓王的。吴月华辩解道。 “我什么时候嫌你来着?你可别多心。咱们姐俩,相处了十几年,哪有几次红过脸的时候?这公司你也占了一大份儿,我虽说坐着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也就是出谋划策的费点儿心而已,公司这么大处处让我一个人使心,那还不得操碎了。该做主的事儿你就自作主张吧!别动不动的就把我推到前面。” 小娇被说的噗嗤一笑。说道: “行了吧大姐大。别张嘴闭嘴又开始教育我。我还没说什么呢!这次招聘打算从哪里招人呢?就咱们市里。这么个小地方。要不还是去省城吧。那新毕业的学生都过去参加全省性的招聘会。从中选几个优秀的员工。省着养着那些人,光有文凭不干活。整天的充他娘的大头蒜。” 小娇的嘴巴子是辣,吴月华也常说不过她。她知道小娇这个人,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显摆文凭。她高中没有毕业就来这里上班儿,当时也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只因为她爸爸早早去世,家里又没个哥哥姐姐的,弟弟又才上初中。她妈觉得家里摊着这么大的股份儿,总得出来一个人去照应。于是才让她辍了学,到公司来上班儿。小娇的心里哪能情愿,有了这一步缺失,真正的成了她的心病。每当有人明里暗里向她显摆文凭的时候,她就会醋意大发。正是“山雨未知云兴处,只把游客当头浇。” 8事生枝蔓难解拆 小娇同吴月华正在商议如何招聘的事。却不知背后早已有人用心盘算着。那人正是王本初的夫人许思鸾。 这许思鸾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一米七八的个子只有110斤,脸庞生的如明星一样的标准。由于她天生有副好嗓子,便爱上了唱歌这一行。早些年还参加过超级女星的比赛,虽说没有得到名次,但也曾技压群芳,引的无数粉丝追捧,王本初正是那时候认识了她。他帮着许思鸾打海报做宣传,领粉丝为她呐喊投票,为支持他不知道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多少钱?尽狂迷到茶饭不思的地步。那许思鸾见他如此投入,而且家资丰厚。尤其是他那一副健硕的身板儿,每每到他的身边就感觉,依靠着一座耸峨的山峰一般,隧便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情。唯一让她心里不满之处,就是这个王本初的脸面不俊俏。他的两眉紧蹙,鼻极矮小,短人中,两只眼睛圆的几乎没了眼角。这人乍一看不咋的,但时间长了看顺了眼,也端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们你来我往一搭一勾,便坠入了深深的爱恋之中。 最让许思鸾感动的一幕。是发生在她落榜之后,王本初对她惊人的一次安慰。当她走出电视台的演播大厅,好多粉丝簇拥着她。此时她并不感觉荣耀,反而有种无地自容,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惭愧之情。不乏有粉丝在中插嘴安慰她。 “明年还能卷土重来。” 也有人劝慰她。 “你的实力是有的。只不过缺少了一点儿幸运。” 还有的粉丝表示自己的忠诚。 “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继续努力。” 有的人远远的喊。 “思鸾不要放弃。加油!” 这一切都让她几乎热泪盈眶,内心却更加的百感交集。虽说这些人都是好意,怎耐她此时的心情,是想着赶紧离开这里找一个静僻的地方,慢慢的去抚平自己的伤疤。 这些粉丝团的簇拥,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安慰,反而更加剧了她内心的惶恐不安。正当此时,一辆无比豪华的加长版轿车徐徐的开到了她的面前。车门一打开,一个打着领结,穿着极品西服的男士抱着一捧鲜花,来到她的身边。她一看,这人正是王本初。他向许思鸾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然后将那捧鲜花送到她怀中。接着他打开汽车门,一手做了一个礼貌地上车手势。这突如其来的阵势,让许思鸾,惊喋不已。她含着泪向粉丝们摇了摇手。坐着汽车扬长而去。 自这件事情以后,许思鸾便如坠入爱河一般,无以自拔。由于她觉得自己在演唱方面还是有些先天不足,就逐渐的放弃了在歌坛上发展的幻想。转而一心一意的和王本初搞起了恋爱。而这王本初呢,真如同天上掉下一个七仙女一样,视许思鸾如明珠般的爱护。王本初对她的发号施令也言听计从。两个人自从结婚后,许思鸾也不去工作,每天在家里过着阔太太般的生活。只是经常跟着王本初到公司里转一转,王本初也不加阻挠。她这么一位天仙般漂亮的妻子陪在身旁,员工面前也十分风光。在这一二年里,许多员工都认识了他的妻子。好多员工见了都主动向她打招呼。人们都呼她嫂子,也有几个岁数大的员工喊她弟妹,再有几个岁数小的竟喊她做阿姨。大家都碍着王本初的面子,对她十分的恭敬。慢慢的她便觉得自己俨然成了公司里管事的。时不时的也摆摆领导的架势。一些亲友知道许思鸾嫁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家里开着一个庞大的公司,便都想跟着沾点儿光。 前些天她爸爸的几个老同事,托关系认门口得找上来。一来就带了好多的礼品,唬得思鸾爸爸不知所措。苑华公司在吴月华的苦心经营下,已经将业务从国内推广到了国外。现在也算的是一个跨国公司了,是许多年轻人都向往的企业。大家只愁没有门口儿进来。她爸厂里的一些子弟,得到了这个攀附的机会。哪肯轻易错过。她父亲盛情难却便都应承了下来。 开始思鸾责怪她父亲,太冒失了,无端端的给她找了一堆麻烦。含嗔带责的说: “虽说你女婿是那里的大股东?但又没掌着大权。我又不在那里上班儿,公司里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办这样的事情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她父亲听了非常的气愤。说道: “东西我都收了人家的了。你要办不成这点儿事情,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养了你们这么大半点儿光都沾不上。” 父亲的话,让许思鸾大为不悦。她回到家以后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做饭。见了上班儿回家的王本初也不向他打招呼。王本初见老婆穿着一件粉绸纤薄的睡衣,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外侧。那纤纤细腰和性感的轮廓,蛛姿必显。他不觉心头一爽,顿感淫心涌动,同事也很纳闷。往常自己刚到门前还没开门,许思鸾就殷勤地早已经为自己打开。然后搂着自己的脖子,就宝贝长宝贝短的麻苏在一起。像今天这般一定是有什么事。于是他凑过去的,用手细细的抚摸她的曼妙身姿,并体贴地问。 “我的小心肝儿啦,谁惹到你啦?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呀!” 许思鸾先是不理会他,只管任他慢慢的抚摸自己的身体。接着忽得坐起来,推开他的手。娇嗔着说。 “行了吧你,别人一肚子的委屈你还在这里耍风流。” 听到这话,王本初觉得,大有文章。便追问道。 “宝贝谁给了咱们气吃?我给你出。” 许思鸾见他出仗义之言。便将父亲先前的话与他备述了一遍。 王本初哈哈一笑说。 “我当有什么事情呢?还不是小菜一碟。咱们家的公司,咱们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别看我现在没坐着那个头把交椅。我说出的话、提出的意见,料他们也不敢不听。” 许思鸾只管拨弄着搭在自己雪白大腿上的衣角,对王本初的话不动声色。 王本初接着又说, “这样吧。你把那几个人的名单给我递上来,过几天就要招几个人。嗯,把他们的简历写一下,我把它拿给小娇。小娇专门儿管这一项,安排几个人那还不是小意思。小宝贝儿这回该让我亲热亲热了吧!” 一席话,早已经将许思鸾击倒了!她陶醉的仰倒在床上。任凭王本初肆意的揉搓起来。 第二天小娇正准备和曹秘书启程到省城去参加招聘会,王本初推门进来了。 小娇见他进来,并没有马上理会他。只管收拾着她的文件,往提包里装。曹晴晴赶紧满面春风地迎上来。问道。 “ 王经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 王本初没有说话,径直的坐到沙发上。小曹办公桌的对面儿,放着一个大长条沙发,前面一条动物造型的茶几。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小娇在海边的泳装照。王本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水杯,拧开盖子先咂了一大口水。然后抑扬顿挫的说道。 “我看你们就别急着去参加什么招聘会啦。” 小曹一听到这些话非常的吃惊。她关切地问道。 “事情有变故吗?王经理?” 小娇像没有听到一样。照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王本初见小娇没有反应,他又接着说。 “我这里带来了几份简历。都是不错的人选。 你给劳资科的打一个招呼。看哪天通知他们上班儿好了。” 说完王本初便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子简历,放到了茶几上。然后他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小娇说。 “先别走。我们今天就准备去招聘会。早你怎么不说?偏我要走时你才说。你知道我们都招什么人吗?就算你已经有了人选,那也得符合我们公司的招聘条件才行。” 一听到这话,王本初立刻回转身来。他用老辣而质疑的眼光望着小娇。从鼻子哼哼了两声说道。 “我可还没有向公司张过嘴呀!吴月华已经安排过多少人了?哪一次她安排人我都没有过问过。公司是大家的谁都做主的份儿。今天我这点儿要求不过分吧?就是四个人。小娇你看着办吧!” 说完了王本初目光紧紧的盯住小娇。小娇板着脸。撇了撇嘴。鼻子里同样哼哼了两声。说道: “行了,你就别比这个比那个了。这公司你做主做的还少吗?你要拿定主义的事谁怄得过。不过今天缺的这几个岗位可不能瞎填人,你也知道,现在本来公司就人浮于事。之所以去招聘会,就想聘用几个真正的人才。为咱们公司的发展谋划,若是你保举的人物有才干还行。要是个酒囊饭袋,天王老子来说情也不行。劳资纪律部起码是我说了算。” 一席话说出,给王本初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他心中的一腔火立刻撞到了脑门儿。他用两个手指,颤颤的指着小娇。气呼呼的说。 “你个黄毛丫头。你为公司出过什么力?你还想独霸一方不成?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不给我放一马。我告诉你,你今天要壳我,明天我就给你好看。” 两个人的**味儿越来越浓。曹晴晴真怕两个人打起来。于是赶紧出面来解劝。 “行行行,王经理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研究研究,你既然拿来了就把这个简历先放这儿吧!回头我也给吴经理报告一下。我想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王本初听到以后觉得自己也占不了多大便宜。便气呼呼地走了。 9祸福焉能事先知? 王本初离开办公室以后,曹晴晴便和小娇商议。如何应对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小娇的意思是?管他娘的该招人招人,不理会他这一个茬儿。晴晴却觉得这么做不好。她劝小娇道。 “他是这里的大股东。要说提出这么点儿要求来也不算过分。往常,吴经理也确实安排过几个人。今儿就把它拿来的简历看一下。有能凑合着用的就用上一两个也行。总得给他一个面子才好。” 小娇先是不同意。后来听到晴晴说的也很有道理。便指了指王本初放下的那几张简历。对晴晴说。 “快把那简历赶紧浏览一遍,看看这几个人什么情况。别耽搁的时间太长了,误了点儿我们就赶不上招聘会了。” 说完小娇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开开门儿就出去了。晴晴在屋里仔细的翻阅起那些简历。她时而皱起眉来,时而又一阵欢喜。很快她从这堆简历中抽出了一个人的放到了一边。此时办公室里只是她一个人。 “郑经理哪儿去了?” 晴晴喃喃自语地站起身来四处寻找。楼层的通道里时不时的有几个人来来往往走动,却不见小娇在身影。于是晴晴掏出手机来给她拨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儿正好占线。晴晴想:到哪里去了?莫非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于是她乘坐电梯来到了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当敲开总经理办公室门的那一刹,一片明亮开阔的气势,便撞入了自己的心扉。隔着通体大窗远眺,栉次鳞比的高楼,笼罩在曦曦蔼蔼的霞光中。让人顿时抛却万种忧愁,千顷积虑。 吴月华穿了一套黑色的时尚职业女装。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电脑上的内容。那乌黑光亮的头发盘髻在脑后,更加凸显出一张洁白莹润的脸庞。当月华轻启秀目,慢舒朱唇之时,一股女王般的英气迎面扑来。 “怎么还没走,不要误了点儿。” 曹晴晴道: “急也没用,现在找不到主人公了。不知跑哪儿去了。” 月华道。 “电话没给她打通吗?要不我给她打一个。” 说着话吴月华已经将手中的电话拨通了。 “小娇你在哪儿?晴晴正在找你呢。哦,知道了。” 放下电话,月华对曹晴晴说。 “小娇在大办公室呢?你快去吧!” 曹晴晴转身刚要走时,又想起了几句话。她猛的转过身来想对吴月华说一下。可是话刚到嘴边儿,她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又咽了回去。这一瞬间被吴月华捕捉到了。她觉得晴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她问道, “晴晴你想说什么?” 晴晴道: “没什么,回头再说吧。时间不够用了,放心,没什么大事儿。” 吴月华又嘱咐她道: “嘱咐开车的司机慢点儿,注点安全。” 晴晴笑了笑,点了点头。开门便去找小娇。 大办公室里,有几十个人在工作。小娇自个儿坐在角落的一个办公桌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机。那如云似瀑的长发,自然的垂落在背上。旁边一名男员工,正向她滔滔不绝的汇报着什么? 曹晴晴走到近前。做了一个赶紧走的手势。小娇立刻站起身来止住那个男子的话,说: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不注重小细节就酿成大祸。现在问题还不大,先不要张扬。回头我们再研究。” 说完她便和晴晴火火的离开了这里。 公司大楼外,一辆高级轿车正等着他们两个呢,车队派来最精明能干的一位司机。小娇和晴晴都坐到车的后排。汽车徐徐向前开动以后,透过车窗小娇看到,王本初正站在办公大楼门前,盯着她们的车。霎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袭向了小娇的心头。她问晴晴: “你看了他们的简历没有?有合格的吗?” 晴晴回道: “有一个中国商务大学毕业的硕士生。还有工作经验。我觉得符合咱们的要求。哪天把他叫过来面试一下吧。其他的几个?相差太远了。专业都用不上。让他们去打扫卫生吧,哪个愿意呢?” 小娇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 “还好总算有一个人能用得上。这样算对他有个交代。那咱们再招三个就行了吧!” 晴晴道: “ 对,再招三个精英。” 汽车欢快的行驶在公路上。向着高速公路的入口驶去。 此刻时间是九点三十分, 十点零五分,吴月华办公室的铃声突然响起。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吴月华大吃一惊。这个电话是王本初打来的。他说车队里过来人对他说,小娇他们乘坐的车发生了车祸。有两个人受伤正送往医院。吴月华得知情况哑然失色。 她放下电话急急的来到三楼王本初的办公室。在这个楼层里有车队办公室,物资供应储备室,还有工程部的一部分办公场所。王本初的办公室。就坐落在楼层中间,窗户朝北的屋子里。地方虽然不大,当吴月华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时,先看到靠着墙一个大陈列架。上面摆满了不知名的各种古玩器皿。屋里并没有办公桌,有的就只是,一圈竹藤椅围着一个藤制的茶几。吴月华顾不得看一看这一切,虽然这么多年她也没来过这间办公室几次。进门儿她就见王本初站在玻璃窗前,正把手机放在耳边打电话。吴月华见他正忙着,自己就径直坐到一把椅子上等着。 好大一会儿王本初才挂了电话。吴月华不等他开口,便急切地问道。 “什么情况?问题严重吗?谁负了伤?” 王本初的表情并不太急,他板着一副脸孔。淡淡的说。 “别慌,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的车都有保险。” 只这么几句话便停顿了下来。急得吴月华横蹦。她催着问: “我说你不能把话说半截儿,你倒是说呀,我正着急呢。小娇怎么样?晴晴怎么样?” 王本初依旧不急不缓的说: “她们正在医院里。伤的不太重。” 吴月华又焦急的追道问。 “在哪家医院?司机受伤了没有?” 王本初道: “在人民医院,司机没事儿,他正在协助交警处理事故。我刚派了车队的两个队长过去了。” 听到这里吴月华立刻站起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在三楼的通道,月华一面走一面想:这么一个冷血的家伙白活了四五十年了。随后她又拨通了小安电话。 “小安赶紧到楼下,我要出门。” 当吴月华走到公司停车场时,小安已经站在了她的汽车旁,吴月华一脸惊奇的问道。 “你是飞来的吗?” 不等小安回答她又接着说。 “快点儿吧!出大事儿了。小娇和晴晴出车祸了。” 小安听得也是一惊,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警觉过来,他赶紧给月华打开车门,让吴月华坐在后面,他来开车。吴月华还没见他开过车,便非常奇怪的问。 “怎么?你也会开车吗?有驾驶本没有?我可是雇的保镖没雇司机啊。” 小安自豪的说。 “我在部队上可不光是警卫员。我也学了开车。经常给部队的领导开车呢!我是怕你情绪不好影响驾驶,仅此一次。” 两人说着话便驾驶着汽车驶向了人民医院。 在路上小安问: “她们两个住在哪个病房?你问了没有?” 吴月华突然想起忘问了。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就算问那样冷漠的人,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住到哪个病房,问也没有用。既然她们两个没有大碍,不妨给她们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打通。吴月华拨通了小娇的电话,很快对面就接了,只是口音不像小娇的口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对面传来的语言亲切而又温柔。吴月华在电话里问。 “难道我打错了吗?这不是郑小娇的电话吗?” 那边儿的人回答说。 “应该没有错,我不是电话的主人,我是医院里的护士。郑小娇的手被绷带缠着接不了电话。” 吴月华一听觉得很紧张,她不知道小娇的伤到底怎么样,于是很关切的问。 “哦!护士小姐我问一下。你见我们的两个伤员有没有危险?她们住在哪个病房?” 护士回答说。 “住院部四楼。七室13床,一个九室24床。皮肉伤都是外伤不要紧。其他地方还没检查,估计问题不大。” 听到这里吴月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正好汽车也已经来到了人民医院,他们停好了车,赶紧到四楼去找那两个病房。 吴月华和小安先找到了七号病房。只见曹晴晴正躺在病床上。七七八八的好几处都裹着绷带。吴月华紧扑过去,先问她到底怎么样。晴晴的两个眼圈儿有些微红。两个晶莹的泪滴在眼中打转,她不住地摇头说。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擦破了一点儿皮。” 吴月华仔细的观察她都伤在哪里?一条胳膊裹上了绷带,脸上也粘了两块儿创可贴,一条腿上也裹上了绷带,肚子上也裹着一条绷带。 吴月华关切地问。 “骨头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晴晴回答道。 “没事。就是擦破了几处皮。其实不用住院也没有事。” 吴月华听了以后心里又放松了一大截儿。她又说: “你先养着吧,随后公司派个人来照顾你。我去看看小娇。” 晴晴默默的点了点头。说: “别,不用了。一会儿我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照顾一下就行了。” 九号室就在七号的对门儿。当她们进来时,小娇正站在地上。可是她的两个是胳膊都裹满了绷带。额头上也裹上了绷带。一见吴月华和小安进来,小娇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调侃的说: “华姐,我可是受了工伤啊!你看我都毁容了。将来还能嫁出去吗?” 吴月华一见小娇说话还很轻松幽默。估计她问题不会很大,心里先是舒缓了很多。正是“祸福焉能事先知?人心难测暗算时,” 10姻缘未配先堵心 吴月华看了小娇也没有大碍,便放了心。在医院里同她寒暄几句,便问道。 “这车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就撞了。” 小娇也一脸懵懂的说。 “我们也闹不清。一撞,我们两个就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已经在医院里了” 月华道: “好吧,人没事儿就阿弥陀佛了。你好好养着吧。别为公司的事操心了。是给阿姨打个电话,还是从公司派个人来照顾你?” 小娇赶紧回答说。 “可千万别给我妈打电话。平时她就心小,问题又不大,何劳让她也跟着操心。随便给我派个人来照顾一下得了。” 月华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便告辞回公司安排这些事情。 出了小娇的病房门儿却找不到小安。原来小安却在晴晴的床边儿,细细的安慰她。吴月华也只好过来同晴晴再次告辞。小安依依不舍同月华离去,刚一出门迎头撞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向她们打听七号病房的位置,月华告诉他们,这间就是。两人进去,没料想正好是曹晴晴的妈妈江兰心和她的弟弟曹从。吴月华又和小安在屋里同曹妈妈,曹弟弟客套了一阵子,方才回公司。 由于平时在公司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让曹晴晴代办。现在她住了院,自己像少了一个左膀右臂一样。再要处理什么事情不知道用谁来办。如果让小谭办的话,小谭素来有些木讷,好多门路她也不通。于是只好自己,跑东跑西去处理问题。 这么几日下来以后,已经把吴月华忙头重脚轻。这一日吴月华正坐在办公室里掐自己的头。忽然保洁科的韩琪急急的来办公室敲门儿。吴月华山派看到她这慌张的神情。便奇怪的问她出了什么事儿。 “经理出大事儿了。是给你有关系。” 吴月华又是吃了一惊。这连日来一惊又一惊的事,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 “韩大姐出什么事儿了?你别着急慢慢儿说。” 韩大姐神神秘秘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沓子,小广告递给了吴月华。吴月华拿过来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上面儿写的全部都是骂吴月华的话。说他家背信弃义,偷了人家的钱,赖账不还?字字难听、句句伤人。吴月华赶紧问。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有这么多?” 韩琦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指手画脚的说。 “ 公司的大楼里。发现了十几处贴着。我看见就赶紧揭下来,有几张贴在厕所里、有几张贴在楼道里、还有几张贴在办公室的门板上。我哪能看的那么周全?反正我看到的就赶紧撕下来。别处还有没有,我可闹不清楚,就怕是外面儿还有。” 听到这里吴月华忽得的站起来。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谁借了他家的钱?他就这样接二连三的诋毁我。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他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韩大姐,你今天就别干别的了。带着你们所有的保洁科的人。给我到处查一查。贴着的小广告的全部给我撕下来。连楼下面也去看一看。看楼周围的。树木电线杆上有没有也都撕下来销毁。” 听到吩咐喊大姐麻利儿的应了一句。赶紧带着人楼上楼下的折腾起来。吴月华气的呼呼的,坐立不宁。她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的思索。 “我以为这个人是一时兴起想赖我几个钱。把他赶走就算了。没想到这个人死缠着不放。虽然他的面相不像个坏人。但是他的行为也太恶劣了。他竟然变本加厉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诟害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吴月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保卫科吴昕的电话。不一会儿吴昕就来到吴月华的办公室。她一见吴总的气色不成气色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只手搔着自己的光头。低头哈腰的问。 “吴总找我来有事儿。” 吴月华气愤的对他说, “你们保卫科是吃什么的?是吃白饭的吗?你看看这是什么?竟然有人跑到公司的办公楼里来贴这种东西。难道你们就没人发现吗?今儿个是贴的这个。明儿要把咱们的金银也搬出去。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 说着话,吴月华随手将一沓小广告甩给了他。吴昕没有去拾,他只是低着头看了看上面的字。然后哈着腰陪笑说。 “这真是百密一疏呀!我们日夜值班儿没有放松过呀!这小子怎么溜进来的?莫非是昨天那帮送货的人里头?他乔装改扮了混进来了。” 吴月华真听不见他这些狡辩的话。他继续愤愤然的说。 “你们保卫科属于王本初的后勤保障部管。我平时对你们也监管不到位。可是没想到你们就这么疏忽大意。我自己的形象颠覆了倒不要紧。这么做对公司是会有影响的。我是那个欠账的人吗?我是那种品行吗?我的形象,还有公司的形象弄不好就被毁了。” 吴昕听了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信誓旦旦的说。 “经理你放心。如果那小子再来接近我们的办公楼,我们保证让他有来无回。这回呀!我可不给他客气。来了就直接把他打瘫,打残,打死。你看这样能出你的气不?” 听到这里吴月华立即把他的话止住。 “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给我出气,我不是在生他的气,我是在生你们的气。我生的是你们不给我争气。打死他谁去偿命,你去偿命吗?如果他再来了,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就可以了。要不然还有公安局,扭送到公安局。” 吴昕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口里不住的应诺着。 “是是是?经理你说的是有道理。我们听你的。就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分寸我们会把握的。” 受了一会儿训斥,吴昕蔫溜的离开了办公室。不在话下,却说经过几天的调养,曹晴晴和小娇就都可以出院了。吴月华每天派小安去看望她们,每次去都给他的卡上打上一部分钱,让他从超市里多买些好吃的东西,给病人带过去。小安直摇着手说: “够了够了,可别给了,第一次给的我还没花完呢。” 月华越发觉得小安是个实在人,很靠得住。 本来月华劝他们两个在家里再多修养几天。可这两个人都是操心的命。在家里就是歇不住。住了一天就都要求回公司上班儿。吴月华也只能欢迎他们了。 尤其是曹晴晴。一来到公司的大办公室。就像蝴蝶落到花丛中一样。那表情鲜喜,那动作轻快。吴月华把她叫过来。两只手抱着她的头,仔细地端详她头上的伤疤,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还好。没留下伤疤。恢复如初了。” 吴月华为曹晴晴的康复。感到如此的高兴。小安被临时的安排在,曹晴晴的办公室里听候调遣。这个傻大兵,见晴晴过来经理的办公室,没等招呼也跟过来。他见两个人说话,自己有无事可做。就拿起旁边的一个拖把,哗啦哗啦的墩起地来。 开始晴晴和月华还不太注意他。过一会儿见他墩的特别起劲儿,就忍不住笑起来。吴月华给他打趣儿的说。 “真错用了人才了,想不到你是个墩地的能手。干脆你就别做我的保镖了,明儿开始你就做个保洁员吧!到一楼去找韩琪报道。” 小安一听赶紧把手头的活停下来。一边摇手一边拒绝道。 “可别可别。经理你可别。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份美差。怎么我还没立功,你就把我派到别的地方去。” 曹晴晴摇着自己齐肩的短发。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她用一只纤白的手指,指着小安道: “你纯粹就是个实心眼儿。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你今儿献殷勤可不是时候。经理的心情正不好呢。” 小安也不知道说什么。站在原地两手握着拖把,咧着嘴傻笑。 在医院里,小曹就听小安说了贴小广告的事。此时她想起来便问吴月华: “这广告能是那个人贴的吗?想必他进来也不容易。除非公司里有内应。故意叫他进来。亦或者那广告根本不是他贴的。而是他托人代贴的。” 一席话说到了吴月华的心坎儿里。她何曾不这么想。可是,又抓不到别人什么把柄。话也不敢乱说。但是无论如何都同那人儿是脱不了关系的。怎么说那个人也是始作俑者?所以吴月华回复到。 “说实在的,我这心里还是恨那个人。平端无故的给我找这些麻烦。一开始我本想,拿出个三五千块钱打发了要饭的算了。不料想他这个人真是不要脸。一步步紧追,也不知道上次公安局是怎么教育他的。死活不知改悔。” 曹晴晴思索了片刻。非常谨慎的向她透露。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怎么样?让小安去办这件事。找到那个人好好的问问底细。如果是缺钱给他个仨瓜俩枣的。快点儿把他打发了。如果是真的不要脸,非要没事儿找事儿的话,就让小安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 吴月华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小安听了。一个劲儿的满口应承。  正是。“自家不起害人心,难防他人生歹意。” 11话机抽插引悬案 小安虽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但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却是一往无前。今听说要让他出头摆平这件事,他怎么能够退让。于是便走上来生保应证。要去找那个人。 吴月华也不是一个爱生事的人。今天见小曹这么说。她一方面儿感激,另一方面儿也很忧虑。做好了麻烦解决掉。分寸把握不好的话又怕酿出点儿岔子来。到时候没办法收场。所以她略带顾虑的回道: “今年这是不让我过消停日子了。东一件西一件的都凑过来。偏生这个人是谁惹着他了?就非往我身上赖不可。小安愿意去,我很感动。怕的是弄不好再把你带累了。我怎么过得去?还是相机而动吧。他如果不再来就算是罢了。若再来门口的那些保安也轻饶不了他。” 吴月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小曹和小安也就放了心。还有一件事小安挂在心里。一直没说。就是那个相亲的苏倩,已经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经理什么时候有时间?小安见经理这段时间很忙。便自作主张的回绝了他们两次,他心里又不知道这么做经理愿不愿意。于是便怯怯的向经理说道。 “苏倩已经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了。他们约的时间正好和你的休息时间对不上。所以我就回绝了他们两次。今儿早上,苏倩又打过电话。说中午找个时间短暂的见一个面儿。我想先问一下你的意见。” 还没等吴经理说话。小曹就抢着说。 “我看行就今天中午见一见吧。什么事儿都不急你自己的事儿才最急。连我都跟着上火。关阿姨难道在家里就不催你吗?” 月华爽快的笑了笑。说道: “我今儿真高兴。看来有人管着我了。我妈妈到想管我。我这个反叛她哪管的了?” 小曹道: “阿姨其实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伺候你爸爸,实在把他累坏了,亏得还有护工。” 月华道。 “可不是嘛。爸爸去世后这两年妈妈才算享点清福,那些年爸爸病着,我哪有心情找对象?也就是这两年,我的心里才算有了点儿空间。” 小安在一旁又追问道。 “经理要不今天中午就安排上,行不行?” 月华转过来又问小曹。 “小曹你觉得行吗?” 小曹儿道: “怎么不行?,小安你就打电话联系他们吧。” 小安哎了一声。便兴高采烈的去给苏倩打电话。 梁品娜带着编辑部几个策划来到吴总的办公室。他们将这十几天的文件,和为邦德公司?做的宣传企划,都拿来给她批阅。 一看到这些东西,月华的头都大了。她迅速的翻了几页。便对梁品娜,宋纯森、于启波、赵夫伟。说: “细节我不想看了。计划书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人家出钱出的不少。我们做就要做的大气磅礴一些,我们的产品在俄国的宣传。人家给咱们做的挺好。人家委托咱们在中国做的宣传。咱们也不能掉面子。有好几家公司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的产品在俄国销路非常好。说咱们的宣传做的很到位。我心里明白,这哪里是咱们的功劳。这是人家邦德公司出色的业绩,换回来的成果。你看人家委托的宣传产品,咱们也不能做逊色了。一是为了钱,二是挣面子。前些日子,你们在巴基斯坦 搞得那几个推销,其实就很成功。抓住那里的民族心理,搞好我们适路的的产品,很轻易的就能见效。若是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没几年咱们的企业就会砸了锅。” 听了以后梁品娜信服的点一点头,他谨慎地向吴月华问道。 “我现在初步决定,咱们自办的这几家报纸。还有我们签约好的那几家电视台都用上。另外我们还想发挥自己的网络优势。眼下我们自主经营的这几家网站。人气都在暴涨。这也是宣传的好平台。” 月华一听很高兴。她兴致盎然地对,梁品娜他们说: “公司这千八百号子的人。全仰仗你们的出谋划策了。嘱咐工程部在细节上不能有半点大意。” 话刚说到这里。梁品娜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插嘴打断了吴经理的话。 “经理。有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 吴经理一怔。她问 “什么事我不知道。” 梁品娜道 “工程部的整个工资单都丢失了。还有他们的考勤表。” 一句话说出,月华,登时就睁圆了眼。她说: “在哪个部门丢失的?” 梁品娜道: “在劳资纪律部丢的。” 月华又道: “电脑上难道没有备份吗?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丢了。” 梁品娜又道: “事情就是这么蹊跷。先是电脑上的数据。被不谨慎删除了。接下来,就是那制作好的工资条和考勤本儿都不见了。听说是一个工人不小心当废纸送进了粉碎机。” 听到这里的吴月华气愤至极?编辑部几个人离开后,她便迫不及待的。给小娇打电话。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娇只告诉她。一切都在调查中。最终她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有了亏空,她自己掏腰包补上去。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吴月华还能再说什么呢? 临近中午。小安便跑到办公室来。告诉你吴月华。12点半。在楼下的咖啡厅见。 当表针儿指向12:15的时候,吴月华就离开办公室下楼到咖啡厅。 办公楼的门厅两侧。是两个大门市。一边儿开了一家咖啡店。另一边儿是一个字画古玩店。这间字画古玩店,由刘田管理。这刘田也就是,月华他们口中的刘叔。由于刘甜特别酷爱古玩收藏。公司就专门开辟了这么一块园地。虽说创收不大。也是一笔颇丰的收入。西侧咖啡馆儿的面积。同这家古玩店的面积,是相等的。只不过这家古玩店,是一个姓江的商人。承包下来开设的。她把这家咖啡店装修得无比气派。门口用石膏竖着一个小丑的石像。小丑儿端着盘子。一杯热气腾腾冒着烟儿的咖啡。不知道用的什么科技手段。那烟气就没有停止过。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浓郁芬芳的香气。咖啡馆的外墙完全由咖啡色的玻璃镶制。顺着玻璃窗摆放着一排一排整齐的小方桌。椅子完全是西洋式的大皮椅,坐在上边儿非常的舒适和气派。门前一边儿摆放着一盆儿芭蕉树。那树的叶子翠绿凝光。稍微有风就轻轻的摆动。如同和客人招手一样。当吴月华迈进咖啡店的那一刹,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十数个打扮非常漂亮整齐的女子。穿着清一色的红色的短裙。每个人手里还都捧着一个茶盘儿,茶盘这儿端着各种口味儿的咖啡。一位中年男子。就坐在这两排人的中间。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烟斗,两撇小黑胡子。一副傲视群雄的架势。见了这种阵仗,吴月华真有点儿不敢近前的样子。她心里暗笑道。也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大老爷。难道还要等着我向他去参拜不成?她有些后悔。来到了这里。但既然来了又不能再缩回不去。于是月华便硬着头皮走进来。她款步走到两排人的中间。桌子的前面。这个人用目光看着月华。慢慢的走进。她的眼睛像长在月华身上一样。一动也不动。当月华走到他身边时,他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只管呆呆地望着月华。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月华的气势压到了他的傲慢。月华还想调侃他一下。便用了古代女人行礼的一种方式。向他道了一个万福,两旁的女子都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那梁心远。方从呆呆中醒过神儿来。他啊哦了一声。赶紧歉意的说。 “诶呀呀。这么漂亮的女子。我可还真没见过。让你见笑啦!” 说着他用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嘴角向下撇着。一副极其神气的样子。吴月华道: “才一进门儿我就惊住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紫金城搬到这里来了?才想抽身回去。又怕楼上的员工笑话我。这千军万马。还比不了这十几个女子。那多没面子。” 梁溪园只管哈哈的大笑。他一个劲儿地大口大口地吸烟。一只手还糊啦着自己的脸。 “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没别的毛病。唉,出口呀!一天也抽不了多少。三,二十袋就可以了。我不瞒着你。那样太虚伪。你长得太好看了。我喜欢你。就看你能不能看上我了。” 吴月华道: “梁经理。你这说哪儿话了。你的身价我还能不知道?独自开了一家企业。我真羡慕。我们这里可比不了你们那儿。好几家的股。我说了也不算数。没有你自在。” 梁新远听了,脸颊掠过一丝红晕。她讪讪的一笑。说道: “别开我玩笑了。我今天摆这么大场合。不是向你显摆的。我就是觉得呀!咱不如你。不能亏待你。咱们也得卯足了劲儿迎接你。你可别想歪了。” 吴月华也笑了笑说。 “咱们既然都是有岁数的人了,闲言碎语也就不要说了。开门儿你就没给我一个好印象。你也没有细细的打听过。我爱什么恨什么?上来你就给我摆了一家《鸿门宴》。我是真不敢接你这梁红案。” 满屋子的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梁新远一面笑一面像吴月华指着两边的咖啡。说,: “买卖不成仁义在看两边儿的咖啡了没有?全是上等的货色。每一杯都是上百块钱。别浪费了,赶紧喝,挑着好的喝。” 吴月华又笑了笑。她说道。 “我真不擅长喝咖啡。平时就连茶我也很少喝。我喜欢喝温白开。随便哪种咖啡都行的。我不挑剔。” 于是吴月华从旁边儿顺手拿了一杯咖啡。便细细的品尝起来。 12 风波再起歹人出 吴月华和梁新远谈的并不愉快。新远不是吴月华欣赏的类型。吴月华喜欢稳重又有担当的男人,在她心里最理想的人选莫过于骆洪山。上大学时,吴月华之所以深深地爱上了骆红山,就是因为他总是给人一种正气凛然、尽职尽责的感觉。不管是班里的事物还是社会上的事物,他都表现得非常正义和大度。这一点让吴月华无比的赞叹。骆洪山在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标杆和典范性的人物,他魂牵梦绕的爱着这个人,以至于让自己无以自拔。她不能接受任何其他类型男人的进入。十几年前是如此,十几年后她的内心依然保持着这种感觉。虽然骆洪山背叛了自己,伤害了自己。他忘记了海誓山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爱人,但那早已深深地植根于自己心灵土壤上的爱和那种爱的感觉。永远也不能从自己的生命里抹去。 面对着梁新远的侃侃而谈,月华的内心像扎上了千把根钢针一样的烦躁。但是她又不能马上离开。因为她素来都有良好的家庭教养,待人接物,都是按照父亲一贯的指导。彬彬有礼、温良恭俭让,是父亲说烂嘴的教育理念。如果离去显得她实在没有教养。于是她只能用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儿,就如同中国人打台儿庄战役一样,硬挺着。在梁新远的唇枪舌战前,吴月华就感到自己是被日本鬼子挑在刺刀上的一个布娃娃一样,没有灵魂、没有骨头、没有办法,尴尬越来越浓厚。外面的一片喧哗声,如仙音袅乐般的飘进了咖啡厅。吴月华一下子感到了希望的到来,她撂下梁新远。像一只轻快的小燕子一样,赶紧的飞了出去。 外面儿是什么情况?四个老门卫。景洪中、徐新国、宋志伟、许子大。他们正围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们撕的撕、拽的拽,他们正把那个男人掀翻在地。那人穿着一件背心儿,已经被这些人撕扯得破烂不堪,他的膀子露在了外面。破了的背心儿,在风中噗啦噗啦的摇摆着。他一蹦一跳的喊着,那个叫老徐的,不时的用两个手指头在他的身上炼着二指禅。围着的人逐渐的增多了,好多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也围拢过来观看。咖啡厅里出来了几十个人。刘叔的古画店儿里也出来了十几个人。保卫科也出来了十几个人。过路的有几十个人也围拢过来。保洁科的韩琪,用手里的拖把指着那个男人喊骂: “你这个人真卑鄙,你还敢来这里捣乱。你干的什么下三滥的事儿。跑到这里来贴广告,给我们公司的领导抹黑。你打量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吃素的吗?大家伙儿快教训教训这个流氓。” 那个人哪里服气?警卫们抱着他的腰拽着他的胳膊。他依旧一蹦一蹦的不安生。嘴里还不住地喊着骂着: “你们他娘的公司里,没他妈好人。你们的老总,坑了我们家的钱,害了我们一家人。我就要找他讨债,还我们的钱。还我们清白!还我们清白!还我们清白……” 站在人群外圈儿的吴月华,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切,那一声声揭斯底里的呼喊。就像有一条鲸鱼游进了自己的心灵海洋一样。把他的心堵得,犹如快要爆炸的气球。尤其最后那一句,还我清白。就像那人用铁锤在敲吴月华的头一样。她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最不明白的就是自己,是一个本本分分很道德的人。为什么就犯了小人?又这么难缠。 反复的推搡,警卫们凶猛的辱打,让那个男人。已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身不由己了。望着那无比狼狈的状态,吴月华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本来是信佛的,佛讲究的是宽容,谅解别人就等于,谅解了自己。他其实非常想帮助这个被围攻的男人。也许,是出于天性的缘故。无论怎么看,无论那个人怎么闹,吴月华的内心就是恨不起来。他一望到那个人,自己的心就软的如同刚煮熟的面条一样。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并不是公司主动去找他的麻烦。这个人三番五次的来捣乱,分明是自取其辱。 从办公楼里出来的保安,都把他重重地围在中间。有人用手有人用脚,不知道他在里边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看热闹的人又把外面围了一层,吴月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站在人群的外面,如此的焦急。面对这种事情,自己像一只无力的烛光一样。她想把光明散布到整个世界。然而全世界的黑暗,却都想笼罩在她的身上。一时间那无助和彷徨像两个阴毒的鼓槌儿一样,反复的敲打着自己的心扉。他最不希望的事,让眼前这个来相亲的人看到她最丑、最无助的那一幕。偏偏这个人非要拔长了脖子,站在她身边给她添堵。 “月华这是谁呀?他是不是在说你呀?他这是要干什么?” 梁新远问也是白问,在这种情景下,吴月华能搭理他吗?吴月华只是放纵自己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被那群人围困着的人怎么样?丝毫没有把这个叫梁新远的话放在耳朵里。她也不知道旁边这个人在嘀咕什么。她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在安的什么心。这么样的不解人情。 正是:妾不恋君君亦容,棍棒困住情郎中。 医女道破其原日,反把旧厌伉俪同。 一切事情都有转机的时候。有一个人。如英雄般的站了出来。他呵退了所有的保安,也大喊着让人群散开。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王本初。吴月华此时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愤恨。那个人被王本初从地上拉起来,衣服已经一条一条的,嘴角边也有流过血的痕迹,有一只眼睛已经肿了。当把他解救出来以后,他疯了似的四周地上寻找着,吴月华不知道这个人在找什么。最后在人们的脚下,他拽出来一个破旧的迷彩褂子,他使劲儿的抖上面的土,又用手反复的拍上面儿的土,两只手捏着领子,噗啦噗啦的摔了几下。然后穿到身上,又用手反复地在自己的身上扑打着余尘。王本初过去以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问他怎么样?那个人也不再说话了。他只是用狠毒的目光仇视着周围。吴月华看这人的脸庞,方方正正的,而且浓眉大眼。煞有一种古代英雄的面相。王本初拉着他,坐上了一辆汽车。一溜烟得走了。吴月华见人渐渐的散去,非常失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梁新远。本来想和吴月华多聊一会儿。可是,吴月华并不搭理他。他也只能讨一个没趣儿,蔫不唧儿的回去了。 却说王本初。拉着那个人来到一家饭馆儿。王本初找了一个雅间儿。又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店里的拿手好菜。他从自己兜里拿出来了一瓶茅台酒,满满的给那人倒了一杯。王本初告诉那个人。: “行了。 是该你说说自己故事的时候了。” 那个人。哪里信任王本处?他用狐疑的眼光瞄着面前的这个人。 可是他的嘴却没闲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看上去他已经非常的饥饿了。就像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王本初见他的脸上受了点儿伤,这脸还好像有好几天都没洗过,油腻腻的一层灰。王本初并没有吃,他只是拿着一只酒杯,慢慢的咂着酒。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子钞票,放到了桌子上,推给这个中年人。说道。 “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那个人突然停止了咀嚼。用一双如豹子似的眼睛望着王本初。 “你这什么意思?” 王本初道。 “什么意思?哎你别想太多。我看你可怜不待见的。给你买件衣服去吧。有一点我不理解,你能给我说说吗?” 那男人恢复了咀嚼,又从容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听到王本初这么问他,他先是神态迟疑,欲言又止。后来见王本初存有善意,虽说这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做起事来却很通情理。于是在酒足饭饱之后,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说道: “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一种忧郁愤恨的表情。