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
昆仑虚绵延千里的红妆点亮了清寂了近二十万年的山谷，也灼伤了许许多多人的眼。
显然折颜并不是其中一个，相比于今天正式的新郎官，他穿的更是打眼。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更胜三分。
也是，万年光棍终于要成婚了。身为老友的折颜自是高兴万分！“高兴点！今天可是你大婚，别哭丧个脸” 折颜用扇子敲了敲墨渊的肩膀道。
“十九万年了，天君换了两届，魔界也翻天覆地了。怎就凤尾山没用动静？” 墨渊望向凤尾山的方向，那里草木繁盛，仙气升腾、天朗气清、一片祥和，可那里藏着他最爱的女人！
“过去的都是往昔，何必死在回忆里”像是陷入往事的陈酒里，折颜也沉语气说道。
“可是她说过会回来的。”墨渊望了望凤尾山又说了句“她一定会回来的！”说罢就走下了望尾台。
这望尾台共有十九万阶，是那女子死后墨渊好像疯了一般，耗时三万年一阶一阶打造，丝毫不假他人之手。台顶上一眼便能望到凤尾山，望着望着就过了半生。
“新娘就要到了，你去哪啊？”看着越走越远的墨渊，折颜大声喊道。
新娘的礼队到达了凤尾山，凤尾山常年红叶飘零。鲜艳的骄子并没有那么起眼，但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锣鼓喧天，红绫飘荡。一群都那么美好，那么顺利，不出意外，一会新娘就会进入昆仑虚，成为昆仑虚的女主人。
甲:“听说新娘是一个无名之辈，也不知道墨渊上神怎么那么急着与她成亲。”
乙“我也不知道这新娘是谁，不过看这天族太子妃都来”
“到也是，无论娶的是谁，只要这墨渊上神肯娶亲就好”
“也是，连石头做的帝君都有孩子了。这墨渊上神也该成家了！”
……
花轿过来凤尾山，慢慢向昆仑虚赶来。
“墨渊，一晃那么多年了。本来以为你会早就成家呢。”折颜晃着扇子走到墨渊身边。
“本来我也那么以为的，我现在也该儿孙满堂的”
折颜拿扇子对自己的嘴打了一下，我他妈怎么那么嘴欠！
“你回去吧！回十里桃林吧”墨渊挥挥手，示意折颜可以走了。
“你第一次成亲，我怎么能不在呢！”折颜以为好友嫌自己多嘴，连忙表心意。
“不用了，这婚是结不成的！”墨渊望了望花轿队伍说。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后悔了。”后悔十九万年前没有随她离开，后悔相信她会回来，后悔伤了她，后悔……所有
“你不会想悔婚吧？新娘子可都到你家门口了！”
“那有什么新娘子，不过是一块木头罢了！”墨渊苦笑着说，自己怎么敢娶亲啊！那个女子霸道的很，如果我背着她娶亲，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忽然墨渊心口骤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弯下来，刹那间！一口瘀血吐了出来。墨渊用手摁住心脏的位置，仿佛全部的力量都被抽走，生生跪在了地上。
墨渊抬起头，好像看见了十九万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笑着对他说“墨渊，我在这呢！”
墨渊想向她伸出手，耳边却都是
“师父”
“上神”
“墨渊”
墨渊皱了皱眉说“少绾，好吵啊！”然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快，把你们师父移到等闲阁”折颜也慌了，这一看便是墨渊十九万年郁结于心的病症，一朝爆发。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令羽，把宾客遣回吧！这婚是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是”令羽领命便走。
折颜把手搭在墨渊手腕上为他诊脉。
“令羽上仙，墨渊上神可有什么事？”来祝贺的仙加问。
“各位仙家么要但心，家师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辛苦各位来一趟了。”令羽微弯下腰道歉。
“那婚礼……？”
“家师说婚礼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还望各位仙家海涵。”
“是。”
昆仑虚万年没有求过什么，却对四海八荒尽心维护。这一点要求，自当满足。
令羽把最后一位仙人送走后，便回到等闲阁。
“折颜上神，师父身体可有危险？”
“危险！什么叫危险？非要下一秒就死才叫危险？”折颜到底没想到，墨渊这病有那般严重。
“他病那么多年，有那么严重的咳血之症。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折颜生气问道。
第二章 孕事
令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连忙道“折颜上神，师父从来没有告诉我们师兄弟他身体有恙。”
“也罢，去把药煎了吧！”
令羽领药下去。
“你啊，早晚要把自己逼死！”折颜恨恨的朝墨渊说道“你要是病死了，四海八荒该怎么笑话我！”
【太晨宫】
“帝君，听说墨渊上神的婚礼砸了，不会是你把新娘抢回来了吧”凤九惊讶的望着怀抱女子的东华说。
“想什么呢，这是少绾。”东华好像对自家媳妇的智商产生了怀疑，那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少绾……奶奶醒了？”必竟少绾和自家爷爷曾同过窗，叫“奶奶”应该没错吧？
“她是我妹妹，也应是你妹妹！”对于这个妹妹，东华到底意难平啊！
东华把少绾抱到留绾阁的塌上，十九万年，真正容貌不变的也该是她。沉睡于盛世之时，终止于芳华之龄。除了一个人，她什么都没有少。可有时就算这个女子抛下一切，也不一定换回那个人。
“小白，药王马上就来了。你先去给她找几件衣服，要朱红色的。”东华转过身对凤九说，东华记得少绾最喜欢朱红色了。
“好，我这就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凤阁。
东华转回身继续看着那个女子。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不过我这次不怪你了，也不打你了！”
“你回来之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东华理了理那女子的头发，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说了句“除却在与那人纠缠。好不好？”
“你走之后我做了天地共主，你要看上那个男子，只要你喜欢……哪怕是抢，为兄也给你抢来。”
“我们不喜欢他了，好不好？”
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看嘴型，明明是“妹妹。”
药王到了，朝帝君作揖行礼。
“药王，你看看这女子可有什么大碍！”
“是”
药王来到塌前，把药箱放到阶上。手搭到少绾手腕上，切了切脉。
过了好一会，药王站起身来朝帝君说道“不知这女子与帝君是何关系？”
“这和你没有感兴趣，你只需告诉本帝她可否有殃就好。”
“回帝君，这女子应该沉睡多年了，又曾受了重伤。此番能醒来实属不易。”
“说重点，你说的本帝都知道。本帝想知道她醒来后可会有什么后遗症？”帝君到底是急了。
其实不怪药王，他的年龄，修为都不及少绾。也只能看些皮毛，又不知道当年之事，自是无法医治。
“帝君，小仙恐是能力不及啊！不如……”
“说”
“不如帝君去十里桃林找折颜上神吧！小仙的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如果事事都找他，还要你们干什么？养废物吗？”找折颜，前脚让折颜知道，后脚昆仑墟就知道了。
“帝君息怒”药王连忙跪下请罪。
“算了，你看着开点药。不就她就该醒了！”似乎放弃药王这条路了，东华叹口气说。
“是”药王战战兢兢的去准备抓药。
“这是安神药，两天一副。这是调养身体的，一天一副，这是安胎的，一天三副，要用泉水煎，这是……”
“你说什么？”东华用眼睛等着药王，和她手里的安胎药。
“要用泉水煎……”药王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知道帝君今天发什么脾气，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你说安胎药，你的意思是”东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床上的女子“她以有了身孕！”
“禀帝君，这女子应在沉睡之前就怀有身孕。”说完带着一种敬佩之心又说了句“这女子真是刚烈，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保住了这个孩子。”
“你下去吧！”东华像是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开口赶人。末了又说了句“今天之事不许在向外人提及，尤其是墨渊，折颜之流。”
“是”药王领命告退，天宫当差自是心里和明镜一般。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人不该惹当然了然于心。
“来人，把本尊的苍合拿过来！”东华红着眼，压低声音说道。
“东华，可是出了什么事”凤九拿着刚选好的衣服对东华说。
“我要杀了墨渊，他怎么敢这样对待我妹妹。”一字一句皆咬牙切齿。
像是回过神，东华对着妻子说“少绾怀孕了，十九万年前就有了墨渊的孩子了。”
第三章 百年
“小白，我到底是愧对她的。”东华手里紧紧握着苍合剑，面目凝重，无比悔恨。
“帝君，少绾不会怪你的。”凤九拉着东华的手，想拿过苍合剑。
“如果不是我走了，少绾不会睡那么久，也不会受那么多伤。那样，也许我的少绾的孩子都可以娶亲了。为什么当初我听了少绾的话，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明明知道天族人对少绾有歹心，还离开她呢。”想到当年少绾怀着孩子去面对那么凶险的事，东华就后悔不已。
“小白，你知道吗？当年少绾知道我要加入天族时对我说:兄长这头银发就是替天族而生的。'她从未怪我没有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小白，当初她喜欢墨渊，我明明知道她们很难，却没有阻止。我以为墨渊会善待她，会护她周全，会珍惜她。却没有想到，我东华的妹妹，竟会落到这般地步。在怀着孕的时候，被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剜了半个心脏。最好竟被逼着以身祭六合，沉睡了十九万年。”东华的半颗心好像隐隐作痛。面前睡着的女子，是自己遇见妻子前唯一的亲人，朋友，知己，妹妹……
凤九看着自己的夫君，那个外人说是“石头”生成的男人、那个曾经四处征战的天地共主。现在他像是遭到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都笼罩着阴郁之光。
但凤九知道，东华对少绾的感情无关风月，只是重见故人归。
“东华，别那么激动。你现在去找墨渊又能怎么样呢？”凤九拉着东华的袖子“少绾醒了看不见你，该着急了。必竟，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苍合剑落地
【十里桃林】
“老凤凰，听说墨渊上神的婚宴搞砸了？可是有什么人捣乱？”因为家母阻拦没有去成婚宴的白真问道。
“四海八荒谁敢捣乱他的婚宴？不过是他自己演了一出戏骗人罢了！”折颜倒了杯茶，愤愤不平道。
白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接话。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折颜的絮叨之心。
“你说他骗婚就算！还不告诉我！”
……
“我还巴巴的去观礼，还把我的宝琴给送过去了！”折颜像是受了重大打击，把茶杯重重的砸在茶案上，那块上古玄石生生被砸出一个坑。
……我可以说活该吗？
“我要是知道那花轿里是一块木头，鬼才去看他。”
……忍不住了……
“那可是我第二宝贝的东西了”
白真努力忍着想嘲讽他的心。
“那你最宝贝的是？”像是来了兴致，白真问道。
“白真”
“嗯。”
“白真”
“嗯？”
“都告诉你我最宝贝的是白真了。”折颜边说边站起来，用扇子对白真的肩膀轻轻拍着。那双本就轻佻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满是风情。
……这个老凤凰，那么大把年纪还不知羞……
“还是去找毕方吧！”白真决定无视他，眼中带着些许的小嫌弃。
白真说完便走了，留下折颜一个人在桃林摇着扇子唏嘘道:
“天天都说找毕方，都不知道换个由头！”
又像想到什么望着白真走的方向喃喃道“到底是你娘聪明，连观礼都没去”。
一百年后
“姑姑，你把滚滚的冰糖葫芦还给滚滚好不好？”小小的银发男孩在红衣女子面前一蹦一跳的，希望可以拿回自家的糖葫芦。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副有爱的画面，但滚滚自己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
自从少绾姑姑醒了以后，自家就失宠了。好吃好玩的都要给她一份，还要陪着她玩，不知道怎么那么幼稚！如果不给她:
“滚滚最好了，你就给姑姑好不好”
摇头拒绝，这招上次骗我红豆糕就用过了。
“滚滚，姑姑饿了，就让给姑姑好不好？”
……摇头拒绝，你当我没看见你早上还吃了两碟糕点，一碗银耳红枣羹，还有三个小甜饼……
