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生异象 “皇上,微臣斗胆禀报,方才微臣夜观星象,发现彗星东渐光芒愈烈,而其他星宿黯淡无光,态势微弱,怕是天生异象,有,有,有。。。。” 钦天监半身匍匐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 “有什么有,支支吾吾的成何体统。” 此时的皇上心情很是担忧,像是热火上的蚂蚁。最宠爱的淑妃在屋内难产,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刚才还在歇斯底里的爱妃现在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起来,想必是没了力气。不知道现在这个钦天监又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皇帝自然恼怒,也没给这个历代承袭的钦天监什么好脸色。指着钦天监的脑袋大吼。 “皇上,微臣占卜之后乃知此番异象应是,,”钦天监抬头正看见皇上脸上怒气冲冲,但是他必须禀报,哪怕红颜大怒“应是,应是有妖童降世“ “大胆!“ 皇上怒不可遏,一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钦天监身上砸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杯落地,七零八落的碎片洒了一地。 “是谁,是谁指使你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后宫使的的小伎俩”皇上指着身后的一众嫔妃大怒道 淑妃平时深得皇帝喜爱,独宠后宫,往日里淑妃就受了不少其他妃嫔的嫉妒,没少有人给她暗中下一下小绊子。每次皇帝知道后都要替她出头,不过每每都被淑妃不想伤了姐妹的和气拦下,所以皇帝也越来越喜欢淑妃,觉得她贤良淑德,不似其他嫔妃善妒,不识大体。 嫔妃们纷纷下跪,像是一朵朵受了惊的娇花,颤巍巍的在风中抖动,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禁不起一丝风波。 “哼,朕的爱妃还在里面遭受着生子之痛,你们呢?巴不得马上把人送进鬼门关,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又有了什么妖童降世,就这么急不得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基本上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具备的时候实施计划,让人看起来只是一个偶然发生的事情,然而里面却大有文章。 此时皇上身后的钦天监“咚咚咚”的扣了三个响头“微臣惶恐!皇上,微臣一得知此事便立刻赶来禀报,冒死进谏也是无奈之举,恐社稷之乱啊皇上” 虽然钦天监说的情真意切,但是此时此景皇上是断然不会相信。 一旁的跪着的妃嫔们整齐划一的低着头不敢出声,然而心里早已思绪万千,大多都是幸灾乐祸的想法,看来淑妃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怀了孕生下孩子又如何,还不是无福消受。 突然正在生产的屋内传来一阵阵呼喊的声音,正当皇帝要派人进去查看时一个宫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皇上,娘娘生了,是位公主。”淑妃的贴身丫鬟小玲出来便扑通跪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 “太好了,太好了,朕进去看看。” 皇上心里顿时便被无边的喜悦占领,虽然不是皇子,但毕竟是他和淑妃的第一个孩子,不论其他人怎么说,他定是会全力护住这个孩子。 “皇上,万万不可。里面,里面污乱的很,不宜进去。” 小玲突然失声大喊道,好似刻意在隐瞒什么。 皇上一脸不悦,眉头紧锁,抬起脚准备往里屋走去。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小玲却突然站了起来跑在了皇帝前面拦住了门。 “皇上,现在真的不宜进入,烦请皇上再等片刻。”小玲不断磕着头祈求着。 此时一直跪在妃嫔中间的皇后站起来身来,走到了皇上旁边呵斥道:“大胆奴才,还懂不懂规矩,来人,拖下去。” 几个小太监闻言便上前拖着小玲的胳膊要将人带了下去,而小玲还在不断挣扎,并不断大喊着“皇上,不要进去,不要,皇上,,,,” 皇帝冷眼哼了一声,大步往里屋走去,他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千方百计的阻止自己。然而刚进屋,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吃惊。 屋内的接生嬷嬷和丫鬟全都零散挤在各个角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而床上面色苍白的淑妃紧闭着双眼了无生息像是死了一般,皇上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好在身后的皇后反应及时,一把搀扶住了他。 皇上一把推开皇后,坐在淑妃身旁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爱妃,爱妃,你别吓朕” “皇上,方才微臣已经给娘娘把过脉,娘娘是因为体力不支暂时昏了过去,并无大碍。”一旁的沈太医解释道。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晃了晃神站了起来,看着房内一片混乱的景象怒火中烧,“究竟是怎么回事!朕的公主呢?你们给朕说话。” 沈太医也是一头雾水,刚刚太医们都在屏风外不得入室内,正当商量如何用药救急时,忽然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呼喊,所以便叫上另一个太医同自己进了屋,便看到丫鬟婆子们惊慌失措,而淑妃虚弱的躺在床上晕了过去。 刚出生的孩子还未裹上襁褓,被放在了床边的角落处,也不哭闹,只眯着小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救人要紧,张太医立马叫另一个同自己一起进来的太医给孩子裹上了襁褓,而自己则为淑妃把脉。 刚把完脉,皇上皇后便进来了。 此时杨太医也将孩子抱了过来,皇帝刚小心翼翼接过杨太医怀里的孩子,孩子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而丫鬟婆子们也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不过肩膀还一颤一颤的,一看就是惊魂未定。 沈太医据实禀报了刚刚的场景,看皇上一脸阴霾的模样,便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但是这毕竟和他无关,便又说道:“娘娘身子尚虚,臣需为娘娘准备副药,先行告退。” 向杨太医使了个眼色,二人一齐退下。 聪明的人往往懂得明哲保身,今晚的听雨轩怕是会不太安宁。张太医见惯了后宫的是是非非,依今晚的场景看,听雨轩怕是摊上大事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独善其身,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沈太医,那黑色的浓烟你怎么。。。”杨太医在张太医耳边轻声提醒道 看着杨太医一脸疑惑的样子,张太医摇了摇头冷哼道:“我可没看见什么烟,你,也没看见。” 看着沈太医扬长而去的背影,杨太医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 生孩子怎么会有黑色浓烟呢。定是自己一眼眼花看错了。 另一边厢房内,吴嬷嬷哆哆嗦嗦的描述着自己看到的场景“娘娘难产,好在公主最后顺利生出来了,不过公主出生便不哭不闹很是安静,奴才顿时心慌便把孩子放在床上要去叫太医,谁知孩子刚刚放在床上的那一刹那,一股股黑色的浓烟便在娘娘床边散开,而且,而且。。。” 吴嬷嬷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还心有余悸“而且当时还传来几声女人们凄厉的笑声,所以奴才们一时失了分寸,皇上饶命,” 一行人半身匍匐跪在地上,此时房内寂静无声。大家都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有着片刻的宁静,如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在场的人怕是都拖不了干系了,吴嬷嬷认命的闭上的双眼。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竟是没人来通报哀家一声。” 皇上循声望去“太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扫了一眼房内混乱的样子,没好气的对皇上说道:“哀家听闻淑妃难产,特地过来看看,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母后,朕自有决断。”皇上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那哀家倒是想知道皇帝是怎么个决断法,哀家刚刚在门口可都听见了。皇帝龙体显贵,江山社稷可是老祖宗拼死打下来的,皇上可不能一时心软乱了分寸。” “母后!这是朕的女儿!” 太后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刚刚看钦天监跪在门口,便上前问了发生了何事,现在满屋子的奴才们也看到了,听到了这孩子临世时诡异的场景,皇帝,以大局为重!“ 皇上看着还在怀里哭闹的婴儿,手有些颤抖。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钦天监跑到门外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喊道。看见了怀里抱着婴儿的皇帝,钦天监内心惶惶不安,但沉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方才臣的弟子汪洋发现在宫墙外的地面被砸出5米深的大坑,坑内一片焦灼,派人查看除了些许的被烧焦的碎石和焦土外再无其他,想是妖童降世的征兆,必须要找出妖童处之,望陛下明鉴。” “李公公,你带人去察看一番。” 皇上对着贴身太监说道,然后招来了一旁的嬷嬷将孩子抱进了屋内。 不一会儿,李公公小跑着回来了,尖这嗓子说道:“启禀皇上,确有此事。坑四周空无一物,全被烧毁了,而坑内除了焦石和焦土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皇上这回相信了吧?事实都摆在这儿了,天生异象,异物砸坑,魔烟四起,还有那笑声,其他的你不相信就算了,这烟和笑声如何解释,难道一屋子奴才串通好不是?”太后句句紧逼,不给皇上任何反驳的机会。 “皇帝,这个孩子留不得。” 太后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一字一句说道。 “李公公,把孩子抱出来。” “嗻” 李公公听从皇上的吩咐走到室内接过了公主。刚出生的婴儿还是满脸的褶子,一点儿都不好看。不过淑妃风华绝代,有着沉鱼落雁之姿,想来这孩子以后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不过,,,李公公叹了口气,小声地嘀咕了句:“我怕是看不到喽” 第二章儿债母偿 此时襁褓中的婴儿已然熟睡。刚出生的婴儿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经历过任何世俗风雨的摧残,也还没有体会到生活的欣欢,本应该慢慢成长,然而现在人生却强制性被添上浓墨淡彩的一笔。 “母后,您瞧孩子睡得多香甜,刚刚听太医说这孩子刚出生就不哭不闹,直到朕来了抱起了她,立马哇哇大哭。” 太后听闻皇帝的话用余光瞥了一眼孩子没有说话,而此时钦天监却又开口道:“皇上,您乃帝王将相,九五至尊,想必任何邪祟之物遇见陛下都不敢造次,心生怯意。” “是啊,皇上,您乃九五至尊,妖怪自然怕您,可是后宫之中还有这么多姐妹,况且太后也还在这儿。就算您能不顾及我们,您也应该想想淑妃啊,因为这孩子淑妃难产险些丧命,要是。。。”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开了口.话还未说完,皇帝一记凌厉的眼光扫了过来,吓得皇后赶忙低下了头,一旁太后看见了脸色更加不悦。 “淑妃难产,公主无福临世,接生一干人等照顾不力,斩”即使皇上再想保住这个公主,在这么多人的压力下也毫无计策可施,倘若一力护下,他日宫中若是发生任何事怕是与这个公主都脱不了干系。 “此事日后不得再议,若再有任何风声,后果自负。”此时的皇上已经和往常无异,神色冷清,傲睨万物,虽然脸上没有怒气,但是却让不怒自威,当真是帝王无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大家都是聪明人,皇上此举怕是要舍弃公主保全淑妃了。再得宠又怎样,还不是生了妖童,现在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 后宫众人各自心怀鬼胎,对于新生的孩童毫无怜惜之意。 “李公公,公主已逝,找个地方埋了吧。”皇上朝李公公使了个眼色,冷冷的说道。 “皇上,李公公怕是服侍惯天子的,这等事怕是做不来,吴嬷嬷,抱走。”太后朝着一旁的老嬷嬷说道 “皇上今夜也累了,明日还有国事处理,先回去就寝休息吧,其他的事就让哀家做好了。李公公还不扶皇上回去?“ 一夜之间,听雨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淑妃难产成了宫里的禁忌话题,只有少数的在场者记得那夜满屋婆子丫鬟求饶的嘶喊声。大家再也不按议论此事,至于那个公主想必也没了活命,不知被埋在了宫里的哪个角落。 但是谁也不会注意到,夜深人静,一辆马车悄悄地驶向了宫外。 没错,马车里的正是吴嬷嬷和那应该被活埋的公主。 太后早已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虽然今夜不知是谁主导的这一切,很显然冲着这个孩子来的。孩子不消失,怕是日后也不得消停,只可怜了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被卷入了这个局里。 “张嬷嬷,我记得郦太妃还在静安寺修行吧。” 太后靠在太妃椅上一脸疲倦“她倒是逍遥自在,远离了这后宫风波,倒是清闲,况且那里佛光普照,任何妖秽之物谅他也不敢作怪,就把孩子送过去吧。“ 郦太妃可是个机敏的人,想当年太上皇最喜爱的就是她,但她却能恃宠而不骄,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在太上皇驾崩后便自请离宫修行,常伴青灯古佛。而如今的皇上能登上这个皇位也多亏了当年郦太妃的全力相助。 张嬷嬷了然的点了点头“郦太妃是个心善的,日后定当不会亏待了公主,这个法子对待公主也是极好的” 太后能登上这个位置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鲜血的,人老了也怕报应,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况且还是自己的亲孙女。 “宫里的风波什么时候才能静一会啊”太后喃喃的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宫里的风从来不会消失。 远在深山寺庙的郦太妃接过了孩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便让从前的贴身婢女将孩子带进了房间。 “吴嬷嬷放心,这个孩子乃是贫道下山路途中不小心拾得的弃婴,见其可怜便生了仁慈之心带回抚养,与太后毫无瓜葛。“ 听罢郦太妃的话,吴嬷嬷放心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待吴嬷嬷走后,郦太妃关上了木门缓缓地走进了房间。婴儿还在熟睡,小脸皱巴在一起,嘴唇微微嘟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主子,这孩子您当真要养着?宫里传来消息,这可是临王想要的人,要是有一天临王查到了我们身上,那后果可不堪甚想。” 绿果心中有些忐忑,虽然临王是郦太妃的亲生儿子,但因为当年郦太妃全力至今当今皇上登位可和郦太妃生了不少嫌隙,自从郦太妃离宫修行,临王就再也没来看望过一次。如今而临王只当了个闲散王爷,一身抱负也无法施展,心里应当是怨恨极了郦太妃。 如今临王千方百计的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想要小公主的命,可是现在孩子却到了郦太妃手上。 “主子,何不将这孩子送给临王,也可调节您和陛下的母子关系。” 郦太妃摇了摇头“遇人难而救之,亦是无量功德。他的心思我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知。皇帝当年横刀夺爱,将淑儿纳为己有,现如今临王怕是想报复一番。如今木已成舟,淑阳也成了淑妃,就算再不甘又有何用?” 郦太妃语气有些激愤,怪就怪自己当年的决定完全忽略的自己儿子的想法。皇上登基,自己的儿子成了闲散王爷,但是如若自己不那样做,临王的命怕是早已不保。 皇上登基后便立马封了太傅庶女秦淑阳为淑妃,要知道秦淑阳从小便和临王青梅竹马,没想到却被皇上横刀夺爱,临王心里怎能不怨恨。 “皇帝当年的做法确实让人心寒,但现在我儿靠杀一个孩子泄愤也实为不齿!孩子是无辜的,别人再怎样犯错与我无干,但是我的儿子不可没了人性,那样做就是个畜生!罢了罢了,儿子的孽就由我这个做母亲来偿还吧。” 郦太妃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无奈。一入宫廷深似海,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是非之地,却还是逃不过命运。 当淑妃苏醒过来时发现满屋子的婢子都换了一副新的面孔,个个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 四周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坐在床旁边皇上见淑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欣喜的握住了淑妃的手。 淑妃样貌风华绝代,平时也极其重视保养,就连手部也经常会涂抹些鸡蛋清或者蜂蜜以保持的手部光滑娇嫩。 “皇上,孩子,妾身的孩子呢?” 为何一觉醒来,听雨轩的人全都换了个遍,就连平时见到自己笑意吟吟的皇上此时也是一副忧愁烦闷的样子。 “为何妾身没听到我儿哭声,是抱去太后那里了吗?皇上,快叫人把孩子抱回来给妾身看看” 淑妃撑起上半身靠在皇帝腿上,真丝一般顺滑的手反握住皇上的手。 “皇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见淑妃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皇帝感觉心里也有些隐隐作痛“爱妃,我们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 “皇上!”淑妃趴在皇上腿上痛苦。 带皇上走后,淑妃刚刚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 既然孩子已经不在了,那就最后利用一下皇帝对孩子的愧疚吧,让他感到对不起自己,那样才会更好的补偿自己。 毕竟活在宫里嫔妃还得依靠住皇上。 “来人。” “在,娘娘有何吩咐?”旁边一丫鬟行礼作揖。 “我之前身边的丫鬟呢?”淑妃冷冷问道。 “奴婢不知” “不知?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奴婢不敢瞒着娘娘”小宫女普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主子说奴才只负责服侍娘娘好好将养,旁的事奴才确实一概不知,望娘娘明鉴。” “果然是他干的好事!”淑妃的声音中隐约有些怒气。 夜晚悄悄降临,原本宁静的静安寺突然传来了阵阵婴儿的哭声。 “主子,这孩子性子倒是泼辣,一直哭个不停的。”绿果抱怨道。 郦安师太也揉了揉脑仁,“确实如此,想当年临王那般吵闹竟敌不上这孩子一半儿。” 此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主持。”绿果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节。 “我听闻此屋不断传来孩子的哭声特来瞧瞧是怎么回事。”住持说道。 “原是住持来了,本应我亲自去您哪解释的,谁知您却来了。”郦安抱着孩子继续说道“今日同绿果下山,谁只听闻草丛间有孩子哭啼,一看竟真是个弃婴” 孩子应是哭累了,突然安静的在郦安师太怀里睡着了。 “我佛慈悲,我见这孩子实是可怜,且刚好被我遇见,想来她也是和我有缘的,便抱了回来还请主持见谅贫道擅自主张。”郦安师太慢条斯理解释着。 “哦弥陀佛,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着吧,贫道也就不打扰了。” “多谢住持” 郦安知道住持一直都是个明白人,况且为人以慈悲为怀,想来定不会反对领养这个孩子。 第三章 风雨欲来 十六年后 易欢悄悄将方才在街上变卖野鸡的银踝子埋在一颗松树下,站起来用脚死劲的碾压着松软的泥土好让它看起来不像是被翻新的样子。 拍了拍沾满碎土的手,看着地上自己的杰作欣然的打了个响指“搞定!” 天色已接近黄昏,似火烧一般的云彩染透了不远处的天边,晚归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山路两边的野花争奇斗艳,开得好不烂漫,但是易欢却无心欣赏此景,撒开了腿往山顶跑去。 正在静安寺门口的扫地的小尼姑看见了正在狂奔而来的易欢,下意识地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小师姐,你别装做不认识我啊,你告诉我,我师傅有没有派绿果姑姑找我?” 被称作小师姐的尼姑头低的更狠了,小声嘀咕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易欢无奈的撇了撇嘴,小师姐胆子特别小,自从上次当了易欢眼线被教训了过后就再也不敢告诉易欢任何消息了。 平时易欢都能借着练功的由头偷跑下山,但是今天生意太好了,便回来迟了些。现在小师姐又不告诉自己消息,看来只能自己回去看情况了。 果然,刚回到家就看见师傅手上拿串佛珠闭着眼睛在门口念经,一旁的绿果姑姑一脸担忧的的看着易欢。 易欢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郦安师太面前,一本正经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委屈的说道:“请师傅责罚。” 没错,易欢正是16年前被送往静安寺的妖童公主。现在是静安寺上疯如脱兔的易欢小道尼。 “责罚你什么?是你这不得体的衣裳还是你私自下山?”郦安师太面无波澜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为了下山贩卖方便,易欢会专门乔传打扮一番,换上市集上小贩的粗麻长衣。今日回来刚好被逮个正着,也就没时间更换,想来自己下次应该在外面换好再回来。 “看你实在是精神过于旺盛,就围着寺庙跑10圈吧。” “啊?” 易欢惊讶的抬头看着郦安师太,往日里师傅也会惩罚自己,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扫地或者罚抄诗文,有时也会罚自己干一些最不喜欢的针线绣活儿,可这罚跑倒是从来没有过的。这静安寺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跑个十圈也怕是有五六公里吧。 “觉得轻了?那就二十圈” 易欢连忙摆了摆手,一双杏眼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波光粼粼的看着郦安师太,委屈的说道“只要师傅消气,怎样都行,十圈就行了,师傅莫要生气,弟子这就去领罚了。” 绿果右手掩面轻微笑出了声,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极会察言观色,小脑袋瓜子可机灵,甚是讨人欢喜。 待易欢走后,绿果扶着郦安师太进了屋,不忍的劝说道:“主子,易欢还只是个孩子,何必这么严苛。” “你啊,就是太惯纵她了,你看她一天天的越发没个正形。平时就喜爱捉弄寺里其他师姐师妹们,最近又频繁跑下山,要是不小心碰到个宫里头当差的可如何是好。” 郦安师太摩挲着手上的茶杯,心里愈发不安了起来。图穷匕首见,随着易欢的年龄增长,模样愈发长得像淑阳,郦安真的害怕若是有一天真相显露出来,自己也护不了易欢周全。 绿果也是个聪明的,立马想到了主子所为何忧“是啊,雪泥鸿爪,就怕往事遗留的痕迹最终还是无法掩盖。我现在只望着不被有心人重拿起来做文章,让我们易欢开开心心活下去就好了。” 日久情愈浓,如今她们早已将易欢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从小悉心教导易欢不得半点马虎。只盼着她日日安好,平稳度过一生。 寺后门 木宁师太见小丫头来来回回三四回了,忍不住嬉笑道:“易欢,这是怎么了,锻炼身体呐?” 易欢停下来不太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木宁师太您这是在择菜啊,怎么今日这么多菜,等我跑完了来帮您。” “哟,啥时候易欢变得这么孝顺了,上次我地里种的菜是不是你拔掉的,想我一日日的施肥浇灌,苗儿刚长出来就被你这小妮子给拔了!” 听到了易欢的声音,正在后屋厨房煮饭的木静师太拿个铲子站了出来大声叫道。木静师太声如洪钟,是寺里出了名的大嗓门,但也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 易欢吓得吐了吐舌头,“木静师太,我以为那是杂草呢,想着您老年纪大了帮你做点事儿,谁知道那是菜,对不住了您“ 易欢朝木静师太俯首作了个揖,又继续说道:“师太,易欢知错了,下次定好好分清菜和杂草。我师傅在罚我呢,我继续跑了,不然要是被师父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 “这个小易欢啊”木宁师太哈哈笑着“天天闯祸,她师傅也是个能耐的,管的住她。“ “哼,下次在闯祸就让明心主持把她赶出去。” 木宁淡然一笑,赶出去?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虽然这么多年欢儿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但大家早把她当成了自己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赶出去的道理。 其实木静师太真没有冤枉易欢,易欢确实是把菜苗拔了。但是不把它们当成杂草拔掉的,而是拔了运到山下低价卖了。易欢可不敢实话实说,不然木宁师太非得告诉她师傅。 待易欢跑完了十圈,大汗淋漓的朝郦安师太禅房走去。敲开房门,郦师太正在为自己缝制着衣裳,这几年易欢的个子噌噌的往上涨,好多衣服都穿不上了。 烛火燃烧冒着屡屡黑烟,郦安师太眼睛被烟熏出了眼泪,抬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眼睛更加模糊。 “师傅,我自己来缝吧。”易欢坐在了师傅旁边说道。 “得了吧,你那针线活缝衣裳针脚都很疏密,怎可做衣裳,我可不敢交付与你。”郦安师太毫不客气的揶揄着易欢。 刚刚跑完的易欢衣服被汗浸湿,碎发也凌乱的散落粘在脸上,一双杏眼里毫无杂质,清澈透亮仿佛有光一样。白皙的皮肤,桃红色的玲珑小嘴,光是这副夺目的容貌就足以在世间引发起波澜。 郦安师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快起洗洗,等会你绿果姑姑膳食就要做好了。” 其他的道姑都是在一起进食,但郦安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身份自然与其他道姑不同,自己准备些膳食也没什么好非议的。 待易欢沐浴后,绿果也将饭菜端上了桌子。三人同坐进餐,席间其乐融融,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虽然生活平淡如水,但也自在无忧。除了饭后师傅对易欢功课的检查。 “师傅,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您怎么总是让我这些个文章书籍。我是个女子,您还让我学兵法读谋论,白天还让我和绿果姑姑练武,难道是想我日后给您当个大将军回来是不。”易欢摇晃着脑袋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诓骗其他女子的假话,京中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谁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你天生便是性子野,我也不奢望你和其他人一样,但求你啊日后也能有个一技之长傍身。” 郦安师太用食指点了点易欢的额头“欢儿,你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师傅不希望你一辈子荒废在这儿。师傅护不了你一辈子,待时机成熟了。。。” “师傅,您别说了,欢儿要陪着您一辈子,哦,还有绿果姑姑。”易欢一把抱住师傅的腰身撒娇道。 郦安师太宠溺的抚摸着易欢的柔顺的头发,顿时潸然泪下。自己何尝不希望就这样护着易欢一辈子。但随着易欢越来越大,郦安就愈发觉得这小小的寺庙不可能护住易欢一辈子。 “主子,奴才有事禀报,” 绿果从屋外进来向郦安师太使了个眼色,郦安师太便了然,怕是宫里的事吧。虽然自己早已远离皇宫,但是当年宠妃也不是平白就能稳当做成的,宫里到底还有一些自己当年暗中培养的探子。 防患于未然是郦安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即使出了宫她也不敢大意。 “你给我好好把这篇蜀道难背完。“ 嘱咐完易欢,郦安师太便和绿果出了屋子。 “主子,宫里密探来报,过几日皇上会和临王一起到访静安寺。具体多少人随行尚不可知”绿果忧心忡忡的将宫里传来的书信递给郦安师太。 “怪不得我这几日见木静师太的菜园子空了,木静师太也在赶着择菜。我多嘴问了句她们只道是听主持说有贵人到访,没想到竟是他们要来。”郦安不断摩挲着手里的佛珠。 怪不得最近心神不灵,想来也是有缘故的。 “还有,最近临王府的两条眼线全断,从前都是半月传次消息,如今算来已快有一月,奴才也是个愚笨的,竟到现在才发现。” 绿果心急如焚,现在想想事情显然有些不对劲。 “不怪你,怪我。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风雨欲来,只是没想到唤来这风雨竟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寺里竟没有半点他们要来的消息透露出来,想必明心主持在刻意隐瞒。欢儿的消息怕是早通过明心主持传了出去。” 看来,这儿是容不下欢儿了。 第四章到访寺庙 易欢将耳朵贴在门上,她们交谈时可以压低了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只听宫里之类的字眼,其他的啥都听不清楚。易欢早知道师傅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儿也经常收到一些从那边传来的信鸽。不过师傅每次都会刻意避开她。想必师傅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郦安师太推开门,易欢一时不查摔了个四仰八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易欢挠挠头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师,师傅。” 郦安师太看易欢一副窘迫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还不起来,地上坐着舒服啊。” “师傅,我这不是好奇嘛。” 易欢拉着师傅的手撒娇道。随即转到师傅身后推着她坐下,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为师傅按摩。一副讨好师傅的模样。 郦安师太轻轻握着了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叹了口气,心想着如今的局势是越来越不利。临王府的眼线本是自己想要多了解儿子情况而特意安插的,没想到现在说断就断了,难道是临王查出了什么? 皇上要和临王一同来寺庙,究竟意欲何为。 “欢儿,明天你和绿果姑姑下山去吧,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办。” “什么事啊“易欢有些不解。 “去了就知道了。” 现在情况尚且不明,还是先让易欢出去避避,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考虑吧。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临王府内 “王爷,为何您要同皇上一起去静安寺,若是处理那个丫头何不暗中安排人动手,现在还大费周章的随同皇上一起去,是不是多此一举。” 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跪在临王身后为临王捏着肩膀,半点朱唇轻启,语气甚是不解。 被称作临王的男人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女人,女人脸庞小巧精致,一双桃花眼清秀而媚,眼波流动似水,娇滴滴的注视男人。此人正是淑妃的长姐秦淑媚。 “媚儿,想当年皇上横刀夺爱夺走了淑儿,使本王痛失所爱。当我得知淑儿怀有身孕时我简直想杀了他。我嫉妒,我发狂,我策划了想要毁掉那个孩子,我假装告诉自己那个孩子不存在。”临王紧紧捏住手里的茶杯,手上青筋凸起,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发白。 “我怕淑儿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就不会再等我了,哼。本王不允许那个孩子存活于世!以前我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好在媚儿你得到了消息,本王明日就和皇上一同去静安寺,亲自杀了那本不该存活于世的孩子。呵,皇上又怎样,还不是护不住就在自己身边的骨肉。” 秦淑媚看着眼前阴暗变态的临王娇躯一震,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自己当初在街市上看到一个正在贩卖菜苗的小贩,只觉那孩子眉眼之间和淑妃有些相似,便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临王竟然上了心,还派人去追查。 不过想来也对,关于宫中那个女人的事,即使再小想必临王也会在意到。而自己呢,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原着和淑妃有些血缘关系,自己又暗恋临王许久,才让当年的郦妃逼着临王娶了自己。 这些年秦淑媚为着临王费心费力的打理着王府,却始终占据不了临王的心。罢了罢了,只求自己和孩儿安好便行了,要怪就怪自己当年作茧自缚,非要入这临王府。 “参见王爷王妃,郡主又不好。”金铭郡主的贴身丫鬟急匆匆的来报。 “什么。” 秦淑媚惊的从榻上跳了下来。临王子嗣单薄,为今还只有秦淑媚所生的一个女儿,但临王却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不过秦淑媚对这个女儿疼到了极点,就算女儿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要帮她摘下来。 可惜的是金铭郡主从小身子骨就弱,长年累月的泡在药罐子里,也让自己的母亲操碎了心。 “王爷,妾身先告退了。”秦淑媚行了个礼说道。 临王淡淡嗯了一声,自顾自喝着酒一副毫不关己的模样。 待秦淑媚来到郡主的厢房中,才发现郡主的病已经比之前更加严重。金铭郡主伏在床前不断地咳嗽着,用来捂嘴的手帕上沾满了鲜血。 秦淑媚一个踉跄,快步走到女儿身旁颤抖着手抚摸着女儿苍白的脸庞,心如刀绞。 “我的铭儿,怎么会这样。”秦淑媚抱着郡主失声痛哭。 第二日 一大早临王便随着皇帝往静安寺走去。由于是微服私访,所带的随从也并不多。 “临王怎么突然想到要来静安寺了,据朕所知,自从郦太妃出宫修行后你可就再也没来探望过。”皇上目光打量着临王,若有所思。 “我与母妃当年因为她逼着我娶王妃生了嫌隙,但是多年来发现王妃贤良淑德,品性温和,才知自己错怪了母妃,想来请罪有拉不下面子,这不特意请皇兄作陪。” 皇帝细想确实有道理,谁不知道当年郦太妃以死相逼让临王娶太傅长女秦淑媚。这些年临王安分守己有远离朝堂政事,皇帝心里也甚是欣慰。所以在临王请求自己陪她来一趟静安寺时便没有推辞。 “是啊,母子哪有隔夜仇的,如此一想甚好。”当是以为临王这些年突然想通了,皇帝欣慰拍了拍临王的肩膀却忽略了临王嘴角一瞬即逝的嘲讽。 山路崎岖,才走到半山腰一行人便气喘吁吁停下来休息。 正带着易欢下山的绿果走到快半山腰时眼尖的看见正在中途休息的众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拉着易欢的手便往山上走。没想到临王速度这么快,现在就已经带着皇上上山了。好在山中丛林茂密,没有人发现他们。 “别说话,赶快和我回去。” 绿果焦急的对易欢说道。易欢便知道事情肯定和自己有关,心里也紧张起来,跟着绿果姑姑往山上跑。 郦安师太刚出禅房们就看见去而复返的两人,心里一沉。 “主子,他们来了。” 易欢看见平时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的师傅脸色突变,身子一颤,手里的佛珠也掉在了地上。 “绿果姑姑,怎,怎么回事,您说的是那群人吗,为什么你们这般反应,是有事瞒着我吗?”易欢有些不知所措。 “绿果,让欢儿藏到那里去” “是“ 绿果拉着易欢的手往里屋走去。郦安师太也弯下腰快速将掉落在地上的佛珠,紧随着二人进了屋。 易欢做梦也没想到师傅狭小的禅房里竟然暗藏玄机。绿果走到床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推了一下地上的木板,然后便木板稍微有些松动。 原来看似整齐的地板下面还藏着一个小小的地下室!易欢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床前的那块木板是可以移动的。 易欢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师傅便将易欢拉到木板前 “欢儿,你带在这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郦安师太双手抓住易欢的胳膊,表情很是凝重。直到看见易欢呆呆地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 易欢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放进了地下室,地下室约2米高,但是好在脚下有个可以支撑的高凳子,易欢很容易就找到了支撑点。等易欢安全到达地下室后,郦安便听见屋外传来人声,连忙将木板合上。 随即定了定神,由着绿果搀扶着自己走出禅房。 “参见皇上”郦安师太一出门就见皇帝等人已经到了门口平地上,双手合十鞠躬行了个礼 “快快请起。“ 皇上一把扶起郦安师太。当年郦安师太当年并没有扶持自己正在太上皇面前得宠的儿子,而是全力帮助自己登基,这份恩情皇上还是记得的。 “竟不知是皇上和临王陛下到来,恕贫道有失远迎。” “近些年来国泰明安,百姓安居乐业。朕甚是欣慰,听闻临王要来看师太,边想着也来静安寺祭拜一番,感谢上苍眷顾。” 皇上此言既给了临王面子,又表明了是临王要来看自己的母妃。郦安师太是个聪明人,想必能想明白自己所做的顺水人情。 “师太近些年住的可还好。”临王上前一步搀住了师太的手颇为关心的说道。 郦安心里很是动容,哽咽道:“好,一切都好。”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溢出来的眼泪。 皇帝见了此景也知道自己应该给他们母子腾出地儿,便说道:“临王这些年对您也甚是想念,朕就不打扰了,你们母子怕也是有好多心里话要说,朕就不打扰了。” 临王感激的朝皇上点了点头。 目送皇上走出了院子,临王看了一眼郦安太妃说道:“母妃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进来吧” 郦安师太侧着身子让临王进了屋子。 临王循环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内很是简陋。仅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柜。桌子上摆了一些书籍,临王随手翻了翻,还是之前母妃喜爱看的兵法谋论类的书。 “本王记得没错的话,这些书母妃之前就看过了,怎么现在还在看,难道寺庙里也不得静心,需要看这些书籍?”临王语气有些嘲讽 “不过是看着消磨些时间罢了。” 郦安师太接过临王手里的书将其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消磨时间?不能吧,儿子记得母妃身边是有人陪的,怎会寂寞?“ 听闻临王此言,郦安心头一颤,捏紧了手上的佛珠。本来内心有一瞬间还以为儿子是真的来看自己。 第五章得知真相 “是啊,有绿果一直陪着我,日子不至于寂寞着,况且在这寺里礼佛禅道,心里倒也清静,不似从前那般浮躁。” 郦安师太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绿果慢条斯理的说着。 地下室内,易欢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地下室的环境。刚下来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在旁边桌子上有油灯和火柴。 点着了油灯才发现地下室的墙壁上有很多油灯桩子,易欢将其一一点亮,整个地下室顿时变得亮堂了起来。 环顾了四周,发现地下室面积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好几层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信封。 易欢心里哇的惊叹了一声,没想到师傅远居深山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书信往来。 随手打开手边的一封,上面写着“临王府安好”接着有一连打开了其他的几封书信,也皆是如此。 “怎么内容都一个样,没意思”易欢随手将信封放回了远处就在此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争吵的声音。 “母妃可别和儿子打哑迷了,您当真以为纸还能包之火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太后可是将那妖童托付给您了,你现在怎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临王冷哼一声,句句紧逼道。 其实临王只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当年得到消息是太后将孩子带走的,便猜测太后应当没有将孩子活埋,现在查出孩子在母亲这儿,想了想当年太后和母妃的关系便推理出了一二。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多亏了您亲手为我选的好王妃么?我就说太后当年怎么就狠的下心直接将孩子埋了,原来是偷偷送出来了”临王冷笑道 “要不是王妃在街上不小心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妖童和本王提了一嘴,本王还真得被你们埋在鼓里!” 临王怒气冲冲的看着郦安师太。当年先帝是多么宠爱自己,可母妃呢,却偏偏帮助别人的孩子。皇位他不要就算了,就连他喜欢的女人也被夺走,而母妃却逼着自己选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他常常在想自己和皇上究竟谁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易欢站在椅子上将耳朵紧紧贴在地板上偷听上面两人的对话。“妖童?莫不是在说我”心里有些愕然和疑惑。 从小师傅就告诉自己她是从山下捡来的弃儿,先来看来应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你再恨当年皇上的作为,再恨我,你也不该去伤害一个孩子,你这样和禽兽有何区别!” 郦安师太气的用力的拍了了下桌子,怒不可遏,身子也不由得发抖。 “哼,我奉劝郦安师太还是好好的参禅悟道。”临王甩开了袖子冷冷道 “我已经派暗卫下去找那妖童了,师太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临王作势就要往外走,不过郦安师太叫住了他。 “临儿”师太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不劳师太费心,本王的日子甚是清闲自在” 临王甩袖而去,身后的郦安师太感觉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绿果立马扶起了主子。 “主子,您没事吧”绿果有些担心 “无妨” 郦安师太摆了摆手。当下之计必须要赶快将易欢送走。 “绿果,今夜你带易欢从后山小路走吧。” 静安寺座于深山,地势险峻大多数人只知道从山前那条路进寺,嫌少有人知道山后还有一条隐秘的小道。 “你将欢儿送到山下便回来,你要是不在了临王肯定会起疑心。”师太又嘱咐道。 不过易欢自小便生活在寺里,现在突然出去又能往哪儿走呢。除非是。。。 “难道主子要让欢儿去?”绿果惊呼道。 “主子,万万不可,所说现在静安寺凶险,但是那个地方有异于龙潭虎穴!” 易欢仔细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对于师傅到底要送自己去何地而感到疑惑。 “毕竟是她的孩子,淑妃当年还为苏醒孩子便被送走,倒也是可怜之人。想来要是将欢儿送到淑妃身旁,也会极力护住欢儿” 绿果仔细琢磨着主子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淑妃毕竟是欢儿生母,哪有母亲不疼孩子的。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临王也怕是不会想到易欢会被送到淑妃身边。 “那我现在边和宫中人联系,晚上偷偷送欢儿入宫” 郦安师太颓然点了头,此时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仿佛一瞬间已入暮年,老老垂已。 易欢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心里有些承受不住这么多让人震惊的消息。 郦安师太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易欢还在地下室里,连忙打开了木板,看见易欢正抬头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可能前一秒还懵懂无知,在后一秒经历了一些事,或有是了解了一些真相,内心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成长就在一瞬间。