从那双沉寂千年的火山般的眼睛里,喷发出来。积蓄已久的幽怨,8即将雷霆万钧的爆发。 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倾诉的人。他用不急不慌的语气把自己的一腔话倾诉给了王本初。他哪里知道王本初是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这十几年来一直想找一个发泄的窗口,找到一个倾吐的门径。将自己的委屈、无奈、冤枉、希望,都一股脑得倒给对方。他能明白的,只是他给了自己一顿饭。他帮了自己一个忙。给了自己一沓子钱,所以,她把自己的心里话也卖给了王本初。他说他叫余月,今年刚34岁。其实看上去还要大一些。像40来岁的人。或许是岁月的沧桑,腐蚀了那青春的面容。一顿饭的功夫,王本初知道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余月的父亲余延宗,是一名木工,也会一些瓦工。十年以前他到城里打工,见别人的前面摆放一个牌子。写上木工、电工、油漆工、清洁工……,然后就这么等着别人来招用。 余月的父亲也学别人一样放了一个牌儿,坐在马路边的道牙子上等着。一辆白色的福田车开的非常快,车厢里装着货,上面儿还或坐或躺着几个人。从他前面经过时,车轱辘压住了一个坎儿。猛地颠簸了一下,一个硕大的行李包从车厢上滚了下来。 正是:非财到户莫当福, 山雨未来祸先出。 13 拾金惹祸细究源 一见滚落的包裹。余延宗一跃而起。扯着嗓子摇着手大喊丢包的汽车。车上的人也没反应,疾驰而去。恰一个中年男人骑辆摩托从此经过。撞见了此一幕。他先是骑车赶了一截子。怎奈车来车往拐了一个弯儿,便不知那车的去向。于是他便旋回了摩托,来告诉余延宗。余延宗告诉这个骑摩托的人,包裹装的是被褥,大提兜里还装了一个小提包。两人打开一看都很吃惊,那小提包里装的是一沓一沓的钞票。她二人数了一下,竟是20万元。两人四目相对不知如何处理。那骑摩托的人说: “看看包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细翻又发现了几张火车票。骑摩托的人拿来一看,竟是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开车。他大喊: “马上就要开车了,车票还丢了。这可怎么办?” 余延宗虽然家里贫寒,却也不是一个贪财不义之人,他估计那车上的人也跟自己一样是一帮挣了钱回家的农民工。这钱和车票对他们来说,堪比性命。余延宗往常也乐善好施,今天这种情形他岂能不管!可是自己身旁又没个交通工具。怎么追去给他们送过去。他见眼前这个人骑着摩托车,还帮着追喊那司机,必定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于是央求他帮忙把东西送到火车站。骑摩托的人非常难为情的说: “诶呀!老弟呀!我这正赶着办事儿去呢。我们公司正等着我开会呢!” 余延宗细看这个人,方正面庞白净文雅,左眉梢一豆大黑痣。穿着一身运动装。气质倒像一位经理。一见这个人余延宗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恳切地向那人说。 “车票马上就要用,耽误不得。那些农民工挣一年钱也不容易,这钱是他们的命根子。到了火车站见丢了东西恐怕就得把他们急死。你撞上这事儿也是缘分。就帮一下忙吧!” 那骑摩托的人被央求得没有办法。只好应允了。两人将大包裹和小包裹一起绑到摩托上。不想那这包裹太大,他们手头又没有绳子,放在摩托上极其不稳当也没办法驮,更不安全。最后那个骑摩托的人说: “我就先给他们送了小包去。这个行李你先看着。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来取吧!” 余延宗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赶紧把小包递给了他,自己在原地等着那些农民工来拿被褥。 半个小时过去。果然那辆掉包的福田车又原路返回到他这里。车上的人大惊小呼的,指着余延宗旁边的包裹,纷纷的跳将下来。余延宗也非常的高兴,他想这下子可有交代了,不枉自己在这里等了半天。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过来先是一脸的感激之情,当拉开大包裹的拉链。没见那个小包时?一群农民工一下子就炸了。尤其那两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上手就将余延宗的脖领子揪住。大吼着问道。 “我们的包呢,我们的钱呢?” 余延宗被他们吼了一大跳,定了定神,他和气的说道: “别急,别急。刚才有人骑着摩托车给你们送到火车站了。那里面有车票,怕你们误了车。想必你来他去走差了路没有撞到一起。见不到你们稍等他可能就会回来。” 这几个人听了。余延宗的话,情绪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其中的两个年龄大一点儿的。呵退了刚才那两个鲁莽的年轻人。对于着余延宗赔笑道: “大哥你谅解一下。好几十万块钱在包里。他们也是心急如火呀!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个分寸。” 余延宗没有把这放在心上,他也是一个农民工,非常理解,这些钱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他只是以淡淡微笑来回答他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就越来越紧张了。余延宗和那几个农民工翘首以盼,却看不到那个人回来。其中的一个农民就问: “那个人有没有BB机,留下电话了没有?” 余延宗心里也焦躁起来。他回答说: “并没有提电话的事。情况紧急,我自己也没有电话,所以也没问他。” 其中的你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拍着手大叫: “完了,完了。拿着那么多钱。谁还不跑了?” 这些人从期望转成了失望,他们呆呆地等了三五个小时,也没见那个人回来。直到日暮西山,依然是不见踪影。 其中的那两个年轻人又揪起了余延宗的脖领子,要他把钱拿出来。开始那两个岁数大的男人还劝解着。压制着这两个年轻人不让他们闹事。后来见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这几个人就都围攻起了余延宗。 余延宗白口莫辩,他痛恨那个失信的人。卷款逃走。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了他的脑袋上。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人家见不到钱。自己也说不清。他恨的自己骂自己: “我真他娘的傻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别人?” 不论怎么解释。那些人就是揪着余延宗不放。最后把他押解到了派出所。那几个人向警察哭诉了事情的经过。警察也三番五次的盘问余延宗,问他那个人的长相和姓名。这些事情余延宗哪里知道?没有办法警察将他关了三五天。由于贪昧拾金的证据不足,便把它放回了家。 警察释放了他。可那些农民工,又怎么能罢了。 14 百转逢春莫知人 余延宗回到家里。那些农民工岂能善罢甘休?他们拉帮结团,逢年经节便到余延宗家围堵,催促着还钱。脾气好的站着不言语,脾气赖的就砸东打西的。吓得余月的妹妹躲到墙角直哭。搞得他们日子没办法过。没奈何余延宗便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先拿给他们顶上,暂且缓和一下图个心静。就这样,年年如此。辛辛苦苦的挣一年钱,他们一来就全部掳走。即便如此这么一大笔钱又哪能是还的清的。余延宗的妻子秀兰,整天埋怨他如此的荒唐,平白无故的惹来这一身骚,叫全家人跟着受苦。余月此时也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因为家里摊上这些事对相也找不到,他也埋怨父亲实在是窝囊。余延宗在外受气在家里受家人的埋怨,渐渐胸中窝住了一口闲气。唏嘘了几年以后,得了中风偏瘫,身子也动弹不得。家里经过这几年的折腾,本来就拮据,每年牙齿缝里刮下来的钱,又被这些人搜刮去,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那些人见他们的境况越来越惨淡,心里也生了一丝怜悯,讨债来的人也就少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好好的一个家庭已经被毁了。 原本余月自己搞了一个对象,那女孩儿名叫项红,在本村儿是一个数一数二的模样。两人情投意合,小红非常的欣赏余月的稳重老诚。他们在一起憧憬未来,规划今后的前景,你恩我爱,不亦乐乎。当两家真提亲时,不料小红的父亲项成和母亲李芬却坚决反对。理由很简单,余月家里摊上了事儿又穷又空。不符合咱们家里的条件。那小红哪里赞同,她先些时候是大哭大闹。他父亲和母亲将她发配到了城里舅舅家躲着。她总是千方百计的瞒着舅舅,回家同吴月幽会。那小红的父母知悉后。愤慨的找到余月家大吵大闹,骂他们: “死不要脸的缠着人家不放,我们数一数二鲜花一样的姑娘,嫁给你们难道不就等于插在了牛粪上?你们就死了心吧。别再来引诱我们闺女。” 余月的父母听到这些话,又气又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父亲余延宗,被这些话气的病情愈发的重了。余月母亲觉得,近几年家运特别的背。莫非冲犯了神鬼不成?恰好邻村儿有一个算卦的先生,还精通奇门遁甲,常向村民展示拘蛇拘鼠之类的怪事儿。方圆几十里,都来找他测算。人们把它传的神乎其神,就连好多当着官儿,理着政的领导也都来趋吉问卜,于是她便带着余月也想过去卜一卦。 到了那家,见是在村子的最南边,盖了一个飞翘翠瓦的正南门楼,院子装修的像个公园,有假山池沼,池边还有一亭,亭上悬扁,上书“仰天厚德”几个大字。那矮个儿精神的卜算先生让于余写一个字,余月想了想,便将自己名字的月字写在纸上。这先生又问了余月的生辰八字,之后在纸上用阿拉伯数字计算起来,他又写又加的,费了好几篇纸。最后编排出了一首诗。只见上面写到: “平地起波澜,所求事日难。笑谈终有忌,同心侍览欢。” 余月同母亲看了这首诗,四目相对不解其意。于是问这个算卦先生,到底说的是什么?那算卦先生道: “这是从你提供的这个字,加上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具体这首诗讲的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当时如果还不能领悟其中的内涵。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经过了这么一卜算,他娘俩也没得到什么确切的结果。拿着这首诗糊糊涂涂的离开了这里。 小红父母在这里闹过一番之后,他们两个在想见面儿就难上加难了。主要是项红的舅舅把他看得更紧了。每次出门儿都派自己的表妹跟稍。闹得她们两个没有半点儿闲隙在一起。虽有时也在QQ上聊两句,但终是隔靴搔痒,不能尽情畅快。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捱过去,两个人空相思难相聚。小红终日在家里以泪洗面。余月也是茶饭不思,窝在家里不想出去打工。正是: 棒打鸳鸯两蝶分,晨起懒妆罢罗裙。 乡园痴汉无恤悯,致使长夜漫牵魂。 母亲见她这样颓废下去。我想未来也没什么结果。便多方筹措再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媳妇儿。哪里有人愿意?就只有这一件凭空来的骚扰。已搬空了他们的家资。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底细,谁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倒是也有人欣赏余月的帅气德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只可惜余月也有一定的眼光,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她都愿意。就这样耽误了若干年,也终没有结成婚。那小红被父母严格的管教了一阵子后,匆匆的又给她找了一个对象。那家子不但开着厂子,小伙儿长得也非常的棒。慢慢的项红就将余月忘在了脑后,相处一年便结了婚。余月便完全断了念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何去何从。思来想去,觉得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拐着钱跑的人。他反复的问父亲,知道不知道那一家是谁,一定要找到他们讨回这份儿不平。他父亲当时匆忙,根本没有问那个人的底细。只知道是一个经理,也知道他的面相。这又怎么能找得到?余月和母亲自是一番叹息。 余月总是找不到对象。他还有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也已经到了当婚待嫁的年龄。本来想等着哥哥结婚以后自己再嫁。可是这样一耽误就是两个人。所以她的母亲就决定先把她聘出去。再慢慢地解决余月的问题。 农村里女孩儿找对象是很容易的。不需要置办房产。只要女孩儿长得有几分模样?说媒的就会踏破门槛,正所谓:一家女儿百家求。余月的妹妹余月梅,很快就嫁与同村一家姓张的。余月还是单身。但妹妹出嫁以后,家里也算有了一点喜气。 天下却有如此巧的事情。余月的父亲平时特别的爱吃酥鱼。这日屋里听到外面有吆喝的。他便叫自己的妻子去买五元的。卖酥鱼的一般都是用报纸包裹。余延宗一边吃酥鱼一边看包鱼的报纸,突然他惊喜道: “唉,我总算找到他了。” 这时他妻子和余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来问他的详情。他指着报纸上的一张照片说: “那人就是害我的人呐!” 余月和他母亲只是摇头。说: “这么多年了,你绝对能认准吗?” 余月的父亲余延宗说: “你们不知道,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只这个人我是一点儿也认不错的,因为他的左眉梢有一颗豆大的黑痣,这个照片儿上不就是他吗?我怎么能够认错呢? ” 听到这些话家里一阵欢喜,母子仔细地翻看报纸,看看到底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历? 15 寻得冤家藏暗流 经过仔细辨认,确认是那个坑害自己的人。余月在报纸上寻找那人的详细信息。原来这是一篇表彰文章,说的是这个人被评为市里的劳动模范。看年份正好是,余延宗出事的同一年。再看他是在哪里工作,见上面写着苑华公司老总。苑华公司就在市中山路上,余月得到这个信息,心中不觉大快。这么多年来的苦苦寻找,终于有了头绪。这一腔的苦楚总算有地方倾诉了。他憋足了劲儿想去找这家人。可父亲和母亲却嘱咐他: “先搞清楚了,不要再生出是非来。” 余月哪里听他们的话,自己坐车跑到市里来找这家公司。很快他便根据地址找到了尚华写字楼。但见: 巍峨高耸起云间,一字排楼古沿圈。 玻璃整面茶色塑,车人簇簇涌门前。 见这座漂亮的大楼,有十来层,整条大街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建筑。那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员工,都西服革履人摸人样的。一看到这种阵仗,余月便有些发怵。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在这么高级的场合,尚不知底细的前提下。自己也不好去撒泼打诨。 余月就这样在公司外犹犹豫豫的兜了几天的圈儿。终究没敢直接进去。正此时家里来了一个电话,说他父亲病情沉重,余月只好惶惶的回到家中。 父亲的病情已经十分的沉重,左右离不开人了。余月便将这寻旧仇的事暂且放到脑后,细心的照顾病体恹恹的父亲,约么有一年的光景,他父亲便离开了人世。 余月安置好了母亲,再次想起寻愁觅恨的事来。这次他来到市里,想先寻一家邻舍店铺,有没有人知道那家的详细。见一家名做清清干洗店的门脸,便进去打听。见里面有一窈窕女子。穿一件蓝色的大兜兜正在整理洗好的衣服。余月进来一面打招呼,一面赔笑。那杯女店员。十分热情的问他有什么事情吧。余月说: “我有一个亲戚在苑华公司上班儿。不知道是不是旁边那座楼上。” 那女子放下手头的活儿欣喜地告诉他。 “对,这里就是苑华公司。” 余月见她态度很好,极易亲近。就又问道: “这楼里是不是有一个总经理?” 那女店员俯首浅笑。回道: “这座大楼里有总经理,还不止一个呢。这座写字楼上住着好几家公司。好多经理在里面。也不知道你要找哪个经理。” 余月告诉她,自己要找苑华公司的老总。那女店员说她只知道苑华公司的老总叫吴月华,其它的底细就不知道了。她将怀里抱着的几件熨好的衣服,朝桌案一丢,两手拄案略思片刻,指引余月道: “你要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儿,截住他们上班儿的工人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余月听了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想亲自到公司楼里边儿探寻一番。但走到门口就被几个凶悍门卫拦住了。原来这楼上的员工脖子上都挂着出入证,余月自然是没有了,所以肯定是进不去。他每天就守在门口,倒要看看这里头有什么名堂。后来他发现,上面儿大约有三家公司,苑华公司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一家。 余月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拉住一个有些年纪,面慈颜善的女员工,假装是找人,进一步向她打听公司的底细。那位女员工就告诉他,现在他们的老总就叫吴月华。还把吴月华的车向他指了指。于是余月就认定这个吴月华肯定和害自己家的那个人是一家子,拐走钱的大概就是她的父亲。余月想到父母嘱咐他的话,怕弄错了闹出笑话来,又问那个女员工, “有没有你们经理的照片,我可以看一下吗?” 那位女员工一脸疑惑,眼含怒色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余月便知道,肯定她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于是认真的向其解释。 “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姑姑。听说在这里上班儿。还做了这里的老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你不要多心。” 那位女员工见她如此说,也就放下了戒心。她从手机上搜出了苑华公司的网页。上面出现了现任总经理的照片,她将手机屏幕伸到了余月的面前,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士。余月见不是他所见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又问她之前还有没有人做过总经理,那女员工道。 “我们的老经理是他的父亲。十几年前因为一次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前两年去世了。” 那位女员工,翻出公司的历史页面,找到了老经理的照片,给余月看。 经过仔细辨认,一点儿也差不了,就是这个人。这一发现让余月如获至宝,心里百味交集。他激动地握住了这个女员工的手,连声喊她女菩萨,那女的见他疯疯癫癫的。瞪了他一眼甩手便走了。 自这以后余月有了自己的任务。她每日跑到尚华写字楼周围监视吴月华的动静。见大楼前人来人往,车来车往。都是些西服革履装模作样的人物。大楼的进口处几个趾高气昂的保安在门前晃荡。硬往里面闯,又怕会被拦住。反而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他便打了一个车尾随吴月华出来,心里默默记住她行驶的路径。暗暗的打定主意伺机半路上拦截她。 隔日,在一个小路漫湾处,正好是汽车减速的路段。余月穿上了一件棉大衣。埋伏在常青树后,见吴月华的车一到,他就猛地从后面蹿到车前。险些被吴月华的车轧到。 余月一言一语的细致地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眼前这个知己。他只把王本初看做了自己的朋友。完全没有半点儿猜忌疑惑之心。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满腔心腹都给他掏出来。那王本初也装作一脸的忠诚老实,大施同情之色。余月被他的表演迷惑的无可无不可。 两个人互诉衷肠之时,未防备隔壁雅间有一个熟人在场,那个人就是小安。它隐于旁侧。默默地监听着,余月和王本初的言语。 余月只知道一片实心。却不知早已被人抓住了把柄。他的话对于王本初来说,真是一剂良方妙药。王本初多年来耻于屈居吴月华之下,每每想法子算计吴月华,可恨就是找不到她的致命缺口。今天这点子事,要是能添油加醋的涂抹宣传一番,足够让吴月华吃不了兜着走。王本初窃喜于心,也不再招呼余月。余月吃完了抹了抹嘴。他也不好意思拿桌上的钱。说了声谢谢,起身就要走。王本初赶紧一把拽住余月的胳膊,将钱塞进他的衣兜里,然后对他说: “这些钱就算我替老吴家补偿给你的吧。你是不知道呀?这个吴月华呀!他们一家子把持着公司。压制的我们这些手下人喘不过气来。真不是什么好人。真不知道,十年前她爸竟昧下你们的钱。这种人品连我们这些属下也不敢恭维。” 余月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与王本初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既然和吴月华也是对头,那必定会和自己会成为朋友。想到这些他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白白的拿人家的钱,又和人家不沾亲带故的。余月推诿着非要把钱还回去。那王本初哪肯收回。这万八千块钱对于他只不过九牛一毛,然对于余月确实雪中送炭,那感激之情毋庸言表。况且王本初又是那样的会诡辩。 “兄弟这钱你要是不要的话,可就是看不起老哥了。老吴家对不起你,我们作为这个公司的员工,也跟着内心愧疚。我这个人呐!向来喜欢打抱不平。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钱你一定要收起来,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我回去盘算盘算。一有机会我就给你打电话。必须让吴月华把那笔钱还回你们家。” 余月听了王本初的话,感激的五体投地。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只是把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 “大哥,我以后听你的。” 16 自设陷阱食苦果 王本初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慈善家,轻而易举的,就把余月骗过去了。余月连声的喊他大哥,那王本初心里就是一个乐。阴险的笑声从眼梢眉角散发出来。 他一回到公司,先是秘密的约会了关子才。这关子才就好比是王本初肚子里的蛔虫。王本初一摸口袋,关子才的打火机“啪哧”就在他面前打着火。王本初呱呱唧唧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话,关子才用两个手指掐着自己那比瓜子儿还要尖的下巴说: “经理这件事,咱们可以设一个局。把新闻媒体引过来。” 王本初神情不松不紧的问他。 “我倒是想设,就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拿不出什么道眼来。” 关子才最会揣摩经理的心思。他料定经理,想将吴月华整垮,才心满意足。出什么样的狠招呢?用哪种方法最奏效?怎样才能把余月这桩天然的好事情利用起来?他那双与众不同的黄眼睛,贼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 前几天有人要采访吴月华,过来的那个采编,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吴月华不喜欢出头露面的。正好那个采编问过自己,公司里还有没有二号人物可以采访一下。关子才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他用阴沉顿挫的语气 对王本初说。 “有一个路子不妨试一下。那家电视台不是想采访咱们公司吗?吴月华不同意。经理你可以接受他们的采访。” 王本初有些纳闷儿。 “我约他们来做什么?又没什么好戏看。” 关子才奸滑的一笑。 “我们可以安排一场好戏给他们看呐。” 王本初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用话一点拨,他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关子才接着说道。 “联系那个叫余月的莽汉,就靠经理你了。我给那家电视台打电话。定好了时间,你就给那个叫余月的打。” 关子才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周围。见没有什么走风的角落,接着说: “嘱咐那个人把话说狠点儿,进门儿就让他喊,吴月华你坑了我们家的钱,我爹都被你害死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捂着嘴奸奸的笑起来。 这两个怀着鬼胎的家伙,很快就如约的安排好了这一切。那新闻采访记者,一个电话就约来了。王本初也提早的就给余月打了电话。说给他如此这般的去做,必定能给他出一口气。事先王本初又同保卫科的吴昕打了招呼。说如果再有人过来闹事儿,先不要死求白咧的往外赶。那吴昕本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听到王本初的吩咐,话虽没有说明,但是里头的内涵,他已经了然于心了。所以,这个采访的下午。吴昕偏偏就把景洪忠,徐新国,许子大三人,派到了别的岗位上。只留下宋志伟一个人看着大门。 电视台的记者,赶到尚华写字楼大厅以后,很多公司的人都来看热闹。接受采访的人是王本初,大家都想看看他说些什么。姜雨生、梁品娜、小娇、张芬花、曹晴晴、安大侠、吴月华。还有每个办公室都有一些人来到楼下的大厅里。人们就像开晚会一样,齐聚于此,团团地将记者和王本初围在中间。 摄影师先做了一通准备。她先是调试好摆放镜头的架子。又让王本初做在沙发上,对好了镜头的焦点儿。记者也试了试录像效果,王本初上身你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裤子。一条红花领带紧紧地勒在他的脖子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那一派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不少员工一个劲儿的吐舌挤眼。 吴月华只是在远处轻松的看着热闹。她想不出王本初能说出些什么。反正他自己对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根本不感兴趣。他心里想王本初既然有隐儿,就随他折腾去吧。看了一会儿他自己就悄悄地坐到大厅角落里的一个沙发上,悠闲地玩起了手机。 关子才不时地走到王本初的跟前。拿着手机在他耳边说上三句两句的话。小娇在一旁不时的同晴晴耳语;小安两只手插在胸前,用一双冷漠的眼睛望着眼前这帮人;梁品娜同身边的几个同事,一边说一边笑;姜雨生站在人群里拿着手机拍射;张芬花拿着一卷子纸盘着两臂静静地站着。人群外也有嘈嘈杂杂喊叫声。 那位采编,啪啪的拍了两下巴掌。说道: “大家注意了,安静一下。我们马上就要正式拍摄了。在采访的过程中,请大家不要发出声音。有手机的可以先静一下音。或者暂时躲避一下。好了,小马咱们准备开始。” 那位采编又冲着摄影师喊了一句,大厅果然马上就安静下来,刚要开机。 楼外面闯进来一个大喊大叫的人。由于他进来的特别急,喊的也特别急。大伙儿一时还没听清他喊着是什么。人很快就扑到了摄像机的跟前儿。门卫宋志伟,一个不留神,便跑进来了一个人。他迅速的追过来,要抓这个人。 这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恰是余月,他冲到镜头前,就对着记者说。 “你们快给我做做主吧!吴月华坑了我们的钱。我爸爸也死了。” 这一喊闹不要紧,人群就炸了锅。小娇的两个眼睛都立了起来,曹晴晴也把眼瞪圆了,小安气得鼓着腮帮子,张芬花一脸的惊奇,梁品娜则呆住了,姜雨生非常冷静的走过去。想制止那个人说话。 余月哪里听他的?他只管自己反复的叨念那几句。 吴月华坐在角落里,目睹这一幕。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她舒缓的表情,平静的像没有波澜的湖水。她只是静静地远眺,也没有走到跟前。今天她穿了一件素雅的粉裙子,那裙子长长的拖在地上。还有文静的坐在沙发上,乌黑的秀发,明亮的眸子,还有那露出的雪白的肌肤。宛若降临人间的仙女一般。 一个妇女,正提着一个纸袋从外面进来。恰此时,景洪中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他已经恨透了这个叫余乐的家伙。他手头上也没有别的家伙。桌案上有早晨没有吃完的一个包子。他就抓到手里,朝余月抛过去。嘴里还大骂着。 “我让你他娘的来捣乱。” 那个包子“嗖嗖”的朝余月飞过来,余月反应非常的迅速,他一歪头躲了过去。包子正好打在迎面进来的那个女人的脸上。这下可好看了,包子在那女子的脸上开了花。她丢下纸袋子,哇哇的大哭起来。王本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当他细看那个女人的时候,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许思鸾。此时他也顾不得一切了,跑过去便把许思鸾抱起来,大踏步的奔向保卫科的办公室。 17 大厅激战显小娇 王本初将夫人抱到办公室清洗不必说。却说大堂里没了主角,众人都乐的前仰后喝。小娇儿乐的捂着肚子,晴晴挥着小拳头捶小娇的背。梁品娜乐的蹲到了地上,小安乐得不住地用手拍自己的大腿。张芬花先是笑了一阵儿,接着又捂住了嘴,敛住了笑容。就连那两个新闻记者,也都笑得直抹泪。最尴尬的就是,门卫景洪中,他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还有一个就是余月,余月也不住的笑,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人们的笑声还没有平息,王本初就拉着夫人回到了大厅。那许思鸾哪里是好惹的?还没见到她的人,就听到她的骂声。 “谁他妈的这么混蛋!敢拿东西掷老娘。” 王本初则不住地大喊。 “景洪中你在哪里?” 景洪中哪里还在这里?他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王本初惹了一肚子的气,还得低头下气的哄自己的夫人。 “思鸾你先别生气,我饶不了那个老家伙,我马上就叫他滚蛋,你看行不行?” 关子才悄悄地隐在人群的外围,狡猾的观察着大厅里情况的变化。见这种尴尬的情况收不了场赶紧跑过来,嘱咐王本初: “咱们这采访还要不要?” 王本初大怒,骂到: “你还知不知道眉高眼低?这情景下还能采访吗?改日吧。” 说着他就气轰轰的拉着夫人去找那个扔包子的人。王本初走了,可是余月的事情还没有完呢!电视台的见余月说了半截儿话,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余月见这种情形精神头马上来了,对着镜头说起来: “吴月华坑了我们家的钱……” 话还没有说完。小娇“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并怒斥道: “这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吗?你还没清没完了,是不是?” 小娇这一巴掌下去,大厅里的喧闹声立刻停止了,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出戏到底怎么演下去?吴月华目睹了这一切。她先是不想出头,任凭他们去闹吧!只是远远地坐在沙发上看。可是现在见小娇为她的事打了余月,自己还怎么好躲在后面。所以她也只好起身钻进了人群里。 这一巴掌把余月打傻了,让他想不到的是挨了这个无关女人的一巴掌。这一下子打的的又亏、又羞、又怒。他不知道打他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是谁?见她依旧两手插着腰,凤目圆睁望着他。 关子才见情形不妙,赶紧抽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厅。有一些看热闹的,怕擅离岗位受到批评,都纷纷的散开了。采访的记者进行不下去,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江雨生过来一边帮着记者收拾一边向他们道歉说: “对不起啊!今天这情况你看,闹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改日再约个时间采访王经理吧。” 那两个记者笑了笑也没得可说,便匆匆的离去了。 大厅的中心就剩下余月一个人,他像傻子一样的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梁品娜、安大侠、小娇,曹晴晴,还有几个员工将他围在中间。 刚开始余月有些茫然。挨了打却不敢发火。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的渺小。本来自己蛮有理的,怎么这么一闹自己反倒成了一个罪魁祸首。仅仅是一小会儿,心中积续十几年的怨恨和委屈,就压倒了这片刻的罪恶感。他马上又想起了自己出来的使命。“腾”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点着小娇和周围的人说: “你们这群人,打了我觉得挺英雄,是不是啊?我告诉你们。我余月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要是一个赖皮,用得着跑你们这儿来吗?我找你们的经理。是他们家是欠了我们十几年的债。是他们害的我们家。受了十几年的罪。我现在总算找到他了。这个世界。难道就只属于你们这些有钱人吗?我们这些农民,天生就只配做无赖吗?你们高尚。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能见得了人吗?” 曹晴晴见他说的这样振振有词,她觉得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误会下去。有些话不当面说清楚。误会可能就越来越深。于是她对这个叫余月的说: “你说话有没有根据?说话是得要负责的。别动不动就往人家身上扣屎盆子。我们经理怎么可能欠你家的债?就他现在的身价是缺钱的人吗?别说是现在就是十几年前。在市里算不上首富也是数的着的。欠你家的钱是从何说起?” 余月听了她的话,自然不服劲儿了,他昂首挺胸的驳回道: “哼!我就不服这劲儿了。他家害得我们十几年都没好日子过,这难道是假的吗?我来找还是小事儿?要是那帮丢钱的农民工找来,就是你们这公司在大。也早被砸烂了?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家这十几年是怎么挨过来的?” 吴月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此时既不恨也不恼。而是充满了疑惑。他反问自己,我们家到底欠了他们什么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一次一次的来捣乱?想到此,她立刻把话题接过来。 “你叫余月是吧?发自内心的说。我自己首先是无辜的。也许你觉得自己很有理。但是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未知的,糊涂的。你那天拦我的车我就告诉你了,有话你可以来找我细细的说清楚。大家别把矛盾搞得越来越激烈。” 吴月华突然来到他的身边,让余月感觉有点儿措不及防。他本来以为吴月华在躲着他,没想到她能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尤其当他瞥见月华那丰润的身姿,干练的气质,绮丽的穿着,浑身的肌肉就像被电击了一下一样。听到吴月华的话,他一点儿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支支吾吾的: “我,我,我,……” 竟然像得了结巴壳子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月华见他这种表情,心里暗暗的好笑。大厅里的人也都从脸上带出了丝丝的轻蔑、嘲讽的微笑。 吴月华向大厅里的人喊道。 “大家都赶紧回工作岗位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总经理发了话,大厅里剩下的人一哄而散。 然后她回过头来对余月说: “这样吧!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今天我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不能再这么继续误会下去了。” 说完吴月华转身就朝电梯走去。刚走到电梯边,她又回过头来朝着小安喊: “小安,你把他领进来吧!” 小娇撇了撇嘴儿,眼睛乜斜着余月,曹晴晴叹了一口气,转身也准备回办公室了。梁品娜催促他道: “我们总经理叫你呢!看你有什么话说。” 安大侠走过来,用手点了点余月胳膊说: “你这人还挺有脸,让你闹得公司上下人仰马翻。总经理对你还这么客气,叫我把你请进去。好,那就走吧!” 余月在人们审判的目光中,理直气壮的跟着小安向电梯走过去。 小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余月的身子。那一副娇嗔的表情。宛若一个斗气的小女孩儿。只有已经在电梯旁等候的曹晴晴,向余月投来了略带同情的目光。大厅角落的一个柱子旁,关子才依旧用贼溜溜的目光盯着这一切。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感,想丢了金库钥匙一样的,莫名的心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这一个包子,打乱了他们精心设计的整盘起。 那王本初和夫人许思鸾,在大楼转了一遭也没有找到景洪中。当他们夫妻两个再次旋回大厅的时,关子才就颠儿颠儿的陪笑过来,还用关切的口吻试问道: “怎么着没找到那家伙吗?” 王本初气愤地说: “没有?真够气人的。你把他给我开除了。” 关子才点头哈腰的说: “好,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头上了。” 旁边的小娇听了他们这些对话。撇了撇嘴。眼光斜向了关子才,她质问道: “人家犯了什么错儿了,你要把人家开除。是?包子是扔你媳妇儿脸上了。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完全是赶巧了。谁叫嫂子就这么个节骨眼儿来呢?你就认倒霉吧。” 这话让王本初听了非常的逆耳。刚说完,许思鸾就接过了话茬。她说, “我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既然扔了我,就不能这么拉倒。倒霉的不是我是他,我就非把他开除了不可。” 小娇一点儿也不示弱,她反问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请问许夫人你是这里的经理呀?还是这里的副经理呀?谁给你那么大权利也能开除人儿。这用人和开除人都是我的权利范围,与你们相干吗?我要不同意谁也进不来,我要不同意。谁也开除不了。” 说完小娇将头一甩。迈步朝电梯门儿走去。 18 理清头绪解冤仇 王本初和许思鸾都讨了个没趣儿。满脸气恼地看着小娇离开了大厅。关子才见此情景,赶紧过来宽慰王本初。 “经理不要惹这个小辣椒,每次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回头我直接通知吴昕,让景洪中卷铺盖滚蛋。” 王本初没奈何鼻子孔里“哼”了一声。搂着许思鸾的***亲亲妮妮的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余月跟着安大侠,乘坐着电梯来到四楼。这是他首次来到这个闯了几次都没进来的大楼内部。其他的楼层里也都是普通的瓷砖做地板,只有这个第四层装饰的无比豪华 ,楼道的地板都是木质的,墙壁也都是用的皮革一样的壁纸。每个办公室的门儿都是仿古的。余月看到门把手光闪闪的,便问小安道。 “这是用金子做的吗?” 小安瞅了瞅他,脸上的肉皮儿动了动没有回答。 他和余月走到了一间,比普通的门口大一倍的办公室。门旁的桌子边正好坐着小谭。他一见小安带着余月到了,便打手势叫小安他们进去。推开吴月华办公室的那一刻,余月眼前一亮,在他来说还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办公室,瞬时他的眼睛就不够使了。只见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就像家里见过的乒乓球台子一样。桌子前面有半圈儿高档的沙发。沙发围着一个大玻璃茶几。沙发的后面挂着几幅字画,那字画的颜色都有些微微的发黄了,看起来是有一定年代的东西。吴月华端坐在一把宽大的转椅上,面带和蔼的微笑,雍容华贵又大气。她的背后是一个超大的书架子。上面摆满了花黄柳绿的各种书籍。余月想这么一架子书也不知道几辈子能看完,他自己在家的时候很少看书。由于家里的经济拮据,只上完了初中便辍学在家务农。初次走进这么高档的地方。他的腿肚子不自觉的有些抽筋,手指略微的有些抖动。但那也只是片刻的,一旦他的念头想到这十几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不平。愤恨就如洪水到来一样冲走眼前所有的紧张心情。吴月华款款地伸出了一只手 示意让他们坐到沙发上。余月回头看了一下 ,找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到沙发上。小安依然站着没有动,他将自己的身子向墙边挪了挪,没有坐下去的打算。吴月华见他这种举动。便用一种责怪的语气问小安: “你还想站着吗?小安。我说让你们坐下。” 小安本来想站着,但是他听到经理让他坐下,也不敢违怄 他走到大长沙发的中间,绕过茶几坐了下来。吴月华还没有说话,外面的小谭便走进来,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余月,然后她转身就出去了。半刻钟之内,屋里谁也没有说话,三个人都沉寂不语。小安只是将目光投向吴总经理,等待她的指示。吴月华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余月坐在沙发上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先开口问道: “我说你这个经理。把我叫过来就是在这里晾着嘛?” 吴月华被这话一提醒,方抬起了头。她歉意地笑了笑,指了指桌案上的的文件说。 “不好意思,手头有点儿紧急的文件。你可不可以先坐一会儿?” 屋里又安静下来,静的只有三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吴月华办公室的大窗子,向远处眺望,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视野无限辽阔。站在这个窗前远眺,心胸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心里想,怪不得这些经理喜欢将办公室设在高处。原来视野这么好,有了烦恼。看一看窗外内心的乌云立即就会消散。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能在这么好的办公室里上上班儿,那真是三生有幸啊!余月这样胡思乱想着,便不由自主地起身走到了窗前,他朝下面一望,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车水马龙。他想,这应该就是中山路吧!乖乖,这么繁华的地方能拥有这么一座大楼?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他又想起自己家那20万块钱,给家里惹了多**烦?又想到这20万块钱,如果,真是被吴家给昧下了,那他们也太贪心了,放着这么大的家业,还把这两个钱放在眼里。他又想,貌似就是我们那20万块钱助他们起的家。正当胡思乱想之时,吴月华在后面喊: “好了!余月你说吧。” 月华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她从办公桌前绕了过来,坐到了小安的旁边。余月赶紧从窗前回到自己刚才坐过那个位置。他没说话之前,先拿起小谭给他倒的那杯水,浅浅的喝了一口。余月用眼光自然的望了一下吴月华,不期正和自己的眼光撞在一起。瞬间他的心,被月华那亲切柔和的目光,给融化了。本来他内心一片怨恨,此时此刻,一只斑斓猛虎,却变成了可爱的小白兔。虽说他依旧有话说,但是那口气就柔和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吴月华竖着耳朵和小安在一起听着,等待一顿饕餮盛宴的到来。然而这个主角平时并不擅长言辞。可是在这种场合下,在这个角色下,谁能代替他发言呢?他只能是硬着头皮,鼓着勇气,将内心积蓄已久的愤怨一股脑的倒给了吴月华。 “十几年前,我爸爸在这里打工,偶然的机会捡到了一个包。里面装了20万块钱,没想到这时候来了一个骑摩托的。经过我们后来的调查,确认就是你的父亲。他拿了这个包到火车站去追失主了。我爸在那里等了好几个小时,等来的却是那几个丢包的人。他们拉着我爸死不放手,硬要我爸陪着20万块钱,还把我爸抓进了派出所。这十几年来,他们每年都跑我家里去骚扰。去了不是打就是砸,搅得我们家无宁日。没有办法 ,每年我们将仅有的一点儿收入就抵给他们,为的暂且缓和一下他们的情绪。就这样年年如此,好好的一个家庭变得破烂不堪。我父亲也因受到这件事的打击,得了脑中风,前段时间不幸去世了。而我呢?由于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对相也吹了,媳妇儿也找不到了,直到现在我还是光棍儿一条。你说说这事情,我不来找你们,我去找谁?我这一腔怨愤我向谁去诉?你们把钱卷走 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们不赔偿我们,我去找谁?”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听完余月的一席话,吴月华心里反而松松的出了一口气。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望着余月,细细地凝思。有两点在她心里充满疑问。首先让她疑惑的是,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第二,如若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拿他的20万块钱呢?这完全不是父亲的作风。也没有这个必要,想到这里她问余月: “我相信你说的话,对此我一点儿也不怀疑。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我父亲。当时他告诉你爸爸名字了吗?” 余月苦楚的笑了笑。而且一边笑一边摇着他的头。 “说实在的,这十几年来我们可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父亲。不管那些人怎么骚扰。我们都只是自己硬扛着。那苦那累,那心酸没处诉呀!天巧了,也该老天爷可怜我们。就有那么一个卖酥鱼的,用报纸包着鱼,我父亲在吃鱼的时候,看到了那张旧报纸上的照片,认出了正好是当年那个骑摩托车的。这个报纸上的人,就是当年被评为劳动模范,苑华公司的总经理。只可惜上面的名字被撕去了。但这并不难调查。” 余月说到这里,情绪十分的激动,眼眶里几乎涌出泪水。吴月华看到他这种表情,一点儿也没有怀疑他的说法。但是,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未免有些荒唐。于是她又问道: “你说认出那是我父亲。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的是。难道说就没有认错的可能性吧?” 余月冷冷的笑了笑。 “说实在的,我们家就是再穷再苦,再受冤枉。也绝不会乱赖人的,父亲认出来以后,我和母亲也不是很赞同,问他:这么多年了,你看报纸还能认准吗?可父亲百分之百的保证差不了。因为他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有一点,左眉梢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是最明显的标志。” 这话一说出来,吴月华大为吃惊。一点儿也没有错,父亲的左眉梢确实有一颗黑痣。而且是如豆般大。她想既然他说到这份儿上,应该不会认错。那么她又想,父亲怎么可能昧下他们这20万块钱呢?于是,她又问: “余月,我相信你们没有认错。但是我觉得我父亲绝不会昧下你们这20万块钱。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件事情发生在哪一年哪一月呢?” 吴月华的话刚一说出,余月就脱口答道。 “零五年9月10号。我们把这个日子记得死死的,打死也忘不了。” 这句话刚一说出,没有想到的是,吴月华“哎呀”大叫一声。 “正是这天。我父亲出的车祸。他被撞成了植物人,在床上瘫了十来年。直到前两年才去世。” 屋里的三个人,都哑然失色。余月完全没有想到的,会是这种状况。他脑子一下子糊涂了,不知道哪里是个头,哪里是个尾。 他用手掐着自己的脑门儿,皱着眉。苦苦的琢磨这件事儿,突然他问吴月华: “莫非他拿了钱去送的途中出了车祸?” 吴月华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 “这就对上岔儿了。我说平时父亲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怎么那天就急匆匆的出了这种事?