“滚滚，就吃一口。啵”红衣女子轻轻的对滚滚的右脸颊亲了一下，眨了眨眼，眼下的小红痣像会动一般。
“好吧！”滚滚的脸红红了起来。小九说要对漂亮的女子温柔一点。好似但心她都吃完了一般，用手比了个“一”。
红衣女子对滚滚的背后望了望，笑了，美艳非常。
滚滚知道，她笑得越漂亮，就越有人要倒霉。
“滚滚，姑姑不要你的，你自己吃吧！”
难道转性了，滚滚小心翼翼的想接过那个糖葫芦。
第四章变化
红衣女子对滚滚的背后望了望，笑了，美艳非常。
滚滚知道，她笑得越漂亮，就越有人要倒霉。
“滚滚，姑姑不要你的，你自己吃吧！”
难道转性了，滚滚小心翼翼的想接过那个糖葫芦。就在滚滚的手要碰到糖葫芦的一瞬间，滚滚眼睁睁的看到糖葫芦从自己手边滑过。耳边响起“嫂嫂，滚滚抢我糖葫芦。嫂嫂给我做主啊！”
滚滚的脑子里闪现一句话“完蛋了”
果然凤九正温柔的安慰着少绾，嘴里说着“我们不跟他玩了，嫂嫂给你买新的。”
说罢，竟直径带少绾走了。
“嫂嫂最好了，呜……嗯……”
你敢不敢说完在吃，呆愣在原地的滚滚心想到。
果然连宋说地对，漂亮的女子都是善变的。
怎么这个姑姑和父君一样，不仅腹黑霸道，还特别能哄九九。
九九啊，你知不知道你当女儿哄的女子，比你大了三十多万岁。
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凤九】
看着眼前刚抢了自家儿子冰糖葫芦还恶人先告状的红衣女子，凤九勾了勾嘴唇。不愧是自己小姑子，不仅长的好看，连气性都和自家父君很像。十足十的霸道腹黑，一点都不贤惠。
“少绾，今天想吃什么啊！”凤九定眼望了望少绾说。
“绾绾想吃鱼，红烧鲤鱼，鲫鱼汤，鱼香肉丝，还有……”
“少绾，鱼香肉丝没有鱼！”凤九不禁打断道。
“奥，那他为什么叫“鱼香肉丝”。
“……”
“这是谁取的名字啊？”
“……”
“嫂嫂，你说红豆糕里有红豆，豆沙包里有豆沙，银耳羹里有银耳。为什么鱼香肉丝里没有鱼肉啊！”少绾一脸天真的问。
……夫君，快来救我啊！
“因为……因为……”就在凤九努力想怎样回答时，忽然看见少绾似笑非笑的表情。整个脸都黑了。
少绾，你个坏蛋。
“嫂嫂真可爱，不像东华那个坏蛋。天天就知道损我，一点都不好欺负。”少绾自言自语道。
“嫂嫂，你眼睛怎么了吗？干嘛一直在眨啊？”少绾看着凤九一直在眨眼睛，不由得问到。
妹妹，我尽力了帮你了……
“你是在嫌弃本帝的眼光不好吗？”东华抱着滚滚从少绾后面的后面缓缓而来。
少绾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背后刮过一阵阴风，连忙赶过去柔柔问到“兄长什么几时来的？”
凤九，滚滚看着少绾服低作小的样子，满脸幸灾乐祸，早那么温柔多好！
“在你要问‘为什么鱼香肉丝没有鱼的时候！”轻轻瞥了一眼满脸讨好的少绾，东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
“兄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少绾要去玩了！”少绾看着自己的脚尖，抬头真诚的看了眼东华“兄长，你对少绾最好”然后迅速抱着滚滚跑了。
……“小白，少绾是疯了吗？”看着少绾抱着滚滚跑出去后，无视滚滚求救的眼神。东华扭头递对九九问到。
“她今天跟三个人说了这话……”
“九九，我想做糖醋鲤鱼了。”东华忽然后悔当时那一丢丢的感动，必竟以前的少绾从不说这种话。
以前的少绾，以前的，少绾……
第五章两难
以前的少绾冷静，狡猾，凶悍，遇强则强。犹如高岭的菩提花，美的惊心，却充满恶意。可以前的少绾不快乐，她总是有太多的束缚，魔族精神图腾，凤凰之身……她总是得不到她想要的，所有她步步留心，事事经营，只为留住一个人，光明正大的留住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
而自己身为兄长，却没有助她分毫。
我以为她只是在意，没想到她在意的把自己的命都算进去了。
沉思往事立斜阳，当只道是寻常。
“帝君……东华，少绾已经醒了一百年了。怎么她的孩子还没有……？”凤九问到。
“我也不知道，怕是她们凤凰一族有什么不寻常的秘密吧！”少绾是天生地育的凤凰，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东华，你在想什么呢？”看东华好像在失神，凤九问。
“我在想，少绾十九万年前就有了身孕。她的孩子按里比滚滚大一些……”东华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凤九，又说了句“我们不能从速度上赢她，就要向个数上碾压她！”
“啊！”东华忽的抱起凤九就向不远处的卧室里走，吓的凤九尖叫了一声，又赶忙害羞的捂住脸。
【十里桃林】
“东华帝君，今日怎有空来着十里桃林”折颜看着许久未见的东华帝君，惊讶的说。十九万年了，自从那人死后，东华就在未与他们这一从旧友来往过，毕竟他们这群人，害死了他的妹妹。
“我过来看看你这个玩断了自己袖子的凤凰，这些年那倒霉的棋艺是否如原来般倒霉，还是更倒霉。”东华冷言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少绾，如果不是天底下除了少绾就你一只凤凰，谁会来你。
“我是玩断了袖子，可凤九还要喊我一声‘叔父’呢！”折颜一边还嘴，一边把棋盘整理好。
两人相对而坐，黑白相敌。
“白家那个小辈呢？怎么不见他？小白不是说他天天在你这里吗？”东华一边不经意询问，一边布局挖坑。
……那小白没告诉你，那个白家小辈天天去找毕方鸟吗！
“奥，真真今天会青丘办点事，不在十里桃林！”折颜面不改色的说。
“原来又是去找毕方了！你家毕方鸟到是不乖啊！怎么天天都飞走啊！”
……妈的，你还是回你的九重天吧，十里桃林容不下你这老人家。
看着折颜吃瘪的表情，东华的心情莫名好很多。当年自己最喜欢欺负少绾，然后就是折颜了。现在少绾心智全失，欺负起来没有成就感。只能欺负这个折颜了！
可想而知，当年唯二的两个凤凰被一个石头欺压的多么可怜。
双方的对话陷入了沉默，棋局却显得成败难辨，胜负难分。
折颜有些惊讶，难道这些年自己的棋艺真的又那么大的进步。以前自己可在东华收下过不了百招啊！现在竟可以下一个时辰而胜负难分。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喜。
“折颜，你现在是唯一一只凤凰，还把自己袖子玩断了。你们凤凰一族怎么办？”东华不经意般的问到，仿佛真的只是关系老友一般。
“没办法，天道轮回吧！”，折颜答道。他们神族杀了天生地育的凤凰，上天便罚天道轮回再无凤凰出世。
“你就不能找个合适的女子生一个，应该没有人可以拒绝你吧！”东华执起黑子，推到折颜面前。
“凤凰出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早我就想到了。”折颜叹息了一声。
“怎么，还有什么事能难到你吗？”
“这凤凰之子，必须由父母共同孕育九百九十年。两人不得分开十里超过九日不然就要重新开始。”开始自己是闲麻烦，后来是怕真真不高兴，索性放弃了。
就当是赔罪吧！当年自己连唯一的族人都不救，还当了帮凶，也该断了凤凰一脉！
“啪，结束了”东华一子落下，半壁江山顺势倒塌，折颜败。
看着东华离开的背景，折颜看了看棋盘，黑子步步为营，只要愿意，白子随时死无藏身之地。
这样的棋风让折颜想到一个人——少绾。那个以“设局”为最的女子，凡她下棋必是步步为营，不让你太早死，她要让你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折在她手里。
当年，也只有她可与东华一较高下。
折颜抬头望望天，说了句“最近怎么老是想起旧人旧事”。
第六章遗物
【太晨宫】
“今日谁都不许打扰我。”东华对书房外对侍从吩咐道，末了又添了一句。“除了帝后”说完便进了书房。
东华在书房拿出了少绾出事那天早上送给他的“遗物”——由少绾骨头雕刻的菩提花，那是少绾的本命花。
“兄长如今以是神族之人，自是要为神族尽份力的。”少绾理了理东华银白色的战袍细声说道。
“是啊！这一战结束后，四海八荒就会太平一段了吧！”东华看了看远处上空升腾的黑烟，那是鬼族在入侵！
“兄长，这战之后你必然是神族的大功臣。切不可与之冲突！”少绾忽然紧紧盯着东华，严肃的说道。
“怎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神族对你做了什么？”看着少绾严肃的神情，东华谨慎起来。
“兄长莫要但心我，有墨渊在，神族怎会对我做过分之举。”少绾低了低头，装作害羞的回答东华。
看着害羞的妹妹，东华挑挑眉“也是，墨渊虽然性格稍显冷淡，却是个极有些担当的男子。把你交给他，为兄也放心了。”拍了拍少绾的肩膀，东华说道。
“那兄长还总是欺负他！”想起东华为难墨渊的种种，少绾问到。
“你懂什么！为兄那是在考验他。要不然他那个木头脑袋，怎么配的上我东华的妹妹！”东华摸了摸少绾的头，颇为骄傲的说。
“谢谢你，兄长。”少绾忽然抱住东华。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就是去打仗吗？你兄长我是不会输的。代我赢了这一仗，为兄就去像父君请婚赶紧把你嫁过去。好不好？”东华把少绾拉过面前，认真的说道。
“兄长一定会得胜归来！”
“怎么，那么想嫁过去。你嫁过去也是我妹妹，你和墨渊的孩子也会叫我舅舅。”
“是啊，你是舅舅”少绾好像想起什么，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
“到底女大不中留，还没嫁过去就像到孩子了。”东华装作不高兴的说到。
“兄长此前定会艰险万分，这是我无意间得到到鸳鸯玉佩，如果兄长以后遇到意中人，就把另一半给她。那样少绾就知道谁是嫂嫂了！”
“这是用少绾逆磐时落下的尾骨，我亲手将它刻成了菩提花。兄长要常常待在身上，关键时可保兄长一命。”
“兄长，你可知道少绾最擅长什么棋法，是“连理棋”，要活我活，要死一起死。所有兄长放心，少绾不会有事的。”少绾坚定地的东华说。
“说什么呢？是我去打仗又不是你。你自然不会有事。”很久之后，东华才知道，比之少绾，自己打的仗跟少绾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不过将来我遇见你嫂嫂一定会带到你面前，在找你要分见面礼，让你比我先成亲。”
“好了少绾，我要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嫁给墨渊吧。到时你想有什么嫁妆，为兄都给你添进去。”东华边向外边跑去，边回头对少绾说。少绾静静的望着东华的背影，眼泪缓缓而下。
“兄长，我等着呢”
此前便是经年。
后来，那块菩提花确实在大战中救了东华一命，可那花的主人却不在了。
后来东华确实大胜归来，却没有了为自己的妹妹添妆的理由。
后来，东华确实把心上人带到少绾面前，只不过是在那做墓里面。
后来东华比少绾先结婚。
后来，鸳鸯佩的另一半戴在了凤九身上，可少绾却不知道谁是嫂嫂。
后来，少绾见到了嫂嫂，却忘了给礼物。
后来，少绾的孩子晚东华那声“舅舅”晚了十九万年。
往事历历在目，旧人忘了从前。
“少绾，你要为兄怎么办？”
“我想让自己的外甥叫一声“舅舅”，却不想让你在回到墨渊身边。”
第七章遗言
东华望了望窗外的黄昏，不像，一点都不像少绾出事时的黄昏。可东华还是想起了那个黄昏，那个用少绾鲜血染红的黄昏，凄艳迷离。
“东华，你怎么了。”凤九看着有些伤神的东华问到，多少年了，自少绾醒后，东华在未如此。哪怕少绾醒来之后心智全失像个小孩，东华也没有迁怒药王，只是笑了笑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也许在东华心里，她的妹妹就算心智全失也是最好的。
“帝君，这个玉佩好漂亮啊！”那是凤九还未嫁与东华，无意看到了鸳鸯佩的另一半。
“好看吗？送你了。”那时帝君不在意道。
凤九应了一声就戴在了身上，后来成亲之后，东华带凤九去了凤尾山，指着沉睡的女子说“这是我妹妹，是不是很漂亮，你身上那个鸳鸯佩就是当年托我送给她嫂嫂的。”
“小白，折颜说凤凰之子必须由父母气息共同滋养九百九十年才会苏醒。”
“小白，当年少绾那般聪慧也差点死于墨渊之手。我怎敢再把少绾交与他。”
“可是小白，如果不这般，少绾的孩子就会一直在少绾体内，无法苏醒，还会吞噬少绾的灵气。怕是不过万年，少绾就会再次陷入沉睡。”东华一字一句都是纠结。
“东华……”直到此刻，凤九也无法安慰东华，也不敢劝东华把少绾送到墨渊身边。
当年之事，凤九也大致知道了。
墨渊恐不是良配。
两人陷沉默，这是两难境地。
“嫂嫂，嫂嫂，滚滚欺负我。”门外很远处传来少绾的呼声。
“让她就来吧！”东华对门外的侍从吩咐道。
砰，少绾推开房门就大喊道“嫂嫂，我用剑把自己弄伤了。血怎么都止不住。”少绾低着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委屈的说道。
“我看看，吹吹就不疼了！”边说边走到少绾面前，看见了少绾手指上细长的小伤疤。
“怎么就受伤了呢？”少绾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心智全失，再加上“凤凰怀子，法力尽封。”，这也许就是凤凰怀子时，夫妻不可分离太久的原因吧。每当少绾出现一个伤痕，灵力就会如鲜血般涌出，对她的身体伤害颇大。自从少绾醒来不久被门槛绊倒流失大量灵力被发现之后，就在没受过伤。
“我看滚滚耍剑特别好看，我就想试试，没想到……”少绾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责怪。
“过来，我看看。”东华忽然有些心疼，当年少绾对剑道研究颇深，如今，竟被剑伤到。
少绾看了看凤九身后的东华，不知是怕他担心还是怕他责怪自己，又或者真的很疼，她缓缓向东华走去“兄长，不疼的！”
“我知道，不疼就好！”挖心之伤，怎能不痛。