或是欣悦,或是打击都能使人有所收货。 “欢儿,为师拉你上来”郦安师太轻声唤道。 易欢怔怔的握住了师傅伸过来的手,整个过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见易欢这个样子,郦安师太的心里钝痛,像是有火油在上面浇灌一般。 “欢儿,欢儿” 听见师傅的呼唤,易欢勉强回过神来。 “师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瞒不住了,郦安师太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易欢。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要的孩子,没想到还真是。”易欢冷笑了几声,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欢儿,师傅要你,绿果姑姑也要你,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郦安师太紧紧抱住易欢痛哭流涕,上天究竟为何要这样对待这样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 “是师傅的错,师傅替临王给你道歉,师傅对不起你” 易欢摇了摇头,回抱住郦安师太“不,师傅,您没错” 易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 夜晚来临,寺里静悄悄的,偶尔听见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风吹来了轻薄薄的乌云正好掩盖住了那轮弯月。星星似乎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少了往常里的亮闪。 郦安师太轻轻推开门探出头往门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似的,郦安师太一边走一边打探着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躲在暗处的两名侍卫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便在了师太身后。 而此时正躲在窗户后的绿果见侍卫成功被主子引开后,便拉着易欢往外走。 “姑姑,我就这么逃走了,临王要是找不到我会不会为难师傅?”易欢有些担忧。 临王的所作所为让人感觉有些变态,心理偏执阴暗,谁知道会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郦安师太毕竟是临王的亲生母亲,不会出什么事,你放心走吧” 虽然绿果姑姑这样说,但是易欢的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 到了山下,绿果将包袱交给了易欢“欢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到十字街后门口会看到一个拉着粪车的男子,接下来他会送你进宫。” 易欢点了点头“姑姑也当小心” 二人分离后,易欢便往十字街赶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快要见到自己娘亲了,她可会与自己相认,像师傅一样保护自己? 已过宵禁,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路上也一片黑灯瞎火。 怕被夜里巡逻的官兵发现,易欢吹灭了手上的蜡烛,凭着往常的记忆往后街摸索。 终于在后街的拐角处见到了师傅为自己安排的人。 “是易欢姑娘吧,我是小五。奉主子的命来送你入宫。” 一看见易欢,小五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见易欢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小五又说道:“我已经和淑妃说了姑娘的情况,淑妃听闻后很是欣喜,急着见姑娘。但是现在夜深了进不去宫中,姑娘尚且随小人去小人家里住一晚” 小五又指了指身旁的恭桶说道“明日我便将姑娘藏在干净的恭桶里带进宫中,现在姑娘且随我在小人家住一宿” “那就谢谢你了”易欢跟在小五的后面往前走去。 见小五没有回头,易欢从怀里掏出了锋利的匕首趁小五不注意一把抵上小五的脖子。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的身份,真正的小五在哪里?” 为了保护易欢,郦安师太刻意隐瞒了易欢的身份,只告知小五让她送一个人进宫。 在易欢临走前,郦安师太告诫她要保持警惕之心,只能在进宫后告知淑妃一人自己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小五却话里有话,很明显是知道内情的,因此易欢判定此人不是小五,又或者是小五已然叛变。 不过师傅相信的人应该出不了差错,相必小五此时已遭遇了不测。 “不愧是郦太妃调教出来的人,果然聪明,不过姑娘就算在机敏,怕也活不过今晚” 话音刚落,那人的袖子里便滑出来一把刀,手握刀柄转而向易欢腹部攻去。 所说易欢也是跟着绿果姑姑习过武的,但是很真没实践过。冷不防贼人使出那阴招,易欢下意识了松开了敌人的脖子往后退去。 第六章险境丛生 男人面目狰狞的拿着刀朝易欢刺去,不过易欢身手也不差,几下都敏捷的躲过了。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男人没理会易欢说的话,径直朝易欢进攻。两人随即又陷入打斗中。 男人显然是个练家子的,几番打斗下来易欢显然已经处于下风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输,易欢心想,现还是不要恋战,寻个机会逃走。 在易欢走神的那一刹那男人一刀刺向了易欢,虽然易欢及时闪躲但还是被刺中了手臂。 此时两人也拉开了些距离,就是现在!易欢转身往附近小巷子里跑去,男人见易欢跑了立即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显然男人对这里地形不熟,易欢很快甩开了男人,正当她松了口气左手插腰准备休息一会儿时,一双稚嫩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易欢感到腰身一紧 那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易欢的腰将人往旁边的巷子角落处一拉。 “你。。。” “嘘,那人来了。” 易欢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捂着自己嘴的人。乱糟糟的头发胡乱耷拉在头上,眼睛也被长长的碎刘海遮住,身上穿着破败的土布衣裳。 要说他是一个乞丐也不像,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异味,虽然衣服破败但是甚在洁净,显然是浆洗过的。 易欢垂眉一看,男孩的手指虽谈不上白皙,但也没有污垢,干干净净的。 正在易欢打量着这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小男孩时,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易欢悄悄探看,正是在追杀自己的男人。 待男人走远了之后,小男孩拉了拉易欢的胳膊:“跟我来” 虽然易欢经常下山偷溜到十字街,但是没想到这后街的小巷子里还有很多隐藏的小道。 七绕八拐的跟着小男孩走出了巷子。期间两人均是一言不发。 “你认识我?”易欢拉住了还想继续往前走的小男人的胳膊。 男孩低头似乎看了一眼易欢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抬起头来冷冷的说道:“不认识” “那你为何要救我”易欢有些不解。男孩显得有些过于沉稳,全然不像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虽然他救了自己,但是易欢还是有些怀疑。 男孩眼眸闪了闪,想起了之前自己被追杀时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乞丐舍命救自己的情形。 “一时冲动”男孩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语气。 “别跟着我了” 男孩丢下这句话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易欢心想这小男孩还挺有个性。 不过自己确实不能跟着他。要是追杀自己的人找上门来殃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然而此时已经走了约5米的男孩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身躯晃了一晃便倒在了地上。 易欢心中一慌,赶忙跑到男孩身边扶住男孩,将男孩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 拨开男孩的额前碎发发现他面色异常红润,眼睛紧紧的闭着嘴里还不断喘着粗气。 “竟烧的这般严重”易欢用手探了探男孩的额头有些惊讶。 毫不犹豫的,易欢双手拉起男孩将人抗在了自己背上。 另一边静安寺内。 黑衣人一直跟着郦安师太直到她进了厨房,在里面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份饭菜。 待人走后,两人立马冲进了厨房四处翻找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难道这里面还有密室?”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疑惑。 另一个黑衣人听闻此言立刻走到墙边用手敲扣着墙壁,还和厨房的墙壁全是用坚硬的大石头砌成,密不透风,根本藏不了人。 郦安师太端着饭菜很快便回到了禅房,打开门便看见已然归来的绿果。 心里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早知临王肯定在寺庙中找不到人便会派禁人盯着自己,所以郦安师太干脆将计就计,来了个掉虎离山。 “主子,人已经安全送到山下了” 听闻此言郦安师太放心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眉头蹙起。 “淑妃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吗?”按理来说自己手下的眼线办事都是极为利索的 正午的时候已让小五子将信飞鸽传书送给淑妃,按理来说淑妃应该回封信才对。 “主子不必当心,小五子来信说淑妃当时是真真儿的看了信,像是宫中回信有所不便吧。”绿果安慰道。 小五是一直负责宫里消息往来的人,想必出不了错。 二人此刻心中还满怀着希冀,殊不知小五子早已身首异处。 “但愿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郦安师太如此安慰自己道。 彼时临王所在的厢房内 两个黑衣人并排跪在地上承受着主子一下又一下的踹击。 “废物东西,小小的静安寺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明日皇上便要回宫,你让本王如何实施计划”临王勃然大怒道。 “属下知错,是属下们办事不理”其中一个黑衣人不断磕着头说道“不过我们确实盯紧了郦安师太,她除了去了一趟厨房就一直呆在房内,我和黑衣查看了厨房但是空无一人。” “是啊是啊,其他弟兄们也搜遍了寺庙,但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问了主持结果她也不知道”那个被称作是黑衣的男子附和道。 “凭空消失?”这个词倒是有趣。好好的大活人怎会说消失就消失。 不过,听他们说师太一直待在房里里不出门,莫非。。。 “走,去郦安师太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临王大步往外走去。 自己居然忽略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人”绿果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询问道。 “是本王,不知师太是否睡下” 听闻是临王的声音,主仆二人相识望了一眼。 “还未曾睡下,临王进来吧。”郦安师太示意绿果开了门。 临王像白天一样环顾了四周,嘴角噙着一丝嘲笑:“不知还有一人师太将她藏在了哪里?” “临王此言何意”郦安师太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作不解状。 “师太真是好计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郦安师太听闻此言神色一凛,手里的茶杯也一不小心摔落在桌子上。 看师太这般反应临王便觉得自己所猜没错“师太将人藏在房内可真是让我一番好找啊,让人出来吧” 原来他是以为自己把人藏在了房间里,确实如此,不过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临王这是什么话,我房内能藏什么人?临王这么大个人了尽说些胡话不成?” 见郦安师太还不承认,临王竟然直接开始翻找起来。 可惜屋子狭小,并没有什么藏人之处,除了那个人高的柜子。 一把将柜子打开,里面却是摆放整齐的衣裳。 “临王好教养,我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郦安师太生气道。 “当年?师太当年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 见郦安师太气的浑身发抖,临王严声厉色的说道:“别以为你能护的了她,一次不成还有二次,我必将我与淑儿之间的绊脚石一一除去!” 见临王恼怒而走的背影,一行情泪顺着郦安师太的脸颊流下。 “主子,您为何不将当年的事实告诉王爷?现在闹成这般又是何苦呢” 郦安师太摇了摇头。依临王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到时候,受伤害的可就不是一人两人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清晨,微风轻拂着大地,夜里形成的露珠还未来得及掉落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弱波光。 鼻子尖充斥着难闻的中药味,男孩用力的想要睁开了眼睛,却始终感觉眼前模糊一片,身子也不得动弹。 “怎么还没醒?” 耳边传来的女声让男孩心中一惊,陡然睁开了双眼。 “眼睛瞪的这般大莫不是要吃人?”易欢见男孩很是吃惊禁不住打趣道。 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男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离我远点”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 虽说是男孩先救了自己,但自己接着又救了男孩,两人都是对方的救命恩人。 “我得了瘟疫。。。。。” 本以为自己防护得当,没想到还是中招了。看似繁华的京都下实则混乱不堪。 长安城附近郊区的破寺庙里住了许多逃荒而来的难民,而男孩便是其中一个。 但最近难民堆里突然有人得了瘟疫,一个传一个甚是严重。而男孩也是为了躲避瘟疫才在大晚上潜入京城。 原以为她会被吓走,谁知易欢竟然径直坐在了自己旁边,还伸出手来探了探自己额头。 “反正我已经与你待了一夜,怕是也传染上了,与其出去祸害别人,倒不如躲在着破寺庙内。” “你就不怕。。。” “当然怕死,谁不怕死啊,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俩且相依为命,指不定能想出个破解的法子。”易欢打断男孩的话说道。 死太容易了,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易欢要活下去,不辜负那些救自己的人,也不辜负自己。 “我叫易欢,你叫什么” 男孩隐藏在碎长刘海下的眼睛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好一会儿易欢才听见男孩笑声说道 “我叫沈溪” 第七章一波未平 “沈溪”易欢默念了几遍“名字还挺好听,你今年多大了” “13岁” 看来比自己小三岁,易欢感到有些心疼,这么小一个孩子就如此坚强,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 “那你得叫我姐姐,我比你大” 易欢摸着沈溪的头笑着说道,不过沈溪将头一撇,躲了过去。神色有些不悦。 这孩子戒备心还是挺重的易欢心想,但是为何昨晚会毫不犹豫的救了自己呢。 “对了,你所说的这个瘟疫可有法子解,你昨夜烧了一夜,到早上才退下”易欢很是不放心。 沈溪由于一夜发烧嘴唇惨白干裂,愣愣的看着易欢。 沈溪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法子,还不如自己去医馆问问大夫来的实在。 就这样想着,易欢从身上撕了一节布料捂住了嘴防止自己传染给别人,然后准备往外走。 “你去哪儿?” 见易欢要出去,沈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居然有些焦急害怕。 易欢回头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你放心,我就是去医馆抓点药。” “不用去了,他们没法子” 听到沈溪冷漠的话语,易欢停下来脚步。 “不是没有患者去过,但他们一看到我们便避如蛇蝎,怎肯为我们这些人医治?” 见易欢一身也是粗布麻衣,沈溪无奈的说道。 “有钱也不行?” “这是瘟疫,弄不好就会死人的,现在难民们都被关在郊区的破庙里不得出入,你觉得谁敢为你医治,要是自己不小心染上了又当如何” 沈溪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语气有些急促,加之身体的虚弱,此时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冷汗。 “如果不想死的话,趁你现在还未发作弄些金银花,荆防,菊花,双黄连药材来,将其放在一块煎熬三个时辰”沈溪闭上了眼睛又重新侧躺在了破寺庙内的木板上。 其实沈溪也不知道可有效果,不过与其等死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易欢狐疑的看着躺在木板上虚弱的男孩,最终还是决定去买药材。 然而刚走到街上,便发现有人拿着自己的画像四处寻人。 谨慎的躲过了那些人,找到了一家最近的药材店买齐了药材便急忙赶回昨夜留宿的废弃寺庙内。 沈溪又发了热,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沈溪凑近一听,却还是听不清,只隐约捕捉到“父亲,父亲”这两个字眼。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易欢叹了口气。 生着了火便开始将药材放在药罐子里煎熬,由于之前没干过这些活,白皙的脸上沾染了许多灰尘。 待药待药煎好后便扶起沈溪喂他喝下,之后自己将剩下的药汁倒进嘴里。 “但愿没毒,要是有毒的话也只能咱俩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了。” 药味苦涩,易欢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黄昏时沈溪方才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还在破寺庙内,不过易欢却没了踪影。 一丝淡淡的中草药味顺着风飘向屋内,沈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烧退了! 走到寺庙外,果然是易欢在煎药。 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易欢便知道是沈溪醒了,笑着说道:“醒了啊,还是我医术高明,又救了你一次。” 在沈溪服下药后不久便退了热,故而易欢觉得药方有效,又重新煎制了一副。 此时也是黄昏,天边的云像是喝醉了一样泛着淡淡的橘红色,光柔和的落在易欢的脸上,白皙的脸两旁像是抹了极好的胭脂,粉若桃花,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即使很多年后,沈溪还是能清晰的记得此时的场景。 沈溪走到易欢身边伸出手轻轻将女孩脸上的污渍擦去:“姐姐,你的脸脏了。” 易欢将袖子胡乱往脸上一抹,谁知袖子早已沾满了烟灰,约抹约脏。 沈溪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上扬,稚嫩的脸庞也生动起来,不想之前那般故作老成古板。 易欢也跟着笑起来,“这才像个孩子嘛!” 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情绪,沈溪又恢复成之前说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前边有条河流,你去洗洗吧” 易欢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之前煎药材也是在那取的水。 蹲在河流旁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脸庞,忽而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究竟昨夜要杀自己的人是临王还是其他什么人?虽然最近所有矛头都指向临王,但是如果临王知道自己逃下了山,完全可以在路途劫杀。 这样大费周章的换了小五未免太浪费时间,还不能确保自己能逃出生天,显然临王不会这么大意。 自从得知了临王当年所策划的一切,易欢便断定临王是个心思诡谲,处事奸险的人,不若如此,当年的所有事情他也不会置之事外了。 “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易欢喃喃道。 此地离静安寺并不远,朝着静安寺方向看去还能见到最高处的屋顶。 不过此时易欢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 沈溪在寺里等了良久都没看见易欢回来,害怕她失足掉进了水里,便连忙向河边赶去。 沿着河道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易欢的的身影,焦急的大喊着易欢的名字,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易欢姐姐,你究竟去哪里了”沈溪气喘吁吁的弯下腰自语道。 沈溪心里对易欢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若不是易欢遇到了什么紧要关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都丢下自己。 易欢此刻心急如焚。 此时的静安寺上空盘旋着一缕缕乌黑的浓烟久聚不散,大火冲天,火势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快速侵蚀着整个寺院。 易欢不停的奔跑着,鞋子早已在路途中掉落,石子肆无忌惮的磨破了易欢的脚底,白色的裹袜上已经沾染了丝丝血迹。 从前逃下山时从来不觉得这段路是这样的漫长崎岖。 如今这路好像有着十万八千里一样,好像看不到了路的尽头。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易欢的方向跑来,是绿果姑姑! 见本应入宫的易欢此时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绿果便知道事情不妙。 来不及询问易欢,一把抓住易欢的手将易欢藏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易欢注意到绿果姑姑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这是被刀划了好多次的结果,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可见姑姑所受的伤很是严重。 “欢儿乖乖的藏在在这儿”绿果一边点住了欢儿的穴道一边说道。 听到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绿果毫不犹豫退出草丛的往前跑。欢儿,这是绿果姑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绿果心想。 黑衣人一见到她的身影便迅速将绿果团团围住。 “姑姑真是好武功,竟让这么多兄弟到现在才追到您”为首的黑衣人嗤笑道。 绿果轻蔑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自己身受重伤早已跑不远了,也做好了被擒住的打算,但是现在欢儿还在这儿,要是看到了这一幕。。。 “老实交代清楚你们究竟把人藏哪里去了,或许还能保你一命”黑衣人将剑抵住了绿果的脖子。 “我不知道” 绿果一脸淡然,好似剑抵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脖子。 “姑姑,何必呢,为了一个妖童伤了自己性命。你放心,我不会杀那个女孩,只是奉命将她带回去。”黑衣人收回了剑。 绿果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不知道她在哪” “呵,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带走!” 两个黑衣人听令向绿果走去,谁知此时绿果出其不意抽出了为首黑衣人的长剑。 黑衣人以为是要刺杀自己,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绿果将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鲜血顺着刀锋流淌在地上渗到了松软的泥土里。 绿果最后忘了一眼易欢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微蠕动着。 而此时的易欢发不出任何声音,瞪大了双眼心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绿果姑姑,饱含悲伤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因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沈溪,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 绿果姑姑说:“活下去。” 黑衣人有些震惊,他也没想到绿果居然会舍命去救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 人死灯灭,想来绿果身上也找不到什么关于那人的消息了,一条线索又断了。 黑衣人招了招手,带着其他人退下山去。 等到人都走远后,沈溪从草丛中出来打探了四周,确信没有人了之后将易欢解了穴。 “姑姑,姑姑”易欢将人抱在怀里痛苦道。 都怪自己,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姑姑也不会死,易欢悲痛欲绝。 “师傅,还有师傅”易欢突然想起了师傅还在山上。 站起身来往山上跑去。心里不断祈祷着,师傅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你要是有事,易欢也活不下去了。 熊熊烈火后的寺庙早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空气中还传来刺鼻的尸焦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易欢不断的摇着头,凭着记忆寻找着师傅禅房所在的位置。 第八章一波又起 “”沈溪看着面前的一切很是惊愕。 易欢用力的搬着还冒着烟的焦木,手上被烫破出血但她却像是浑然不知的样子,仿佛已经没有了直觉。 沈溪从旁边操了一根还完好的木头递给易欢“用这个吧,快一些” 在这废墟之下怕是不可能有人生还吧。但是易欢不愿相信师傅已经逝世了,说不定师傅就藏在了地下室里。 知道易欢和沈溪合力搬开一块烧焦了的梁木,一只被烧焦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易欢颤抖着轻轻握住那只手,将她贴在自己的脸庞上泣不成声。 记得师傅和自己说过她手中的佛珠实为金子制成,但是外表刷了一层木漆,所以模样与其他佛珠无疑,但是她手中的佛珠浴火不焚。 那是师傅的母亲传给她的,师傅说过她一直带着手珠寸不离身。 木漆已被大火烧溶,点点的粘在黄色的金珠上。 另一边官府已派捕头衙役上了山,静安寺虽然不大但里面却有着百号道尼。 当今圣上早晨才回宫,下午这里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无论是不是冲着皇上来的,都定要将此时查到底。 “姐姐,快走,官府的人上来了” 沈溪用力攥住易欢的手将她往外拉。 “不,我要这儿陪着我师傅”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悲痛万分,但是如果你现在不走别人很可能就把你抓起来,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刚刚的姑姑也说了你要活着,倘若你现在被抓了,她们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自己要活着,自己的命是师傅和绿果姑姑用命换来的,她要活着,她要报仇,她要为师傅和姑姑报仇,为寺里的百条生命报仇。 皇宫内 皇上勃然大怒将手上的折子砸在地上 “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静安寺都敢烧。” 自己刚出来静安寺就被烧了,谁知道贼人是冲着谁而来的。 皇上气的瘫坐在龙椅上:“将寺里的师太道尼好好安葬了,请个法师,也好让她们早登极乐” 自从易欢回到破寺庙里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双眼无神,一副呆滞的模样。 沈溪替易欢处理好着手上和脚上的伤。脚上的伤还好,不过是被石子磨破了皮,但是手上的确实被烫出的伤,血肉模糊的黏在一块,光是看着就疼。 可易欢却毫无反应。 处理完伤口,沈溪坐在了易欢身边,从背后扶住了她的双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易欢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不再抽泣,沈溪低头一看,姐姐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倒,沈溪眼眶有些湿润。 之前也亲眼看着父亲死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毫无办法,针扎在自己身上才会到疼,想必现在姐姐心中的苦楚和自己是一样的。 易欢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脸上也呈现着一样的红晕。 难道是染上了瘟疫?不应该啊,庙里有两个瓷碗,想来易欢是提前喝了药的。 “姐姐,醒醒” 沈溪用力的晃动着易欢的胳膊,谁知易欢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痛” “哪里痛?” “手臂” 沈溪记起昨夜刺杀易欢的人在她肩膀上划了一刀,撸起她的袖子一看 血已经渗透了裹扎在手臂上的白布,撕开白布,里面的肉已经开始有些腐烂,想必是当时处理的不够妥当。 沈溪踌躇了一会,打开了易欢之前留在寺庙里的行李从里面拿了银两往外跑去。 在一片漆黑的夜里,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孩大力的敲击着药铺的门。 “谁啊谁啊,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掌柜的一边穿着上衣将扣子扣上,一边埋怨到。 见门口是个乞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但还未等掌柜开口,沈溪便急忙将手摊开举到他面前:“我有钱,求你救救我姐姐” “石韦,骨碎补?谁受了伤??” “家姐煮饭时不小心切着了手指,流了好多血,麻烦掌柜的行行好,赶快帮我抓点药” 见乞丐不停的催着自己,掌柜冷哼一声:“死不了,催什么催,都成乞丐了还那么矫情” 沈溪眼睛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低声下气祈求到:“求您了,行行好,我就那么一个家人了” 上好药后已是深夜,夏日炎热,伤口遇到汗水更容易腐烂,沈溪便拿了把破旧的扇子为易欢扇着风。 当易欢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裸露在外面。 “姐姐,你醒了,别动,你的伤口发炎了” 沈溪端着一碗小米粥坐到易欢身边 “喝点吧,我身上没有银子,便从你的行李里拿了银两”沈溪有些羞赧。 易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溪低下头叹了口气,良久伸手将自己眼前的刘海拨到两边,然后盯着易欢的眼睛说道。 “姐姐,你想报仇吗?” 果然,易欢空洞的双眼有了一丝情绪。 重新端起了已经温下来的热粥,沈溪将它送到易欢嘴边。 “姐姐,咱们要活下去!” 经过几日的将养,易欢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不想再躺下去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嘴硬心软的木静师太,和蔼的木宁师太,胆小的师姐,最敬爱的师傅和姑姑,还有静安寺都一干人等,因为自己而无辜丧命,易欢发誓 一定要找出真相,然后报仇雪恨。 “情况如何?” 见沈溪拿着草药进来,易欢急切的问道。 “街上还是有人拿着你的画像四处追问” 迟早会查到这个破寺庙来的,待在此地不是长久之地。 “谁?”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寺庙靠着寺庙破门不断往内张望。易欢看见了那个畏畏缩缩的脑袋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沈溪也转身看去“怎么是你?” 只是他之前逃亡时不小心救下的孩子。当时这孩子饿的奄奄一息,沈溪分了他半个馒头。 “不是叫你别跟着我吗?” 沈溪不喜麻烦,这个小男孩自从被沈溪救了之后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甩都甩不掉。直到那天晚上趁他睡着逃了出去。 “哥哥,你能不能别丢下我,我害怕” 当初见他可怜已经救了他一次,现在沈溪自己温饱都成了问题,怎么可能还愿意带个累赘在后面。 “怎么回事?” 沈溪像易欢说明了一切,易欢朝小男孩招了招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六” “哦?你是家里排行老六吗?”易欢疑惑道。 “不是,因为我的父亲叫小五,所以别人就叫我小六。” 闻言易欢表情蓦的变得凝重起来,抓住了男孩松垮的衣领“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的父亲叫什么?” 男孩一把将易欢手扯开,躲在了沈溪后面。 沈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低下头问小六“你在和姐姐说一遍,你的父亲叫什么” “小五啊,大小的小,五六的五”小六不安的绞着自己的手指,那个姐姐好生吓人,一点儿也不温柔。 “你父亲呢?现在他人在何处?” 男孩摇了摇头。 “姐姐,我当时救下小六是他已经倒在路旁饿的奄奄一息,怕是和家人断联了。”沈溪解释道。 “我父亲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小六掩面放声痛苦。 “他是不是嫌我麻烦不要我了,现在哥哥也嫌我麻烦,哥哥也不要我了” 易欢向沈溪使了个眼色,沈溪会意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背安慰道:“你先别哭,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且慢慢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六是小五往宫外送恭桶时捡到的小乞丐。当时嫌他可怜便收了义子将他安置在了宫外。 谁知一个月前每日都会出宫的小五突然没了踪影,孩子又小,饥肠辘辘下出门寻找养父,最后晕倒在大街上。 接下来的事情便和沈溪说的无异了。 “一月未归。。。所以和师傅联系的人不是小五,那又会是何人顶着小五的名头呢?”易欢自言自语道。 “大姐姐,你是认识我父亲吗” “不认识”易欢矢口否认。看来小五早就在一个月前遭遇了不测,不过易欢不想告诉小孩,他的养父十有八九已不在人世。 “姐姐,我认识你”小六盯着易欢突然惊呼道“你和画像里的人长的一模一样,有好多人都在悄悄的找你!” “哦?为何说是悄悄的?” “他们那些人看到官府的人便收起了画像,显然是不想被他们发现,应实在偷偷寻你” 没想到男孩年纪不大头脑倒挺利索。 “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了”小六总觉得姐姐的眼神凶巴巴的,让人不敢直视。 “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沈溪问道。 “与你何干?” “姐姐。。。。” “拿着包袱里的银两滚,我可不想带着你们这两个累赘。”易欢语气生硬的说道。 既然自己决定报仇,就不会将其他人也拖下水。 “哥哥,我们走吧”小六拉着沈溪的胳膊小声说道。 第九章 救人 “姐姐,你该换药了” 好像没听见易欢说的话似的,沈溪走到易欢身边轻柔的将易欢袖子掀开。 “你跟在我后面会有危险知道吗?” “姐姐,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这条命是姐姐救的,希望姐姐不要赶我走。” 沈溪委屈的低下头。 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却多次救了自己,现在还把自己当成了救命恩人。小孩子的心思真是过于单纯善良。 “姐姐,带上我吧,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不行”易欢斩钉截铁的说道。 转身打开一旁放着的包袱取出了一些银两 “拿着,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掰开沈溪紧握的手,易欢将银子放在了他的掌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易欢感激沈溪救她照顾她,所以她不想连累他。 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那座破旧寺庙,虽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是总归要迈出第一步。 城里肯定是待不得的了,那就先去郊外吧。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跟在易欢的不远处,每当易欢回头就立马躲在旁边的角落藏了起来。 “出来吧。” 见两人局促不安的站了出来,易欢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你们现在跟着我也没用。我自己都是风餐外宿,怎能带着你们俩”易欢很是无奈。 “罢了罢了,随我走吧,但是一遇到危险你们就跑,别人问你你就说不认识我知道吗?” 一大一小听到易欢此言兴奋的朝易欢跑去,一人一边儿拉住易欢的手。 虽然小六有些惧怕易欢,但是只要是哥哥喜欢的,自己便觉得那人也定是好的。 “大姐姐,这条路是通往郊区的,那里瘟疫盛行,不能去”小六有些害怕的拉住易欢的手。 “所以我要去救人” 官府不愿办的事情她来办。自己势单力薄怕是很难成气候,要想快速发展力量,何不利用眼下的机会呢,即能救人,又能让他们日后为我所用。 没有什么是比救命之恩更让人难以忘怀的了。 “你们等等,我得先乔装打扮一番。” 师傅是带发修行,因此易欢也并没有剃成光头。摘下绑住头发的绳子,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 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便朝自己脸上头上抹去,然后随意将头发捆绑了起来。 紧接着有将身上本就破了的麻布衣撕成好几截,松垮的耷拉的身上。 按照小六的模样打扮着自己。 “怎么样?” “比乞丐还乞丐”小六扒拉着易欢胳膊上垂下来的布条说道。 “姐姐,真的要去救人吗?” “嗯,当然要救。” 还未到目的地,就看见小路上被很高的木栏围住,上面还挂着不得入内的牌子。 “姐姐,前面还有官府的人在那里拦着,进不去的。” 不让里面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这是想让他们在里面直接活活等死。 “你可知从哪可以进去?” “跟我来。” 难民们都被安排在一个破旧的草棚里,而草棚周边也被坚实的石墙围起。 “看见那里没,我们可以钻进去。之前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沈溪指着一处狗洞说道。 “行,你们别进去了,里面危险,在外面等我” 易欢将提前准备好的药材通过狗洞推进了院子,然后自己便往里钻。 好在易欢身材纤细,钻个狗洞不会被卡住。 将身上的灰尘拍去,抬头便看见一个老乞丐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自己。 “王爷爷,别喊” 王爷爷看见沈溪的头已经钻出来狗洞,正抬头看着自己。 “小溪?你不是走了吗?赶快走,别进来,快逃。” 老人急切的蹲下来将沈溪往外推,在他看来他们往里面跑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 “王爷爷,我是回来救你们的” “你个小孩子能救我们什么,快走!” “王爷爷,别推,我就是喝了药被就救好了才回来救你们!” 王爷爷愣愣的看着沈溪,将他往外推的手也停住了。 趁着王爷爷发愣的空隙,沈溪快速钻了进来。 “王爷爷,就是她救得我” 易欢挑眉看着沈溪,药方明明是他给的,为什么说是自己救的他。 “你,能救我们?”王叔明显不相信。 “没错,我能救你们。” 见易欢信誓旦旦的模样,王叔将信将疑。 “小六,你在这儿守着,不准进去知道吗?”沈溪对小六说道。 随即将提前准备的布料递给易欢“姐姐,咱们进去吧。” 几十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草屋子里,有几个尚清醒的人有气无力的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年纪不大的人,不过他们状况都不是很好。大多数人都是晕乎的躺在地上,看样子烧的不清。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在等死了。没气了之后便把他抬出去,官府人也就把尸体烧掉了。”王叔说道。 “我就不进去了” 听从了沈溪之前说的,王叔一直在外面待着,现在还没有被传染。 “溪儿,你拿着银进可能的去买药材,我在这儿将昨日剩下的药熬了。” 沈溪点了点头“你自己也小心点。” 躲在草屋后煎熬着中药,王叔蹲在易欢身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只要是人,就应该有好生之德。”易欢淡淡道。 王爷爷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 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再看看官府又在做什么。 “你为何问我是男子还是女子?”易欢不解,自己明明是按照男子的装扮打扮自己的。 “小兄弟面目清秀,老朽还以为是位女子” “怪我生的像我娘,长的嫩了些,倒像个娘们”易欢故意说道。 女子身份在江湖行走还是多有不便。 见小六站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自己,易欢朝他招了招手。 小六摇了摇头,沈溪哥哥告诉自己要守在那儿不得乱动。 “王叔你看个火儿” 走到小六身边,易欢轻声问道:“你站在这儿不累吗?” “累,但是哥哥说了,要守着这儿。”小六一脸执着。 “没事,你哥哥不会怪你的,你随我来帮帮忙” 小六还是屹然不动。 “要是你哥哥知道了,会开心的。” 小六这才有所动摇。 “姐姐,你要我帮你什么?” “嘘!” 易欢捂住小六的嘴小声警告道:“在这儿你得叫我哥哥,知道了吗?” 小六不解的的望着易欢。 “听懂了吗?” “嗯。。。” 夕阳西渐,易欢先将煎好的药服侍一些重病的患者服下,拿着还残留着药汁的碗走到门外。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怎么溪儿还未回来。 “王爷爷,我出去找下溪儿” 刚准备出去沈溪便将药材推入了洞里。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怎得怎么就才回来” 帮沈溪拍下身上的灰尘,“怎么回事?” “姐姐,救不了” “什么?” 易欢很是惊愕,随即有恢复了原先淡然的模样,这几天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易欢知道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放平心态,坦然应对。 “回来时我见着之前往这儿送粮食的人被官府拦下来,说日后不用再送东西进来了。” “什么!” 正好走过来的王爷爷大喝。“这群丧尽天良的人,是想把我们活活关在这饿死啊!” 易欢蹙眉不言,此时确实蹊跷。且不说这是在天子脚下,光是数十条人命,官府岂敢随意这般处理。 “王爷爷,你们为何逃荒至此?” 王爷爷叹了口气:“我们本是平遥县人,说了你应该不知,那里距这还是挺远的。。。。” “本来我们县稻谷丰成,居民安居乐业,可偏偏上任了一个从京城派来的县官!”老人家愤愤不平道。 原来那个新上任的县官腐败无能,还压榨地方百姓。今年平遥县有正遇干旱,粮食收成本就不好,可偏偏这个县官还变本加厉欺压百姓,导致当地民不聊生。 听闻京城富饶,一群人便想着来此地讨个营生。 “里面的这些人不是被县长弄得家破人亡的,要不就是带着子女出逃的,唉,作孽哟”老人擦拭着眼角泛出来的泪花。 “爷爷,这里是否还有剩下来的粮食?” “倒是还有些” “那你先将这些熬成小米粥,多加点水,让屋子里的人一人分点,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易欢语气平缓稳重,到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 “溪儿和小六帮我一起熬药。” 跟在易欢的身后,小六扯着沈溪的衣角小声说道:“哥哥,你刚叫错了” “什么?” “易欢姐姐说了,要叫她哥哥。”小六一本正经道。 沈溪默了几秒,然后回道:“我知道了”。 三个人坐在火堆胖守着,随时盛夏,但晚间还是有些许凉风传来倒不至于太热。 