哎!” 话说到这里,月华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其实他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正直,慈祥的老人。他平时教育自己和妹妹,要拾金不昧,舍己为人,哪怕是一根针都要上交。无故贪污别人20万块钱,万万不是父亲的作为。今天把事情的头绪理清了。吴月华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这一来多日的搅扰,也总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转眼吴月华又看到余月,一脸的困惑和无奈。坐在那里呆呆地,不言不语。霎时,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19 心生怜悯济资财 吴月华对余月的遭遇,也深表同情。但是让她心中还有一点疑惑,就算父亲被撞了,钱哪里去了?她翻腾着自己十年前的记忆。一种难以名状的忧郁,丝丝绵绵的困惑着自己。 记得那时候她已经大学毕业了,正在一家大公司里实习,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父亲被车撞了,当时自己就被吓傻了。当她急急火火的赶到了医院时,父亲躺在病床上没有了任何的意识。经过七天七夜的抢救,他的命总算保住了,却永远的躺在了床上,永远的睡在了床上。当时第一时间得到父亲被撞的消息的人,应该是刘叔。是刘叔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将父亲送到了医院。但是,十几年来怎么也没有听刘叔提到过那20万块钱的事呢?难道说他到了现场以后钱已经被人拿走了?吴月华的内心出现了无数个问号。现在余月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找到了哭诉的源头,可自己在心里道出现了一个解不开的大问号,到底这20万块钱去了哪里?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怎么查出来。他先对面前的余月说: “我父亲被撞了以后,是刘叔把他送到医院。父亲撞坏了脑子。躺在病床上就没有恢复过意识。钱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过。刘叔可能是公司里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呢?当时人被撞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儿。谁还能去追查你这20万块钱?所以这就成了无头公案。但是不管怎么说,钱是我父亲给弄丢了,责任也在我这里。这个钱我拿出来算了。” 余月听到吴月华的这番话。感到她家的遭遇也很不幸,这件事情居然导致了他们出了车祸。看起来这是我们两家人都倒霉的一件事。想到这里他心里积蓄多年的气,一下子就飘到了爪哇国。他和吴月华之间的怨恨,瞬时间烟消云散了。当吴月华提到要赔偿他钱的时候,他倒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起来。既然他爸爸为了这些钱都丧了命,我又怎么好意思去拿她的钱呢?所以他使劲儿的摇着头,坦诚的说: “唉!算了吧!事情弄清了就行。既然你们也是受害者,我们也是受害人 ,这就是该着两家倒霉。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来陪钱。这十几年,我们也打发的他们差不多了,事情基本上也就算结束了。既然这是一场误会,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吴月华觉得他们家里也十分的可怜。自己的父亲虽说因此事遭了车祸。但是自己的家境还是非常的殷实。可余月他们却因此过上了艰难不堪的生活。过去自己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委屈下去。何况自己现在也有的是闲钱,捐款也是捐。不如就给他20万,就当是资助他们了吧!想到这里 她对小安说。 “小安你拿我的银行卡,到楼下的银行支出20万块钱。然后开车把他送回去吧!” 说着吴月华走到办公桌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然后递给了小安。 这么麻利的就能得到一批赔款,是余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是一场误会,又是这么样的离奇,双方都遭了灾,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钱呢?他嗖的站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摇着手说。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了。” 说着话,他起身赶紧朝外面走去。小安一边喊一边紧追她。 两个人都出去以后,月华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思绪又飞腾到了十几年前。想那个时候,自己是多么青春勃发,对未来充满了绚丽多姿的理想。在爱情方面,也充满无限的憧憬,曾几何时骆红山是多么的爱自己,多少次信誓旦旦的承诺,如昨日刚发生过一样,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她的心中。现在自己已经是花谢春残的年龄。未来谁能拯救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空荡荡的办公室,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声,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寥落感。在他的心目中,虽说这个负心人,深深地伤害了自己。但是他曾经给自己带来的,美梦与甜蜜。却让自己一生都受用不尽。 小安赶上余月硬拉着他到银行里去支钱,余月百般推诿不过,只好跟着小安把钱取了。在排队等待的时候,小安对余月说: “你可真幸运,遇到我们这么一个菩萨般的总经理。要换了别人,别说是钱。恐怕拳头早就吃上了。不为别的,就你跑我们办公楼里贴那小广告,就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余月对他说的话,似懂非懂。他自己倒是来这里捣过几次乱。但是贴广告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问。 “小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广告。天地良心,我可没干过。” 小安嗤之以鼻的说。 “你这不是装糊涂吗?前些天办公楼里外到处贴满了。上面写着,总经理家欠你家的钱。莫非你不知道吗?净装糊涂。” 余月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无辜。小安说的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未知的。他根本和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沾边儿。 “我从来没有到你们这里贴过什么小广告。如果我真贴了,何必瞒着呢?再说我也进不去。就你们那公司,把守的跟铁桶江山一样。莫说是大活人,就连一只蝴蝶都飞不进去。我都被你们那里的人打怕了,去一次挨一次打,我还敢吗?炮楼里头去给你们贴广告。你不想想这现实吗?我看八成是有人利用我这件事,专门跟你们经理做对吧!” 小安觉得余月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莫非公司里果然是有人专门儿和经理做对吗?他心里琢磨着,这种事情跟王本初肯定有关系。向前他已经见王本初约谈余月。就没有起好心。肯定是他安排人在公司里搞得鬼。想到这里他问余月。 “我们那一位王经理是不是给你串通好了?是不是他想帮着你出气?又或者是他说帮你。搞什么鬼搞什么怪的。” 这话说出来余月有点儿不好意思。确实那个王经理对他来说还真是不错。他们公司里的情况,他说不清楚。但是在他的内心里,王本初对他来说是一个有恩的人。他不想摸黑这个恩人。所以对小安说。 “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那王本初对我也没说什么。是问了我一些情况。反倒是我觉得,他还给你们经理解了围。对你们来说还是帮了忙。你怎么反倒这样怀疑人家?” 小安不屑的说。 “你们那点子勾当,打量 我还不清楚。别以为隔墙无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次采访就是你们精心设计好的。想借刀杀人是不是?好在中间出了点儿岔子。才让你们没有得逞。要不然总经理的名声非毁在你们手里不可” 小安的话很有分量。一句一句的扎进了余月心中。这些话在前几天,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击。可是现在呢?误会。大家彼此已经把话说开了。余月心里哪里还恨得起来。所以他并不想针锋相对的跟小安辩驳。既然自己的话说服不了他,索性就闭了嘴,不再理他。 时间不长,小安就把钱支到了手里,然后用一个包包好,递给了余月。起初余月真是不想要,可是谁和钱有仇呢?况且自己家的情况又是这样的窘迫。急需这么一笔钱。既然自己百般推脱不了,她又是这么一个大老板,拿出这点钱来,不过九牛一毛。既然他这么大方,自己有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想到这里。她就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他和小安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这些钱准备离开。小安赶紧叫住了他说: “你先不要走。等我去开车把你送回去。这是经理交代的。” 余月笑了笑。说到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现在住在一个工地里,和一帮老乡一起。那里又脏又乱,路也不好走。就不麻烦你了。回头儿你替我向你们的经理说声谢谢!” 说完余月不等小安去提车。就径直自己走了。当小安将车开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余月的踪影。他只好回办公室,向月华交代了情况。 20 欠款购车待新人 余月带着这么多钱,在马路上走了一段儿。心里想我带着这么多钱。在马路上走也不安全。我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多钱,不如就找个地方把它花了吧。这么多钱买栋楼是不够用?但是买料汽车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他打了一辆出租。告诉师傅就近找一家汽车城。此时天色将晚。折腾了一天的余月,心情也无比疲倦。但是有了这个买车的冲动。他便把所有的疲劳都泡到了。九霄云外。 汽车委蛇地驶进了一个大广场。那里陈列着各种品牌的轿车。到了这里月总算放了心。他怕的是小安赶上来。非要送她回家不可。说实在的,余月哪里有什么住处?他是在宾馆里住几天。或者是在人家工地里几几天。又或者在大街上找个地方猫一宿。就这么样的凑合着过。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首先是解了自己的气。又意想不到的拿到了这么一大笔钱。真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啊!自己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至今还没个媳妇儿。现在农村里结婚。要房要车。自己手头上这点钱,虽然买不起房。但是买辆汽车壮壮门面也不错。开车在大街上晃荡晃荡,说不定还就会有那家的姑娘看上自己。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绽露出欣慰的微笑。眼下自己拿到驾照已经两三年了,可家里连个车也没有,真是名副其实的是一位口袋司机。如果自己拿这些钱买辆好车开回家。村里的人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一大群汽车销售员将余月团团的围住。你拉我拽的带他去看车,这倒让余月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嘴角都乐的合不拢。他从来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宠带。于是他仔仔细细的一家一家的挨着看。看看这个车觉得贵。看看那个车又觉得丑。不是款式不应心,就是价格不合适。眼看看汽车城就要关门了,他才相中了一辆。他掂量着口袋里这点钱,最多也就是买个中低档一点儿的车。20万总不能全买了车,那样回到家里跟妈妈也交代不了。他相中的这辆车。价标13万块钱,汽车功能非常齐全,外观又很大气,而且还带全景天窗。余月坐到车上感受了一下,心里真是不知道有多么舒服,不光是车舒服。手头上有了钱才更舒服。现在坐在车上可不是梦,只要自己说买,钱就在自己手里,车马上就属于自己。这种感觉是无比充实,余月心里不住地提醒自己,冷静、冷静,这可不是在做美梦。这辆车处处如自己的意,就向销售员儿拍了板儿。叫他们开**,**还没开好。余月又想起了一点事,他把那个销售员叫过来,问他说: “我还真没有买过汽车,我知道买衣服的必须还价。这买汽车到底能不能还价呢?” 那销售人员,雅雅的笑了笑说道: “有的汽车标价本身水分大,是可以还一些钱的。可我们这个车,标的是优惠价,没有什么利润空间。即便是还也还不了多少。” 于越不是个傻子,从这些话里便听出了名堂。看起来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他问那个销售员: “这辆车你们能给我便宜多少钱?要是不给便宜我就不考虑这车了你们可想好了。” 余月用手拍了拍兜里的钱说: “钱我都带着呢,我可不是来闲逛的。” 那销售员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一定的优惠。好容易来一个顾客。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呢。于是她对余月说: “这样吧!前些天我们这里刚搞过活动,活动期间每辆车便宜两千块钱。你今天来活动已经截止了。但是我们仍然给你沿用活动期间的优惠。” 听到这些,余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开**吧。 帮余月办好了手续,开着车慢慢的驶出了汽车城。他虽然拿到了驾驶本儿,但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动过汽车了,驾驶起来还是感到有些手生。所以它的速度开的并不快,只是慢慢的沿着车道走。一路上,余月的心情简直像开了花一样他先是把车开到了自己暂住的工地上。那里有几个认识的人,见他开了一辆车,都来围观。你一言我一语,问他怎么弄到一辆车,一个人说: “我说老哥,这车是你偷来的吗?” 余月笑了笑。 “你这不是放屁吗?你看不出来这是一辆新车吗?你给我偷一辆去试试。” 又一个人说: “你小子整天没正经事儿干。在哪儿发了财呀?还是去劫道来着,肯定是发了横财。” 余月满脸自豪的说: “别把人光往歪处想。你们能挣钱我就挣不了吗?我刚从外边儿收回来一笔欠款,还没回家就先买了一辆车。” 那几个人都哄笑着,投来了赞许的、羡慕的、复杂的眼光。这些人交替着坐上车去感受了一下,余月则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当晚余月在那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带着行李回家。 一路上的光景自不用说,七八个小时后,余月就回到了自己的村庄。现在村里的人对汽车已经司空见惯。因为现在几乎家家都有汽车。就和过去每家都有自行车一样。所以有时候农村都有堵车的现象。当余月的汽车驶进村庄时,虽说汽车很高档漂亮,也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直到他把汽车开进自家的院子 妈妈的眼里充满了惊奇。她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莫名的打量着这辆车。一边看一边心里想,这是谁家的车开到了这里。当余月从车里走出来时,她只是傻呆呆地站在台子上。当余月喊了一声妈的时候,她才懵懵的问道: “小子你回来啦!这是开的谁的车呀?” 余月满脸自豪的对妈妈说: “妈,你猜猜呢?” 她妈走到车跟前,用手摸着车的外皮儿,底细的看了一番。一边看一边摇头,说道: “这车真好,反正不是咱家的。你借了车可别给人家碰了。” 听到妈妈的叮嘱,见她不敢相信是自己家的车。余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递到妈妈的手里,然后对她说, “妈!咱们家也有汽车了。你看,这是**。” 余月的妈妈还是认识几个字的?她模糊的看到上面写着余月的名字,还写着13万块钱。她惊讶的问: “儿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买车呢?” 余月将要到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妈妈说了一遍。妈妈这才明白了,她激动的不住点头,眼角簌簌的滴下泪来,妈妈用颤抖的语音说: “唉!这十几年来,咱们家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下了几次地狱。总算是熬出头来了。我现在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都30好几的人了,也相不上个人。这样也好,有了这车,也许就能找个媳妇儿。” 妈妈的话说到了余月的心里。他买这辆车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凭着这个车,混个媳妇儿。母子两个庆幸,沉冤十年总算熬出了头。正是: 沉冤十载泪娑婆, 萧颜枯槁与谁说。 今得天降鸿头运, 磨难过后好事多。 小安将送余月却被拒绝的事,告了吴月华。她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除此之外,小安还有几句心里话倒给了吴月华。 “那件事儿我问过余月了,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绝对不是他干的。我觉得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至于跟我们说谎,经理……” 小安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觉得这件事情跟王经理脱不了干系,那天余月来公司里闹事,最后被王本初带走,我也悄悄地跟过去了。在旁边偷听了他们的对话,那意思我很明白,王经理处处不服你,想方设法的算计你。” 小安观察了一下吴月华的脸色。见她非常的平静。接着又说: “你还是当点儿心吧经理 ,常听人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一个阴毒的人,守在自己的身边 ,实在不敢叫人放心。” 吴月华非常感激小安的好意。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几件事,都来得特别蹊跷。她也料定公司里必然有人和自己作对。这表面上和她对着干的就是这个王本初。她也知道,公司里有王本初一半儿的势力,这些人表面儿恭维自己,暗地里却都助着王本初。可是凭自己的力量,知道了底细,也一下子把他搬不倒。倒不是说自己没有这个权利,难的是这公司里有人家的股份。也只好一忍再忍的迁就着他。今天见小安这么说,她索性也把话题往深里说了一层: “谢谢你小安!有你们几个心腹员工 ,为我撑腰。即便是他想下黑手,也不会得逞。我以后当心就是了。” 小安听到吴月华的话,觉得非常在理。他也更感觉到自己这个保镖,不仅要负责吴月华的人身安全,更应该帮助她,保护好这个位置的权威。积存在心里的话说出以后,小安也算了结了他多日来的一个心愿。 刚和小安说完话,吴月华便接到了张姐的一个电话。说她妈妈不舒服。一闻此言,吴月华赶紧飞奔回家。 进家以后,见妈妈正歪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胸部,脸色有些苍白。吴月华赶忙扑过来,问妈妈是什么情况? “早晨起来我就觉得胸闷。像好几座大山压着我的胸一样。连出气都特别的困难。” 吴月华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这种情况她料定跟心脏有关系,这病可不能迟疑。她赶紧拨打了120。时间不长,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就赶到了自家小楼前。吴月华和张姐赶紧将他们迎进来。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先询问了病人的一些情况,然后给他试了试血压。听了挺心脏,问她能不能行走,关妈妈点了点头说: “可以。” 于是吴月华和医生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尝试着站起来,缓缓地上了救护车。 21医院探视现端倪 在医院里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关妈妈被确诊为心梗,虽然血管儿没有完全被堵死,但是已经堵住了80%。医生告诉吴月华,像这种情况必须要采取介入的方法,也就是要为血管儿支架。 听到这些话吴月华心里非常的担心,她焦虑不安的问大夫: “大夫支架对人,是不是有损害?” 白大褂微微的笑了笑,轻声柔气的对吴月华解释说: “目前咱们医学上边儿的治疗手段。有两种。第一就是采取保守治疗。通过给她注射溶栓药剂,融开血管儿内的血栓,这样治疗的成功率只能保证60%。另一种方法就是在血管的狭窄处撑上支架,通开栓堵的部位,让血液恢复自由流通,这种方法成功率在90%以上。” 听了大夫的细致解说以后,吴月华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下。她紧蹙双眉,深思细理。虽说支架?在心脏里放了一个异物,但大夫说,把握性还是最大的。眼下救命是第一位,说不得伤害不伤害了。命要是没有了还谈什么副作用?想到这里他果断的给医生拍了板儿。 “杨主任,就听你的好了。给我妈支上架吧!” 当今社会心血管疾病已经十分普遍了。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人类健康的负面作用。古代社会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疾病,都已经不见了 换之而来的是一些时代性的新病种。好在科技的进步又弥补了疾病的缺陷 ,外国人发明的血管儿支架技术,不仅巧而且妙,实在是四两拨千斤的好办法。将80岁的血管,顷刻之间就恢复到了30岁的健康。关妈妈成功的做完了手术,身体的各项指标也都非常的好,一天比一天健康。 虽然关妈妈现在已经离开了重症监护室,搬到了普通病房。但吴月华仍然悬着心,她希望关妈妈能多住一段儿时间,彻底好了再出院。关妈妈却早已经住烦了,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回家。吴月华屡劝不从,最后没有办法,还是搬出了杨大夫 。 杨大夫是心内科的主任医师,医术不仅精湛,为人也特别的和蔼可亲。对待病人极其有耐心,办公室里高挂着一面面锦旗。尤为引月华注意的一面锦旗,上书“医者父母心”,足见杨大夫多么受患者的爱戴。这位白发如银的老医师,深秉悬壶济世的情怀,对待每位病人都极其耐心细致。 在杨大夫真情挚篤的演说下,关妈妈固执的冰山开始逐渐的崩塌。总算安心的住了下来。妹妹吴月霞,近日不在家,直到妈妈转入普通病房才匆匆的赶回来。吴家一大家子,得知关妈妈的病情以后,都要求来医院。可吴月华知道医院反对过多人来探望,况且妈妈这种病也需要安静。所以,她有意的封闭了消息,不料病讯还是在家属中传开。尽管吴月华一再婉拒大家的探视,可是蜂拥而至的家属还是挡不住。 先是大伯吴利通,伯母姜淑萍来看望。接着又是表姑王惠贤、表叔王勇风风火火的从老家赶来。他们还没走,堂姑吴利娜、堂叔吴利军。协同自己的几个堂弟妹,吴月宁,吾月腾,吴月菲等也从老家吴村赶过来。一时间病房里开了锅,吴月华和吴月霞,赶紧招呼他们回家去住。刚把这些人送走,堂姐吴月绮,堂弟吴月秋,又来到了医院。 姐弟两个一进病房的门,就将两手拎的礼品,扔到了病房的一角,吴月绮大步的来到病床前,拉着婶子的手嘘寒问暖起来,吴月秋在一旁也不断的搭讪。他们姐弟两个同婶子的感情挚笃,月华小时候妈妈没有工作,在家里带孩子,顺便也就看着大伯家的姐弟俩。今天见婶婶病况如此,他姐弟又怎不真情流露?一番关切地叮嘱后,吴月绮的眼角还津出了几滴泪水。 到是吴月霞,堂姐刚站起身来。便搂住她的脖子,嘻嘻旎旎的问: “姐,那个阿拉伯海晶钻戒到了吗?我可等不及了,参加同学的婚礼,我还等着带呢。” 吴月绮见她如此轻浮,面含嗔色的说: “你说,多会儿你才能长大?孩子都10来岁了。凯凯没跟你来吗?” 吴月霞见堂姐问她孩子。便气轰轰的回答道: “就别说那个小白眼狼了,亏他姥姥还疼呢,我叫了好几遍也不跟着来,就是一脑门子扎在游戏里。唉!姐,那戒指到了没有啊?我还急着要呢!” 吴月绮见她又提到戒指这事儿,就浅浅的笑着故意撩拨说: “我可提前给你说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担待你。虽说我有这几家金店?老往外搭东西,真搭不起。你可衡量着价值大几万的东西呢?” 听到这里吴月霞咯咯的笑起来。他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搭在了表姐的肩膀上。含羞带怯的说: “大姐,你看你说的。我姐姐称钱就是抠门,舍不得给我花。你要再不怜悯我一点。我可就真成了叫花子了。” 刚一说完,吴月霞就拉着吴月华的手说: “姐姐,听见了没有?八九万块钱,能不能先给我垫上一下?” 吴月华用手推搡了一下妹妹。满含嗔怪的说道: “行了吧!整天没正形的样子。我的钱你花的还少吗?你家里开的那么大超市,整天瞎哭穷。” 姐儿几个正在斗嘴时,外面又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妇女。月华赶紧迎上去,这不是别人,正是曹晴晴和她的母亲江兰欣。 这是一位50多岁穿的很干净整洁的老人。她一进到病房来,就赶紧打听哪位是月华母亲。当她的眼光同关彩英的目光相对时,两人不觉都吃了一惊。本来一团热烈的气氛,霎时间凝固了。这几个小姐弟不解其意,见两位老人的表情僵滞,都觉有些尴尬。 好在这种僵局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就给吴月霞的轻挑给打破了。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摇着江兰欣的手说: “阿姨,你可真不像60来岁的人呐。站在我大姐面前,你比她都年轻。” 听了这话,气得吴月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笑嗔着说: “我说你就整天没个正形。又要让我给你买戒指。又来讽刺我长得老是不是?亏我还整天疼着你。” 一句话说出来,吴月霞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走了嘴。脸微微的一红,赶紧跑到吴月绮的跟前,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肩膀,盈盈怯怯的说: “姐姐恕罪,小妹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了。” 病房里的气氛被她这么一弄。多少有些缓和。那江兰欣见躺在病床上的关妈妈,用一双困惑的眼睛望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见大家都用热切的目光望着自己,便不得不开口问候道: “姐姐。我真不知道是你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可好些了。” 关彩英听到这些话,表情十分的冷淡。呆呆的出着神 ,似乎非常不愿回答。却又碍着周围的气氛,不得不硬撑着说: “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说了这些以后,她便静静地平躺在病床上一语不发了。吴月华感到非常的纳闷,她望望吴月霞,又望望吴月绮,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曹晴晴的表情。吴月秋则没有注意这一切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满屋子的人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病房里的人太多了,旁边还有一个病人,他们家里也来了家属,小小的病房塞得满当当的。很快就被值班护士发现了这种情况,他们一个劲儿的在楼道里喊: “家属不要来太多,病人需要休息,看完了就赶紧出去吧。” 这一声呼喊,恰好给了尴尬的曹晴晴他们机会。晴晴发现了妈妈和关阿姨的不对劲儿,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只感觉到心凉凉的。吴月霞被妈妈的异常举动,也弄得不知所措。堂姐吴月绮虽说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是举止无措。倒是吴月秋,听护士这么喊,他赶紧站起身来,招呼晴晴和她妈妈说: “阿姨!大家要不先到楼道里站一下吧!病房里太窄,等会儿大夫就会赶我们来了。” 听见这么说晴晴赶紧借机会 ,给躺在病床上的关妈妈打招呼: “关阿姨你好好的养着吧!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别急着回去,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完话,她将手里带来的东西放到了床的跟前。然后拉着妈妈随同大家一起到了楼道。关妈妈只管躺在床上,并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吴月华将他们送到了楼道,示意让吴月霞守在妈妈的身边。自己随着姐弟两个陪晴晴母女,一起在楼道里找了个闲床坐下来。晴晴对吴月华说: “总经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看望一下关阿姨,我妈妈老早就想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在公司里照顾我。今天我来,她就非要跟着不行。我想来就来吧!要不她在家里也总惦记着。” 吴月华被妈妈的冷淡表现,弄的极其尴尬。他非常的不解,平时妈妈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见到她们母女两个,为何做出这样异常的反应?平时,就算是护士给他端一杯水,都感激得连声道谢。今天人家母女两个大老远的来看望,却撞了妈妈一脸灰。吴月华着实的下不了台。现在看到江阿姨同晴晴表情和缓,不是十分的介意,心里也便有了些许的松弛。 22医院里面遇知音。 吴月华对晴晴母女说: “阿姨,今天真不好意思,我母亲可能有些不舒服,对你们有些冷淡。请不要放在心上。” 江兰欣从思虑中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说: “可能我们母女两个来的有点儿仓促。给你妈妈带来了不愉快。真是十分的抱歉。” 这一席话说出,让吴月华真有些无地自容。原本是母亲的失礼,却又让江阿姨说出了歉意的话。 尽管几个人都想挽回这种残破的局面,可热情的表面依旧掩盖不住内心的苍凉。短短的敷衍了几句以后。曹晴晴便偕同母亲离开了医院。 吴月绮和吴月秋,要替换一下她们姐儿两个,在这里伺候一下婶婶。吴月华坚决不同意,她十分感激的说道: “姐姐月秋,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两个替换着就可以了。你那店里还有一摊子事,哪里能离开你呢?况且大伯和伯母的身体也不好,需要你们去照顾。” 月绮姐弟实心实意的想帮助两个妹妹,也床前尽孝。怎奈怄不住月华的一再婉拒。只好同婶婶告辞离开医院。 姐弟两个走了以后,月华让月霞也回家,主要是家里还有凯凯那个小孩。月霞本来在医院里就没有伺候过妈妈。现在怎么好意思离开呢?怎奈关妈妈也不同意,月霞来伺候自己,硬催着她回去照顾孩子。怄不过这母女两个,月霞也只好同意。 转眼华灯初上,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病人和两个陪侍者。月华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床边。望着酣然入睡的妈妈。脑子里浮现出一整天一幕一幕的场景。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晴晴母女这样的冷淡。在这种病况下,月华也不好意思问母亲。而母亲也并不愿意向她解释。 楼道里一阵短促的喧闹,打破了吴月华的沉思,她听到一个男的粗声粗气着嚷着什么?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疑惑中她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楼道里。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到他的面前。 “余月,怎么是你?”吴月华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余月撞见吴月华,也先是吃了一惊。但是,紧接着他就思路清晰起来。客客气气的对这位美女经理说: “哎呀,吴经理,怎么能在这里碰见你?” 吴月华当然也很好奇。这人怎么和自己这么有缘分?跑哪儿都离不了他。 她板板正正的问道: “医院里又不是好玩的地方,你跑这里玩什么来了?” 余月“哎呀!”一声说道: “吴经理,你这是说什么话?没事谁愿意跑医院里来呢?” 吴月华故作惺萌的说: “原来你也有事儿了,什么事儿?有病人吗? “可不是,我妈病了,心脏不好,都住了好几天了。”余月正正本本的回答道。 他见吴月华,发髻蓬松,睡眼朦胧。再加上她那丰腴的身姿,大有贵妃春睡之娇姿。身心顿感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心脏如擂鼓一般,在胸腔内咚咚的敲打。愉悦像傻了一样,也不知道问问吴月华为什么在医院里。只知道痴痴的给她打俏皮。 月华听说她妈妈病了,便问住在哪个病房?余月也不思量思量,就呆呆的领着她去看望母亲。月华也就大方的跟在他后面,走进了母亲的病房。原来他们住在同一个楼层,相距不过三两间。只不过这段时间,月华妈妈住在重症监护室。才没有注意到余月的母亲也来住院。 一走进病房。余月妈妈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她并不知道跟进来的这个漂亮文明的姑娘是谁。只觉得见了生人,脸红红的有点骚。 吴月华非常自然的坐到了,余月妈妈的床边。亲切的问她: “阿姨,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一句柔和标准的普通话 ,让余月的妈妈王秀兰透心暖肺。她张嘴颤唇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见旁边的余月,一个劲儿的对着她使眉弄眼。心里糊糊涂涂不明其意。不说话又不好意思,只好怯怯懦懦的对眼前这位花朵般的姑娘说: “唉!大夫说我得了心脏病。需要在这里住半个月的院。姑娘,你是谁呀?你怎么认识我们小子的?” 吴月华被她这样一问。只觉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一旁的余月见妈妈这样问,便向她解释道: “诶、诶…这是咱们的大恩人哪。就是她资助了咱家那20万块钱。” 一句话说出,余月的母亲便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在这个人的面前给她行一个礼。怎奈身子还是有些软,头有些晕。佯动了佯动,身子便又慢慢的歪在了床上。余月赶紧过来止住母亲,并惊不迭的说: “呀,妈妈,大夫怎么说的,不叫你动不叫你动。” 妈妈缓了缓气略带惭愧的说: “哎,你看这么多年,咱们误会着。这不明事理的小子还去给你捣乱。你也没计较。还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拿出了这些钱。我是想下去给你行个礼。身子就这么不中用了。” 月华明白了她的意图,倒反觉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这么点微薄之力,没想到对他们来说,却是如此深厚的周济。想到这里,月华便客气的说道。 “他如果不去,我到死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无头公案。虽说这20万块钱我们也没拿。但毕竟跟我爸爸有一定的干系。你们遭了罪,我们也遭了灾。好在我们的日子过的还比较宽松,这点钱,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补偿给你们,我自己也觉得欣慰。” 一席话说出感动的余月妈妈涕泪横流,她不住的用手抹着自己的眼睛,唉声叹气的说道: “嗨,……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我们是怎么活过来的?那帮子人,年年来我家讨债,逼的我们躲都没地方躲,仅有的钱就被他们给搜刮走了。余月他爸呀,就是受到了刺激,精神压力太大,慢慢的就得了病,这一得病日子就更紧了。你也别怪余月太莽撞,当时也没搞清楚头尾。只以为钱被你家给拐走了。万般没想到,还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祸害。也不知道咱们两家子的罪,是哪辈子招来的。” 月华见阿姨的苦闷窝在心中,释解不开,对病情可不好。便关切的劝慰道: “阿姨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冬天过去,春天已经到来了。别把这些事情积存在心里。你这病啊,需要心态好才行。” 余月妈妈,见月华这样善解人意。已感动的言不成句: “我,我……嗳!船怕入逆风,人怕叮当穷。本来家里就不宽裕,他们年年来骚扰。日子哪还过得下去哟。要不因为这事儿,我们小子的婚事怎么能耽误呢?今年他都35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找上。姑娘,你说我这心里能放的下吗?他要是打了光棍,我这眼到死都合不上啊。” 听到这些话,月华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不觉红云拂面。自己又何尝不是,今年都已经38岁了,对相也没个苗头。妈妈又何尝不是为这种事情担心落下的病根儿。话说到自己的痛处,月华哑然无语。她盈盈的站起身来。谦和的笑了笑,嘱咐秀兰阿姨好好休息,回头又向余月递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跟着到外面去。 余月不解其意,便闷头糊脑的跟着吴月华来到关妈妈的病房,月华提起了几盒放在地上的礼品。让余乐给他妈妈提过去。并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阿姨在这里住院。没给她买什么东西。这点儿就算我借花献佛了。” 余月哪里肯要,直管一阵子推诿?月华则严中带谴的说: “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辞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这么多东西搁我们这儿也吃不了,给你你还不要。真是傻蛋!” 见她实心实意的要给,余月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关妈妈见来了个男的,拿走了几盒礼品,便问月华那是谁?月华便扼要的告诉了妈妈事情的经过。 “妈,你知道我爸那年,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关妈妈摇了摇头,一脸懵懂的望着月华说: “不是说,你爸摩托骑得太快了,被别人撞了吗?” 吴月华痛苦的摇着头,眼泪润湿了睫毛。她哽咽着说: “我爸出事……就跟这家人有关系。” 这句话刚说出来,关妈妈猛的从床上坐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吴月华。像一把刀子一样,想从吴月华的嘴里,把事情的经过剜出来。 吴月华没有想到,妈妈的反应如此激烈,她害怕妈妈因此而病情恶化,便收敛了情绪。扶着妈妈慢慢的又躺到了床上,宽慰的说: “妈,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关妈妈缓缓的躺下来,像一个如饥似渴等待浇灌的小树苗一样。干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为心苗撒下甘霖。月华这才接着往下说: “他爸爸在公路上捡了一个钱包,正好我爸爸从那里经过。那个包里装着钱和火车票。爸爸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觉得自己骑着摩托,东西不及时送过去,那几个农民工就会误了上车。于是他就自告奋勇把人家手里拿了钱包,往火车站送。这一着急车就开快了,才酿成了那场大祸。” 吴月华的话一说出,妈妈的泪已经浸湿了胸前的衣襟。看到妈妈悲悲切切伤心的样子,她又慌了手脚。 23二老钟情牵红线。 几番劝慰之下,妈妈才收敛住了情绪。哽咽不绝得问自己的女儿: “这个人在医院里干什么呢?他家也有人在这里住院的吗?” 月华告诉妈妈: “他的妈妈和你也一样,有了心脏病,已经在这住了几天了。他们就住在隔着两间的12号病房。” 月华妈妈又接着问: “这家人叫什么?怎么称呼?回头我也过去看望他们一下。” 月华微愠着表情说: “妈,你就别多事儿了,好好的养着你的病吧,看他们干什么。再说,那小子连个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我去看她妈,还送了他们那些个补品,他都不知道问问我,来医院干什么。屋里有个病人,也不知道 问候问候,打个招呼?真是个土包子,大傻蛋。” 说话间,妈妈见月华的两腮淡淡的泛起了一丝红晕。她忖度着女儿的心思,温言细语的又问道: “ 那小伙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我刚才一晃,看他的个子可不低。足足的比你高上半头。” 月华曼眨睑睫,红腮愈热。温温愠愠的怪责道: “妈,你就养养精神吧!问这些干什么?我睡了。” 说完她便自行收拾起了床铺,准备睡觉。女儿的心思,妈妈早已知晓了半分。见她不愿意回答,便任其酣然入睡。 一夜月华辗转反侧,一是挂念着公司里的事务,二是在医院里诸事繁索,心力顿感焦脆。公司里倒好说,她不在小娇就能打理一切。但也有一丝不安的就是,三年一度的总裁选举,再有两个月就要举行了。这把宝座自己今年还能不能稳稳的坐住?月华着实的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眼下虽说心向她的员工非常多,但背后的暗流涌动,却是她料想不及的。没在这高位上也就罢了,一旦登上这个位置,再被别人踢下来,那可就糗大了。正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难得就是这个情面丢不下。 看到妈妈年老体衰需人照顾的境况。月华又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想来已近中年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半在哪里。这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老了,动弹不了,没个一儿半女的,谁来床前尽孝?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不自觉的飞回到了骆洪山的身边。不知怎么的,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最近老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真奇怪,已经10年没有见过他本人了。虽然小安是骆洪山求她安排的,但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怎么他在自己脑子里的形象还是那么清晰?她又突然生气到,这个骆洪山真是不近人情,帮他安排了人,连声道谢的话也没有。更别说设个饭局,请请自己了。也怪自己,天生就有这副贱筋。哪辈子欠了他的?摊上这么一个负心鬼。 医院里的气味实在难闻。或许是这种气味,搅得月华神思不宁。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妹妹有孩子,张姐岁数也大了,总不能让人家到医院里来伺候。只好自己硬撑着。她想:但凡人老了不得病,麻利儿的死了,也就是人的大造化,省得在医院里,东一根管子,西一根管子,受刑一般。 东想西想,直到一两点钟,月华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公司来了一个电话,需要月华去处理一下。妹妹吴月霞还没有到,妈妈这里又不敢缺了人。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怕没个照应。月华在屋里踱来踱去,兀自发愁。 忽然,余月探头来到了病房。他腼腆的走到,关妈妈的病床前,又鞠躬又打招呼: “阿姨你好,我昨天就傻了。也没有问吴总经理是来医院干什么?还是我妈说了我一顿,我才醒过理来。你可别怪我失礼。” 关妈妈见这个小伙子身材魁梧,天生有一股憨拙之态,脸面长的略显老成,眉宇间看上去,和自己的老伴儿些许的托个形。遂顿生亲切之感。她热情的招呼眼前的小伙子,快坐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温存的打听他母亲的情况: “你妈妈也在这里住院吗?她的情况还好吧?” 余月直着身板坐在床上,两只手搭在大腿上,不住的上下抚搓。见关妈妈问他。便扭过脸来一言一语的回答: “我妈妈也是心脏不好,前些日子觉得心痛。我要拉她来医院,她还不愿意。后来我和妹妹硬把她拽到了医院,这才就住下了。” 关妈妈见她这样说,觉得也和自己一样。便又问他们有没有支架。余月告诉关阿姨,情况没有那么严重,还到不了支架的程度,所以先用的是保守的方法治疗。关妈妈,听到后便点了点头。吴月华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吴月霞的到来。忽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妹妹打来的,说一时半会儿的过不来。让姐姐在这里,多坚守一会儿。公司的事儿不是小事儿,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月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关妈妈见女儿急不可耐的样子,便问她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月华怕妈妈担心,也不便对她说。只是说有点琐碎的勾当,须得回去处理一下。妈妈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不一定非要人在这里寸步不离。就让月华自己赶紧去吧。坐在一旁的余月,听到母女两个的对话。情知月华公司有事,便义气恳恳的对他说: “吴经理,你就去吧!阿姨这里有我呢!反正我也没事,两间屋子来回转就可以了。” 月华见他这么说,心里寻思道:一时半会儿也抓不着人,姑且就用他算了。想到此,她便面含感激的,谢了余月,又嘱咐了妈妈几句,赶紧抽身走了。 见女儿一离开,关妈妈便好奇的问眼前这个小伙子: “小伙子我问一下。你叫什么呀?” 余月一听,赶紧把名字报给了关妈妈。关妈妈点了点头,又接着问: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听说也没有结婚呢。” 余月见问到自己的短处,脸一红。羞答答的回道: “我今年虚岁35了。现在农村不好找媳妇。随便娶个媳妇就要花二三十万。要楼、要房、还要车。费那个神,还不如我自己单独过痛快。” “嗷” 关妈妈一面点头,一面沉思,一面不住的感叹。 “唉,不光是你们男孩不好找啊。女孩子过了适当的年龄,也就成了一个大愁疙瘩……”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60来岁的女人。余月赶紧站起来招呼。 “妈,你怎么也过来了?医生都说了少让你动,少让你动。你怎么就不听呢?” 关妈妈知道这个人来的就是余月的母亲。便也坐起来想下床招呼一下。余月赶紧上手将她按住。一边说: “阿姨可别,可别。我妈不听话 ,你可得听话。病人就得有点约束。要不这病怎么能养好。” 见余月拦住自己不让动,关妈妈赶紧招呼余月妈妈,坐到自己的床上。两个老人相见,一阵寒暄。余月母亲,非常感谢,月华一家对他们的资助。回头又谴责自己的儿子,不懂礼数。真挚恳切的赔礼道: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住院,早知道就过来看你了。你家闺女是真懂事啊!还没来看你,先给我们拿去了那么多的贵重礼品。你说我们怎么好意思伸手拿呀?我这一宿就怪我这没出息的小子,真不懂个事。人家又看我,又给东西,他也不知道问一下人家来这里干什么了。让我数落了他一顿,这才知道过来。老姐姐,你可不要争孩子的礼啊!” 关妈妈满脸赔笑道: “大妹子,你可别这么客气,既然咱们有缘分,就不讲什么细礼了。你家小子啊,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和他聊了几句,挺好的一个孩子。因为这事儿了,耽误的还没有娶上媳妇,真可惜了的。” 