“这是什么阿，好漂亮。”还未把手伸给东华，少绾便被书案上用凤骨雕刻的菩提花吸引去了注意力。说着便用还渗血的手指去点了点凤骨。
几乎在那一瞬间，微红的风骨变成了血红色。
“少绾！”凤九看着好似体力不支要晕倒的少绾，连忙把她扶到塌上。而后凤九便也晕倒了。
“小白”东华连忙去扶凤九。
“兄长，少绾让您担忧了！”东华回头看见落在地上的凤骨上显现出一个红衣女子的影像。和少绾很像，但又好像没那么像。少绾的美是灵动单纯的美，而这个女子的美却是让人堕落沉沦的美。
“兄长，是少绾欺骗了你。少绾怀有墨渊的孩子。”看着眼前的少绾，东华的眼泪差点被逼落下来。
“兄长，少绾想要这个孩子。”那个女子摸了摸腹部，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背后是神魔交战的战场，对方将领便是眼前女子心心念念所求之人——墨渊。
“兄长，你说过要给少绾添妆的。”战火慢慢逼近，少绾眼里却丝毫不惧。
“只要不是墨渊，都可以。”东华看着神族墨渊轩辕剑上的鲜血，摇摇头道。
“兄长，少绾最擅长“连理棋”了，少绾不会输的。”女子转身望了望逼近自己的战火“虽然他现在没有爱我入骨，但他一定会是少绾的。”女子手中显出法器，一步一步走入战场。
“兄长，少绾此生必要栽在墨渊身上。”
“兄长，少绾此生非他不可。”
“好，兄长帮你。兄长都依你。”
第八章送妹
东华忽然想起少绾醒来的那天，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床上的红衣女子在东华接回来的第二天，晨曦打在她脸上的时候终于动了动睫毛，眼睛缓缓睁开。
“少绾，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东华坐在床边问。
……
“少绾，怎么了吗？是看不见，还是听不见。”东华用手在少绾眼前挥了挥，紧张的问到。
“兄长，你头发怎么是银色的？是随父君的吗？”少绾满是好奇的问到。
这时东华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少绾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石头孕育而生，怎会有什么父君！
“少绾知道父君是谁吗？”东华满眼担忧的问。
“少绾当然知道了，父君是……是，少绾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少绾望了望东华，眼神空洞而单纯。
“药王，快，看看她怎么样了！”东华像门外的药王喊道。
药王连忙进去为少绾把脉。
“兄长，我怕”看着药王，少绾用另一只手拉着东华的袖子，胆怯而紧张。看即使心智全失，少绾还是记得东华不喜欢别人碰他。
看着这般……脆弱的少绾，东华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她是装的。
“帝君，恐怕这位女子由于受过重伤，如今……心智全失。”药王也怕，帝君对这位也是颇为看重。
“心智全失……也好，她活着就好。”
东华用神力探看了少绾的脑部，哪里只有少绾和自己在水沼一起上学的回忆，而且只有东华。
现在想起来，少绾心智全失也是应该，毕竟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少绾只记得东华也是应该，毕竟她只有一个东华是可以信任之人。
少绾肯留下嘱托给东华，不仅是因为兄妹之情，还有信任，少绾对东华的信任超越了一切，是信任所托之人不会自作主张地所谓为她好，而是毫无保留的尊重她的坚定。
东华可以把少绾留在太晨宫一百年不让墨渊知道，也可以留她一万年，可东华不会，她不仅要少绾活着，还想要她高兴快乐。哪怕墨渊和神族再次伤害了少绾，东华还会拼尽所有，不留遗憾。
哪怕四海八荒都与她为敌，太晨宫也会有做“留绾阁”。
千年菩提开，一朝散天涯。
“兄长，你要送少绾去什么地方啊？”少绾拉了拉东华袖子，小声问到。
“去一个旧友家。药王说你身体不适，要去清静之地修养。”东华安慰的拍拍少绾的手。
“兄长，那个旧友……脾气好吗？”少绾醒来一百年，从未见过外人。
“脾气是好，不过……”东华看着少绾认真说道“不要太相信那个人！”
“嗯！”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把自己带到一个连相信都不相信的人身边，但兄长不会害自己。
“这是我灌了神力的发簪，它会保护你，如果你遇到危险就把它摔碎，为兄就会来救你。”东华把簪子交与少绾，仔细嘱咐道。
“好！”少绾接过，收好。
“为兄就送到这了，你自己进去吧。记住，别被别人欺负了！”东华在昆仑虚前细细嘱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谁不顺眼就去收拾他，有什么不高兴就去看看昆仑虚有什么，想砸什么就砸，为兄给你兜着。你不是一个人，不是寄人篱下，昆仑虚本该是你的！”
“好，谢谢兄长。”
第九章重逢
东华看着三步一回头，十步一转身的少绾，挥了挥手让她进去。
东华也怕，怕自己忍不住把少绾拉回去。也怕自己看见墨渊时忍不住和他打一架。
看到东华回去后，少绾立刻收起了伤心之态，虽然有点舍不得太晨宫的美食，和漂亮，会做饭的凤九嫂嫂，但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要好好玩了。
东华“……”
“不知阁下是那位仙家？”在昆仑虚负责接待来客的弟子询问到。
“这是你能打听的吗？没人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吗？”少绾看着眼前的清秀昆仑弟子，突然起了调笑之意，慢慢靠近他边眨着眼睛，边认真又玩笑的说。
那弟子被少绾看到脸红了起来。“可是师叔吩咐不让不知名姓的人进去，话语中还有点害羞和无措。
“好了，我兄长让我来山上的。说是找位旧友。”少绾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可否告知名字，知舟也好帮你找一找。”
“兄长没告诉我，说那人见到我就知道了！”说完少绾无比真挚的看着那位弟子，好像生怕那人不相信他一般。
“那好吧，我就带你进去吧！”知舟害羞的说。
“嗯。就知道你是好人了！”少绾高兴的答了一声，便跟着知舟走入了昆仑虚的境内。
“这昆仑虚可真大啊！”少绾看着周围空旷的地方感叹道。扭头有对知舟说“你们昆仑虚没有人吗？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现在各位师叔和师兄弟都在后虚练习道法呢？”
“那我什么时间可以见到他们？晚上吗””少绾坐在前殿的椅子上问。
“弟子马上去请！稍后就到。”
看着一会就跑没影的知舟，少绾笑了笑“这昆仑虚的弟子都这般害羞吗？比东华和滚滚好玩多了。”
不一会，知舟就带着令羽回来了。
“你倒是长的很漂亮呢！”少绾看着一身白色衣衫的令羽，很熟悉的感觉便夸了一句。
“你是那家女儿？听知舟说是来找位旧友，不知旧友是？”令羽无视少绾的夸奖，仔细询问道。
……
少绾努力会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到东华让自己来找谁。便说“兄长说我有病，让我来修养！”
知舟，令羽……
“真的，我真的有病！”少绾看着令羽，认真的说。
知舟和少绾对视而望，虽然上昆仑虚来修养的人来来往往不少，毕竟昆仑虚是仙气及浓郁的地方。可眼前这位女子看上去也没什么病啊，怎么会被送来修养呢？难道有什么内伤隐疾？
“敢问姑娘，你……有什么不适啊？”令羽生怕自己言语不当伤了眼前女子的心，小心翼翼的问。
“好像我……脑子有病？”少绾回忆起滚滚说自己没有脑子的事。
果然是重症，令羽和知舟在心里想。不过，这女子的家人也真的是对昆仑墟信任备至，把姑娘扔在这里就走了。
“那姑娘跟着师侄到客房，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找师傅请示一番。”说着，令羽便向知舟示意了一眼。
少绾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跟着知舟去了。
在客房里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的少绾就出去看了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等闲阁。
昆仑虚和九重天不一样，它有白天和黑夜，也有故人归。
“你就是昆仑师祖墨渊吗？”少绾知道司乐战神喜欢穿玄色衣袍。看着背影便走过去问。反正兄长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自己家！
玄衣男子没有回头，曾经有个人也问过他一样的问题，她问“你就是父神嫡子墨渊吗？”
“你怎么不和令羽他们一样穿白衣啊！你穿白衣会更好看的。”少绾看了看墨渊玄色衣袍，颇为嫌弃的说。
那男子终于扭转了身体，他仿佛看见当年那个红衣女子边替他理了理衣襟边说“墨渊，你穿白衣的样子最好看了！”
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回头以百年身。
第十章 短
墨渊回过头，却不敢拥抱眼前之人，他怕是假的，怕一抱少绾又会消失，就像多少此梦里一样。
“你道是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墨渊啊？”少绾看着眼前的男子，长的听好看，怎么……聋了！还是哑了……
正在少绾想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忽然看见面前男子伸出手想要碰到她的脸，少绾能让他摸吗？
“啪”少绾对着男子的脸就是一巴掌，“登徒子，长的不错，怎么净干些轻薄女子之事。”便说还边想后退，却见那男子猛地抱住她，嘴里还不停的轻喊“少绾，少绾……”
少绾感觉到呼吸困难，被勒的太紧了。又推不动，便不停的掐他。
忽然感到肩膀处有湿润之感，以为他被掐疼了，便停下手，说到“你怎么还哭了呢？别把我衣服能脏了！我可喜欢这件衣服了。”
“少绾？”
“嗯，”
“少绾”
“嗯”
“少绾”
“你在不放开我，我就会被你勒死了。”少绾感受到那个越来越紧的怀抱提醒到。
“不放了，你走不了了。”墨渊松开双臂，用手紧紧抓住少绾的手，留有余地，却无法松开。
“你一定是墨渊，不会有人那么大胆的。”少绾看着墨渊，搞错重点的问到。
“你是真不记得我是谁吗？”墨渊狐疑的问到，他还是怕少绾是不原谅他而骗他。
“我记得啊，兄长说过你是司乐战神墨渊啊！”少绾说。
“兄长？”恐怕就是东华了
“我兄长是东华帝君，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少绾看着失神的墨渊又炫耀似的添了一句“兄长待我可好了。”怎么样，怕了吧！让你调戏我。
看着少绾，墨渊想去当年东华在少绾沉睡后的举动，又抱住了她，小而清晰的说“我知道，他是对你极好，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第十一章流氓
“那个，我们熟吗？”少绾拍了拍墨渊的被，疑惑的问。
墨渊声音低沉嘶哑“不熟！不过以后会的。”从前，我认识你只是因为我爱你却伤害了你；你认识我，只是因为你爱我却被我伤害。
以后，不会了。
“兄长，你怎么来了？”少绾假装惊讶道。
“你兄长来了我也不怕！”墨渊又紧了紧怀抱默默说。
少绾看骗不过他，就索性放弃了“好吧！你抱够了吗？我要睡觉了。啊……”少绾真是困了，伸了伸腰。
“我带你去。”少绾就抱着少绾向等屋内走去，许是少绾真是太困就没有反抗，直直被墨渊抱进去，倒头就睡了。墨渊侧躺到她身边，直直的望着她。
墨渊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少绾，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十九万年的女子，她现在回来了，穿着和十九万年一样的红衣，十九万年不变的容颜，不，好像更漂亮了。
真好！
墨渊的手滑过少绾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下颚、最后回到眼尾的泪痣。
当年，他也日日曾亲吻那个地方。
可这十九万年，自神魔大战后，上穷碧落下碧落，两处茫茫皆不见。
做错事到底要受罚，可是少绾，你幸好你不舍得。
少绾好像知道有人一直看着她，用手“啪”挥了过去，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扭过身去，继续睡。
墨渊看着小性子的少绾笑了笑，怎么还改习惯了呢？以前在盯着她也不乱动的。
少绾，你回来了，真好。
少绾，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我又高兴又心疼。
“师父，你在吗？”令羽敲门道。
“何事？”看着床上的少绾，墨渊为她掖了掖被子，开门出去。
“师傅，今天有位女子来昆仑虚养病？不知可不可以留她”
听了令羽的话，墨渊想起了屋内的女子，她最爱吃醋了，当年摇光之事不可在现，变吩咐“不留了！”推门时又补了句“明天你们师娘要来，都穿……”想了想少绾现在状况“就和平常一样吧！”说完便进屋了。
令羽愣在门前，“师娘”，除了一百年前那场像闹剧一样的婚礼，师傅还娶过女子，不过师傅到底不会骗他们，便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墨渊还未睁眼便向少绾的方向摸，感到冰凉一片，连忙醒神，由于昨夜并未脱衣退簪便不梳洗，连忙出去找少绾。
墨渊在内院没看见少绾，心便急了起来。他怕昨夜只是黄粱一梦，少绾还未回来。
终于，在膳堂找到了少绾，还有一群弟子。墨渊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他真想找根绳子把少绾捆起来。