沈溪目不转睛的等着火光,若有若有所思的模样。 “溪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沈溪闻言抬起头看向易欢。 “你是怎么知道那日我去了静安寺?” 第十章重回故地 “你怎么知道那日我去了静安寺?” “我见姐姐一直未归心里很是担忧,跑到河边寻找也没找到,便,翻了姐姐的包袱。。” 自己包袱里确实有件道姑服,那是自己及笈那年师傅亲手做的。出来后便不能穿那些衣裳了,于是易欢将那件素衣带出来留个念想。 最近的尼姑庵也就是静安寺了,也难怪沈溪会想到。 “你倒是机灵。” 小小年纪便能见精识精,想来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定能成大器。 “那你又是怎知这些药材能解这场瘟疫?” “我,我的父亲是个大夫。之前随他学到过一些皮毛,但现在家破人亡,我再也不能向他学习了。”有些落寞,沈溪眼眶有些湿润。 易欢拍了拍沈溪肩膀“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时间转瞬即逝,就在短暂的时间里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你可想继续学医术?”易欢问道。 “姐姐,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 “放心,我会帮你的”易欢丢下这句话便端着药进了屋子。 第二日 众人跪倒在地,其中已有妇人搂着孩子掩面泣涕。 “感谢秦公子救命之恩” 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易欢便改名秦言,意为报仇雪恨,言出必行。 至于秦,这是随了师傅的姓氏。 “快快起来,秦某万万受不得如此大礼。大家大病初愈,还应当仔细将养” 都说是病去如抽丝,可如今此地环境极差,衣食又得不到保障,秦言忧心忡忡。 “请受老夫一拜,若不是秦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仗义相救,我等一行人也怕是要命丧他乡了”王爷爷俯身抱拳作揖道。 “王爷爷此礼万万行不得”秦言扶住王爷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丈夫理应济世救人,这是我应当做的。” “可是现在粮食也被断了,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王爷爷嗟叹道。 “什么,粮食被断了?”众人惊慌 “哼,没想到秦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一看起来很是清秀羸弱的书生愤愤不平道说道。 “秦胜是谁?莫不是你们那县官”秦言感到疑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官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书生拱手“在下路子赋,乃是平遥县人” 见秦言看着自己,他又继续说到“公子有所不知,秦胜乃是秦太傅之子。” 路子赋原是平遥县里的一教书先生,谁知意外撞见了秦胜和县长私下交易险些丧命,因此随着村民逃亡至此。 “秦胜?可是当今临王妃的胞弟,临王爷的那个小舅子?” “秦公子认识?” 秦言摇摇头“倒是不识,但略有耳闻。” 师傅曾有意无意说起一人和自己说起一些人或事。秦项这个人虽是太傅之子,但是为人纨绔,平时便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 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大胆,还敢草菅人命。 “每月县长都会供奉银子贿赂秦项。有了秦项这样一个大靠山,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欺压百姓!”路子赋每每想到这件事便觉得怒火中烧。 当官的不为民办事,反过来压榨民众,岂为人哉! “大家稍安勿躁,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众人拾柴火焰高,我相信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攻克难关。” 这么多人的生计顿时成了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 “溪儿,你且随我同去外面,我还剩下些银子,便去买些药材和小米回来吧。” 挖出之前藏在松树下的银踝子,这是自己多年以来藏的私房钱,虽然不多,但是还能撑过几日。 “姐姐,原来你还藏了这么多钱啊!”沈溪感觉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惊讶道。 “不全是银子,里面还有铜板。。。”秦言解释道“我生性喜钱,所以每每得了银子便藏了些,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秦言垂眉,不禁回忆起儿时的事情。 小时候贪吃,喜上了街边的糖葫芦,但师傅不准自个吃,秦言又没钱买。 有一次秦言偷了小贩的糖葫芦,被小贩暴打一顿:“穷酸东西,没钱还吃什么糖葫芦?” 糖葫芦只是一时兴起,过了一阵子可能就不喜欢了。但是人却又总是喜欢新鲜的事物,保不齐自己哪天又瞧上了其他的什么。 从那以后,秦言便有了存钱的打算。 见秦言晃了神儿,沈溪把手放她眼前摇了摇:“姐姐?” “没事儿,想起了一些事情。” 从回忆返回到现实中 秦言对沈溪说道:“我现在出入不便,你和小六便辛苦些了” “姐姐放心,等会小六拿着药材,我扛米回来!” 沈溪一脸笑意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这山上还有些野菜,我便在这采些,你们买完不必等我,直接回去就行” “好” 沈溪拉着小六的手转身离开,秦言不方心放心的说道:“溪儿,换家店铺买药材,小米也不得只在一家购买” 沈溪回头朝秦言点了头。 秦言见二人走远后,转身往山上寺庙跑去。 从前来访静安寺人便少,如今变成了废墟之地更是无人踏足。 道尼们的遗骸已经得到了安葬,据说还请了得道高僧为她们超度。 秦言迅速搬开眼前的木板,不一会儿半块尚且完整的木板显露出来。 好在一根粗重的房梁压在了木板上,房梁虽被烧毁,但是地下的木板却没被烧到。 “幸好。” 秦言掀开木板便进入了地下室。点着了四周油灯发现之前放在这儿的书信还保存完好。 秦言翻看了关于临王府的书信。发现这从二十年前便一直有临王的消息传来。 “原来师傅始终放不下临王,从出宫起便时刻关注临王的消息。”秦言自言自语道。 “龙腾五十六年亥时,临王府产女,取名为秦金铭。” 看着手上的信,秦言心想,原来临王家的群主和自己一般大。 “龙腾五十八年,金铭郡主大病。” “金铭郡主病愈,落下病根。” 连续翻了好多封信,基本上都是关于金铭郡主的事情,难道这些年王府就没其他的事情?还是说临王藏的太深。 里面的信分为两类,一类是临王府的,一类是宫里传来的。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秦言大略将信看了一遍。 “龙腾五十六年,传言淑妃诞下妖童,不过此事甚是奇怪,当夜淑妃生产房内婆子丫鬟皆被太后处死,太医院首沈太医失踪。然钦天监第二日遇害,不知是何人而为。” 看完后秦言依旧毫无头绪。 不过前一封信说道“今日临王与钦天监来往甚为密切,还未查明原由。” 想来师傅就是据此怀疑到十六年一切都是临王安排的。 难道说钦天监是临王杀的?依照临王的性子,斩草除根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沈太医又为何会失踪,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隐情。。。 依旧毫无头绪。秦言将一些看完的且没什么意义的书信堆在一块烧成了灰烬,只留了几封信塞在自己怀里。 几十年的书信,里面记录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宫廷密事,又包含了多少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默默关心,在短短时间内一切都烧成灰烬,化为乌有。 待纸张全部燃尽,易欢吹灭了其他的烛灯。 拿着油灯准备踩着椅子上去,突然看见那椅子上有一张带着脚印的纸张,上面隐约还写着字。 刚刚下来时应是没有注意到,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摇曳不定的烛火照亮了那行扭曲的字文,上面只有六个字。 “欢儿小心临王妃” “临王妃?”秦言小心翼翼将纸折好放进自己怀里。 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得赶紧采点野菜回去,否则溪儿他们怕是会担忧。 一边挖着野菜一边思考着临王,临王妃,金陵郡主,这三个都是一家子关系肯定是亲密无间的。可这和师傅的死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这时沈溪带着小六买完了东西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草房。 “怎的就你们两人,秦公子呢?” 王爷爷见只有沈溪和小六从洞里钻来出来,迟迟不见秦言的身影。心里想着莫不是秦公子不愿管他们了? “爷爷不必担心,秦哥哥在外面寻了些野菜,等下就回来了。”沈溪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我出去接下秦哥哥,你帮我照看下小六” 王爷爷练练点头,“好好好” “姐姐,想什么呢” 沈溪一上来边见秦言一边手上扯着野菜,眼睛愣愣的看着前方。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秦言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回去后发现你还没回去,便过来找你” 秦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沾满了浓绿色的菜汁。 “想了些事儿。”秦言将手往旁边杂草上擦了擦,然后继续采摘野菜。 见沈溪也没有多问,毕竟姐姐心里有自己的思量。 “溪儿,你曾说你的父亲是个大夫?” 沈溪正在择野菜的手顿了顿,语气有些不自然“姐姐问这个干嘛” “你的父亲可是之前的太医院首沈明绛?” 第十一章比武 “溪儿,你父亲可是之前的太医院首沈明绛?” 沈太医失踪绝不偶然,然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秦言不得而知,只隐约觉得和临王脱不了干系。 “姐姐在说什么,什么沈太医,我怎么听不懂。”沈溪从旁边捡了根棍子不停的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姐姐,你看药快好了呢。” 沈溪欣喜的抬头看着秦言,炽热的火焰照映在沈溪的瞳孔中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灿烂。 “溪儿。。。”秦言欲言又止。 算了,凡事强求不得。沈溪现在明显是故意扯开了话题,真相的揭示往往需要一个过程,想来沈溪现在也还未完全相信自己,就像是自己也还未完全信任他一样。 “是好了,我这就将药端过去,你们去看看王爷爷饭做好了没。” 刚将药端入屋内,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人小女孩一把抱住秦言的大腿。 好在秦言反应敏捷及时稳住了药罐子,否则滚烫的药水很有可能直接烫伤了小女孩。 一位大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体力不支,最后只能朝孩子招招手,发出细微的声音“大宝,不得顽劣,快过来。。。” 小女孩名唤张大宝,父亲在县长家做工,因顶撞县长之子被其家仆乱棍打死。 听闻母亲叫唤,大宝极不情愿的转身朝母亲那里走去,一步三回头,看起来甚是不舍离开秦言。 将药分发给众人后,秦言蹲在地上了解各个难民的情况,但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火辣辣的盯着自己。 果然,还是大宝。小女孩目不转盯的看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汽。 由于营养不良导致皮肤蜡黄无光泽,但想来只要好好调理他日也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过来。”秦言朝小姑娘招招手。 菜婶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自己的孩子:“大宝,快去啊,秦公子叫你呢。” 大宝这才发应过来,原来大哥哥是真的在朝自己招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啊。”秦言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轻声问道。 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摆在那里。 “没,没。。。” “嗯?” 大宝面色涨红,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秦言手里。 “给你的” 大宝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样,跑到母亲身边依偎在母亲旁边,是不是抬头偷偷看着秦言。 “真可爱”秦言笑道。 原来大宝给自己的是一个用稻草编织而成的手环,见小姑娘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秦言将手环套在自己手上,笑着朝女孩眨了眨眼睛。 大宝用手捂住了洋溢着快乐脸庞,从指缝中偷瞄秦言。 此时王爷爷菜粥应该快煮好了,正当秦言准备出去帮忙时,一只厚重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嘿嘿” 秦言抬头看向发出憨笑声的人。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肌肉发达,一张方正的脸黝黑的像是能发亮一样。 龇着牙咧着嘴发出憨憨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 “有,什么事吗?”秦言硬着头皮问道,生怕他一个不开心把自己一巴掌拍死。 在这屋里所有人的情况秦言都基本上了解了,唯有此人,秦言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他是个力大无穷的傻子。 “二傻,不得无理!”路子赋大喝道。 刚醒来就看见二傻又是这副痴呆的模样,生怕他吓着秦兄,便着急的喊了一声。 “她,她,她,救,救,救,救”二傻梗着脖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想说我救了你?” “对,对,对!” 见秦言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二傻兴奋的用力拍着自己的双手。这么大个人一蹦一跳的,秦言感觉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此时沈溪进来看见这一幕,一脸紧张的跑到秦言面前张开双手:“你走开,别想伤害她!” “我,我,我” 见沈溪将秦言往后推,二傻急了,伸出手便想拉住秦言。 秦言拍了拍沈溪的胳膊“别紧张,他是想说他没有想要伤害我,你说对不对?” 见二傻听了秦言的话竟缩回了要伸过来的手,还连连点头。沈溪这才将手放下。 “二傻,你回去坐下,秦公子是我们救命恩人,你可不得无理呦。”随后进来的王爷爷笑面盈盈的看着二傻。 沈溪疑惑道,“言哥哥,你真得知道他想说什么?” “大概,我会读心术吧” 沈溪毕竟还小,听着秦言此话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读心术绝对是在哄骗自己。 菜粥已经煮好了,浓郁的米香味顺着风萦绕在众人鼻尖。 “好久没有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了”有人感慨道。 秦言也坐在角落里小口喝着粥,见众人心满意足的模样,自己心里也暖暖的。 躲在角落里的二傻狼吞虎咽的就将热粥吞了下去,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咽着口水。 突然一人将半碗粥送到了自己眼前。 二傻愣愣的看着路子赋,“给,给,给” “给你的。”路子赋淡淡说道。 二傻欣喜若狂的借过路子赋手上的半碗粥,一口气喝了下去。 秦言若有所思的看着角落处发生的一切,心中暗暗感叹,这个路子赋倒是有些不一样,若是日能能为我所用。。。 “秦公子是在看二傻吗?” 王爷爷笑呵呵的坐在了秦言旁边。 “王爷爷,这,二傻究竟是何人,听溪儿说此人能以一人敌十人,而且还凶悍无比,可真有此时?” 之前秦言便问沈溪为何见着二傻如此紧张,原来是因为有次沈溪无意间看见二傻不费吹灰之力边将是个大汉放倒在地,凶猛无比。 王爷爷摸着胡子,表情有点高深莫测:“公子可知蒲重公?” “什么!”秦言大惊。“你是说之前在江湖上能呼风唤雨,受江湖众人敬仰的蒲老爷子蒲重公?” 之前秦言练功时便同听绿果姑姑谈起过此人。武功盖世,天下无双。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连个敢于向蒲老爷子挑战的人却都是没有的,可见蒲重公的武功已经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但是蒲重公早在几十年前便隐退江湖,现在算是此人也有九十高龄了。 “此人是?” “二傻便是蒲老爷子唯一的真传弟子!”王爷爷郑重的说道:“当年蒲老爷子厌倦了江湖的纷纷扰扰,便躲进了平遥县。。。” 原来二傻是蒲重公隐退时捡到的孩子,众人皆说二傻生的痴傻,不谙世事。 只有蒲老爷子信誓旦旦的告诉众人:“他不是!这孩子骨骼惊奇,绝对是个个练武的好料子” 众人皆是嗤笑。 “前几年蒲老爷子去了,便只留下了这孩子一人。蒲老爷子生前又仗义,对待邻里街坊也是极好的。在老爷子去后,乡亲们见二傻可怜,便就轮流照顾着。”王爷爷感概道。 “原来如此,想必蒲老爷子在天之灵,见乡亲们如此照顾二傻,想必也能放心了。” 秦言万万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遇到蒲重公的弟子。不过确实一副痴傻的模样,不知究竟是一声蛮力,还是。。。。 秦言决定试探一番。 秦言站了起来朝二傻方向走去。一旁的沈溪见秦言往那边走,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碗跟下她的后面。 “二傻,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二傻见秦言走到了自己面前,还同他说话让自己帮忙,傻呵呵的点点头“好,好,好!” “咱们比试一场如何”秦言又说道,一双蹭亮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二傻。 见二傻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秦言又解释道:“就是,我们两个人去外面空地上打一架,怎么样?” 二傻低下头猛地摇了摇。 “我就想看看你武功如何,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你你你。。。” “你是想说我打不过你?你怕伤了我对吗”不知道为什么,秦言好像真的是二傻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轻易就能猜透二傻的想法。 “你不必怕,咱们就简单的比一比,点到为止,我相信你不会伤了我” 二傻这才抬起头,“好,好,好!” “不好!”沈溪挡在了秦言面前“不好,我不同意!” “是啊,秦公子,二傻力大无穷的,要是失了分寸可就不好了。”王爷爷也没料到,秦言居然提出要和二傻比试。 秦言目光坚定的看着二傻“他不会。” 路子赋则坐在二傻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材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的秦言。 “真是有趣。。。”路子赋喃喃道。 秦言当然不会自不量力想和二傻一分高下。光是两人站在一起,就有了明显的差异。 秦言虽较其他女子高了点,但是毕竟也还是女子。个头只堪堪到达二傻的肩膀下方,只要二傻轻轻使力,怕是就能将自己一脚踹飞罢。 二傻双手抱拳朝秦言鞠了一躬:“得,得罪了” 只是蒲老爷子生前教二傻说的话。但也只有这一句,二傻能顺畅的将它说出来。 第十二章 沈溪被疑 秦言也学着二傻的模样双手握拳鞠了一躬。 此时的二傻全然没有了之前憨厚痴笨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看着眼前的秦言,好似在观察秦言下一秒会使出什么招式来对付自己。 秦言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背,虽然衣裳褴褛,但是孑然独立间却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威严的强势之感。好像此时在比试的不是她一般。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个旁观者。 “小溪”王爷爷拍了下沈溪“秦公子武功如何?” 沈溪回想起第一次在十字街见秦言时,她便是与一男子杀斗,结果手臂受了伤。思及至此,沈溪抿嘴不言,只担忧的摇了摇头。 二傻见秦言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便阔步上前朝秦言使出一拳头。 秦言迅速偏开头部闪躲迎面而来的拳头,耳边的发丝随着拳风飘起,秦言能清晰听见刚刚拳头快贴近自己时传来的风声。 蒲重公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秦言心想。 连过了好几式,秦言要么闪躲,要么试着防御二傻的冲击,完全没有想要真正过招的意图。 二傻又急又气,脸红脖子粗的瞪着秦言“你故意的,只守不攻算什么好汉!” 秦言一惊,没想到二傻居然能毫不结巴的质问自己。 二傻心思单纯,做事情完全随着自己心意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认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执拗的很。此时他觉得秦言是故意在羞辱自己,心里及其恼怒。挥舞着拳头就朝秦言冲去。 经过前面几次过招,秦言就发现二傻的拳法很是精妙而不是毫无章法的凭借自己心情胡乱挥舞,此时见二傻怒气冲冲的冲向自己,心道一声不妙。迅速朝旁边闪去。 二傻可不想让她轻易逃过,步伐一转绕过原地拳头紧逼秦言。 “二傻住手!” 不是什么时候路子赋从里屋出来了,对着二傻大喝一声。 此时二傻的拳头将将落在秦言眼前,再前进一厘米就能击中秦言。“我知道!“二傻闷声说道。嘟着嘴将拳头放下,师傅说过,拳头只对着敌人,不能对着朋友。 秦言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其实在拳头挥过来的一刹那她也以为自己快完蛋了,结果看见二傻眼睛哀怨的看着自己,好像在埋怨她为何要提出比试。她便了然,二傻不会伤害自己。 “言哥哥,你没事吧。”沈溪紧跑到秦言身边。 “没事的,我早就说过他不会伤害我的。”秦言盯着二傻,语气笃定的说着。 众人松了一口气,就怕二傻冲动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性,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居然能止住拳头,实在是令人欣喜。 路子赋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二傻,心想道,看来二傻不傻啊。 二傻觉得胸口有些恼闷,双手死劲挠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走到屋里在自己原先的角落处蹲了下来生着闷气。 说好的比试,可她居然是在戏耍自己,真是气死了,气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戏耍与你?”秦言站在二傻身后说道. 二傻没有动静,不理睬秦言。秦言又问道:“你觉得我能打得过你吗?“二傻回头瞥了秦言一眼,摇了摇头。 “既然我打不过你,那我不就只能躲着吗?不然你那一拳就能要了我的命。” 二傻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秦言。 “你想说为何知道打不过你我却还提出要与你比试?”见二傻点了点头,秦言便继续解释道:“我想知道你的武艺究竟有多高强。” 二傻任是不解。 “我知道你不是个傻子,蒲重公唯一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二傻眼眶湿润,师傅之前就经常摸着自己的头说道:“谁说你是傻子?无知!我蒲重公的弟子怎么会是个傻子!” 虽然二傻反应较常人迟钝,但是并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他单纯,对待朋友真诚,不过就是反应慢了些,长相憨厚,说话又结巴,所以世人便带着偏见对待二傻。 现在秦言甚至还怀疑二傻并不是结巴,只是经历了一些事,不愿说话罢了。 “你本名叫什么?” 秦言低下头认真的看着二傻,二人目光对视,二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良久,秦言见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了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在下,蒲清明”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蒲清明,这名字甚是好听。”秦言说道, 有多少人能真正活得透彻明白,以坦荡的胸怀对待每件事每个人。居世俗而自清,将自己的人生过得透彻而清明方不枉此生。 蒲清明眼睛一亮:“对,对,对!” 灯火熹微,众人倚靠在墙上倾听王爷爷讲述刚刚二傻与秦公子的比试,眼里充满了笑意,时不时有人连连赞叹蒲清明不仅武艺高强,还懂得了礼让他人。 “二傻真是长大了”王爷爷感叹道。 “王爷爷” “嗯?” “他不叫二傻,他叫蒲清明。”秦言说道。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唤他二傻,大家都知道,他姓蒲,名为清明。 天方微明,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望去,已有些光芒稍稍显露出来。秦言蹑手蹑脚起了身,见众人还在熟睡中,慢慢走出了茅草屋。 沈溪就靠在秦言旁边,平时睡眠极浅,稍有动静便能醒来,眯着眼睛朦胧间见秦言往外走去,瞬间清醒过来。 秦言照旧从狗洞钻了出去。自昨日从静安寺回来后,她就下定决心去去临王府打探一番。她觉得师傅的死和临王府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也相信,临王并不是杀人凶手。且不说师傅是他的亲生母亲,之前黑衣人也和绿果姑姑说是奉命捉拿自己,而不是来杀自己,而依临王的性子则是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加之昨日在地下密室发现的那张字条,易欢觉得极有可能是师傅在最后的那一刻留下来的绝命书。 “临王妃,看来我得好好会会这个人了。” 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她暴露的,秦言不相信,就凭借着匆匆几眼临王妃就能认出自己,还能让临王起疑心。 秦言从来就不相信巧合。一切的巧合都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罢了。 秦言侧身用眼睛瞥向身后,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出来!” 果不其然,沈溪从身后的一个草丛里冒了出来。 “姐姐这是要去哪” “溪儿,我说过跟着我会有危险,你快快回去,我办完了事情就回来。“秦言无奈的说道。不管面对谁秦言都有着不同的方式去应对 但是唯独面对沈溪,秦言无可奈何他。沈溪沉稳的不像个孩子,性子又执拗,对自己真诚善良。对于秦言来说,沈溪不像是朋友,更像是自己家人一般。 “你就不怕那些人认出你来吗?” 秦言苦涩一笑,满是无奈:“你看我现在这般,可还有半点从前的样子。” 满脸灰土,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的清。头发上还沾着些许稻草,一阵风吹来还随着头发一起飘飞起来,破旧脏污的衣裳的随意耷拉在身上,但是好在还能蔽体。 这副模样确实和街上人手中的画像没有一丝相像。 “可是,姐姐这副模样怕是连临王府大门百米之内都进不得。” “为何?” “临王府又不是寻常府邸,那可是王爷府,当今圣上的弟弟,身份显贵,临王府自然守卫森严,你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让你靠近。。” 秦言盯着沈溪不语。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沈溪问道。 “不,你没说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是临王府?我事先可没有告知于你。”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没有错,沈溪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 第十三章沈太医遇害真相 沈溪目光躲闪,一时心急竟竟说漏了嘴,此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理由补救。 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我,我猜的” 秦言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沈溪在骗她,不过此时不想耗费功夫与他争辩,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 “那你猜的还真准。”秦言没有否认,声音有些冷漠严厉“别跟着我” 沈溪望着秦言丢下自己,独自一人往前走去。越走越远,到最后快要看不见秦言的身影。 深吸一口气,突然攥紧了拳头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姐姐,等等我!”沈溪在秦言身后大喊。 秦言蹙眉回头,这孩子怎么像是听不懂自己说话似的。居然又追上了自己,还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 平复了下情绪,沈溪缓缓向秦言走近。 “你说的没错,我的父亲正是之前的太医院首沈明绛” 虽然早就有此猜测,但亲耳听到沈溪承认,秦言还是心下一惊。 “所以,你的父亲为何。。。” 秦言想不明白,16年前沈太医失踪,而沈溪如今才13岁,说明当年沈太医并未被灭口。 当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太医又是为何失踪,想必也就沈溪能知道些内情。 “我的父亲便是被临王派人所杀,原因姐姐应该清楚吧。”沈溪直视秦言,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感,像是在述说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原来如此,你从一开始救我便知道我的身份。”秦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几乎是笃定了沈溪一开始便可以接近自己,但是又不愿意相信。或许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姐姐。。。” “不用解释了,我没有资格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父亲也不会死” 要不是因为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静安寺不会被灭,沈太医也不会遇害。 “钦天监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妖童。”秦言自嘲道。 “姐姐,我不怪你。”沈溪呢喃低语。 虽然声音极小,但是秦言还是听见了。眼睛有些酸涩,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沈溪的肩膀“姐姐对不住你”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情不自禁滑落下来,脸上一阵温热。 卷起袖子擦拭了一番,秦言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要坚强,学会克服一切。 “你是否愿意将一切告知与我?”秦言问道。 沈溪点了点头。 “什么!呵,当真是人心叵测,我只知道是临王不肯放过你们,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歪歪饶绕”秦言感觉怒火中烧,原来真相如此不堪。 沈溪冷哼道一声,语气嘲讽道:“我也没想到,父亲的挚友会出卖父亲。” 当年听雨轩淑妃难产,屋内一片混乱,最先冲进去的便是沈,杨两位太医。 沈太医乃是太医院之首正四平院使,杨太医则是正四品院判,是沈太医的属官。 二人经常一起商讨医药学术,而且相识多年,情谊深厚。 可是令万万没想到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的挚友有一天会为了升官发财而出卖自己。 当年沈太医好心劝阻杨太医不得声张淑妃房内黑烟之事。一则怕知晓了皇家密室惹祸上身,二者这是两人得知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医者往往都比普通人心细些,踏入房内的一瞬间他们闻到了一丝焦油的气味。 由于淑妃难产,房内又是封闭的状态,浓重的血腥味便掩盖住了焦油的味道。 而焦油燃烧则会产生大量的黑色气体。 紧接着淑妃身边的丫鬟便冲出门外阻拦皇上进入室内,应该是惧怕皇帝有所察觉。 不难猜出这是一次策划周密的行动。 沈太医劝阻杨太医莫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上身,谁知杨太医竟然直接在背后给自己来了一刀。 当晚杨太医便找到了冲出去的小玲,一番威逼利诱下让小玲说出了幕后之人。 随即第二日便向临王投诚,告知愿意保密并且日后为临王效劳。 不过有一个条件,便是处理掉挚友沈太医。 “临王,臣不想再被沈太医处处压制!”杨太医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是沈太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淑妃的贴身宫女是最值得怀疑,也是知道自己和沈太医最先进去的人,于是便暗中派了自己的小医徒去打探小玲消息。 果不其然,小玲虽然被拖下去了,但是安然无恙。 唯一令沈太医震惊的就是杨太医的背叛。 知道自己性命堪忧,便带着妻子开始了逃亡之路,三年后有了沈溪这么一个孩子。 沈太医觉得当年之事自己隐瞒了下来实在是令人不齿,因此给孩子取名为溪,希望他日后能像溪水一般透彻明净。 “临王最终找到了你们?” 只有这一种可能,临王还是不肯放过沈太医。斩草除根,春风方能吹不生。就像对待自己一样,临王绝对不会对沈太医一家手软。 “没错,当年众人只知道正四平院使沈太医无故失踪,家仆散尽人去楼空,都道是父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沈溪眨了眨眼睛望着天空,试图将眼泪倒逼回去。 “这些年我与父亲母亲东躲西藏,最终在平遥县落了脚,父亲便在那里开了家药铺” “然后呢?” “新县长与临王妃胞弟勾结,那贼人来到平遥县时无意间看到了父亲,然后。。。”终于忍不住了,沈溪泣不成声。 秦言将沈溪搂在怀里。知道沈溪稳定下了情绪,停止抽泣后,秦言才轻轻说道:“别怕,你还有我。” 沈父拼死将沈溪藏了起来,最终自己和夫人死在沈溪眼前。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孩子,活下去” “父亲临终前曾交与我一封书信,里面交代了当年的事发经过,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一切。”沈溪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交与秦言。 “姐姐,如今我便将这锦囊交付与你,希望对你有用” 秦言手颤抖的接过锦囊,即使沈溪已将真相告知自己,但接过锦囊后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第十四章暗中探查 小小的锦囊交于在秦言手中却似有千金重量,真相更是压的秦言喘不过气来。 看完了沈太医的亲笔书信,秦言坐在草地上半晌没有说话,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小玲最终去哪了,杨太医是否如愿当上了太医院首,又是谁派人追杀自己,静安寺又是为何被灭,所有的一切线索交织在自己脑海里,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秦言看着同样失神的沈溪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为了找你翻了你包袱得知你从静安寺下山也是真的。”沈溪顿了顿“不过,你说郦安师太是你师傅,我之前挺父亲说过那是临王的母亲” 秦言哑然,难道就凭借这点线索就能推断出自己身份,这有点不可思议。 此时沈溪又继续说道:“在街上拿画像寻你的人便是残害我父亲的那个贼人。” 怪不得,现在一切都能说通了。沈溪一开始虽救了自己但是并不知道自己身份。 通过师傅郦安师太的身份和临王手下暗中寻找自己的画像而推测出自己的身份。 不得不说沈溪确实异于常人,这份缜密的心思和推断能力就是寻常这般大的孩子所不能拥有的。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沈溪疑惑道。 “什么” “你为何还活着,我的意思是,当年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沈溪一直想不明白,按照临王的计划,秦言必死无疑。 “是太后,她救了我,把我送到郦安师太交与她抚养。” “怪不得。。” 没想到太后倒是个心善的,表面要处死秦言,背地里却救了她。 “既然如此,姐姐便带上我吧,复仇算我一个。” 秦言神色不明的看向沈溪,见沈溪一脸坚定的回望自己,犹豫的点了点头。 秦言知道自己劝阻不了沈溪,毕竟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想必溪儿心里的恨不会少于自己。 二人一同来到离临王府较近且又毕竟安全的角落蹲点,如今两人身份都很特殊,沈溪倒还好点,没人认出他,但是秦言的画像却还在那群人手上。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一路走来已经没了拿画像寻你的人?”沈溪怕这是临王故意引姐姐上钩的举动,有些不安的问道。 之前沈溪在街上还能碰到有人拿画像问他是否认识画中人,但今日却不见了这些人踪影。 “想必他们也只是在我出逃那几日才迫不及待寻人,如今风头过了他们觉得我应该不会回来了”秦言小声解释道:“这里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动静闹大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皇帝要是略有察觉,怕是也会暗中关注此事” 秦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破旧的瓷碗摆在面前,“走过路过的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给点银子吧” 沈溪感觉眼角有些抽搐,说好的打探消息一起复仇,怎地现在变成了乞讨。 “姐姐。。”一声清脆的铜板落地声打断了沈溪的话语。 “多谢大爷,好人一生平安”秦言连连抱拳感谢,一副讨好的模样。 待人走后,秦言小声对沈溪说道:“记住,我们现在是乞丐,那就要做好乞丐份内的事情方能不引起怀疑” 沈溪恍然大悟,不过自己实在学不来姐姐那一套,只就能这样低头不说话。 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寻常百姓,偶尔也会行驶过几辆豪华的马车,不过马车上都有帘子遮着,根本看不懂里面究竟是何人。 秦言百无聊赖的重复着“大爷行行好”的话语,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 再一次假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四周,目光陡然停留在一对夫妇身上。 一个看起来魁梧健朗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妇人面相和蔼亲切,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而那男人明明生的面相凶恶,但是却偏偏露出了温柔似水的表情,一脸笑意的看向妻子的肚子。 没听见姐姐的声音,沈溪抬头朝秦言望去。 顺着秦言的目光沈溪也看见了那对夫妻。两人皆是一副愣愣的模样,眼里充满了慕艳之意。 说不羡慕是假的,谁不喜爱父母亲情呢?可是秦言从来没有体会过。 像是注意到两人的目光,那妇人竟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自己丈夫耳语了几句。 “夫君,你看那两个乞儿正盯着我们看,感觉他们好可怜,我们便给他们些银子吧”可能是因为怀了孩子,妇人的心思变得格外柔软。 男人听了妻子的话也好奇的朝秦言他们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二人便一同往这边走来。 “你们多大了”那妇人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今年13岁”沈溪说道。 见妇人又转向看着自己,秦言脆声说道:“我今年15” 妇人从衣袖里掏出些碎银禁不住感叹到“年纪倒也不小了,唉,也是个可怜的,这点银子你们拿着吧。” 由于肚子大了不方便蹲下,便就直接伸手讲银子送到秦言前方,秦言跪着高举双手接下来银子“谢谢夫人” 妇人点点头,正欲拉着丈夫回去,谁知丈夫一脸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没手没脚,整日乞讨度日能有什么出息。”男人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扶着妇人走了。 而秦言和沈溪震惊的望着对方,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语,而是他的声音。 太熟悉,到底在哪里听过?秦言突然灵光一闪,“绿果姑姑,他是追杀绿果姑姑的那个人。” 经秦言一提醒,沈溪也回想了起来。没错,当初绿果被追杀时那个黑衣人虽然带着面罩,但是他是说过话了的。 秦言大脑飞速运转,然后迅速俯身在沈溪耳边低语“你先。。。。然后。。。” “懂了吗”秦言问道。 沈溪点点头“姐姐放心。” 由于妇人身子不便,走起路来也格外的缓慢,沈溪紧跑上前,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两人。 第十五章试探 沈溪突然半身赖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那男人的小腿,带着哭腔说道:“阿爹,阿爹,你好绝情啊,怎么能抛弃我和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好多年啊!” 男子很是生气但碍于妻子在场怕吓到娇弱的妻子便不好发作,周围路过的人听到沈溪的大喊皆是指指点点。 “你瞎说什么?谁是你阿爹,认错人了吧”男人用力想将乞丐甩来,可奈何沈溪就是不放手,像是烙在了男人腿上一般。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阿爹,我见过你的画像,我母亲说了,阿爹在城里找了份差事,但是你为何身边会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周围的路人听到沈溪的话后争议更大了。 妇人轻柔的握住了男人已经攥起来的拳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夫君,我相信你。” 男人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 “孩子,你说你的阿爹来城里寻差事,你可知什么差事?”妇人轻声问道。 “我阿娘说是寻了份在码头的活计” 男人冷哼道:“哼,码头明明都在城外边,你怎说是城内,你分明就是骗子” 沈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是啊,况且我家夫君是在临王府。。。” “夫人!”男子喝住了妻子,妇人被吓了一跳,顿时噤了声。 “你,你当真不是我阿爹?”沈溪还是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这小儿信口雌黄,再这般胡言乱语我定将你送去官府查办!” 男人再一次抬起了腿,不过这次一脚踹在了沈溪肩膀上。 虽然他只用了三成力道,但是对于毫无武功的沈溪来说力道已经够大了。 沈溪被踹的直接倒在了地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是我看错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坑蒙拐骗的不良之人,果然我没有猜错!”男人轻蔑的指着沈溪骂道。 此时妇人拉住了男人“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走吧” 在两人转身的一刹那,沈溪的眼神从惊恐转变成轻蔑。 秦言褪下了沈溪肩膀处衣裳,那处被踹中的地方已经变得青紫,“溪儿,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之前受的伤有比这严重的多的,不碍事”沈溪怂着肩膀满是不在乎的说道。 秦言撇过头去,眼泪直在眼眶打晃。 “姐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秦言将药膏涂抹在沈溪伤处,然后拉起他的衣服,说道“查,查出那男子幕后主子。” “不是临王”沈溪诧异道。 秦言摇摇头。“今日那男子不愿自己妻子说出他在临王府办差事” “可若是寻常人在临王府办差定会喜悦,毕竟那是临王府,怎么说也是个大靠山!”沈溪恍然大悟的接到。 要进临王府办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越大的府邸给的月银边就越多。不管怎么来说,今日那男子着实古怪,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在临王府当差。 秦言用右手拇指食指捏住住自己的脸,不停的摩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是秦言思考事情是惯用的小动作。 