余月妈妈见老姐姐,说到了这个话题。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 “哎,老姐姐呀。这话怎么说呢?归根结底是命不好呀。做父母的,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打光棍。在老辈子的时候,弟兄们多,家里头穷,难免就会有打光棍的。可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小子,闹来闹去,竟然娶不上个媳妇,你说我这心,怎么能够安下呢?” 这话一说出,关妈妈真是感同身受。她连连点头,义气勤勤恳恳。望着余月妈,就像见到知音一样。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 “老妹妹呀,我又何尝不是,我们家也有这么一个愁疙瘩。刚才我还跟余月说来着。就我们这丫头啊!不听老人言,早就催她赶紧找一个对相,她就是不听,一个劲的忙事业,忙工作。事业和工作能保你一辈子吗?你终究还得有个家庭才是依靠。” 两个老人越说越热烈,越说越投机。站在一旁的余月,见妈妈在这里说了好长一段话,怕她打扰到关妈妈的休息,便催促她快回病房去,自己也需要休息,旁人也需要休息。不料想关妈妈不让她走,非要拉着她继续聊。余月拧不过两位老人,只好站在一旁继续听着她们唠嗑。 24心灵相惜见火花 秋思漫话绮佳人, 杨妃西施再逢春。 千芳挥尽其依旧, 百艳捧出此仍存。 济判巾帼风流范, 叱咤商场信誉临。 莫说大龄难出嫁, 缘分一现喜相闻。 却说二老在医院里,你一言我一语,各诉衷肠。正此时,吴家迟延已久的二千金,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 人还未待走进房间,便在楼道里扯着嗓子,呱噪起来。 “哎呀,妈妈妈妈。可跑断我的腿了,真急死人……” 当她闪身进屋,看见里面有两个陌生人时。先是一顿,后又满脸堆笑的问: “呀,没见过。妈,这二位是……?” 关妈妈见进来了一位冒失鬼。便满面含笑的向吴月霞介绍 : “医院里小声点儿,大妹子这是我二女儿。月霞 ,这一位是王阿姨,那一位是你姐姐的朋友。” 月霞见妈妈如此说,便主动的跟王阿姨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朝余月微微的笑了笑。 她只当这位穿着病号服的阿姨是来串门的,却不知道姐姐的这个男朋友。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当着陌生人的面,她也不便详细的问妈妈。只是将手里提着的水果,赶紧拿了几个,递给他们,和同一间的病友。自是一番客套推让。 余月见进来了一位,穿着非常时髦的女士,光纤之态,甚是燎眼。原来余月平时见女子都非常害羞。今见此情形,眼光哪敢直视,只是匆匆的躲闪。 月霞恰是一个性格外向的人。见这男的腼腼腆腆,到逗起了她那一股子兴头。她看这个男的穿着朴素,面容不像城里上班的,肤色黝黑黝黑的,想来,必定是一个在家里种地的农民,姐姐怎么认识了他?她一脑子的莫名其妙,拿腔架势的,上一眼下一眼毫不避讳的打量余月,只把人家看了个满面羞红。二老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依旧热切的说着体己话。余月却有些坐不住了,他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位妇女,辛辣的目光,于是猝然起身对着妈妈和阿姨说: “妈,阿姨家里有人来了,咱们就回去吧。也让阿姨歇一歇。” 他妈妈见已经坐了好一阵子,也不便继续打扰人家,隧起身要走。月霞自是与他们客套谦让了一番,才送出了病房外。 却说回到公司的吴月华,急匆匆的赶至公司的会议室。一进去,听里面早已经开了锅。只见小娇坐在中间,周围一圈人,有王本初、曹晴晴、关子才、梁品娜、张芬花等围绕在身旁。一见总经理来了,人们立即将她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忙得月华耳朵都不够用了。 月华只得举起两只手示意大家别乱说,她先问梁品娜: “格兰公司怎么回复?” 梁品娜干练的回答道: “挑不出供货商的毛病,他们发来了传真告知咱们,商品每件20套,出关进关,都要经过海关的严格检查,商品每一件都要扫描,如若箱里面有缺货,必定过不了关,这一点,还是挑不出瑕疵来的。况且,外贸商品都严格收税,一点儿都马虎不得,在这方面是出不了岔子的。经我和大家仔细分析研究,完全可以排除供货商出问题这一推测。” 听这么一说,月华又问道: “我们这边是谁去接的货?到海关以后怎么验的货?是挨箱检查,还是抽查的?” 梁品娜眉眼凝重的回复道: “这接货验收一向是王经理派人去,据说也没出什么岔子。至于是抽查还是普查,就需要问王经理了。” 王本初见话题说到了他,也回避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说: “这事我派关子才去的,他都认真检查了。” 关子才见王总提到了他,便赶紧接过了话茬。信誓旦旦的表决道: “我一点儿也没敢马虎,抽查了十几箱,每一箱都是20件,一点也不差。若说都把它查一遍,那么一大堆货也有点太可笑了,况且,我们同格兰公司做买卖,历来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所以我就放心的,收下了这批货。” 吴月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心里想,难道这又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不成?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出了这等乱子?那蓝天商厦和我们也打了十几年的交道,难道说,是在说谎?怎么好端端的,一箱子就缺了10件货。若说蓝天商场说谎也罢了。那大发超市,是妹妹家开的,怎么也说出了这种问题?难不成自己的妹夫还害自己吗?其它还有几十家尚没有通气,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现象出来。怕的就是有些人浑水摸鱼,明明不缺货也说缺货。想到此,她又一脸疑云的望着小娇问: “还有没有其他的商家反映这种情况?” 小姣捋了捋飘逸的长发,镇定自若回答道: “当时还没有,其他的公司来报缺货。” 站在一旁的梁品娜神态急促,额前的发髻已被拿挠得稀松蓬乱,她主动接过小娇的话,切切实实的补充道: “怕就怕其他的公司借机会谎报。所以,这个消息必须要封闭,不要传出去。如果仅仅是这两箱,问题还不算大。” 听了梁品娜的话,月华赞许的点了点头。她想,平时梁品娜常躲在人后慎于发言。今天虽然责任不在她,却表现得如此急切和心焦,这危难面前足见忠贞。小娇的镇定可稳大局。梁品娜的审慎应对,更可挽回颓势。这让月华内心颇感欣慰。于是她向大家吩咐道: “公司暂且保留报警的权利。保卫科将近几日所有监控资料,拷贝保留。梁品娜你继续同格兰公司联系,进一步核实,他们那里发货的情况。小娇,你负责查一下咱们公司内部有没有出现内鬼?曹晴晴你负责同这两家缺货的商场接洽,证据充足的前提下,将他们缺少的商品,补给他们。如若再有其它的商家报缺货,张芬花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吴月华,简单的将公司的情况布置了一番。由于牵挂着母亲,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医院。 妹妹,吴月霞早已摩拳擦掌的在医院里等不及了。旁边关妈妈一个劲的催她先回去。正在两难之时,忽见姐姐回来了。月霞高兴的抱着姐姐的脖子,一个劲的亲。月华心烦不已,早将她一把推开,摆摆手说。: “行了,你回去吧。” 说完话,月华将包扔到病床上,脱去外套,然后提上两个空壶,到水房里打水。吴月霞被姐姐替换下来,她匆匆的告别妈妈,赶紧下楼去了。 在水房中,月华正在灌水,恰巧余月也来了。两人便热切的攀谈起来。 月华一边感谢余月照顾她妈妈,一边俯身盖壶盖,一抹酥胸透过松弛的上衣,尽展现在余月的视线里。月华起身抬头时,猛见余月的眼光,怔怔的望着自己。她立时羞红了双颊,一手不自然的护住了胸部,顿生嗔怪道: “你……你这傻蛋。你往哪里看?” 余月的眼光躲闪不及,被月华这一吼,急急的将头仰起,扫望屋顶,故作镇定和无辜之态。 月华见他这般机械的表情,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娇艳而温存的抚恤道: “行了吧,就别装了。看都看见了,还装什么清白。” 余月听她这么一说,也望着月华,傻傻的笑起来。那蠢蠢之容,憨憨之态,似云如雾般的,缭绕在吴月华的心间。她的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幸福。 余月每一次见到月华都是一本正经,规规整整的装束。还没有见过她,乱挽乌云,粗着薄衣,盈盈弱弱的娇态,心里早如拨乱的琴弦一样,找不到谱了。 几句话以后,两人就默默对视,不知说些什么可好。尤其是余月,连自己来水房干什么都忘了,只傻傻的提着一个空壶,呆呆的站着。 “看你这副德性。傻了是不是?你提着个空壶,是来干什么的?还不赶紧去灌水。” 说完话,吴月华便提着自己装满水的壶,回到了妈妈的病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余月心里浓浓的涌动起了一股热流,他依然傻傻的站着,就像一弯明月,望着一朵彩云,从自己的身边悠悠的飘过一样。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他和小红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莫名的冲动。余月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这位美丽温柔的总经理。尽管,他也知道,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谁没有爱的权利;谁又没有被爱的权利。 25爱情路上多魔怨 《提给吴月华的诗》 英姿绣户玉雕兰, 落花逝水岂堪怜。 绮云淡雾魂将碎, 锦缎雪肤魄竟残。 谁识豪门闺中女, 怎知锦户负心汉。 凄凄岁月人将暮, 断断星火泪烛干。 话说吴月霞回到家中,见老公马立刚闷闷不乐。经问其缘故,得知是由于,姐姐公司送的那批货残缺不全,正在为此焦心。吴月霞家开着一个中型超市,位置处在城市的一个繁华路段。虽然规模不是特别庞大,每天也能有上千八百的客流量。一年算下来净利润也可以剩个一二百万。两口子小日子过得也非常殷实。吴月霞是一个爱穿戴、爱逛、爱消费的人。超市里的事务她基本上不去打理,完全靠老公马立刚一人操持。 老公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公公是一家乳品企业的老总。月霞还有一个小叔子,和马立刚同父异母。马立刚的母亲因为和公公不和,离了婚。之后公公又娶了一个小老婆,两人相差二十岁。这小老婆也很争气。当年就为马立刚生了一个小弟弟,今年才刚20岁,正在上大学。甚得公公的宠爱,因此老公无意去继承家里的祖业,自己创办了这家超市。 起初一度也是门庭冷落,一月下来常常是入不敷出,不过马立刚毕业于名牌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再加禀赋家族经商基因的遗传,他的经营策略十分超前。超市在他的百般营运之下,业绩与日俱增。直到发展成今天这数一数二的中型超市。 月霞见老公这样闷闷不乐,忧心重重。便想和他逗逗乐子,活跃活跃气氛。于是坐到他的腿上,挎着他的脖子想哄哄自己的老公。那亲昵之态如缠似绢,扰得她老公顾首不顾尾,连连的求饶。 月霞还有一份心腹事,装在肚里,没与老公商量。就是堂姐吴月绮为她进的那个阿拉伯海晶钻戒,据说大几万块钱。吴月霞虽说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与老公商量。但这么大的数目,如果不跟老公说一下,又怕受老公埋怨。于是便试探着问老公: “孩子他爸,有件事求你,给办不办?” 马立刚一听就知道没好事,这么多年来,只要一张口不是买这个就是买那个,总没有好事。今天看到这百般娇腻,早知道有事要求自己了。当然自己也从来没有驳斥过她,不管他要什么,自己都应下,于是他又大大方方的问: “说吧!又让我花哪行钱,尽管开口。” “ 嘻嘻嘻”,月霞脸上划过一丝鬼邪的笑,搂着丈夫便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矫情的说道: “哎,老公你知道不?我上次参加那个宴会呀!就你那个朋友王宽,他老婆手上,脖子上。金光闪闪的戴满了!尤其是她手上戴的那颗,南非的祖母绿呀!那老大个发着蓝光,把宴会厅的屋子都照亮了。你知道那天人家多光彩吗?所有的客人,都“刷刷刷”的把眼光投向了她。瞧她那傲慢劲儿,我都羡慕死了。你是不是也该打扮打扮你老婆我了?让我也风光风光行不。” 说完又抱着丈夫的脖子撒娇似的央求起来。她老公也没有搭言,回手拿过旁边的手提包,拽开拉链,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两个手指夹着递给老婆说道: “哝!里面50万,够不够?” 吴月霞的脸上瞬间绽开了花,鬼鬼的将卡夺到了自己的手里。又对着老公一阵狂吻,还好马立刚稳得住,并没有被她的轻浮所倾倒,依旧正襟危坐面容平和。只是有一点让他困惑不解,老婆要这么多钱,到底想买什么呢?于是他又问道: “钱是给你了,但是你必须让我明白明白,你要买什么东西?花多少钱就可以了。这点要求总不过分吧!” 吴月霞一手拿着卡,一手低头拉自己包包的链子,嘴里还回答着老公的问题: “就是我姐,给我买的那个阿拉伯海晶钻戒,10万块钱,搞定。” 话音刚落,她老公“噌”的一下,将她手中还没来得及放进包里的银行卡,又抢了回来,并且惊呼不迭的说道: “可别,可别!我当是什么小数目呢?我说老婆啊!咱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你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将来咱们儿子可怎么办呢?”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吴月霞措手不及。她抬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望着老公。又生气又纳闷的问道: “我说老公,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扣扣索索的,这么俩钱你还舍不得吗?” 她老公也不示弱,手里攥着那张银行卡,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你瞧瞧你这吃的穿的,比那家子不华贵。我这么个小超市,一年总共才能赚多少钱,大部分都让你给消费掉了,今天这样一件,明儿那样一件,这个高档的,那个高档的,看看家里头,还摆的下摆不下?都成了杂货铺了,问题是你要常穿戴也可以,用不了三天两早起,就不喜欢了,还要换。我说月霞呀!咱们还有孩子呢,将来孩子有一天是要出国的,我们可以到美国,到澳洲去给他买房子,那又是一大笔消耗,你想过没有?况且现在生意不好做呀,今天有盈利,明天或许就会倒闭,这不新鲜,能不能省一点啊?” 他这一番唠叨,差点没有把月霞的肺给气炸了。她近乎咆哮的怒吼道: “马立刚,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姐姐每年分我好几十万的红利,我用得着花你的钱吗?我只不过逗逗你就算完了,你到好意思,派出这么一番话来数落我。还亏得人家管你叫什么富二代。你不给就算了,我买不买你也管不着,反正别给老娘添腻就行了。这东西姐姐已经给我买回来了,我是非要不可,给你商量是给你脸,你倒成了精了。” 说完话,吴月霞站起身,气冲冲的回到卧室里。 隔日,吴月霞觉得,晚上还没有伺候过母亲,姐姐一直都是白天夜里在那里坚守着,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她想怎么我也得晚上值几天班才行,要不妈妈就白养我这个女儿了。第二天傍晚,她又来到医院,想替换回姐姐,让她回家好好的睡一宿。 刚一进,妈妈的病房门,就见余月同姐姐挨肩坐着,他们两个还有妈妈,正在热切的交谈。一见此景,她心里十分的纳闷,这个男的和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亲近?她昨天进屋是一顿,今天又是一惊。 余月领教过吴月霞的刁钻鬼怪,本来正和吴月华聊得非常投机,一见她来,便言语混乱,局促不安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吴月霞昨天和丈夫闹了一场,脸色不好。还是因为,她天生就长着一副视力眼的缘故。认门视户的,一脸不削不屑的态度。余月虽然没跟她交流过,但从她的眼神,形态里,已明白这个人看不起自己,因此,当吴月霞进来的时候,他便想起身离开。 这几日,月华和妈妈,同余月聊的很投机。他们的感情越来越融洽,以至于觉得这个小伙子就像自己的家中人一样,无比的亲切。不管说什么事情,余月都随声附和。这一点很顺关妈妈的心。月华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渐渐的,对余月产生了好感。见他起身要走,马上就跟出去送到楼道里。大有一股子依依不舍的情怀。 吴月霞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回来就对姐姐没头没脸的,一顿斥责。 “姐,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饥不择食了?” 一句话,将吴月华问住了,她莫名其妙反问道: “月霞,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饥不择食了?” 月霞磨牙切齿的回复姐姐。: “姐,你当我看不出来吗?我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可别糊涂啊,放着一个大经理,怎么能爱上一个土包子?你要真爱上他,和她走到一起,别说别人,我都受不了。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势力眼。要说你和骆洪山那会儿,人家是个大律师,还算和你般配。虽说你年龄大了一点儿,也不至于随便找一个男的就想嫁呀。你也知道大伯的门户观念,爸爸虽然不在了,大伯可在给我们做主张。想当初,那姐姐和弟弟找对相时,差一点儿的门口大伯都不同意。咱家祖祖辈辈积攒起来的地位,可不能就这么被你糟蹋掉。我觉得宁可单身,宁可找一个二婚的,也不能将就这么一个人,太不般配了,我都丢死人了。” 一席话说得吴月华,脸热辣辣的通红。她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真想上手锤月霞一拳。不光是她,在一旁听着的关妈妈,也气得用手指点月霞。关妈妈,虽然也希望月华能找一个般配的,但女儿现在已经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能在择偶方面要什么条件?现在四十岁仍然单身的男人,不是有问题,就是离婚的,虽说这个人是一个农村的,家里贫困一点儿,但是人还是比较憨厚,长得也还眉清目秀,魁魁梧梧的身材。况且他对自己的女儿也有好感,更可贵的是月华对他也有了好感,这正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天赐给的,难得的好缘分,所以关妈妈已经心里十分满足了,偏偏这时候月霞横插一杠子,搅得一家人,情绪不宁。气的吴月华按耐不住喊起来: “行行行,我也不用你换了,赶紧给我滚。” 妹妹,吴月霞气势凌人,哪容得下姐姐这么说自己。拎起了挎包转身就走了,气哄哄的连句话也没有对妈妈说。 26愿为真爱愁断肠 月华姐妹大吵一遍,不欢而散。彼时月华内心无比惆怅。想来自己过去,何曾不是攀高附贵的性格。而如今已近中年,哪还容得自己挑五捡六的。 月霞小自己几岁,早早的就许配给了马立刚。这也原是因为她没有上大学,闲在家里也是整天胡闹。于是妈妈就早早的将它配出去了。而自己呢?大学毕业就担起了公司里的重任。况且爸爸失去了意识卧床不起,自己又是支身营运,处处事事没有不操心的。 这中国人也是,做姐姐和做妹妹的截然不同。就大那么几岁,月华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早先她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想当年骆洪山也曾经对她疯狂的爱恋过。记得那时节,为了讨好自己,每次到食堂,都是骆洪山打好饭替自己送到宿舍。那时候也不知道他为自己搭上了多少钱。人家同学都到食堂里去吃饭,独自己在宿舍里等着别人来送饭。闹得其他同寝姐妹,都投来啧啧赞叹之目光。 说来骆洪山的家世也十分了得。他爸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妈妈又是一家医院里的书记。当年自己,每次领骆洪山来家里,爸妈和亲朋都称赞不已,那时候自己内心的幸福是无以言表的。 骆洪山在学校里一向也是尖子生学霸之流。每每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月华都需要骆洪山的帮助。慢慢的他也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根拐仗,大小事好像都离不了他似的。两人的感情如火如荼,马上就要进入谈婚论嫁之时。爸爸突然遭了车祸,这突如其来的横祸,打碎了自己的全盘计划。想当初骆洪山,还催着自己早点筹办婚礼。就因为当时自己烦事锁身,哪有心情谈婚论嫁。 想来这骆洪山也真经不起推敲,仅仅受了这么一点点挫折,就对自己丧失了兴趣。他慢慢的开始疏远自己,当月华还没有完全从痛苦中回过神来时,小道消息已经传出了骆洪山准备结婚的谣言。一听到这些自己当时就被吓怔了,六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无风无雨的就瓦解呢? 月华起初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她每次同骆洪山打电话的时候,对方都是一片热情的寒暄自己,可是谣言还是沸沸扬扬的止不住。无风不起浪,月华终究还是从骆洪山虚伪的表面看出了异样,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来找过自己了。就像大自然季节轮换一样,夏天悄悄的过去,秋天珊珊的到来,凝重的空气渐渐的变凉。尽管如此,月华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寻寻觅觅,苦苦的索求确切的证据。 直到有一天,月华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好戏。才彻底击碎了火热内心的无限憧憬。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像要压塌大地一样。月华一如既往的开着车回家。雨下的越来越大,大的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面。月华将汽车的雨刮器开到最快档,也仍然是视线模糊。那时候出租车实在忙得不得了,好多坐车的人急得打不到车,都站在路旁撑着伞,乱嚷乱叫的焦急等候。月华的车在疾风骤雨中缓缓而行,正当行经一个公交站台时。一个女的挥着手,急急的叫她停车。 月华开始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平时自己一向是一腔乐于助人的情怀。见有人疾呼自己,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她便冒着滂沱大雨,将车停靠在了候车亭。然后轻轻的摇下玻璃,问她有什么事。那女的非常急切的乞求她,家里出了点急事,实在打不到出租车,能不能捎他们一段路,并扬言要加倍给钱。举手之劳,月华便招呼她上来吧!那人收了伞,对旁边的一个男人说: “亲爱的,咱们可以回家了,快快快。” 那人拉开后门,就和男的一起上了车。接下来的这一幕,让吴月华终生难忘。那个男的并不是别人,恰恰是骆洪山。骆洪山刚开始,并不知道拦得是吴月华的车。当他上了车以后,发现是吴月华时,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那时候月华的心情像开了锅一样。她没有跟骆洪山说一句话,只是假装不认识他。而骆洪山也没有跟她打招呼,好像生怕那个女的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就这样,这一次见面,成了两颗心灵的决别,一个大大的句号永远都画在了月华的内心。她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车开回家的。只觉得那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血、是泪、是砒霜、是一把把坠落的尖刀。 回到家的吴月华,冲进自己的屋里,恨不得马上将嘴里塞满安眠药,沉沉的睡去就算了。还好她的理智没有完全丧失,她情知,爸爸已经不行了,妈妈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若自己这样轻生,等同也杀死了妈妈无异。一阵凄怆悲凉的嚎啕以后,吴月华内心又慢慢的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她想,其实人家骆洪山也是打算和自己结婚的,只不过由于,近来自己家里出了点事,回绝了人家的请求。才致使自己生命里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月华是一个理智大于冲动的人。虽说经历了这样的事,一时接受不了,但那繁重的工作压力,哪容她去儿女情长的缠绵不尽。一阵子伤痛之后,她内心的伤疤慢慢的结上了痂。情感又逐渐的恢复到了往日的活跃。事业上的节节成功,给了她新的寄托。国家向好的经济前景,又给了她大展宏图的激情。 慢慢的月华就把感情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从此以后,每一个春节都是在亲朋好友催婚逼嫁声中度过的。她也每每是以这种口气应付: “放心,明年一准结婚,一准儿请你们吃喜酒。” 一晃就是十几个明年过去了,大家始终没有吃上月华的喜酒。亲友们也都从强逼硬催。渐渐冷却到了无人问津。月华也知道,大概亲友们,已对自己心灰意冷了。以至于月华,在婚姻方面,自己对自己都失去了希望,完全没有了那种幻想式的憧憬。更别说什么攀高附贵的理想。由于她地位的攀升,一些普普通通无权无势的人,谁还敢企望追求这么一位高贵华丽的媳妇。这十几年来,月华自己没有追求,也没有人主动追求她。虽也介绍过几次对象,但那些人和自己接触,都天然的有一种压迫感,大多知难而退。倒不是月华古怪刁钻,像妹妹那样的难为人家。只是这些男的也太没有自信了。 中国人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女强人的生存空间都非常的狭窄。类似像吴月华这样的女强人,多少势大胆怯的成功人士都不敢企及。慢慢的就将月华筛选成了一个剩女。 吴月霞一向是傲慢无礼惯了。但她却不知道,伤到了姐姐的最痛处。诚如古人讲的那句话,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做姐姐的又岂能和妹妹斟一酌二的较真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让着她,宽容的她,任其自由。唯独今天是不同的,妹妹吴月霞的话,如同在自己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月华内心的苦能向谁去倾诉呢?幸好妈妈还算理解她。但那种理解也仅仅是一场蒙蒙的细雨,浇灌不活,沙漠中被干风吹透的枯枝。 冲着妹妹发火,是月华以前没有过的。为什么今天就按耐不住了呢?还是因为自己久已荒凉的宅院,已被人推开了门扉。余月的憨茁、呆板,使他没有拒绝月华的高位的顾虑,真诚的将自己接纳在心里。两个人虽然没有直接表白,但是到了这个年龄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到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境界。还用多说什么?心灵相惜的两个人,眼神一碰就能说尽一切话。 确实没有人能够替代骆洪山在月华心中的地位。但是这几日来,有一个挑战者的出现,也足以让月华惊喜不已。月华觉得,在自己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冰山已经开始慢慢的松动了。而那个火热的太阳就是余月。她从余月身上不仅是看到了感情,更是看到的希望。 月霞今天的无礼和莽撞,伤害的不仅是姐姐。月华觉得,她更伤害的是自己内心初升的那轮太阳,这轮太阳是月华期待已久的那一轮。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这块神圣的领土。月霞是第一个敢来尝试的,也必然会死在姐姐锐利的枪膛下。 医院里的夜色不是静谧的,往往潜藏着各种诡异的声音。或者有病人的哀嚎声;或者有大夫的斥责声;又或者有家属的呜呜咽咽之声。诸般的声音都给月华紊乱的思绪,平添了过多的骚扰。沉思让她忘记了困倦,憧憬又给她点亮了一盏希望的明灯。那缱绻不去的是,相思的苦痛。 生命已无昨日的辉煌,但未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一向逞强好胜的吴月华,咬定了牙关,想赌一把。她从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笃信有追求就一定会有收获。她已经预感到那胜利在不远处遥遥的向她招手。不能再放弃了,这也许已经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希望。抓住这一根救命的稻草,为自己凄惶的人生,注入新的馥郁和芳香。 不知不觉,月华在缭乱的思绪中,沉沉的睡去。 27意外生病见真情 想不到这吴月霞竟是如此的牛筋古怪。仅因姐姐说了她这么一句两句,便一去不回头。竟致妈妈安危于不顾。气得月华真是无可无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来都是爸妈从小把她娇纵坏了。 好在,妈妈还时不时得到余月的照应,些许的能缓解一下月华的疲劳。这样一来,这母女两个更加的感激余月了。 妈妈在医院里,一连几天不见月霞来,气的嚷着要回家不住院了。月华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并在电话里向妹妹道了歉。不想这个要劲儿的妹妹还是不依不饶,搞得月华一阵阵心凉不已。人能有多大的气量?这件事真把身心疲惫的月华气的够呛。再加上近两日公司又出现了新的糟糕情况,相继又有三五家商场,报来亏货的情况。这么一闹,这批货的亏空已经相当大了。做这笔倒霉的买卖别说利润,光本钱就要赔进几十万块钱。几十万块钱对于苑华这样的大公司,姑且还能扛得住,要紧的是,损失这几十万能搪塞得住这次变故吗? 内外夹击,月华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咳嗽的非常厉害,精神极度萎靡不振。再这样下去,这个倔强的女人几乎就要垮下去了。妈妈一再恳切的催促她要出院回家。一向要强的月华又怎么可能让妈妈带着病出院呢?万一有个好歹,月华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吗?现在妈妈是月华最大的精神支柱,再苦再累,月华也不会让妈妈跟着冒险。所以她咬定牙关,不管多么苦,多么难,她都硬挺着奔波在公司和医院之间。 小娇的调查没有任何的进展。梁品娜一再同格兰公司商洽,亏货善后的问题,也得不到具体的回复。月华真是纳闷儿了,难道这东西就凭空消失了不成?她挖空心思,反复琢磨,将公司里的相关人物在大脑里逐一排查遍,想不出问题生在哪个环节?这么一大批货怎么可能人间蒸发呢?从任何角度想都不符合逻辑呀。 体力上劳累一些还是不要紧的,人最怕的就是劳心。月华即为诸事劳心,又为烦情所困,力亏神乏,哪能不得病?人们常说,开朗性格的人不容易生病。偏偏月华虽然性格不是特别内向,但也不是那种十分开朗的人,她把多日来的情绪积压在心中,尽管余月给她带来了一定的希望,也带来了一些精神的慰藉,依旧改变不了她病倒的命运。 这日早晨,余月在楼道撞见月华时,见其怏怏不乐,精神萎靡。便关切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月华佯装坚强的回答道: “没事儿,谢谢你的关心,我好着呢!” 余月岂能听不出来?她的鼻音都开始浑浊不清了,原本一张洁白俏丽的脸庞,却像害了大羞一样,粉上桃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在发烧。情急之下,余月也顾不得避嫌了,上来就把手背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便大惊小怪的喊起来: “哎呀,我说吴经理呀,你赶紧去下面看一看吧!你烧的可不轻啊!” 月华只觉得浑身疲乏无力,头恍恍惚惚的,整个身体像踩着轻飘飘的棉絮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感冒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儿?余月这么一说,她更觉查到确实是有点不舒服。自己也将手放在额头上捂了捂,好像是有些热。她用凄楚无助的眼神望着余月,两只手纤滑无力的漫垂体侧,倩弱怜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余月不顾一切,上手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来到护士站。对值班的护士说: “护士小姐,请问有没有体温计?我们这位家属,可能是有些发烧,给她测一下行吗。” 这位身材娇俏的护士,伶俐的翻了翻抽屉,找到一根体温表面含春风的递给了余月,余月又赶紧将表塞到月华的手里。催促她快点儿夹到胳肢窝里。月华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无精打采的问眼前这位清纯可人的护士: “现在不是有那种电子扫描的吗,冲着额头一扫就知道体温了。” 小护士一脸稚气的赶忙解释说: “是有那种东西,但是医院里现在没有,我们这里只有普通的体温计。还是这种温度计测量的更准确。” 余月赶紧拉着月华,在楼道里找了一个空闲的床,坐了下来,看着她夹好了温度计。彼时月华感到一阵阵的开始头疼,并伴随着晕眩,咳嗽的也更厉害了。她坐在床上,慢慢的将身子退到墙根,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静静的垂下睫毛长长的眼帘。余月一看她这种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知道是怜香惜玉,还是发自内心的痛惜,他赶紧跑到妈妈的病房里,抱出一条温暖的被子,为月华垫在了身后。然后又从屋里倒了一杯水,拿到她的身边,催她喝下去。体温表取出来,上面显示的体温是38度5。月华自己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烧到这种程度。 余月见她烧得这么厉害,明白不能再耽误了,必须要住院输液。所以催着月华赶紧到下面急诊科去打吊针吧。月华杏眼朦胧,娇弱无力的对余月说: “我走了,我妈妈怎么办?她会担心我的,本来她这几天就闹着要回家,不见我她一定会上火的。” 余月听了,当时就来了气: “你看你,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能管这些,你就输你的液去吧,你妈妈那儿有我呢!打个饭,端个水什么的我都能行,上厕所她又能自理,不需要人管。你说你还担心什么?你就去吧。” 月华也确实已经扛不住了。小孩若烧到38度,还差一点。大人如果烧到38度,那身体真是承受不了。余月架起她的胳膊,就想把她带到楼下直接去输液。月华刚想随他下去,心里又想,我总得跟妈妈打个招呼啊,要不然我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可怎么办?余月扭不过她,只好又架着她,来到妈妈的病房前打招呼: “妈,我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了,我要到下面去输输液。” 关妈妈被月华的表现吓了一跳,她知道女儿已经熬了这些天,实在是已经累坏了,一听说孩子发烧了,妈妈赶紧把她叫到跟前儿,用手捂住月华的额头,确实是烧得非常厉害,妈妈大惊失色,赶紧叫她: “快去吧!快去吧!别管我了,先去输你的液吧。唉,真是伺候病人累病了好人呀。我说叫你找个护工你不听。非要亲自来伺候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 一边说一边还谆谆的托付余月: “小伙子,我们闺女就拜托你了,照顾她一下子啊。” 余月回头也对关妈妈恳切的说: “阿姨你就放心吧,有我呢。” 余月架着月华来到一楼的急诊科。医生很快给她打上了吊针。急诊科没有多少闲床,余月只好给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现在天气凉了,细心的余月怕她再着了凉,赶紧从楼上取了自己的绿大衣给她披上。月华一见绿大衣,不觉想起余月拦住自己汽车时的情景,心里一阵难过。输液瓶里面的药液晶莹剔透,一滴一滴的,顺着纤细的管子流进了月华孱弱的身体,既浇灌了她多病的肉体,也滋润了她孤寂的心灵。月华虽然病了,但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股被体贴照顾的温暖。 这种温暖,正是她祈求不及的。余月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咪一样,守在她的身边,半步也不愿意离开,连月华自己也在心里发笑。她暗想道:这小子莫非前世就是我身边的一只猫咪不成?这才和我交往了几天,就乖乖的这么顺从了。想来自己和骆红山交往了那么多年,那一个个难忘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的深刻,都是那样的激荡心怀。但是,却没有余月在自己身边那种感觉,更实在贴切,更温暖醉人。 瞬时间月华有了一种窃喜。她窃喜的是,幸亏没有嫁给骆洪山。要不然,今生也许就碰不见这只小猫咪了。其实在月华的心目中,根本就不计较,自己的另一半是穷还是富。因为钱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已经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还需要去愁吃愁穿吗?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在感情上,在生活中对她有帮助,有慰藉扶持的人。恰恰,眼前这个男人正符合自己的需求,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生命靠山。想到这里,月华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美滋滋的感觉。 余月呆到什么程度了?他望着吴月华的吊瓶,眼睛一动也不动。生怕一错眼珠子,吊瓶里的液就输完了。这种举动真是让吴月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心里一会儿一股暖流,一会儿又想咯咯的笑起来。虽说自己现在发着烧,头也疼得难受。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感觉得病也挺幸福。她竟莫名的想到,原来得病的待遇这么好呀! 现在总算有了时间,看着眼前这个温情百般的男人,她突然想起,还没有机会好好的看过,这个闯入自己心扉的男人,到底长得有什么特点,于是月华底底细细的打量起身边这个可爱男人的长相。她首先看到余月两道浓浓的粗眉,眼睛还是双眼皮儿,就是皮肤为什么这么黑呢?干嘛老在太阳底下晒着?这个人的胡子,也该刮一刮了,他难道每天不刮胡子吗?那真恶心。月华的目光停留在余月的耳朵上:哎,他这个耳朵,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哦,她突然想起了爸爸的耳朵,大伯的耳朵,都是这种类型的耳朵,圆圆的,要说没有耳垂也有,确实不太明显。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耳朵,大概也是这样的,真难看,看起来这个人和我家还挺有缘分,耳朵还随了我们家。莫非这个人果然就是我迟来的真命天子?月华内心一阵子美不胜收的滋味儿。 想着想着,月华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足足的输了四瓶液,余月一瓶一瓶的紧紧的盯着看,一丝一毫都没有疏忽, 将眼睛粘到了药瓶上,直到输完最后一瓶,月华仍然在憨憨的睡着。大夫为她拔了针头,她才惊醒过来。余月告诉她: “好了,总算输完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嗯” 月华幸福的点了点头,余月像哄小孩一样又对她说。 “那好吧,总经理,我们到楼上找个地方休息吧。” 月华见他是一个如此乖巧听话的人,就淘气的拿话戏逗他: “可是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上去行不行?” 余月一听先是一怔,停顿了片刻,马上就鼓起勇气。一边虎身蹲下,一边铁骨铮铮的对月华说: “行,来吧,快上来,我把你背上去。” 一句话说出,月华霎时就呆住了。 28已是桃红正艳时 余月俯身下蹲让月华趴到自己背上,要把她背上楼。月华岂能让他这么做,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在跟他开玩笑而已,不想他竟如此认真起来。这一来倒叫月华进退两难,哭笑不得。余月可没有把月华的话当成玩笑,他十分认真的等着月华趴到背上,还不住的催她: “快点儿快点儿,快上来。” 月华粉面含羞的回绝道: “行了吧,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呢?我这么大身量,让你背上去,能背的动吗?你就是背得动,我也不好意思啊。” 余月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劲儿。他反驳说: “什么我背不动,不是吹,别的我没有,力气倒还有一把,你上来试试,别说你一个,两个我也背得起来,快点儿快点儿,就别让我着急了。” 余月蹲在地上,月华不应他不起,搞得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含羞带怯地趴到了余月的身上。余月立马刻两只手兜住月华的大腿,轻轻巧巧的将她背了起来。一边起一边嘴里嘟囔: “哎,你说说你,这才有多重啊?我在家里二百多斤的老母猪都背过。更别说你这点分量了。” 一句话,逗得月华“咯咯”的笑翻在背上,她娇嗔着挥起两个白净的小拳头,敲鼓般的一个劲儿的砸起了余月的肩。 “谁是老母猪?你这不是变相骂我吗?” 余月被锤得缩肩拱背,连连求饶的说道: “没有没有,我真没那意思,我说的是实话,你别想歪了。” 说着话余月便把月华背到了电梯口。静候在电梯旁的人挺多,大家都回头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只把月华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她臊得将头扎到了余月的脑袋后面,轻声祈求说: “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跟干什么似的。羞死我了。” 哎,这个余月也是个牛脾气,上来就别想下去了,他还就非背着月华不可。真把月华弄得上下不得,羞愧难当。她也只好乖乖的趴在余月的身上等着电梯,好在时间不长,电梯的门就打开了,余月背她左冲右撞挤进了电梯,月华执意要下来,实在不能再让他背着了,余月才将她慢慢的放下来。 下了电梯,余月又要背起月华,月华这次可说什么也不上了,她望望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呢?只怕自己早成为别人的笑柄了。还好再大言不惭的答应他背吗?便嗔责余月说: “行了行了,你饶了我吧,你还不嫌别人笑话我吗?你要有劲儿的话,赶明儿,你背着我到大草原上去跑一遭行不行?” 这话一说出来,余月真的来了劲儿。他抖擞精神说: “行,没问题,一言为定,等妈妈他们病好了,我带你去大草原玩个痛快,我背你在大草原上跑一遭,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的健壮。看看是不是一匹大草原上驰骋的野马。” 月华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把自己的病也忘了,只是“咯咯”的一个劲儿的笑。忍俊不尽的说: “要真那样,我们俩就成了疯子了。你倒是能疯,我可没时间跟你一块疯。你这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的,我还有那么大公司,还有我妈呢。” 余月一听,觉得话变了味儿。于是有些生气的问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就你自己有妈?我就没妈了,就你有公司,我就是没事儿干的闲人吗了。” 月华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引的这个憨人也动了气,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软言细语的挽回说: “好了好了,别生气,没别的意思,赶明儿我请假,非得骑上你这匹青鬃野马,逛逛大草原不成,你难道愿意吗?” 余月将脖子梗了梗,满腹豪情的说: “我怎么不愿意?有这么一位大美女陪我上草原,那还不是烧了高香吗。我乐都乐不过来呢。” 说完余月就“呵呵呵”的坏笑起来,月华伸出四根纤纤玉指,对准余月的胳膊,轻轻点了两下说: “看把你美的,净琢磨好事。就算我跟你一起去,你消费得起吗?穷光蛋一个。” 月华虽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却不料正挑中了余月的软肋,他登时青筋爆出,面色恼怒,撇下月华,甩手扭身就走了。 此时月华觉得,自己说话又有些冒失了,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小气之人,自己其实也就是开玩笑罢了,不料这看似没骨气的男人,也有铁骨铮铮的时候,想来自己以后要嫁与这样的男人,如若不谨言慎行,免不了会生闲气。这一走,想必再也不理自己了,想到此月华不禁有些失落。 旋即又思索到,自己是不是空自多情。人家对自己好,或许仅仅是一种报恩行为?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反倒使的自己神魂颠倒,欲罢不能。思索着回到妈妈的病房,未曾料想余月却在这里等候自己。 月华脑海即时浮现的念头是。这可不好,余月在下面照顾我,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了。他回来首先应该看的是自己的妈妈,不应该先到这里来。虽说,自己对余月做法很感动,但是她发自内心的强烈觉得,余月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妥,没有把自己的妈妈放在首位,大有不孝之嫌疑。想到这里,月华赶紧催余月说: “余月,你还是先去看看阿姨吧!这老半天了你都没有上来过,看看你妈有什么事需要你不。” 余月很听话,经月华这么一说,他隧起身想走,站起来又忽想起对月华说: “我来主要是嘱咐你,找一个地方,盖好被子好好的睡一觉吧!养养精神好的快。” 关妈妈无限感激的对余月说: “好孩子,谢谢你了,你说我们娘儿两个怎么感谢你呢?多亏了你帮忙啊。你快回去看看大妹子吧,如果有事需要做就来叫月华。” 余月何曾不是想先去看妈妈,但此时他还满心牵挂着月华,虽说月华不是自己的亲人,但有过这一番的经历,余月对她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时时萦绕于心。此时月华的身体状况总让他放不下,所以按耐不住,又来嘱咐一声,才忡忡的离去。 医院里白天是不让摆床的。月华想找个地方睡觉,可是在哪睡呢?楼道里倒是有床,但是过道风太大,对自己也不好。妈妈让她躺到自己的床上来,但是自己如果躺上去,妈妈又往哪里躺?这样也不好,她只好坐到了医院提供的那张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眯着。 令母女两个没想到的是,时间不长,余月又给他们拎来了中饭。这是他刚从下面买上来的龙须面,里面还放了两个荷包蛋。月华对这一切,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奇怪,十分自然就接受了。倒是关妈妈,更是心中十分不落意。又劳烦人家,跑了一趟。她感激的对余月说: “你看孩子,还让你破费,你就别费心了,一会让月华下去就可以了。你妈妈,她有饭了没有?” 余月质朴的脸庞划过一丝阳光的微笑,说道: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们那儿早就有了,我刚下去顺便就给你们捎上来了,趁热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此时月华的头仍然很疼,她也没有心思去吃东西,余月将午饭给她买上来,她也默默无语,连句感谢的话也不知道说。其实乐华正为刚才检责余月的那几句话,正自己范疑呢,恐不慎又惹得余月生气,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一片好心自己的嘴就是憋不住。余月见她,既不吃也不说话,眯着眼睛,一副十分难受的表情。便又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难道你还不舒服吗?不舒服也得坚持吃点,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与病魔进行斗争。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 听他这么一说,月华突然来了兴致,睁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脸上悠悠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圆睁双目,惊奇的望着余月,然后用一种调笑的口吻对他说: “行了,拽什么拽,你有文化吗?