墨渊慢慢走进，发现令羽在跟少绾说些什么，样子颇为歉意。
墨渊脑子闪过一个想法，不会……
“墨渊，你个登徒子，说话不算数。昨夜睡觉前还说要好好待我，早上就要弟子赶我走！兄长说的真对，不能相信你。床上一套，床下一套。”少绾隔着人群对墨渊大声喊道。
十二章此处不留
墨渊看着气急败坏的少绾在怒骂道，他大致明白了一二，望着令羽的表情墨渊大约又明白了几分，他快步走到少绾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说:“少绾，你别生气，这纯粹是误会。”这时，少绾的脾气早就上来了，扬手挣脱了墨渊的手，怒道:“墨渊你个鬼地方，不是兄长非逼着我让我来修养，你请我来老娘都懒得来，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说完少绾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去。墨渊一个箭步拦住少绾，他忽然紧紧地抱着她呢喃道:“少绾，你别走，求你……别走。”
少绾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人，然后‘啪‘一耳光朝墨渊扇了过去，顿时脸上露出一个巴掌印，她怒骂道“下流。”
一直不说话的令羽这时也火了，一把拽起少绾的手腕吼道:“姑娘，我昆仑虚一直对你以礼相待，你刚才出口辱我恩师，我不同你计较，刚才你出手辱我师父，这笔账该如何算？”令羽的一起越来越激动，差点摆出动手的架势。
“令羽，不得无礼，放手。”墨渊双目腥红，制止道。
少绾嗤之以鼻，这师徒两人真是莫名其妙，这是在老娘面前唱双簧？一唱一和的真是有趣的很。
“墨渊，你们师徒二人慢慢唱。”少绾说着对墨渊拱手一礼说:“老娘恕不奉陪，告辞。”少绾说完转身朝昆仑虚外走去，墨渊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一旁的令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今天这是中邪？令羽突然灵台清明，狐疑:“莫非这女子就是师傅口中的师娘？”令羽一拍脑袋:心道:“完了，这师傅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令羽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在师父没有表明态度的时候还是决定坚定的维护师父的尊严。
而向外跑去的少绾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掉头奔了回来。
看着渐渐向自己奔来的少绾，世界那么慌张而安静，墨渊在这寂寞的四海八荒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归属感。他就静静站在哪，等待拥抱他的整个世界。
“姑娘，怎么可以跟师傅那么说话！你是在污蔑！”令羽看着乖张的少绾，在墨渊前面拦住少绾。
“令羽，怎么和师娘说话的！”墨渊要拥抱全世界的步伐被阻挡，非常不高兴的对挡在他和少绾之间的令羽说。令羽吃惊的看了看自家师傅，在心里默默的想“你倒是早点说啊！”
“到底是亲师徒啊！一个负责调戏良家少女，一个负责投机倒把。真是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少绾边说边拉过发呆的令羽，对墨渊又打又踹“你们昆仑虚真是欺负人，我告诉兄长”
夜里墨渊曾探测过少绾的灵力，发现丝毫不在。便也不怕她打，温柔看着在揉手腕准备再接再厉的少绾，对令羽说“令羽不敬师娘，罚打扫望凤台，从上到下，不许用仙力。”又看了看在看笑话的其他弟子“其余弟子围昆仑虚跑三圈”
底下弟子一片哀嚎，昆仑虚方圆十几里啊！至少比令羽强，那望凤台可有十九万阶啊！
无视弟子哀求的眼神，墨渊看着幸灾乐祸的少绾忽然有些悲伤，如果当年自己如现在一般，我们是否早以儿女成群。
少绾忽然看着墨渊，眼角眉梢尽是欢喜之意“墨渊最好了，墨渊给我报仇了。”
看着雉子般的少绾，忽然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少绾，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大仇未报。
最里却说“现在知道我不是床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吧！”而后抱住少绾。
“你怎么老是好抱人啊，不过你向着我，我就让你抱一下吧！不过我中午要吃燕乳羹的，还要红豆泥……反正要好吃的。”怕墨渊没有注意她，还拍了拍他肩膀“那个知舟做饭挺好的！”
“好，你说什么都好！”
十三章毫无下限
中午果然有少绾喜欢吃的，还有很多她没有吃过但一吃就特别喜欢的。少绾觉得墨渊对自己还算好的。
“墨渊，我想吃那个！”一般昆仑虚都是师徒一起用膳，桌子很长。少绾在首座指着最后一道菜说。
众弟子心中默然，师傅最讨厌吃饭时说话的人了！十几万年吃饭都是，食不言，寝不语。
“知舟，把那道菜端过来。”墨渊看了看少绾指的方向表情淡然的对旁边的弟子说。
“是……，师傅”知舟显然也没有想到师傅会这么做，结结巴巴回答后把菜端到少绾碗前。
少绾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还未咽下去就开口问“墨渊，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吃个饭跟死人了一样。”边说边吃了一口饭。
看着少绾贪吃的模样，墨渊事不关己的说“他们生来便无趣，不用理他们。”又向少绾碗里放了一点菜，满眼爱意。
第二次被师傅出卖的徒弟们……，师傅你敢说当初不是你责怪我们太不安静……
“墨渊，我吃完了，我要去睡觉了！”吃饱就觉饿的少绾，揉了揉眼对还在细嚼慢咽的墨渊说。
“你去吧！晚上想吃什么就告诉知舟。”墨渊摸了摸少绾的头，温柔的说。
“等我起来再说。”说完就走了。
看着少绾满是困意的背影，墨渊放下了早已不感兴趣的碗筷对弟子们说“以后见到师娘就如见我，不可无礼。”
“是”
“他要什么就给她，不能伤了她。”
“是”
“要是她犯了什么规矩，也不要责怪，更不能动手。”
“是”
墨渊信步走到门口，又添了一句“要相信她，不能怀疑她，不能委屈她”
不知是跟自己说，还是跟别人说。
弟子们看着师傅追上师娘的步伐，把困的迷迷糊糊的她扶抱着越走越远。
弟子心中不知为何，明明不熟悉那个红衣女子，但一看见她让师傅一次又一次的破戒，一次一次打破原则，就觉得替师傅高兴。好像师傅生命中一直缺少的某种东西被填补上了。
看，墨渊，人人都知你我乃命中注定。
“怎么那么爱睡了呢？”看着就差掉在自己身上的少绾，墨渊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就是困吗！我不走了。为什么吃饭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离得那么远。”少绾赌钱式的停了下来，却连眼睛都不舍得睁开。
“等闲阁有小厨房，我们以后在小厨房吃就好。”墨渊笑了笑横抱起少绾，心想怎么睡了十九万年还没有睡够呢？但你好好睡，我好好等。
“我还要知舟做饭！”少绾在睡熟前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十四章
一眨眼，少绾在昆仑虚过了两月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不过，根据弟子们的观察，他们这个在师傅心尖尖的师娘，大多都是在睡觉。
墨渊也发现了，一开始只是午觉和夜里睡。但是最近少绾好像越来越嗜睡，有时在小厨房吃着吃着就睡倒在饭桌上了。差点吓到墨渊，不过之后墨渊也就习惯了。
只不过少绾天天睡着的地方太不定性了，有一次墨渊和弟子们把昆仑虚找了个遍，半夜终于在后山的梧桐树上找到了少绾。
看到少绾蜷缩在巨大的梧桐树干上，嘴里喊着“冷”，眼睛却丝毫没有睁开之意。墨渊又想笑又想气，虽然说“凤栖梧桐”，但你也不能真就跑那么远来睡个梧桐树啊！
墨渊一个飞身把少绾抱下来，走了一两步又添了句“把这可梧桐树搬到等闲阁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近万年的望凤台就有劳你们了。”
众徒弟看了看巨大的梧桐树，撸起袖子就准备挖树了。
那么长时间，也就习惯了。只希望，下次师娘不要看上那么费劲的东西。
墨渊抱着睡熟的少绾，一步一步从后山走到等闲阁。走过了那么多亭台楼阁，这一步步，那么近，却花了他们十九万年。
墨渊把少绾抱到床上，看着她。就这样看了一下午，时光在流动，而他们无动于衷。
墨渊看着眼前正熟睡的少绾，忽然想叫醒她。想让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她耳边不停的说“醒醒，少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墨渊一直都知道，叫醒少绾不容易，十九万年前就知道。少绾睡熟的时候最懒了，能不睁眼决不睁眼。必须细声慢语的哄，要一步一步的引诱。但这个时候的少绾也是最好脾气的，她只是不看你，但你说什么她都会答应，醒来之后全部忘记。墨渊和东华在她迷迷糊糊之时没少让她签一些不平等条约，为此当年少绾没少被坑。
“少绾，少绾，起来了！”墨渊温柔中带着点引诱，慢慢的轻哄到。
“嗯！”答应的怪好，眼睛还是闭着，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少绾”
“嗯”
“少绾，你爱我吗？”
“嗯”
“爱不爱？”
“爱”
“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嗯”
“好不好”墨渊继续诱哄到。
“嗯”
“好不好”
“好”
“那你继续睡吧”墨渊的手抚过少绾的脸颊。嘴角带着笑，眼中却满是泪水。
当年少绾睡觉时还有个习惯，逼急了会重复别人的最后一个字。
十五章流光托孤
“师娘，你中午要吃什么阿？”知舟开着才睡醒的少绾，小声询问到。
“想吃炖鸡。”少绾在梧桐树的秋千上荡来荡去。
第三天啊，顿顿都是炖鸡，昆仑虚的鸡都没有囤粮了。
“是，那弟子这就去！”到底反抗无用。
就在此时，梧桐树上空飞来一只金红色的大鸟。把等闲阁上空染成了红色，艳丽非常。
“师娘，是流光鸟。”知舟把少绾拉在身后，谨慎的护着。
“啊……啊！”流光鸟在梧桐树上飞了几圈落在少绾面前，一步一步靠近。
“师娘小心，这流光鸟性格极烈。不要被它所伤。”知舟看着面前的流光鸟，不知所措。
“你起开，我就没见过还有什么鸟能伤我的！”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知舟。
“小流光，你要干什么？”少绾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流光鸟，难得温柔的问到。
流光鸟温顺的低下头蹭了蹭少绾的小腿，叫了两声想一个终于见到娘亲的孩子。
旁边的知舟也满腹疑惑，这流光鸟据说在凤尾山一带也待了差不多十九万年了，平日里遇到，就是对师傅也是视若不见，对我们这些弟子更是凶暴异常。当年十七师姑，也就是现今的天族太子妃也差点被它所伤，怎么就对这位便宜师娘那么温顺呢？
流光鸟盯着少绾看了一会，忽然卧在哪里。少绾看了好一会，以为它要赖在这，就想让知舟去做饭，吃完就去睡觉。
还未开口，却见流光鸟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把一个蛋推到少绾脚旁，用嘴叼了叼少绾的衣群，示意少绾看着蛋。
“你是要把蛋给我吗？”少绾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问到。
流光鸟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种完成使命的感觉。
少绾弯身捡起了那个蛋，仔细看了看，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痛，不过就一会，马上就没感觉了。
在低头看流光鸟，见它缓缓走向梧桐树，靠在树边，化成一道光慢慢消失了。
“知舟，这是不是临终托孤。”少绾看了看怀里的蛋，对知舟问到。
“应该是吧！师娘……那个蛋可以给我看看吗？”知舟没见过流光鸟的蛋，就想抱一抱体验一下。
没想到……
“知舟，这是流光鸟托付我的，不可以吃的。”说完竟一边向墨渊讲课的方向跑一边喊“墨渊，知舟要抢我东西。”
……完蛋了……师傅……不是这样的……相信我……
墨渊下了课就想回等闲阁，赶着和少绾吃饭。没想到半路就看见少绾变喊自己的名字边跑向自己。以为少绾出什么事了就连忙赶过去了。
“墨渊，知舟抢我蛋，他想炒菜吃。”少绾抱着蛋就告状，躲在墨渊的身后一脸无辜。
“师傅不是的！我就是想看看。”终于追来的知舟赶紧解释。
“这是流光鸟的蛋？”墨渊对两人问到。少绾那修行虽然是凤凰，但现在应该不用下蛋吧？
“你以为那？不能是我的啊！”少绾偷偷白了一眼墨渊。
你会的，少绾，你信我。
“师傅，流光鸟今天忽然在等闲阁临终托孤。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舟回答道。
“为师知道了，你去做饭吧！”墨渊拉着少绾的手边走边说。
吃饭时，少绾把流光（在路上给那只蛋起的名字）放在自己碗边，吃的很快，因为很困，吃碗要睡觉。
“墨渊，等会我要在床上打个坑，我要和流光睡在一起。”
“不行。”墨渊想都没想就回答。
“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不行”
“墨渊，你最好了！”
“可以在床边放个垫子！”
“也行！”然后又投入到吃饭大业里。