突然,秦言停下来动作。 沈溪急急问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金铭郡主,,,对,临王妃还有有个女儿”秦言一拍脑门。 要说临王妃最在意谁,怕是连临王都比不过金铭郡主在她心里的地位。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秦言仰头看着破旧的屋顶,然后说道“我还只是猜测,总感觉这个金铭郡主身上有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为了某件有利于金铭郡主的东西,想必临王妃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吧。 “唉?你们回来了?” 是王爷爷的声音。 今日一大早起来便发现秦言和沈溪两人不见了踪影,王爷爷心中一阵惊慌。 总是害怕秦言有一天会舍弃草屋众人。到时候他们又变成了无人可依等死的“刁民”。 莫名的,现在村民们都对秦言产生了依赖感。 “可算回来了,我们大伙都急死了” “哦?发生了何事?”秦言蹙眉,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爷赶忙摆手否认“怎么说呢,现在大伙儿都把你当成了能救命的菩萨,你要是不见了,大伙儿能安心吗” 秦言笑了一声“王爷爷可不准这样说了,大家都是朋友了,哪能有对自己朋友不出手想救的?” 王爷爷赞叹的点头认同。 沈溪的药方子着实有效,现在大家伙儿都病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也该问问他们的意见了。 秦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屋内人的状况,现在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自己也是唯一会帮助他们的人。 秦言对着沈溪耳语了几句,沈溪郑重的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无论日后的路有多艰险,我定会跟随你,不离不弃” 现在有了第一个大力支持自己的人,秦言觉得自己对接下来要走的路信心倍增。万事开头难,不过就算是陷入四面危机重重的境界,秦言也定会给它撕出个口子来,然后寻找机会冲出去。 见秦言进来了,大家伙儿一脸兴奋状“秦公子来了!” 菜婶一见秦公子来了,激动的推着大宝说道:“宝儿快去和秦公子打声招呼。大宝娇羞一笑,见秦言招手对自己打了个招呼,娇滴滴的喊道:“秦哥哥好。” “你这孩子,在这儿小声谁能听得见,上前说去。”菜婶嗓门本来就大,这么一喊大家都听到,哄堂大笑。 “菜婶,你看看大宝,脸都羞红了” 菜婶啐了一声,“我这是叫大宝上去和救命恩人打招呼,你们瞎说啥呢!” 她家大宝才七岁,而秦公子看起来都又十五六岁了,就算自己有那份心,秦公子也不一定看得上年幼的大宝。难不成还让秦公子再等个几年。 想到这菜婶眼睛一亮,也不是不可啊!秦公子虽然比大宝大了些,但是为人正直善良还又体贴人,在这个世道里能碰到这样的人不多了,要是。。。菜婶脸上露出了略有些猥琐的笑容。 “咳咳”秦言受不住大家火辣辣的眼光,假装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 “各位安静一下”见秦公子又开了口,大家停止了交流一脸认真的看着秦言。 “我有些事情想和大家商量一番”秦言大声且认真的说道。 第十六章着手准备 众人疑惑,路子赋站起来身摆开手说道:“秦公子但说无妨。” 秦言正了正声色“大家可曾想过之后怎么办”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秦言又继续说道:“如今大家的病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后大家可有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了,能住在这破旧的茅草屋中便已是万幸,还谈什么打算。 路子赋垂头丧气道:“秦公子,且不说有什么打算,如今草屋不远处便是官兵重重把守,如若不是他们以为我们得了瘟疫,秦胜怕是早就派人暗杀我们了” 听闻此言,大家都低下了头。不要出村子能被县长压榨死,逃出村子能被人追杀死。横竖都是死,这日子实在难熬。 王爷爷也叹着气,“是啊,现在我们病是好了,但是想要出去也是比登天还难,就算出去也逃不过追杀” 狗洞不大,因着秦言等人身材娇小才能穿过,但是他们这些人是不可能穿的过去的。 “如若我说我可以帮你们呢?”听秦言此言,大家眼睛一亮。 “现在我也没了多少银两,我们大家在这草屋里也撑不了几日。可如今我有一法子,不知大家可否听取一二?” 秦言双手背后,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威严,无形之中让人信服于她。 “愿闻其洋”路子赋拱手作揖。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当今之计唯有先逃出草屋,但是我们也知道逃出去了便少不了追杀,所以。。”秦言顿了顿“咱们只能和他们硬碰硬” 王爷爷皱了皱眉头,自己这副老骨头还怎么上去拼,“秦公子,你看。。。” 秦言拍了拍王爷爷的背“别着急,您先听我说” “我们势单力薄,以卵击石简直就是自讨没趣,这点我是明白的,但是我们也不可坐以待毙。”秦言恨恨说道。 那些贪官污吏,总以为耍点小聪明便可随意欺压百姓,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感到后悔。 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也站了起来说道:“没错,我们不该坐以待毙!那狗贼抢了我的妻子,逼得我妻走投无路上吊自杀,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一想到自己娇妻被秦胜那狗贼侮辱后趁自己不在家上吊自尽,王路便心如刀绞。 “还有我,那县官的儿子便是抢走了我的姐姐,害的我姐姐被她正妻堕胎,从此香消玉殒”一女子哭啼道。 此人名唤华灵,年芳15,家姐华秀与她为双生胎,那日妹妹被县长儿子看中便要强娶,为了保护华灵,华秀替妹妹上了花轿。 谁知一朝有孕,那龟儿的正妻直接一碗藏红花水端来,华秀又是个身子骨差的,落胎后几日便去了。 华灵满含悲愤的泪水,想着自已他日定将手刃了县长家的龟儿,为家姐报仇。 见还要人要述说自己的冤情,秦言摆了摆了摆手“大家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如今只问大家一句,是否愿意与秦言我共进退,一同逃出这里然后寻找生路,报仇雪恨!” 菜婶跳了起来:“带俺家一个,还有我闺女儿大宝!”一把搂住女儿,菜婶大喊道。 “我也愿意”其他人纷纷响应。 路子赋温柔一笑“在下也是愿意的” 不论秦言欲意何为,路子赋都相信她不会害他们,只是一种打心底的信任。 此时蒲清明睡梦方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斗志昂扬的一群人,“怎,怎,怎” 见蒲清明一点也不清明的样子,众人大笑。 “清明,你可愿随我一同出去干一番事业?”秦言一脸严肃问道。 见蒲清明尚未完全清醒,秦言又说道:“是匡扶正义,为民申冤,一起报仇雪恨的事业” 蒲清明结结巴巴半天“我我我我我我” 见众人也不闹自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说完,蒲清明一排脑仁儿,自己倒是等不及自己把话说完了,便大力点着头。 “既然如此,大家便在此稍等几天,我将外面一切事物安排好便来接大家一起出去!”秦言郑重沉诺。 这几天路子赋便帮着秦言做起了统计。 哪些人是识字的,哪些人有些武艺在身,哪些人虽没有武艺但是身子骨好的,哪些人。。。。 大家伙儿都有什么优于其他人的地方,路子赋都一一记录在笔下。 大到家庭成员,小到生辰八字,所有人的信息路子赋都认认真真将其如实记录。 正在他们热火朝天的在破草屋里做着统计时,秦言和沈溪则是忙的脚不沾地,甚至有时都想着是否手也能当脚来用了。 见沈溪洗净后展露出来的一副清秀小生的模样,秦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溪的皮囊生的实在是好,虽然皮肤被晒得黑了些,但是脸部轮廓分明,明目皓齿,眉毛英挺但是却没有那种凌厉之感,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儒雅书生。 就是脸黑了些。 秦言满意的拍着沈溪的肩膀,“英俊潇洒少年郎,咱家溪儿日后定是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沈溪面色微微泛红,小声不满道:“姐姐!” “害羞了?” “姐姐,我日后定会成为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沈溪昂首挺胸的说道。 秦言哈哈大笑,不错男人就应当有这番志向! “姐姐等着!” 扔给了沈溪一套衣服,秦言说道:“把身上的换了。” 沈溪一把接过了扔向他的衣服,摸了摸,该衣服面料柔和针脚细致,应是需花费不少银子的。 “姐姐,这是?” “出门必备,咱今天去的可不是一些小地方。”秦言笑意不达眼底,高深莫测的对沈溪说道。 沈溪躲到了大树后边去换了衣裳,秦言叫道“待会儿你在河边看着,我也下去洗个澡换个衣裳。” 沈溪换好了衣裳便背对着河边“姐姐我换好了。” 秦言见沈溪已经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了,加快了洗澡的速度,虽然沈溪年幼,但毕竟是个男的,秦言不习惯自己洗澡时有人在旁。 “马上就好,你不准回头!”秦言回道。 沈溪微微一笑,原来姐姐也有紧张的时候。 第十七章买宅子 秦言伸手拿起草地上提前准备好的衣裳便穿了起来,虽然只是寻常的青布衣,但是比起之前穿的,如今这简单松软的衣服穿在身上简直堪比公子哥儿们的锦衣华服。 在沈溪背后突然拍了一下,沈溪吓了一跳“姐姐你吓死我了” 秦言又露出了干净的脸庞,这几天的劳累使她消瘦了不少,脸也没了之前的光滑白嫩,变得黑瘦起来。 “姐姐你真好看”沈溪平心而论,虽然皮肤不似之前光泽,但是模子还在那儿。 美貌是藏不住的。 秦言不以为然,刚刚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大吃一惊,不过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了。 “别拍马屁了,我自个儿都不忍心看自己这张脸了”再好的皮肤也禁不起各种折腾。 沈溪灿灿一笑,“姐姐,咱今个是要去哪儿啊” 又是洗澡洗头,又是换上新衣服的,沈溪也知道今日肯定要去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买宅子!” 沈溪大惊,“什么?” 秦言总是能让他感到震惊。在这京城里,那一块地不是寸土寸金,他们现在吃饭都成了问题,怎么还有钱买宅子。 “不相信我?”秦言挑眉看着沈溪。 沈溪淡然一笑,“想必姐姐早有打算吧。” 沈溪又继续说道:“京城的地皮虽说寸土寸金,但是总有一些地方被人忽略了或是不想不敢买的,难道姐姐寻得了一处儿好地方?” 果然凡事都瞒不过沈溪,秦言赞赏的看着这个少有大智的少年,“没错,京城地大物博,难免有被忽略的地上。” 当房伢子将他们带到那处地方时,沈溪终于明白该宅子为何无人问津了。 远离街市,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就这一眼,感觉就像是身处鬼屋一般。 一阵风吹来,连带他们来的小厮都突然吓得一哆嗦,但是依旧佯装镇定的说道:“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就是离街中远了点,不然呀可有人抢着呢。” 沈溪嘴角抽搐,这宅子怕是送给别人别人都见得要吧。 “不错不错,溪儿你看那儿还有好大一块空地,倒适合菜婶种点菜啥的” 秦言在宅子四处左瞧右逛着,丝毫不觉得这里的荒败有任何不妥。 其实房伢子也很疑惑,这宅子他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怎的这位公子这么有感兴趣。 “冒昧的问一句,这宅子是您买还是为别人谋的?”房伢子问道。 秦言摊开双手手哂笑道:“您看我这样子像是能买得起宅子的吗?” 见房伢子正要发怒,秦言凑到房伢子耳边悄悄说道:“帮我家老爷买的” 房伢子眯着眼睛感到不解。 “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房伢子右手一摆,与秦言两人在旁边商讨起来。 “正常人谁会买这房子?”听闻秦言此言房伢子内心很是认同,但表面还得佯装生气。 “兄台此言差矣,这房子虽然。。。” 秦言冷哼一声打断房伢子的话“得了得了,不用说,你们这些行当呀我都清楚。实不相瞒,我也就是个跑腿的。” 房伢子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秦言指着不远处正在东张西望的沈溪,“看见他没?” 沈溪见姐姐指着自己冲她笑了笑,秦言也笑着点点头。 “他是?” 秦言压低了声音,手挡着自己的嘴巴防止声音泄露,神神秘秘说道:“外面人的孩子!” “哦?”房伢子果然好气。 “我家老爷子在外边养了个年纪儿小的外室,奈何正妻娘家势力大,不敢讨回去。。” 房伢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这孩子?” “不错,真是外室生的,孩子越长越大,总不能让他随母亲还待在青楼里吧,要是外室闹起来,我们家老爷的面子也过不去”秦言见房伢子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嘿嘿一笑。 “嘿嘿,但是我们家老爷也不敢明目张胆从府上拿银子啊,所以只得派我来给他寻一处好地儿” 房伢子也笑道:“卖不卖宅子无所谓,主要是可怜那对母子,咱们便就好好谈谈这宅价” 这房子在自己手上收了好多年了都卖不出去,如今有个冤大头来买自己自然高兴。 不过听男子这般形容他家老爷,想必背后的哪位老爷也出不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银子”房伢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秦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捂着胸口直咳嗽。 “一百两?算了算了,还是让他们娘两继续住在青楼吧”秦言连连摆手,正欲喊沈溪离开。 房伢子心急了“您看这京城里哪一户宅子不得上百两,就这么大个宅子一百两可真真是不能再低了” “五十两”秦言伸五根手指头“我家老爷也是不想把事情捅破才愿意买个宅子,超过五十两就算了,捅破就捅破,大不了也就是大夫人一顿挠打便是。” 见秦言无所谓的模样,房伢子一咬牙“行行行,就五十两,看在他们娘两可怜的份上,就五十两” 好歹有个人买,自己也不算亏,反正这房子收来的时候也没花多少银子。 房伢子奸计得逞,挑眉捂嘴一笑,赔本儿的买卖他干不来,这房子卖出去也好,倒省去了一桩儿心事。 “三日后我便去你店上找你,你知道我家老爷拿这银子出来还得要些时间”秦言不好意思的说道。 房伢子皱着眉头,实际上他巴不得现在便签了契约。“无妨无妨,兄台可得守约,否则要是有旁的人看上着宅子我也留不住啊” “定然定然” 哪有什么人瞧得上这宅子,不过是这房伢子怕自己三日后不来了,这宅子卖不出去罢了。 待秦言和沈溪回道草屋后,菜婶眼前一亮。她就知道秦公子模样是个俊俏儿的,如今这么一看果然不假。 菜婶一脸心疼状,“秦公子快快坐下,想必今日劳累了一天吧。” 秦言不知道菜婶打的什么主意,拉着沈溪一同坐在了众人中间。 路子赋将今日统计到的消息全部交给了秦言,然后也靠着她旁边坐下。 “今日见秦公子归来时满面红光,可是有什么喜事?”路子赋问道。 第十八章离别 秦言喝口水润了嗓子,将破瓷杯放在地上。 “我相中了处宅子,今天便是和沈溪一同去看了那地探看了一番,觉着甚是不错。”秦言满意的说道。 秦言想了想又端起了水喝了一口,“而且就只要五十两银子。” 王爷爷吓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五十两!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秦公子你是要花五十两银子买宅子?” 路子赋陷入沉思,五十两银子要想在京城买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便问道:“秦公子是要在京城中买宅子?这五十两怕是不够吧” 秦言点点一头,十分赞同路子赋的话:“是在京城中寻得了一处宅子,而且只有五十两,就是地方偏了些,而且现在还没有钱。” 秦公子此言九曲十八弯的,让众人的心跌宕起伏。 沈溪也有些惊讶,没钱怎么还和老板约定三天后签契约? “大家尚且再等几日吧” 秦言站起来将身上灰尘拍下,三天的时间,想来那人也能抵达京城了。 皓月当空,天空中点点繁星在那轮明月下显得黯然失色。可能是因为月亮生来便与星星不一样,所以她的光芒好像从来都不会被掩盖。 沈溪一出门便看见秦言正抬头仰望着星空。 “你看,星星亮的怕人,可是再怎么亮都亮不过月亮。”秦言喃喃道。 就像是他们一样,这么多人还和斗不过区区一个县长。 “月亮只有一个,星星却不是,虽然一颗星星光芒微弱,但是众多星星一同发光,结局可就不一样了。姐姐应当是知道的。”沈溪也学着秦言抬头仰望星空。 此时恰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旁边的那些星星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两人都静默着,好久之后,沈溪听见秦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今日那宅子,便是从前的沈府” 沈溪似乎知道一样,竟然没有一丝诧异。 “你早就知道?” 沈溪摇摇头,“不知道,但是父亲生前便喜欢清净,是他的故居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只是没想到,那宅子竟然破旧到这个地步。 “准备准备吧,三日后夜里我们便搬家。” 三天后。 “姐姐,这么早起来是去拿银子吗?” 一大早沈溪便跟着秦言往静安寺方向走去。约好了是今日正午签契约的,想来姐姐现在应该是来取银子了。 “聪明” “可是。。”沈溪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包袱,心里有些喘喘不安。为何晚上才搬家,现在姐姐就让自己拿着行李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山顶上,一个头戴渔帽的人正焦急的朝山下张望,自受到小主子传信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银子敢来,此时到了时间还未见主子便觉心急如焚。 “小主子!”红果见到秦言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万万不可”秦言一把将人扶起。 此人便是绿果姑姑的妹妹。 “我唤绿果为姑姑,见您也得称声姑姑,万万受不得您此番大礼。” 这么多年陪伴在师傅身边,江湖的一些能人异士还是见了不少的。 而红果姑姑便是其中之一。自打师傅进了宫,江湖的人世能断就断了,但是宫里关系还得靠各种银子维持,红果便是师傅安排在扬州商铺的心腹。 红果收到秦言的书信时,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直到亲自来到了静安寺才相信秦言所说的一切。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发生便无可挽回了,唯有复仇方能支撑的红果生存下去。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待我将扬州店铺变卖了便回来祝你一臂之力”红果将包袱塞到秦言手里。 “此人是?” 沈溪俯首作揖:“红果姑姑,我乃沈明绛之子沈溪” “我知道你,欢儿在书信中说过,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红果姑姑拍了拍沈溪肩膀。 秦言将银子背在身后,然后对红果说道:“姑姑,此时不宜变卖店铺” 红果蹙眉不解:“这是为何” “师傅当初情愿将我送入宫中也不愿送我去扬州,就是怕太后顺藤摸瓜查到扬州的那些铺子,到时候兄弟们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秦言解释道“若如现在变卖大量铺子怕是会惹得旁人瞩目” 红果很是赞同,“确实如此” “况且如今我们决意复仇,要是没了银子的支撑,那就举步维艰了”所以如今店铺的生意万万断不得。 “行,不过,欢儿你留在此地切勿鲁莽小心行事。”红果拍着秦言手担心的说道。 秦言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求姑姑。” “何事?” “他!”秦言指着沈溪说道“还请姑姑将他带回扬州,送去华显神医那去。” 沈溪大骇,原来是要送走自己,“姐姐,我不想。。” 红果看了眼沈溪叹口气,“你以为华神医是那么好说话的?谁不知道他是个性子古怪的,没人能逼他收徒弟。” 秦言不觉有何不妥,双眼看着沈溪,“姑姑只管把他都在华神医门前就行,其他的事姑姑不用费心,就看溪儿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华神医收下他。” 沈溪眉眼微敛,静默片刻对着红果姑姑跪了下来:“劳烦姑姑了!” 不知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学医固然难,但是找个师傅也不是难事。偏偏要选个华神医当师傅,脾气孤傲冷僻的老头子有什么好。 罢了罢了,谁让他医术高明呢。就不知沈溪能不能说服他。 目送沈溪背着包袱跟在红果姑姑往山下走去,秦言感觉嗓子有些发苦。 “溪儿,姐姐只给你七年时间,你若学无所成就别回来见我了!”秦言对着沈溪背影大喊道。 沈溪脚步一顿,“只需五年,烦请姐姐等我学成归来。” 不敢回头,沈溪怕自己一回头便舍不得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沈溪用袖子擦了擦快掉落下来的眼泪,大步往前迈去。 “溪儿,我等你。” 秦言心里默念。 正午快到了,秦言长叹一口气,背着银票朝店铺走去。 第十九章暴打弱鸡 当秦言签完契约便即刻回了草屋,几日的事还需多多小心,万万不可露出任何端倪。 王爷爷上前,左看右看只见秦言一人归来,“沈溪那孩子呢?” 秦言吐了口浊气,“送走了” “送哪去了?” “扬州”秦言见王爷爷深吸一口气显得很是震惊,便解释道:“扬州有一位名医,我将他送去那儿求学了” 王爷爷连连点头,赞同道:“这倒是极好的,就是有些舍不得。” 秦言又何尝舍得,沈溪还小,现在便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去应对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不说了,召集大家准备准备吧,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 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可即使在难.,还得走那第一步,然后直到终点。 “大家切记,一定小心谨慎。”秦言再次嘱咐道。 此时蒲清明进来了,得意洋洋的朝秦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分批得走”秦言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皆是小孩妇女和老人。 草屋离此地还是太远,人还未完全撤离天已经快要亮了。秦言抬头看看天色,如今既要将人全部撤走,又要掩人耳目。 “既然如此,剩下的人全部撤离,留瘦猴一个人便行”秦言对着剩下所有人说道。 然后与瘦猴交换了眼神。 瘦猴便是之前妻子被秦胜那个混蛋霸占的人,外号瘦猴。 前几天都有路子赋随自己一同带人,最后一次人稍多,便兵分两路,秦言带着其他人绕山从小路兜一圈过去。 待所有人成功抵达宅子,天色正明。 “大家辛苦了,一夜未睡先找个地儿躺一会,恢复精神后咱在一起收拾宅子。”秦言说道。 一夜未睡她也觉得很是疲惫,脑瓜子胀疼,想来是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 关紧宅门,众人稍作休息。当日上三竿,秦言隐约听见有人敲门,此时才真正松了口气。 “办妥了!”是瘦猴。 “全都烧的干干净净,一点儿都看不出住过人的痕迹,秦公子大可放心。”瘦猴拍着胸脯保证。 秦言满意的扯起嘴角,官府那群贪生怕死的人发现草屋被烧,不知道又会是什么表情。 昨日安排蒲清明将狗洞旁其他石墙全部推开,确保众人撤离,又命今日瘦猴在人全走后烧了草庐,人去楼空,谅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发现人从后山逃走,但是那里有个各种小道,是不可能猜出来他们究竟逃亡哪个方向。 “什么!”秦胜一巴掌拍在桌上“人全都跑了?” 回禀的奴才颤颤巍巍“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草屋都烧了。”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给我找!要是让老子知道那群刁民走漏了半点风声,我就要了你们的命!”秦胜一脚踹在奴才身上。 那奴才连连点点头,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那群刁民居然敢这样就跑了?早知道直接把他们杀了!”秦胜怒极了,这些年做事还是太急躁了,要是被临王发现了这件事情。。。 秦胜拿起桌上是被子用力扔到地上,“刁民!” 皇宫里 皇帝倒在淑妃怀里任淑妃为自己请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静安寺起火原因出来了” 淑妃手一顿,随即又继续按着,“哦?那倒是好事,郦太妃也能沉冤得雪了。” “谁能料到竟是后屋厨房煮饭时无意间将火苗溅到柴堆上!”皇帝拉过淑妃的手“这毕竟关乎到临王生母,我将此事全权托付于临王办了,朕也放心!” “唉,谁能想到是那小小的火苗引起的呢!”淑妃惋惜的说道,从皇帝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为皇帝揉着太阳穴。 皇帝眼里的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秦言坐在大门门槛看着大家忙里忙外脚不停歇的打扫着宅子,菜婶的招呼声不绝与耳,响彻云霄。 “菜婶儿,我听的见,耳朵都震聋了”瘦猴埋怨道。 菜婶冷哼一声:“那你好不快把这儿草给拔了!” 秦言微不可见的扯起嘴角,见蒲清明此时正在锯这一块木头,汗流浃背。 “清明,不锯木头了”秦言走到蒲清明身边递给他一块帕子“我有事请你帮忙” “还有瘦猴,跟我一起去吧”秦言大喊道。 瘦猴嘿嘿一笑,“菜婶,秦公子又事找我呢!这草。。。” 菜婶无奈向前摆摆手:“你去你去。。。” 三人来到街后蹲着,果不其然又看见之前追杀绿果姑姑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 “你们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听清楚了”瘦猴说道。 蒲清明也点了点头。 秦言将手上弹弓对准男子的屁股。 “啪” 一声脆响,男子捂着自己屁股猛然回头,见一个手拿弹弓的高大男子傻呵呵的“嘿嘿”对着自己傻笑。 “夫君,算了”妇人拉住了丈夫。 谁知此时蒲清明将弹弓对准了妇人的肚子。 男人立马挡在妻子面前“夫人,你在此等我” 见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蒲清明撒腿就跑,男人立马轻功追上。直到跟着蒲清明进了一个死胡同。 蒲清明见无路可逃,转过身来冲男人嘿嘿一笑。 男人顿时恼怒,抡起拳头朝蒲清明进攻。蒲清明敏捷躲过,站在胡同角落微微鞠躬:“得,得罪了。” 此时男人才发现这个傻子的眼中居然充满凌厉凶狠的目光。 蒲清明三招两式将人打倒在地,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麻布袋套在了男人头上。 “得,得,得罪了” 秦言从胡同口进来,“好样的” 蒲清明骄傲的抓了抓自己的头,也不看看他是谁.这么个弱鸡几招便摆平了。 “弱,弱,弱鸡!”蒲清明踹了一脚地上的男人。 之前在村里师傅都不让自己与人斗殴,如今好不容易能比斗比斗,谁知这男人武力这么差。 秦言嘴角抽搐,此人可是人临王府一等一的高手,蒲清明居然是他是弱鸡,要是被临王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第二十章步步为营 秦言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男人的手脚都被捆绑起来,头上也被套上了麻布袋,可能是蒲清明下手重了,男子扭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男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时不时呻吟几声。 “去,带他看看!” 见着了秦言的示意的眼神,蒲清明蹲在地上一把将人领起,然后拖着走到了胡同口。 掀开男子的头套,拽着他的头逼迫他发往望去,果不其然男子神色一变。 想要回头查看背后那人是谁,奈何蒲清明紧紧抓住自己的头,而自己无论如何都都摆脱不开。 满眼猩红的看着不远处站在自己身后瘦瘦高高的男人,男人注意到了自己,在她妇人后面举起了一把刀。 刀锋在太阳的照耀下亮光一闪,而妇人浑然不知,只是四下观望寻找自己的夫君。 “夫人”听见后面男子叫自己,妇人回头微笑着“也不知夫君去哪了,你且等一会,他快回来了” 此时瘦猴立马收起了手上的刀塞到袖子里。 然后回之一笑,“不急,我只是刚刚偶然看见恩人,想要亲自报答一番。” 蒲清明不顾男人挣扎,又将麻布袋套在他的头上,紧接着将人拽回秦言面前。 一脚踹在男人小腿肚子处,男子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名字” “孜求。” “你主子是谁?” 孜求身子一怔,果然是为了这个而来。不过暗卫最重要的便是忠心,如若出卖了主子,自己的活路也就到头了。 男人冷冷说道:“我只是临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卫,我的主子便是临王。” 秦言嘴角噙这一抹冷笑,“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拍了拍男人的左肩 秦言继续说道“你说如果临王妃知道你为她这么卖命,就算知道了你背叛了她,还会不会善待你的妻儿?” 孜求果然暴跳如雷,奈何蒲清明一双大手死死的按压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般生气干嘛,你是个聪明人难不成听不懂我的意思?”秦言反问。 看孜求这个反应,便是临王妃的暗卫无疑。不管他承不承认,只要秦言放出消息,孜求背叛了临王妃,想必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孜求为临王妃办了这么多事情,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告诉了你我便必死无疑,还不如相信我的主子。”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妻子还在我的手上?”秦言不急不慌的整理了下衣裳“我数三声,你选择说与不说” “三。。”秦言伸出三根手指。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收回手指,秦言冷漠的一字一句说了三个字:“静安寺。” “夫君!”妇人快步上前,怎的短短功夫孜求的身上便沾满了灰尘。 倒像是与人打都过!“夫君,,” 见妻子焦急交换自己,孜求回过神来,看着妻子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脑海中又响起了秦言那句话。 “我可以帮你,你且回去好好考虑吧” 孜求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我没事。” “夫君,刚刚有一人。。。”妇人回头一看,“咦,刚刚还在这儿呢!” “那人可对你做了什么?” 妻子摇摇头,“只道他是你故人,说你曾经救过他却未来得及报答,所以刚刚见着你想当面报答。” 妻子又回头找了找,见丈夫皱着眉头明显心情不佳的样子,小声说道:“不知怎的,人却是不见了。” 孜求挽住夫人腰身,“可能遇到什么急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胡同口,瘦猴见二人出来了兴奋说道:“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秦言笑着点头算是回应了他。蒲清明不乐意了,明明他才是功劳最大的。 双手环抱在胸前默不作声。 秦言只得说道:“瘦猴非常不错,但清明也是非常不错,都帮了我大忙!” 蒲清明得意的朝瘦猴哼了一声,瘦猴无奈笑了笑。 “走吧,买些东西带回去。”秦言大步走在前面,如今人都接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生计问题了。 当秦言等人回到宅子后,发现原本破旧的宅子此刻焕然一新,完完全全变了面貌。 “怎么样,还是菜婶我厉害吧!在收拾家务这块儿没人比得上我!”菜婶手拿一把杂草笑嘻嘻的自夸着。 王爷爷捋着胡子上前故意调侃,“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还不是只顾着招呼别人做事!” “什么婆,什么瓜?”菜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我是菜婆子,只会种西瓜!” 众人皆笑。 此时路子赋拿了一块方长状木牌匾和一只毛笔走到秦言跟前。 将笔递给秦言,路子赋一脸严肃且认真的说道:“已经和大伙儿商量过了,日后你就是我们的当家的,现在由你给这个宅子命个名吧!” 秦言接过笔。 小小毛笔似是千斤重担,既然接下了就得开始负起这个责任。 见大家伙儿都期待的看着自己,秦言提笔一挥,写下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揽晓阁” “揽,晓,阁,”路子赋一字一句读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是这个意思?” 秦言但笑不语。 路子赋将木匾首先跪地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参加揽晓阁阁主!” 其他人见此情景纷纷跟着跪下,“参见阁主!” 响声震天。 秦言双手背后,只静静站着便散发出一股无形威严之气。 “大家都起来吧,既然都进了揽晓阁,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定当患难与共!” “患难与共!患难与共!”众人举拳附和! 几个人合力将揽晓阁牌匾挂上了正门前,秦言心中默默发誓,:“师傅,再等等,静安寺的亡魂们,再等等!” 闭上眼睛思考着今日孜求的那一番话,心如同放在油锅上煎熬一般。 “那日我只随王妃去了郦安师太处,我在门口候着,不知王妃和师太起了什么冲突”孜求颤抖着声音说道:“郦安师太竟然直接服毒自尽了。” 想起郦安师太之前还救过自己,孜求心中便感到深深愧疚。 “然后呢?” “绿果与我一同候在门外,不过王妃出来后便让我追杀绿果,最后在树林里绿果便自尽了” 第二十一章 什么样的铁石心肠能让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了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秦言学不来这样永远不会这样做。 “秦淑媚!呵,按辈分我还得称一声姨娘”秦言自嘲道,拳头紧握,指甲用力刺入肉中而她毫无感知。 这些天秦言又开始忙碌起来,揽晓阁刚刚成立事情乱而复杂,路子赋一时便成了秦言的得力帮手。 每天都有着不同的人跟着他们出去,回来皆是一副欣喜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筹谋些什么事。 而且没次秦言出去都要花好长时间乔装打扮一番,想来定是要见一些人罢。 这天小六见秦言回来了,上前抱着她的胳膊肘便哭诉道:“我想沈溪哥哥了” 秦言心中一酸,红果姑姑只来信说道沈溪已经送到华神医的门口但是收不收他为徒却还是个未知数。 摸了摸小六的头,秦言安慰道:“过几日忙完了便让路子赋哥哥教你们识字,你也能忙起来了。” 小六猛然抬头,瘪着嘴哀求道:“我收回刚刚的话,我不想沈哥哥了,能不识字吗?” 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路子赋没好气道:“跟我识字不好吗?” “不是跟着你不好,主要是识字。。。”小六委屈的回道。 秦言笑了一声,“你放心,不止是你,院子里所有的孩子都得跟着路子赋习字,不仅如此,还得跟着蒲清明习武” 孩子尚小,但是学习什么都得趁早,要想日后博得好前程自然得多学点。 几日后,在揽晓阁的某一处便传来孩子们朗朗读书声。 菜婶欣慰的听着读书声,感觉自己种菜也很是得劲儿。多亏了秦阁主,自己家的女娃子也能读上了书。 不过短短几日,院子里的汉子和年轻点的女子基本上都走光了,除了一些年迈的和孩子们,就只剩下了阁主,路子赋,瘦猴,还有蒲清明这几个人。 瘦猴与蒲清明整日里便跟着秦言在城里到处逛,别看这京城那么大,此时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布满了秦言的眼线。 见大家各司其职,秦言心下便放松了一丝,就是不知道远在扬州的沈溪如何了。 此时沈溪一手拎着一桶夜壶也不敢唉声叹气,原因是怕那难闻的气味传到鼻子里。 红果姑姑将他带到华神医门口便走了,沈溪一见着华神医便缠着他不放。 绕是再好脾气的也受不了沈溪不离半寸的死缠烂打。 “你当真想当我弟子”华神医一捋胡子,漫不经心问道。 沈溪自然郑重的点头。 “行,你先来我府上倒夜壶吧!” 明知这老头是在整自己,但是沈溪还是得照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他还有有求于华神医。 虽然华家不大.但是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人,每个人的夜壶沈溪都得一个不落的将其倒干净。 “师傅,这样不好吧?”华神医唯一的弟子华千说道。 华神医气的翘起胡子,“我又没逼他!他要是走随时可以,又不是我求着他当我徒弟。” 华神医声音很大,不远处的沈溪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沈溪咬咬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告诉你,我还就当定你徒弟了!”沈溪来势汹汹倒吓了华神医一跳还以为这孩子要跳起来打自己。 “我也告诉你,我就是不收你这徒弟!”这个老顽童学着沈溪语气说道。 “咱们走着瞧!”沈溪撂下这句话便回去继续倒着自己夜壶。 华神医一脸无趣的回到药堂,那个小子能怎么办只要自己打定了主意就休想进他的门! 然而这个想法才到了夜晚就被沈溪无情打破。 “你,你放下!给我放下!”华神医气的脸红脖子粗。 沈溪倒是满不在意,随手把玩着手上那盆草药,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百灵草吧,只在书上看过呢,没想到华神医这里居然有” 沈溪换了一只手拿住草药,“今天倒了一天夜壶,这个手,这个手有些酸疼,要是抖了一下,这一百年才长一株的草药可就。。。”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沈溪发现这个老头最是珍爱药草,平日里一株普通的草药要是被人弄坏了一点都得破口大骂。 要是这百年一株的百灵草在沈溪手上有什么闪失,沈溪确定这个老头儿会亲手宰了自己。 不过,常规的手法不可能让老头同意收自己为徒,那就剑走偏锋。只是沈溪心里还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而华神医一边心疼自己的百灵草,一边诧异沈溪居然凭借书上的描写便能认出来,这草药可是连自己大弟子都不识得的。 “收你为徒行了吧!”华神医没好气的嘟囔着。 “立字据!” 沈溪还是不放心,要是华神医将百灵草拿回去了毁约了怎么办。 “你小子!”华神医指着沈溪“我堂堂一代神医,岂会有骗人的时候!我不要面子的啊?” 沈溪双膝跪地,将百灵草举到华神医面前,“请受弟子一拜!” 华神医小心翼翼结果百灵草,撇了眼跪在地上的沈溪,“哼,到时候吃不了学医的苦可别哭着求我。” “弟子定当认真学习,不敢有半丝松懈!” 秦言看着手上的书信舒展开笑容,她就是知道溪儿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待。 “五年,溪儿,咱们都不得松懈!” 复仇是个艰难的道路,秦言甚至想过直接冲到临王府刺杀临王妃,可是谁都知道这样做便只是飞蛾扑火罢了。 秦言看着桌子上的棋盘,这第一步已经走好了,接下来就得慢慢经营,看准时机一举击中敌人心脏。 “咚咚咚” 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阁主,是我。” 听出是路子赋的声音,秦言起身开门。 “这么晚了,是有何急事吗?” 路子赋一向稳重,这么晚来自己房间定时有要事商议。 “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暗中挟持孜求妻子。”路子赋说道。 “可得手了?” 路子赋摇了摇头,“幸好孜求及时赶回,救下了自己妻子,不过人已经开始逃亡” 路子赋顿了顿,“我们的人也跟丢了。” 秦言不断捏着自己的脸颊,派去跟着孜求的人不会什么武功,跟丢了也实属正常。 “继续留意着吧,带着个怀了孕的妇人,他们跑不远的。” “是” 路子赋见秦言还在不断捏着自己脸颊心里暗笑,阁主这思考事情时下意识的举动倒像个女子。 第二十二章 五年后 平遥县县长一家惨遭灭门。 盛夏之夜,一伙人突闯至县长家。关紧大门,只听门内一阵哀嚎哭泣。 刀光剑影之下,血水顺着地面缓缓流淌,仔细看那血水到不像是红色,而是像黑血。不过一个时辰不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仔细搜查过了?”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无一逃脱!” “走!” 很快,平遥县县长家惨遭灭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待仵作来验尸时刚到门口便传来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儿。 上头下令彻查此时,可是查来查去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倒像是江湖人士所为。 于此同时,民间百姓更是拍手叫绝! “灭的好,灭的妙,灭的呱呱叫!这县长平日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老百姓,如今是罪有应得!”街上来往的人纷纷议论。 两个坐在茶棚里喝茶的汉子挺言淡然一笑。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要献给揽晓阁阁主的礼物?” 被称作老大的莫骞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既然诚信想要效力揽晓阁,这点诚意自然是要给的!” 短短五年,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个名叫揽晓阁的帮派。匡扶正义,劫富济贫,揽晓阁此刻在江湖上的名称可是相当的的。 不少绿林好汉在走投无路之际都得阁主仗义相助,直接效力于揽晓阁。 “你以为揽晓阁是那么好进的啊!”莫骞一拍小跟班阿亚的脑袋“总得有些真本事!” 他查到揽晓阁的路执事便是当年平遥县人,因着受到县长一家欺压逃亡京城。 路执事可是秦阁主的得力帮手,要是帮了路执事这个忙,自己不就能得到阁主的青睐。 莫骞喜滋滋的想着。 揽晓阁内。 “阁主,消息放出后莫骞便带着他的兄弟屠了县长家。”路子赋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赶来告知秦言。 秦言倒不诧异,她早就猜到了这结果。捧着账单漫不经心的扫着上面的字样。 “不错,” “你是说莫骞做的不错?”难得阁主会赞赏那个空有一身武力的莫骞。 “我是说瘦猴打理起铺子的工作越发得心应手,很是不错。”秦言放下手里的账本。 又继续说道:“不过莫骞也不错。” “哦?你之前不是说这个莫骞有勇无谋光剩一身发达的肌肉吗?”路子赋只觉得这莫骞甚是鲁莽。 “但是他仗义,而且还懂得投其所好不是吗?”秦言将账本递给一旁站着的瘦猴。 瘦猴接过账本,“这个莫骞手下也带着几十号人,但据我所知他是出了名的耿直,既然他手下人还愿意跟着他说明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秦言很是赞同瘦猴说的话,便说道:“招揽进来吧。” 正门外 “我真的找你们家秦阁主有事,我不是坏人!”莫骞再三解释着,奈何眼前的蒲清明无动于衷,点儿都不搭理他。 双手交握在胸前靠在门边上懒洋洋的看着莫骞一个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你你,再说我就要睡着了!”这些人在秦言的教导下蒲清明已经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但是想要长篇大论还是得费些功夫。 “清明,不得无理。” 见阁主出来了,蒲清明站正了身子,“阁主!” “嗯”秦言点点头,看向莫骞便走上前去。 莫骞俯首抱拳:“在下莫骞见过秦阁主。” 见自家老大都行礼了,阿亚也学着老大“在下阿亚见过秦阁主” “莫兄亚兄莫要见外了。”秦言说道。 莫骞喜出万外,看来这秦阁主是愿意招揽自己了。 秦言不费一兵一卒便有人替她灭了县长一门,自是欣然承了这个人情。 “还请兄台进屋说话”秦言对着里屋摆手说道。 菜婶端上了一壶茶,见是有客人来了边问道:“阁主,可要备下饭菜?” “自然” 莫骞与阿亚相视一眼,寻常家的仆子段不得与主子随意搭话,而揽晓阁这里却可以。 果然他们没选错地方。 秦言将茶端送到莫骞前面,“虽说莫兄诚意投靠我揽晓阁,但我还是冒昧问一句,是何原因让莫兄如此坚定?” 莫骞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好茶,但是这茶我和我的兄弟们平日里确实品不到的” 路子赋皱眉,难道是看上了揽晓阁这些年愈来愈壮大,想来讨份生计? “阁主有所不知,我和我的兄弟无门无派,江湖自称是正道人士的也都不愿收我们,说我们是乡野匹夫。”莫骞叹气。 “自然不是,是他们没看到本心罢了。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秦言一直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莫骞放下茶杯,郑重说道:“听闻揽晓阁愿意广纳天下英才,故莫某不请自来。” 莫骞单膝抱拳跪地:“还请秦阁主给我和弟兄们一条生路!” 秦言起身扶起莫骞,“莫兄言重了,既然都说了我揽晓阁愿广纳天下英才,莫兄此等人物我自然是欢迎的” 几十个人游走在江湖上,想来就算江湖中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廷也不会不管。 随意逮个什么霍乱百姓的由头也就把他们抓起来了,投到揽晓阁门下就不一样了,至少寻了个靠山。 待人吃了晚饭走后,秦言与众人坐着细细品味手里的香茶,不禁感叹道:“今日这茶倒与往日不同” 秦言又闻了闻,“沁人心脾,这茶哪儿买的。” 王爷爷就坐在秦言对面,捋着自己胡子说道:“沈溪那小子托人送来的” 秦言慢慢喝了一口茶,声音较往日多了份情感“溪儿也快回来了。。” 