土老帽一个。” 余月见月华恢复了生机,心里暗暗的高兴。但还是佯装不服气的,对她说道: “哎,你这人说话就看不起人,我怎么就没文化了,我初中都毕业了,怎么叫没文化?” 关妈妈在一旁,帮着谴责月华,嫌女儿不知感恩,说话没有分寸。她哪里明白,朦胧的爱恋,常常是用这种方式互诉衷肠。妈妈说出的话,仅为两个心灵相吸的人,平添了一抹风景。 “怎么这么没礼貌?” 月华直起身来,咯咯的又笑起来。病房内的气氛霎时活跃起来,她一面笑一面说: “行行行,我不对了,我向大家赔罪,是我的无礼。余月,你大人大量别见怪我行不行?” 余月希望看到月华生机勃勃的气象。见她有了精神头。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我个大老爷们,不跟女子一般见识!吃你的饭吧,我也走了。” 关妈妈望着余月的背影,收敛住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一边慢慢的将面塞至嘴中,一边暗暗的思忖:你说他要能成为我的女婿,那该多好啊!边想边不自觉的望了望身边的月华。女儿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依旧风华正茂,模样也是一流的风韵,若自己的女儿扎在人堆儿中,气质也算得出类拔萃的一个。妈妈不服气的是,这么个有条件又标志的女儿,到现在仍旧寻不上个知心人儿。想到这里她对女儿说: “月华呀,我看余月这孩子真不错呀!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找一个这样的姑爷。” 月华没有直接回答妈妈的话,她只是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脸上却偷偷的露出了惬意的微笑。这一细小的情节,没有逃出妈妈的火眼金睛,这微掩半露的表现,让关妈妈心里也顿觉乐开了花。唯一让她牵心系肠的是,不知道余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几分意思呢? 29离别牵绕梦魂惊 《清平乐》 痴情难断,困锁英雄汉。 佳人入梦常相见, 泪眼婆娑无限。 莫道男儿无情, 分别哪得心静? 芳华萦绕铁骨, 抑郁岂堪残生。 月华与妈妈,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虽说当下余月同自己的关系打的极其火热。但是,还有好多未知的因素,横梗在这段感情的前方。或者是妹妹月霞,亦或者是大伯吴利通,更或者是不可预料的第三者的插足。月华能感受到,余月是一个很容易被看透的人。有时候他虽然有一股牛脾气,且做事略显得有些莽撞。但是,那质朴的底蕴,还是昭然若揭的。 想来,余月同自己一样,都是婚姻的渴望者。他们都迫切的期望着,一段美满的婚姻到来,但这段美好的接触,仅仅是一个开端。未来的命运,尚不知何去何从?依旧是一个未知数。虽说月华能感觉到余月对自己的喜爱。但内心当中依然琢磨不透的是,他对自己的这种爱,能达到什么程度?是那个可以进入婚姻殿堂的爱吗?还是一种基督徒式的博爱,这一点在月华心中,像两个搏斗的拳击手一样,翻来覆去。 妈妈同月华一样,也有着相似的顾虑。不敢确定,余月是不是真想同自己的女儿,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尽管月华母女都非常企及这段婚姻的到来,但是,谁又好意思开口,直接了当的向对方表白呢?偏偏这个余月又是一个木头脑袋,不解男女之间,男子主动的风情。 一连数日,都是余月无微不至的照料着月华, 楼上楼下的跑。多亏他的细心照料,月华的病情才迅速康复。她又能像过去那样,叱咤在商场营运中。 连日来在公司和医院里两头的忙碌,让月华感受到了人生的凄怆和无助。尽管妈妈的病现在已无大碍了。而且,大夫还通知他们可以出院。但月华内心依然乐不起来。倒不是因为她喜欢生活在医院里。而是这段时间和余月的接触,使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靠感。当她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时。心里并不是回家的喜悦,反而是离别的伤感。 医院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再温暖也不能总住在这里。月华依依的告别了那里的医生护士,也告别了她不想离开的余月和王妈妈。 关妈妈的感情和月华是一样的。在这段时间里,余月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记得那天早晨,月华因急事去了公司。余月过来就为自己打洗脸水,又打饭。大夫查房的时候,余月等妈妈查完,赶紧又跑到自己的屋里帮着料理。就连自己的袜子破了一个窟窿,余月都细心的发现,从下边给自己买来好几双。就是这么一个人,多么可关妈妈的心哪! 今天要出院,要告别余月母子了。关妈妈和月华一样缱绻难舍。她尤其的嘱咐了月华,问一问他家缺不缺钱?如果缺,一定要给他们留下。 月华觉得没有必要问。因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给余月留下五万块钱。这点钱不是拨出的同情款,也不是为了感谢余月这些天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而是月华在余月母女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家的温暖。她把钱留给他们,心里感觉就像留到自己家一样。 余月断不肯白收人家的钱?他对月华好,对她们母女照顾,本心是出于一种报恩,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怀。当然,对于月华那份感情,余月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这也很符合常理,这样一位漂亮的大龄美女,是好多男人都垂涎的。更何况,余月还是一个没有结婚的光棍汉。那种迫切的期望和需求,就更不必言表了。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是余月所没有意识到的。不收月华的钱,月华非但不高兴,还极度的失望。虽说余月有些呆板,但这一点眉眼高低,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月华的真心实意,他若执意不接受,又恐寒了这位红颜知己的芳心。所以只好应承下来,并告诉她说: “你要非给,我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这话说出来,让月华感觉非常好笑。她调侃似的对余月说: “你就别逗了。我需要你保管吗?保管钱的地方是银行,不是放你家。叫你花你就花呗,别不识抬举。” 余月还能说什么,只好满口应承,他只感到心里热乎乎的。自己的生命里,怎么就出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看来自己还算是一个有福的人。虽说这份幸福来的有点曲折。 妹妹吴月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妈妈出院,她到知道开车来接。而且还带上了自己的妹夫马立刚和亲爱的小外甥凯凯。 月华是一个心怀大度之人,她并没有因此而记恨自己的妹妹,一如既往的跟妹妹攀谈叙旧。反倒是妹妹,有些不好意思了。面容僵硬而尴尬,幸好还有凯凯和马立刚在其中掺和。 才使得气氛没有那么紧张。只是关妈妈还有点生气,她只和马立刚还有自己的外孙打招呼,完全不理吴月霞。尤其看到凯凯以后,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喜欢的不知所以然。 一家人回去欢聚,自不必说。却说余月,自从月华离开以后,内心无比的失落。他孤孤单单的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北风呜呜咽咽的刮着,喧嚣的烟尘,裹挟着青砖翠瓦的大厦。太阳黯淡的光辉,如碧波秋水一样,普洒在医院的每个角落。斑驳的光影,透过稀疏的桐叶,映照在余月支零的躯体上。他仰望灰暗的天空,千姿百态的浮云,悠闲的演绎着生活中的苦辣甜酸。不知什么时候,余月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 几日以后,回到家的余月,更加的感觉空空落落。眼下地里的庄稼都已经秋收过了,余月的母亲由于住院,家里的玉米还没有收拾。余月自己每天忙着到地里去掰玉米。有空闲,妹妹月梅也来帮忙收拾。看到哥哥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妹妹就知道是因为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姐姐,给他带来了烦恼。调皮的余月梅笑嘻嘻的问哥哥: “怎么了,哥,害了相思病吗?” 一句话把余月说得红了脸。他本来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却因为最近心里这点勾当,没有兴致说任何的话。“呆呆”成了他常伴的神态。眼下成片成片的玉米地,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人们的玉米都是一边掰一边踹倒秸秆。只有余月家这块玉米,还在广阔的田野孤零零的站着。 那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就会哗啦哗啦的奏起丰收的乐章。一个个撑破皮儿的大玉米,咧着大嘴,像在嘲笑着余月的痴呆。这位冀中沃野上的大汉,挥舞着自己粗大的手掌,噼里啪啦的将一个个掰下的玉米扔到车斗里。 余月见地里干活的乡亲们,都是成双入对的小夫妻,那发自内心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妻子的长相,想过项红,想过认识的所有女人。唯独不敢想,让自己动了心的月华。每次想到这个女人,他的内心都会翻江启浪般的,泛起万般感受。 一转眼,离开医院已经十几天了,月华那里一点音讯都没有。虽说余月手里有月华的电话,但是已经有这么多天没有联系过了,他也不敢贸然打过去。让他纳闷的是,月华也没有给她来过电话。他心里默默的寻思,自己这么喜欢她,为她付出了不少,难道她对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自那以后,空想成了余月的家常便饭。他每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又或者在门口找一个凳子,靠在门边的残垣败壁上,晒着太阳懒懒的幻想。 乡村的暮色是无比凝重的,铅灰色的天空下,是高低起伏不平的屋顶。余月依旧像往常那样,坐在门边靠着门框,远远的望着,村口的道路。他在等待什么?两只眼睛望眼欲穿般的盯着远方。熙熙攘攘过往的人群都在嘲笑他的痴情。余月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只觉得呆滞是自己最舒服的一种状态。他的话越来越少,少的连和妈妈都几乎不说一句了。 有一天妹妹惊呼起来。 “我哥哥是不是得了抑郁病啊!” 不管说什么,余月都是呆呆的,不发一语。这样一来,余月的妈妈可恐慌了。好端端的一个儿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她又想起了那个算卦的先生。莫非自己的儿子被什么冲犯到不成?想来自家怎么这么苦呢,先是遇到了那档子倒霉事,如今儿子又好端端无缘无故变成了这样,怎么会不叫一个妈妈内心滴血呢。本来余月的母亲身体就不好,只为儿子操心,病情又有些复发。一家出了两个病人,这可怎么好? 现在唯一的救星就是他的小妹月梅了,只有她能照顾哥哥和妈妈这两个病人。小妹自然不甘心哥哥成为这样,她拉着哥哥到县医院的心理科去问诊。医生见了她哥哥这状态,果断的判定为抑郁症。给他开了一济特效药,这药一吃还真挺灵。余月的状况,很快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他那呆板现象也慢慢的有所减轻。眼睛上的灵气,也逐渐的恢复过来。 30且把游戏解忧愁 《如梦令》 忙里偷闲清秋,  但忘情怀依旧。 烦事怎淹留,难得潇洒自由。 可惜!可惜!已是庚阑人瘦。 余月的近况,月华浑然无知。她正为几件事熬得焦头烂额。第一就是格兰公司事件。第二就是,三年一度的总裁选举。还有一件老家的私事,马上就要到来。那就是,一个弟弟月腾,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前几天,利军叔打来电话,让她开一辆好车回去。一方面请她参加婚礼,另一方面用她的车去接新娘。 这三年一度的总裁选举,在月华的心目中是甚是重要的。但是,她也没有特意到公司的决策层,去拉选票。只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出色业绩来感化员工们的信任。只是近来诸多奇怪的现象,让若月华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正在暗算着自己。她不知道这股力量发自于谁的身上。当然,首先让她怀疑的就是这个王本初。他一向和自己作对,向来不择手段,是眼下这个总经理宝座的强力竞争者。月华虽说能够遏制住这个人,但却遏制不住他的野心。 单凭工作能力来讲,月华绝对高于王本初。但是暗箱操作,在人际拉拢上,却不是月华所擅长的。虽然历年来,一连几次的选举,月华都成功的胜出,但他同王本初的差距也微乎其微。这也是王本初,一直不甘心的主要原因。话说回来,其实谁做这个总经理又能如何,这也不是什么,帝王将相那样的高位。何来的让人那样垂涎欲滴。 月华心里也明白,小娇虽然嘴里不说,但多年以来,她也想跃跃欲试的在这个位置上尝试一下。月华怕她心里不服,就将公司里的一大部分权力下放给她,规划一个部来管理。王本初也管理几个部门,掌握着更多的部门权力,竟把个公司三分天下。即便如此,他们两个都不甘心,月华是能体会到的。小娇与王本初不同之点就在于,小娇是顾全大局的,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坏公司的形象和利益。小娇同自己一向也亲如姐妹,好多事情上都能维护自己,站在自己这一方。 这些人中,最让她理解不透的就是刘叔。这么多天以来,月华内心一直抱着一个疑问,就是他爸爸出车祸的那天,刘叔第一个到了现场,那掉的20万块钱,他有没有见到?多次见到刘叔,她都想提这个问题,但又怕刘叔多心,再说是怀疑他呢?所以,月华也不好意思问,只好默默的揣着这个问题,折磨自己。 有时候月华觉得刘叔深不可测,自打父亲与他交往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评价都没个确切的定位,因为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在公司遇到危难的时候,往往他都能提出,让人意外的建议。他曾经为公司出过大力,但是,她的职位一直平平,没有做过高位,即便是现在,他也只是负责一个小门面的管理,出售一些文化艺术用品。 这一系列的事情,对于月华来说,都是身外之事。最让她惴惴不安,牵挂在心的,还是它同余月的这段感情。她同骆洪山的那段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也成了她永远留在内心的一段伤痛。而余月对于她来说,是生命中新的希望。一晃,已经十几天没有见到过余月了。由于这些天,没有好好的上班,公司里积压在手头上的问题太多了。以至于月华,没有精力再去打听余月的事情。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院他都不知道。好在她出院的时候,王妈妈的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点还是让她比较欣慰的。 在她的心里有一个暗暗的期盼,余月能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她的内心还期盼着, 出现上次拦车的那样一幕。月华的内心,充斥着无限的遐想和盼望。在她内心的深处,急切的期待着余月的造访。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拿起电话来给余月打。能不能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这些天来她一直做着思想斗争。多么强大的理智,也战胜不了情感的冲动。一晃,已经有十几个让月华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夜晚了。这些天,在家里的休息质量,竟不如在医院里甜蜜。月华越发明白自己内心渴求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她的内心有一丝担忧,担忧的就是,一不谨慎,这个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生命中的余月,又会有人把它夺走。 眼下,她也只能以积极的工作来打发相思的苦闷。公司里的人,因为受到这次亏货的打击 ,好多人都情绪萎靡,整个公司都士气低落。当月华走到公司的一楼大厅时,好多员工都主动过来向她打招呼,人来人往,簇簇拥拥月华发自内心的感动。还有一群员工,在门口做着一个有趣的游戏,这是月华,离开公司时,还没有见过的。就是两个员工手挽着手,隔着两个棉垫儿去拿矿泉水。她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但见两个小伙子手挽着手,一个去探身够瓶子,另一个在后面拽着他,保持平衡。大概这个游戏也有规定,每名员工最多允许拿两次。有的轻而易举的就能给够得到。胳膊短,身子矮的,两个人都栽倒也拿不到。大家有拿的,有围观的,叽叽嘎嘎的气氛十分热烈。有几个多事的员工,见总经理在这里,也喊她一起玩一玩。 竟然有人喊她,月华也来了兴致。让谁来拉着自己的手试一试呢?月华想,这人须得力气大的才行。环顾大厅周围,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正此时见小安恰好走进来,月华便摇摇的向他招手,小安一见总经理叫他赶紧凑过来。他刚想同经理寒暄几句。吴月华早已抓住她的手,边行动边说: “来小安,拉着我的手,我也试一试。” 只见月华一只手拉着小安,一只手探过去,抓那瓶矿泉水,势如春燕展翅,体若袅娜仙姿。小安紧紧的拽着她的一只手,鞧着屁股,咬着牙,月华将身子努力的向前探去,指尖几乎就跟到瓶盖儿了,但就是拿不起来。看似简单的一个游戏,月华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好多员工都为总经理加油,月华最终还是瘫倒在了棉垫子上。哈哈哈的自己就笑软了。她问周围的人,这个游戏是谁想出来的?一名员工告诉她。 “吴总,这个游戏是郑经理让做的。” 吴月华料定,只有小娇才会有这种奇思妙想。她也明白,小娇为什么要搞这个。最近公司的员工士气低靡,她也想通过这个活动来活跃一下气氛,一想到此,月华内心对小娇充满了感激之情。 玩过游戏之后,月华的内心果然感到轻松了许多。在和眼前的员工交流时,她已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月华心情一舒畅,也有了插科打诨的兴致,他对身边的小安说: “我的危机现在已经解除了,如果我想撤除你这个保镖,你同意吗?” 小安被吴月华这样一问。神态立即惊慌起来。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职位,其实让她舍不得的是离开曹晴晴的办公室。他们两个在一起已经相处了两个月了,霎时让他离开,他心里又怎么能舍得。这些事情,吴月华又怎么了解?所以小安哀求吴月华说: “吴经理,你就叫我继续做你的保镖吧。就算那个余月不给你捣乱了,你的安全还是需要人来保障的。这种待遇不是公司的每位经理都能享受到的,你就留下我吧!”。 小安是一个实在人,吴月华说将它撤出,其实也就是在逗逗他而已。即便是他身边不需要保镖,小安也可以让他跑跑腿儿,传达一下文件。或者过几天她要回家参加婚礼时,也可以让小安给他做个伴儿。月华发现他车开的挺好,到婚礼那天可以让他去开车。想到此她赶紧跟小安解释说: “行了行了,别紧张了,我只不过给你开个玩笑,你要不想走那就继续干吧!不过可跟你说好,一定要兢兢业业,把我分配的任务干好。要不然,周围人的闲话可就会起来的。我在想保你也保不了。” 小安满口答应。 “知道了,吴经理,谢谢你的照顾”。 这个游戏,小娇专门安排了小唐在旁边守着。十几箱子矿泉水堆在那里,有人拿走,他就换上一瓶新的。见经理够不到,瘫倒在棉垫子上。小唐觉得,可找到巴结领导的机会了。于是,他便讨好地从箱中拿过两瓶矿泉水递给了总经理。说: “经理差一点你就成功了。主要是这个小安没有掌握住技巧。下次换个人你一定能成功。” 月华没有够到,哪好意思破例。他一边摆手一边告诉那个人: “行了行了,可不要跟我开这个先例。况且我也不渴,只不过想玩玩而已。” 月华同员工们嬉笑了一番,便同小安一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一个大红的请帖,正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月华便问小谭是谁给的?小谭告诉她: “昨天是你家,一个叫吴利军的亲戚送来的。” 月华心里一阵子的不高兴,这请帖本是家事,为什么送到自己的公司来呢? 31为赴婚宴准备忙。 月华伸手拿起帖子,见上面写着: 谨定于2017年农历9月初六,为新郎吴月腾,新娘黄小曼,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恭请光临。下面落款,吴利军,李芳。 月华看罢,心中暗自思忖。堂叔堂婶放着妈妈在家里不去,偏把帖子送我这里来。恰这公司里人多事杂不得安宁。若赶上某个多事的借题发挥,就借着这点子不要紧的事,也能酿出点儿倒霉丧气的勾当。寻思之间她又忽然想起身边的小安。月华顺手将帖子递给他,让小安看一下。小安,过目以后,便问经理。 “吴经理,这是哪里的亲戚?要到哪里去赴宴呢?” 月华告诉小安: “这结婚的是我二爷爷家的孙子。他们住在我的老家,吴王庄。” 小安又问道: “九月初六。这不就是后天吗?” 月华答道: “明天我们就得往回去。小安,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我得带着保镖。” 小安一听心里一阵狂喜。他心里思忖道。想不到经理还能带着我出一趟差,而且还有酒席吃。乐不可支的小安,赶紧打了一个正步,回答说: “是,经理,明天我一定会准时报到。保证把你的安全负责到底。一定让你平安去平安回,毫发无损。” 月华,闻言扑哧一笑。面含喜色的对小安说。 “这可是一件美差,是你大展才华的时候到了,我决定到时候,让你开着我的车去接新娘,你同意吗?” 小安闻言,又肃然的打了一个正步。十分坚定的表决: “坚决服从上级的指示,党往哪里指,小安就冲锋到哪里。” 月华又是嫣然一笑。她满心赞许的对小安说: “明天你就不要到公司来了,直接开车到家里,去接我。” 说完,月华转过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串带有三叉星标志的钥匙,隔空抛到小安的手中。望着这串陌生的钥匙,小安不知道是哪辆车,他疑惑的问总经理: “哎,这难道不是你经常开的那辆车吗?” 月华抿嘴一笑告诉他: “堂叔让我去挡事,我能开那辆车吗?眼下这辆车是咱们公司最高级的一辆,你就去开它,在车库里。你拿着钥匙到车队,他们自然有人领你去开这辆车。不过有一点儿,这车可是一辆非常高级的车,你开过没有,如果开不了的话,你可给我说一声,我另派人。” 听此话,小安暗自思索到,好车自己也是开过几年的,不过,若是像劳斯莱斯那么高级的车,自己还真是没有动过,不知道总经理这辆车有没有那么高级,他料想,也不过就是百八十万的车,能差到哪里去?若是自己不应承,这桩美差就和自己拜拜了,于是,他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哎哟哟。经理,你这是看不起人呢。天上的飞机我还真开不了,地面上有轮子的车,没有我弄不了的。这差事交给我,你就等好吧!” 第二天车队的王先队长,领着小安来到。写字楼地下室的车库。一路上这个留着寸头,个子不高的队长,好奇的问小安。 “这车好长时间没人开了,有什么大事情要用这辆车呢?又有什么高级人物需要接待吧?” 小安如实的回答说: “没有,经理家一个亲戚要办喜事,用这辆车接一下新娘。” 王先一听,非常关切的又嘱咐小安: “这高级车你开过没有?千万不能大意,几百万块钱的东西啊,我们每次开这车,都万分小心,生怕划破一点皮,保险虽说是入着,可是,平安才是大吉大利。” 这个叫王先的队长,说着话,两个眼睛炯炯放光,让小安不觉生起忌惮之情。 放在最角落的这辆车,被一副蓝色的车衣,包裹的严严实实。那车衣上已经布满了尘土。王先和小安,揭开车衣一看,是一辆奔驰s级Amg,小安长出一口气,放了心。车确实漂亮高级,但是还不足以吓住小安。他觉得自己虽然孤陋寡闻,但这样的车自己还是有幸开过一次两次。 仔细观察这辆车,小安觉得真不愧300万的家当。金色的轮毂,贵族黑的车漆,豪华大气,真不愧是总经理的座驾,小安钻进驾驶篓!看到非常豪华的内饰,612马力的强劲动力,900多牛,跑车的感觉。小安动动这里,又动动那里,兴奋的不得了。他享受的将身子靠了靠椅背,顿觉舒服极了。 王先站在车外,用一双敏锐的眼睛盯着小安,见他东张西望的在车里环视,便心生狐疑,他问小安: “你告诉我,这车怎么启动,档位怎么使用?” 小安被他这样一问,心里早就明白意思了。 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用脚踩了一下刹车,又按了一下,st a t按键,汽车轰然启动。接着小安又探出头来问王先: “我是不是还要告诉你,汽车的档位怎么使用?” 王先似笑非笑,脸上的肉皮儿动了动。然后又对小安说: “我是怕你没有动过这种车,这车后视镜和方向盘都是电动调控的。四驱动力驾驶非常舒服。就是路上要小心,千万注意安全。”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小安就已经摇上了玻璃,挂上档,一溜烟离了车库,径直驶向总经理的家。 月华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小安的到来。母亲一再嘱咐月华: “咱们老家呀!除了上礼外,还兴上拜。到时候在天地盘下的新媳妇,一边跪一边儿就要拿拜钱。咱们虽说有钱,也不能搞特殊,要看人家别的亲戚拿多少,随着人家的份子拿。你和月绮,月秋,月霞,姐弟几个商量着,问一问,你姑奶奶家的那几个弟弟妹妹看他们愿意拿多少,你们就随着他们的规格拿。别迈了他们的帽儿。我呢?如果你表姑,表叔和你大伯拿礼的话,也就给我随一份算了。拜钱我们必须拿,你看着他们意思给我拿吧!你还没结婚,拜钱就不用拿了,按礼说这礼钱,你可拿也可不拿,你妹妹必须拿,她是结了婚的人了” 月华听了妈妈的话,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想来自己这样的年龄,还没有结婚的话,放在农村已经是异类了,好多礼节上自己都已经不入流了。月华顿时产生矮人一等的感觉。看见人家结婚,月华又岂能不着急。着急又有什么用呢?谁来拯救这个大龄未婚女呢?他又想起了余月,只有它是离自己最近的希望。看着自己的亲戚结婚固然高兴。看看自己至今婚姻还没有着落,又不觉辛酸起来。月华的内心,像推倒五味瓶一样,百味杂陈。她见妈妈东一句西一句的嘱咐,有的话自己听不懂,也记不住。于是,便打趣的对妈妈说: “妈,要不有车,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回老家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 “我怎么就不想回去呢?你看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去了你能放心吗?要是别的地方有病还就算了,心脏不好,就怕热闹。去了那地方,难免就会激动,要是一激动我犯了病,还不得把你急死。现在有你张阿姨陪着我,安安静静的,也省的你们为我担心。” 月华对妈妈这样说,哪里是真心话,她当然不想让妈妈到那样的喧嚣之地,只不过是跟妈妈开个玩笑而已。 小安的车很快停在了,吴月华家的别墅前。他见总经理,穿着一件韩版驼色毛呢大衣,理着淡金色的早安卷发型,眸含秋波,举步迎香。一副华贵温柔的气质,霎时,看呆了小安。。 32月华古庙见真如 《青玉案》 春花有意秋无情。 但去也,泪空空。 流云淡雾车马匆。 人将消瘦,意生朦胧。 伏笔在其中。 古寺佛院有新梦, 青苔常待故人行。 禅入君心姻缘定, 挫折不幸,更叫迷人, 沽酒对残羹。 小安一见总经理风采怡人,不觉看呆。月华见其状,顿生嗔怪,说道: “嘿,小安,出什么神儿呢?” 小安被说的臊了一个大红脸。连恭带谦着说: “总经理,你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貌啊。这辈子谁要娶了你,那真是积了八辈子福德。” 月华见他说话不着调。便含风带雨的斥责说: “这种口吻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怎么你也敢和总经理开玩笑呢?老老实实才是你应有的作风,别学那些油嘴滑舌的人,光图一时痛快,信口开河。” 被总经理教训了一番,小安讨了个没趣儿,便怏怏的上了车,拉着经理,驶向目的地,吴王庄。 吴王庄离市区里大约有100多里。小安开车,丝毫不敢怠慢,他也知道这车,何等金贵,万一有个闪失,出点刮蹭,也无法向公司交代。因此他一路上,一点也不敢马虎,连句话都没跟经理说。汽车走了一段高速之后,在月华的指引下,又驶入省道,后又转上了一个县级公路。眼看就离着吴王庄,不到二三十里路了。由于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有些路也不太熟悉,便走错了一段。 路面突然变得窄狭起来,宽不过4米,两车交会极显紧促。小安不得不放慢车速,缓缓通行。正经过一个村子,忽听钟鼓齐鸣,余音袅袅,月华顿觉神入心脾,宽怀惬意。巡音环顾不知出处。复行一段儿,忽见村边出现了一派古典建筑。巍巍峨峨隐于,古树层林之间。 月华扒着车窗往外看,见红沿翠瓦,灰墙古庙,殿脊参差绕祥瑞,云霭落霞萦光辉,园中古树虬姿倩,鼎内袅烟伴尼闲。 月华素喜古朴建筑,自小受妈妈影响,也曾信佛理道,偶遇这古院仙刹。心中顿生游逸之情。隧叫住小安,停车入院。 来至寺前,先见一横匾落于门廊,上书“古佛禅林”。人未入院,香气盈鼻。寺内正在做佛事, 几十位身着海青的居士,在一位法师的引领下,敲着手中的罄铃。口中不知喃喃的念着哪部经文,绕着院中的古佛旋转。月华见这尊,汉白石雕的观音圣像,约十几米高,巍峨耸立入云端。他慈眉善目,悲悯众生,令睹圣容者无不起敬。月华见状,赶紧双手合十, 躬身向观音菩萨施礼。 小安不谙此事,他只懵懂的站在经理的后面,东张西望,只图个新鲜。月华见前面的大殿,供着三圣佛像。便拾级而上,步入大厅,瞻仰三圣威颜。顶礼膜拜,一片虔诚。月华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我佛慈悲,能保佑自己的姻缘早日结成。她拜了又拜,眼睛真诚的望着佛祖的慈光。月华深信自己的真诚,一定能够打动佛菩萨,垂怜施恩,给她降下一个如意郎君。 想来,月华又怎么能不心焦呢?今天要去参加的这个婚礼,新郎才刚25岁,是自己的一个小弟弟。而今自己都已经38岁了,连一个结婚的对相都没有。想到这些,月华就觉得内心不是滋味。本来这趟月华是真不想来,怎奈利军叔,要用她的车接新娘,她又不得不来。来也是硬着头皮,她怕见到家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怕人们嘲笑她的短处。尽管她做着总经理,经济上也很富裕,但是这些完全弥补不了自己独身的缺憾。月华最担心的就是那些人,表面上恭维他,背地却看自己的笑话。 她之所以要拉上小安,一方面是让小安开车,另一方面,也是让小安给她撑撑门面。小安这小伙子长得非常标致,30来岁了。五大三粗,眉清目秀,身板也直挺。这样姑且给老家那帮人留下一些遐想的空间,不至于使自己显得过于形单影只。 哪个女人不愿意得到一个终身的依靠呢?不管自己多么有钱、有势、有地位,终究还是有一个家好。那些崇尚单身的女子,到老了都不免会有后悔的时候。别的不说,当你孤寂无援的时候,哪怕有个人跟你在一起说说话,诉诉衷肠,对自己都是最大的精神安慰。确实,年轻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无所谓,因为你四肢健全什么都干得了。但是别忘了,人是不能够永远年轻的,总有一天人会变老,当我们老了的时候,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光是别人的照顾,还需要情感上的依靠。老伴儿是什么?老伴不仅是互相照料,最主要的还是情感上的互相扶持慰藉。 这些道理,月华怎么能不懂。她并不是崇尚单身主义者,也不是就想这一辈子自己独自过。她想得到幸福,也希望有一个深深爱着她的人。只不过命运就是重重的给他设立障碍。先是一个,刻骨铭心的骆洪山,把一盆冰凉的水泼进了自己的人生。接着就是这个余月,虽说两个人有过一段儿甜蜜的接触,感觉也不错。但是这些天余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她的内心已经没了底,不知道这段感情会不会成为泡影。自己又拉不下脸来给余月打电话,只是傻傻的等着余月联系自己。她想余月本来是个二皮脸,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己主动打电话呢?只有一种解释是合理的,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他对自己好,果然是一种报恩行为。也许在他心中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之情。她甚至还想到,余月现在正拿着自己给的钱,去寻找自己的新欢邀宠呢!这等等一切积压在月华的心中,怎能不令,这个岁近斜晖的女人仓皇疑虑,神魂不宁呢? 跪在佛前,才能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一点。佛祖的怀抱是一个巨大的避风港。即使不能解救自己的情感危机,也能让自己的心灵小憩一会儿。彼时月华感觉自己像一片飘零无助的落叶,不知道生命中的这股罡风,要把自己吹向何方。她想挽住佛陀伸出的那只巨手,渡她离开这个,给她冲动,刺激,而又屡遭打击的人生。 她一次又一次的俯身磕下头。头皮撞到下面的蒲团上,咚咚作响。小安跟在她的后面,见其状,禁不住一个劲儿的呲牙。他不理解月华此时的心情,也不好插嘴规劝月华。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只好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 大殿的一个角落,正好坐着一位年长得老尼。光净的头皮,电光般的眼神。月华,接触到她目光的一霎,忽然打了一个霹雳一般, 月华赶紧将头又低下去,内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这位师傅怎么如此的紧张。 在佛前面放着一个大大的功德箱。月华便想,从自己的衣兜里掏点钱放进里面。翻了翻身上忽想起,自己的包落在了车上。于是他回过头来问后面的小安。 “小安,你身上带着钱没有?” 小安还算个机灵人,总经理这么一问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他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沓子钞票,约有上千块钱,凑到月华身边,小声的问道。 “总经理,我身上就带着这点儿,你看够不够?” 月华将小安的钱接在手里,连数也没有数,一股脑将它塞进了功德箱。然后又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话。站起身来,她又朝着那个角落里的师傅,躬身施了一礼。之后便领着小安,开车继续向目的地吴王庄驶去。 33热热闹闹喜事中 《蝶恋花》 荒村瓦舍隐杨林。 家族兴盛,喜事正临门。 喧嚣鼎沸她无意, 不知月老为谁寻。 芳华绝代佳人俏, 群中显贵,故里反销魂。 莫道总裁多豪迈, 暗洒闲抛几处闻。 月华的汽车驶入了吴王庄。一些斑驳的记忆,还流淌在古朴的村庄里。好多生活场景,又历历的浮现在月华的脑海中。一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的指点着她的车谈论。及到,堂叔的家,已见人声鼎沸,悬灯结彩。 门口已竖起了一个彩色的气囊门。放过的炮竹,撒了一地的彩纸。农村里办喜事,提前三几天人们就开始做准备,大家都凑到家里来捧场。白天晚上都是那么热闹,到了饭点儿,就吃大锅菜,你一碗,我一碗,各自盛各自的饭。月华从小就爱吃大锅菜,今天来这里,唯一吸引她的,就是又能吃到大锅菜了。 一见来了一辆高级车,大家都凑过来,评评论论的观看。当月华从车上走下来时,不少乡亲都投来羡慕妒忌的眼光。乡邻亲友们将她簇拥在中间。众星捧月般,引领到院中。 那么多的人,在院子里,或坐、或站、或三三两两一簇闲谈。月华也不知道哪个认识,哪个不认识,眼睛当时都不够使了。有好多不认识的也来跟月华打招呼,月华只能简练含糊的应酬。堂叔吴利军招呼她和小安,赶紧到屋里去。月华见,这是五间大挑梁房,外墙粘着白色的瓷砖。头顶上也拉上了数十条彩带,那小彩旗迎风招展,呼啦啦的甚是精彩。院子里放着三口大锅,锅里正呼呼的冒着热气。灶堂里装满了干柴,火苗噗噗的往外直扑。几个穿着大围裙的男的,正在切菜,切肉,切豆腐,有人往锅里加水,有人正守着簸箩,往锅里掰细粉,急急的忙活着做饭。 利军叔将月华两人引领到了,西边的新房。他家里面装饰的非常好,用石膏板吊的屋顶,五彩辉煌,中间是玻璃彩饰的大吊灯。 墙面都是刮的瓷,洁白鲜亮。地面铺的是八十见方的大地板,屋里都是新买的家具,各样式都很齐全。超大号的液晶电视,屋子的角落还摆着一台电脑。一套真皮大靠背的沙发,放在屋子西墙,前面还摆着一个大理石面的茶几。月华顺势就坐到了这个沙发上,也招呼小安坐下。 利军叔赶紧给他们提来了热水,沏好了一壶茶,要给他们倒。月华怎么好意思让叔叔动手,赶忙客气的说: “行了,你就别忙了叔,我们自己倒吧。外边那么多事还等着你照应,就忙你的去吧!” 吴利军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他个头不高,身体微胖,最突出的就是他那高高挺着的啤酒肚。他一边招呼一边非常感激的对月华他们说: “前两天我到城里去,走到你们公司顺便就把请帖给你搁办公室了。我匆匆忙忙的有别的事儿,也没等到你。本来想再嘱咐你一声,务必要开着车来。这家里车其实也不少,就是没有高档的。结婚也就是图个脸面,你们开的这个车可真好,这迎亲去给你兄弟太长脸了。” 说着,立军叔咧着嘴笑开了花。正说话间,婶子李芳也来到了屋里,一见月华,便热乎得像一团火碳。她拉起月华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刚才我同你堂姑说话,还念叨你呢。刚出去了一下你就来了,我嫂子身体现在可好?” 正此时,外面进来了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的女子。头上束着一个帅气的马尾辫儿,眉眼清秀,她一见李芳婶子正在招待客人,不知道说话方便不方便,便向李芳招了招手。李芳知道她有事儿便跟着出去了。临走嘱咐月华: “侄女儿,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下有什么事,回头我再跟你聊。” 月华赶忙说: “你快去吧婶子,我这儿不用你照应。有了时间咱们娘俩再慢慢的唠嗑。” 月华见,婶子出去了,就问堂叔: “叔,明天咱们几点去接新娘?” 利军叔告诉月华: “定好了,五点到新娘家,七点回咱们家。” 月华用手指着旁边的小安说: “明天让他开车去。” 利军叔面含感激的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说: “哎呀,还得要麻烦你跑一趟。我这心里真不落意。咱们这里乱,回头我给你安排在邻居家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把新娘子顺利的接回来。” 月华突又想起了,表姑王慧贤。她便向利军叔打听,怎么还没来?利军叔告诉她: “咱们这是明天正日子,她家离这里不远,明天就来了。” 月华又问他,知不知道喜柱最近的消息?堂叔说: “只听说已经离了婚,后来怎么样也没有见过你表姑。” 接下来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 “唉,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太活跃。动不动就离婚舍户的。真不如我们从前人老实守份,知道家当来的不容易,寸钉寸铆都珍惜。他们这婚离了倒不要紧,再结婚又要花一头子钱。你以为这二婚花钱少吗?动辄就要十万二十万的扔到里面。” 听着堂叔的陈述,月华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到了一起。她虽说有几个钱,能帮助大家一些,但是俗语说得好,帮得了人,帮不了命。好多事情都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但凡能够用钱解决一切,自己也就不会落到这般凄凉苦楚的地步。 月华是一个从不把钱当钱看的人。在正经事上,月华不惜挥金如土。她能为村里花上五十万块钱修路,每年又能十万二十万的捐给慈善机构。凡一应亲朋好友,只要有张口的,她都会解囊相助。 也正因为如此,月华在众亲朋好友的眼里,成了一所名副其实的慈善机构。大家动不动就来向她寻求资助。这倒应了古人说的那句话,善门难开,善门难闭。好多没有必要的开支,月华也推脱不掉。有时候妈妈也经常埋怨她,攒不住钱。但月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后悔。 农村的喜事都有专门的管事人,到了中午要吃饭的时候,那管事的就喊人们开饭。别人都到院子里去自己盛饭,月华则受到了特殊的待遇。有人专门给她和小安,端过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粉条和几个馒头。小安虽说也出自农村,但他一直在城里工作,很长时间也没有吃过大锅菜了。两个人垂涎欲滴的抄起筷子,便香喷喷的吃起来。大锅做出来的菜,味道是非常独特的。月华享受到了,近一两年来,没有享受过的美餐。 院子里吃饭的人群喧喧闹闹。你争我夺,嬉笑不绝。大家团团的围着几张桌子,你呱呱的说,她咯咯的笑,这个指手画脚,那个绘声绘色。男席桌上还放着酒,摆着几个小菜。月华见此热闹非常的情景,自己也来了兴致。她打量着这些人,看看自己有没有认识的。也不知道这些亲戚们都躲到哪里去了,那些叔叔婶子、弟弟妹妹的,也不知道来她这里絮叨絮叨,唠唠家常,只把她和小安独自的撂在屋里。 此时月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好笑的感觉。是不是他们真的入了我的圈套?觉得小安就是我的男朋友。想到此她不觉面露嬉笑的望着小安,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这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小安被总经理看得心里发毛,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受到经理这样的待遇。想问问经理又不敢开口。他突然站起身来打了一个正步: “总经理,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月华嗤的一声笑起来。用手“啪”的打了一下小安的腿说。 “快坐下吧,别神经兮兮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来搞笑话。” 小安只好又嘻嘻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34方莹情解《红楼梦》 《更漏子》 马尾辫,含情眼。 娇滴妩媚人间。 好热情,务学中。 香花萎绿丛。 流云逝,习古今。 佳客偶遇知音。 量难料,今后事。 红颜为谁迟? 月华置身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怅然于不见亲友的相聚。她想,自己的爷爷有弟兄三个,二爷爷一家子都生活在老家,三姑奶奶嫁到了邻村,这些亲戚都应该会来参加婚礼的,怎么不见人?月华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世。 吴家在村子里是一个大户。听爸爸说过,太爷爷那一辈儿,弟兄三个。二太爷家五个儿子,三太爷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自己的太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月华的爷爷是老大 ,名字叫吴百宽,是一个有名的金匠。他凭着一手精湛的技艺,打造出的金银首饰精美绝伦,常被争抢一空。解放前开过三五个金店,也为月华家攒下了一笔丰厚的资产。而今这庄买卖,被月华的大伯吴利通继承了。月华的爸爸,由于上了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便开了一家商务公司,甚是红火,于是就离开了祖宗传下的这门行业。 月华大学毕业以后,继承了爸爸的创立的事业。也担起了苑华公司的沉沉重担, 经过她呕心沥血的拼搏,公司才生龙活虎的发展起来。想到这些,月华不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她又想,虽然这些人不愿意来找自己攀谈。可并不是因为自己拿高装相,想来还是农村人,不善于表达和交流的缘故。这样在屋里空坐着也没有意思。月华起身便来到院里。 好多亲戚见她出来,就围拢了过来。月华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堂姑吴利娜。 她堂姑还不知道月华已经来了。一见面便亲切的拉起了她的手,问她什么时候到的。月华好久没有见过堂姑了。这位白发如银的姑姑,比自己的妈妈小一岁,但是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月华告诉堂姑: “我和司机在屋里,也没个人聊天。更不知道这些亲戚都在哪里待着。好长时间不见你了,非常想你们,所以我才出来转转。” 堂姑吴利娜告诉月华。 “这些亲戚好多都是明天才到。现在这院儿里大多是本家来捧场帮忙的人。” 两人正说话间,走过来一位,面容消瘦,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他见了月华就问: “闺女,认识我不?” 月华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位老人,一边不住的摇头,然后难为情的说。 “老人家我真说不上来。” 旁边的堂姑笑着告诉她: “你不常回来,自然家里的老长辈你也不认识。这是你的吴百祥爷爷,他是你二太爷家的儿子。现在是咱们家族的大管事儿。” 月华一下子听明白了。她紧赶着说: “爷爷你好。你老不要见怪,我回家的次数少,好多面孔都生疏了。” 吴百祥咧开只剩下三两颗门牙的嘴,哈哈的笑起来。 月华同这几个亲人攀谈了一会儿,彼此都是嘘寒问暖而已。也没有什么深入的话题,顿觉无趣,便又回屋待着。半日无话,直到傍晚吃了饭。立军叔和李芳婶子才过来,为他们安排住处。 一见面,李芳婶子就满脸歉意的说: “哎,把我忙死了,都没时间照顾你们。晚上你们都吃好了没有?” 月华赶紧回答。 “婶子,你就别把我们当外人了,我们自己能照顾自己,我们吃的挺好。” 李芳婶子又告诉月华。 “晚上啊!你们就到邻居家去休息。那已经给你们铺好了被子。我们这边乌烟瘴气。屋里除了打麻将的就是推牌九的,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让你们受委屈了。” 月华听了,便劝婶子说: “行,婶子,在哪里休息都一样,你就安排吧,我不要紧,让我们这个司机休息好了就行。” 于是,月华和小安便跟着婶子来到邻居家。这家坐落在婶子家的西面,也是新盖的五间大挑梁房。月华被安排在,东边的屋里,小安则被安排到西边那间屋里。 小安精力旺盛,见喜事上有赌博的,下象棋的,便来了兴致。他哪里肯马上睡觉?跑回去。一会儿在这儿看看,一会儿又到那儿看看。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困意,哪里还肯休息? 月华被安排的这间屋子,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住着,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架,那床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褥。月华虽然觉得非常累。但是,一时半会儿的还不想睡。于是,她便站到了书架前,饶有兴趣的翻看起那上面的书。 上面有许多种植科技方面的书,还有好多中小学课本和一些教育方面的书籍。月华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她发现还有几本小说,《莫泊桑短篇小说》、《呼啸山庄》还有《水浒传》、《三国演义》,最早月华兴趣浓厚的是还有一本《红楼梦》,当看到《红楼梦》时,月华顺手就将这本书抽了出来。正当她想翻看时,后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月华回头一看,正是今天上午,来找婶子的那个梳着马尾辫儿的女子。她一看到自己,便非常热情的说: “姐姐你好,这是我的屋子,你还住的惯吧?” “哦”原来是这个姑娘的屋子。月华感觉这个姑娘言谈举止非常亲切。见人家热情的招呼自己,月华也忙着回答说: “嗷,妹妹,打扰你了。” 那女子凑到了月华的跟前儿,见她正拿起了那本红楼梦。便饶有兴趣的问: “姐姐也看红楼梦吗?” 月华回答道: “中国的古典名著,谁不喜欢看?” 月华仔细打量眼前站立的姑娘。身材比自己略微矮一些,两个眼睛咕噜咕噜的像会说话一样。她的吐字非常的清晰,声音就像悦耳的黄莺在啼叫。月华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干的是什么工作? “请问妹妹你是从事哪个职业的?” 那扎着马尾辫儿的女子,很欢喜的告诉她: “我是一位教初中的老师。”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这里有好多书籍,还有教育方面的书,原来他是一位老师。