“少绾，睡醒后跟我去看一个朋友好不好？”墨渊看着埋头苦吃的少绾，询问到。
“为什么？我还要和流光玩呢？”少绾语气了满是不情愿。
“你前几天不是要吃桃子吗？那我们就去吃桃子好不好？”
“那流光怎么办”少绾有一丝丝心动了！。
“我们带它一起去不就好了。”
“那……好吧！我去睡觉了。”少绾抱着蛋就走了。
墨渊看着少绾的背影，也放下碗筷跟了过去。
少绾睡着时蜷缩在一起，那颗蛋就在她腹部，用手脚相护。
墨渊用手摸了摸那个蛋，又抚在少绾的腹部。哪里……
十六章十里桃林
墨渊向床边走过去，坐在少绾的床边，伸手把她遮在眼睛上的手拿开，然后拍了拍少绾的脸：“起来了，去吃桃子了。”
少绾“嗯”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墨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起床，快点儿，要不然今天吃不到桃子了”
少绾依旧没睁开眼睛，伸出双手，墨渊无奈的笑了笑，
就着她的手，把少绾整个儿从床上抱坐起来，少绾就歪着头趴在墨渊的肩膀上，还在睡，墨渊拍了拍她的背：“起床好不好，你不是要去吃桃子吗？不起来怎么去啊！”墨渊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低着声音的时候，带着几分磁性，少绾听得心里一阵阵的舒服，更不想睁开眼睛，就双手在床上摸了几把，找到了床沿双脚放在地上，用脚趾头点地找鞋子。
墨渊看着眼角有些抽搐，拿着鞋子蹲在少绾身边，替她穿好褥袜后把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少绾这个时候有些清醒了，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第一个就看见墨渊低着头帮自己穿鞋的模样，少绾整一双眼睛就盯着墨渊头顶的那个簪子，一直出神。
忽然有一种被美好伤到遍体鳞伤的感觉。
“醒了，来把披风穿上！”把还在坐在发呆的少绾拉起来，把那件大红色的披风披在少绾身后，用白皙的手在少绾颈边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
“墨渊，要带流光的！”少绾抬头将视线从同心结转移到墨渊，手指指着床上的白色蛋。
墨渊走过去把流光拿在手里，回到少绾身边交到少绾怀里说“好，你带着它，我带着你！”
说完，便拉着少绾到手向外走去。
【十里桃林】
“墨渊，这里好漂亮啊！”少绾看着延绵的桃花，毫不客气的赞叹道。
“折颜的十里桃林是很漂亮！”墨渊看了看许久没来的十里桃林，附和了一句。
“折颜，这桃林的主人叫折颜。名字不错，不知道是折那个美人的颜啊？”少绾感慨了一句，目光转了转忽然停了下来把流光交到墨渊哪里，边跑边对墨渊说“桃子，我要去吃桃子了！”
看着少绾的背影，不禁浅笑说“你好好在这，别乱跑。有事就到前面的草屋找我。”
“知道了，你去吧！”边喊还边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墨渊快走。
怎么还被嫌弃了呢？
由这十里桃林是折颜的地方，也不怕有人欺负她，墨渊看了看就去找折颜了！
……
“哟，最近我这十里桃林怎么这般热闹！前些天东华才来，怎么你又来了。”折颜拎着两瓶桃花醉，缓缓问道。“哟，你就这点好，还知道送礼。”眼神紧盯着墨渊手里的流光。
“你看看吧！”墨渊应声把流光递给折颜。
“这是流光鸟的蛋吧！不会吧？你又看上飞禽类了？”折颜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蛋，假装惊讶的说。
“折颜，你不是说你们凤凰一族掌管百鸟，生来就有飞禽座骑吗？”墨渊举起茶杯说。
“那是，比如我的毕方，少绾的理圆。我们凤凰一族当是无尚尊贵的”许是墨渊来之前，他就喝多了，连说话都百无禁忌了。
“这流光鸟是临终托孤，留下这颗蛋就羽化了！”墨渊没有反驳。
“难道又有凤凰要出世？不会啊？”折颜心里想，还没等话落。旁边想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墨渊，我肚子疼！”少绾拉了拉墨渊的衣袖，额头冒着些许冷汗，手里还有一个未吃完的桃子。
折颜看了看来人，顾不得震惊连忙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避子桃可不是乱吃的！”还未等墨渊问，折颜赶紧夺过少绾手里的桃子。
少绾无视折颜的话，“墨渊，我肚子疼！”攥着墨渊袖子的手又紧了紧。
“折颜，少绾肚子里可有着你们凤凰一族唯一的孩子，她要有什么事，我怕是放不过你这十里桃林！”墨渊看着快要晕倒的少绾，语气里都带着些威胁。
“快，抱屋子里去”要是少绾有什么事，不只是十里桃林，怕你这墨渊上神也难在独活了。
“墨渊，我疼！”少绾躺在床上，手紧紧抓住墨渊的衣袖。
“没事，一会就好了！”墨渊那手帕为少绾擦了擦汗转头对把脉的折颜说“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折颜皱着眉头不说话。
“墨渊，我肚子疼！”连语气都带着委屈，越来越虚弱。
“没事，他就是治病的，没事的，一会就不疼了。”墨渊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少绾，忽然想起了十九万年前少绾躺在自己怀里，胸口的血止都止不住，只不过那时少绾嘴里说的是“墨渊，一点都不痛的！真的。”她连真相都知道还安慰道“墨渊，我知道不是你，我不会让兄长为难你的。”
“墨渊，少绾没事！”折颜收了手，语气中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怎么会没事，没听见她一直喊疼吗。”墨渊看着已经晕倒的少绾，心疼的说。
“她吃了避子桃，又偷喝了我埋在地下的千年桃花醉，一时消化不了，才会这般。”折颜也是哭笑不得，少绾怎么如此娇气了。
“墨渊，少绾这孩子怕是保的万分艰难啊！”折颜想起当年那场大战，一个法力全无的女子要花多大的代价才保住这个孩子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墨渊握着少绾的手，自责的喃喃道。如果当初自己在她身边，他和少绾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人了。
十七
“折颜，你说少绾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啊！”没有看着少绾紧闭的双眼，语气颇为伤感。
“哎，也许在孩子出生时，也许更早。”折颜也是满心忧愁啊！
“我们不生这个孩子行不行？”墨渊倒不是不在乎孩子，他是怕少绾想去一切后，会对他有所失望。这个女子用生命保住了他们的孩子，而自己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在长长的十九万年里没有为她报仇。
“墨渊，先不说少绾会不会疯，东华都不会放过你！”折颜也是害怕，墨渊怕是要疯了！
“对啊，当年东华就没有放过我。那十九万年我连少绾的身都近不了，没见过一面。”墨渊不怪东华，是自己错了，当年没有保护好少绾。
“知道就好，要不是少绾身体不允许，怕东华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在见少绾一面了！”那个男人对少绾的感情，不输与墨渊，只不过不是爱情而已！
“少绾的身体怎么了吗？”墨渊终于扭头看着折颜，愣愣的问。
“少绾她……用最后一丝精气护住了孩子，但怕是醒了之后维持不住了。若是孩子在不生下，恐不过万年少绾将再次陷入沉睡。也是，要不然连东华那样护短的人，怎么会把少绾交给你。”折颜摇摇头笑道，东华对这个义妹一直是极好的。
当年少绾出事时，东华满身鲜血的赶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妹妹躺在墨渊怀里，身上的伤口明明就是轩辕剑所伤。
东华当时非常冷静的抱过少绾对墨渊说“墨渊还未与舍妹成亲，如今少绾以死，便也不是你神族之人。少绾的丧事就不牢您费心了！”一字一句皆是刺骨之痛。
东华静静的抱着少绾，好像在说些什么，强大到如东华都流泪伤心。东华抱着少绾走的时候，墨渊想强行抢过少绾，这一点彻底激怒了东华。
两人大战数时，东华是下了死手。却又在可以夺了墨渊性命时，停了手说“我不能让你陪着少绾去死，你要活着，活着忏悔自己的罪过。”
可是墨渊知道，东华不会有如此手段，一定是少绾求东华留自己一命，她怕自己死后墨渊为了随自己而去，连东华的手都不还。
而后，东华把所有关于少绾的画像，衣服，书籍，首饰都搬进了凤尾山，一件不给墨渊留。
无论墨渊如何恳求，东华都不为所动。少绾沉睡的十九万年，东华与墨渊再无往日情分。连太晨宫都不和昆仑虚有任何瓜葛。
东华为少绾打造了一个异常精美的墓，就在凤尾山之中。可墨渊连那个墓都进不去，那里被东华设了仙障。只有东华可以进去，或者少绾从里面出来，不然除非把凤尾山劈开。
东华啊！护短又记仇，不可能放过墨渊的。
十八
“折颜，你说我要怎样告诉她，她以怀了我们的孩子。”墨渊摸着少绾的腹部，声音即含希望，又满存悲凉。“算了，你不会懂我即为人父的心情的。”
……你是来讨打的吗……
“我们先走了！”墨渊说着抱起少绾起步想走。
“墨渊，这次要保护好她。你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在伤害过后拥有她了。没有机会在那样一件事之后还得到她了，如果再来一次不只东华，连折颜都不会放过墨渊了。当年欠少绾的，何止墨渊一个人，整个四海八荒都有愧与少绾啊！
敢杀天生地育之子，那是天地浩劫啊！可这十九万年，除了少绾，万事即安。而少绾也不过一人而已，而已……
“折颜，我知道。她在出什么事，我也熬不了下一个十九万年了。”墨渊抱着少绾，看了看远方的高山。从此在没有一座山可困少绾；在没有一个人可伤少绾。
少绾啊，少绾……
“折颜，谢谢！”谢你当你相信我，谢你当你拦着我，谢你现在那么护着她。
“不谢。”折颜看着墨渊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安慰。这么多年，有情人终于相伴了。
“墨渊，我的桃子呢？”少绾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
明明比我大了千岁，怎么睡了十九万年倒像我养了个闺女呢！墨渊摇了摇头把从折颜那拿来的一盘桃子放在床边。
“少绾，在那桃林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墨渊装作无意询问道。
“没有啊！”刚想拿桃子的少绾钝了钝，声音都小了许多。
“哎……没有就好，哪里东西不可以随便碰。想要就告诉我，我去寻。”说着把盘中稍小点的桃子递给低头不语的少绾。
“嗯。”声音小小的，手接过桃子的动作都满是不高兴。
“怎么了，可是肚子还疼。”墨渊以为她还疼就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却不小心碰到了少绾的眼睛，触手皆是眼泪。
少绾像一个委屈的孩子，静静的半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墨渊刚给的桃子，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却不出半点声响。桃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放到嘴里。这样的少绾，让墨渊心疼，却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开心吗？”墨渊抱过少绾，下颚抵着少绾的头顶，少绾的耳帝紧紧靠在墨渊的胸膛，听清他每下心跳。他想让少绾知道他的心跳，他想少绾知道自己爱她，他墨渊爱她少绾。
“东华虽然好欺负我，但从来不责怪我。”少绾把手里的桃子向嘴了放，却怎样也咬不动。
“我没有责怪过你啊！”墨渊抱着少绾，忽然有点害怕。
“你有，你怪我天天出去乱跑；怪我偷喝了桃林的酒；怪我没有给你说实话。你没说，可我就是知道你在怪我。兄长也没说，可我就是知道他不怪我。”少绾说一句，就咬一口桃子，自虐一般。
“少绾，我不怪你。”墨渊看着少绾，步步陷落。
“兄长在人后虽然好欺负调笑我，但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向着我，纵着我，替我善后。”少绾笑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可你不一样，你在人前自是对我极好，可你会生气，你会不高兴，就算你没有表现出来我也知道。你说，我要是不知道该多好啊。”
墨渊知道少绾是真伤心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不哭了。”
“兄长对我是极好的，你比不上他的。”少绾终于看向墨渊，眼角还挂着泪水，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墨渊好以后回话，他不得不承认，东华对少绾的好，他不及。
“可是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一开始遇见的也不是你？”少绾就那样望着墨渊，眼里是墨渊的脸，墨渊却不知道怎样爱她。
墨渊又紧紧抱着少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即使少绾不记得和墨渊的过往，也知道墨渊的七寸短板，弱点要害。
从某方面来说，少绾和东华不愧是兄妹，自私又护内。
如果她想护着你，首先要把你变成自己人。
十九
少绾哭累了，也就睡了。
墨渊为她掖了掖被子，迎着夜色，缓缓走出门去。