见沈溪背着包袱对自己告别,华神医一挥手,“走走走,狼心狗肺的,走快点!” 沈溪跪地一拜,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大恩徒儿无以为报!” “行行行,都要走了还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煽情的东西,快走吧!眼不见,,,”华神医有些哽咽“心,心为净!” “师傅放下,徒儿有时间定回来看您。” 这些年华神医亲眼见到了沈溪这孩子吃苦耐劳的精神,而且时刻还照顾着自己这个老人的身体。 虽然平日里总是拌嘴,但是现在沈溪要走了华神医还真不舍得。 不过从一开始,华神医就知道这个孩子带着学成的目的而来,心中也定是有大志向的人。不枉他和伍帮主那样尽心栽培他。 第二十三章 一个长相水灵的娇小女孩子追着小六,“秦小六,你别太过分了,我要告诉阁主你欺负我!” 这个小女孩正是五年前见着秦言便害羞的大宝。 “你追我啊,你追到我我便还给你!”小六在前面扭着屁股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个秦小六又抢自己的糖葫芦,真是气死人了!大宝一跺脚有追了上去。 街上路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小孩正在打打闹闹。 “大宝,小心!”秦小六惊呼。 一辆马车晃荡着横冲直撞朝大宝奔来。 大宝惊呆了,一时竟怕的不得动弹,眼睛呆滞的看向马车。 就在马车要撞到大宝时,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抱住了大宝。 只觉得自己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抱着她平安站到街道一旁。 “沈溪哥哥!”小六大叫道。 原来是自己儿时便见过一直站在阁主身边的沈哥哥! 沈溪将小姑娘放下,冷漠的看着前方冲出几米远的马车。 赶马车的小厮也吓坏了,连忙下了车上前道歉。 “实在对不住了,孩子没事吧” 沈溪横眉冷对小厮,“这是街上,怎么如此鲁莽!” 小厮撇了撇嘴,且不说没撞到,就算撞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坐在马车里的人坐不住了,起身便要下车。 “小姐,不可。就让小厮处理吧” 被唤作小姐的人没有理睬丫鬟的劝告,直接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 见主子语气不悦,小厮连忙把所有事情讲述了一遍。 “是我们不对,好生道个歉便是。” 女子上前对着沈溪说道:“请阁下见谅,我乃临王府的金铭郡主,今日府里小厮赶车快了些,险些撞了人,是我们的过错。” 眼前少年一声白衣,墨色头发全被一根木簪子束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 最是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嫡仙一样的脸,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用翩翩君子形容此人再是合适不过得了。 第一天回来居然就遇见了临王府的人。不过沈溪依旧不动声色,指着大宝说道:“你应该和她道歉” 金铭郡主温柔的摸了摸大宝的头却里面被大宝扭头躲开了。 手停滞在半空中,金铭郡主压制脾气柔声道:“是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好不好” “咳咳咳” 突然金铭郡主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丫鬟连忙上前,“小姐,快进车去吧,你这病见不得风。” 金铭郡主摆手,“做错了事情应当道歉。” 周围百姓见这临王府的郡主一点儿也不摆着架子,生着病还亲自道歉,顿时好感由生。 “那姐姐你快上马车去吧,我不怨你”大宝嘟囔道,阁主说了,看人要注意细节。 这个女人一上来便是对着沈溪哥哥道歉,全然没问差点被撞的人怎么样了。了,一看她就只是个喜做样子的人罢! “既然如此郡主就请回吧。”沈溪不卑不亢,很是冷淡。 金铭郡主微微颔首,任由身旁的丫鬟扶着自己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后丫鬟不满的抱怨道:“刚刚那人可真是不识抬举,虽说模样倒是极好,但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 见着金铭郡主不行礼就算了,语气还那般冷漠。 “我觉得,挺好的”金铭郡主缓缓说道。 不卑不亢,身姿俊逸健朗,好一个翩翩公子。 秦言正在和路子赋等人商讨下一步如何抓着秦项把柄,突然听到秦小六咋咋呼呼的在门头大喊。 “人未到先闻声,这小六的嗓门倒有些像是菜婶了。”瘦猴不禁笑道。 菜婶此时正在院子里扫地,听见了小六声音也大喊道:“小点声!阁主在里头议事!” 屋里等人皆是失笑摇头,这些人的嗓门竟是一个比一个大。 “菜婶。”沈溪唤道。 “你是?”见小六身后一俊俏男子叫着自己菜婶有些疑惑。 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好像不认识啊。 “我是沈溪啊”沈溪笑着提醒。 “沈溪!沈溪回来了!长这么大了菜婶我都不认识了!” 秦言听见外面动静手中拿着的笔突然掉落在桌子上。 喃喃道:“是溪儿回来了” 跑着冲出房门,见着了已然长大的沈溪突然顿住了脚步。 溪儿果然长大了,如今自个儿看来只堪堪到溪儿肩膀那处。 路子赋等人有些惊讶心里,阁主一直以来都是处事淡然,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怎的今日竟和小孩子一样,直接冲了出去。 “我回来了”沈溪上前一把搂住秦言,对在秦言耳边轻声说道:“姐姐,溪儿如期归来” 秦言拍着沈溪的背,久久没有说话。 “啧,这阁主和沈溪的关系也太好了吧,都抱着好长时间了,还没报够啊。”瘦猴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有啥好抱在一起的。 路子赋一巴掌拍在瘦猴脑袋上,“你不懂,他们那是兄弟情深,阁主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瘦猴还是一阵恶寒的“咦”,不以为然道,“那路子赋你可愿意和我抱抱?” 路子赋鄙夷的看了眼瘦猴,“我与你没有情感。” 良久,秦言打量着沈溪,“我家溪儿果然长大了,瞧这玉树临风的模样!” 沈溪顿时脸上羞红,别过脸去不看这秦言,“阁主莫要打趣我了” 秦言笑了笑,招呼着菜婶多备些饭菜。 “哼!阁主眼里满是沈溪哥哥,都不问问我!”大宝站在旁边手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我不要理你了!” “讲的对,不要理她,咱快走吧”小六生怕大宝把今日的事情抖出来了。 要是被阁主知道今日因为自己抢了大宝的糖葫芦差点害她被马车撞上,那自己就完蛋了。 “其实今日。。”沈溪正想解释就被小六给打断了。 “沈溪哥哥不要说!” 秦言看向小六,便知道今日这小子又闯了祸。 “大宝你说,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我!” …… 听完大宝的话,虽然秦言不在现场但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那郡主一下来便向着沈哥哥道歉,全然不顾我是否伤着了没,定不是真心道歉!” 秦言摸了摸大宝的头,“说得对,今日委屈你了” 转头看向正准备偷溜的小六。 “小六,往哪跑?” 小六听见阁主叫自己,气恼的挠着头,“我真不是有意的。” 见阁主居然同意的点了点头,小六一阵窃喜,可秦言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歇了气。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闲的,把最近路执事教你们的诗词抄一百遍,明日交给我。” “啊?” “还想再加点?” 小六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然后撒腿就跑回了房里。 第二十四章 “所以你们是打算动秦项了?”沈溪食指轻叩桌面。 虽说如今揽晓阁确实日益壮大,但是想要直接和朝廷的人对着干怕是有些麻烦。 秦言走到阁楼门外。风雨欲来,天空乌压压的一片逼近长安城,远方的山顶也若隐若现,好像随时能被黑云推塌。 “凡事总得有个开头”秦言双手背后看着远方。 …… “这烟柳院的小娘子们就是得劲儿,嘿嘿,不像我家的,跟个死鱼似的!” 秦项深夜摇摇晃晃朝府上走去。由于是夜里寻花问柳,身后也就只带了两个小厮。 秦言和沈溪此刻正站在房顶上注视着街道上的一切。 蒲清明脚底生风,街道上的细沙随着他的脚步飞起。快步跑到三人身后。 蒲清明手掌微微用力一切,秦项一左一右的小厮只觉脖子后面一凉,然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秦项左右摆头,“怎,怎么回事。” 见小厮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秦项酒醒了一大半。转身一回头便撞到了蒲清明胸口上。 “得,得罪了” 蒲清明说完这句话便将麻布袋套在秦项头上,然后一手打晕了人扛起就跑。 沈溪抱着秦言的腰轻缓缓落在地上。 秦言抬眉笑看沈溪:“没想到让你去学医,这功夫倒是也一起学了” 沈溪也笑了,技多不压身,要想帮助姐姐自然得多学点,即使辛苦点也无妨。 沈溪蹲下将准备好的纸条放进晕倒的小厮手里。 “夜里风大,这样纸条就不会被吹跑了。”沈溪站了起来拉住秦言的手“姐姐,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秦言心中甚是欣慰,如今沈溪真的长大了,任何事情都能做到细心周到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小厮急急慌慌的敲打着临王府的人。 “来了来了,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临王府总管训斥道。 认出是秦项身边的小厮,见他像是被吓得的有些精神恍惚,便知道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我,我找临王妃。”小厮一路带着纸条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临王妃一把将纸条用力拍到桌子上,“大胆妄为!连秦府的人都敢劫!” “临王妃午时一人亲自来城外破庙处,不得声张,否则秦项身首异处。” “王妃,现,现在怎么办?”小厮不敢大声说话,他是知道临王妃脾气的。 “哼,怎么办?我能不去吗?” 自己娘家就这一个弟弟,要是不去父亲母亲可就得被自己得罪个彻底,要是去了。。。 “你把这事立即告知老爷夫人,要快!” 秦淑媚当机立断,自己肯定是得去的,但是不能悄无声息一个人过去。 救人就要闹得人尽皆知,这样才能凸现出自己的价值。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还没到太傅便带着夫人来到了临王府。 “媚儿啊,你弟弟的命可就交在你手里!”夫人掩面而泣,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断不得出半点差池。 秦淑媚拉着母亲的手,一直安慰着她。 “母亲放心,如今我已经决定去救弟弟,肯定不会让他出事!”秦淑媚信誓旦旦保证到。 太傅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依旧保持着镇定。 “媚儿,你放心,你和秦项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出事” 堂堂一个太傅的儿子居然被人劫持了还毫无应对之法,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会安排弓箭手隐秘的围在四周护着你们安全,你大可放心前去。” 秦淑媚冷哼一声,这样的安排压根就无济于事,不过还是假装感激的说道:“多谢父亲大人。” …… 另一边的秦项浑身瘙痒难忍,像是有几百条虫子在他身上咬噬,“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秦项嘶吼。 自从自己被抓来了后那些人就残忍的使用各种方法折磨他,之前是挠痒痒,现在直接下了毒。 眼睛被黑布蒙上,秦项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秦言推开了房门见秦项在地上打着滚,便说道:“解药给他吧。” 瘦猴和手下的人两两对视,这药是沈溪下的,他们也没有解药啊。 “拿去吧”沈溪突然来到了秦言身后。 将解药递给瘦猴,沈溪略感抱歉,“刚刚才研制出解药。” 瘦猴哑然,原来这沈公子的药都是临时研制的,怪不得昨夜没把解药给自己。 秦项服下解药后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浑身已经不再瘙痒了。不过昨夜未眠,还遭受这非人折磨,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虚垮了。 “来,签个字!”瘦猴将秦项的大拇指直接划破在纸上按了个手印。 “行了,把这认罪书和万民书给廉大人送过去”秦言淡淡说道。 “好勒!” 秦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随后继续说道:“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悄悄送过去。” “你们想要干嘛?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可什么都没认,那是伪证!”秦项想要大声叫骂,奈何没了力气,此时只能有气无力的说着。 秦言冷哼一声,只要都是事实她相信一向公正清明的廉大人不会坐视不管。 再说。。。 “听好了”秦言一脚踹到秦项身上,这个人渣真恨不得直接打死他。 秦项吃痛的唔了一声。 “等会我们会在你身上下毒,解药放在了城外破庙里,今日正午之前你要是能赶到你就死不了。”秦言慢悠悠说道。 “你们,你们好生恶毒,竟这般戏耍我。” 沈溪轻笑,“我们就是戏耍你,你能如何?” 一把擒住秦项的脖子,沈溪拽着人变将他塞进了马车里。等到车走远了才将人扔下。 秦项也不敢躺在地上逗留,识别了方向后便向城外跑去。 此时城外周围已经布满了弓箭手,为了避免贼人发现特地选了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明晃晃的太阳直射过来,地面滚烫,人站在上面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 秦淑媚手掌心全是汗,这件事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不过刚刚她进破庙查看了一番,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踪迹。 无计可施的秦淑媚只能站在破庙门前心惊胆战的等待着。 第二十五章 见远处有一人朝着跑来,秦淑媚皱紧了眉头,这不是秦项吗,这么就他一个人? 太傅也甚是不解。 “大人,要不要派人下去接应少爷?” 太傅摇了摇头,“不可,先静观其变” 说不定对方留有后手,还是不要提前暴露的好。 “弟弟!”秦淑媚惊呼,见秦项一脸虚弱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 谁知秦项一把推开了姐姐,径直朝破庙跑去。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找不到解药可就没命了。 秦淑媚跌倒在地,滚烫锋利的沙石直接磨破了她娇嫩的手掌,点点猩红的血液低落在干涸土里便立马下渗了进去。 恨恨的咬咬牙,秦淑媚站了起来往破庙里走去,只见秦项发疯了似的大喊着:“解药,解药,解药呢!” “秦项你冷静点!什么解药?你说清楚。” “啪” 一巴掌甩到秦项脸上。 “你这个混账,把事情说明白了!”秦淑媚大吼道。 秦项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姐姐,表情扭曲的说道:“他们给我下了毒!正午之前找不到解药我就得死!” 秦项发了疯似的推开姐姐到处寻找着解药。 见秦项进入破庙后一直都没有其他动静,秦太傅有些按耐不住了。 难不成那些贼人提前躲到了破庙里,可媚儿提前便进去了,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还未等太傅反应过来他的弓箭手们便被纷纷拿下。 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计划提前被那些人知道了。 “秦太傅,好久不见。” 秦太傅一抬头,此人竟然是大理寺主司廉江大人,他来此处做甚。 “廉大人你这是何意?” 廉大人一把摸着自己胡须,慢悠悠说道:“就算秦大人再护着自己儿子,也不能公然隐藏在此地刺杀我啊。” 秦太傅一脸不明白的模样。 “带回大理寺!”廉江大喝道。随后又对秦太傅说道:“看来太傅要随我走一趟了。” 与此同时,破庙里突然闯进了一官兵直接擒住了秦项。 “你们这是做甚?”秦淑媚也急了,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衙役们抓了人便直接将人强行带走,丝毫不理会秦淑媚的恐吓与阻拦。 …… 揽晓阁内,秦言等人听手下人回禀这刚刚发生的事情轰然一笑。 一切都是秦言提前算计好的。将揽晓阁里之前平遥县的人召唤起来写下了秦项与平遥县长勾结的罪证。 之后再强行让秦项在认罪书认罪书上画押一同交给了大理寺卿廉大人。 并且派人告知廉大人秦项因为良心不安想要认罪伏法,谁知遭到秦太傅强制阻拦。 于是以秦项的名义约廉大人在郊外破庙见面。 至于秦太傅,他不会坐以待毙,一定是在破庙周边布下了埋伏。 所以这件事秦言也特意放出了风声。。。 “阁主,可是这完全是栽赃嫁祸啊,要是秦项死不承认怎么办?”瘦猴问道。 秦言但笑不语。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瘦猴凑到秦言身边问道。 沈溪假装无意一把将瘦猴拉开,然后解释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廉大人会以为秦太傅今日是在暗中刺杀大理寺等人。” “况且秦项所做的事情都是真的,只要一查便能坐稳了罪名,至于秦太傅,就要看他舍不舍得儿子了。”沈溪摇了摇头笑着,想来自己大约能看到结果了。 …… “你说这是伪证,有人逼着你画押?”廉大人问道。 秦项连连点头,可不就是那群人逼着自己的嘛! “一派胡言,你身上没有丝毫伤痕,怎能说有贼人折磨你,还下毒,亏你也扯的出来!”廉大人用力拍着桌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在他看来就是秦项又反悔不想认罪了。 “我告诉你,你别惧怕你父亲,大胆认罪还能从轻处理” 廉大人自认为说的有理有据,完全是在好心安慰秦项。 秦项欲哭无泪,这分明是有人陷害自己啊。 此时秦太傅也反应过来自己落到了圈套里,如今只要廉大人咬着不放,派人一查便能查到这些年秦项的所作所为。 因为秦项为临王办事,所以秦太傅平日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单谁知这些年秦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如果自己太傅的位置因为秦项而弄丢了,那秦府一大家子人又该何去何从。 “我要见你们廉大人。” 秦太傅对看守的衙役说道。 …… “秦大人怎如此心急,这么快便要见我了,罢了罢了,先可不能怠慢了秦太傅啊!”廉大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项,随后转身朝关押秦太傅的牢房走去。 “秦大人!”廉江假装亲切的俯首作揖。 秦太傅冷哼了一声,“我劝廉大人还是不要所以关押人的好。” 廉江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待我查明了案子确认大人无罪了自然放大人离开。” “你莫不是忘了,我乃当朝太傅,从前皇上都是我教的,你觉得就算把我抓起来了你能治的了我的罪吗?” 廉江当然知道这些。不仅如此,秦太傅的嫡女嫁给了临王,庶女还是得宠的淑妃。 见廉江若有所思,秦太傅又继续说道:“今日我是去亲自抓捕自己那大逆不道的儿子,谁知竟被你抓了起来,廉大人这做法怕是不妥吧!” 秦太傅冷哼,甩着袖子将手背到身后。 “还是秦太傅清明,大义灭亲,是我误会了” 廉江也不多争辩,只是示意旁边的衙内放人。 这个秦太傅可是有两把刷子的,要是到时候闹到了御前自己不一定能辩的过他。 不过如今他儿子的罪名已经是铁板上定钉的事了,谅他有再大本事自己也不会轻易放火。 一路走出牢房,里面哀嚎嘶喊叫冤声不绝于耳,潮湿难闻的水汽充斥在自己鼻尖。 秦太傅脸色阴沉的走到牢房门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件事自己一定会差个清楚。 第二十六章 艳阳高照,沈溪站在院子里摆弄着药草,这种火热的日头用来晒药材是最好不过的。 修长的双手不时的拨弄着草药,偶有一阵微风吹来漾起了他身后束起来的墨发。 沈溪皮肤生的便好,在太阳下显得白皙通透,长眉入鬓,嘴唇红润竟像是那女子抹了口脂一样。 长身玉立,一身白衣衬得他清贵不染凡尘。 “姐姐在看什么?” 秦言背手走下台阶,“瞧着你模样生的好看。” 秦言一身墨色黑衣,头发也全然被一支玉簪子倌起,一副英气少年的模样。 沈溪这些天见惯了秦言的巧言善语,挑了挑眉装作无意调笑道:“那姐姐可是看中了我这副样貌,想抢了我当压阁夫君” 秦言哑然,摸着鼻尖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怎的这般没了正经” 不过好像是自己先调笑溪儿的,于是便扯开了话题,“我有一桩事交于你” “何事?” 沈溪随秦言进了屋子,外头还是太热了,就像是站在了一口被烧的红热的铁皮鼓子上面一样。 两人商议了一番,沈溪思考良久还是说道, “姐姐和我一同前去吧,临王府森严,消息不一定能传的出来。” “可是我的相貌还是容易暴露。” 当初临王妃就是看到了自己便起了疑心了的。如今堂然皇之住进临王府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自有办法”沈溪拉住秦言的手往外走去。 既是学医之人,小小的易容之术还是难不倒他沈溪的,毕竟是华老的弟子,手上怎么能没有两把刷子。 …… 临王府外,两位翩翩公子正在请见临王妃。 此时秦淑媚正在为秦项的事情烦的头疼,袖子一挥便说不见。 “主子,那人自称是华神医的弟子,说是能诊的郡主的病。” 秦淑媚冷笑,自己府上起来的年神医都只能想出那一种办法,难道华神医一个徒弟就能相处办法了? 不过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机会,秦淑媚还是愿意试一试。 “请进来吧” 这些年不知道来了多少自称神医的人,都想借着金铭郡主的病帮助临王府的大腿一举成名。 可最终都是失落而归,这金铭郡主的病甚是奇特,就是有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下在沈溪参加临王妃” “在下沈言参见临王妃” 秦言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便用了化名。 “不知你们何人是华神医的弟子?”秦淑媚问道。 见两人皆是俊朗少年的模样,秦淑媚很是不放心,这样年轻怕是经验都没累足,怎比得了其他医者。 “正是在下” 沈溪自然知道秦淑媚信不过自己,于是便说道:“恕在下直言,娘娘面部阴沉脸色不佳,应是心病所烦,想来昨夜也定是没睡好” 能睡得好吗?亲弟弟秦项被自己和秦言送进了牢房里秦淑媚能睡得着就奇怪了。 秦淑媚这才正眼看向沈溪,只看一眼便知自己有烦事扰心,夜不能寐,看来还是有点功夫的。 华神医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手下徒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稍作思索,秦淑媚便决定让沈溪去给金铭郡主瞧病。 路过秦言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此人乃是我带着的小厮,一路照顾着我的。”沈溪解释道。 秦淑媚扫了一眼秦言便继续朝前走去,她这个人疑心病重,对任何事情或是人都会比旁人多一份思虑与顾忌。 “随我来吧” … 一进厢房便问道浓厚的中药味,整个屋子就像是个封闭的药罐子一般。 金铭郡主正躺在床上,一层的锦帘牢牢的将人遮住,里面的人是半点都看不见。 “请吧”秦淑媚说道。 一只瘦白的手从锦帘下方伸出,上面凸现出来的青筋如枯老的树藤一般。 沈溪眉头紧锁,心随着脉搏微弱的的跳动蓦然一惊。 这哪里是生了大病落下来的的病根,分明就是中了蛊毒。 沈溪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虫蛊从金铭郡主手上那根青筋缓缓向上游走。 世间竟有如此歹毒之人,靠这等残忍的噬蛊去摧残一个人的身子。 “沈公子?” 见沈溪眉头紧皱,秦淑媚心情急躁了,自己可就这一个女儿,可如今看着她日益衰弱,秦淑媚就愈发心如刀绞。 沈溪回过神,神色恢复原来淡然的模样,“我曾在医书上见过此症,不知郡主可是夜不能寐,力气逐渐弱退,咳嗽时还伴有血丝?” 秦淑媚见沈溪一言不差,再不复之前冷淡的模样,焦急的询问沈溪可有法子。 “此病症很是复杂,还请王妃给在下几天时间想想法子” 秦淑媚立马安排了人给他们二人备下了房间差人好生照料。 金铭郡主收回了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存留着那人指腹的温热。在他一开口,金铭郡主便知晓只是之前在街上相遇的那位翩翩公子。 脸上不自觉挂上欣喜的笑容,原来他们还是有缘的,说不定就是上天可怜自己特派他下凡救自己的命。 待沈秦二人进了下人们为他们备好的房间,秦言立马将房门关上。 刚刚见沈溪为金铭郡主诊脉时便看他神色复杂,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 “是噬蛊,一种专门吸蚀人精血的蛊虫。”沈溪慢慢解释道。 这种蛊虫性子暴烈,好**血,与人共生。但是人体血量有限,当蛊虫在人体时间越长,它就会越强悍。 这么多年在金铭郡主的体内想来已经成长到了一定阶段。可这种蛊恶就恶在它会自行分娩。 一只蛊虫金铭郡主身体还是养的住的,但是如今看她已经快到了灯尽油枯的阶段了,想来那虫子已经不知道繁衍了多少后代了。 等到耗完郡主的最后一滴血,蛊虫无处寄生,自然会破体而出,然后面临死亡。 与主共生死,因此这噬蛊的别名便叫做共生蛊。 秦言听完沈溪的叙述后冷汗涟涟,这蛊虫便是从金铭郡主儿时便一直寄生在她身上。 下蛊之人心思未眠过于歹毒,慢慢折磨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却一时死不了,直到最后耗完精血,蛊虫破体而死。 第二十七章 不过按理说临王府这些年请过的名医数不胜数,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看出来了这郡主不是因为儿时烙下的病根子,而是有人刻意陷害。 见临王妃的模样完全像是被蒙在了鼓里。 “你可知这噬蛊从哪可以弄到?”或许其他人不敢说的原因和这蛊虫的主人有关。 沈溪告知不解,蛊术这种东西对人体过于残忍,中原这边是严令禁止出现。 “给我些时间”沈溪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想查总是能有些蛛丝马迹可以寻得。 … 大理寺暗牢 秦项头发似稻草一般凌乱,脏污的血迹黏上了额头前的发丝,白色的囚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见一带着帽子的黑衣人急急走来,秦项恐惧的缩成了一团,眼泪充斥着眼眶导致视线一片模糊。 黑衣人脱下帽子,缓缓抬头看向秦项。 “姐姐?姐姐,你可得。。” 来人正是秦淑媚,见秦项一脸激动的想要呼喊,抬起手猛然堵住了秦项的嘴。 “别出声!” 秦项忙不失迭的点头,从小到大就没有秦淑媚办不成的事情。就像当年临王对她毫无感情,秦淑媚却照样使了手段嫁给了他。 只要见到了秦淑媚,秦项就觉得自己得救了。 “姐姐,快带我出去”秦项小声说道。 秦淑媚冷眼看着秦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要不是看在他之前还有利用价值早就一脚踹开了。 至于现在,秦淑媚不可能去救一个废了的弃子。 “项儿,你听姐姐说”秦淑媚握住自己胞弟的手,然后说道:“你之前和平遥县县长勾结的罪证全都叫到了廉江手里,证据确凿你脱不了醉的!” 秦项身形颤了颤,顿时脚步发虚无力,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姐姐,不,姐姐”秦项摇头不可置信“你有办法的,你知道那些都是他暗自支持我的!你不能过河拆桥!” 他不相信,为临王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如今一朝事发他们会直接拿自己当替罪羔羊。 “弟弟!你知道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秦淑媚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语气平淡,只是那棕色眸子里透着一股嗜血的阴狠。 “秦淑媚!你什么意思”秦项想要抓住牢房外的女人,但奈何眼前的铁门清晰的划了条界限将他们明确划分开来。 见抓不到她,秦项恶狠狠威胁秦淑媚说道:“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们供出来?你要是不救我,可就别怪弟弟我心狠。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只见秦淑媚缓缓靠近牢房,血色般的红唇轻启,“你没那个机会了,我的好弟弟!” 突然跟在秦淑媚身后的衙役直接打开了牢门,然后一根粗硬的麻绳强制性勒上了秦项的脖子。 秦淑媚亲眼见自己的胞弟瞪圆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秦项双脚不断磨在地上挣扎,直到最后没了气息。 “处理的利索点,别留下把柄。” 说完这句话,秦淑媚直接将帽子带上,然后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没有价值的人那就尽早铲除,免得日后坏了自己好事!在秦淑媚眼里,秦项就是这样无用的人。 当秦项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到太傅府上时,太傅夫人直接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不可能”太傅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从小就不是什么正义凛然之人,而且极其贪生怕死。 秦太傅摇着头不愿相信,知道亲自走到暗牢见到秦项脖子上那一抹红紫的勒痕,他才承认儿子已经去了的事实。 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蹊跷古怪。秦太傅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凸现,等他找到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定将她碎尸万段。 不过秦太傅却不知道,亲手送秦项上路的正是他的好女儿。 …… 秦言将手里的信鸽放走,无奈的叹气道:“这个秦淑媚倒是心狠,连自己胞弟都不放过。” 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燃尽,秦言撑手靠在桌子上看着沈溪。此时沈溪正拿着本医书细细品读,完全没注意到秦言正在看着自己。 “凶残至极” 沈溪很少将恼怒示之于面,不过这噬蛊的解法确实让人恼火,完全就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可言。 “姐姐,这噬蛊只有一种解法”沈溪将书扔到桌子上继续说道:“那就是更换宿主。” “若是如此,以秦淑媚的本事找个人代替金铭郡主去死简直易如反掌。”秦言捏着脸颊说道。 不过现在秦淑媚并不知道自己孩子是中了蛊毒,或许还不知道这个法子。 “那只能解释为秦淑媚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法子” 沈溪总觉得还忽略了什么,但是医书上对这蛊毒的记载太少了,想要完全弄清这个毒还是需要搜集更多资料。 沈溪将秦言捏着脸的手握住,见姐姐痴呆不解的望着自己,沈溪将手松开说道:“姐姐,脸都捏红了。” 秦言听言缓缓放下了自己手,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停止了运转,脸颊有些发烫,不知是被自己捏红的还是有什么其他因素。 “哦,好” “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秦言愣愣的走到门口,正欲打开门手却被沈溪一把握住,一抬头正好与他两两对视。 “怎么了?” 秦言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溪。 “姐姐,咱俩住一间屋子安全些” 临王府就像是个险境丛生的毒蛇,或许只要稍不注意,某个角落里就会突然窜出一条毒蛇要了无辜人的性命。 秦言细想确实如此,此地险象环生,还是住一起相护照应的好。 “姐姐睡床上,我睡地上便可” 男女有别的道理沈溪还是知道的,虽然房间只有一床被子,但是自己皮糙肉厚的直接睡在地上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沈溪刚转过身,秦言跳着起来拍了他的后脑勺。沈溪惊讶回头无辜的看向姐姐。 “怎的和你姐姐这般见外,过来和我睡一张床。” 秦言脱了鞋子进到床里侧,拍着身旁空位说道:“过来睡,客气什么!” 第二十八章 揽晓阁里的英雄豪杰大多都是男子,秦言这些年一直和他们称兄道理,倒是忘了自己是个女子。 “好话只说一次,你要是不上来那就睡地上,反正冻的是你不是我” 秦言说完便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旁边有人躺下,秦言微微勾起嘴角,“这就对了,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 “姐姐,你睡了没?” 沈溪用手撑着头侧身看着秦言,见秦言没有回答,便知她已经熟睡了。 睡梦中的秦言很是恬静,细长的弯眉被碎发遮住,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 沈溪想起白日里秦言总是一副淡定稳重的模样,只是那眼眸深处的情感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姐姐,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同你岁岁朝朝永不分离。”沈溪温柔且深情的低头吻上秦言的额头。 现下浓雾中慢行,好像世间万事皆为苦难,可是沈溪相信只要敢于披荆斩棘,终有一日退散云雾看到光芒。 “前路太难了,我只愿与你一同前行”,沈溪躺下默念道。 …… 夜色褪尽,太阳瞬间驱赶走黑暗给大地带来光明,沉睡的人们依然苏醒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对于秦淑媚来说秦项是一枚用来讨好临王的棋子,如今棋子走错了去定然要被舍去。 可对于临王来说,秦项则是一枚能够为自己带来利益的棋子。自己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终于通过秦项之手联系上了地方各种官员,如今中间人没了,临王要想亲自去联系就太引人注目了。 “秦淑媚!你为何不提前与本王商量!”临王怒极,一巴掌呼上了秦淑媚的脸庞。 秦淑媚眼中恨意一闪而过,但最终只是跪着哭泣向临王诉说着自己的苦衷:“王爷,奴家也是无奈之举啊!秦项说了要和王爷鱼死网破,我只能。。” 明明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临王,但是为什么他偏偏看不到自己的半分好,“他也是我弟弟,难道我的心就不再滴血吗?” 秦淑媚字字诚恳,仿佛自己的内心正遭受着巨大煎熬一般。 “罢了”临王甩袖而去,走到门头又说道“委屈你了。” 待临王走后,秦淑媚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气定神闲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这一身的晦气也该去去了。 … 秦言已经打听到临王府住着位名唤年然子的医者一直为金铭郡主看病。 而且这些年来,虽然金铭郡主身上的蛊毒并未解开,但还是被压制住了,否则金铭也不会活到现在。 “多谢姑娘告知,姑娘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仙子,我家公子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赏我的!”秦言双眼充满感激的对着一个丫鬟说道。 那丫鬟平时是个沉闷的,见秦言这样夸赞自己脸都羞红了,低头含羞说道:“这有什么,府里人都知道的,小姐的病一直由年神医照看,你家公子要是想多了解这些大可去问年神医。” 年神医心地善良,而且还经常为府里奴才丫鬟们看病,要是有人去询问一些事情,想必年神医也不会隐瞒吧。 “那就再次多谢姐姐了”秦言拱手作揖,一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模样。 再加之她长相清秀,府里许多小丫鬟都爱背地里偷偷谈论她。有时候好看的皮囊也是大有用处的,比如今天秦言只需稍稍打探,便得知了年神医的住处。 秦言一人小心的探到了年然子的屋子附近,见他此时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药草。 “敢问阁下可是年神医?” 年然子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回过了头。 再好的医者也抵抗不住岁月的摧残。年然子年纪大了,眼睛也退光变得渐模糊起来,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眯着眼睛凭借模糊的轮廓加以猜测来人是谁。 “你是?” 秦言拱手作揖,“晚辈名唤沈言,乃是华神医弟子沈溪的侍从。” 华神医自己倒是知道的,但他什么时候竟又收了个徒弟,还冒出个什么侍从来。 “你找我可有何事?” “我想与阁下聊聊关于噬蛊的事情。” 年然子摸着胡子的手顿时止住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还请回吧” “年神医想必是知道此事吧?不过不知为何年神医不愿告知临王妃这件事呢?”秦言开门见山,年神医已然年迈,经历的事情远比他们这些小辈多得多。 拐弯抹角的查探一定逃不过年然子的眼睛,所以秦言选择直接将事情挑明。 “你到底是谁?你有何目的!” “我是谁不重要,只想知道年神医身为医者是否一直遵循自己本心!” 年然子气的全身发抖但又无力反驳,自己早便知道了金铭郡主体内有噬蛊的事情,不过想要救郡主必然得重新将虫蛊换到其他人体内。 这便是以他人之命去换郡主之命。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实属违背医者本德。 “我从来没有告知临王妃噬蛊的事情!我也警告你们,若是为了攀龙附凤去残害一个无辜人性命,你们定遭天谴。” 年然子自认为一生行仁爱之术,便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人心! “神医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以命换命为蛊虫重找宿主,我只想知道为何您隐瞒了这件事。” “我!” 见年然子无话可说,秦言又说道:“你只是害怕你说出来这件事得罪了下蛊的人吧。” 什么医者仁心无愧于天不过是年然子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 另一遍的沈溪正在翻查着其他的古书看是否能在里面找到关于噬蛊的蛛丝马迹。 “解之噬蛊,必先另寻宿主,然,另择宿主须为至亲,不得男子。” 也就是说,另一个宿主不是随意能换的,而是需要血浓于水的亲人代替,且不能是男子。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秦淑媚就没人能救金铭郡主了。 除非,还有其他被忽略的人能救金铭,沈溪神色一凛“姐姐。。。” …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怕得罪她,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金铭郡主死去!” 年然子仰头长叹,“所以我告诉了临王妃噬蛊的解法。” 第二十九章 年然子的话不断回荡在自己耳边,想要噬蛊唯有将蛊虫引到至亲之人身上,而且此人只能是未经过人世且血液纯真的处子之身。 秦言脑海中的想法顿时让她感到心神不灵,如若说与金铭郡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那么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了解释。 秦淑媚费尽心思害死郦安师太与绿果姑姑只是为了找到自己去救金铭郡主。 “这不可能”秦言身子有些站不稳,摇晃着扶住了门。 沈溪见秦言回来,抬眼默默看着她,目光复杂让秦言无法去捕捉透里面的涵义。 “你知道了?” 秦言看见沈溪手上的古书,心下便已经了然。如若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她秦言就是沈溪的杀父仇人的女儿。 更可悲的是临王还想杀自己的女亲生骨肉。 沈溪低头沉默不语,如若秦言真是临王的孩子。。。 “既是如此,那便分道扬镳吧。”秦言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两人身份实属尴尬,秦言知道沈溪与自己一样,都是下定了决心报仇雪恨的人。 “反正从一开始我们便只是合作伙伴,你的敌人是临王,我的敌人是临王妃。” 即使如此,秦言不会让他因为顾虑自己而下不去手报仇雪恨。 秦言毫不迟疑转身离去,溪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若是可以,我也想与你岁月静好。 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昨夜沈溪留得温热好像还残留在上面。 …… 揽晓阁 “阁主,怎的就你一人回来?沈溪呢?”瘦猴见秦言一人归来有些诧异。 “他还有事。” 秦言径直走到后屋,此时路子赋正在教孩子们识字。 “子赋”秦言轻轻叫唤。 路子赋放下手中书让孩子们自己读书,然后紧步走到秦言身旁。 “阁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我要入宫,你替我安排一番。” 路子赋眉头紧锁,这皇宫可是比江湖还要凶险万分。 “我意已决,你尽快安排。” 当年的事情只有淑妃能解释清楚了,要想知道真像也就只有亲自去问她。 …… 秦言穿着太监服跪在地上背对着淑贵妃的步撵,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主子步撵经过做奴才的得回避。 虽然已经成功混进了皇宫里,但是想要接近淑贵妃简直就是难比登天。 等淑贵妃走过了,秦言站起身再回头只能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背影。 原来这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看什么看呢!还不赶快做事”一旁的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叫到。 “一群爱偷懒的东西,我呸!赶快跟我走!” 这帮子刚进宫的小太监就是没见过世面。 李总管翘着兰花指牛气哄哄的从众太监身边走过,路过秦言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这小太监模样倒是清秀的很,李总管将手轻轻靠近秦言交握的双手,然后猛然一把抓住。 满是褶皱的脸一笑起来,上面的肉全部堆积在一块,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你小子不错,看这面相就是个有前途的,晚上来我房里找我,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李总管专门负责新来安排的太监们,日后这些太监该去服侍可全都要仰仗他。 秦言纵然心中万般恶寒,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多谢李总管” 果然,李总管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就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食指轻轻扣了秦言的手掌心,然后笑着捂嘴走开。 秦言将手放在身后宫墙上擦了擦,真是恶心透顶! 其他小太监皆是一脸鄙夷的看着秦言,见秦言回头怒目圆睁,连作惊弓之鸟四处散开。 “不就是成了李总管过来暖床的吗?有什么可豪橫的!” “嘘,可别让他听见,要是在李总管耳边吹了枕边风咱可一个都逃不了!” 秦言无语对天,这李总管的癖好可真是有些独特,今晚又该如何应对呢。 … “李总管?”秦言轻叩门扉。 “是小言子来了啊,快快进来” 李总管一开门便将人一把拉进怀里,“让我好好调教调教。” 拉长着声音,李总管细细闻着秦言的发丝,这味道可真香甜,跟个娘们似的。 “总管可否先将小言子放开”秦言语气甜腻,竟透着股撒娇的意味。 “小言子想好好服侍李总管” 李总管挑眉一笑,这小言子可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不像其他小太监总是不懂得识大体。 要是服侍好他李总管,那么想要在宫里谋得好去处可是轻而易举的 李总管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随意往哪个宫里塞个人还是难不倒他的。 大摇大摆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小言子会怎么讨好他。 秦言打量着桌子上的茶杯,掀开杯子将手掌的粉末悄无声息的放了进去然后轻轻摇晃了一番。 “总管,先喝杯茶。”秦言学着李总管的样子翘起兰花指尖着嗓子说道。 “我不想喝茶,我想吃你!” 李总管突然坐了起来想要抱住秦言,谁知秦言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躲开了他。 手上杯子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洒了秦言一手。 “你不愿意?”李总管皱眉不满的问道。 “当然不愿意!” 秦言震惊的看着沈溪一脚将房门踹开,然后几步走来一脚踹上李总管的胸脯。 “恶心的死太监!”沈言啐了一口骂道。 “你骂谁!” 李总管翘起兰花指怒火中烧,“有胆子你再骂一遍” “不男不女的死太监!” “你!”李总管指着沈溪,见他也是一身太监服“你不也是太监?” “我是假太监,你是死太监。” 秦言还从来没见过沈溪这副能言善道咄咄逼人的模样,嘴角噙起一抹暖笑。 “大胆,来人啊,把他拿下!抓刺客!” 可任凭李总管怎么喊都无一人应答,此时他才想起来为了与小言子春宵一度,这边上的人都被他自己遣开了。 这下子他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沈溪一把抓住李总管的后衣领子将人往地上一扔,李总管捂着屁股叫到:“啊呦,我的屁股。” 