月华揣摩,它大约有三十来岁的年龄,不知道结婚了没有?便问她: “妹妹结婚了吗?” 那姑娘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略带怯意对月华说: “还没有呢。找不到合适的,宁可不嫁。姐姐不是你也没有结婚吗?我觉得单身挺好的。养孩子不容易呀。” 这些话题月华并不喜欢,因为婚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她哪里愿提起自己的伤痛,于是赶紧把话岔开,问这个姑娘: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叫什么?怎么称呼你?” 那姑娘,眉飞色舞的答道。 “姐姐,我叫方莹” 月华觉得她的名字挺好听,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的这本书。又好奇的问道: “方莹, 你看这红楼梦有意思吗?” 一提到红楼梦,方莹的两个眼睛更亮了。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款款的跟月华聊了起来: “姐姐,我还是比较喜欢红楼梦的。在四大名著当中,我觉得红楼梦最有琢磨头。你想啊,原本是一部有完整的作品。怎么偏偏剩下八十回了?姐!有时候我就想那些红学家。怎么就老是说,丢了几十回呢?我可不那么认为。脂砚斋的话,不可信。如果他看到过整部红楼梦,又了解后面的结尾,自己为什么不续呢?通过批语可以看出。这个脂砚斋的文学水平也不简单,再加上他又读过整本。完全有能力把后面续上去。为什么他又不续呢?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曹雪芹没有写后面的章节,他和脂砚斋不过是演了一段双簧,故意蒙骗读者,让作品产生那种断臂之美。这大概就是曹雪芹的高妙之处,给了后人广阔的探轶乐趣。姐,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 一句话说的月华不知所言。她喜欢红楼梦,但对红楼梦却没有深入研究。她的喜欢仅仅局限于了解一些故事情节。今天见这个姑娘说的挺有深意,顿时也便产生了一些兴趣,他告诉那个小姑娘。 “虽然他没有写完,庆幸的是高鹗已经给他续完了。而且内容读着还不错。” 那方莹听到此又铿锵的说起来: “就别提高鹗的续书了,简直是垃圾。按照百家讲坛上的话,那叫狗尾续貂。他完全篡改了曹雪芹的本意。我都懒得读八十回以后的故事,我一般只看前80回。后面的文笔,和曹雪芹的文采相比,差太远了。” 对红楼梦的研究,不是月华所擅长的。不过方莹的谈吐却令她啧啧称叹。不管这个姑娘说的有没有道理。她觉得这位老师,还是有一些文化修养的。既然她这样有兴趣,月华又没有睡意。便和她深入的聊起了红楼梦。 35新婚之上印新婚。 月华与方莹喁喁而谈,甚是倾心。她们从红楼梦的思想内涵,聊到了其中的人物。月华说: “这些人物当中,我比较喜欢袭人和宝钗。这两个是难得的千古贤良温顺之人。” 方莹却不同意她的看法,说道: “若说这书中的人物。洋洋洒洒的写了几百个,八十多个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其中的两个人令我钟爱,一个是晴雯,一个是探春。” 月华很是赞同方莹的说法,她对这些人物虽然也有自己的偏好。既然曹雪芹个个写得栩栩如生,那么在月华的心中,诸多人物便难分伯仲。唯独是袭人和宝钗,印象最深刻,且和自己的性格也相符合。所以才说,喜欢这两个人物。她到不知道为什么方莹,如此的赞许晴雯,探春这两个人物。便很感兴趣的听她讲解。 大概方莹是一个红迷的缘故,一说到红楼梦中的人物,她便滔滔不绝起来。 “这袭人和宝钗虽然性格很好。但不免都是些有心机的人,有心机肯定是不好的。你就比如,袭人在晴雯被逐出后同宝玉说的那些话,很值得玩味:‘我原是久已出了名的贤人。连这一点子好名儿,还不会买来不成?’, 只这一句话你就能看明白袭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贤得是‘名’,未必是人。晴雯则不同,她不避嫌疑,口角有些锋芒,其死,是为宝玉担了虚名。致死将两根两寸长的指甲咬断,送给了宝玉,又将自己贴身的旧红袄儿脱下,送给宝玉,换下了宝玉的袄穿上,躺在棺材里也就不孤独了。说:‘既担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就这样了。’这内涵其实是,晴雯已将身许给了宝玉。在书中其实是真正嫁给宝玉之人。宝玉还为她专门做了芙蓉女儿诔。足见感情之至深至切。曹雪芹对晴雯这个人用笔,饱蘸深情,晴雯一死,雪芹泪尽。之后的七十九、八十回,作者哽咽难续。以至于让周汝昌先生都误会不是曹雪芹的原笔,这其实是大错特错。依我看,这两张就是曹雪芹本人所写。只不过彼时已泪尽情竭,往后再也写不下去了。于是就草草偃笔,隧称稿件遗失,给后人留下千古不解之谜。” 话说至此,月华见方莹, 眼角含泪,大有涕泣之状。月华内心不觉有些发笑,只是自己强憋着不敢出声。不料想世间还有这等痴情之人,读了一本书还挺当真。 待要和她激辩两句,又恐伤了方莹的心。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听方莹继续说道: “文中写探春牙尖嘴利,我倒觉得她是大观园里的革命者。敢于大胆的反抗,封建家族的黑暗。探春很有自己的思想,是荣国府的先知先觉者。她同惜春的预感,虽说一样,但有本质的不同,惜春只是为了自保,而探春则有她的改革措施和应对方案。她给了王善保家的一巴掌,打出了一个封建家族小姐的威风,也打出了自己的地位,更给那些居心不良,正想挖荣国府墙角的黑暗势力,一记警觉。宝钗则明哲保身,是一个热面寒心之人。在面对金钏儿和柳湘莲两个事件上,她居然都无动于衷,反借机攀缘附会,这样的性格即便是她美若天仙,我也不喜欢。” 方莹说的情感张挚。月华虽对她的见解颇多赞许,却不敢苟同。她料想一个小小的中学教师能有多少真知灼见?只不过是她一时的歪理邪论罢了。她虽然没有方莹那么见谛深切。但是对《红楼梦》的传统认识却倾向颇深,平时月华不是一个喜欢驳辩之人,所以面对方莹的偏颇之词,也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她只觉得自己感情尚处在危机之中,还有什么资格去理论书中人物的真假,善恶,是非。 正满脑子遐想之时,外边“碧波碧波”的响起了鞭炮齐鸣之声。月华隔窗望去,彩彻辉煌,金光璀璨,天空霎时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月华一见来了兴致,她悦兴拉起方莹的手,要一块出去看热闹。 “妹子先别说了,咱们先看一会儿放花炮的,太漂亮了。” 方莹正说在兴头上,被月华强拉着去看烟花,她虽然不感兴趣,也不好意思违怄,只好跟着出去了。 农村结婚前一天晚上,都要大放烟花,月华很少在农村参加婚礼,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们站在台阶上,望着火树银花的天空,像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月华的心中萌生了一种壮阔激昂之情。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像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一样,指着天上一个个盛开的烟花向方莹不住地用手比划。 这烟花放了约么一个小时才结束。月华狂热的心情也随着烟花的停止而敛住。两个人回到屋中之时,兴阑意尽,没有了继续谈书的兴致,便草草的梳洗一番,睡下了。 梦中又一阵鞭炮将她们惊醒,月华拿过手机来一看,已经是早上四点来钟。这时候,东院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有人在说话。她心里边惦记小安,怕起迟了误事,便拨通了他的电话。小安也是刚刚被鞭炮吵醒,于是月华嘱咐他快洗洗脸过去做准备。 方莹和月华过到堂叔家时。那迎亲的车队已经排列好,正准备出发。小安开着自己的车,处在车队的第二位。月华看了看这小伙子打扮的还挺精神,于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正东张西望时,利军叔领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儿来到他的身边。看到那小伙子的装束。月华就知道那是新郎官儿了。 堂弟月腾,昨天太忙,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堂姐,见了月华他还扭扭捏捏的臊红了脸。月华见状,姗姗的一笑说: “ 这都娶媳妇了,还扭捏个什么劲儿。见面了还不知道叫个姐姐吗?这要见了新娘子也这么扭捏,媳妇可娶不回来呀。” 一句话说得周围的人都噗嗤的笑了。有他一垡子的年轻人,在他背后嬉笑着,用拳头直锤他。好一会子,月腾才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 姐你歇着,我去迎亲了。” 月华呵呵的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快去吧,到了新娘子家可别这么木讷。” 几个小伙子应了一声,便拉拉扯扯,一窝蜂似的扑到了车上。 车队打头的,是一辆放炮车,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车斗子上,走一段路,放下一个炮匣子点燃。月华数了数,总共八辆车,逶迤的离开了吴家,驶向邻村新娘那里。 望着离开的车队,月华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她为这个结婚的小弟弟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她又为自己的独身而感觉可怜。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被着这样一个车队,接走呢?月华的思绪又不自觉的飞到了余月身上,这种思念之情,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她像一个无助的小姑娘,走在荒凉的沙漠中,亟待一碗清水的解救。谁是自己生命中的这碗清水呢?谁才能救自己的命呢?月华在自己的内心中打了无数个问号。 她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已经不见踪迹的车队。神魂已经不知道飞腾到了哪里,当旁边的方莹,推了她的胳膊一下时,才觉知眼前杵着一个冰冷的现实世界。 月华很无趣的,随着人流回到了唐叔的屋里。这时的屋子,已经被人占满了,好多吸烟的人,把屋子搞得烟气腾腾,月华一进屋子便被呛得直咳嗽。她和方莹捂着嘴便冲出了屋外。 新娘的屋子,空着没人。婶子见她,没有地方呆。便指使方莹,带着月华到新娘的屋里先坐一会儿。 这新娘的屋子已经被打扫一新,还挂上了岳腾两口子的结婚照。月华望着照片儿,呆呆的出了神。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甜蜜的依偎在月腾的怀抱中。这种情景,难道不是月华的理想吗?她站在照片前,也突然有了一种穿上婚纱的感觉。飘飘然,恍恍惚惚,正好像有一个身着新郎服的人向她走来。 36席上求职巧新娘。 一阵子恍惚,月华似乎自己也披上了婚纱,成为了一个俏丽的新娘。那个穿着新郎装的是谁?正瑶瑶的朝她走来。月华模模糊糊的感觉,他像落红山,又像是余月,月华内心充满了矛盾。 方莹坐在她的旁边,见她正对着相片出神。感觉非常好笑,也不知道这个姐姐是怎么了。大概是看人家结婚自己就受刺激,怎么老在那儿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月华也感觉自己杵的时间太长了,脖子都有些发酸。她这才愚愚的走到沙发旁坐下。方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姐姐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看你怎么没有精神了。” 月华看着旁边的这个妹妹苦笑了一下: “唉,我这是对景伤情啊。连小弟弟都结婚了。我这个岁数了还没个着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月华不知道为什么,将自己的心里话,坦诚的告诉了身旁的方莹。那方莹本也是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虽说比月华小上几岁,但在农村里,也就算老大难了。想找一个能和自己匹配的,也不那么简单。所以月华一说到这些话,她便深有同感,未说话,只相识苦苦的笑了笑。 迎亲的队伍到七点准时回到了家里。院子里已铺了长长的红毯,两侧摆上了漂亮的花篮。一群小伙子候在门口,正拿着礼花,彩喷在那里,嘻嘻笑笑的等着喷新娘。花车一到,新娘那边跟来的两个扒轿杆儿的小伙子,就站到了车门口。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要想把自己的姐姐接下去,必须要把红包先拿来。 这边的管事人,果然也挺守规矩,乖乖的把两个大红包和两条香烟递了过去。这才允许接轿的妇女,开门叫新娘下车。这时候的新娘可得要拿捏着点,想下车也没那么容易。她要的条件也没那么高:第一,这个接亲的得先向她行几个礼;第二,须得新郎将她抱到房里。 接新娘的已经有这个准备,喊着新娘的名字说: “小曼,就别叫嫂子为难了,结了婚就是一家子人了,还非得叫嫂子行礼吗?快点快点儿,好妹子,嫂子给你拽着婚纱。” 那接新娘的一再要求,小新娘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往下走。再三要求也不下来,她的只好躬身行了几个礼,新娘才如了意。月腾赶紧过来将她抱下了车,洁白的婚纱,乌黑的秀发,盘着漂亮的头饰。恰如一只白色的天鹅落到了月腾的怀中。他小心翼翼的将新娘捧到了台阶前,那帮准备好的小伙子们,早已经乱箭齐发,礼花彩喷一起朝着新郎新娘左右开攻,不一时,新郎新娘的身上,就挂满了彩。 两边儿的长者,都过来吆喝那帮小子,差不多就算了,把他们赶到了一边。月腾才得以将新娘顺利的抱回了自己的新房。 月华站在人群的外围,看得心潮澎湃。她自己也仿佛成了婚礼的主角,感受着婚礼的甜蜜。 招待客人的酒席,安排在了中午举行。在举行酒席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就是新娘要在天地盘儿下“上拜”。什么是天地牌呢?就是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天作之合”四个字。新娘到时候跪在下面,由自己的婆婆念名字称呼,某人某人给了多少钱,给一份新娘就磕一个头。所谓磕头,也就是跪着将头点一下就可以。在这上面有的新娘,也愿意拿捏一下,说什么也不跪。一边儿一个娘家跟来搀拜的,她们往往给新娘拿主义,需要跪下去就暗示她跪下去;需要站起来时她们便拉新娘一下,让她站起来。这个分寸不好把握,一个头也不磕,婆婆的脸上不搁,一个劲儿的磕头,又叫人笑话,显得自己没有身份。只有拿捏好了,才会皆大欢喜。 快要上拜的时候,月华心里着了急。那些亲朋们都已经来了。唯独自己的妹妹和大伯他们一家子还没到。月华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以至于妹妹月霞都不耐烦了。她在电话那头瞎吆喝: “好了好了姐姐,我们正走着呢?看把你急的,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电话。有什么大不了得,晚去会就不行吗?” 月华真有点受不了自己这个妹妹。任什么事情都得吵两句她才高兴。人家的喜事,月华也犯不着跟她怄气。嘱咐了她两句,开车小心就把电话挂了。 不出意料,新娘都已经站到了天地盘下。妹妹和大伯他们的车还没有到。李芳婶子主持上拜仪式。她依次念着拿钱的亲戚: “你大姑的1000元、你姐姐的2000元、你妗子的1000元、你惠贤表姑的500元、你大姨的1000元、你二姨的1000元……” 见妹妹他们还没有赶到,月华赶紧从兜里数出6000块钱,递给了婶子李芳,并告诉她: “婶子,这是我、大伯、我妈、还有月绮、月秋、月霞的拜钱。” 李芳婶子接过钱来,逐一的在天地盘下念了出来。这小媳妇还倒挺知趣。从一开始就跪下去,每念一份她就点一下头。直到,最后一份念完,那两边搀拜的才将她扶起来。数了数收到的拜钱,足有两万多块。这些拜钱,大多由搀拜的带回媳妇的娘家。 酒席用的是流动餐厅,那些菜都是他们提前配好了料,到了办喜事这天,拉过来直接在院里做。人们的酒席桌子,也是在当院里,搭了一个大布棚子。里面可以放几十张桌子,新娘早上一下车,就准备好了,两桌酒席,一桌男席,一桌女席。男席招待的是伴郎和扒轿杆儿的,女席招待新娘自不必说了。 十一点婚宴准时开始,月华被安排到新娘的屋里陪酒,她哪好意思去,和婶子推脱了半天,实在扭不过婶子,只好唯唯诺诺的坐在了席间。 酒席上能言善劝的有的是,月华明白婶子之所以让自己进来,也并不是让自己去招待客人陪新娘。无非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雅间儿,让别人顺便招待一下自己。到也好,月华可以近距离的看一看这个漂亮的新娘,长得到底有多么标致了。 席间认识月华的人,向新娘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月华也赶忙向新娘子打招呼。 “妹妹,欢迎你到我们家里来做新娘子。不要拘束,大口吃菜,大块吃肉吧!” 月华虽说自己还没有做过新娘子,也不知道做新娘子是什么感觉。但他活了半辈子的人,临场不乱的能力还是有的。像自己这个年龄的人,新鲜感已经不多了。即便是一个自己还没有体会过的角色,也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激情和冲动。 如今的月华,整个人像麻木了似的。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特别的感兴趣。就还仅仅有那么一点对爱情的懵懂和崇拜,是支撑她生存和向前的希望。 令人好笑的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年轻的观念呀!这个小媳妇居然一点儿也不拘束。不管桌上有多少人,就尽管自己大吃大嚼,说说笑笑。完全不像个初来乍到的新娘。她还好像知道月华的一点儿信息,便好奇的问: “姐姐听说你是一个大公司的CEO啊。哇噻,真牛。” 这话让月华怎么答呢?一桌子的人都将目光齐聚到了她的身上。她本能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嘴,咯咯的笑起来。用了一个解围的口气说: “看妹子,你都把大家逗乐了,我什么CEO啊,我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那小媳妇一听很不服气。搁楞着脖子,歪着头,瞪着那一双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对月华说: “不是吧,姐姐,月腾还对我说,等我们结婚以后,让你给我安排个工作。他说你是CEO,还能骗我不成?” 月华不料想,还有这一头子出现。她也只能顺着兄弟媳妇的话,往上爬。 “行吧,我就算不是CEO。求个人,告个面儿的能力,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兄弟媳妇听了这些话,才放了心。 37酒席宴后但惊魂。 时近中午,酒阑人散之时,月霞他们的车,才姗姗而来。 才月华一肚子气,怨他们做事不懂得紧要。可一见面,睹其风尘朴朴之状。便把一肚子的话又给憋回去了。 吴家的亲朋好友,齐聚车前。当白发如银的大伯走下车来时,最激动的到不是堂叔吴利君和婶子李芳,而是吴家的族长吴百祥。他伸出那布满丘壑的手,紧紧的拉住大伯。昏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伯,嘴唇儿不住的打颤,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老泪在眼角里打着转儿,闪出了晶莹的光芒。大伯虽然也很激动,但却不乱分寸。他用自己的两个手挽住吴百祥的胳膊。 深情的问候道: “老叔叔,好几年不见了,你现在身体好吗?” 吴百祥望着这个老侄子,不住的点头。 “ 唉,老侄子我还活着。你这不常来呀,说不定哪天就见不到我了。” 话如此悲切,大家不免对景神伤,这种境况,有悖于结婚的喜庆气氛。其他人马上用互致寒暄的方式,掩盖住了,这一刹那的悲情。 一家子人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聊起了家常。大姐月绮,弟弟月秋,妹妹月霞,还有利军叔,李芳婶子,惠贤表姑,堂姑吴利娜,等好多亲戚,你一言我一语,拉家常,说离情。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拍手,有的跺脚。场面甚是热烈难忘。月华置身在其中,氤氲着家族的温暖和力量。她不时的为亲朋们介绍着,自己的妹妹和堂姐堂弟。也为自己的兄弟姐妹介绍族中那些不认识的人。月华左右逢源,像一只快乐的搭鹊桥的燕子一样。 时间不长,为他们留下的两桌酒席就摆上来。利军叔又安排了几个族中的年轻人专门儿来陪大伯和月秋,百祥爷爷由于琐事在身,未能入席。月华则和姐姐妹妹,同族中的一些女眷又做了一席。亲友们团坐一起,推杯换盏,你敬我,我敬你。一会儿新娘来,一会儿新郎来,一会儿立军叔来,一会儿李芳婶子来。那桌子上的菜吃的不多,酒很快就下去了一瓶。有几个族中的年轻人,爱吃酒闹事的,这可来了劲儿,恨不得把人家客人灌死才行。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表弟月秋喝酒。弟弟月秋本来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以后,便涨红了脸。时间不长,说话舌头也开始打卷儿。好在来的时候,妹妹月霞开着车,月秋坐车多喝点也无妨大碍。即便如此,月华也怕把他喝坏了,赶紧止住大家: “兄弟们,别灌他了!我们感谢大家的热情,参加这场婚礼,多亏了大家对我们的热情照顾。只可惜我这个弟弟不是喝酒的人。” 月华说出去的话还是很管作用,人们都知道她是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以后难免有求她的时候,顾及到月华的面子,几个人再不好意思,让月秋多喝了。不一会儿,新郎又带着新娘子来敬酒,这就没办法了,就算是不能整杯整杯的喝,也得用嘴抿一抿才能交代下去。新郎新娘刚走,利军叔和婶子又来敬酒,更又非喝不可。 中国人的酒文化源远流长,自古以来,不上酒桌解决不了问题;不敬烟相见便是失礼。其实,这酒宴之上,叙叙阔别之情,谈谈对未来的憧憬,分享一下自己的见闻,还是有意义的。若一味的以酒为媒介,谎称感情深一口闷,那这席面儿还有什么意义呢? 月华又想起,大伯和百祥爷爷见面时的一段对话。 “过去我们的头上,很难找到一根白发。可现在,我们的头上已经是很难找到一根黑发了。看着这一代一代成家的晚辈。我们怎么可能不老呢。” 百祥爷爷话真切动人,道出了人世的沧桑巨变。大伯又何其不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赞许。幸好大伯的身体还算不错。所以是年过70,鬓发如霜,但他的体格还非常的健硕,未有老态龙钟之相。月华望着自己的妹妹月霞,突又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她两姐妹,长相不同,自己完全不随爸爸。妹妹月霞,虽然是个女孩儿,倒像是爸爸容貌的翻版。想来,如果爸爸今天还能活在世上,他一定会在这酒席宴上高谈阔论呢?量压群雄。想着想着月华鼻子酸酸的,有点儿想哭的感觉。 若爸爸今天还在的话,月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该当自己命苦,偏偏就羁绊在婚姻这件事情上。虽说自己还有妈妈和妹妹两个至亲之人,但是以妹妹的性格根本和自己说不到一起,甚至于还管起了自己的婚姻。在余月的问题上,虽然妈妈极力支持自己。但是,妈妈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月华此时已经不再抱怨任何人了,她只感到有一个无形的手掌在操控着自己的命运。但那不是上帝的手,而是黑暗的魔爪。 月华为表姐他们垫上的钱,妹妹月霞对此置之不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它只是在酒席桌上,不停的抚摸,摆弄着手上的那枚,镶着阿拉伯海晶钻的戒指。但是姐姐月绮却不同,毕竟是姐姐,酒席还没有撤,她就把月华拉到了僻静的地方,关切的问妹妹: “月华,你垫了多少钱?姐把钱给你还了。” 月华见她的堂姐,要还钱。便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说: “好了姐,这钱就不用给了,为你们垫这俩钱,还不至于伤我的元气。” “不行,妹子,这钱哪能让你垫,这是拿的礼钱,必须个人出个人的。况且我居长,给你垫上还可以,怎么能让你为我垫钱呢?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都已经带来了。月霞的钱,她要不给你,你这亲姐姐给她垫上也没得说。我们的钱必须给。一码事归一码事,等哪天我们没得花了,到你门上讨饭的时候,十万二十万,全看你的心意了。” 也只有在月绮姐姐的面前,月华才能撒一撒做妹妹的娇,撕一撕披在自己身上,一重又一重的伪身份,揭一揭不愿意再戴上脸的面具。月华朝姐姐惠心的笑了笑,俏皮的伸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玉手,半开玩笑的说: “来吧姐,多给一点啊。” “看你这小丫头,说着说着就来劲儿了是吧?都给你算了。” 说着话月绮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沓子钱,塞到了月华的手中。月华莞尔一笑,从里面数出了40张,转手又将剩下的塞给了姐姐。 “姐,总共给你们垫了4500块钱,我就要4000。你不要再跟我说别的了,否则的话这点钱我也不要了。” 月华好像喝多了似的,一边说一边儿将手举到半空,朝姐姐挥手而去。 月绮岂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知道月华爱耍经理范儿。花钱一向大手大脚,阔绰不拘。反过来月绮又产生了一丝丝的担心。若真有一天,月华失去了高高的收入,失去了耀眼的地位,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接受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一丝微妙的顾虑,在她的额间蹙成了一道皱纹,悄悄的划过。 月华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表姑。上次他到自己的公司来。说到自己的表弟媳妇,跟着人家跑了那件事儿。还让月华悬系着,心没有放下。今儿在这种场合,可算又见到表姑了。她忙叫住表姑,两人一起攀谈起来。 望着穿着朴素的表姑。五十来岁头发就已经白了很多。想必这些天来,这件事情又刺激到了她。那繁琐的皱纹已经布满了,她那红润的脸庞。月华自小和表姑有一段相处的经历,所以感情很深切。因此对她家的事情也格外的关心。她情深意重的拉着表姑的手说: “我听说了,喜柱他们已经离婚了,离了就离了吧,像那样的小媳妇儿,咱们也拴不住人家的心。你可不要上火,我知道,你的心思特别的重,大事小事都挂在心头,像你这种性格,一定要想开点,别为着这点的事,愁出病来,” 表姑望着月华心里一阵阵酸楚。这个侄女儿,不知帮了自己家多少忙。不光是经济上,在情感上也一直支持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的事情,老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呀?想帮助孩子,已经是有心无力了。除了折磨自己,王慧贤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好办法。月华在她的心中,简直就像荒凉沙漠里的一片绿洲。是她不止一次的,带给自己生存的希望和动力。望着这个亲人,看到她恳切的面容,王惠贤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将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恳切的话: “月华呀,要不是有你的支持,我都撑不下去了。你你好容易回来。就到我家里住几天吧!” 月华哪有时间在家里住,他离开公司已经两天了,还不知道公司现在是怎么样一个烂摊子,虽然那里还没人给自己打电话,但是山雨未来风满楼的预感,已经充塞了她的内心。况且不在家,这两天妈妈的状况,也是她非常牵挂的。因此苦苦的笑了笑,对表姑说: “表姑,你要保重身体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不要担心,有我呢!这次我不能到你那去了,公司里太忙了,我必须赶紧回去,有什么事情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刚说到接电话,月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她向表姑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便躲开喧闹的人群去接电话。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月华刚把接通的电话放到耳边,就遭到了一轮狂轰乱炸。她一边听着,一边手在颤抖。对方的话一句句像钢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由于对方的火力太猛,以至于月华连个还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挂掉了电话。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月华措手不及。接完电话的月华失魂落魄。她向周围极力掩饰着自己无法收拾的情绪。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簌簌滑落。月华迅速的将身子转向墙壁。生怕这一幕被哪个家族中眼尖的人发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丰盛的酒席也有结束的时候。有相聚时的欢喜,就会有离别时的哭泣。月霞姐妹几个,在大家的依依不舍中,告别了吴王庄。告别了,月腾堂弟的这个婚礼。开着两辆汽车,像江河里的两叶扁舟一样,轻快的驶向了繁华的都市。 38母女三个激战多。 一个神秘的电话让月华陷入了情感的低谷。回到家的月华,像得了病一样,见了妈妈只说了一句:“妈,你还好吧?”。之后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再也不出来了。 这两日回老家,月华虽说没有从事什么体力劳动,但是诸般应酬,也足让月华心困神乏。况且,她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波动极大。所以她将准备给妈妈讲的婚礼见闻,都咽回肚里。还好一路上有小安开着车,没用月华费神,使她能在路上稍微的调整一下颓废的心情,回家后,没有完全把自己的坏情绪暴露给妈妈。 一起回家的月霞,见姐姐闷闷不乐,丝毫也没有往心上去,只言片语慰问姐姐的话也没有。她故作讨好的跟妈妈讲起,参加婚礼的经过。妈妈因为上次住院的事,对月霞仍旧心存芥蒂,但母爱毕竟是宽容和伟大的。几天不见,妈妈就将对月霞的一肚子怨气,慢慢的消化掉了。所以,她表面上虽然还像是在跟月霞生气,但内心早就已经巴不得,跟自己这个刁钻的二女儿,热切的谈谈心了。 娘儿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切切实实的聊起天来。不过,月华虽然坐在妈妈的面前,心却没跟她在一根弦上。不知道她暗地里打着什么样的鬼算盘,时不时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母亲见月华没说半句话,就钻到自己的屋里,心里甚是感到不安,她不知道在女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非常关切的走到她的门边,悄悄的听了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安静的屋里,鸦雀无声。妈妈的心情稍微有所平息,她料定女儿是由于过度疲劳,早点儿休息了。所以也不便再推门进去打扰月华了。 对于大女儿的表现,妈妈有些摸不到头脑,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向月霞打听: “小霞,你姐姐怎么回事儿,今天好像情绪不好呀?她怎么连跟我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是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惹到她了?” 月霞听到妈妈的话,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用一种轻薄的语气说: “谁知道呢?好好的,又没人得罪她。也可能因为,我们今天去晚了,让她的脸面不搁,正在跟我怄气吧!姐就是这么一种怪脾气,要不人家都有了对象,她至今还找不到。更好笑的是,无论再怎么着急,像那样的穷光蛋,他也不能就看上了。这是我爸不在了,要我爸在的话,能允许她和这样的人交往吗?居然,我从小道消息得知。姐姐还给了他,好几万块钱。妈妈。你也不拦着点儿,咱们跟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呀?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白白的就给他好几万块。亏他还是个大经理。半点头脑都没有。我听说简直把我气死了。要没人管着,这家产早晚得被姐姐败光。她光知道图自己的一时痛快,不知道咱们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那钱是她自己的吗?简直是自私。” 关妈妈听到月霞的这一番话,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她又纳闷起来,这件事情原本没有别人知道呀,只有自己和大女儿,还有余月家的人知道,怎么就把消息吹到了月霞的耳朵里 ,平时这个小女儿就事情特别多,没理还要搅三分,今天让她知道了,难免会被她数落一顿。         做妈的又能怎么样呢?孩子这么大了还没找到婆家,心里能不急吗?月霞岂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滋味呢。想到这里,妈妈的心又开始自责起来,从小把月霞看成掌上明珠,她爸爸也宠着,自己也宠着,倒反而对月华没有过多的关心。这样一来,月霞变得越来越娇气,越来越持宠纵性。她的头脑如果形成什么定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她对月华婚姻的阻羁,成了娘儿三个之间情感交流的阻力。想说服她,谈何容易。但婚姻毕竟是月华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去干预,就是做父母的也不能横加阻拦,何况是一个妹妹呢?想到这里,妈妈对乐霞说: “前些天,我得病住院。多亏了你姐姐,一天挨一天的伺候着,你跑哪儿去了?就算是跟你姐姐堵气,也不应该把妈妈撂在医院里,置之不理。你们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到老了就指望着儿女的孝心,这你也没有尽到。这是现在,我的身体还算硬朗。将来如果我病得动不了,离不开人时。还不知道到哪里找你的踪影。你也知道你姐姐多大岁数了?至今这对相还没个目标,要再耽误几年,那还能生育吗?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看上了一个,好不好?就这么一个人,你就别横加阻拦了,万一把她逼出个好歹来,你就这么一个亲姐姐,到那时就欲哭无泪了。” 听了这番话,月霞哪里认头?她理直气壮的回击妈妈道: “妈,你可别这么说,我说过不让她结婚吗?大街上有的是趁钱的男人,既然着急,先找一个结婚的对象,不是问题。况且姐姐的模样还算是可以的,比我长的漂亮,怎么就找不到了,偏偏奇思妙想。非把犄角旮旯里找那么一个土坷垃回来,我都觉得丢人。如果哪天姐姐挽着这么一个男人,走到大街上 简直让我没办法出门了。我说了那么两句,你瞧瞧她。从小到大都没跟我红过脸,竟为那个男人,开口骂我,这口气我怎么能下得去?我倒不是恨姐姐,我就恨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妈你想想,是女儿不孝敬你吗?是姐姐不让我孝敬你。” 月霞的话越说越多,母女两人之间**味越来越浓。本来因为医院里的那段公案,母女两个的感情还不是十分的融洽。现在女儿又这么一番折腾,关妈妈自然就更加的生气了。她忽的站起来,手里抄起了一个塑料茶盘子,劈头盖脸的就砸到月霞的头上,月霞刚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不防备被这突如一下子。打了他一个目瞪口呆。她捂着头,圆睁着双眼望着妈妈,委屈的说: “妈,你杀了我算了,这是为我自己吗?我不是为了咱们家吗?你们要不听我的,就走着看,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再说了,我心里早选好了,一个理想姐夫,还没等我跟姐姐说呢,偏偏就出来这么一个拦路虎,扫我的兴。我准备给姐姐说的这个对象,不管是模样还是长相,都是数得着的人物。比那个土老帽强之百倍。妈,你就平白的来打我,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让我寒心。” 说着话,月霞甩了甩自己的齐肩短发,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她趴到茶几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关妈妈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反而后悔起来,看着哭泣的女儿,妈妈又有些心疼。她沉吟了片刻,用手轻抚着女儿的头说: “行了,女儿,刚才你抢白的妈妈实在说不上话来了,我不打你,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没大没小的。别说是我,你跟你姐姐都不能这样说话,你明白不明白?闺女。你得要知道,妈妈怎么爱你,就怎么爱你姐姐。你知道你姐姐一天不结婚,妈妈这一颗心一天就揪着。多么难受,你就算是可怜可怜妈妈,也得顺着你姐姐一点,行不行啊?宝贝闺女。” 月霞纵是放任不羁,也不能对妈妈的话完全置之不理,虽说她自己的认识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妈妈的话也或多或少的听进去了一点儿。不过月霞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定要帮姐姐找一个品貌端相的人不可。既然是这样,妈的妈的话,又岂能将月霞彻底锁死。那和煦的阳光仅仅是短暂的从脸上一闪,便又恢复了阴沉的局面。 “妈,我结婚的时候用你费心了没有?也只不过就是介绍了一两个我就相中了,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你想想姐姐有没有机会找对象,给他介绍的人还少吗?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愿意,人家那条件都不差,姐姐偏就不愿意。倒好,自个儿搞了一个,土老帽回来了,还挺满意,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像这样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还发愁,找不到吗?偏偏她就看上了。你知道人家那些朋友们都怎么看吗?” 不知什么时候,月霞还没有看到,姐姐,已经从屋里出来,站到了她和妈妈的面前。娘儿三个面面相觑,彼此无语。最后还是妈妈先开口了,问。 “月华,你怎么了?别让妈妈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点去看看。” 月华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她用一双柔和,却略带嗔责的眼睛,望着摆弄手机的妹妹。月霞深深的把头低了低,依旧是翻看着手机,不敢用眼睛直视姐姐冷峻的目光。 月华怕妈妈担心,便安慰的说道: “妈,你别为我担心,我好着呢,我身上没问题,只不过心情不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关妈妈听了以后,那纠结的心稍微的松懈下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月华脸上的气色还是比较凄惶惨淡的。从她那忧郁憔悴的面容中,关妈妈看出了她内心积存的苦闷。母女连心,她关切的说道。 “华儿,不管有什么事可别窝在心里头,有话就说出来,妈听着,不管什么事情妈都支持你。” 坐在一旁的月霞心里明白,妈妈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敢情她们娘两个站在一条站线上,偏和自己作对。月霞心里暗暗琢磨,有你们哭的时候。 39情意潇潇为谁寒 第二天,吴月华郁郁寡欢的回到公司。她不想将糟糕的心情写到脸上,甩开矫健的身姿,步入一楼大厅。迎面来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手拎着棕色的公文包,一只手挥舞起来向她打招呼。 月华乍一见,并不认识。倒是那个男的,像久已熟悉的老朋友一样,满面含笑的称呼道: “幸会幸会,吴总经理。上班好几天了,今日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月华一身黑白相间的职业装束。乌黑的发髻在脑后盘成一个缵儿,两束清澈灵利的目光,如霞似瀑般的洒落在这个男子的身上。她止步立定大厅,清姿影媚,恰似一位袅佻的仙子绽落人间,肃然无声的等待那个男的走近来。 她见这人鼻梁上架着一副,一圈一圈,不知道有多少度的近视镜。猛一见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学里的教授老学究一般。从年纪上看,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行动做派却僵硬呆板。 那个人见月华正迟疑不屑的打量着自己,紧促两步,走近来说: “总经理你不认识我,我是上次王经理介绍来的那个应职者,刚上几天班,还没和你见过面,您最近太忙了,想找个机会跟你碰面都难。” 哦,月华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人就是王本初推荐的那个人,看来小娇已经录用他了。既然他现在已经是自己公司的员工了,月华就有必要详细的问问他的情况。 “噢,任职这一块,平时我都不大管,一向是小娇来安排。既然你到我们公司来上班,那我就欢迎你。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公司不缺普通的员工,缺的就是那些高精尖的创拓性人才。听小娇介绍你是一个硕士,对吗?” 那人听了月华的话,面露得意的回答道: “对,我毕业于中国商务大学,我拿到了硕士学位。已经在一家合资企业干了几年,也积累了一些实践经验。” 说到此,月华不禁斜觑了他一眼。十分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放着高枝不栖?反倒来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来。我们可不跨国。” 那人一听,傲气自矜的说: “咱们公司的跨国业务也不少。我都了解过了。像你们这么有实力的公司,正是好多英才向往的地方。所以我才弃暗投明,来到咱们这里发展。我相信领导一定可以给我充分发挥才干的机会,于贵宝地大展身手。” 月华暗自思忖道,这人容貌虽然不出重,但说话还算口齿伶俐,而且胸有韬略。月华一向对充满理想和报复的员工,另眼相看。怎奈他是王本初介绍而来的,出于因噎废食的心态,月华对这个新来的员工煞有芥蒂。但鉴于自己,处在公司管理层的地位,她又不好,过于表露自己的心迹。这人虽说有一定的学历,但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酒囊饭袋?月华还想试问试问他,方知底里: “你也知道现在行业竞争特别激烈,你认为一个公司怎样才能在行业竞争中站稳脚跟?” 没想到这个美女经理,第一次见面就盘问自己。这么刁钻的问题,放给任何一个人,都难以迅速应对。这个人却不一般,他很有城府。像早已预料到眼前这一幕一样,不急不缓的款款而答: “我觉得,一个公司要想生存和发展,绝对不能光靠运气。实力是首要的,什么是公司的实力呢?人才是公司的实力,再就是,创新的精神,也是公司的实力。至于说管理运作这一块,靠的是一个逐渐的积累……” 他侃侃而谈,很多话都说到了月华的心坎里。以至于将刚开始对他的戒备之心也减去了一半。 “你对现代商业大数据有研究吗?” 那人正沉浸在精彩表述的惬意中。被月华提出的这个新问题给打断。他两手携着文件包,略沉思了片刻。 “现在国家成立大数据战略重点实验室,将大数据技术提升至国家战略层面,第5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首次明确大数据,上升为国家层面,大数据技术也必将推动国家的发展,同时,6亿互联网用户的需求,促使700万大数据行业人才需求,就业机会在不断的增加,在海量人才缺口背景下,现在学**数据技术一定成就高新未来……” 月华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人,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想显露自己的锋芒?虽说月华在专业知识上不算高精尖,但也不喜欢那种好在人前显圣的牛专家。月华知道这个人有才,可惜,却是个恃才自傲之人,不是自己欣赏的那一款。还没等他说完,月华就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他。 “你叫什么名字?小娇把你安排在哪个部门了?” 这人正说到兴头上,不料被经理的问话又打断了。他赶紧收住自己的演说,回答经理提出的新问题。 “我的名字叫秦显, 郑经理把我安排在项目开发部,跟着江经理在干。” “行,这个位置还是挺适合你的,既然小娇已经安排好了,那你就好好的干吧!你记住,只要我当一天经理,就不会埋没任何有才华的人。公司会给每个人充足的发挥空间,你可以大展拳脚。” 此时的月华,心中还装着一沓子事,哪有心情同这个人缠绵不休的撕扯。最近公司发生的那让她头疼的事,还没有解决。虽说报亏空的,已经很少了,但这笔损失如何处理呢?小娇的调查有没有头绪呢?一系列问题都萦绕在自己的心头。她哪里打得起精神,与这等人,山呼海哨,品头论足呢!况且,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像魔咒一样,横梗在月华的心中。 回到办公室的月华,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办公桌的文件,等待她去签字。小谭向她一一介绍,最近公司的情况。月华坐在自己的转椅上,先是静静的听着她侃侃的汇报,不一会儿便合上眼睛缓缓靠在椅背上,像睡着了似的。小谭只顾自己一个劲儿的说,却不料经理已经睡着了。小谭赶紧找来一件羽绒服轻轻的给月华盖在了身上。 其实,她只不过在闭目养神,见小谭误以为她睡着了,也没有做声,任其为自己搭上衣服。月华虽然闭着眼睛,思想活动却一刻没有停顿,她在苦苦的思索,寻找着生活中的答案。那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像一把匕首一样扎进了月华的心中。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把话说得那样狠毒。自己给余月钱,完全是出于同情和帮助的原因,完全没有鄙夷和瞧不起的意思。就是这么一点善意,竟被骂成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做贱人。”好好的,余月的家人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产生了180度的大翻转呢?莫非有人在构害自己,从中使了什么绊子?一个个的问号,占满了月华的脑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睡眠就不好,今天来上班,精神头也不足,不过是强扎挣着而已。 听说总经理来上班,小娇和曹晴晴,以及梁品娜,都相约来看望她,同时也向她汇报近些天积压的累累工作。走到门口时,小谭想把她们拦住,说经理已经睡着了。月华怕大家误会,在办公室里喊起来:“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40三英群围战月华 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月华的办公室。见总经理正端坐于桌前,一副倦意犹存的样子。就知道月华近些天来,刚刚经历过一次翻筋斗云的磨砺。 三人虽不忍打扰经理,奈何手头的公案已拖延了好久,着实不能再耽误了。 小娇甩着自己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帅步来至吴总近前。将手里已经准备好的一份文案,摊到了月华桌上。 她先调皮的觑着眼,底底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总经理的状态,似有领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半开玩笑地对月华说: “华姐风采依旧,大将之风不减当初。” 月华嫣然一笑。面对小娇的嬉戏,不置可否,强打精神的回敬她: “看我这狼狈样,你还打趣姐姐。这些天都把我熬煎死了。亏公司里还有你做主。快给我说说那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有点进展没有?” “华姐,最近把你忙坏了。公司的事没有你,大主意我可拿不了,就算是当时能应付一下,大是大非终究还要你来裁决。