夜很静，很凉，很美好。
当年自己对少绾，爱却不珍惜，拥有却不保护。
也许年少轻狂，觉得少绾身份高，法力高，不用保护。所以，自己从不曾帮助她，少绾也不曾抱怨过。
也是，少绾那么骄傲的人，她站的住，她只是偶尔会累。
墨渊的底线，只是少绾爱他，还有少绾活着。所以，即使当年神魔大战，墨渊也不曾担心少绾，因为他觉得少绾之力，顶多会输，绝不会伤及性命。
甚至墨渊希望少绾输，那样父神也许就会答应少绾和自己成亲，她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少绾不是那种放弃种族的人，她受魔族敬仰，受魔族子民爱戴，她不可能弃她们与不顾，而她也不会放弃墨渊。所以，少绾死在了墨渊剑下，死在自己的手里。
墨渊现在还能想起少绾在自己眼前沉睡的情景，百步之遥，自己里少绾不过百步。亲眼看见少绾被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一剑穿心，而后被自己抱入怀中。他看见那个假扮自己的人是谁，却没有去追。少绾还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自己以泪流满面，看不见物是人非。
“少绾，没事的。我带你去找折颜，他会救你的！”墨渊刚想抱起少绾走，便被少绾按了下去。
“墨渊，折颜……不在这的。”少绾声音断断续续，满是嘲讽。“折颜他不会在这的。他那么听父神的话，怎么会在这里。怕是……早跟兄长一样去抵御别族了……”
“少绾，没事的”大难当前，墨渊却词穷的自语。
“墨渊，我知道不是你。我不会让兄长难为你的。”
“墨渊，没事的！我有一件喜事告诉你的。不过我想等我好了在告诉你，好不好？”少绾的笑着说，那笑温柔而美好，与满是的鲜血的红衣交相辉映，顽艳凄美。
“好我等你。”
“墨渊，兄长来了。”墨渊抬头一看，那个紫衣白发之人。不是东华是谁。
“我被伤的时候，兄长就看见了。他怕是误会你了，墨渊”少绾扯了扯嘴唇笑着说“我不在以后，可有你受到。”
“墨渊，我会回来的。”
此后十九万年，墨渊在未见到少绾。东华是真的气急了，无论墨渊怎样做，东华多不允墨渊见少绾一面。
还把少绾所以东西搬进了那时还是章尾山的墓里面，从此整个神族都知道墨渊杀了魔教始祖少绾，为天下大业立了大功。可是墨渊却知道他连为少绾守墓的资格都没有。
墨渊三万年未出昆仑虚半步，生生打造了望凤台。硬生生把章尾山改成了凤尾山，只为纪念一个人，一个爱而不的之人。
只是墨渊没想到，就算少绾醒来，自己也像以前一样管着她！原来自己一直不知道怎么爱她。
……
“少绾，过一段时间我们去看看你兄长好不好？”墨渊看着正在吃蜜饯的少绾，默默询问道。
“好啊！我好久没有吃到嫂嫂做的银耳莲子羹了！”少绾停下一直没有闲下来的嘴，满目欣喜。
“元宝天尊师弟明日成婚，你陪我去好不好？”墨渊知道少绾不喜欢出门，可元礼成亲，作为昔日同窗，自己不能不去啊！
“不要，知舟做了翡翠丸子呢！”少绾嘴里又塞了个蜜饯，心里却想着丸子。
“我还没有一个丸子重要吗？”这个问题很重要，事关尊严。
“墨渊是比一个翡翠丸子重要，可知舟做了一锅翡翠丸子呢？”少绾浑然不知危险到来，不假思索。
“……那好吧！你在家等我吧！”墨渊算是放弃了，现在少绾对知舟都比对自己好了。
“那你快去快回！”少绾忽然盯着墨渊看“还是等我吃完在回来吧！”
二十
“令羽，为师要去太虚境参加元礼师尊的婚礼。你看好少绾，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墨渊想了想少绾前段时间的事，笑了笑又说到“算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伤这她，也别让别人伤了她。”
“是！”令羽看了看满目笑意的师傅，也是满心欢喜。这昆仑虚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
“墨渊，恭喜你啊！”元礼一身红衣，慢慢像墨渊走来，温润如玉，这么多年，还像以前一般，恰似少年。
“你是新郎，怎么到恭喜我了。”墨渊倒是不应语，眼睛打量着元礼。
“祝你再得爱人之喜。”元礼对当年之事也是知道的，如今也对则对苦命鸳鸯满心祝福。
“彼此彼此，你也找到命定之人。”墨渊不关心元礼怎么知道的，元礼向来不管八荒之事，也就是白止当年结婚才出这太虚境，此后哪怕东华结婚，他也只是送礼而已。
这元礼天尊啊！也是一个传奇。当年批命之时，得一签“情情爱爱，坎坎坷坷。世事无常，静待良人。”
从此，四海无人不知元礼天尊有一命定之人。
也不知，这命定之人是谁？
“是啊！终于啊！”元礼默默看向那个特意心上人而造的花房。
“墨渊，你可能不喜欢我的妻子，可你要记得，那是我元礼的妻子。”元礼回了回眼，补了“而我不是你墨渊。”不会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不会的，我现在也是有妻万事足了。”墨渊不以为然，元礼不会娶多么差的人。
“她是狐族玄女，上一届翼后。”
“……”
“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是司乐战神，当年之事……始终难安啊！”元礼也是担心啊！
“当年……我不会了。”墨渊也是理亏。
“好了，你就好好观礼吧！”
“好，去接你的新娘吧！”
——
看着元礼的婚礼，墨渊祝福中也带着不甘。
本来，自己应该是最先结婚的。
幸好，自己的孩子不是最晚出生的。
“师傅，快回来。瑶光上神伤了师娘。”墨渊耳边传来令羽的声音，那是令羽传来的仙障。
“元礼，我先走了，改日带着少绾来看你！”话音未落，只见墨渊以走出大门。
余下之人，大多在猜测少绾是何许人也，只有当年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天怕是要变了。
“令羽，少绾怎么样了？”墨渊入了昆仑虚急声问到。
“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已经到了，看样子怕是……”话还未落便被墨渊厉声训斥“不是然你看着少绾吗?怎么会被瑶光伤到？”
“师傅，是弟子不利，可瑶光上神忽然到访，弟子也不知道她会对师娘下手啊。”
“以后昆仑虚百里之内，不允许瑶光府人出现！”
“是！”
话音未落，墨渊却已经没有踪影。
——
“少绾怎么样了？”没有走进等闲阁，看着折颜连忙问到。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少绾摔断了簪子，你那个相好就要害死少绾了！”东华亦是怀疑自己把少绾送过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东华，这事也不能怪墨渊，毕竟他也是去参加元礼婚礼了。也是顾忌不暇！”话虽如此，折颜也是对墨渊失望，在这昆仑虚，也有人能伤了东华，还是瑶光。
“他顾忌不暇？那不如把少绾带回太晨宫，我太晨宫有的是人照顾少绾。”东华恨恨道，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少绾怕是又要……
“是我的错，我一定小心。以后昆仑虚方圆百里都不会有瑶光府的人出现了！”墨渊知道自己理亏“少绾到底怎么样了？”
“东华来的及时，少绾只是受了点惊吓。孩子也无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下回可就没有那么巧的事了！”折颜小心嘱咐到，也是——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啊！
“那就好，没事就好！”墨渊越过东华，慢慢向少绾走过去。
“墨渊，在一在二不在三。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你应该知道，我把少绾送来纯粹是为了少绾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照顾不好她，我们太晨宫的留凤阁还空着呢？”
“那就一直空着吧！”墨渊冷冷的回到，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东华，一起走吧！去十里桃林坐坐吧！”折颜有商有量，他知道少绾对东华来说有多重要，还是把他先支走吧。万一东华和墨渊打起来，自己也不是拉架对的人啊！
毕竟自己一个都打不过。
二十一
东华气冲冲走后，墨渊握着少绾的手。
墨渊不是没想过，如果少绾一直这样，不生下孩子，不恢复记忆，她们就这样，一直一直……
可是，别说少绾的身体不允许，东华也不会同意的，再说，那是他和少绾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他怎么会忍心啊！
“别和东华回去好不好？我爱你！不走好不好？”墨渊把少绾的手放在脸边。
“你不爱我，你只爱瑶光。”床上的人嘴里喃喃道。身子却像墨渊那里蹭了蹭，想一个要被抛弃的猫，连爪子都没有了。
瑶光，你是想死了吗！
“不是啊！”墨渊摸了摸少绾的头，嘴里坚定不移。
墨渊抱着少绾，一夜静坐。
……
“我想见兄长……好不好？”少绾拉着墨渊的袖子，语气里带着些祈求。
“为什么啊？昆仑虚不好吗？”墨渊牵过她的手，温和的问。
“我想见兄长，现在就要见……”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给你说什么了！”墨渊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走进她心里。
“我要见兄长，你不好。”少绾低声陈述，语气满是委屈。
“那个女的说你不喜欢我，你早晚会娶她。还让我赶紧走……”少绾抬起头，眼睛里泛着些许泪光。
“她是谁啊？”少绾眼里含着泪，就那样看着墨渊，一动不动，仿佛只有对方回答，她便转身就走，永不回头。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要信她的话！”把面前的女子抱入怀中，眼中却如淬了毒一般。
瑶光，你活的太久了。
“墨渊，我想去看看兄长！”
“不要”
“我想去看看滚滚……”
“走吧！”
……
:【太晨宫】
“父君，少绾姑姑呢？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滚滚拉着东华的手，仰着头。
东华望了望宫门“她一会就会来的。”
“兄长，我来看你了！”东华话音刚落，少绾踏门而来。
“哼！还知道回来！”东华扭了扭头，转身而走。
“兄长，你怎么了嘛！别走啊！”少绾连忙拉住东华的袖子“你看，我特地给你带了昆仑虚的糕点，”
“就知道吃，怎么越来越笨了！”东华拿过糕点，看着低头不语的少绾，一脸嫌弃“去找你嫂嫂去，她给你准备了东西！”
“是不是玉露糕？我就知道嫂嫂最疼我了！”少绾抬头，眼中忽然冒光“兄长我先去找嫂嫂了。雨露糕凉了就不好了！”少绾连跑带跳的向厨房奔去。
东华看着少绾的背影，转身刚要走，便看见墨渊搂着许多东西进门，知道是“搂”着。差点都搂不住，要掉下来了。
“墨渊，你这是在？”东华不是有意嘲讽，他说真不知道墨渊这是唱哪一出戏。
“这都是少绾要送给你们家的，药材，仙丹，机巧工具等等，差不多把昆仑虚都搬空了！”墨渊很是无语啊！想想都有点心疼，但到底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我知道是少绾送来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带个乾坤袋。这么招摇不是你的作风啊！”
“你妹妹说要这样都的，说回娘家就是要这么样。说要给你长面子……”墨渊也是很无奈的。
“那是，我东华的妹妹肯定会想着我的！我还记得当初……”东华神色一转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话忽然就断掉了。当初少绾才和墨渊好上的时候，只有东华知道。东华喜欢欺负人，只有墨渊让他无可奈何，少绾还安慰说“兄长，等少绾嫁给墨渊，你就是他兄长，他还不是任你欺负。”
东华也就当了玩笑还应和说“行，到时候你就把墨渊的宝贝都送给我，让他拐了我的妹妹。”
“好！”
少绾，莫不是……不会，孩子还未出生啊！
“怎么了，这些东西要放哪啊！”墨渊也是嫌弃，这辈子都没有拿那么多东西。
“放库房吧！”东华也没有心情理他了，挥挥手让人领他去库房。
“兄长，墨渊呢？”少绾拿着刚从凤九那顺来的点心，一边走一边问。
“他去看夜华，白浅了！”东华摆弄着棋局，示意少绾坐下。“少绾，你还会下这连理棋”
二十二
“兄长，连理棋是局，是阵，虽是少绾所创，但那么多年，怕不能再与兄长相抗衡一二了”少绾执起黑子，落盘成局。
“少绾，你……真的次生真就非他不可吗？”东华神色紧张，有些事他不问，例如少绾什么时候恢复的，但有些事他必须知道，例如，真就非墨渊不可吗？
“兄长，这棋局，对你们来说是慢慢十九万年，不过与我不过是一夜光景。”少绾细细盯着棋盘，一面轻松，胜券在握。“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为什么要放弃我辛苦谋划了那么久的棋。”少绾定睛看着东华，眼中都是势在必得。
东华一时怔住，低头在看棋盘，是啊！这黑子步步为营，赢与不赢只是早晚的事。
“少绾，你就不怕那么久的时间，墨渊……”
“不会的，我少绾但凡沉睡一天，他墨渊便不会对她人动心”少绾摸了摸腹部缓缓道“再不济，我还有这个孩子呢！墨渊不可能连这个孩子都不顾吧！就算他不顾旧情，兄长和折颜也不会放过他吧！九百九十年，我就不信弄不倒一个他。”
“是啊！你也就仗着是我东华的妹妹了。天天什么事都敢做，万一出什么事了呢？”东华不计较少绾“利用”自己的事，他计较当年少绾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来算计墨渊，在东华眼里，少绾远远比墨渊重要。
墨渊到底是个外人.