第三十章 “顶多摔成三瓣,死不了”秦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公公。 “小言子,你怎可。。”李总管突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 “奸夫**,你们好大的胆子”正说着,李总管强撑着身子又想站起来。 不料沈溪一脚又将人踹下,“你说错了,是天作之合。” 秦言脸庞发烫,这沈溪胡说些什么呢,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 “姐姐,下次出卖色相了。” 沈溪走到秦言身边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手,刚刚看见那老贼抱住秦言时就想出来了。 可是好是按耐住了,想着姐姐肯定是有备而来,可当他听见那死太监开始污言秽语时便再也忍不住了。 “你怎么来了?”秦言缩回了自己的手冷冷的问道。 她不想成为沈溪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沈溪却又一把抓住秦言的手,任凭秦言如何挣扎都不松开。 “你干嘛!” 沈溪无视姐姐的挣扎,捧起秦言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欢儿,我是为你而来。” 沈溪想清楚了,秦言是秦言,与他人无关,是他最初的易欢,是他日后的秦言。 李总管汗颜,这对狗男女是不是忘了屋里还有个活生生的人躺在地上。 “咳咳”秦言看着地上的人说道“还有人在呢。” 本来是想骗李公公喝下这春宵梦,没想到这计划竟然直接被沈溪打断了。 春宵梦,顾名思义就是只要给人服下后此人就会直接进入梦乡,在梦里与人欢愉,醒来时却不知道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罢了,先将这碍眼的人去了吧”沈溪松开秦言的手缓缓走到李总管身边。 “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舒服点”沈溪扭动着手腕,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让人恐惧的话。 李总管心中不断颤抖,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大侠饶命,饶命” 汗水似一颗颗饱满的珠子一样从李总管额头上落下,“这,这是皇宫!不,不能轻易杀人的。” 对,皇宫警卫森严,怎的能随意取人性命。 沈溪不在意的挠了下额头,“我们都能轻易混进皇宫,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杀个人罢了,不是什么大事,逃出宫便可。” 作势便要弯腰去掐李总管的脖子,此时李总管大喊起来“我有用!我有用!别杀我!” 沈溪果然住了手,直起要被轻蔑的看着脚下的太监,“你有何用?” 真是卑鄙,秦言双手环在胸前注视着沈溪,不仅卑鄙,而且还可爱。 “大侠”李总管一把抱住沈溪的大腿“你想啊,我是负责太监们去处的李总管,况且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各种人情关系我还是有一点儿的。” 见沈溪依旧一副兴致淡缺的模样,李总管又说道:“大侠来宫里也肯定是有事要办的,说不定我就能助大侠一臂之力” 不管此人是谁,李总管只要先保住自己的命便可,来日方长,等自己脱了身再叫人收拾他们也不迟! “哦,这样啊”沈溪点了点头“你把嘴巴张开。” 李总管不明所以,但还是犹豫着张开了嘴巴。 “啊” 一个不明物体进了自己喉咙,李总管还未来得及“品尝”,那东西便直接滑进了自己肚子里。 “大侠,这是。。” “七日杀罢了,江湖上的一种秘药,至于这解药也只有我有,七天后再给你吧!” 见李总管面容扭曲,沈溪又解释道:“李公公放心,只要第七日之前得到解药,你就不会穿肠烂肚而死。” 要想让这老狐狸听命于自己还是把他的命攥在手里比较稳妥,那样就不必担心这老东西中途叛变。 “李公公,安排我们去淑贵妃宫里吧” 秦言从容站了起来,“明日便要办成此事,懂了吗?” 李公公用力咬唇,纵然心中万般怒火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颅。 ……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在沈溪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秦言内心的惊喜远远多余惊讶。 一句“为你而来”更是消融了秦言眼中那层冰雪,一时心头悸动,竟然不知作何言语。 “姐姐,你与他人无关,你只是你。”沈溪拉住秦言认真的说道。 如果世界上让人不情愿的事情太多了,那就放开那些不情愿,遵从本心。 沈溪这辈子有两个人不会放过,一个临王,另一个则是秦言。 一个是心头至恨,一个是此生挚爱。 秦言最终在沈溪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挣脱开了手,然后又一把反握住沈溪。 “姐姐。。”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去过平淡如水的生活。”秦言粉唇轻启,双眼里似波水缓缓流动,氤氲的眸子里倒映出沈溪的脸庞。 “好。” 若是这辈子幸运的话,秦言想和沈溪一同接着走下去。 …… 第二日。 李总管毕竟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往淑贵妃宫里塞两个人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只要他肯还能能找到法子。 “姑姑,我李总管的好日子可全都仰仗你了”李总管将一摞银子塞到淑贵妃宫里的管事姑姑手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宫里就没有使银子办不成的事情,“这两个都是我养的干儿子,就指望着他们日后给我养老送终了。” 宫里太监没有子女,有一些老太监便会收个什么干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不过这李总管倒是特别,一下子收了两个。 “这两个干儿子都得谋前程吧,李公公这。。”管事姑姑抛了抛手上的钱袋子,倒是厚重,不过还是不够满意。 李总管咬咬牙,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放到姑姑手上。 管事姑姑这才喜笑颜开,对着门外低着头的两人说道:“随我进来吧。” 淑贵妃在后宫可是最得宠的妃子,除了皇后在她头上压了一头,其他人都是不敢轻易得罪她的。 听雨轩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按照贵妃等级分配的,大家在宫里各司其职,还真没什么空出来的事儿了。 “扫扫院子,自己找些活干,切忌不要冒犯到主子。”总管姑姑丢下这句话便进了屋里。 自己是贵妃娘娘宫里的老人了,过几个月便到了年纪出宫,怎的都要未雨绸缪一番。 白捡的银子不要白不要,等出宫后可是能和情郎好好潇洒一番的。 第三十一章 秦淑阳倚靠在贵妃椅子假寐,身边的丫鬟轻轻扇着罗扇,但这风却带着股热意,搅的人心更加烦躁。 “行了行了别扇了,越扇越热。”淑贵妃挥手便让丫鬟退到了一旁。 孙姑姑上前接过丫鬟手里的扇子,“你去领些冰来,这大热天的怎的让主子受了热气!” 淑贵妃心情甚是浮躁,“你干什么去了,怎的半天不见你踪影?” 孙姑姑是这宫里的掌事姑姑,跟随自己多年,倒也是个信的过的,不过最近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出宫了,做事情倒有些怠慢了。 “主子恕罪,刚刚李总管送来了两个小太监过来服侍,我便去安顿了那两人” 秦淑阳不悦的扫了孙姑姑一眼,这听雨轩怎的什么人都能送进来了。 之前小玲因为“妖童”之事下落不明,可能早就不在人间了,因此秦淑阳便培植了苏姑姑。 要养起一个心腹并不容易,这些年苏姑姑倒是为了自己办了不少事情,所以有些时候秦淑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苏姑姑,你也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这听雨轩毕竟还是我秦淑媚的,怎的现在倒成了你的敛财工具了!”秦淑阳坐了起来,眼睛不屑的看着苏姑姑。 苏姑姑将扇子搁置在一旁,然后提起衣摆便跪在地上:“娘娘明鉴,奴婢确实是看那两个小太监机灵的紧,想着为娘娘挑些好的奴才,奴婢万万没有做那敛人钱财的勾当。” 孙姑姑义正言辞,每句话说的都是在为淑贵妃着想,而自己却毫无半点私心。 虽然就最后几个月了,但是孙姑姑还是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自己的命可还攥在秦淑阳的手里。 “罢了罢了,你快来吧” “娘娘要是不信可将那两个奴才唤进来看看,要是觉得不行奴婢就将他们送回去。” 秦淑阳冷哼一声,“我没说不信,你快起来吧。” 孙姑姑这才站起来,淑贵妃表面上仁德善良,可实际上那心思玲珑巧妙,为人诡谲的很。 ……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沈溪虽然在扫着地,但扫着扫着便向秦言靠了过去。 “先观察几天,不要轻举妄动。” 这听雨轩总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所有的婢子或是太监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院子外面的蝉鸣。 虽然大家都在忙,但是秦言总觉得这些人无意的便会扫过来一眼,让人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连着几日皆是如此。 秦言有些坐不住了,这几夜皇上都会来听雨轩看望淑贵妃。不过每每早晨皇上走后,孙姑姑都会送上一副汤药给秦淑媚。 不难猜到那碗东西便是避子汤药。凡事药对身体都是有伤害的,淑贵妃这样喝下去恐怕再也没有怀上孕的可能吧。 即使如此还是一次不落,看来是真的不想怀上皇上的孩子。 “一个女人喝了这些年的避子药难道皇上就一点没有怀疑吗?”秦言问沈溪道。 此时两人偷了空坐在冷宫附近的一处草地上,这儿都是关押那些犯了错的嫔妃们居住地地方,宫人们都嫌这儿晦气。 白天尚且鲜少有人踏足,如今夜里更是无人问津了。 “说明淑贵妃宫里人嘴巴都是紧的,没有人会放出半点风声。” 夜里有些冷风吹来,沈溪将秦言搂在怀里,“回去吧” 秦言也点了点头,天色确实不早了,要是两人晚归那屋里其他的太监定会起疑心。 不过秦言越来越怀疑听雨轩的那帮奴才,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有些捉摸不透。 “嘤嘤嘤” 秦言抬头看向沈溪,“你可听到什么声音了?” 沈溪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是女人凄厉的哭声。 冷宫阴气重,里面不知道惨死了多少嫔妾奴婢,这大晚上在这门口听到哭声确实渗人。 “要进去看看吗?”沈溪问道。 秦言摇了摇头,这事情与自己无关,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先回去免得惹人怀疑。 “回去吧”拉着沈溪的手,两人一同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过身后阴凄的哭声越来越大,让人听了寒毛都能立起来,甚是恐怖。 … 待两人收拾好回道屋里,其他小太监已经睡下了。 尽量不做出响动,沈溪让秦言睡在了挨着柜子的最里侧,自己则睡在她旁边,这样秦言的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睡吧。” 沈溪帮秦言盖好被子,轻轻说道“好梦”然后也躺了下来侧身对着秦言。 可正当秦言准备闭上眼睛时,一个人的出现让她心慌马乱起来。 阿腾伸了伸懒腰将自己衣服退下,很是不满的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其他太监。 明明自己为主子做了这么多,可主子却没有半点奖赏,还让自己和这群蠢货待在一起。 都怪当年那件事失了手,不然自己早就飞黄腾达了。阿腾叹了口气,时不逢人啊! 自打阿腾一起来,秦言刚看清那人的脸便将头埋进了沈溪怀里。 这人不是当年冒充小五刺杀自己的那个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溪也认出了这个人,立马闭上眼睛假装熟睡,被子下的手却直接伸到秦言的被子里。 终于,沈溪摸到了秦言的手。 秦言靠在他胸前,此时沈溪心跳扑通扑通的在自己耳边响起,感到有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秦言抬头看向沈溪。 手掌有些微微痒意,沈溪在上面写到“别怕” 阿腾倒是没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褪下衣服后直接爬上了床,不久后便传来一阵阵鼾声。 越加靠近真相越觉得脚步更加沉重,无数的枷锁与泥泞困住了人前进的步伐。 不知道当自己真正解开真相那一刻又会看见一个怎样血淋淋的事实。 “我在” 沈溪又在秦言手掌写下这两个字。黑夜中两人看不见彼此,但是被子下的双手却紧紧交握在一起。 只这样握着,却给了对方最浓烈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中两人也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日天微明,所有的太监开始默不作声的收拾着准备一天的活计。 第三十二章 秦言尽量避开与阿腾的碰面,因为此次进宫匆忙,也没带人皮面具,导致各种行动都收到了掣肘。 “你是怎么从临王府出来的?” 秦淑媚好不容易碰到过个有希望救自己孩子的人,想必应该不会轻易放人。 “随意寻了个理由罢了,告知她去寻药。”沈溪语气平淡的说道。 两人依旧是在外打扫着庭院。近来天热,淑贵妃除了早上去给皇后请了个安,其他时辰居然都是待在屋子里。 每当秦淑阳出来时二白都会刻意低下头不去看她。有一种较为矛盾的心理,既想看清生母的模样,有不敢抬头直面。 淑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当年的事情又是作何感想,秦言一概不知。 …… “孙姑姑,烦请通报一声娘娘,阿腾求见。”阿腾一进来便找上了孙姑姑对着她说道。 “事情办妥了?”孙姑姑笑声问道。 阿腾一仰头,神气活现,嬉笑一声说道:“主子交给阿腾的事情能难不成嘛!” 秦言疑惑的看了阿腾一眼,此人竟是淑贵妃的奴才,那之前的事情。。。 秦言有些不敢想,只低着头假装认真的扫地,可这个地方干干净净,哪里还需要重扫一遍。 秦言心情沉重,像是心里面突然被塞了几块锋利坚硬的石头一样,堵的她喘不上气,心头还隐约被磨出了血来。 将扫把扔在了一旁,秦言情绪失控的跑了出去,沈溪见大事不妙便也跟随其后。 此时阿腾只将一脚踏入门内,听见身后扫帚落地的声音往后瞧上一眼,正好看见两人相继而奔走的画面。 “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没得规矩了”阿腾瞅着孙姑姑故意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姑姑这办事情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倒显得更为毛燥。 不过,刚刚撇见那小太监的侧脸,这么会有一种浓烈的熟悉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 “参见娘娘”阿腾跪在地上“已经查明了,那日秦淑媚亲自去了牢房,在她走了之后便传来秦项的死讯” 没想到秦淑媚也是够狠的,不愧为太傅长女,这做事情真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放给我爹爹吧”秦淑阳身若无骨似的软软靠在贵妃椅上。 “今夜皇上不回来了,你去告诉那人一声” 秦淑阳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裳,眼波流动不经意间便是风情万种之姿态。 “是!” 阿腾正欲离开,突然又开口问道:“今日娘娘宫里可是来了新人?” “倒是来了两个,怎么?” 此时孙姑姑恨恨瞪着阿腾,提这件事情干嘛,要是刚刚的事情被他说出来了自己少不了一番责骂。 感受到了孙姑姑的眼神,阿腾只说道:“无事” 离开了屋子后,阿腾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思来想去却不知道究竟那点自己没注意到。 “罢了,想来是我多虑了” …… 沈溪轻拍着秦言的背,第一次他想不出什么话来才能劝慰姐姐。 刺杀自己的人竟然是母亲的手下,这让人如何能接受。 “只是风迷了眼睛,没大碍的。”秦言拭去脸上的泪珠。 站在小池边,两人久久没有言语。 池子里的各种模样的睡莲争奇斗艳,红色、紫色、白色等等,颜色多彩夺目,不同品种的形态大小不一,构成绚烂的姿态。 “都说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倒不知道这皇宫里的品种这也是如此。”秦言看着眼前成片的睡莲喃喃道。 在宫外便听闻淑贵妃为人品行端正,纯真善良,但是如今一看却好像并不是像传言所说的一般。 “我到忘了,这表面上干干净净,可我却忘记了那骨子里是不是染上着污浊。” 沈溪若有所思,只觉得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或许里面还有些许其他的隐情。 “姐姐,或许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暗杀你的人不一定就是淑贵妃派去的。” 秦言摇着头,无所谓了,反正从一开始与淑贵妃便没有情感,只是想着自己的境遇心中不好受罢了。 还有便是那心中透着浓浓的失望,满不是滋味。 “今夜便亲自去会会我那位所谓的生母吧” 风雨欲来,大雨会洗掉地面上的污泥,但是却永远无法掩盖雨水冲刷而留下的痕迹。 淑贵妃,不知你可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孩子?秦言心中默问道。 …… 孙姑姑一直在找那两个新来的太监,可是找了一下午没见着两人的身影。 恼怒之际心里有担惊受怕起来,今夜那人可是要来的。要是那两个小太监不懂得规矩冲撞了可就完了。 正这般想着,那个人正好从墙外翻了进来。 临王甩袖将手背在身后,心中倒是愤懑。每次来见她都得选时机翻墙而入。 总有一日,我会明目张胆的大摇大摆走进来! 郁闷无处发泄,临王只能恨恨的瞪了眼宫墙。 “参见临王!” 临王无视孙姑姑,径直走进了屋子里,熟悉的就像是进自家院子一般。 此时淑贵妃正在桌子上摆弄着膳食,听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满意的抿嘴一笑。 “你来了。” 临王没有回应淑贵妃的话,直接从后面一把抱住眼前的可儿人,脑袋埋在秦淑阳的脖子里重重呼吸。 “宝贝,可想死我了”临王闷声说道。 “先吃饭吧” 秦淑阳轻轻推搡着身后的人娇滴滴的说道:“别饿着了,先吃饭” 临王直接将秦淑阳身子转了过来。 秦淑阳感到唇上一阵温热,眼前的男人充满欲望的嘶哑声在耳边响起:“我想吃你” ……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一会儿房内便传来了阵阵旖旎之音,让人听着便不自觉红了脸。 此时秦言正好回来,见孙姑姑正在门口张望,便行了个礼。 “孙姑姑” 见只有一人回来,孙姑姑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 “明日在收拾你们,今日你们便回去吧!” 万不能让这些小太监察觉了里面的事,否则传出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第三十三章 孙姑姑若是像往常一般训斥几句倒没有什么,如今她越是这般不让人进去反倒让怀疑。 看来是在掩饰些什么了,秦言心中暗想。 “那奴才告退” 然而前一秒的秦言还在行礼告退,后一秒便一手捂住了孙姑姑的嘴巴,另一手勒住了人的脖子将她带到了门后面。 孙姑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问道鼻尖传来一阵异香便身子一软倒在了秦言怀里。 将手上剩余的的迷香蹭在了孙姑姑身上,秦言将人藏在了一旁的石狮子后头。 平日里院子里还有些太监丫鬟,今日倒是一个都没有。 轻手轻脚摸到窗子边上,秦言听闻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之声。 近日后宫新来了些妃嫔,按理说皇帝这几天都是不会来这儿的。那么里面的人便是。。。 临王! 秦言汗颜,这两人倒是胆大包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还能做出此等事来。 “谁!”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是阿腾的声音。 此时屋里偷情的两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连忙穿好了衣裳。 最先出来的是秦淑阳。 院子里两个小太监打的不可开交,其中一人是阿腾,而另一个人则是秦言。 两人都是有些功夫的,火光石电之间秦淑阳倒是看不清另一个人的相貌。 可阿腾终究还是离的近,在看清人的容貌时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狠果断。 “没想到这些年功夫还是见长!” 阿腾话音刚落,抬起一只脚便往秦言肩膀压去。 不过秦言也不是吃素的,提前便看穿了他的意图,动作敏捷的躲了过去。 正打算反击时从内屋却飞出来一个人。 临王几步飞到秦言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一脚踹上了秦言的肩膀,此时秦言应声倒地。 吃痛的扶住肩膀,秦言知道此时逃不了了。 “将人带进来!”秦淑阳声色俱厉的对着阿腾说道。 将秦言双手拽到身后,阿腾推搡将人带到了屋里。 …… 秦言跪在地上平静的打量着坐在太妃椅上的两人。 秦淑阳保养的很好,皮肤娇嫩白皙,看起来吹弹可破,一头青丝散落在肩膀上给人以亲切舒服的感觉。 现在秦言见到本人便知道当初为何临王府会怀疑自己了。两个人的五官确实很像,尤其是那眉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至于临王,五官中透着一股凌厉,在岁月的沉浮中脸上也留下了细细的褶子。 不过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长的应当也是刚俊健朗之人。 最令人奇怪的是,明明四个人都共处一室,但是屋里却鸦雀无声,许久到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平静。 “怎的,看到我为何不说话,是惊喜过度了吗?”秦言的双手被绑了起来,跪在地上冷漠的看着两人。 说不出来话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欢喜的,另一种则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我该如何称呼淑贵妃?是叫声娘娘好呢,还是喊一声”秦言突然一顿,继续说道:“还是喊一声额娘?” 秦淑阳面色如土,嘴唇也被自己不自觉的咬的泛白。 而坐在一旁的临王眼神简直能冻死人,这个杂种命真是硬,自己年派了那么多人追杀竟然都没找到她的人。 没想到啊,现在跑到自己眼睛皮低下了,实在是令人愤恨! “你走吧!”秦淑阳突然站了起来冷声说道。 “我放你一条生路,不管你去哪里,从此以后不得出现在龙腾大陆的土地上便可。” 第一次听说有做母亲的要放女儿一条生路,而且在那之前还殚精竭虑的想要害死自己。 毕竟是自己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秦淑阳虽然不在意这个孩子,但是要她眼睁睁看她惨死在自己面前,秦淑阳还是做不到。 “那他呢?”秦言用下巴指了指临王。 秦言不是傻子,以临王对自己的厌恶,只要自己出了门,怕是小命便会立马不保了。 “我,” 秦淑阳保证不了什么,她太了解临王了。 “你们觉得我是你们之间的阻碍吗?就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感到坐立不安?”秦言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愚蠢!”秦言延脖怒斥“说到底就是你们感情不够坚定,表面上坚定不移,实际上早就烂透了!所以你们才恨我入骨,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借口!” “啪” 秦淑阳一巴掌扇到秦言脸上。 此时她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了,手掌颤抖个不停,两个眼珠子像是充满了血丝一般。 “怎么,恼羞成怒了,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不过你们不愿承认罢了!” “愚蠢,愚蠢至极!”秦言失控的大喊道。 执念是个奇怪的念想。淑贵妃对旧爱的执念,临王对曾经自己错失皇位与女人的执念。 当年的那份情究竟还有多少,如今怕只有他们两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逆子,大逆不道!” 临王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当年就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言讥讽的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啊,不知道尊贵的淑贵妃娘娘能不能确定我身上流的是究竟是皇帝的血脉,还是,临王的?” 临王神色一凛,虽然这话听上去是在羞辱秦淑媚,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当年。。。 秦淑阳恼羞成怒,正欲再一巴掌扇过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 “快来救火!” “听雨轩着火了!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相比于淑贵妃与临王两人的惊愕失色,秦言倒是毫无惧意,坦然的跪在地上好像外面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是你!” 秦淑阳早该想到秦言不可能后手准备就来这皇宫。现在屋外的那场大火应该也是秦言所为吧。 临王眉头紧锁,要是火烧起来了,只怕宫人们都会涌到这听雨轩救火。 到时候临王想要脱身就困难了。 “哼,逆子”秦淑阳冷哼一声。 随即拿起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床上的锦帐。 火势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瞬间吞噬着床板,很快一股浓浓的黑烟便升腾了起来。 而此时秦淑阳依旧在房间走动,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四处都被都被点上了火。 第三十四章 火势蔓延了开来,整个房间很快便涌出滚滚浓烟。 秦淑阳将秦言手上的绳子解开,“你快走。” 秦言也不多留,现下没有其他的法子,再不逃等会人全都过来就没机会了。 秦言前脚刚跨出房门,秦淑阳便告知临王去后院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先躲着,等待会时机成熟便偷偷走” 见临王夺窗而出后,秦淑阳踉跄着跑出了门外。 “来人,抓刺客!” 刚刚跑来救火的人见淑贵妃逃了出来一拥而上赶着去救人。 秦淑阳却抚这位胸口虚弱的说道:“里面无人,快去追刺客!就是刚刚逃出去的那个小太监,快去追!” …… 秦言咬牙狠狠地看着身后全部朝自己追过来的人心中啐了一口秦淑阳,真他么不是人,畜牲不如! 竟然说她是刺客,命人追杀她只为了给临王争取逃跑的机会,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相比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但是该跑的还是一步都不能迟疑。 沿着计划好的路线秦言撒开了腿跑,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拼了命逃跑只为活命。 终于,秦言看到了过来寻找自己的沈溪。 “姐姐,抱紧了” 沈溪一把抱着秦言的腰肢脚下一动便使用轻功飞了起来。 “去冷宫躲”秦言说道。 如今这边算是彻底被惊动了,宫里四处都是侍卫,若是再往前走可能直接碰到迎面而来的护卫军。 而宫里最偏僻,人最稀少的便是冷宫了。 …… “皇上,贼人逃了,如今正在追查。” “大胆!竟然连皇宫都敢闯!给我找!”皇帝气的身子直颤。 “皇上~” 见一旁的爱妃娇滴滴的哭泣着,皇帝的心都化了,“爱妃,别怕,朕在这里” 皇帝将淑贵妃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皇上,那贼人如此胆大妄为,想来定是早有防备,现在可能都已经逃出宫了” 秦淑阳只是想借秦言引开侍卫,倒不是真的想她被捉住。 毕竟她和临王的把柄还在秦言手里,要是那丫头真的被抓住了,指不定会口无遮拦说出些什么来。 皇帝一听此言本就充满怒气的双眸更是升腾起来磅礴怒气,皇宫是什么地方,竟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 不过爱妃说的话确实有道理,那些贼人竟然敢进来就不可能没有留后手。 …… 这边秦言已经跟着沈溪潜入了冷宫,四周静悄悄的,像是阴冷的鬼栖之地。 “溪儿,我有些害怕” 秦言紧紧握住沈溪的手贴在沈溪身边,这黑灯瞎火又充满怨气的僻静之地,饶是白天过来都感觉慎得慌。 “有我在” 沈溪继续朝前摸索着,不过身上没带任何照明的东西,一片漆黑的确实找不着路。 “嘤嘤嘤” 突然,不知从哪又传来了凄厉的女子哭声。 秦言更加害怕了是,搂着沈溪的胳膊不敢吱声。 “原来姐姐也有担心受怕的时候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取笑于我!”秦言当真是怕极了这样的场景,黑乎乎的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听说啊,这女鬼就喜欢捉来白嫩嫩娇滴滴的女子吃,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被捉去。”沈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原想着逗逗秦言,没想到身后的秦言突然不动了。 秦言僵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喘,只把两个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沈溪。 “怎么了?”黑暗中沈溪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而秦言此时身上寒毛竖起,冷汗在那女人的手搭上自己肩膀的一瞬间浸湿了自己的衣裳。 “啊!鬼啊!” 秦言大叫一声挣脱开后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跳在了沈溪身上。 沈溪迎面抱住秦言,一时竟也愣住了。 秦言两条腿牢牢环住自己的腰身,双手也缠上了自己的脖子,此番失态应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没事了,不是鬼!是个人。” 沈溪拍着秦言的背部安慰道。确实不是鬼,不过确实个怪异的人。 被秦言误以为是鬼的女人举起了手上的油灯,当她照亮自己的面部时就连沈溪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零散的长头发遮住了女人两旁的脸,但是中间显露出来的肉全是惨不忍睹,像是被火烧过的一般,这是血肉模糊后结成了的痂。 “你是何人?” “我?”女人的声音很是嘶哑,就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后突然有一天开了口,然而发出的声音却不似从前了。 “我是,我?”女人呵呵笑了起来,然后举着油灯舞动起了自己的双手。 “我可是淑妃娘娘身边最得宠的丫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突然发疯了似的笑了起来。 此时冷宫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想来应是侍卫们搜查到了这里。 “他们?”小玲先是大喊,然后又降低了声音像是幸灾乐祸似的嘲讽道,“来找你们了” “哈哈哈哈” 疯子!见女人又笑了起来,沈溪心中骂道。 秦言松开了圈住沈溪的双手,然后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你是小玲吧?” 秦言之前在师傅地下室里的书信中看到过此人的名字。淑贵妃之前的贴身婢女,也是之前被杨太医胁迫说出“妖童”真相的那个人。 不出所料的,那个疯女人愣了一下,然后面容狰狞的看向秦言:“你是什么人” 此时灯火照在小玲凹凸起伏的脸上,再加上她扭曲的表情更是让人瘆得慌。 “救你的人!” 侍卫已经到门口了,在不躲起来只能面临被杀或者是被活捉再杀的下场。 秦言可不觉得那位皇上愿意保自己一条命,再说了,沈溪还在这儿,秦言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只要你打发了那些人,我便救你出去!”秦言撂下这句话便拉着沈溪迅速躲进了身后的那间屋子。 实际上秦言心中万分忐忑,她没有把握去相信小玲会不会为了逃出去而救他们一命。 此时沈溪松开了秦言的手。 ““你这是干嘛””秦言用疑惑的眼神与沈溪交流着。 第三十五章 只见沈溪从袖子里拿出一粒锋利的像是石子一般的东西,然后伸出食指将窗户纸戳破。 只要门外的阿玲欲说些不该说的话,沈溪手上的东西就会穿过小洞精准的打上她的命脉。 意识到了沈溪想要做的事情,秦言的内心很是惊愕,现在的沈溪就像是一头精明的猎豹,瞅准了机会便会直接扑上去,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明明是最凶残阴冷的杀人举动,但是秦言却莫名觉得沈溪做起却很是儒雅,就像是做着最寻常的事情一般。 沈溪虽然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外的情况,但是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却又握住了秦言。 “若是等会败露,你先跑,然后等我去找你。”沈溪小声嘱咐。 沈溪的目光坚定而深沉,眸子一动不动的锁住秦言水波潋滟的眼睛,“听到了吗!” 秦言靠在沈溪肩膀上说道:“我知道了” 但是不同意,秦言心中默道,沈溪,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 “哈哈哈哈哈” 当侍卫冲进来时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肆意发出渗人的笑声,一边笑还一边蹦蹦跳跳的,完全一副疯子的模样。 见这么多人突然闯了进了,小玲突然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委屈的“呜呜呜”哭了起来。 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小玲浑身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领头的侍卫大喝对着蹲在地上的疯子大喝道:“你可见有人进来?” 小玲蹲在地上默不作声,不过心中却是猛然一颤,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小玲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他温柔的轻喃:“等你出宫了,我便娶你。” 是他! 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说的那句话。 小玲将头死劲埋在膝盖上,滚烫的泪水顺着的狰狞的脸颊流淌,就像是一股清流途经一片嶙峋崎岖的石头地一般,泪水还未落下就不知掉进脸上的哪一个角落。 自己这副鬼样子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小玲呜咽着,喉咙里发出“箜箜”的古怪声响。 “看没看见?”男人明显不耐烦了,又是一声呵斥。 “没,没,没”小玲摇摆着双手作不知状,只是那头依旧不肯抬起来。 “飞,飞走了”小玲指着右边的方向说道。 那边确实有一扇门。刚刚追杀的人轻功极高,若是飞到冷宫后,从那扇门逃走是最大的捷径。 正欲带人追去,男人却又突然返回走到了小玲身边。 听到了逐渐临近的脚步声,小玲心中又惊又喜。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可是要是发现自己此番容貌会不会嫌弃自己。 可是令她猝不及防的是,男人刚走到她身边便抬脚往她肩膀上踹去。 女人应声倒地,丑陋并且令人恶寒的那张脸瞬间展现在众人前面。 “啧”男人感到有些恶心,一脸嫌弃的别过眼不看倒在地上的女人。 “统领大人,怎么了吗?”身边小侍卫疑惑道。 男人转身朝小玲刚刚指的那扇门走了过去“只是见她好些奇怪,罢了,继续追吧” 原是看她奇异的举动所以心生疑虑,但后来看见了那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后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不过是个丑的不愿见人的疯子罢了,不足以为惧。 众所周知,这个风流倜傥的侍卫长大人好色重欲,不过此人家事好,以前生的又俊俏,年轻时可有不少女子都为这侍卫长而倾倒。 “周围安!”小玲气的咬牙切齿,不认识自己就算了,那副恶心嫌弃的脸子摆给谁看! 纵然心里有万般恼怒,小玲只能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头吞。 侍卫们带来的火把终究随着人去而逐渐消失,就像小玲心中那希望的火苗,随着周围安的远去一点点被掐灭。 冷宫中又恢复了往日夜里的凄凉萧条。 …… 秦言松了口气,见沈溪正欲将手中的东西收回袖子里冷不防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一种兵器罢了,”确实是一种兵器,只不过锋利了些。上面凸起的尖韧只要插入敌人脖子后便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给我看看嘛” “太危险了,我怕你伤着自己。” 正当两人说话是,小玲一把推开了房门,用厉鬼一般尖泣的嗓音说道:“这儿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碍眼,实在是太碍眼了。 “说话注意点”秦言冷冰冰的说道,刚刚那副女儿家的柔嫩娇粉姿态在小玲开口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说什么话还容不到你来置喙”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阁主,秦言身上有一股子威严是让人无法轻易忽视的。 “你就是小玲?” “你是谁?” “妖童啊” 小玲瞠目惊悚的望着秦言,那妖童不是已经被活活埋死了吗?手上的烛光忽明忽暗的照在秦言脸上,小玲心中泛起了寒意。 “我,你,不是我,”语无伦次的小玲正欲夺门而逃,可是却被沈溪提前一步扣住了门。 “你没有死!” “你这话倒是新鲜,我一个活人好端端站在你面前怎么会死呢?”秦言哂笑,盼着自己死的人可真不少。 小玲是个明白人,其中的原由一想便知。 “可真是祸害遗千年”要不是因为这个妖童,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多谢姑姑谬赞,不过这句话我还是要如数奉还给姑姑的。”当年的事情如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自己怎么可能被说成是妖童。 淑贵妃难产晕厥,所以房里做手脚最大的便是小玲了。 “你不是说只要我打发了那群人你便救我出去吗?”小玲瞳孔骤然紧缩,“此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秦言脚步微微移动靠近沈溪,不能怪她胆小,这小玲的模样实在是太恐怖了,感觉就像是还未完全腐烂的骷颅头似的。 小玲自嘲的笑了起来,然而情绪突然波动让她有开始咳了起来,突然嗓子里一阵腥甜,一股喉血从喉咙里直接射在地上。 若是屋子里光线再亮些就会发现血液里还有只小虫子在不断蠕动。 第三十六章 “我是出不去了,这副鬼样子还能见谁啊。”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小玲的眼睛里了无生气。 走到桌子边上将上面的油灯依依点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起了话来,“我最是怕黑,可是在这黑漆如阴曹一般冷宫里我还住了下来” 她可不想死,死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一死便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甘心! 有时候小玲也常常会想如若自己死了那阎王老儿看到自己这番面孔会不会吓得不收自己。 “你想如何?”秦言问道。 “看你想如何” 虽然小玲拖着残破的身子苟活于世,当时当年的事情知情人不多了,若是以后秦言想要翻出旧账,那自己的用处可大着呢。 “公主殿下,你觉得这个称呼如何?”小玲的眼里充满了狠决。 “只要你帮我杀了侍卫统领周围安,待日后你想如何我都可以帮你,你觉得如何?”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权与钱的双重诱惑吧,瞧着秦言现在又回到了皇宫,除了想要重登公主宝座小玲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冷宫消息封闭,这些年像是老鼠一般躲在这阴冷地方的小玲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模样。 “不觉得如何”秦言回道。虽然小玲知道当年真相,但是秦言并不想翻旧账,公主什么的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秦言拽着沈溪便往外走,此时小玲如幽灵般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我说的话一直都有效,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就过来找我” 秦言完全无视身后人所说的话,反正小玲后半辈子也只能孤独惨死在这冷宫中,也算是恕了当年的罪孽。 至于她为何在此,想必也是为了躲过一命吧。毕竟当年她知道了那么多事情,想让这些事情永远埋下去便是让小玲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 “姐姐,该回去了”皇宫这几日定会严加死守,想要出宫必须得趁早。 秦言见了小玲尚且还有些心绪不宁,但是一见到沈溪坚定稳重的双眸以及他握住自己手而传来的热度.,秦言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 “可是这情势我们就是想出去也没法子了。”秦言撅着粉唇,蹙起眉间散着焦虑,就像是一个没讨着糖吃的孩子。 沈溪一时间看呆了,不知为何姐姐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不经意的小表情总是能勾的他心变得软乎乎的。 君子未醉,俊颜酡些。柔和的月光悄悄穿过乌云投到沈溪面如冠玉的脸上,不过双颊泛红的模样倒是引人注目。 “你脸怎么红了。”不会是刚刚被那女人吓着了一直憋到现在才显现出来吧。 莫不是吓的痴傻了,秦言抬手摸上沈溪的额头,只觉得触感细腻皮肤华润,并没有感到发烫。 “姐姐,你莫在勾引我了”沈溪声音嘶哑,随即抓住秦言的手腕往其一按锁在秦言的腰后。 温热的一吻落在秦言额头上,“走吧” 松开秦言的手,沈溪走在前面,过于失态了,心里咚咚咚的像是有把锤子在里面敲个不停。 差一点点就吻上姐姐的粉唇了。 秦言也娇羞了,原本面似梨花雪的娇嫩小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倒像是被狠狠轻薄了一般。 明明沈溪比自己小来着,怎的看起来比自己沉稳许多,瞧他坚实的背影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心中有些懊恼,自己都这般年纪了,放在寻常的人家20岁的姑娘早已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莫不是嫌弃自己是个老姑娘了?还是说自己皮肤松弛变得不好看他不喜欢? 秦言越想越不安逸,心里就像别人狠狠救揪了一下,有些生疼和委屈。 生着闷气跟在沈溪身后,知道他转过身子钳住了自己的腰肢。 “流” 氓字还未说出口人便被沈溪使者着轻功带飞了起来“我们去找李公公,他应该有法子送我们出去。” 原来如此,秦言还以为沈溪。。。 “姐姐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好不容易脸上的红晕才退去,此刻挨着溪儿那热意又不自觉的攀上了脸颊。 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一口。沈溪心中这般想到。但是如今还是保命为上册。 至于秦言,他们来日方长。 …… 今日已经是第六天了,若是明日再拿不到七日散的解药。。。 李公公心里怕得要死,他还没活够呢,他不想死! “开门”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我!” 原是那对“奸夫**”来了,纵使李总管心里百般不愿奈何自己的命还掌握在他们手里。 “你们这两个糟心的玩意,怎的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李总管不断抱怨着,要是今夜纵火有刺客的事情追查到了自己这里,那他就是没被毒死也吃不了兜着走。 沈溪眼神微微一扫,李总管立马噤了声。 “以李公公的本事还不容易脱身吗?。”沈溪淡淡道,人是孙姑姑带进去的,只要到时候查问时李总管抵死不认便是了。 顶多挨顿板子,毕竟他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对的法子应该是有的。 “明日送我们出去,否则没有解药”沈溪径直上前坐到凳子上,这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完全不容他人置喙。 “你说送就送?今日这么一闹我可没那个胆子把腰别在裤腰带上陪你们瞎闹!”怕引来人的追查,虽然李总管气势汹汹,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吼。 “李总管!”秦言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是你李总管办不到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实力!” 李总管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秦言,恨不得能把人瞪出个洞来。 而端坐在一旁的沈溪见秦言的手搭在李公公的肩膀上双眸骤然一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秦言旁边。 