就说这批亏货的悬案,至少让咋们公司损失大几百万呢。” 听了小娇的汇报,月华紧锁眉头,将背缩回到靠椅上,手里不住地转着一支圆珠笔。旁边的曹晴晴和梁品娜已自行坐到沙发上,四目如电光般盯着总经理的表情。 月华抬起头,将眼光抛向窗外的喧哗都市,隐隐嶙嶙的楼宇,在曦光的笼罩下,弥漫着诡秘的气息。时不时从窗外掠过的几只白鸽,为背后这幅钢铁玻璃点染的水墨画,增加了些许的灵气。吴月华的心境,像空灵的山谷里,升腾起了一层漫天的迷雾,脆弱的意识已经辨不清隐隐的路径。 小娇轻轻的咳了一声,不知是故意,还是一时的不经意,竟然打断了月华沉沉的思绪。她“哎吆”了一声,略含自嘲的笑了起来。 “对不起大家,我有点失态。” 她突然挺直身子,情势如一团燃烧的烈火,被风吹的朝向小娇,裹挟住了她的身体: “你查了这么多天,到底有没有进展?就算亏了也得查清,是亏在哪里?到底是有人做手脚,还是格兰公司根本就没给咱们发够货。” 小娇被月华突如其来的阵势,唬了一惊。她向来不怵任何人,遇事果敢决绝,今日却不料月华大反常态,语气咄咄逼人,大挫小娇的自尊。她两道柳眉紧紧的一蹙,嘴角不由得撇了撇,敛了敛即可喷发的火气,说: “华姐,我可没有上过侦探学校,像这样的事说白了,就应该让公安局介入,既然咱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报案,就只能碰运气了。前些天通过调查,监控摄像,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也纳闷,难道说,库房里放的好好的,凭空就消失了不成。后来我又想了想,格兰公司既然那里没有断货的可能,就有可能出现在从海关到咱们仓库这段道路上,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坐在一旁的曹晴晴,见两位老板**味挺浓,似有冲撞之意,怕事态失控,赶紧出言干预道: “经过同格兰公司反复的协商,他们表示,绝对不会出现缺货的情况,我们也经过分析,发现人家那边缺货的可能性不大,问题还是出在咱们公司内部,有人做了手脚。正像郑经理说的那样,这人很可能是在路上,就从包装箱里边偷梁换柱,将泡沫板插入箱中,盗走了其中的一部分商品。而入库的时候,管理员并没有开箱检查,每箱有多少套?他只将整件整件的数量核实了一下。这就隐瞒住了货物的亏空真相。” 听了晴晴和小娇的言论,月华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东西一定不会凭空消失,必然是有人在使坏,既然有人使坏,那就要彻查到底。于是她又问梁品娜。 “你查过没有?那天接货的是谁?” 梁品娜已经憋了半晌,早就按耐不住的想说两句,见总经理问到自己,赶紧汇报自己的调查收获: “那天是关子才带着司机去验得货,又是他亲自把货拉回来的,要说出问题,肯定是出在这个人身上。如果是出在这个人身上,那王经理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咱们看出了端倪,最好还是去报案。如果查证属实,这罪过可不小,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梁品娜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月华并不想草率决定,她还想进一步的调查一下,以免打草惊蛇。万一冤枉了人,于公司上下也交代不了,想到此月华审慎的说道: “先别忙,咱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咱们要为公司的全体员工负责,还大家一个公道,不能让大家白辛苦了这一年,所以,咱们也不能没有分寸,一定要,确实有了把握,再去报案。” 小娇余愠未消,籍着她对吴月华的了解,料定其必定不去报案,她想这等刑事案件岂能如此纵容嫌疑人。想到此,小娇火撞顶门,不容分说,劈头盖脸的就给了月华一通话: “华姐,你可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宽容也得有分寸,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东郭救狼。全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我现在整天想法子灭火,都灭不过来。查不出元凶,惹得你还火气迸出,你急我比你更急。现在已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容不得你再迟疑踌躇了,依我之见,马上报警才是上策。” 小娇的机关枪一番扫射之后,办公室的气氛立马凝重 起来。月华被噎得无言以对。 墙上的钟表,咔哒咔哒的肆虐着办公室的宁静。呜咽的冷风从打开的窗屉子,呼啸而进,月华面前的卷页,哗啦啦的被吹得翻飞乱动。四个人的表情,都僵硬冷峻。说完话的小娇,甩身坐到沙发上,静默无言的虎视着月华,像要将她逼到墙角吃掉一个样。 月华此时安静的像一只落了单的天鹅一样,彷徨的眼神从她飘动的刘海涣出。不知陈寂了多长时间,月华的提问方才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晴晴,你说说看法。” 两个老板较劲,员工哪敢出声,虽说大家都知道,经理和小娇情同姐妹,纵是出现分歧,也不会闹到兵刀相见的程度,因此晴晴同品娜也不便横言插语的解围。今见总经理问自己,晴晴只好意懦情潜的表示: “事到如今,也没了退路,只好是报了警吧!没有证据,警察也不会乱来。经商我们专业,刑侦可不是我们的强项。总经理的顾虑我也理解,怕伤害到无辜,可你也知道,没有警察的介入,我们还能查到什么。公司上上下下都等着总经理的一句话呢?” 晴晴的话说出,让月华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虽说晴晴的话有道理,但一种强烈的背叛感还是埋在了月华的心中。她本来还想问梁品娜的意见,现在却再也鼓不起勇气。其实,她们讲的道理月华岂能不明白,月华更明白这是一起监守自盗的行为。会做这种事情的还能有谁?如果窝里灭火,或许还能给彼此保留一张面皮。非要弄到捅破天的程度,又岂是解决问题的捷径。 既然话都已经赶到了这个份儿上。月华还能说什么?这三个人不是来向自己献策。反而是来向自己逼宫。月华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娴静的面容泛起了层层顾虑。她挖空搜胆,细细的掂量着答复她们的言语。 41月华领教王本初 月华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她当然不愿意得罪小娇和这两名得力的员工。但是,一股强烈的预感催使着她,必须做出一个,非常不合群的决定。她将自己的主张告诉小娇和梁品娜她们三个,最好还是先不要报警。 “小娇,晴晴,我这个决定你们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时间久了,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为什么说先不要报警,你们理智的思考一下,如果报了警,我们就会面对一个冰冷的现实。这状况会比我们损失几百万块钱还要严重,现在,不撕破脸皮大家在一起还是一个团结的整体,如果这事情一旦爆发,可能我们已经培养了十几年的公司,就会分崩瓦解,请你们理解我,我的心,比你们还要急切和痛苦。” 话音刚落,小娇噌的站起来,甩着她那悠悠的长发,径直的离开了办公室,也没有对吴月华说半句话。晴晴和梁品娜看着小娇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好。她们只是将目光紧锁在了月华总经理的身上,等待着她的裁决和表态。 月华已经预料到小娇的这种极端表现。即便是预料到,月华也打定主意将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的话,整个公司就会毁在自己的手中。常言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件事虽然损失巨大,但是,过度处理会酿成比这件事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月华只能把它当作一件小事来看。 曹晴晴,看到小娇的毅然决然的离开,不愿看到这种尴尬的局面,便向吴月华建议: “吴总,你是不是在审慎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也许大家的意见还是值得一听的。现在整个公司的呼声,都希望找出真凶,让公安机关插手来调查,你这一决定是不是对公司的员工也是一种打击,他们会认为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太不值得了。” 月华看着面含真诚恳切的曹晴晴,心里委实的有些酸楚,她明白,公司的状况牵系着每一位员工的命运,大家都想把公司搞好。但是,如果方式错了,公司的前景会更加的糟糕。月华岂不想尽快的把案件搞清楚,但是,既然已经酿成了这种后果,光着急能有什么用?还是要想法子顺藤摸瓜,找到真凶,然后采取调和的方式来解决,或许更加的妥当。如若一味的莽撞,那么结果可能会南辕北辙,和自己的愿望出现巨大的落差。她也知道,小娇的个性一向好强逞能。面对让公司亏血本儿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但是她若执意而行,必将会给公司的善后工作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做这种决定,月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梁品娜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妄加评论。生怕一时出言不逊,得罪了哪一方。自己只能是听着风声说话。眼见郑经理气囊囊的离开,吴经理又是一筹莫展的表情。梁品娜寻思,自己连一句话都不说,显得自己有些置身事外。她也只好向总经理敷衍几句: “郑经理的性子直,考虑的也许不周全。大主见还需要总经理的决断。我相信公司上下都信得过总经理的判断。我们也会依照总经理的指示去做。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就不要再顾虑一两个人的意见了。” 说报警也是梁品娜,说不报警也是她。月华被这几个人搞得头都大了。月华暗笑,真不知道说她们什么好。 办公楼的一层有一个小食堂,中午离家远的员工,索性就在这里吃了饭。月华虽说有车,但是由于离家过远,时常中午也在这里就餐。今天有这一摊子烦事,她也顾不得回家去了。干脆就在小餐厅里垫吧垫吧,继续工作。            她找出自己的饭盒。悠悠然然的顺着楼道走向小餐厅。迎面不期,正好撞上王本初。本来她想跟王本初打个招呼,谁想他竟像没看见自己一样,从自己的身边扬长而过。月华心里一肚子的不解和郁闷,她回身喊住了王本初。 “王经理,请等一下,我有句话对你说。” 被总经理这么一叫,王本初没有回身,只是楞楞的站住不动。他想听听,总经理接下来怎么说。月华没有出言,先是迟疑了半刻。王本初阴沉着脸回过头来。目光正好撞上月华那尖刻的莹眸。王本初好像有点心虚,他目光极力的逃躲着月华的眼睛。最后余光扫着月华拿的那个饭盒,便不再移动。 王本初像一棵生了根的大树一样,矗立在那里。他抬头挺胸,正气昂然,大有一种从容就义的感觉。看到他这种光景,月华心里也明白,自己要问的什么,王本初一定,也能猜到。但月华还是不想直接用审判的口气向他提问,她想用慢慢的敲边鼓的方法切入到主题。之所以这样做,就怕王本初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弄不好再激怒他。月华并不认为自己这种做法是多虑。既然自己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执掌着公司的生杀大权,也权衡着整体的利弊得失。她深切的明白,股东之间的和谐共处,比什么都重要。损失一笔买卖不要紧,亏上几百万也不要紧,只要大家,彼此都能共渡危难,解决彼此怀有的猜忌怨恨。一切都会回暖起来。 所以月华先是略带歉意的对王本初说: “最近我太忙了,从我妈得病开始就没有好好的在公司里面上班,多亏了你们几个骨干,才能把公司的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 王本初见总经理开篇并没夹枪带火的,说什么凶狠话,态度也立即缓和下来。他矜持着大男子汉的气概,对月华说: “你看妹子,你没有时间照顾,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视作公司的主人,没有半点疏忽公司的事务。” 月华见他说话还很谦虚,也知道礼让自己,所以试探性的问: “王经理,你觉得咱们格兰公司这批货物,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这句话刚一说出,王本初的脸色就变得暗红黑紫起来。能看得出他心里已经憋着好多的话正要说。今天一经月华提出,王本初,就像要爆发的火山一样。积蓄着无限的能量和话语。 “我知道公司上下都怀疑我干了这种事儿。怀疑我,我也不怨你们,因为我管的这一块,问题出在我手里,我该负责。不过你们不要怀疑是我干的,我没有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光是我,关子才我也能够向你们保证,他也不干这种事儿。有这种傻子吗?会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东西搞丢?月华,你这段时间没有在公司里头,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娇,打多少天以前就已经不正眼看我了,我心里憋着一肚子气,这什么情况?分明是在怀疑我,她应该这样怀疑我吗?她有什么证据?这是在给我脑袋上扣屎盆子,虽然她没有把话说明,那眼光比说出来还要难让我难受。” 月华,没有想到王本初越说越激动,好像一肚子委屈似的。其实,何止是小娇怀疑王本初,连月华原本也是怀疑他,只不过听他这样一说,反到让自己糊涂了。不是王本初,难道还另有其人在从中作怪,亦或者是有另一股势力,偶然性的介入到这里面来了,月华的头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王本初看出了月华内心的彷徨。 “月华,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不用遭难犯怵,这件事情该报警你就报警,我经得起调查,关子才也经得起调查,看看到底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另外我要告诉你,子才我已经审问了他多少次了,绝对绝对跟他没关系,没有出现问题,这件事情很蹊跷,到底是怎么丢失的?我比你们还困惑。说实话月华,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再竞争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咱们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的误会,唯独这件事情,我对天发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王本初就是在不省事,也不会昧着良心干这种事。发生这事分明是有人蓄意在给我抹黑,而不是在给你吴月华下绊子,你不去调查,我自己也要调查个清清楚楚,这才能洗刷我的清白。” 王本初的话,在月华的心目中,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既然王本初说到了这种程度,月华还有什么话可答呢? (作者按:有时候看起来像贼的,未必真贼。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却不一定是好人,这就是现实社会。) 42两位老板再较劲。 月华故意的凑近了小娇,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倾诉给她。坐在一旁共进午餐的曹晴晴,见总经理过来促然起身让座,让她挨着小娇坐下来,并关切的询问。 “吴总你今天怎么也没有回家呀?你吃得惯这食堂里的饭吗?” 月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调侃的对晴晴说: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有什么例外,这样的饭许你们吃,难道就不许我吃?” 晴晴见经理这样说,便嘻嘻的笑了笑。面含浅浅的歉意说。 “经理,别往深里想,我可没那个意思。我们都是吃惯了的,你在这里吃的少,我怕你吃不惯。” 晴晴粉红色的脸庞,笑靥微润。 “经理你坐着别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打饭。” 月华觉得自己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待遇。赶紧谦让着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自己来吧。” 晴晴一把将饭盒抢在自己的手里,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请你吃什么快说吧,要不我就给你打最好的菜了。” 月华措不及防,来不及和她谦让,便草草的回答说。 “晴晴你看你。给我来份米饭,随便对付个菜好了。” 小娇只管自己低头吃自己的饭,丝毫也没有理会她们的对话。看着津津有味的吃着饭的小娇,月华竟不知如何开启自己的话题。 正好晴晴端着满满一盒饭,上面还放着两只肥腻腻的鸡腿送过来,月华顺势夹了一条,递到了小娇的饭盒里。 “小娇,这个给你吃了吧。” 小娇见总经理如此歉情下气的讨好自己,再不说话实在有些过分,用箸头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精致俏丽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华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留着吃吧,我都快饱了。” 听到小娇缓和的口气,月华放了心。 她试探性的问: “妹子,有一个事儿,姐姐跟你说一下行不行?” 小娇略带俏皮的说: “你说你的吧,我听着呢。” 说完了,小娇又撇了撇嘴。月华略微沉思了片刻,便开口对她说: “我刚才撞见王本初了,并问了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没想到他委屈的垂头顿足。赌天发誓,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咱们是不是误会他了?” 听了这话,小娇将两束惊奇的目光投向吴月华。脑子里却飞速的旋转,思考着刚才月华提出的问题。不消半刻,她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似的,斩钉截铁的回敬道: “你是三岁的小孩吗?华姐!他说没做就没做吗?你到也相信,你的心也是太软了,做没做,他说了不算,咱们说了也不算,还是公安局说了算。” 月华,见小娇的态度陡然巨变,霎时由一只可爱的百灵鸟,转变成一只展翅扑食的苍鹰,便又向她进一步的解释说: “咱们还真别用这个报警来威胁他,他自己首先就要求去报警。从我这几十年来,对他了解,感觉像是他干的。可是这一次,他的表现,却让我意外,咱们可别真冤枉了他。小娇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如果真是他的话,好吗?也不好,如果不是他的话,又是谁呢?这事还必须要谨慎的斟酌一下。” 小娇听她这样说很不服气,顶撞道。 “看看华姐你这心偏了!难道说是他就放过不成?虽说他也是股东,但是这钱是大家的,谁容他这样任意胡为,我都已经说过了,我的态度很决绝,坚决报警,现在已经容不得咱们有顾虑了,再不报警,公司整个都要垮塌了。” 说着说着小娇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大吼大叫的,惹得整个餐厅的人都把目光集中过来,曹晴晴见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过来,便解围地说道: “行了行了,两位大老板,咱们能不能把声音压低一点?常言说有理不在声高。再说了,这个公共场合,保不住就有一些耳目混在其中,别把事情闹大了。” 曹晴晴的提醒让月华小娇也突然醒悟过来,在说话的时候,已把声音压低了。 “华姐,他既然这样说,你还不就坡下驴,赶紧把警报了,现在错过了时机,你要再报警的话,摆明是针对他而为。” 月华真后悔,不该在食堂里惹起小娇的暴脾气。大说小叫的,闹的食堂内,一片喧哗。月华不再说话,囫囵吞枣的吃了点东西,便便匆匆的离开了餐厅。 月华没有马上回到办公室。她穿过大厅。想到楼前的小广场,找个地方透透气。眼下正是百花凋落,秋风萧瑟的季节。月华独自徜徉在空旷的广场上。望着眼前稀稀零零,点缀的矮树绿坪。心中不禁浮现出,一派壮阔恢弘的伟业。想当初月华何等的有抱负,她想把苑华公司搞成栖身世界几百强的行列。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可笑,简直是痴人说梦,女娲补天的幻想。虽说公司现在搞的也非常有声色。上上下下的员工,都齐心合力的共赴美好前景。但是这么多年来,大坡小折的磨砺也总不断出现。 月华想起前些年,自己在总裁选举中胜出。接着她想把小娇和王本初安排到一般的科室去做领导。没成想气急败坏的王本初,不接受落败的现实。率领一部分心腹员工。在公司罢工闹事。强要重设机构,大改公司格局。月华一个女流之辈,虽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然于此公司内部的争斗哗变。却没有成熟的应对的经验。几番拉锯较量之后,月华也不得不妥协。将十几个小部门分割成三大块来管理。由王本初小娇,分别担任分部经理。月华虽然担着这个总经理的角色,但权力却覆盖不了全部公司。王本初这一折腾。将苑华公司弄得不伦不类上下混乱一气。 这使得月华管理起公司来束手束脚。不能最佳的安排,统筹公司的事务。这种异形体制的存在,也为今天这一案件的出现埋下了祸根。想到这些,月华又想到了古代的藩镇割据,自己现在也有着相同的处境,小娇和王本初管理的这两块,恰恰是藩镇割据的形式存在着。小娇基本上还能尊重自己的意见,也能传达自己的思想。对于她手下的两个部门,月华也能有领导和指挥的能力。而王本初所管理的几个部门,月华则不能直接调度,还要经过他才能管理。 就是在这种千重万难之中。月华左右逢源,艰难的生活着。月华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跺步,倒背着手一边走一边想。突然有一只手轻轻地在月华背上拍了一下,月华被惊出了深深的思索。回头一看,原来是她。 43初见侦探藏玄机 月华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姐姐吴月绮。 月华惊喜的问道: “姐姐怎么是你?你从哪里来的?” 月绮笑道: “来看看你这位大经理呗。” 月华说: “想我了吧?” 月绮凝眸,打量了打量妹妹。一脸疑惑的问她: “你在这外面发什么愁呢?跺来跺去的。” 月华见姐姐问自己,便直爽的回答道: “没什么,最近有点烦心事儿。” 月绮不愧是姐姐,看到月华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非常关切的问道: “是什么事把我们的大经理都困住了,快跟姐姐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月华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月绮,但经她这样一问,心里便有了一股,向人倾诉的冲动。姐儿两个,就近找了一个花池子坐下来。月华便把事情的来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月绮。月绮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着头,思索着。月华的话刚一说完,月绮便晃着她的胳膊说: “这还不简单,既然你不愿意报警。又想把事情搞清楚。那就请个私人侦探好了。” “私人侦探?” 月华一听,感觉非常的新鲜。她又好奇的问姐姐: “中国也有搞私人侦探的吗?我真没有听说过。我国的法律允许吗?” 月绮诙谐的一笑,反问道: “难道中国就没有私人侦探吗?真孤陋寡闻了。我就认识一个,你用不用,用的话我给你联系一下。” 月绮虽然是在半开玩笑的说,但这个建议却入了月华的心。她默默的想到,如果真有私人侦探的话,试一试也不见得是坏事。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既不必过于招摇,又能把事情搞清楚。即便是花点钱也值得。想到这里,她抱着浓厚的兴趣,对姐姐说: “姐,你给我联系联系吧,我觉得行。” 月华满面含笑的,用拳托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接着说道: “这件事情必须做的机密一点,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最好让他化装成来我们这里应聘的一个员工。让他潜移默化的去内部调查。” 月华的话,姐姐非常同意,她愉快的答应下来,帮着月华联系。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焦急的等待过程。一连几天过去了。月华也等不到姐姐打来的电话。直到有一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月华以为又是小谭有什么事?便喊她进来。 “你好,吴总经理。我是吴月绮,介绍过来的。” 外面进来了一位身材高挑却面容消瘦的男子。他的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漆黑的眼眸,浓浓的扫帚眉。 月华见来了一位陌生人,心里非常的纳闷,一般像这种情况,小谭应该首先进来通报一下,怎么这个人未经通报就自己进来了,第一感觉,月华就心里不舒服。 那个人想看明白月华的心思一样,他脸上平淡的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说话却饶有风趣: “总经理看我不像个好人吗?是不是怪我进来的有点唐突?那是因为我把你门口的小谭买通了。” 正说话间,小谭也推门进来了。一脸嗔怒的责怪那个男的。 “你这人真奇怪,怎么拦都拦不住你,非让我叫保卫科你才老实是不是?” 小谭,见月华的脸色有些黯淡赶紧解释说: “经理,对不起,我刚才倒了一杯水,转眼这个人就过来了。我连拉带拽的他都不听。” 月华见此情景,也没有责怪小贪,摆了摆手让她出去。同时月华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那个男人坐下。 这个消瘦的男人,坐到沙发上以后,便上下打量起了月华。他心里暗自思忖道:这个人怎么我好像见过似的。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女的不就是余月家挂的那幅照片上的人吗?可怜余月这小子,竟为这个女人得了相思病。看人家这个经理,竟半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完全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可坑苦了,那个傻小子。还在家里痴痴的等着,天上掉嫦娥呢! 月华见这个人,傻呆呆的望着自己出神儿。完全不像个正经人。她便没好气儿的问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这么没礼貌死盯着人家看。” 那人这才回过神儿来。,一脸歉意的点头道: “这么漂亮的美女,经理,谁不愿意多看两眼?” 月华其实特别不喜欢耍贫嘴的人。她明白这个人肯定是姐姐,叫来帮助自己破案的私家侦探。要不然的话。见到这样的人,月华还不早就把他赶出办公室了。 碍着姐姐的面子,月华只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悦,强忍着性子问他: “你做个自我介绍吧,是不是我姐姐吴月绮叫你过来的?” 那人敛容息性,一本正经的说: “我叫余尚。是中兴律师事务所的一位律师和私家侦探。” 说着话,他用眼睛偷瞄了一下,吴月华的表情。见她脸上骤时升起了一层疑云。又解释说。 “我毕业于中国警官学校,本职是搞刑侦专业的。曾经在公安机关里,干过几年。后来我又通过进修,获得了法律专业的证书,我觉得律师才是我更适合的职业,所以就改了行。为什么又干起侦探这行来了呢?也是根据市场的需求应运而生。有好多人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来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们骆所长,别安排我,兼职干这一行。” 月华见他说得很恳切。根据这一大串的学业经历来看。应该是一个有经验的人。他对这个叫余尚的态度马上有了转变。只是有一点突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口里所说的骆所长是谁?月华的心中按捺不住,便开口问他: “你说的骆所长是哪个骆所长的?” 这人,见他问到了自己的领导,便略带自豪的回答道: “我们这个所长可有名气。在咱们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律师。他就是骆洪山律师,想必你应该听说过。” 骆洪山几个字一出口,月华的心中就是一惊。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又间接和骆红山打起了交道。月华的内心,百种滋味,齐上心头。她暗暗的埋怨姐姐吴月绮,难道不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不成,偏偏又给自己来找这种麻烦。早知如此,自己就不采取姐姐这种方法了。现在想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不高兴也只能这么做下去了。好在自己没有直接和他面对面。仅仅是和他的手下在打交道。这也就罢了,想当初他还曾经求过自己,让自己安排了一个员工,就是小安。 当月华想到小安的时候,心里又不觉一喜。既然小安是骆洪山的表弟,这个余尚又是骆洪山的手下,姑且让他们两个合作去调查这件事,其实也挺好。 想到此,月华便对这个叫余尚的私家侦探说: “我姐姐有没有把我的意思告诉你,本来,我是想报警的,姐姐提醒我,用私家侦探,免得打草惊蛇,所以我采取了她的意见,你既然来了,我就把你安排给骆洪山的表弟小安。你们两个合作一起去调查,具体的情况小还是了解的,让他爸去具体的案情,给你细说一下。小安的身份现在是我的私人保镖,我派他去调查,公司里不会有异议。你呢?就佯装成小安的助理。实际上,小安是在协助你,表面上你要协助小安。这样做的目的你也明白,意思就是既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又不至于特别的张扬。关键一点你要记住,我要的是证据,要把证据给我整理出来,证据要有足够的说服力。” 这个余尚是一个聪明人,月华一边说他一边点头。眼皮耷拉着,认真思索。当提到安大侠是骆红山的表弟时,余尚的脸上微微的绽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是极其诡秘狡黠,瞥见这一丝细微变化的月华。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顾虑。难道这做侦探的都是心眼子,让人琢磨不定。 月华又暗暗的想到。这骆洪山的手下能有好人吗?忘恩负义的家伙,带不出感情至深的门徒,这命运也真是捉弄人。鬼使神差的又和这个人牵线搭上了钩。 转瞬,月华又想起了余月。想起了那憨厚真诚的笑容。想起了那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也想起了王妈妈的慈爱,谦虚的表情。但是当她想到了那个给她打了神秘电话的人。心里就不觉得升起一股凄凉之情。要不是因为这个神秘的电话。或许月华早已经拨通了余月的手机。 44两位搭档是熟人 余尚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望着月华。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琢磨。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将自己的邻居,又是自己的儿时伙伴,折磨的半死不活。他的脑子里暗暗的打着鬼主意,想设个局惩治惩治这个冰冷无情的总经理。 月华将小谭喊进来,叫她快把小安叫过来。 小谭刚从刘叔那里回来,听说让她去找小安,便笑着说: “经理你怎么忘了?你早上不是刚派小安到大发超市去了吗?如果着急的话,我就跟他打个电话。催他快点回来。若是不太着急,想必也等不了多长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小谭一提醒,月华方才想起来,最近自己的脑子是怎么了?怎么总忘事,月华面含歉意的对余尚说: “那就麻烦你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吧!小安回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月华又对着小谭说: “小安回来,你直接把他叫进来,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小谭“哎”了一声,便急急的出去干自己的事情。 屋里又只剩下月华和那个叫余尚的侦探了。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室里呆着,气氛有些尴尬。月华心想总得找点话说,借这个时间空档,月华根余尚说说,案件的具体情况。她刚一张口,余尚也冲她说起了话。两个人的语音顿时撞到了一起,像空旷寂静的山谷里突然放了声爆竹一样,办公室里堂音萦回。 “你。…”“我。…” 月华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让余尚先把他的话说出来。余尚觉得自己的话,无非是一些闲言碎语,说也可不说也可,但是经理既然让自己开口,就姑且说说吧! “有句话我不好意思问,听说经理至今还是单身吗?” 月华没想到他竟然问到了自己的私事,月华当时就来了气,一脸不悦的问他: “我说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我们请你来是让你干什么的?让你调查我来了吗?让你调查案件来了,能不能关心一下,眼前的工作。我有没有结婚,跟你调查案件有关系吗?” 月华话说完了,气还没有消,她挺直了身板,一条手臂搭在办公桌上,气呼呼的望着窗外。知道这样唐突的问,肯定招不了好话。但是,余尚还是憋不住要说。他之所以这样,讨人嫌也要问,正是为了自己的发小余月报不平。想当初余月是何等的一个义气勃发的小伙子。如今已经颓废的,没个人样了。别人倒还好,可怜余月的妈妈自己的婶子,已经愁得满面皱纹,一提起这件事儿,痛苦的泪水满面纵横。上次回家,余尚听母亲学起这件事儿,就想有机会来寻寻这个人,问她个究竟。没想到老天爷开眼,偏偏自己眼前的客户就是这个女人。如今他再不抓住机会,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那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似的。” 月华见余尚阴阳怪气的说着莫名奇妙的话,便更加的生气了。他连嗔带责的,冲着余尚说: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余尚说: “面儿到没有见过,你的照片我到看见过一次。” 一说到这里,月华马上想到了骆洪山,这个人即然跟着骆洪山干,想必不免,有自己从前和骆洪山照过的相片,被他看到。想到此,月华不免脸菲红到了耳根。和骆洪山的感情,是月华终生最为耻辱的一段经历。她真的不希望让外人知道,今天这个人恰恰了解自己的底细,真触动了月华的心弦。她按捺不住,怒目圆睁的望着,眼前的余尚。 余尚见吴总经理瞪着眼睛望着自己,觉得非常的好笑。本来非常漂亮的一个老美女,再把眼睛瞪大一些,俏丽中更添上了三分辣意。端庄妩媚,更胜别人三分。余尚的神魄,也不免有三分摇荡。他心里想,难怪自己的哥们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还为她神魂颠倒。要是自己早几年没结婚的话,或许也会爱上这个又有钱又漂亮的女经理。不过见触怒了吴总经理,怕场面不好收拾,余尚只好尽力的挽回着说。 “我这位朋友那里,正好有你一张照片,听说他和你还有点感情瓜葛……” 话刚说了半截儿,小谭推门进来,告诉总经理小安回来了。话音刚落,小安随后就进到了办公室。让月华没有想到的是,小安一进办公室先和余尚打招呼,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我们有什么法律事务需要你办理吗?” 余尚见了小安“咯咯”的一笑。他起身拍了小安的肩膀一下,问他: “安大侠,听说你现在已经成了总经理的保镖了,行,真是行。你表哥给你安排的这个工作可真是美差呀!” “我表哥他还好吧,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你表哥当然很好了,大律师当着,八面威风,我们这些小卒子,都沾了他的光,还勉强能吃口饱饭。” 月华见他们两个一来一去的说个没完,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来了气,对着小安说: “小安,我找你来有事。” 总经理的口气,有些沉闷。小安跟在她的身边,太知道总经理的脾气了,像这种口气一般就是生气的表现。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失礼,冒犯到了总经理,没有一进门先向她打招呼。立刻打了一个正步,向月华报告道: “对不起总经理,小安来向你报道,有什么指示请您吩咐。” 月华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他这种表现不觉得奇怪,余尚没有见过这场面,“咯咯”笑了起来。小安见他笑,回过头来也嘻嘻的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月华见小安这种表现,不但没有乐,反而更加生气了,对他说。 “小安,这办公室不是唠家常的地方,如果唠家常你们可以到外面的大厅里去了。我这里是谈工作的场所。今天找你过来,你知道干什么吗?咱们公司这个案子。请来了这位私家侦探。你呢,表面让他协助你调查,实际上你协助他调查这桩案件,你把具体情况详细的跟他说一说。另外呢,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要干得隐蔽一些。你出面调查,让他帮着你分析研究,他不是专业吗?你熟悉公司情况,你们两个合作好,把案件给我调查得水落石出,清清晰晰的拿来证据,这就算给你们记一个大功。” 小安没有想到总经理竟然对自己委以重任,让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的调查。他立即诚惶诚恐的向总经理表示。 “总经理你就放一百个心,你委派我的任务我一定实实在在,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帮你完成。” 月华一听小安又这样油嘴滑舌的说起话来,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的瞪了小安一眼,用手敲了敲桌子,斥责道: “跟了我这么多天,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我都嘱咐过你多少次了,跟我说话要郑重其事,别学菜皮似的,别有的说没的也说。小心哪一天,我不高兴了,把你打回保卫科。” 听了月华的话,小安吓得不敢做声了,他生怕自己一出口又遭到总经理的训斥,垂着手,半低着头一语不发。 僵持了好半天,月华才向他摆了摆手,说。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你和余尚先生到晴晴的办公室里交接一下吧,看看工作怎样展开。” 余尚坐在旁边看了一出好戏,哈哈的笑个不停,正准备和小安离开吴月华的办公室。刚拉开门,外面一个人急匆匆的闯进来。 45纷纷挠挠激战中 小安他们正要出去忽见小潭,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她见了吴总经理,便气喘吁吁的说。 “总经理,快到楼下看看,王经理和郑经理两个人打起来了。” 吴月华闻言大惊失色,她暗叫不好,自己害怕的事情,到底发生了。月华不顾一切的站起来,急急的冲向楼下。小安见出了突发事件,便叫上余尚跟着月华赶到楼下。 战争正是在王本初的办公室里发生。小娇两手叉着腰,头发匝了一根马尾辫。杏眼圆睁的正在大骂王本初。 “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我什么时候在人前说过,这事是你干的?你拿出证据来。没证据你凭什么在人前背后的诋毁我?” 王本初坐在自己的转椅上,身后站着关子才,圆睁的虎目,脸色气得发紫。小娇的话还没说完,王本初就暴跳如雷的站起来。 “小娇,我看着你是个妹子,不想说脏话,你说说谁不要脸了?我哪一点不要脸了?许你诋毁我,就不许我诋毁你吗?是,说话没有证据,话一说留不住痕迹,我没有给你录上,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人前人后你说我来没有?就他妈这点儿破事儿,丢了几件商品。你看看你那副臭脸,是我干的吗?恨的我,牙根都痒痒。你说你没诋毁我,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你哪次正眼看过我?我他妈对天发誓。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怎么就这么恨我呢?你郑小娇算老几?吹胡子瞪眼的在我前面妄自尊大。” 小娇呼呼的喘着粗气,回击道: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骗老天爷呢!要是跟你没有关系,能跟谁有关系?我就问问你,仓库这块儿归谁管?是归我管还是归月华姐管?你大言不惭的,把这一块管理权夺过来。现在丢了东西,你又说跟你没关系,把责任一推六二五,想甩干净身 。我去!跟你没关系,这事谁来负责?” 王本初越听越有气,他怒冲冲地凑到了小娇的跟前儿。用一根指头点着小娇的鼻子,含风带雨的说: “看见了没有?不打自招了吧!现在就在诋毁我。我是负责,但是我没有监守自盗。丢了东西谁心里不难过,你们难过,我难道就不难过吗?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难过,我和大家一样。但是你是怎么想的?你想的是这件事是我干的,是我把货物捣鼓着走了。你想想,人前人后你说过多少次这种话。” 那指头尖儿,好几次都几乎挨到小娇的鼻子了。王本初人高马大的站在娇小可爱的郑娇前,真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小娇气得差点晕倒,她把眼瞪得圆如铜铃,面对高头大马气势如虹的王本初,毫不示弱。 “你就别自持清高了。你多会儿听过我说你偷的那东西?你别指手画脚的冲着我。你要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话,小娇也将一只胳膊抬起来,反手指着王本初的鼻子。两个人互相瞪着,僵持不下。站在身后的关子才,见情况不妙,赶紧过来解劝。他用两只手推着小娇的胳臂,想让她赶紧先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推一边嘴里,嘟囔着说: “行了,姑奶奶有理不在声高,消消气消消气,先回去歇歇吧!你们两个别为这事儿打起来。” 小娇本来不想走,他坚定的立在原地,被王本初这么一推搡,她的身子趔趄的,歪了一下。这一下可不要紧,小娇立马恼上心头,她挥起胳膊“啪”的一声。重重地给了关子才一掌。这一掌打的关子才,顿时就傻了眼。他圆睁着二目,灰溜溜的小眼睛,惊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凶狠的小辣椒。 小娇打了关子才还不拉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你就别在这来做好人了,狗仗人势的混蛋,你推什么推?本姑娘是让你推的吗?” 小娇说的话确实有点重,关子才本来是一片好心想解劝他们两个,以防打起来。没料想自己到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他一脸的委屈又向哪里诉呢?他想发脾气,又怕得罪了小娇这位二老板。正待没处倾诉之时,吴月华和小安他们三个赶到了办公室,关子才赶紧一手捂着脸,一凄苦哀怨的凑到吴经理的跟前说: “经理你可来了,你到是给我评评理,看我冤不冤呢?我来劝架,小娇经理反打了我一巴掌。你瞧这大红印子,还打的这么狠。” 听了关子才的话,小娇狠狠的用眼睛瞪着他一下子。月华完全没有想到,场面竟然如此的激烈。她一时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想了想还是先慰问一下小娇。 “妹妹,你没事吧?怎么动这么大火气?谁得罪你了?” 小娇见,吴月华他们几个人来了?像突然有了仗势似的,更加的,气呼呼的嚷起来。 “谁让我生气?你问问这个王本初。他说我在人群里诋毁他,陷害他,侮辱他。这不是放屁的话吗?我多会儿说过是他偷的东西,他就赖我这样说了,我说的是他应该负责自己管辖的这一块。你管理的这一块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自己还不负责,我就是不正眼看你。你想想公司是你家的,这是大家的,丢了钱不是丢你自己的,是丢大家的钱。你不负责任,谁来负?我不冲你闹冲谁闹。” 一番话说过以后,月华就明白了八九分。在他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小娇这爆脾气,控制不住。就算有理也不应该这样撕破脸皮,毕竟王本初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他的股份都在小娇之上。如果闹翻了,王本初要撤股的话,公司就会立马瘫痪。这是吴月华最担心最害怕的问题,甚至超出了丢失这些产品的担心。小娇哪里懂月华的心?她一直认为月华的忍让,是软弱的表现。所以一直嗔怪着,没给月华好脸色。 “大家都熄熄火吧!谁不是为公司好,出了这么大摊子啰嗦事,我的脑袋都要炸了,先别互相诋毁,互相攻击,咱们仔细的查一查行不行?这不是,我已经告诉了小安,让他带上两个助手,把公司上下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谁,干了这种缺德事儿,咱们先不要报警,公司内部从上到下仔细的查一番。还大家彼此一个公道。” 月华的话刚一说完,小娇的火腾就上来了。她回转过身来,对,吴月华说: “华姐,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情是自己能查出来的吗?我劝你还是报警吧,要不然咱们公司内部就乱成一锅粥了。查出来该抓的抓,该判的判,管她娘的亲疏远近呢!” 王本初一听到小娇的话。便如得了铁证一般。跟月华说: “你听见了没有月华?我没跟你说假话吧!这不是当着你的面儿吗?出口伤人,这是在指桑骂槐,你明白不明白?” 小娇的眉毛几乎要立起来了。她又将两只手插在自己的腰上,用一双电光般的眼神,瞪着王本初。正在大家撕扯不开的时候,外面突然又走进来一个老者。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唐装。手里走动,捻着一串手珠。刚走进屋里,就呵呵的笑起来。 “你们小弟兄几个?这是在干什么呢?闹翻天了吗?都什么岁数了?还像三岁两岁的小孩似的。能有多大的事儿解决不了吗?非得打打吵吵的才行吗?” 这进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刘田。他在下面的字画店里,正悠然自得的听着收音机。忽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向他诉说。两位经理在楼上打起来了,难解难分。他便急急的跟着这个人,来到了王本初的办公室。来的时机也正好,眼看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了。 刘叔年高德重,是上一代老板,四大股东之一。月华他们几个,都像父辈一样尊重他。虽说刘叔现在干的是一个闲职,但是却起着为公司撑立门面的作用。他的到来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办公室里的气氛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大家都各自找了一个座位,气哄哄的坐下来,看看这位前辈有什么话说。 46阴谋后面有阴谋。 刘田看了看这一屋子人。气色各不相同。月华看上去还比较平静。王本初和小娇两个人都气得脸色发紫,刘田见此情景,先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平缓的说道。 “咱们几家呀?合起来办这个公司,已经十几年了,还没有像你们这样大吵大闹的。风风雨雨过来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了几百几千件。哪一件没有风险?没有牵心挂肚的。我和你们的父辈,没有这样大吵大闹过。事情过去了没有啊?我去了。孩子们,别为这一星半点的事儿闹僵了,闹得不和气了。和气生财,只有“和”咱们的公司才会蒸蒸日上。好孩子们听我一句话,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各自的办公室,以后别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彼此猜忌,诋毁了。” 刘田的话一说出来。几个人听了都不自在。乍一听这是好话,细一琢磨怎么这么别扭。这是劝大家还是来挑唆了?尤其吴月华。心里一肚子的纳闷。要说不尊重老前辈吧,他又和自己的爸爸是一辈。要说尊重他吧,这种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心呢? 无奈何,月华只是僵硬的笑了笑,对刘田说: “刘叔你说的有道理,大家应该是和为贵。