“兄长，到你了！”少绾轻声提醒，“兄长这些年的棋艺真是……”带着些许嫌弃。
“这些年过的轻松了，到底是备周意殆。”东华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十九万年，在少绾眼里不过是睡了久一点而已。看，连棋艺都半点没退……
“不下了，他回来了！”东华摆了摆手，满是烦躁。
“怎么，当初不是想着等他成了你妹夫，任你欺负吗？现在怎么没兴趣了！”少绾倒是调笑起来，边收了棋，精心布局，一点一点被拆毁。布局人却没有丝毫介意。
“他才不是我妹夫。”
“所以这时候才最好欺负啊！还不是事事求你，也让你出出气！”少绾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这算什么，早着呢？我要是想出气，墨渊就应该和你一样，睡个十九万年！”东华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以前。
“兄长，还有那么多十九万年呢？我都替你留着。”还你当年不杀之恩！
“哼，你也就现在那么说！”想起当年少绾费尽心思求自己留墨渊一命的样子，东华就心疼。
“他来了，我先去找嫂嫂了！”少绾缓缓向后走去。
“又是欲擒故纵.”东华为墨渊默哀三秒。
“东华，可曾见过少绾？”
“不在厨房吗？”东华冷着脸嘲讽，才不要告诉你，哼……
“……”我又怎么了！
“再去厨房找找吧！”东华这次是真的好心提醒，他是真不想看见墨渊了！
“我来陪你下棋吧”墨渊倒是没有丝毫退意，反正少绾在这地方也不会出事。
“不用，你走吧！”东华嫌弃道，墨渊的棋艺一直不比自己和少绾。
棋艺这种东西，要势均力敌才有意思。要不然一方一定会输的很惨，就像手下留情的少绾把墨渊算计的死死的。
“你就那么恨我，十九万年了，还不原谅我！”
“收起你那张惭愧的脸，你也好意思谈原谅，不是说少绾醒了，你犯的错就可以抵消。”东华的脸忽的黑了，压着的声音都透着阴恨。“少绾的十九万年不是你默默忏悔就可以一笔勾销的！你去问问白浅的娘，问问她可以原谅你吗？她都不可能，更别说我了！”
东华的眼神想刀，刀刀剜在墨渊身上，看着这个自己恨了十九万年的人，补了一句“墨渊，你以为你和少绾能比吗？”
“你明明知道当年那个人……”墨渊刚想解释，便被打断了。
“不是你又如何，还不是因为你没用，所以少绾才白白受那么多罪！”
“我是没用，可你呢，你不是也没护住她吗？”墨渊口不择言道。
“对啊，我也没有护住她，所以我们都有罪，但我更后悔当初没用拦着她，让她喜欢上你！”东华也没想到墨渊会说出这种话，顿时大怒“我是他兄长，你要不要也去跟少绾结拜，我替你主持啊！”
“东华，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
二十三
【雪姬】
“夫人，雪下大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狐帝就要担心了！”耳边传来丫环的声音，吵的雪姬头疼。
“我们银雪狐一族是不畏冷的！你自己先回去吧！”雪姬敷衍到，哪怕旁边就一个丫环也烦的脑子疼。
“那……我去给夫人拿个披风吧！”丫环是真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白后一样，一样冷清……
雪姬站在青丘最高的山峰顶，放眼望去白雪皑皑，像及了雪姬的家乡——雪城。那是用白雪打造的城，那是银雪狐的领地。
十九万年了，雪姬嫁到这四季如春的青丘已经十九万年了！这十九万年，这座雪山溶了无数次，青丘的湖水涨旱交错千万变。可雪姬等到人却毫无消息……
当年雪姬突然宣布嫁与白止，而不是大家默认的折颜时，许多人都沉默了！在东华主动要求当证婚人后，在无人敢过问这件事。
少绾出了那么大的事，聪明点的人都知道内情。雪姬弃折颜而选白止，谁敢说不是因为少绾之事伤到了雪姬。
少绾对雪姬，那也是真当妹妹一样对待。当年，学堂时形影不离，那是名副其实的姐妹花。后来，雪姬被家族召回，回来后发现少绾被墨渊重伤至沉睡，差点没提剑去找墨渊拼命。
东华拦住了雪姬，不久之后雪姬就宣布嫁与白止。怕也是被折颜的“明事理”给吓到了。
这么多年，雪姬从未回过雪城，也是恨当初自己被家族拖累，没有尽自己的朋友之义。
不出青丘一步，不见那时旧人，除了白止，东华，当年的同窗之人再未见过雪姬。
雪姬大概也猜到当年伤害少绾的另有其人，但有些事就是这般，可以理解，但无法原谅。
因为理解，所以同意把白浅送到昆仑虚学艺，因为不原谅，所以从不见墨渊一面。
这四海八荒之中恨墨渊的人，谁不知他无辜，又有几人能原谅他。
有些事，不是可以理解就可以原谅的。
二十四
忽觉沧海桑田变】
“兄长，奉行呢？他还不知道我醒了吧？”少绾语气轻落，却硬生生砸在东华心上。
“少绾，理圆寂了！”看似毫无关联，但理圆这只神兽极通人意，除少绾外就只听奉行的话，若理圆寂灭，那奉行……
少绾身子一晃，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那可是奉行啊，那个奉行啊！怎么可能会……
“不可能的，兄长，奉行不可能死的。”少绾攥着东华的衣袖，眼神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绝望。“奉行是我千挑万选的人，他不可能那么轻易死的。”
东华握着少绾的手缓缓道“九万年啊！他与你我终是不同！”
九万年，他天地公主东华等到起；那司乐战神等的起；那青丘白帝白止等的起；那么多故人等的起，可奉行怎么会等的起！
当年父神就说过少绾此人，太攻与心计，爱与恨太分辨。是啊！少绾从未吃过大亏，若不是喜欢墨渊，当年也不会伤那么狠。所以看似狡猾的少绾连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拿另一样东西换。
“少绾，奉行一直为你守墓，直到死去，也算是尽忠了！”东华也是不知如何安慰她，奉行对少绾，怕不是尽忠值守那么简单，那是守护者的存在。
“明明当年我都算好了！我还输了神光给他，怎么会？”少绾慢慢怀疑“是不是有人害了他？一定的？”
也许很残忍，但是也很简单“你的神光只能保他不被人伤，却不能让他不老不死！”东华也是可惜“对我们来说短短的九万年，并不是谁都可以是奉行啊！怎么可能？”攥着东华袖子的手紧了紧。
少绾晃了晃神，忽然就觉得很冷。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少绾，怎么了？”东华扶着少绾，着急的问着。早知道就瞒着少绾了，才醒过来，还怀着孕，肯定会刺激到她，可若不告诉她，她那么聪明又骄傲的性子，不知道会怎样呢？怕是翻了天也要找奉行吧！
“来人，快请折颜过来！”东华心下一惊，连忙吩咐道。
“少绾怎么了？”墨渊慌张赶来，看着已经被放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少绾，不禁大声喊到。
“看看你还有什么司乐战神的样子，成何体统！”东华不便把少绾晕倒的真相告诉他，毕竟还不知道少绾作何打算。万一破坏了少绾苦心经营的计划就不好了。
主要还是东华知道少绾的身体没什么大事，便也不相同墨渊解释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了！
“是我鲁莽了，可是少绾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墨渊执着问到，少绾身体本来就虚弱，可别出什么事了！
这话本来没什么，但听到东华耳边就不一样了。
“怎么，司乐战神是怕我伤了自己的妹妹，还是怕我伤了自己的侄子。”东华嘴向来毒，自己还没报少绾的仇，还轻饶了你那么久，现在你还怀疑我？要不是少绾不让我动你，你以为这十一万年是怎么安安稳稳过来的。想着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是你，正气凛然的司乐战神！啧啧啧……”
墨渊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了，怎么连东华都怀疑了呢？东华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伤害少绾啊！
可是，为什么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心痛，明明听了无数次不是吗？墨渊一脸悲伤自责。
“行了，我已经叫折颜过来了。”东华不是可怜同情墨渊，他怎么可能同情墨渊，在东华眼里墨渊都是自作自受，活该！谁让他当初负了少绾。
只是想到少绾这次晕倒多少与自己有些关系，便也没有在为难墨渊。
——
“奇怪了，明明没有什么，怎么就是醒不过来呢？”匆匆赶来的折颜一脸疑惑，少绾怎么忽然就昏倒了呢？
“东华，少绾怎么突然昏倒了？”折颜转过身问。
“我告诉她奉行和理圆的事了。”寻个找药的由头把墨渊支走后，东华告诉了折颜事情的经过。
“你怎么能告诉她这些呢？”折颜不赞同的说“她身体还未稳定，现在告诉她会刺激到她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可少绾忽然提到奉行，你以为我们能瞒过她吗？”与对墨渊的态度不同，东华没有一点愤怒，他知道，折颜伤不了少绾第二次，也不会在背叛少绾了。
毕竟，能背叛少绾的人，只有少绾相信的人。而折颜，早就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也是，她向来聪明通透。这些事还不如由你亲自告诉她。”折颜知道东华为什么告诉少绾，以少绾对东华的信任，东华未必没有能力把这个事情踢给墨渊或自己。
因为东华不想把这个难题交给墨渊和折颜，如果由墨渊折颜两人回答，无论他们选择隐瞒还是坦诚相待都会伤到少绾，也会伤到两人在少绾心中的形象。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由东华告诉少绾这件事，也是对少绾的保护。
说到底，东华还是时刻保护着少绾，无论是什么方面，都尽量不让不让少绾受到伤害。
“少绾怎么样了？”东华不放心的问道，少绾现在身体比较没有恢复，总要小心一点。
“她没什么事，应该是陷进某个梦里了！”折颜看着少绾紧锁的眉头，又疑惑到“应该不是噩梦，怎么一脸苦相。明明可以醒来，怎么还是选择睡着。真奇怪？”
二十五
“魔尊，魔尊，快醒醒，东华在催了！”少绾身旁的男子推了推少绾，语气焦急而温柔。
“让他等着啊！”眼还未睁，便听出了身旁之人是谁“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的，你还有帮我看孩子呢！”少绾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做出惊喜状，泪水却夺眶而出。
“对啊！奉行还要看小主人呢！”奉行理了理少绾因幅度太大而有些乱的发丝，手指划过少绾的额头，没有丝毫暖意。
“奉行，我一定会救你回去的。”她少绾千谋万算，却唯独漏掉了奉行。
不，是漏掉了这不属于她少绾的那个阶层的生死轮回，她以为一切都会像她设想的那般。没想到，总会漏掉什么东西，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少绾，你看我！”奉行擦了擦少绾的眼泪，轻声细语。
“奉行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少绾的手抚上奉行的脸，语气温和仿佛没看见奉行脸上的皱纹和白眉。
“魔尊啊！奉行老了！别费那个力气了！”奉行看着少绾，缓缓劝道。“天道轮回自由其道理，非我这种人可以挑衅的！”
“奉行，你怎么可能老呢？你可比我还小呢？”少绾说的是实话，奉行比少绾小，小很多。
当年少绾的脾气古怪，性情暴躁，谁都伺候不好。也不知道少绾自己从那个地方捡来的小孩，特别符合少绾胃口，也把少绾伺候的舒舒服服。
少绾自己也不知道当初怎么遇见的奉行，只是看见一群凶悍的妖怪欺负一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正义感，救下了那个孩子。但是之后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只能把他带回魔界当个随从，起名也很随意叫奉行。
还记得当年奉行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起来，东华在催”，也是被东华的脾气吓到了。
不过后来，奉行反而像自己的哥哥，一个唠叨的哥哥。
——
“我是比魔尊小，可我只是一个小妖精，怎么能和魔尊比。纵使魔尊对我帮扶有余，可侍君千里，总有一别。”奉行的年迈的脸上没有不舍，他知道少绾不会受苦了，她会过得越来越好。可他担心，担心少绾会因为自己的死陷入死胡同。
“少绾，解释当年你在，我也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所以，这些与你无关。”奉行说的真诚“你不用感到愧疚！知道吗？”
奉行，你不用如此的！”你可以埋怨我，可以责怪我。
少绾这女子啊！看上去挺精于算计的，但心里始终有个柔软的地方。只是可以触动这个地方的人，大多都太坚强。
“魔尊，奉行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就没有奉行。你不用计较那么多的！”
奉行这一生，除了小时被欺负了一段时间，其他的时光都因为在少绾羽翼下，无人敢轻视他。
这骄傲顺遂的一生都是少绾给予他的，哪怕在当年少绾设计昏迷时也为奉行留下了一道“护身符”。
自己这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呢？
“奉行，你明知道我可以救你的。你说啊，说一句让我救你啊！”少绾进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魔尊，不可以的。”奉行看着少绾略微鼓起的小腹，缓缓说“我命数已尽，你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我留下的一缕魂魄。不久，这世界就不会有奉行这个人了。”
“不会的，我是天生地育的凤凰，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少绾拉着奉行的衣袖，语气坚定。
“奉行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太久了，回不去了！所以魔尊，不要为了我伤心费神，更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怀疑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奉行知道自己在少绾心目中代表什么，是一种纯粹的好，一种历经沧桑中守护的最初。
奉行知道在少绾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被欺负的沉默少年。所以奉行怕，怕少绾不顾一切也要救自己。
“魔尊啊！不哭。奉行这一生过得都很好。奉行跟着……少绾过得很好啊！”奉行的手抚上少绾流泪的眼，奉行这一生都是少绾，前半生在陪着少绾，后半生在等少绾，只是等的太久了，就等不到了！
“所以少绾啊！不要伤心难过，奉行过得一直都很好！真的，哪怕是守在凤尾山的那么多年，奉行也过的很好！”
所以少绾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继续你一直谋划的事，去做以前不可一世，明艳烈烈的魔尊吧！不要因为一个奉行而怀疑自己，不值得！
奉行的身体慢慢的消失，散发着透明而明亮的光。
少绾因为紧绷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直摇头，拉着奉行的袖子试图不让奉行消失。
奉行脸上挂着以往的笑，温柔说“走吧！东华在催了！”。
“奉行，不要啊！”
二十六
奉行啊！不要啊！”少绾嘟嘟囔囔语气轻细，眼角一滴泪划过眼角。
“少绾，起来了！”东华推了推少绾。
“兄长，奉行……没有了……没有了”少绾眼还未睁开，悲痛却蔓延开来。
“兄长知道！兄长对不起你！”对不起！没有在你不在的时候保护好你的奉行，对不起！我这个天地共主连一个那么普通又重要的奉行都没有保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住奉行。
“兄长，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当年是不是太偏激了？”少绾睁开眼睛，眼眶湿润的望着东华。
如果是以前，如果奉行没有出事，如果没有少绾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东华一定会说“是！”然后言辞激烈的痛斥少绾，把少绾骂的一文不值。
可是现在，东华做不到！做不到告诉少绾她有错，做不到告诉少绾不一定值得，更做不到告诉少绾墨渊不一定值得！
“怎么会呢？少绾一直是最聪慧的，少绾不会错的！少绾做的都是……值得的！”希望是值得的吧！