轻柔的握住秦言的手,然后沈溪拿出帕子擦了擦,“别碰他。” 李公公眼角不停抽搐,嗓子眼处感到一股腥甜,说的好像他乐意被碰一样。 这个诡谲的女人自己恨不得亲手宰了!但是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 “明日我们便要出宫,李公公办得到的。”沈溪不是在询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通知李总管。 第三十七章 第二日一早,李公公使计将人送出宫后边火急火燎的赶到自己的屋子里。 沈溪临别之前告诉李公公解药就藏在了他的床底下,只要回去后仔细翻找便是。 李公公匍匐在地上拿着油灯在狭窄的床下摸索着,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便将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拿了出来。 想来解药应该包裹在里面了,李公公松了口气将纸展开,四个大字赫然展现在他的面前。 “你未中毒” 李总管身形一颤直接瘫坐在床上,全身的力气一时间被抽光了似的,李公公只觉得眼前的桌子都在打晃。 没有中毒,明明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为何自己心里一点都不感到喜悦。 “奸夫**!”李公公骤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纸狠狠撕碎,脑海中想象着这纸便是那两个人。 …… 十字街一隅,秦言和沈溪从板车上的木桶里钻了出来,四周一路上都是旁边粪桶里传来的恶臭味,秦言觉得再不出来就要被熏死在里面了。 “姐姐你没事吧?”沈溪伸手要将秦言接下来。 可秦言还生着昨夜沈溪亲完自己额头便转身离开的闷气,没有理睬沈溪便径直自己跳了下来。 “阁主,沈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宫里探子来报昨夜发生的事情路子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是这两人做的。 秦言只“嗯”了一声便进了屋子,自己身上的味儿太大了,若是再不洗洗自个儿都要被熏着了。 “阁主?” “她去洗澡了。”沈溪解释道。 路子赋这才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臭味,“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去洗澡。”沈溪也不理睬路子赋,绕过他便往屋内走去。 洗澡水已经换了三四波了,秦言终于觉得身上的味儿散了去,只留下淡淡的皂角清香。 待从房间里出来时沈溪已经坐在大堂里了,菜婶听闻二人回来早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阁主,快吃饭吧。” 这才几日不见菜婶觉得眼前的人脸都瘦了一圈,这可把菜婶心疼坏了,连忙赶着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秦言坐在凳子上便开始自顾自吃了起来,全程都不理睬沈溪。 瘦猴感到怪异,心直口快便说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秦言狠狠瞪了一眼瘦猴,吓得他不敢再多嘴了,默默低着头嚼着嘴里的白米饭“今日这菜真好吃。” 沈溪了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姐姐这般不理睬自己,莫不是因为昨日自己亲了她所以恼了? 难道姐姐对自己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沈溪正暗自忧恼,秦小六“哈哈哈”大笑迈着步子越进了大门槛。 一看到沈溪双眸一亮,“沈溪哥哥你回来了!”秦小六一把扑进沈溪怀里,“我真是想死你了!” 沈溪摸了摸秦小六的额头,然后将人推开“你都多大了还这般像孩子一样?” 小六今年也有十四岁了,这几年只见个头蹭蹭往上长,五官分明深邃,透着一股男儿的杨刚之气。 “刚刚何事那般开心?” 小六猛然将手里抢来的木簪子藏到了身后,“没有什么!” 刚刚在大街上抢了大宝的簪子,大宝气的追着自己的,不过好在自己灵敏一一躲过了。 “真的?” “真的”小六挠挠头嘴角害羞的弯起,自己怎的连撒谎都这般不自然,肯定会被拆穿的。 “小六?”秦言吃完了饭从屋内走出来“大宝呢” 平日里这两个孩子闹归闹,但是却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大家都还经常打趣这两孩子就是对青梅竹马的欢喜冤家。 小六背过身子将簪子塞到自己胸前衣裳里,假装朝外张看,“是啊,这小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你是不是有欺负她了?” “啊呦,我怎么敢啊,平时都是她欺负我,我都不敢还手!”小六躲到了刚刚出来了的菜婶身边拉着她的隔壁,“菜婶儿,你说是不是!” 菜婶笑着握住小六的手满脸笑意的说道:“是啊是啊,小六这孩子可比我家那丫头懂事多了!” 小六聪明伶俐,嘴巴也甜的很,常常在院子里哄的菜婶乐不可支。 至于“欺负”大宝,小六可不会在菜婶面前做出这些事情,他只会在背地里捉弄那个爱脸红的小丫头。 一想到大宝,小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菜婶,我出去找找大宝”小六说道,平日里大宝跑的可快了,怎么今日现在还没有追回来。 “无妨无妨,这么大了还能走都不成”菜婶乐呵呵说道。 “我还是去找找吧”说不定那小丫头又在生着闷气等自己去哄她。 “阁主”沈溪走到秦言身边轻声喊到。 秦言假装没听到沈溪说话直接转身回了房里。 “啪” 房门应声关上,沈溪正急冲冲的准备跟进去,可是门却被秦言锁住了。 “开门” “不开” 沈溪叹了口气,“好吧” 秦言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见门外没了动静,想必他应该走了吧。心里很是失落,秦言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姐姐在听什么?”身后传来沈溪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秦言看到沈溪身后的窗户敞开了在摇摆着便意识到这人是怎的进来的了。 秦言撅着嘴脸色绯红,好似正生着闷气又好似在撒着软娇。一双漆黑美眸里透着氤氲水汽,沈溪不禁心头一震。 走进秦言身边,沈溪低头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柔声细语的问道:“姐姐可是恼了溪儿?” 沈溪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温柔的话语也总能轻易击破秦言的心房,似是一股春风萦绕在心头,吹得秦言心里软乎乎的。 “我没有” “那姐姐为何躲着溪儿?”由于两人身高差异,沈溪说着话传出来的温热正好打在秦言的脖子上。 两人实在靠的太近了,秦言伸手便要推开眼前的人,可谁知手堪堪触到沈溪胸脯便被他一把捉住。 沈溪将秦言一把抵在门上,见她低着头不愿看自己便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秦言的下巴。 “看着我”沈溪将额头抵在姐姐的额头上,“姐姐可是恼了溪儿?” 第三十八章 “姐姐可是恼了溪儿?”沈溪声音沙哑却充满了磁性,里面还隐约藏着几分委屈。 秦言的脸顷刻间变得更红了,竟比那晚间天边的火烧云还要红上三分,现在就连白皙晶莹的耳根也染上了红。 “姐姐怎的脸这样红,是不舒服吗?”沈溪一开始以为是秦言娇羞了,但是这脸怎的红的那般通透,像是充了血似的。 “无事!”秦言趁着沈溪一时松懈将人推了开来,她自己也没料到溪儿只轻轻的一撩拨自己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也没有恼你”终是害怕沈溪误会,秦言解释道:“昨夜里,你,你,就是” “姐姐想说什么?” 正当沈溪问这句话时,路子赋等人悄咪咪的从走廊上摸到了秦言房门前。 刚刚便听见阁主房间里有动静,如今一听果然不假,现在沈溪可就在她房里,不知道两人在聊些什么,会不会打起来。 此时秦言还不知道门口贴着好几对耳朵,于是便一闭眼豁出去了似的说道:“你昨晚那啥完我之后为什么转身离去了!” 秦言还是不好意思说出“亲”这个词,便用“那啥”代替。 原来是这个,沈溪心下一松,看来姐姐是误会了,昨夜亲完她之前自己明明是,害羞了。 明白了秦言的心意后,沈溪拉住了她柔软细腻的手放在自己手上轻轻摩挲,“因为,我害羞了” …… 门口蹲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心情久久得不到平复。 瘦猴与蒲清明坐在院子里的石椅子上久久没有做声,而路子赋此刻心里也是乱七八糟一团麻,于是便绕着两人来回走动。 “你别饶了,我的头都晕了”瘦猴埋怨道,看向一旁的蒲清明,见他也立马赞同的点点头。 路子赋将手里的扇子收起来“啪”的一声打在自己的掌心上,“啧,啧!” 路子赋一屁股也坐在了石头凳子上,“你说他们两个大男人,这,这,这”路子赋结巴的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成何体统”蒲清明愣愣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路子赋用扇子指着蒲清明一脸称赞,这好小子话都说不清却能讲出成语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主要是他们敬仰的,那无所不能的阁主居然喜欢男的! “谁,谁喜欢女的!” 三人皆是一愣转头看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他们身后冒出来的菜婶。 “菜婶,你吓死我了!”瘦猴抱怨着菜婶,然后直接趴在了石桌子上面。 “我可都听见了,你们说阁主喜欢男人!”菜婶嗓门大的很,路子赋赶忙捂住了菜婶的嘴巴说道:“菜婶!小点声!” 菜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了,于是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路子赋这才将手放下。 菜婶也挪到最后一桩石凳子边上与他们大眼瞪小眼,见他们都不说话一脸痛苦的模样菜婶用力一拍石桌。 “我说你们这是干嘛?不就是阁主喜欢男的嘛,至于吗?” “菜婶,这男子怎能喜欢男子?”瘦猴奄奄的,阁主可是自己一直敬仰大侠,是他的信仰。 “我问你们!”菜婶正襟危坐“要是阁主喜欢男人你们就不跟随她了?” 三人摇了摇头。 菜婶又问道:“要是阁主喜欢男人,你们会觉得她人不好吗?觉得她罪不可恕吗?” “这怎么可能,阁主对我们恩重如山。。。”路子赋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所以说”菜婶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这些年阁主怎么尽心尽力对待咱大家伙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至于她喜欢谁则是她的私事,咱们管不了”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听菜婶一段话胜读十年书啊。管阁主喜欢谁都好,反正又不是喜欢自己。 阁主就是阁主,他们心中永远不可替代的亲人。 “唉,这点小事还要我菜婶来劝导你们,年轻人啊!”菜婶叹着气,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潇洒离开。 直到消失在那三人看不见的地方,菜婶捂着胸口做痛苦状,这心里好像在滴血,阁主居然喜欢男人,那她家的大宝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秦小六倒也还行,就是比上阁主还差了点。 菜婶可是一直相中了秦言当她未来的女婿的,可是如今得知了这个消息想来想法也被打消了。 “小六也挺好”菜婶不断安慰着自己喃喃道。 …… 大宝因为被秦小六抢了簪子正生着闷气,见脚前有一块石头子便用力一踢,谁知刚刚踢出去前面便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 “小姐,你没事吧!”金铭郡主的丫鬟翠花焦急的询问。 今日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于是便苦苦求着临王妃出来逛一小会,谁知这才出来一会儿便被那无知女子用石子给砸中了小腿。 见砸中了人大宝连忙跑上前去忙不失迭的赔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没事吧”大宝抬头询问着眼前的女子,这个人似曾相识,大宝突然想起来是上次差点撞到自己的金铭郡主。 无巧不成书,自个儿怎的运气这么差,随意踢的一粒小石子便直接飞到了那人身上。 “无妨。”金铭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 郡主出门可真是金贵,这身后的侍卫都带了好几人,大宝心中暗自嘀咕着。 “不知妹妹可知沈溪大哥今日去了哪里?”金铭郡主一脸期待的望着大宝。 “你认识沈溪哥哥?”大宝诧异,他们不是就一面之缘吗?怎的这个女人直接唤起了大哥。 金铭郡主也甚是不悦,小丫头片子怎的随意那么情切的唤着沈溪为哥哥。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往往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那嫉妒便会如野草一般在心底肆意生长。 而金铭郡主因着常年待在屋子里与汤药伴着日子,她的心思较常人也更加敏感,阴暗。 而大宝从小便活的肆意潇洒,母亲护着,阁主照顾着,若是有人欺负她小六也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所以大宝的性子倒是单纯活泼的,自然也不懂得人心有多险恶。 第三十九章 金铭郡主捻着手帕捂住了嘴清咳了一声,“我身子骨不好,前段时间是沈溪大哥为我看的病,后来服下了沈大哥开的药身子日益好转” 沈溪进宫之前留下了抑制噬蛊的药,所以金铭郡主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哦”大宝懒洋洋的应和着,沈大哥医术高明,自然有法子医治各种奇难怪病。 见人不愿搭理自己,金铭又按耐住性子问道:“你可知今日沈溪大哥去了哪里?” 听母亲说沈溪是去为自己寻药了,虽然听闻此言心中顿感欣喜,但是几日都没见着他感觉魂牵梦绕的,甚是,想念。 “我怎的知道。” “你怎么这般态度对我们郡主说话!果然是乡野丫头,没得一点教养!”翠花见眼前的女子对自家郡主爱搭不理的便呵斥道。 要知道就算是公主来了也得礼让金铭郡主三分,当今圣上可是说了郡主身娇体贵,定要好好照看,容不得旁人欺负。 “你说谁没教养呢!” “谁应着我说谁!” 大宝切了一声,她可是从小跟在阁主身后长大的,居然敢这样说自己,“比你这个走狗强,你主人都没发话你叫个什么劲。” “你说谁是走狗呢!”翠花跺脚大喊道。 “你叫啥”大宝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有些柔和的问道。 翠花呆住了,这人脸子怎的转变的这般快,“翠花”翠花傻傻的将自己名字说了出来。 只见大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翠花说道:“点名道姓,我骂的就是你翠花!走狗!” 翠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都觉着要气炸了,抬起收来指着大宝便要骂了起来。 可这时金铭郡主却轻轻呵斥住了她,“翠花,在大街上和这等人纠缠成何体统,真是丢了咱临王府的脸” 大宝鄙夷的瞪着金铭,她这是指桑骂槐,还“这等人”,难不成他们这些老百姓就不能为自己讨个礼了。 “明明就是你的丫鬟先骂的”大宝心中不住的嘀咕,要是小六在就好了,定不会让这些人欺负自己。 翠花从小便跟在金铭郡主身边,见不得自家主子受半分委屈。而金铭也是极其宠爱这个丫鬟的,两人可谓是主仆情深。 “我这等人便不与你们这些达官显贵们争辩,反正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能与你们临王府的相提并论!”大宝的嗓门随了菜婶,偏偏又是个急性子,一段话一连串的便吼了出来。 “你们就是看不起人!”大宝又大声补了一句。 心里舒坦多了,大宝白了一眼金铭郡主转身便要离开,谁知翠花突然上前抓住了大宝的手腕。 刚刚大宝一喊引得行人纷纷瞩目,翠花断断不会放过有损临王府声誉的人。 “你干嘛?”大宝感到手腕上有一丝痛感,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 “无事”翠花笑着说道“不过是见你手上有只蚂蚁,所以好心帮你摘下罢了” 好牵强的理由,不过大宝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了,也未细想转身便往揽晓阁走去。 “翠花!”金铭郡主轻喝,不过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又猛烈的咳了起来。 “郡主放心,不过是让那小丫头痛痒上几天罢了,不打紧的”翠花赶忙扶住郡主,只是那眸子里透着一股森冷。 “你养的那些蛊虫我从来没有过问,但如若你拿那些东西伤害人,有朝一日牵连到临王府我是断然护不住你的!”金铭只知道自己贴身婢女是个喜好养蛊虫的,平日里细心照顾那些蛊虫,不得半点马虎。 不过做这些事情只能限制在不牵扯临王府半分的前提下。 “主子放心,我的这些蛊虫都是为神医照看的,都是些作为药材的虫子,刚刚那个虫子不过是能让那丫头痒上几日,不打紧的。”翠花解释道。 关键时刻还得靠那个死老头子来掩饰,翠花心中有些愤懑。 …… “嘶,好痒”大宝用手挠着自己的手臂,可刚刚挠完这处身上其他的地方又瘙痒了起来。 “大宝!”小六欣喜的看着前面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即使天天看到她也不会感到厌烦。 “你这是怎么了?”见大宝不断到处挠着身子小六一脸惊慌,“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说话啊。” 大宝被这身上的痒意折磨的难受死了,见着小六也没了好语气,“你给我滚开!” 绕过小六继续一边挠痒一边往前走去。 小六见人走了赶忙跟了上去,只见大宝的手腕上已经被挠的血肉翻起,但大宝却像是不知道似的,只一味的挠着痒。 “大宝,别挠了!”小六握住了大宝的双手制止她继续挠下去,再这样下去皮肉都要毁掉了。 大宝也注意到了自己血淋淋的手腕,已经伤成这样了自己居然毫无痛感,“是那个翠花弄的,一定是” “翠花是谁?” “临王府那个郡主的丫鬟” 正说着话,大宝胳膊又开始痒了起来,用力挣扎着被小六钳住的双手,“我痒,你放开我。” 秦小六一见情况不妙立马一手揽住大宝的肩膀并且固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后腿弯处将人抱了起来。 秦小六疾步跑着刻不容缓的朝阁中跑去。 “这是怎么了?”菜婶一件秦小六这架势心都快跳出来了,怎的自己的宝贝女儿手上全是淋漓的鲜血。 “沈大哥,沈溪大哥,快叫沈溪大哥出来!”小六心急如焚的大喊着,看着大宝这样心里就像是有刀在割他一样。 秦言最先听到外面传来的叫喊声,“沈溪,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此时沈溪正准备吻上秦言那娇滴滴的粉唇,谁知姐姐刚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沈溪大哥,救命啊!” 是秦小六!沈溪无可奈何只能停住了现下的事情,打开方门便见小六抱着大宝上楼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言大惊,“快将人抱到我床上!” 见大宝这个样子沈溪也不敢半点马虎,紧步跟在小六后走到了床边为大宝检查。 第四十章 “痒,我痒”大宝身子不断的蜷缩翻动,好似有千百只虫子在咬蚀自己的都一样。 沈溪拽住大宝的手腕细细查看,刚刚还是鲜红色的血液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被抓破的皮肉此时竟像是烧焦了一般。 “焦蛊!”沈溪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之前小六及时制住了大宝手腕,否则要是任由她挠下去不出一刻钟便会鲜血流尽而亡。 沈溪一掌打在大宝后脖子上让她晕了过去,“小六你看着她,一旦她醒来便握住她的手不能让她随意挠下去。” “沈小子,这可怎么办啊”菜婶见女儿这个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我去研制药”沈溪说完话后便匆匆朝自己房内走去,焦蛊性子最为急烈,明明只是一只蚂蚁般大小,但是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便会让人觉得如万虫灼心,苦不堪言。 “菜婶,别担心,溪儿会有法子的。”秦言拍着菜婶的后背安慰着,但是自己的心里却也是惶惶不安。 此时路子赋等人也听到了动静一时间全部敢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路子赋惊讶的问道。 才半日不见,怎的俏皮活泼的大宝会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那手臂上的伤更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众人皆看向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六。 待小六将自己碰到大宝之后的事情完完本本说出来后瘦猴最先坐不住了,“让我去杀了那丫的,不得了!动人动到我们揽晓阁来了!” 路子赋也是火冒三丈,但还是拦住了瘦猴,“阁主,现下该怎么办?” “先救人”就像是十二月的寒霜,秦言的眼中一片冰冷。 狠戾的眸子盯着大宝手上的焦黑,秦言发誓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名叫翠花的丫鬟。 当沈溪拿着药瓶进来了大宝正像发了疯似的抽搐,眼里一片猩红,痒的受不住,但奈何手又被人制止住,大宝弓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口咬上了小六的肩膀。 “嘶”大宝这一口咬下去是使了全力的,正是大热天小六的衣服也单薄,不一会儿大宝的嘴里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沈溪紧步上前,控住大宝的额头然后将药丸投进了大宝嘴巴里。 很快大宝便停止了挣扎然后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将这药粉敷在她的伤口处”沈溪将另一瓶药粉递给小六吩咐道。 “溪儿,如何?”秦言见沈溪眉头依然紧锁,心中的顾虑与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中的是名为焦蛊的蛊毒,这种虫子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便会让人痒意难忍”沈溪顿了顿“若是一直挠下去不出一刻钟便会鲜血流尽而死” 菜婶一听此言直接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 蒲清明蹲了下来搂着菜婶的肩膀无言安慰。 “我的药只能缓解病情,而且只能撑得了一日,想要救大宝必须找出那下蛊之人让她交出子蛊,然后引大宝体内的母蛊出来。” 对一个小小的姑娘便下此毒手,那下蛊之人心肠有多狠毒昭然若揭。 “我去找!”秦言站在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躺着一个稻草编制的手环。 这是第一次见着大宝时她送给自己的,秦言永远不会忘记当时小姑娘将手环送给自己时的娇羞模样,也是第一次,秦言下定了决心要救破草屋里头的难民。 “菜婶,小六,你们照顾好大宝,至于母蛊我一定会拿回来。” “啪”的一声,秦言将手里的木盒盖子关了起来,敢动她揽晓阁的人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剩下的人跟我走!” …… “将消息放出去,传的越开越好!”秦言吩咐瘦猴道。既然临王府卧虎藏龙,那可就得让天下人都来瞧瞧了。 “溪儿还有清明跟我走,至于路子赋你得着手准备好之后咱们揽晓阁与临王府的那场硬仗了!”秦言说完便踏上了那匹棕红色的宝马扬长而去。 既然本就势不两立,那就摆上明面开始斗吧,谁能知道最后又是谁输谁赢? 秦言让蒲清明在王府后门等候着,而自己和沈溪则悄悄潜入了王府。 紧紧抱住沈溪的腰身,秦言闭着眼睛不敢看脚下。自己从小便恐高,因此绿果姑姑便也没强求自己学轻功了。 现在想来秦言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学着克服恐惧,有的一身轻功办事简直简便了很多。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金铭郡主的门前找了一处地躲了起来。 “扫干净点,半点都不得马虎!”此时翠花正在招呼着府里的奴才扫着地。 “等我回来时便要见这院子一尘不染!”严声厉色的吩咐完下人,翠花从怀里逃出帕子便擦拭了下脸上的汗珠。 天可真够热的,不知厨房里为小姐准备的桂圆莲子羹怎的到现在还没有端来,翠花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走”沈溪拉着秦言的手便跟了上去。 …… “啊!”翠花一声惊呼,一双冰凉的手突然从背后死死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霎那间她翻了两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快吸不上气了。 “溪儿。”秦言叫道,现在可不能把她给整死了。 沈溪松开了翠花的脖子,只见那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咳嗽。 翠花是认得沈溪的,之前他为小姐看病是只都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怎的现在眸子跟淬了血的寒刃一般,狠戾残暴的完全不像之前自己见着的那个人。 “焦蛊的母虫拿来”沈溪站着低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女人。 一身白衣绝尘不染,沈溪惊才风逸,若不是那一身的冷冽寒气以及那狠决的动作,就算是翠花也定会误以为他只是个淑人君子罢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翠花手摸着脖子佯装不知。 “你们可知这是王府,要是…”话未说完秦言一脚在了翠花的嘴巴上,“给我母蛊,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秦言怒目切齿,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此时只剩下狠辣,“敢动我揽晓阁的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四十一章 翠花嘴角上皮肉被踩破,细细的血丝和着泥土沾在脸上。她此时倒一点儿不慌张,“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打吧” 翠花闭着眼睛伸长了脖子将脸对着秦言,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倒真真是令人作呕。 秦言仰头看着天空,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细碎的打在她的眼睛上,真是有些刺眼呢。 秦言紧接着又低头冷漠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你觉得,将你这些所作所为全部散布出去如何?再打上临王府的名号那就更好不过了,你说是吗?” “你不敢的”从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与临王府作对,毕竟是个王爷,就算谣言散出去了也定有法子压下去。 沈溪嗤笑一声,这丫鬟还真当临王府便是无所不能的了? “你觉得一旦这件事散出去,临王妃会放过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沈溪又继续说道:“我倒是忘记了,若是临王妃知道自己府上还有这么一个能下蛊的人,而她的女儿却又中了蛊毒,她会怎么想?” 翠花听闻此言顿时感到心悸,这个男子竟然知道小姐中了蛊毒。一旦这件事告发到临王妃那里,以她多疑的性格怕是不会再相信自己。 “跟我来”翠花站起来拍下身上的尘土。 …… 待三人走到一个上了锁的木门时,翠花顿住了脚步开始拿出钥匙开锁。 “快打开!”秦言说道。 翠花用余光瞥了一眼尚在身后的两人,然后突然一侧身进了屋子将门牢牢抵上。 早知这丫鬟阴险的很,沈溪一脚踹开了木门,谁知里面突然涌出一大批密密麻麻的蛊虫。 秦言与沈溪二人都被这蛊虫团团包围了起来一时半会竟然脱不开身。 很快,沈溪便见秦言中了蛊毒直接晕倒在地上。 “哼,就你们还想威胁我,去死吧!”翠花从屋里出来露出阴险的笑容。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蛊虫好像认主似的竟丝毫不会靠近翠花,说时迟那时快,沈溪一跃来到翠花跟前便将人擒住。 翠花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溪一脸不可思议,怎的这个人还未倒下! 沈溪擒住翠花的后脖子将人往虫堆中一按,果不其然那些虫子直接退了开来。 “交出来!”沈溪料定这女人定有什么能让蛊虫害怕的东西。 翠花的后脖子被捏的生疼,如今命都在沈溪身上了也不得不将驱蛊丸拿了出来。 只要将驱蛊丸带在身上,那些蛊虫便不敢靠近人体。 “解药!”沈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在屋里。” 沈溪抱起躺在地上的秦言走进了屋子里。 很简陋的一间房子,里面只摆了一张床,而其他的地方则堆积着密密麻麻养着蛊虫的盒子。 翠花从床头柜子里取了一个瓷瓶子递给了沈溪,“刚刚攻击你们的都是些身上带着麻毒的虫子,凡事沾到身上肯定会晕倒,为何你无事?” 翠花实在是不解,这个解药沈溪不可能提前就预知待在身上了。 “与你无关。” 沈溪将秦言抱在怀里喂她服下了解药,“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不知道,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翠花无所谓的怂怂肩膀,反正中毒的又不是她。“刚刚的麻蛊那么多,谁知道她中毒有多深,可能待药解了所有麻便也就醒了” “如此?”沈溪轻轻叫秦言放躺在床上,才这么一小会姐姐脸上的血色竟全然褪去了。 小脸苍白的很,原本粉嫩的嘴唇也直接起了皮子,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在翠花还未看清男人的举动时沈溪已经移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沈溪眼里充斥着嗜血的狠戾。 翠花被沈溪掐着脖子直接悬在了半空中,两只腿无力的蹬着,此时的她已经喘不上气了。 “砰” 沈溪将人扔到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然后将里面红色的药丸直接投进了女人不断咳嗽的嘴巴里。 “你,咳咳”翠花咳声不止“给,给我咳咳,吃了什么?” 沈溪研制毒药,但却很少将这些药真正用在人的身上。秦言曾经告诉他,既是医者,那就应当悬壶济世。 现在沈溪发现,有些人只有利用非常人的手段才能让他们乖乖听命。 “碎骨丸,一个更让你骨节寸断,粉身碎骨而亡的好东西。”沈溪语气冰冷,对待旁人他从来懒得多花半点感情。 翠花的眼睛不自觉模糊了,泪水直接滑落了下来,她摇着头只觉得不可思议,肯定是在骗她。 可是骨头上传来阵阵的钝痛让她不敢不信,“啊”女人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哀嚎。 像是有铁锤哐当哐当敲击在骨头上一样,翠花呻吟着祈求沈溪救自己。 像是对待蝼蚁似的,沈溪甚至懒得瞧上一眼,温柔的将秦言搂在怀里,沈溪抚摸着姐姐的发丝低喃,“谁也不能伤害你。” 翠花痛上了一阵后突然浑身痛感全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怎么回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最少先让你痛上几日。” “不要,不要!”那种粉身碎骨的痛翠花不想再尝试第二回,不算的摇着头,女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你放过我,解药,对,母蛊,你不是想要吗,我都给你。” 翠花立刻站了起来四处翻找着,最终一边苦笑着一边将装着母蛊的盒子递给了沈溪。 “就是这个,我都给你!她,她”翠花指着沈溪怀里的秦言“她会醒的,一定会的,会的” 翠花不能肯定秦言何时才能苏醒,那么多的麻毒在身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她真的会醒的!呜呜”翠花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她不想死,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放心,只要我姐姐没醒,我便不会让你死”我沈溪只会让你日日受这粉身碎骨的痛罢了,日日受着这种煎熬便是惩罚。 将秦言抱起来,沈溪朝外面走去。 “你别走,你别走!”翠花作势便要拉住沈溪,不料还未触到人的衣角便被他踹在了地上。 翠花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跟在沈溪身后,她得活着,哪怕赖着沈溪让他带自己走也要求得解药。 第四十二章 待沈溪一出来便见王府的府兵已经将他围住,想必是听到了方才的动静所以赶了过来。 “都下去吧,这位是为郡主请的名医,刚刚只是与他起了点争执罢了”翠花从里屋走出来对士兵说道。 “还请翠花姑娘见谅”黑衣双手抱拳,“事关王府的安慰,此人还是有我带下去先审问一番的好。” 黑衣见男人手上还抱着一个晕睡过去女子,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透着些古怪。 “还请公子和我走一趟吧。”黑衣对着沈溪说道,这个男子年纪轻轻,但是身上那股无形的威慑力倒让人不敢小觑。 “不去。”沈溪冷漠吐出两个字便往前跑去,一脚踹开了面前的两个侍卫,沈溪从人群中脱出。 此时怀里还抱着秦言,沈溪断断不会冒着危险与那些人对峙。 士兵一波涌上,跟在沈溪后边追了起来,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府里的丫鬟翠花居然会上前阻拦。 黑衣倒是没看出来,这翠花竟会使出毒物,一股股密密麻麻的虫子围住了府兵,好在他反应及时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 一直追到后门口才发现那三人的踪影,黑衣一跃而起欲拦下沈溪,谁知人还未落地便被一大汉一拳击下。 “清明,走!”沈溪将秦言放在马上,随后自己一跃而上扬长而去。 翠花咬唇犹豫着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黑衣,最终还是决定骑上剩下的那匹马追上沈溪。 …… 马蹄踏过,尘土飞起。 由于大宝躺在了秦言的床上,沈溪便抱着人去了自己房间。 众人见阁主是被抱着回来的慌了神。 “沈溪,阁主这是?”路子赋等人跟在沈溪身后问道。 沈溪将秦言躺在了床上神色不明的看向跟着他一路而来的翠花,“清明,将此人关起来派人看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她出来!” 蒲清明见沈溪发话了,一把扣住翠花便往柴房送去。 “我稍后再同你们解释这些事情,现在先将大宝身上的毒解了。”已经快到日落了,再不借读大宝怕是要熬不住了。 众人只得一齐赶往大宝房里,只见沈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盖子打开后一只虫子便钻了出来。 “吱咋,知咋”虫子发出诡异的叫声。 不一会儿,他们便瞧见另一只虫子从大宝手指头上钻了出来。正是那只子虫。 那虫子听到了外面母亲的叫唤迫不及待的从皮肤里钻了出来,顷刻间大宝的指尖渗出了黑血。 “无事了”沈溪将母子焦蛊都关进了盒子里,“等会我开副药给大宝服下,还有那药粉也需及时更换。” 一旁的菜婶连连点头,“这大宝子什么时候才能醒” 按理说子蛊出来了应该能醒了的。 “嗯。。”大宝突然发出低吟,好似很难受的模样。 “大宝!”小六的速度比菜婶还快,一手撑着床头便盯着大宝,焦急的询问,“宝啊,哪里难受?告诉你六哥哥!” 大宝眯着眼睛,迷糊的视线中小六的脸突然被无限放大,“六哥哥” 这是大宝第一次喊自己哥哥呢!小六握住大宝的手声音颤抖着:“我,我在呢,哥哥在这儿呢!”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大宝气若游丝。 “不会的,不会的”小六鼻子一酸泪珠子便断了线的掉了下来“沈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别怪沈大哥,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小六哥哥,我一闭上眼睛都是你往日欺负我的场景,我好怀念” “呜呜”小六失声痛哭了起来,紧紧握住大宝的手,“宝,你不会有事的,我以后不会捉弄你了,你说一我不会说二,你千万别有事,求你了大宝”小六声泪俱下。 “那说好了,以后你都得听我的!”大宝突然睁开了眼睛得意的看着小六。 “大宝!”小六吼道,然后突然抱住了大宝又哭了起来,“你居然骗我,呜呜呜,我担心死了!” 沈溪见大宝无碍便准备回房,谁知路子赋等人却叫住了他。 “沈溪!阁主究竟怎么了?”路子赋急急问道。 待沈溪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后瘦猴一掌拍在门上,“让我杀了那毒妇!” “你放心,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沈溪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我回去看看阁主” “我们随你一同去” …… 几人刚到沈溪房前便见几个黑衣人从屋里出来,身后还抬着个人。 沈溪心下一惊,不好,是姐姐! 黑衣人刚刚才摸到此地找着秦言,万万没想到这几人会来的这般快! “走!”其中一个黑衣人扔了一颗烟雾弹,不消瞬间沈溪等人只觉眼前一片黑雾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沈溪闭着眼睛往前追赶试图拦下这些人,可最终毫无所获。那些黑衣人武功并不低,就算自己追上了也奈何不了他们那一帮人。 待浓烟散去,此地早就已经没了秦言的踪影。 “姐姐。。。” …… “属下们知错!”一群人跪在大堂上对着路子赋说道。 “你们怎的这般愚笨!别人都到家里来劫走咱们阁主了,你们到现在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路子赋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地上的人破口大骂。 “是属下们的错,我们甘愿受罚!”自家阁主都被劫走了他们竟然全然不知! “不怪他们”沈溪走进来“外面还剩迷烟的残留,想必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不过只是将姐姐劫走,说明此刻应该不会伤害她,不过沈溪心中惴惴不安。 “加派人手下去找,此事不得声张,要暗地里寻人。”沈溪吩咐道。 揽晓阁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不小的帮派,如今若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歹徒知道了,一定会上门找麻烦。 而如今重中之重便是将秦言寻回来,只有她在自己身边,沈溪方能安心。 “揽晓阁最近可以和人树敌?” 见沈溪疑问,瘦猴面上一红,“咱们揽晓阁树敌树的太多了,数不清的。” 沈溪“……”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临王府。”沈溪担心是临王妃派的人,虽说第一时间便找人去那里看过,但是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再寻一次。 可最后,沈溪还是是无功而返。 第四十三章 沈溪并未发现临王妃有何异常,只是得知了翠花的事情后勃然大怒罢了,金铭郡主则依旧待在自己的房里。 “姐姐,你究竟在哪?”沈溪抬头望着天空,皓月当空,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瘦猴与蒲清明待在角落暗中观察着沈溪,路子赋交代了要看着沈溪免得他一时情急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这一天天,沈溪也没心思好好吃饭喝水,人都瘦了一圈,本是俊朗绝伦的脸上长满了胡渣也不修理,真真一副憔悴的模样。 “他很难过!”蒲清明斩钉截铁的说道。 “唉”瘦猴拍了拍蒲清明的头,“你太小了,你不懂,这叫相思之苦。” “那我对阁主。。也也也思”蒲清明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天他到处找阁主,越找不到心里越难受。 “你这瓜娃子,咱这叫担忧与想念,相思则是。。”瘦猴见蒲清明眨巴着懵懂的眼睛看着自己又说道:“罢了罢了,解释不清。” ……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沈溪看着碗里的红豆汤失了神。 瘦猴埋怨菜婶,“你怎么能做红豆汤呢!” “我见沈溪这小子日益消瘦,没有气色,便做了红豆汤,怎么啦!不对吗?”菜婶大声反驳。 此时她们并不知道阁主已经被人掳走了。 为了避免其他人空号,路子赋等人直接将消息压了下来,只告知阁主有要事出去了。 “快喝快喝,不就是几天不见面嘛,年轻人忍着点!”菜婶一副我懂你的模样对沈溪挑眉。 …… 当秦言缓缓醒来之时已经是一月之后的事情了。 “嘶”秦言身上传来酥麻的感觉,怎的现在动不了。 眼皮子里一片混沌,秦言努力的睁开双眼,可最终徒劳无货。 “主子,主子,姑娘醒了!” 是谁在叫唤?这个声音自己从未听过的,自己这是在哪里,溪儿呢,路子赋呢,他们人呢。 “真的醒了?”门口传来一欣喜的男声,这秦言也是不曾成熟的声音。 “醒过来,醒过来!”秦言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三个字。 “这人不是还没醒嘛,咋咋呼呼的,害的小爷我白高兴一场”男人摇着扇子模样很是轻佻。 丫鬟一脸委屈的看着床上的女子,明明她刚刚看见这人手指动了一下的。 男人见女人还是晕睡转身便要离开,此时身后的小丫鬟却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醒了!她醒了!” “哦?”男人施施然转身。 秦言瞪圆了眼睛打量着四周,许久,似乎感觉眼睛有些酸涩,秦言眨巴了几下眼睛,泪水竟然瞬间从眼角落了下来。 “怎么还哭上了”男人将衣摆一掀跨步坐到床边上,伸出袖子帮秦言擦了擦泪珠子。 “你是谁”秦言一月都未说话,声音不免有些嘶哑,“这是哪儿。” “这里?我家啊”男人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哦对了”男人嘴唇上挑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小生姓花,名为花公子,秦阁主叫在下花花公子便可。” 男子嬉笑着,他对自己的名字可是相当满意,他本就是富贵人家出生,衣着奢华,只会吃喝玩乐,甚是潇洒。 秦言这才细细打量起男子,一身鲜艳的正红色衣裳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透亮,五官精致的和女子一样,尤其是那狭长桃花眼像是能勾人魂魄一样。 秦言脑海里浮出来的便是四个字:人间尤物。 “那个采花大盗?”秦言顿觉嘴角抽搐,不过是个好色毛贼罢了,四处偷香窃玉的名声广为“流传”,如今他竟还自豪了起来。 “你才是大盗!”男人像是一只被踩了毛的猫突然跳了起来,“本公子是堂堂正正的!带给那些娇甜可爱的女子温暖罢了!” “呵呵”秦言白了花花公子一眼,“我说花花啊,为何我会在这个地方?我一个大男子你怎的也馋上了?” “哼”花花公子翘着嘴巴瞪了秦言一眼,“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男的,不过大夫给你诊脉时且说你是女子!嘿嘿,你猜我对你做了什么?” 秦言见男子猥琐的笑着,只冷冷说道,“什么也没做,你不敢的。” “你你你!”虽然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是这女子怎么能说他不敢!他什么都敢! “哼,等你身子好了我什么都敢做!” 秦言仔细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应该是中了蛊毒,不过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儿,沈溪又在哪? “我为何会在这儿?” “我偷过来的啊”花花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好似在说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在哪偷的?” “揽晓阁喽” “为何偷我?” “看上你了呗,我想娶你。”花花扣着自己的指甲,怎的里面还沾了些灰尘,赶紧扣掉。 “你究竟是谁!” “花花公子咯,江湖上挺有名的采花大盗呀,秦阁主,不对”花花呸了呸然后改口道:“娘子应该听说过我的在江湖上的名声的,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呢!” “呵呵,呵呵,你出去,我想静静。”秦言不想浪费体力与这人过多纠缠,先静下来思考一番再另作打算吧。 “哼,娘子现在就这般嫌弃我了,今后还让为夫如何立威!我可是一家之。。” 秦言眸子里射出来的一记冷光让花花噤了声,“你,看在你身子还未恢复的份上今日为夫便不与你争辩了!” 花花像是被吓着了似的小跑着出去了,。 刚出门便看见了自己的贴身奴才花衣走了过来。 “主子,听说里面那姑娘行了?” 花花一扇子敲到花衣头上,“是夫人,以后得改口了!” 花衣一愣,怎的主子是要娶里面那姑娘了?“主子万万不可,那里面可是揽晓阁的阁主啊!”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与她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的,般配的很”花花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本只是想将揽晓阁阁主劫过来当人质的,没想到这阁主居然是个女子!有趣,有趣! 要是自己直接娶了这揽晓阁的阁主,那么已经揽晓阁门下的人还不得听自己使唤?花花一想到这里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四十四章 秦言尽量尝试活动下自己的筋骨,但是最终还是不得动弹,难不成自己日后就要一辈子瘫在床上了? “姑娘,哦不对”丫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夫人,您不必担心,主子说了您是中了麻毒,现下躺了一个月身体还未恢复过来,过几日便能动弹了。” 