彼此有什么解不开的,别听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捏造的话,我们大家不过是为一点没有根据的小误会,才闹起来。这么多年的感情,为这点子事,吹胡子瞪眼的值得吗?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把咱们的事业搞好才是重点。” 月华的话说完,周围的人都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王本初和小娇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就像两只正准备钳架的公鸡一样。地上扔了一把碎米,便放弃了打斗之心。 刘田听了月华的话,也附和着说: “对了,月华说的非常对,大家和为贵呀,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彼此都情同兄弟姐妹。别为那一点半点的失礼之处,就斤斤计较。要学的大度一些,什么事情装不下,就是有人骂自己,也别放在心上。” 小娇听了这些话,突然又来了气。她娇声嗔气的对大家说: “我气不过的就是别人,背后诋毁我,说我的坏话。谁能有多么大肚量?要是我真说了也行。可惜我根本就没有说过半句。怎么就说我逢人诋毁他呢?自己管着公司这么一大块,没有管好,还大言不惭的妄称别人诋毁自己。” 这些话一说出,又逗起了王本初的气儿。 “我说小娇,你就不能把语气说缓和一点吗?这矛头对着我就不撒手是不是?我是给别人说过,你诋毁我。当然,我那是在维护我个人的正当权利。你如果从来没有诋毁过我,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又何必往自己的耳朵里听,非要往自己的身上安呢。” 其实王本初的话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么大公司上上下下难免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但正像古人所讲的那样,不听自然无。偏偏这小娇和王本初都是耳不能进逆风的人。遇到一点风火就着了。尤其是小娇这性子,眼里不揉沙子。 月华见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一些,便轻轻地用手掌,拍了一下小娇的背说。 “妹妹,先消消气儿吧,跟姐姐回办公室,咱姐俩聊聊天。” 说着月华便拉住小娇的手,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小娇虽不愿意,但也只得扭扭捏捏的跟着她一同去了。小安见总经理走了,便和余尚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些人走了以后,刘田摇着头,对王本初说: “这孩子性子就是有点烈,跟他爸爸那时候才一样呢。只许自己犯错误,不允许别人犯错误。” 王本初一听,觉得说的真好。立即大加赞许的说道。 “哎呀,刘叔,你怎么说的这么好,上次她们那部门,把工资条都给丢了,闹得公司里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她自己怎么不说自己,现在又为这么点子事,就来盯着我闹,你说公平吗?” 刘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这个丫头啊,就是有点个性,要说吧,人也不坏。公司上上下下,也确实需要一个这样能折腾的人。其实小娇哪天要是能坐上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公司的前景也会不错的。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本初你也该加油了。马上就到了,下一次的选举了。保不住这一次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一句话正说到了王本初的心坎里。他能从刘叔的口气里,听出支持自己的意思。既然说到了这里,他便讨好的对刘叔说: “我能不能当这个总经理,还全凭刘叔你的支持啊。这次你如果能够支持老侄子。这个宝座我就做定了。以后省得看小娇和吴月华的脸色行事。” 刘叔见王本初一脸积极求助的样子,唯恐自己不帮助他。便信誓旦旦的向其表示: “你放心,老侄子,在你们这几个人里头啊?我最看好的还是你。年富力强也有头脑。这一直以来,虽说月华的人气最高。小娇的人气也不差。但论实力他们都不如你。只不过是你差了那么一点点幸运而已。让月华在这个本当属于你的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年。你放心,今年若是我支持你,轮不到他们别人上。” 刘叔的一番话说出,甚是感动王本初。他激动的竟不知道说什么可好。赶紧拉着刘叔坐到沙发上,又是倒水又是沏茶。站在一旁的关子才,也过来帮着服侍刘叔。刘叔一时间,美得无可无不可。 关子才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正气不打一出来。见王经理和刘经理,谋划起了选举的事。他便哈吧哈吧的来献殷勤道: “这么大公司让两个女人来掌管,真是涡气。这要长期下去,你说老爷们的脸面,往哪里放?这两个女人自觉得本事大。能呼风唤雨似的。还不知道哪里的关系,不是王经理和你老人家在周旋,能有他们的今天。你老人家年龄大了,已经不再喜欢这个职位,但是王经理不同啊,他正年富力强。若是在这个职位上干起来,那真是如鱼得水,如龙入海呀。” 这话说出来,站在一旁的王本初,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他暗暗的夸奖,这关子才真会说话,字字句句都说到自己的兴奋处。要没这么一个得力助手,自己真不知道在公司里怎样生存。说这话时他用眼神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刘叔的表情。那刘叔正一副得意的神态,美滋滋的欣赏着别人的赞许和夸奖。 刘叔捏着自己的手串,一副正大光明的神情说: “帮我肯定帮你,不过,自己的障碍还需要你自己去清理,你也明白你眼前的障碍是谁。我暗中助你,绝对不会食言。但是,我不能因为你,却把她们得罪了,这一点你也要理解。所以这大路数还要看你自己的。” 王本初和关子才都信服的点着头,当然不能这样的事,让别人替自己得罪人。王本初霎时鼓起了一股傲然的正气。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对刘叔说: “我是什么样的人刘叔你还不知道吗?受人点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怎么能让你去为我得罪人?你只要号召自己掌握的那些票。都能投给我。别的事儿就不用你费心了。上次选举,就差那么几票,我就被淘汰掉了。每天夜里做梦,都让我心惊肉跳的,从中惊醒。这次上去我势在必得。不为别的,就为出这口气,咱们老爷们,怎么就非得在这几个娘们之下干不行?” 站在一旁的关子才,也过来帮腔。 “就是,上次真是可惜,就差那么十几票,就让吴月华占了总经理这把宝座,别说总经理你心里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不光你不好受,我觉得刘叔也不好受啊。” 关子才看了刘叔一眼,然后压低了声调,对他说: “有句话我本不当说。这两个女人真是靠不住。说我们经理也就算了。有一次我还无意中听到,他们在楼道议论你老人家。说你百屁儿不干,整天就是吃闲饭的主儿。 你说这话气人不?” 刘叔闻言立刻脸色大变。 47两位侦探细侦查 刘叔闻言大怒,他问关子才。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在说我,是吴月华还是小娇?我告诉你,这个不是小事,你可不能编造谣言哄骗我。” 刘叔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点着关子才。关子才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白,一会儿黑,复杂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对刘叔说: “刘叔我敢说谎吗?我算个屁呀,如果我说谎,你还不把我给弄死,那吴月华还不把我给弄死吗?我敢和她去对证,你跟我去吗?” 说完这话,关子才用一双黄豆眼,直勾勾的望着刘叔的表情。刘叔见关子才说得如此恳切,那肚子里的气啊,都鼓到了嗓子眼儿。他喘着粗气,恼怒的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便离开了王本初的办公室。 王本初还想喊住刘叔,挽留他多坐一会儿。不料刘叔连头都不回,气冲冲的就走了。 他们跟着将刘叔送到了门外,回头王本初对关子才大发雷霆。 “你她娘的会说话不会了。你有话就说,没话别放屁。我刚拉了一个赞助票就给你报废了。你说我养着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 王本初一边说一边将手指,直接戳到了关子才的鼻梁上。关子才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只等王本初把话说完,他才用一种诡异的口气说道: “经理,我竟不知道你这么糊涂,你仔细想想,我这么做有错吗?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刘叔,嘴上虽然说帮助咱们。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能知道吗?我说的话,虽然是编造的,但是,却能起到离间他们之间感情的作用,让他对吴月华小娇死了心,踏踏实实的给你投一票。” 王本初一听,关子才说的话也挺有道理,不过,他不想因为这一点理由,就宽恕关子才刚才的冒撞行为,沉着脸对关子才说: “行了吧,你就别花言巧语的来哄骗我了。 你这说话哪有个分寸?别把事情给我搞砸了,听见了没有?” 关子才见王经理,不吃这一套,只好诺诺的点头答应。 吴月华将小娇拉回办公室,一番解劝自不必说。却说小安和余尚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攀谈,一直来到曹晴晴的办公室。小安被临时安排在这里办公,所以就和曹晴晴同室上班。 由于小安和余尚的话是机密。见曹晴晴正在办公室里,两个人自不便说话。鬼鬼密密的扎到小安办公桌前嘀咕。 曹晴晴见小安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了自己办公室,还嘀嘀咕咕的挺神秘,心里有些不解。她待要欲问,又怕小安不高兴。隧把头埋在文件堆里,使劲儿的写着字。 小安见晴晴并没有理会他和余尚的事,正好底细的给余尚交代一下案情的经过。 “我们公司跟格兰公司,已经打了好几年的交道。像这种事情还没有经历过。往常每一大箱子里都装20套化妆品,没曾想这次有几十箱,竟然只放了十套。空隙的地方用事先准备好的泡沫板填充满。格兰公司那边儿没有故意造假的嫌疑。因为过关检查是仪器扫描,没有半点差错的。我们怀疑在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余尚问: “路上是谁接的货?仓库的监控查过没有?” 小安回答道: “接货的正好是被刚才那个郑经理打了一巴掌的关子才。监控已经查过了,掉了那几天的资料。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所以才怀疑,是路上动的手脚。” 余尚又问: “就算是路上有嫌疑,又怎么调查呢?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调取路上的资料也已经不可能了。我再问问你,上次你们调查的仓库。监控视频还保留着没有?” 小安想了想,回头问正在埋头写字的曹晴晴: “晴晴姐,我问一下,上次我们调查的那些监控资料是不是放在你这里?” 请将小安慰她这些话,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她一脸严肃的告诉小安: “东西正好在我这儿,要的话我马上就给你。” 说着话,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拷贝了监控资料的U盘。小安过去刚要拿。晴晴又缩回手问她: “神秘兮兮的你在干什么?这个人是谁呀?对我也不说一声,要这个U盘干什么,事情都已经查过了。” 小安嘿嘿的一笑,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气说: “我当然有用了,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吴总经理派我调查这起案件的真相。那个人就是给我派来的助手。” 说这话小安撅着嘴朝余尚的方向指了指。果然未出曹晴晴的预料。她估计就是在和这个人嘀咕这事儿。让她不解的是,小安还想瞒着自己。原来自己也参加过,前一阶段的调查。现在总经理难道要把自己看成外人了不成?晴晴一肚子的疑惑和委屈。 小安将要来的,U盘插进自己电脑里,和余尚认真观看上面的视频记录。从1号到30号的视频都有,他们一天挨一天的底细的看着。仓库的大门口货物进进出出,没有什么异样。每一批货物的进出都要受到检查。视频上标记的每一天的时间,也都很准确。从1号到30号,一天视频都没有差,基本上看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小安和余尚,基本上可以排除在仓库里,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但不是在仓库里,又是在哪里呢?于是眉头紧锁。 小安提醒他,经过上一轮人们的调查,怀疑就是在路上做的案,应该把重点放在路上去调查。余尚问小安,那辆拉货的车在哪里?他要看一看。 于是小安领着他,来到一楼车队,找到了上次领他去提车的那位王先队长。 王先队长问过了他们的来由以后说: “真不巧,那辆车今天出去了,到市里的超市去送货,回来估计要很晚,今天大概就看不成了。” 小安告诉王先,既然今天看不成了,那明天就不要让,这辆车出去了。我明天上午9:00到这里来看车。王先知道小安是吴总经理派来调查的,所以也不敢,违怄他的意见。只好连连的答应说, “行行行。” 余尚同小安经过一番细致的分析后,还是觉得先从这辆车入手去调查。另外,还有那天提货的,关子才和那位司机,也是嫌疑的对象。 余尚说: “今天竟然看不了汽车了,那就先看一看当天的出货清单。” 于是小安就找到了管库的那位江大姐,朝她要了,9月5日当天,那批货进出货的时间,具体详情。王先交清单拿回了小安的办公室,聚精会神的,一张一张的,观看着上面的记录。他发现,当天这辆车,从海关到仓库,所用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按道理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应该会有作案的时间。 余尚问小安: “这批丢失的货物,如果偷梁换柱的将它调换一下,出来,有多长时间才能办到?” 小安思索了一下,告诉余尚: “我觉得这好几十箱,如果将它们拿出来,然后再塞上泡沫板,然后再原封不动的密封好,每一个三五个小时应该办不到。” 看起来没有充足的时间,这案子是做不出来的,所以路上倒鬼作案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于是皱着眉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小安既没有侦探经验,也没有这个头脑,他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热情听话的人。如果让他去调查,他也没有这个耐心。见余尚沉思的不言不语。自己又琢磨不出个头绪来。小安就拍着余尚的肩膀说。 “这查案都不急于一时。没有说当天就破案的。中午咱们哥俩先喝点儿去。” 说起来小安为什么和余尚这么熟呢?细讲起来还有一个故事。那年遇上正在找工作。可巧同小安坐一辆车,正好有一个小偷,将小安的钱包给偷走了。余尚站出来,让司机把车门封闭住,一个都不要下车,全部拉到派出所。最后,把小安的钱包又翻了出来。这对于正好干的刑侦工作的余尚来说。原本是轻车熟马之事。可小安对他却敬佩得五体投地。为了答谢他,小安也是请了他一顿。说话间他向小安透露了,自己想寻求一位律师的职业心愿。小安惊喜的告诉他,自己的表哥就是骆洪山。于是他才将余尚介绍给了自己表哥,到那里去任职。这样一来两个人的感情就有了。所以一见面熟悉的不得了。 48余尚餐馆道真情 到了中午,小安果然约着余尚来到一家饭馆。两人捡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小安推让着让余尚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山庄老酒。两人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谈起来。 小安问余尚: “你觉得我们公司这个案子,能查出结果吗?” 余尚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反问小安: “你觉得她们会请一个白痴来这里混日子嘛?” 小安闻言会意的笑了笑。然后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赞许的对余尚说: “大哥的能力,小弟是领教过了。可我觉得我们公司这个案子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自打出了这件事,公司上下查了一个多月,也没个头绪。你怀疑我,我怀疑你,乱成了一锅粥。先从格兰公司发货的,起点开始查起,一点一点的排除了疑虑。顺藤摸瓜,只查到仓库的监控视频, 也没有看出半点儿的蛛丝马迹。有的说是内贼,有的说是外鬼。说是内贼,又找不出证据和线索。说是外贼,那路上的情形又怎么能查的出来呢?最可怕的是,公司现在上下猜忌,彼此失和,将一个好端端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 余尚见小安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不免嘻然一笑。 “公司里的事,你发这么大愁干什么?我说句自私的话。你无非也就是一个打工仔,又没有当着老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何必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为谁操这么大心呢?你们吴总经理,值得你,操这份心吗?我觉得这个人也不地道。” 小安一听,非常的纳闷,他一向对吴月华尊敬加欣赏,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坏话,所以半恼怒的对余尚说: “这话从何说起,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们总经理的人品可是没得说。不光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还是一位大慈善家。得到了周济的群众不计其数。你这话我可听不惯。” 小安如此维护吴月华,是余尚料想不及的。但是余尚憋在心中的话又不吐不快,于是他硬着头皮问小安: “你光说你们总经理好,我问问你。她玩弄我那个兄弟,你知道吗?” 小安不解的问: “玩弄人,我们总经理什么时候谈过恋爱呀!要说没有也不客观,就是前不久,刘经理给她介绍过一位男朋友,当时还是我帮着联系的,见了一面后来也没听经理提过。经理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还有时间去玩弄人吗?” 余尚端起杯子,咂了一口酒,不徐不缓地说: “人无完人,她在工作上出色,不等于感情上就专一。我有一位发小,跟你们这位经理有一段缠绵的情感。先是你们总经理,百般温存,倾心置腹,虽没有与我这位邻居山盟海誓,但她临出院给了我兄弟五万块钱,情深意绻。这也就算罢了,没想到这位经理竟然如此的反复无常。” 小安听至此不解的问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呀?是在她妈妈住院时,医院里的事吗?反正在上班的时候,我每天和经理在一起,没见她有什么感情纠葛。经理对人对事都是感情真挚的。要说他情感不专一,打听公司里的每一位员工都不会赞同你这种说法。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男的是谁。反正这两年自我到这个公司来,只见经理埋头在工作当中,没和别人拍拖谈恋爱。若是谈恋爱,以经理这种性格,我想也会是一场至死不渝,轰轰烈烈的情感。感情不专一,绝对不会在我们经理身上发生。” 小安极其不赞成,余尚说的话。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哐哧将杯子到桌子上,那酒花溅了余尚一脸。这一溅不要紧,余尚微微的有些恼怒。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我又何必编排你们总经理呢?这有人有地址的,你去打听打听。他和我既是邻居又是发小还是同族。邻居家发生的事,我还能不知道。” 小安极不服气的问道: “我今天请你来喝酒,酒没喝好,到喝了一肚子气。你说说这个人是谁?我去问问他,我们总经理怎么就玩弄他了?常说男的玩弄女的,怎么就成了女的玩弄男的了?这真是千古的笑话。” 余尚见他这样问,正问到自己的心里话。 “这个人叫余月 ,是她母亲住院的时候认识了你们经理。也怪我这个兄弟太痴心了。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这世界上有的是。为了这么一个女的,痴心成疾,真叫我痛心。” 一听这个人是余月,小安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个劲的摇头。 “这个余月到是跟我们经理有那么一点儿接触。不过并没有感情交往呀!他来找我们经理是来讨债。几个月以前把我们公司闹得人仰马翻,让我们公司里那帮子门卫还揍了他好几顿。至于你说的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爱情故事,我没有去也不知道。我们经理是一个恩宽慈厚之人。她不计前嫌给了余月二十万块钱。换哪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肚量?连我心里都埋怨经理,这简直是挥金如土,真让人心疼,凭什么给他。” 小安的话,让余尚心存疑虑。他想不出这样一位,出尔反尔的经理能好到哪里,若说和他继续辩解,又恐两人话不投机闹翻脸,不肖的点了点头说: “你小子中了她的魔咒,我的话你半句也听不进去,还是喝酒吧!今天不醉不归。” 小安见余尚话锋回转,也不好意思继续和他杠下去,拿起酒瓶,先给余尚斟满,再给自己倒上。两人彼此互敬,皆默不作声。两个人一边喝一边互相打量。谁也不愿意打破眼前的沉默。 终究还是小安耐不住性子,疑惑不展的问他: “你别说半句话,急得我心里直痒痒。你说说我们经理怎么余月了。好歹你得把话说完。” 余尚冲着他鬼诘的一笑,问道: “想听了是吧?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可惜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小安推搡了他一下,含讥带讽说: “灌丧了酒,就德兴了是吧!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你到卖关子,小心我掀翻了桌子,快说。” 余尚怅然一笑,说道: “好吧!我就给你接着嘚瑟,嘚瑟。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们总经理呢?接着上面那个话茬讲,你们总经理在医院里,跟我这个兄弟情投意合。出院时给了他五万块钱,可谓情深意切。余月回去以后,对你们经理朝思梦想,以至于夜不能寐,寝食不思,恹恹的竟得了抑郁病,一家子 这可慌了手脚,还亏他妹妹拉着他到医院看了看,经过治疗总算有了好转。可气的在这里,余月的病刚有起色,还没有完全好时,又出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一天一个女的找到了余月家,进门就骂骂咧咧的说脏话。还向他们索要吴月华给的那五万块钱,这么一刺激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倒不是怕失去这几万块钱的事,余月认为这就是你们经理和她恩断义绝的表示,我这个实心的兄弟,本来就是个情种痴汉,哪经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现在已经颓废的不成样子了。” 说完话,余尚低垂着头,一种深切惋惜的表情。 49门卫暗处生枝节 余尚说到痛处沉闷不语的低着头。小安对他这种动之以情的现象也有些感动。他虽然不相信自己的经理,会做出这等无情无义的事,但是余尚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这倒让小安困惑不已,莫非一向宽容大度的经理,真就做了这等捉弄人的事。 小安越想越不敢相信,他不由自主的摇着头,否定着自己的看法。那余尚没有了和小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只是自己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闲酒。小安很想在余尚面前为自己的经理辩解几句,但又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吴月华的清白。小安觉得,最好的结果是余尚所说的话都是谎话,这样自己才能稍稍的心安一些。小安装着重重的疑问,也喝不下酒去了。他和余尚草草的结了帐,一同回公司继续调查这起的案件。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在便道上行走。只见中山路的两侧,各种店铺商家接肩林立,有名的几家商场和大超市都在这条街上,是市里最繁华的一个路段。他两个人徐徐而行,穿过图书馆大厦,再有不远就能到尚华写字楼了。余尚一路上未同小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挨家的看店铺。当他走过一家鲜花店时,驻足而立,不再前行。 小安超过了他一大段,依然不见他跟上来。只好回过头来大声的喊余尚: “嗨,老朋友,磨蹭什么呢?快误点了,该上班了。” 小安只管喊,余尚并没有理采他,只是目光锁住店铺里的一簇簇鲜花看个不停。小安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实在耐不住性子又喊道: “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呢?如果你再不走,我可先走了,不等你了。” 听到小安这样说,余尚更巴不得呢,于是向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先走吧!小安讨了个没趣儿,只得先怏怏的回到公司。 余尚在鲜花店前,驻足思索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鬼主意,打定主意要戏弄一下这个讨厌的女总经理。于是他迈步走进店里。问眼前的服务员说: “你们这里哪种花适合送给热恋中的情人?” 一位店里的女服务员,见余尚问话,便赶紧热情的迎上来。那姑娘的眼睛一笑就眯成了一道缝,模样虽不美丽,长相却非常的喜庆。小姑娘一开口,就露出朱唇内两排洁白的牙齿: “先生,你正在谈恋爱吗?如果你正在谈恋爱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买这种玫瑰花,或者郁金香也可以。” 顺着小姑娘的手望过去,竹筒内插着一大簇深红色的玫瑰花。那花瓣水嫩莹润,像是刚刚剪下来的。一支支有刚吐花瓣儿,也有含苞待放的。望着花朵那紫红的颜色,余尚的心中出现了一种婚堂上喜庆激动的场面。他顺手拔出了一支玫瑰花,又把旁边的花桶里拔出了一支郁金香,一支金黄色,一支紫红色。一个象征热情奔放,一个象征,稳重持久。这不正是每个人都追求的理想爱情吗? 余尚告诉那位服务员。 “你给我挑几种花,扎在一起,以玫瑰花为主,要表现出求爱的内涵。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麻烦你给我找个送花的。” 那小姑娘问: “你要送到哪里?我可以找一个快递员给你送一下。不过你得出点跑腿费。” 余尚告诉那个女店员: “我这花送到离你这儿不远的,苑华公司。你可以托门卫把它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另外你告诉我这花多少钱一束?我需要你每隔三天送一次。如果有人来问,这花是谁送的?你就告诉他,有一个人叫余月,是他送给你的。” 那小姑娘听的,非常乐意,她诺诺的点着头,告诉余尚说: “我给你搭配五十元一束的花,你如果三天送一次的话,就先把定金给我放下。要送多少次你就放多少钱。我这花的质量你可以放心,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小姑娘很会说话,余尚也比较放心,于是就掏出了150元钱,递给了这个营业员。那小姑娘问他什么时候送过第一支去?余尚告诉她: “我离开这里后,你随时都可以去送。有一点你要记住,一定要告诉他,你这个花店在哪里?我想,三次以后肯定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不要忘了我告诉你的话。” 嘱咐好了这位营业员,余尚匆匆的赶回了苑华公司。 余尚不是公司的人,也没有那么严格的时间观念。当他走到大厅时,公司的员工都已经各就各位了。一楼的大厅静悄悄的,只有几个门卫,坐在门旁的几把椅子上,说说笑笑。自从景洪中被开除以后,徐新国成为了门卫的主要负责人。他已经见过了余尚,知道这个人是总经理请来帮着破案的。一见余尚进来,他赶紧迎上去,问他案子有没有查出点端倪来。 “这位老弟,俺们公司那事儿,调查有没有进展?” 徐新国的问话,让余尚心理一紧。他进来时的身份是聘用员工,并没有说明是来专门查这个案子的,怎么这个门卫竟然知道了。余尚见他问到了这里。也就没再瞒着他,向他解释道: “我就是来协助小安的,到底有没有进展?还得要问他。我最多也不过就是给他打打下手。我倒想问问你,在保卫科干着,你们有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呢?” 这徐新国见他这样问,神秘的望了望周围。见大厅里就这几个保安哥们也没有别人,就将他拉到了大厅的门外。公司门外摆着两排盆景,徐新国将余尚拽到了一个盆景的后面,低声压气的对他说: “我可知道你的来历。你了解这个案件吗?隐藏着公司的一个重大秘密。小安这小子傻头傻脑的能查出什么来?你的身份不说我早就猜透了,八成是一个便衣。” 余尚一听,觉得这话中有话,莫非他知道内情不成?而且这个人和自己并不相熟,为什么就给自己说这么机密的话呢?他心里迫不及待的想问出兜底的话。于是拉着这位门卫的胳膊一定让他说清楚。 这徐新国向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虽说在四大门卫里瞎混,人品和景洪中相差太远了。这猛的过来,就和余尚套热乎,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若是有机密的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说半天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聊一聊比较好,于是余尚对他说: “这样吧!我请你吃顿饭吧!今天你下了班儿,或者另找个时间,我们就近找一个饭馆,到时候咱哥俩好好的聊一聊。如果有什么好线索的话,我会把它转告给小安,他不会忘了你,一定会给你好处的。” 徐新国一听连连的摇手。他半推半就的说: “唉唉,可别这么说。我就是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也是瞎说。我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小安呢?一看那就是个笨小子。你就是说的对,他也听不进去。所以我也不愿意搭理他。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专干这个的警察,给你稍微提供一点线索,这个案件就破了。” 余尚一听大喜望外,他心里暗暗的想到,难道还有这么幸运的事儿,他们公司里上上下下查了一个多月都没进展,自己刚一来就会有人送上一份大礼,让自己轻松的把案件给破了。 50鲜花赠与迟暮人 余尚没有想到,徐新国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和徐新国约好了,找一个地方坐一坐,聊一聊这个案件的底细,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身上获得突破。 小安已经联系好了那辆拉货的汽车,原本说是明天才能回来,结果下午就到了。只等着余尚一起去查看。没有想到余尚早已经在大厅里和别人聊这宗案件。余尚回到办公室和小安一碰面,在办公室里等待了很久的小安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他拍桌子打板凳的说: “我说老兄,你能不能敬点业?现在可是挣着我们公司的钱,给我们公司干活呀!现在你可是受我的直接领导,要是不听话的话,小心我把你开除了。我都等你多半天了,那辆汽车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咱们去看呢!你说你这磨蹭劲儿现在才上来。” 余尚一听觉得挺好笑,他反问小安: “你有开除我的权利吗?总经理是让你辅助我,你倒好,跑我脖子上去了。我告诉你,我在下面也没闲着,有一个重大的线索即将被我抻出来了,你还给我吹胡子瞪眼的,怪不得人家那个保安说你不可靠。看来真是缺乏修养。” 小安开始还绷着脸,一看见余尚那生气的样子,嗤的一声笑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说说,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余尚卖了个关子,没有把具体情况告诉他,只是说: “刚有个头绪我跟你说什么,我还不知道呢!等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行不行?现在先领我去看那辆车好不好?” 他不说,小安也只得先领着到楼下去找王先队长。一出办公室的门,正好撞见一个快递员手捧着一束鲜花,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小安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余尚拽了他袖子一下说: “哎,你干什么?刚才还催我呢!我这时间可紧啊,我跟人家约好了,一会还要见面。赶紧下去吧!” 小安本想,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料余尚催得他特别紧,也只好极不情愿的跟下去了。 那个快递员,经小谭的同意,将那束鲜花送进了办公室。吴月华正在桌子前办公,竟然有个人捧着鲜花进来,大为不解得问: “小谭这是谁呀?怎么捧着束鲜花,给谁送的?” 小谭笑着说: “经理,恭喜你呀!看来有人在追求你。” 吴月华一听觉得非常糊涂。但是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喜悦。也只有上学时,骆洪山曾经向她赠送过鲜花。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求爱的鲜花对于吴月华来说已经是极其陌生的东西了。今天又有人向她送花,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吴月华非常好奇的问那个快递员: “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个快递员,如实的答到。 “是下面那个玲玲鲜花店委派我送过来的。这一趟我挣五元钱,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哦,原来如此。” 月华将那束鲜花接在手里,嘴里应了一声,便细细的端详起来。首先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沁入她的心脾,她顿觉神魂清雅,一股美好的憧憬澄然升起,莹润的甜蜜即时飘荡于胸间。甚至于,当她捧在自己手中时,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披上婚纱的幻觉。荡悠悠的走在绿野青坪之上。她感觉旁边像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子,在帅气的挽着自己的胳膊,喃喃怯怯的说着私语。她将头歪到这个男人的肩膀上,那肩膀又宽大又浑厚。月华一边想一边儿乐,嘴都合不上了。 小谭目睹了这一切。她也是跟了经理好几年的人了,知道经理此时的苦闷和迫切。现在开始有人为她送花了,小谭也替经理感到无比的高兴。看到吴经理那副陶醉的样子,小谭的心里既好笑又新奇。那位送了鲜花的快递员,转身离开办公室以后,小谭问吴月华: “总经理,能知道是谁送的不?” 月华正在出神儿,连快递员出去都没有察觉到。小谭一说话才把她的心神勾回来,她满含幸福的微笑说: “这个我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呢?或许是送错了地方,错投到我这里了吧!我还是别做美梦了。” 说着,她伸手将这束鲜花递给了小谭,并告诉她: “去吧!给我找个地方把它插上。花瓶里弄点水,要不然,两天以后就干得难看死了。” 小谭遵命,出去为她找瓶子灌水。吴月华独自在办公室里,细细的揣摩起来。她排查着自己认识的这些男人,哪个像给自己送花的人呢?骆洪山首先应该排除,因为她已经是有妇之夫了,绝对不会为自己送花,就是给自己送了,那花也不能要呀,一定要把它扔到窗外才解气。第二人,她想到的就是梁新远,虽说她跟梁新远只是见了一次面,但那个人爱她,她心里是明白的,只不过自己没有给他好气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给自己送束求爱的鲜花,还是完全有可能的。第三个人,她本能的想到了余月。 并且当她想到余月的时候,心里就自然的升起一阵酸楚。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过余月了,月华对他朝思梦想,真想到他的身边去看看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为什么也不给自己来一个电话问候一下呢?莫非他就真的那么狠心?在医院里擦出的爱情火花。竟然像是北风中随风飘舞的一张废纸不成。余月送花,她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那天那个女人给自己来的电话,明确表示代表余月和自己一刀两断。想到此月华的心里又是一阵巨痛,痛得滴血。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得罪了余月,以至于让他的家人如此的恨自己。自己若是不爱他,又怎么可能将五万块钱轻易给了他呢?像这样的表示,难道说还不够彻底吗?这个余月也真够榆木疙瘩不开窍,一点坚定性都没有,原来在医院里向自己暗示的那些情感,竟随着时光的消逝,化作了甜蜜的泡影。这一点焉能不让月华内心充满痛苦和悲愤。她无奈的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眼眶很快模糊了视线。 月华自怜的想,谁能了解一个大龄女人的心呢?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阶段,如果还没有结婚,那颗孤独无助的心,胜过人世间生死离别时的痛苦。虽然月华同余月仅仅是一段简短的爱,相处才二十多天。但这段简短的情感,便足以刻骨铭心。余月那无瑕的真挚,月华是能够体会到的,他那言谈举止间所透露出,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已如一颗晶莹的钻石,深深的镶嵌在月华的心间。 有时候,月华真想不顾一切争脱眼前的束缚,放肆一回,大胆的去找余月。但是她的内心又脆弱到,不敢再冒一点险,曾经在感情上受到的伤害,使她的心已经像玻璃一样,一动就会碎,这一点也是拜骆洪山的摧残所赐。月华又何尝不是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走过来的,那时候她也曾是天不怕地不怕,无忧无虑的一个快乐天使。可是当年轮在她身上画满圈的时候,那本该具有的人性光华,就随着时光消磨,渐渐的暗淡下来了。 过去那些本该具有的豪情勇气,随着一天天一年年的消耗,而今已经损失殆尽了。月华现在还有憧憬,还有期望。但是那脆弱的灵魂,却不敢再经受半点打击。 她觉得,眼前这个世界就是魔鬼在主宰,到处都充满了黑暗和猥琐。她觉得自己的命运琢磨不定,一个无形的魔爪,正在操控着她的成败得失。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孩儿,正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一堆草丛里,阻挡南来北去的狂风。这时候,她想起了顾城那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正在这胡思乱想之时,月华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赶紧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姐姐打来的。 51保安胡乱透玄机。 月华接了姐姐的电话。问她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只听电话的那头答道: “我给你派过去的那个侦探,你见到了没有?” 月华心想,姐姐现在才问自己,来前也不给我打个招呼。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个侦探到底有没有实力。不过这心里话又怎么好意思直截了当的跟姐姐说呢。月华只是敷衍着回答: “来了,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我还给他派了一个助手。接下来就看他的本事有多大了。不过,这个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点怀疑,尤其跟我说话时有些不着调,让人讨厌。” 电话的那头,月绮咯咯的笑起来。她用宽慰的语气对月华说: “行了吧,就别挑肥拣瘦了,这私人侦探在咱们中国还是凤毛麟角,有就不错了,还能容你捡着用吗?好好赖赖的,你就将就着吧!” 月华哪里是在挑肥拣瘦,能得到姐姐的帮助,她已经感动得涕泪横流了。只不过私人侦探在她的认识范围内,还是一种新鲜事物。能不能取得想象中的效果?毕竟还是一个无法琢磨的事。尤其是这个人,性格看来有点儿怪诞不经,这样月华就更不放心了。她怀揣着这种不安,一点一点的把顾虑告诉了姐姐。 其实月华确实是有些多虑了。长的丑不一定做得丑,觉得怪不一定会搞怪。在小安的带动下,两个人迅速的来到楼下,细致查看这辆汽车,丝毫都没敢懈怠。 根据车队队长王宪的介绍,那天就是这辆福田厢式货车去拉的货。余尚让他们将车的后门打开,那余尚从自己的背篼里取出了一个特制的工具,戴在了眼上。小安看他戴的这个东西,自己还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感觉非常的新鲜。要说是一个望远镜又不是,要说是修表匠带的那种微观镜也不像,反正是一种看细小东西的装置。小安见余尚带着它,围着这辆汽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看个不停。 小安见他,尤其细致的观察了一下,车体外部各种把手锁具,察检有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之后,余尚又打开前面的驾驶楼,在里面认真的翻看了一回。接着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子,不知道用镊子从里面捏了一点什么东西,放到里边儿。 就这样直到公司下班,余尚才结束了自己的勘察。小安一头的雾水,自己反正是半点收获也没有,无非就是陪着余尚在这里,闷着葫芦看。余尚也不跟他说半句话,或向他解释任何的东西。他待欲问一问余尚有没有新发现,又怕打扰了这位专家的思路。只好站在一旁,默默的和王先静等结果。 余尚查完汽车以后,并没有获得什么重大的突破,他心里牵挂的还是那个叫徐新国的人要给他透露的秘密。于是他和小安商量,希望帮他约一下那个叫徐新国的门卫。余尚也知道,原本徐新国并不希望,告诉小安,可他觉得不叫小安又不妥,因为这毕竟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因此,余尚才灵机一动,将约徐新国的任务交给了小安。 小安很纳闷,不知道约这个人有什么用,虽然小安在保卫科干过两年,但是自己没有在门卫这个岗位上干过,和那几个看大门的也没有多少交往,到是景洪中还算和他相熟一些。只不过这个很朴实的老大哥,已经被开除了。至于这个叫徐兴国的门卫,每天见面自是难免的,不过他并没有和这个人说过几句话,也不了解他是什么性格。就知道这个人曾经在余月来公司闹事的时候,曾经重重的给过他几个嘴巴子,打的余月嘴角直淌血,看起来 这个人戾气特别重,满脸的横肉,性格极其暴虐。 小安费解的是,他难道真知道什么内幕线索?为什么突然的联系上了余尚。明明这次调查对外宣布的是。小安是主角,余尚仅仅是自己的搭档和助手身份。他避开自己,直接去找余少,说明什么问题?自己表演的很好,并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别人应该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为什么这个人就知道,余尚在调查中起着主导的作用,他直接找到余尚提供线索,其中大有猫腻儿。 小安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保卫科,找这个叫徐新国的人。正好,徐新国今天上的是白班,下了班他就离开了公司。小安问另外两个门卫: “徐师傅下个班儿,什么时候上?” 宋志伟告诉小安: “老徐后天上夜班。你如果找他有事,可以打电话,把他约出来。” 小安听了以后点了点头,他也不好拿主意。只能和余尚去商量,看是怎么办好。余尚急于想知道他要透露什么。便催促小安拨通他的电话,约他明天上午,就近找个酒馆,茶楼之类的地方见一面。小安遵照余尚的吩咐,拨通了徐新国的电话。 刚一接通,徐新国就有点不高兴。好像他并不喜欢接小安的电话。因为他并不想让小安知道,无奈何小安已经给把电话打来了,徐新国也没办法再回避了。只好诺诺的应了下来。 第二天在公司旁边不远的一个餐馆里。小安和余尚终于等到了徐兴国的到来。这个50多岁的中年男子,是一位典型的彪形大汉。远远的观察这个人,穿上保安服,有一种刑警的风范。不了解他底细的人,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一个公安干警。最出奇的就是这个人的面相有些的凶狠。性格懦弱的人在他面前,难免有些心里打颤。不过今天他到了真正的刑警余尚面前,温柔的却像一只猫咪。小安已经提前要好了一桌子菜,一见他过来,小安赶紧让了一个座位给她。他又是跟余尚点头哈腰,又是跟小安点头哈腰,大改往日的相蛋作风。小安有些不解的问他: “徐大哥有什么内部线索,为什么不直接去告诉总经理,非要找这个新来的人谈话呢?” 这个徐新国未及开口,先夹了两箸子菜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又砸了一口酒。乘着酒兴,余韵悠长的同他们聊起来。 “唉,我跟你们说呀。这是个秘密,我还真不敢给总经理说。要说,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你们既然是专门来查这件事。我不妨把这个小秘密先透露给你们。你们可以调查一下。如果不是呢,咱们也别冤枉了人家。直接告诉总经理,恐怕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说完了,徐兴国又吃了几口菜,喝了一杯酒。看他这副德性,小安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别扭。这家伙是来交代问题还是来喝酒的?他气呼呼的,乜斜着徐新国,一点好气儿都不给他。余尚到是很有耐心,两个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拳头托着自己的下巴颏,既不吃也不喝,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个琢磨不定的家伙。他一边观察,一边内心急速的运转。 余尚像学过心理学一样,认真的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动机,想从他的一丝一毫的动做表情中,看出一些来路。又是一顿大吃大嚼以后,徐新国才又慢慢的开口说道: “别认为我这是放屁,都是公司的员工,谁也有责任,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小安,你别用怪异的眼光望着我。我其实还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泄露给你。你既然跟着过来了,我就给你也说说。我怀疑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曹晴晴。” 话刚一说出来,小安蹭的站起来。他怒目圆睁的,对着徐新国。狠狠的发话说: “你又没有证据,别胡说八道。是谁都不可能是曹晴晴。我和她整天在一块,她哪有时间去干那种事儿。再说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就是想干,哪有力气弄得动,那么一大堆货物?” 余尚见小安如此激动。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位搭档,这是发了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