丫鬟走到床边做了下来帮秦言捏着身子,动作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到好处,不过秦言身子还麻的,感受不到那么多。 “我叫花蓉,是这里的丫鬟,夫人叫我蓉儿便好了!” 花蓉脸上的婴儿肥还尚未褪去,看起来稚嫩的很,一笑起来小虎牙便露了出来,模样可爱又讨喜。 “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那个容?”秦言问道。 “不是”花蓉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是芙蓉糕的那个蓉,主子捡到我的时候我手里还那着块芙蓉糕,所以便给我取名为蓉。” 花蓉特别爱笑,由于眼睛比较小,所以笑起来便眯的很门缝一样。 “你说的那个主子可是花花公子?” “对呀,其实主子名字就要花花!”花蓉悄悄小声说道:“不过啊,主子觉得那个名字太娘气,所以就让人在他名字后边再加个公子的。” 怪不得刚刚叫那人花花时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其实他看起来就娘里娘气的,我甚是不喜。”秦言一想到花花那“哼哼”的泼皮样子便觉得寒毛耸立。 “其实主子人很好的!”花蓉一听到有人诋毁她主子便里面开始辩解了,“主子不是采花大盗,是别人瞎说的!” “花蓉!”花花呵斥道:“你这小丫头怎的一天到晚嘴巴得得得的讲个不停!” “主子。。”花蓉撅起了嘴巴“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我看我娘子还需要像你报备一声不成?下去下去!”花花不耐烦的将人赶走,刚刚出去后发现自己今日无事所做,于是便又折了回来。 没想到这个花蓉恨不得把自己老底全都揭出来给秦言看。 “听说,你不是个采花大盗啊?” “娘子放心,为夫虽然有些不羁,但是还是平行端正的,你就放心好了!” 花花这话模棱两可,既没有为自己澄清,有没有诋毁自己。 见秦言叹了口气,花花坐到了床边拿出了她的手为她轻轻按摩着,“夫人别急,过几天就好了,我可是请了神医看过的。” “我知道会好的,花蓉告诉过我了。” 这个花蓉果然是个大嘴巴子的,花花想到。 “那你叹什么气,捡到我这么个好夫君还不偷着乐吗?” 秦言直接无视花花的话,“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花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声音洋洋盈耳,白皙的脸颊上还无染上了一抹红晕,秦言从未见过一个男子也能这样妖艳绝伦。 “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不过是心悦娘子想要与娘子共度余生罢了。”花花用手捂住嘴巴歇了笑。 “你是为了我的揽晓阁吧。” “娘子好生精明。”花花正了正神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秦言的脸庞,“精明的让我越来越欢喜了呢。” 正当手移到秦言嘴边时,不料秦言突然张口咬了上去。 “啊!”花花从秦言嘴里抽出手来,“你这个毒妇!” 手上一道深深的牙印已经显现出来,凹槽里甚至还泛着红血丝,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下了狠口的。 “知道我是毒妇了就离我远点,不然小心我咬死你!”秦言龇着牙一脸凶狠的朝花花说道。 花花看着秦言的模样竟然觉得这倒不是凶狠,反而有些,可爱。 “我就离你近点,你能怎么着?”花花又朝床里挪了挪,“怎么着怎么着,你打我啊!” 秦言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要不是自己还不得动弹,定会直接掀了他的头盖骨。 “你究竟想干嘛!” “我说了,我就是想娶你,对了,我还觊觎你的揽晓阁,既然你都要嫁给我了那就将揽晓阁作为聘礼吧。” “无赖!” “无赖也是你相公!” “我不承认” “我说是就是,等过几日咱们成婚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我的人,想赖也便不成了,哼!”花花说完便转身离去,然后吩咐手下的人好生照料秦言。 …… 揽晓阁 “沈溪,这,这”瘦猴不情不愿的小步往前挪动,而身后的路子赋与蒲清明两个损色儿一直推着自己向前走。 “你赶快看看吧!”瘦猴将请帖扔到桌子上便退到了后边。 这个月以来沈溪整个人周边都像围上了一团乌云似的,无形中的黑压压的一片,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硬是让人不敢靠近。 “做梦!” 当沈溪将成婚请帖一把拍到桌子上,瘦猴等人直接吓得一抖,话也说不全了,这沈溪怎么比秦阁主还要有威慑力。 “你你你,你别激动啊,说不准阁主是被逼迫的呢” “废话!她绝对不可能是自愿!”沈溪一手将请帖捏成了团,自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采花大盗! 请帖上只说是他们后日成婚,但是具体的地点却又道择日通知,这不明摆着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他们交锋吗? “别激动别激动,等哪天咱们去抢婚便好了!”瘦猴安慰道,“真是不理解,那花花公子不是好女色吗,怎的还恋上咱们阁主了。” 路子赋也甚是不解,传闻中花花公子是名采花大盗,怎么现在变成了采草大盗了? 还是说他们家阁主确实是魅力无限,把人家一男儿也给迷住了。。 “其实”沈溪沉声,“秦言是个女子。” 听闻此言,一旁站着的三人犹如五雷轰顶直接被炸的尸骨无存了,阁主,是个女的! 那么潇洒的一个汉子,结果说是女的。 “你说笑了”蒲清明嘿嘿笑着“说笑话。” 可是沈溪一脸严肃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真的?”路子赋愣愣的问道。 “嗯”沈溪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瘦猴挠着脑袋回应,自家阁主本来长的就娇小像个女娃子,只是平日里举动胆略都似男子。 所以他们也没怀疑到那方面去。 “那,那现在怎么办,那个什么劳子的花花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啊!”瘦猴不禁为自家阁主担忧起来。 “我来想办法!”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雄厚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各位!阁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既是揽晓阁的一份子,我莫骞定当竭尽全力将阁主救出来!”莫骞走进来双手抱拳对着众人说道。 听莫骞所言,原来这花花公子本是一方富豪家的公子,后来似乎因为家道中落了才沦为江湖中人。 “姓花?”沈溪手指轻叩桌面锁眉若有所思。 “正是”莫骞点头,“他本来与我各个一帮派,我们约好的互相帮衬着,可是如今我没告诉他便入了揽晓阁,他可能是心里愤懑了。” 莫骞头脑简单,以为没有顾及到与花花的友情,没打招呼便进了揽晓阁,所以花花生气了。 沈溪却想到了另一层上面。花府曾经富甲一方,想必在当地也是有实力的,其地位不可能在一朝一夕直接便化为乌有。 “瘦猴,你去查查当年花府为何没落了,记得查仔细些”沈溪凛冽的眸子里透着探寻的意味。 “是” “这,”莫骞双手抱拳,“若是有我莫骞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你帮忙找找那我花花大侠如今在哪里吧。” …… 临王府 “你的意思是揽晓阁的秦阁主是便是当年的那个妖童?”临王语气愠怒,没想到那个孩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是”黑衣跪在地上回道。 “有点意思,想办法找到秦言”临王甩起袖子将手背在身后,“将她带到我这儿来。” 秦言这丫头每次都能大难不死,倒真的让他有些好奇,还有就是之前她说的那句话也值得让人深究。 说不定这孩子真的是他的亲生骨肉。 临王妃正在门外,听到临王说了那句话后眸子黯了下来,对丫鬟挥了手两人便默默退下了。 … “娘子!”花花端着药从门外走了进来。此时秦言已经下床坐在了椅子上。 “咦,娘子能下床了!可喜可贺,恭喜娘子!” 秦言瞅了一眼没个正形儿,行为放骇的花花静默不语,这个花花大侠表面上看确实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那飘渺的心思却怎么也让人琢磨不透。 “怎的又不说话,娘子你莫非是个哑巴?”花花凑在秦言面前,“不过没关系!” 花花咧着嘴笑冲秦言傻笑,“我不介意,娘子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秦言无语凝噎,“闭上你的嘴,括噪的和那蝉鸣一样喳喳个没完没了的。” 花花丝毫不介意秦言的埋汰,舀起药便往秦言嘴巴里送,“喝吧,保证比你那沈大夫开的药有用。” 秦言眸子一紧,“你认识沈溪?” “不认识啊”花花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毕竟都是娘子的娘家人,为夫自然要了解一二了” 想不到这个人竟将她的揽晓阁查了个底朝天,着实不简单。 “你还知道什么?” “诶?你别用这种慎人的眼光盯着我,我胆子小经不住吓得”花花嘟着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没些什么,实际上就是在莫骞灭了平遥县的时候我便就盯上了你们揽晓阁。” 花花见秦言不张嘴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一勺药喂了进去,“良药苦口嘛!” 秦言总是对自己冷眼相看,也不知道那眼睛里是不是结了冰棱子。 强制性的捏住她的脸,花花将剩下的药也给她灌了进去,“娘子好好喝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呦” 花花说的话虽然温柔至极,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狠辣无比,当他松开手时秦言脸上被捏出了道道红痕。 “别瞪着我啊娘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花花从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平遥县,,,”秦言擦拭掉嘴边残留的药汁,“你是因为临王府?” 平遥县长的靠山是秦项,如今秦项已经死了,可他背后的人临王还在逍遥法外。 “真不愧是秦阁主”花花拍手叫绝,“这都猜到了,我还得多谢秦阁主帮我解决掉了秦项呢!” “所以你的真是目的是临王,,”秦言勾唇一笑,“其实你不必绑了我的,咱们可以合作。” “合作?现在便是了,等我娶了你,你的揽晓阁便作为嫁妆送给我了,利用你的势力何乐而不为?”花花将药碗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秦言抬手不断捏着自己的脸颊,良久,她将手放下问道:“你觉得我与寻常女子又那些不同?” 花花倒没想到秦言突然问起了这个,不假思索的说:“你堂堂揽晓阁的女子怎能和寻常女子想比!”短短几年便建起了揽晓阁,可见此人心思有多灵巧。 “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嫁给你了便委身于你?再说了,我揽晓阁的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觉得他们会任由我受制于你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假,但是人心所归的毕竟还是秦言。 秦言挑眉俯下身拍了拍旁边的凳子,麻毒尚未完全消退,此时做出举动还略有些僵硬。 “坐下来,我们谈谈合作。” 待花花入座,秦言将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花花,“合作伙伴需要坦诚相待,你先说说你的事吧。” 秦言模样慵懒,几缕青丝随意散在脸颊两边也不拂去,似乎是刚刚药喂的凶猛呛着了,眼里氤氲迷离透着水汽,看起来清清粼粼的。 明明这副样子对人构不起任何威胁,可是花花却觉得自己就是变成了那个被支配的的人,原原本本便将当年花家惨案翻了出来。 花富,原是平遥县隔壁县富甲一方的商人。人如其名,他家财万贯,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可是就是因为太有钱了最终便被临王盯上了。 生有独子,取名为花花。寓意为随意花钱,肆意而活。 在花家被操家那天花花正好在青楼里,带他回去时便发现家已经没了。 而他的爹娘以及家里的各个姨太太都被送上了断头台。 “说是花府通奸卖国,一句话便将我花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杀的片甲不留。”花花紧紧捏住桌上的碗口,眼睛里一片猩红。 秦言伸出手轻抚花花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人应有的惩罚一个也逃不掉的!” 后来经过花花的暗中查探,最终查到花家所有的资产全都偷偷运往了临王府。 怎奈临王府势力强大,花花只能多年苦苦经营希望等到有一天羽翼丰满之时,报仇雪恨! 第四十六章 “主子,不好了!”花衣急急来抱,“揽晓阁的人打过来了” 虽说他们花阁里的人也是有些实力的,可是那揽晓阁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闯过来和流氓子似的,又是放毒又是拿刀的,这寡不敌众,他们是招架不住的。 “行了行了,慌张什么,叫兄弟们住手把人请进来吧。” 花花自知势力比不得揽晓阁。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日后这两家说不定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 秦言面色如常,随手拿起了一个茶杯摩挲着。 … 正在混乱相杀的两个队伍打的不可开交,可是沈溪却突然发现对面的突然停住,紧接着将到举起歇了手。 路子赋等人也不明所以,此时突然一个青布小厮缓缓走出来双手抱拳道:“诸位,刚刚实在对不住了,我家主子有请,还请诸位英雄移步。” 外面浩浩汤汤走来了一群人,秦言仰脖望去,都是她揽晓阁的兄弟。 “阁主,阁主,花花,你把我阁主藏哪里去了!”莫骞走来四处寻找着,然后突然一把抓住了花花的衣领子,“你丫的把我家阁主藏哪里去了!” “莫骞。”秦言放下手上的茶杯叫到。 此时莫骞才发应过来沈溪已经走到了一名女子的身后,这女子甚是眼熟,细看竟是阁主! 其他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愣愣的看着秦言。 “阁主”莫骞挠着脑袋,手上松了花花的衣襟子,“你怎的穿上了一身女子的衣裳,咱这大老爷们的不合适吧。” 还未等秦言回话,莫骞又怒目而视花花,“是不是你丫的出的什么丫的鬼主意!” 花花冷漠的扫了一眼莫骞,“痴货”两个字冷冷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你骂谁呢!” “莫骞!”秦言扶额,“一直是我的错,我骗了你们,我其实是个女子。” “什么”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吃惊,只有早就知道的沈溪,路子赋等人倒是一脸淡然。 “等我回去再和你们解释。”秦言看了一眼沈溪。 沈溪走进来第一时间便到了秦言身后,见她已然没有大碍心里松了口气,只是那手紧紧握住了姐姐的手没有松懈过。 见秦言看着自己,沈溪一把抱起了坐在凳子上的姐姐欲走。 “你就直接这样抱走我的娘子了?”花花不怕死的插了句嘴,回答他的是沈溪冷冽的一记目光。 饶是花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也禁不住打了个抖,怎的沈溪和秦言看人的样子都是一个样子。 “溪儿,等一下”秦言让沈溪停下了脚步,“若是花阁主对我刚刚的提议感兴趣的话我揽晓阁随时欢迎你” 当秦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溪立马便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待接到人后刚刚脸上堆着笑意说说笑笑离开了。 “主子,您和秦阁主商量了什么啊”花衣听着了刚刚秦言的话感到不解。 花衣是从小跟在花花跟后长大的,当年花府被抄斩时他跟在少爷后面躲过了一劫。 “复仇大计”花花用折扇敲了下花花的额头,“嘶,嘶,嘶” 花衣见主子突然“嘶嘶”叫了起来,紧接着突然说不出话来。 “主子,你怎么了?” “唔唔唔”为何自己开不了口,“唔唔” 尝试多次后花花放弃了挣扎,稍加思索,难道是刚刚那个叫什么沈溪的给他下了毒? 他居然毫无察觉!这个沈溪看起来清俊不凡没想到使起手段来却很是阴险。 …… “姐姐” 回到揽晓阁后沈溪直接将秦言抱进了屋子内关上了门,走到了床边坐下,沈溪并未将秦言放下。“姐姐,姐姐” 沈溪将头埋在秦言脖子里不断叫着姐姐,呼吸的热度洋洋洒洒在秦言的脖子上,痒痒的。 “没事了没事了” 秦言拍着沈溪的后背以表安慰,谁料沈溪突然抬头眸子撞入秦言眼里,“怎,怎” “唔” 秦言下一句话还未说出来,沈溪突然用吻堵住了她的嘴,秦言愣拉住了,眼睛瞪大了看着沈溪。 沈溪轻轻抚摸着秦言细嫩的脸颊的,加深了这个吻。 “姐姐”沈溪深情款款的看着秦言,姐姐眼中含一汪春水,沈溪又俯身亲了亲秦言的眼睛。 “溪儿,我”秦言面色酡红,一副娇羞的模样,她应该如何回应沈溪,现在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姐姐,我” 沈溪刚想开口来个深情表白,可是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沈溪啊,快将阁主带出来,大家伙都等着呢”路子赋眼中含笑,自己此番前来怕不是打扰了二人的温情一度。 “沈溪啊,出来。” 路子赋不甘于寂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言翻了个白眼,下次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别在关键时刻破坏别人的好事。 “正想把你藏起来!”沈溪俯在秦言耳边低喃,声音略有些嘶哑,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抱我出去。”秦言抿嘴笑着望向沈溪,然后突然朝沈溪脸颊亲了一口,“给你的奖励。” 沈溪的脸顷刻间就红了,假装将看向别处以掩饰自己内心中的欢呼雀跃。 沈溪向来都是心平气和的,可是一旦遇到了姐姐,这心中平静的水面就像是被砸了个石头,掀起来阵阵浪花。 沈溪将人抱了出去,路子赋一脸猥琐的看着两人,“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 两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房里很热吗?” 路子赋假装不经意的朝房间里瞅了几眼,“是不是很热呀” 沈溪白了一眼路子赋径直朝大堂走去。 秦言将头埋在沈溪怀里脸上的热气久久不得散去。 “姐姐,要到了” 沈溪提醒 愈发觉得姐姐变得可爱起来,沈溪禁不住笑了几声,声音像那早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过泉底砥石的清零声一般,一点一滴流入秦言的心底。 秦言头靠在他的胸前还能感受到那从胸腔里传来的颤颤震感。 稳定了思绪,秦言将头抬了起来,如今神色日常,没有之前的半点羞赧。 第四十七章 沈溪将秦言放在椅子上,大家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无论她说出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这是这些年来生死与共的默契与信任。 “对不起大家”秦言第一句话便是道歉,这些都是随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应该隐瞒他们。 “阁主,别说了,我们都懂!”瘦猴双手抱拳以表衷心。 一个小小的女子行走在江湖中本就艰难重重,如今就算知道了阁主为女儿身的事实他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秦言含泪看向这些分布在京城各地的兄弟们,为了就她大家齐聚一堂直接带刀闯入花阁,“诸位辛苦了,今日的恩情我秦言没齿难忘。” “阁主言重了,咱们可都是揽晓阁的人,只要阁主有难我们万死不辞也得救出阁主!”路子赋说的慷慨激昂。 秦言就像是一支队伍里的领头羊,如若是她出了事情那么他们揽晓阁也便散做一团了。 “阁主,有一事我得向您禀报。” 说话的是秦言安插在扬州的一位教书先生。 “林先生请讲” “扬州近几年古怪的很”林先生蹙眉“前几年便听闻有未婚女子失踪的事情,不过最后案件都不了了之,但最近好像又有少女开始频繁失踪,也不知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该注意下这件事” 虽然说少女失踪案件与他们揽晓阁无关,但是他们阁向来都是以伸张正义为目的,故而林先生还是选择告知阁主。 “有这等事?”秦言看向沈溪,“你之前就生活在扬州,你可曾听说过?” 沈溪也是疑惑的样子,想必不知道这件事。 “既是如此,我这便派几人跟随林先生去扬州暗中查探”秦言觉得这些事的确古怪,少女失踪的事情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官府竟然也无动于衷,京城这儿倒是没传来半点消息。 “是。”林先生说道。 …… 几日后。 秦言身上的麻毒已经全部解了,不过身上还是使不上来什么力气,想来是躺久了的缘故。 不过,毒虽然解了但是下毒的人却还没处理。 “清明,翠花被关在何处?” “沈哥说了,不能。” 想必是沈溪说过不能将人放出来,要严加看管,今日这沈溪也不知去了何处,一直见不着人。 “没事,带我去看看吧。”秦言说完便催促着蒲清明带他去看人。清明无奈,只能向柴房走去。 “啊啊啊” 刚靠近柴房秦言便听到一阵阵的哀嚎声。 翠花体内的碎骨粉有发作了,浑身的骨头跟要断了似的,疼痛让她突然觉得活着便是一种煎熬。 秦言推开门看去,眼前蜷缩在地上的女人让她大惊失色。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这个瘦的皮包骨的干柴禾。 “呵呵呵”翠花见秦言来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满意了?” “啊” 身上的毒又发作了,翠花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虽说翠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今见她这副样子秦言还是觉得过于残忍了,“我会告诉溪儿让他解了你的毒然后将你放回王府,至于王府会怎么处置你就看你自的命如何了。” “呵呵呵”翠花抱着胳膊大笑,眼眶里的泪珠装不下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几缕头发和着泪水沾在脸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秦言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转身便要离开,可后面的人又突然说起了话来。 “你说的那个什么溪儿,就是那个沈溪?” 秦言转身,“如何?” “呵”翠花冷哼,“你可曾想过当日为何就你中了蛊,他却无事?” “你莫要在这挑拨离间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秦言不再搭理地上的疯女人便要离开,这是翠花突然站起来跑到秦言身边拽住了她的手。 秦言恼怒,奈何身上没什么力气,最后还是蒲清明一掌将翠花拍开。 翠花吐血倒地,“秦言,你也活不久,你不得好死。” 随着柴房门被关上,秦言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此时几朵白云悠闲自在的漂泊在天上,秦言缓缓闭上眼睛。 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阁主”蒲清明轻唤一声以表自己还在秦言身边。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她的鬼话的”秦言拍了拍蒲清明的胳膊,幸好还有揽晓阁这帮子人,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撑下去了。 …… 听雨轩内 “怎么回事!”淑贵妃重重将茶盏放下,“秦项的死因不是已经透露给太傅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姑姑也是不知,明明传过消息了。 “主子,这奴婢也甚是不解,不知为何太傅府就是没半点动静。” “呵,真是沉得住气!”秦淑阳咬牙切齿,手上紧紧捏着茶杯。 秦太傅既然已经得知他那宝贝儿子是被秦淑媚害死的,如今竟然毫无反应。 “再等等看吧”秦淑阳叹气,难道这父女反目成仇的好戏她是看不上了。 “主子我”孙姑姑想要提及自己出宫的事情,不料还未说出口就被秦淑阳横眉以对。 “孙姑姑,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跟了我这么久,你觉得我会放你出去?” 孙姑姑大骇,怪就怪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有时候知道的多可能直接是道催命符。 “主子,奴婢醒的了”孙姑姑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愿追随主子一辈子。” 比起出宫,还是保命要紧,前段时间引贼入室的事情淑贵妃已经宽恕了自己,如若自己再说出宫,怕是不得善终了。 秦淑阳邪魅一笑,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薄薄的热气扑撒在她的脸上,“明白就好,孙姑姑果真儿是个聪明人。” 当今这个是世道还能信得过谁呢,秦淑阳只知道应该将人牢牢抓在手里,这样她才安心的很。 “皇上驾到!” 门外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喊到。 孙姑姑立马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秦淑阳起身扯出笑容,“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快快请起”皇帝拍着淑贵妃的手眼里满含笑意,这是他费劲心思才得到的女人,自己定当放在心尖儿上宠着。 “孙姑姑,快将本宫做的糕点端上来。” 每一块糕点都是秦淑阳亲手制作用来讨皇帝开心的。 “爱妃做的糕点味道就是好” 秦淑阳帮皇帝捏着肩膀,“皇上喜欢就好。” 第四十八章 第二日清晨 鸡晓时刻,空气中还浮动着不可见的水汽,蒲清明将已经被解毒的翠花扔在了王府门口。 蒲清明回到揽晓阁,菜婶厨房处的炊烟袅袅升上半空,只漂了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清明,将脸擦擦。” 听到菜婶的招呼蒲清明撸起袖子对脸上抹了抹,袖子顿时湿了一片。 是露珠落在脸上的缘故,蒲清明龇牙笑了笑,“谢菜婶” 此时沈溪正好从房里出来,“蒲兄,人可送过去了?” 蒲清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他说话结巴,怕别人嘲笑他总是不轻易开口,当然,若是自己熟悉或者喜欢的人也会结结巴巴说上几句。 陆陆续续房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不过却久久未等到秦言的身影。 “阁主怎的还未起?”菜婶有些担忧。 以往按阁主的习惯都是早早起床了的,难道是因为上次中毒折损了身子?菜婶得做点好的给她补补。 日上三竿,秦言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床上的锦帐出神。 “姐姐” 是沈溪的声音。如今大家都知道秦言是个女子了,沈溪便也不再唤她阁主。 “起来了”秦言有气无力的开口,如今自己竟愈发使不上力气了。 当秦言打开门沈溪还在门口站着,“姐姐可是身体报恙?” 秦言摇摇头,“不过是累了些,无碍的” 虽是这么说,但是秦言心里却清楚自己的状况,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按理说麻毒应该是解清了的,可是现下却比当时住在花阁还要疲倦。 “阁主,花来了”蒲清明上前禀报。 是花花。秦言打了个哈欠,“先让他等着,我吃过早饭再去见他。” 让那个花花公子之前那样捏着自己的下巴灌药,秦言是个记仇的,现在就先让那货多登上一会儿。 “我说”花花昂头不耐烦的看着对面的路子赋,“你们阁主日日都这般晚起也不怕这揽晓阁倒了?” 既然让他等这么久,茶喝了几轮了人还未出现。 路子赋薄唇轻微上扬,“我们揽晓阁人才济济,况且还有沈溪帮衬着我们阁主,我们主子自然不用多操心。” 花花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管理的好,小心啊有些人心怀不轨女。”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觊觎我的揽晓阁吗?”秦言从外面走来正好听见了花花刚刚说的那番话。而沈溪紧随其后。 “诶?我只是随便说说,对了,娘子你身体可好些了?”花花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模样。 沈溪冷眸紧紧瞪着花花,像是想把他盯出个洞来一般。 “兄弟,你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会胡思乱想的,你莫不要看我生的俊俏便对我有想法”花花站了来收了扇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可对男子没兴趣,我的心里。。”花花走到秦言身边一把抱住秦言的胳膊,“人家心里只有娘子一人。” “你妄想”沈溪作势便要扯开花花的手,谁知这无赖却拉着秦言向前跑去。 而秦言像是没站稳一般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好在花花一把将人扶住。 “你怎么回事?麻毒还未解?”花花蹙眉不解的看着秦言。 秦言单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脑子里还是有些晕眩。 “姐姐?”沈溪担忧的走到秦言身边将她扶住,“我帮你诊脉。” “无妨” 秦言将手从沈溪手上挣脱开来然后让花花扶住自己,“花公子,咱们进屋商议那件事情。” …… “怎么就你我二人在这房间里商议啊,你不怕我对你。。”花花将房门带上然后坐在秦言身边。 给自己倒了杯茶,花花发现那个之前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女人竟还未恢复过来,一脸虚弱的模样。 “你的沈大夫医术是不是不行啊,这么久了你的毒还没解?” 秦言眼睛横对花花,只见他无所谓的怂怂肩膀。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一提起这个花花便来气,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还不是那个沈溪给我下了毒!” 随即一想,自己刚刚才说别人医术不行,可是却连他下的毒都无法及时解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嘛。 秦言轻笑,一双眸子弯起来和月牙似的,“我之前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揽晓阁与花阁合作,想必定会势力大增,从花花悄无声息探了秦言的老底,秦言便看到了花花他们的实力。 “要是我不同意还来找你做甚?”花花喝了口茶,“嗯,这茶倒是香甜,给我带点回去” “没有了。”秦言摆手,“这是沈溪从扬州带回来的,只有一点全在我屋了,如今喝的差不多了” “切,小气”花花又喝了一口,“情郎的茶,不好喝!” 现下秦言是个女子,既拿她威胁不得揽晓阁也强娶不了她,花花思来想去只能与她合作了。 只要有着共同的敌人,两人联手未必不是件好事。 “对了,最近几日我倒是无空与你一同商讨计划。”花花神色严肃了起来。 扬州少女失踪案牵扯到了他安插在扬州的一位眼线,而那人正是一名女子。 “怎么?” 见秦言问了,花花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扬州少女失踪案你可曾听说过?” “略有耳闻。” “唉”花花叹气,“我手下一名女子便是在那里失踪的,我得亲自过去查一趟” 毕竟是他花阁的人,身为阁主他岂能坐视不理。 “情人?”秦言打趣。 “娘子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三心二意啊!人家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呢。” 花花又恢复到之前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秦言知道他什么性子便只作无视。 “我同你一起去。”秦言将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 里面茶水微烫,秦言最后松开了手。 “你?”花花隐约担心她的身体。 “你过来。” 秦言向花花招手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为何不找你的沈大夫?” “我怕他们担心。”秦言低声说道,自己这副身子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第四十九章 自从那日花花走了之后,众人发现秦言一天起的比一天晚,每每都是日上三竿才起来。 “彭” 一声雷响将睡梦中的秦言惊醒。午后打雷突降雨水带来了片刻凉爽。 秦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一身冷汗。 又梦见了当年静安寺被灭的场景。秦言抬手擦拭了自己头上的冷汗。 “阁主!” 菜婶刚刚路过突然听见了秦言的喊声,心里一惊然后推开了阁主的房门。 秦言手扶着头靠在床前,嘴唇干裂发白,修长的脖子上面细汗连连,头发也胡乱的沾在脸上。整个人就和从在水里捞出来似的。 “阁主!”菜婶霎那间红了眼睛,之前还神采奕奕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走到床边菜婶颤抖着握住秦言的双手泣不成声。 “菜婶。。”秦言如今也不知改如何解释自己的状况,最后只能安慰似的拍了拍菜婶的手。 “我没事的,菜婶。” “不行,我去找沈溪过来给你看看!”菜婶放心不过。 可是此时秦言却牢牢抓住了菜婶的手,惨白的嘴唇微微翕动,“菜婶,别去” 秦言转身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封信交到菜婶手上,“过几日我会去趟扬州看病,我这病沈溪治不好的。” 秦言扶着菜婶站了起来,“等我出发后你便将这封信交给路子赋,接下来的事他便清楚了。” 路子赋,我能相信你吗?秦言心中感叹。 …… 三日后,秦言房门禁闭不开,待众人去房内寻人是却发现阁主又不翼而飞。 “怎么又消失了!”瘦猴用力锤着门板,“我去找花花那丫的,定是他又将人掳了去!” 其他人也是忧心忡忡,怎么阁主又失踪了。 “别担心了别担心了!”菜婶扭着身子款款走来,“阁主去扬州了!你们都不用担心的。” “扬州?为何啊”瘦猴双手一摊,“她为何一人去了招呼都不打?” 菜婶一梗脖子,“你跑去问问啊,我怎的知道!我只知道阁主让我把这个交给。。” 菜婶环顾了一周才看见路子赋还在阁主房内。 “给你的,阁主说了只能你一人看。”菜婶将书信塞到路子赋怀里又扭着身子走了。 沈溪神色不明,眉眼低敛看着地上不知想些什么。 良久,沈溪薄唇轻启,“我去找她” 路子赋正在看信,此时只见他眸子一黯便将信塞到了袖子里,“阁主说她去扬州了,大家不用担心。” 路子赋一直是阁里的执事,从揽晓阁建立起便跟随阁主身后协助办事,这些年来他在阁里自然是有威望的。 阁里人除了对秦言忠心耿耿,第二个能让他们相信的人便就是路子赋了。 沈溪扫了路子赋一眼也没有说话,转身回道房里收拾了包袱便要赶往扬州。 “沈大哥?你要出远门?”大宝被小六从房里扶着往外走,正好见着了背着包袱的沈溪。 “嗯”沈溪应答了一声便出了大门。 …… 此时秦言已经坐在了晃悠悠的马车里,对面的人则是一直嬉皮笑脸的花花以及一名老医者。 “别笑了”秦言微微眨巴着眼睛,“我看着你笑都觉得慎得慌。停下来吧” 花花嘟嘴一脸委屈,“笑都不让人家笑,过分!” 秦言又是一阵恶寒,“那你笑吧,反正我如今时日不多,也看不了几次你的笑脸了” 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刚刚老医者已经说了她的毒已经危及肺腑,再不解毒连三个月都撑不下去。 “唉”花花用扇子轻轻敲打秦言的头,“只是危及,又不是说无药可救对不对,你放心吧,我会救你的。” 花花朝身边的医者使了个眼神,“老李,你说是不是” “没大没小!”被称作老李的医者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你怎么说话的!” “难不成你接不了这毒?没事没事”花花无所谓的耸肩膀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老李,“听闻扬州还有位大神医,到时候找他就行喽” “你你你”老李指着花花的鼻子,“臭小子,那个人能比得上我吗?我只是说这毒再不解人就活不过三个月,我说我不能解毒了吗?啊?” 老李虽然岁数大了些,但是那嗓门可一点都不小,一叫起来就和午后惊雷一样。 秦言淡淡弯起嘴角,死不了就好,不过当下马车的速度太慢了,要是沈溪追了上来。。 “我们走水路”秦言坐了起来说道,“水路会快很对” 大家只知道从京城前往扬州只有土路可走,可是秦言确是知晓有条水路可通的,之前揽晓阁的弟兄运输货物便是走的这条捷径。 花花看向秦言的眼神多了几分考究,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心思敏捷行为缜密。 这样的人如若不与自己不是统一战线,而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一定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 上了水路,船只上的都是揽晓阁自己人,秦言心中少了几分担忧便昏昏沉沉度过了这几日。 虽说是昏沉,可是这身体遭的醉一点都没少,老李已经开始为她扎针排毒,秦言两只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连花花都不忍心看去。 随着老李的扎针结束,秦言的两只胳膊上又开始冒着星星点点的黑血,不过今日只冒了一会便出现了鲜红色的血液。 “成了!”老李大叫一声惊醒了睡在凳子上的花花。 花花晕船,这几日秦言什么状态他便是什么状态,别人差点以为两个人都中了毒。 这不,刚刚才勉强睡下又被老李惊醒。 只见老李一边帮着秦言包扎一边挑了挑眉。 看他这得意的模样,花花心下便了然,“是,毒解了?” “哼”老李扭头不看花花,“我老李出马还有解不了的毒?不过姑娘你近日得好生修养啊” 这中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老李担心这身体一时半会还恢复不过来。 “这下毒的人,挺毒”花花摇摇头感概。 慢性毒药,点点滴滴渗入人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再侵蚀掉人的精力,最后让人安安静静死在睡梦中。 这也是为什么秦言的体力越来越弱的原因。 “蹬” 是船停岸的声音。 第五十章 “你现在客栈好生将养着吧”花花对秦言说道。 夜色正浓,屋外时不时传来几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秦言下床将窗户打开,热风轻飘飘拂过她精致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秦言暗道一声不好,正欲出门查看时花花一把推开了房门。 秦言看见去而复返的花花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走!”花花拉住秦言便要往外逃去,谁知此时突然从穿进来一群黑衣人。 “是灵药谷的人。”花花对着秦言二白说道。 灵药谷,外传仁心医德救治百姓,可是实际上里面研制的毒药却是数不胜数。 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的罢了,哪有外界传的那样善良。 花花已经暗查到花阁失踪的少女便是与这灵药谷有关,今夜里本是打算暗中前去探查,谁知这些人却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直接找上了门来。 黑衣人可不给他们那么多思考的机会,一群人一齐一拥而上,刀刀逼人要害,虽然花花的武功不算差的,可终究一拳难敌四手。 “清明啊,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随着秦言的一声叫喊,黑衣人发现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从房顶直接跳了下来。 火光石电之间,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蒲清明一拳将人打趴在第发出了“哄”的巨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打雷了。 “得,得罪了”蒲清明抱拳说道,可是他的脸上毫无抱歉之意,就像是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一样。 花花拿着折扇一脸复杂的看着秦言,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有准备,想来早就料到了这一出。 一行黑衣人瘫倒在地半天站不起来,他们也没料到会有一个武功盖世的人从天而降。 “沈溪,你的人都到了,你难道不出来救他们吗?”秦言淡淡开口,眉眼低敛之间身上透着一个落寞感。 她不再叫溪儿了,她的沈溪从来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 “秦阁主果然聪明睿智。” 沈溪从门外款款走来,一身白衣凡尘不然,可如今秦言只觉得白的刺眼。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言没有回答,慢慢走到椅子边掀起裙摆坐了下来,用手枕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溪。 “什么时候发现的。”秦言轻轻叩击着桌子,“那日在临王府我中了麻毒,而你却安然无恙。” 秦言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却像针扎了一样难受,她的溪儿原来一直都在诓骗自己。 “练什么不好,偏偏要走这么歪门旁道?” 听到秦言这样花花便清楚了,沈溪是利用少女的至纯之血修炼药物,最后自己服下便可百毒不侵。真是心狠手辣。 “不过死几个人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沈溪并不介意那些少女的命,他只清楚,如今这副百毒不侵的身体都是他花费心思弄来的,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 “不过”沈溪看了看秦言,“姐姐这身上的毒倒是解了,看来我当初送的茶没起到效果啊。” 沈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本来想让秦言悄无声息死去,自己便能顺理成章的接下揽晓阁,没想到毒却解了。 “多亏你的茶,不然我也不会坚定我的想法。” 秦言从袖子里逃出还剩下来的茶叶扔在了沈溪脚边。 沈溪至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自己,一步一步取得秦言的信任,然后再让她慢慢死去,谁让她是临王的骨肉。 “沈溪,你就这么恨我?”秦言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水流下来,眼睛里涩涩的,就像是往里面灌了水似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人不是你杀的,可是你与他血脉相连,你亦有罪!”沈溪指着秦言痛斥。 花花身躯一震,原来秦言是临王的孩子。 沈溪突然笑了,然后转头看向花花,“花公子,沈某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花家满门也是被临王所害吧,不如将秦言交给我如何?” “确是如此。”花花看了一眼秦言,此番场景她依旧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没有一丝惧怕。“不过还有一位呢。” 花花用折扇指了指蒲清明。 “唉,早知道秦言是他的孩子我就不救她了,不过沈兄啊”花花走到沈溪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花阁有个女子叫做花娘,被你们灵药谷抓了去,能否放了啊?” “自然可以,不过。。” “沈兄放心,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咱俩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家人不打自家人”花花说的很是诚恳,然后一摆手说道:“沈兄,咱们出去谈。” 沈溪看了扫了一眼蒲清明,如今这个人在,他怕是动不了秦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谁知道秦言是不是还安插了其他人在附近。 “不送”秦言抿了口茶说道。 沈溪从一开始便是在计划着这一切,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然后一步步报复自己,甚至要夺了她的揽晓阁和她的命。 “唉,清明啊,我这心里有些难受。” 蒲清明拍了拍沈溪的肩膀以表安慰,“还有揽晓阁。” 秦言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茶盏里,“滴”的一声清冽声响。 她还有揽晓阁,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此时的揽晓阁 瘦猴举着一把火,“真的要烧吗?” 在这个地方住了五六年了,如今人去楼空便就罢了,现在连楼房也要烧了。 “不烧还留着?或许你也可以一个人留在这儿”路子赋将最后一桶油倒在了地上,“点火吧。” 和之前烧掉郊外的破草房一样,瘦猴一把火将揽晓阁烧去,眼睁睁看着熊熊烈火将揽晓阁的牌匾吞噬了去。 … “主子,,” 花花见一小厮拂在沈溪耳边说了几句,沈溪的神情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烧了?” 沈溪将手中茶盏捏紧,原来秦言计划来扬州一起就将事情处理的好了,她早就猜到自己会追来扬州,于是吩咐路子赋等他一走便将揽晓阁的人全部撤离。 至于那老巢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她秦言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