“可是我错过了那么多，甚至失去了奉行。只为了……为了不一定真正爱自己的人。会不会……有点傻！”少绾望了望窗外的夕阳余晖，这九重天从来不会有黑夜，很美，但如果用十九万年的时光和那么多代价等一个不一定能回头的人是不是和等九重天的黑夜一样愚蠢。
“不会的！……一定不会！”墨渊只是有点“懦弱”，不是不爱你，一定不是不爱你！
所以，我还是傻不是吗？他不一定不爱我，可他的爱能不能对得起自己的所付出的代价就不一定了！
怎么会一点累呢？不是坚持了半生了吗？怎么会累呢？
“少绾，没事吧？”墨渊满眼关切的看着少绾。
自少绾醒来后一月有余，一句话也没有对墨渊说，静静的跟着没有回到昆仑虚。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安静的像丢了魂一样，安静的让墨渊害怕。
“少绾，你说句话啊！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一声啊！别那么安静，我会害怕！”墨渊抱了抱少绾，不安的说。
“没事的，我睡了十九万年，一个人都没有，一定也不害怕！”冷漠的声音，冷漠的话，墨渊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她肯说话就好。
“少绾，没事了。以前是我的错，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墨渊因为少绾还在介意那十九万年，轻声安慰道。
“墨渊，你错哪了？”少绾眼神坚定的看着没有，非要求个答案。
“我……”墨渊断了话，沉默……
“你也不知道吧！你甚至认为你没有错”嘴角划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你怎么会错呢？”
是啊，也就是十九万年那场大战他晚了一步，其它……
“其实我也觉得你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可是我累了，只是爱一个你而已，可是为什么爱你那么累呢？”少绾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连看都没看墨渊。
“少绾，我……”墨渊想回一句“你看谁的爱情是随随便便可以得到的，看夜华，看东华，谁不是九死一生拿命换的爱？”可他不能说，不仅是怕少绾伤心，还是因为自己不配，夜华为了白浅，东华为了凤九，那个不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自己呢？不过是老老实实等了少绾十九万年，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十九万年又算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心甘情愿，我不介意的，无论是魔尊的地位，还是满身修行我都可以为了你放弃，可是看着奉行就那样离开我，我忽然就不甘心了！看，我到底是魔，还是那么自私。”少绾转身盯着墨渊“墨渊，凭什么，凭什么我堂堂魔尊为了一个你放弃至高无上的地位，放弃满身修为，甚至放弃自尊为你怀着这个孩子，还因此被那个**的瑶光刺了一剑睡了十九万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爱你！”一步一步走到墨渊面前，双眼对视间“墨渊你问问自己，你配的上吗？”
“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墨渊慌张的拉住少绾的手，还未攥紧就被甩开。
“可是我不愿意，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受那么多苦而你却坐享其成，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付出！就是因为我爱你吗？可这不公平啊！”少绾一字一句都含着怨。
墨渊看着少绾的背影，那一字一句都带着决绝。
“你不就是觉得不公平吗？我还你一剑不就行了！”语气轻巧，动作却迅速，话落后一剑刺在自己心口，血流不止，自己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公平了？”说完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
“来人，快去请折颜！”少绾的脸上不见惊慌，甚至挂着讥笑对着墨渊倒下的地方轻声说“墨渊，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二十七
少绾啊！总是太通透，所以才会那么累！
墨渊就是太聪明，所以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明明知道少绾最讨厌别人欺骗她，还偏偏最不应该撒谎的时候撒谎。
折颜来的时候惊慌失措还以为墨渊被少绾怎么了呢？
哪怕是看到墨渊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折颜都以为是少绾做的！毕竟奉行在少绾心中的位置折颜是知道的。
可是伤口的表像告诉折颜，告诉他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墨渊的伤口是墨渊自己的法器所伤！
可这样的位置，这样的角度如果是自己所为，这心思就不那么纯正了。
‘墨渊的伤，虽然严重但不伤及心肺，静心调养调养一段时间就好！”折颜不是不帮墨渊，只是墨渊这件事做的太过分了！
“折颜，墨渊有没有事我能不知道吗？”少绾吹了吹杯子中的茶，语气轻盈而讥讽。
折颜不接话，墨渊怕也是被逼急了！要不然断不会这么不过脑子，少绾的眼睛向来是最毒辣的。
你手抬起来她就能知道你会刺到什么地方，伤到什么程度，少绾不阻止就说明墨渊没有认真下手。
不是没有下死手，而是没有认真下手。
“少绾，墨渊这次也是被逼急了，你，，，，，”折颜连这种劝和都话都说不出来。
“折颜，你不必这样为难！我都明白，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墨渊就好。”少绾浑不在意道，泯一口茶。
折颜听墨渊的语气，知道墨渊这次怕逃不过去了。可是毕竟是兄弟！
“少绾，你，，，，，”折颜还想在劝劝，可话还未说完便被少绾厉声打断“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那么多事。是不是我睡了十九万年，让你们以为我没有脾气了！”话落“嘭”的一声，少绾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摔成七零八落的样子！
折颜愣了一下，是啊！要是以前有人敢骗她，尤其是那么重要的事。哪怕那人是墨渊，少绾也会补上一剑吧！就是少绾睡了十九万年，醒来后又是那么温和的性子，让人们渐渐忘记了当年那个爱恨分明，绝艳惊惊的魔尊少绾了！
可世间所以人都可以忘，少绾却不可以忘，那是少绾的尊严，身为天生地育之子，身为魔界至尊的尊严，不容侵犯的尊严。
墨渊醒来的时候，折颜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看着周围环境冷清的样子，少绾坐在离墨渊非常远的位置。墨渊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也是，少绾是谁啊！自己这点小计谋骗不过她的。墨渊也想过真的就这样刺自己一刀，就这样昏睡十九万年。可墨渊还是放弃了，他舍不得！一想到要沉睡十九万年，墨渊就舍不得，十九万年啊！他们已经错过了十九万年，没必要在错过十九万年。
十几万年的时间，他一定会错过他与少绾孩子的出生，甚至会错过孩子第一声“父神”，他不敢啊！
“你醒了。”少绾看着墨渊发呆的神情，冷声问道。
墨渊看着渐渐向自己靠近的少绾，也不知说些什么。两人陷入一种沉默，一种可以让墨渊走向绝望的沉默。
“不愧是司乐战神啊！剑法就是精准！”少绾的每一步都走的从容不迫，每一步都像尖刀一样刺在墨渊心上。
少绾向来不是受了委屈就哭闹发疯的女子，哪怕墨渊这么欺骗辜负她，她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崩溃的样子。也就是这个性子才会让那些背叛她的人“有恃无恐”。
但不能老是把别人对自己的宽容忍耐当成自己放肆的资本啊！
“是吗？可是我后悔了！”后悔用这种低劣的方法欺骗你，后悔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你的底线。
“是后悔没有刺的在精准些吗？”少绾看着墨渊那副愧疚后悔的样子就觉得可笑“其实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死了，兄长也会照顾好我的。可以的话，这个孩子我也会生下来好好抚养的。”
真的想为你好好哭一次，痛彻心扉的哭一场，可你怎么就不死呢？
“所以，少绾，这一次，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墨渊看着少绾那种嘲讽的神色，连孩子都不敢提。他有什么资格提那个孩子，有什么资格求少绾原谅自己。
“你是不是又要刺自己一剑啊！这次刺那里啊？”少绾像听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还是由一个才说过谎话的人讲的。
“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会把这个孩子好好生下来的，不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吗，又不是熬不过去！”少绾很认真的说了这句话，平淡无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二十八结局
少绾说的很有道理，不就是九百九十年吗？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少绾安安静静的留在了昆仑墟。没有因为墨渊骗她的事情在生气，没有因为当年瑶光一剑之仇而去寻她，甚至连东华的九重天都很少回。
她就那么平淡的在昆仑墟，在墨渊的身边呆了九百九十年，没有离家出走，没有忽然消失，就是性子冷了好多，问十句也回不来几个字。也就是偶尔跟东华一家，或则雪姬来看她的时候，还能笑上几下。
就是这样，墨渊也是高兴的，至少少绾还在他身边，至少少绾还在乎他们的孩子。只要自己还能在少绾身边，总有一天少绾会原谅自己的。至于那一天是那一天，对墨渊这样不老不死的人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九百多年了，少绾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就是小腹慢慢鼓了起来，很慢很慢，慢到昆仑墟的弟子很久很久才发现，自己的师娘怀有身孕，慢到有时候弟子们也怀疑，自己家师娘是不是吃多了，而不是怀孕。
九百九十年，对于仙人来说，不短也不长。东华看着九重天渐渐染成泛着金光的红色时；雪姬看着这青丘的所有凤尾花都一夜开放的时候；折颜看着十里桃林一瞬间开花结果的时候。
少绾要生了！
这一天，旧人齐聚一堂，连向来不问世事的元礼师尊都出现在了昆仑墟的待客厅。
白帝白后，东华凤九，元礼折颜，当年的同窗也算是聚的七七八八了。没有互相寒暄问候，没有喝茶下棋。所有人都满脸肃穆的坐在大厅，静的连互相的呼吸都能听见。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讨一碗喜酒，是为了保少绾安全。凤凰生子之时，万丈光芒进山，百鸟齐鸣，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魔尊少绾回来了，怕又是大乱一场。
东华来的时候，天界已经在为了各种异象而召开朝会。怕是不久就知道少绾生子的事情，那么多年，只有这几个旧友知道少绾的身份，其他人，连昆仑墟的弟子都以为少绾是师父无意间带回来的女子。
怕就怕人多嘴杂，有人会趁少绾生子之际捣乱。
所以，就连向来少事的元礼都在发现异象时赶到昆仑墟座镇，也为当年的同窗之谊尽一份心意。
少绾的身体，被折颜调养的非常好。不一会，万丈光芒皆入昆仑墟，四面八方的飞鸟在昆仑墟上空徘徊鸣叫，就连一些仙家的坐骑都赶来了昆仑墟。那场面真的是万分壮观。
两个时辰后，随着婴儿的啼哭，少绾的孩子，终于历经磨难来到了这个世界。
整个昆仑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礼堂里的六个人。少绾的孩子出生了，少绾就能保护她自己了。
少绾，自由了。
只有墨渊抱着刚出生的男婴，满脸泪痕，嘴角带笑。他和少绾的孩子出生了，他的少绾走了。而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很多年以后，凤九偶尔也会想起少绾生子的那一天，高高在上的墨渊上神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涕泪交加，连一向讨厌他的东华都拍了拍墨渊的肩膀安慰他。
而第二天夜里，瑶光上神被人一剑刺穿心脏而死。手法狠绝凌厉，一剑致命。当三界以为魔尊少绾要报当年大仇而慌慌不安时，少绾却在没有出现过。
又或则在没有出现与墨渊面前，只是不出现在墨渊面前。
这一天，墨渊又带着小豆丁去九重天。豆丁陪东华舅舅说了一会话之后，就闹着父神去找滚滚玩。墨渊扭不过，就带着豆丁往花园去了。
少绾走后，墨渊经常带着孩子来东华这里，一方面想让孩子知道，他的母亲是很有名望的人，是东华帝君的妹妹。一方面，是希望有一天，他牵着豆丁的手这样走在九重天，或任何一个地方时，后面会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说：
“墨渊！我回来了。”
番外系列一——小豆丁
我是小豆丁，性别男，一百岁。
我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司乐战神墨渊，我的舅舅的九重天的东华帝君，舅母是青丘女君白凤九。
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都对我十分的宽容宠爱，大概是为了补偿我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
今天是我的一百岁生辰，我的百岁礼办的浩浩荡荡，四海八荒的仙家几乎都到齐了，连上万年没怎么出青丘的狐帝和狐后都到了。
这场面对还是个奶娃娃来说，真的是非常隆重了。
父君说，这些人一半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比如与昆仑墟交情并不深的南海龙宫。另一半则是冲着我的母亲来的，比如从不与昆仑墟往来的狐后雪姬。
说起这个从未谋面的狐后，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辈分应该称作姨母，但是年龄上应该与白滚滚一样称为奶奶。我问父君时，父君说狐后与母亲情同姐妹，应该称姨母。
雪姬姨母经常给我和白滚滚送东西，每次去舅舅家的时候，都会有雪姬姨母准备的礼物，有时候是机巧玩具，有时候是衣物冠靴，甚至是各种仙器……
我百岁礼的时候，因为母亲不在，雪姬姨母就代母亲给我作加冠礼。本来应该是凤九舅母给我作加冠礼的，但是折颜叔父觉得雪姬姨母更合适。
雪姬姨母待我非常温柔，给我穿礼服，帮我束发，牵着我的手到大堂，最后帮我加冠。我想，若是母亲在，一定也是这般温柔。
雪姬姨母很少跟我说话，也从未对我说起母亲，只是偶尔看见她看我的眼神，我觉得，她应该也很想念母亲。
热闹无比的百岁礼，在傍晚结束。
因为白天的礼数过于繁琐，父君便早早的让我去歇息了。
正当我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声音将我唤醒。
“小豆丁……小豆丁……醒一醒……”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极其貌美的红衣女子侧座在我的床榻边。
我的心里有个想法，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觉得，她就是母亲。
“小豆丁，知道我是谁吗？”红衣女子看着面前的小豆丁一直在愣神，不禁笑着开口问到。
“您是……母亲”小豆丁说出心里的猜想，也同时期待着被认同。
“不愧是我少绾的孩子，就是聪明。”少绾摸了摸小豆丁的头，又顽皮的揉了几下把原本方正整齐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怎么就把你父君沉闷无趣的缺点给学了过来呢？”
少绾看着屋内的摆设，十分的整洁雅致，与墨渊的住处简直的一般无二。
“小豆丁，今天是你百岁礼，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少绾将视线定在小豆丁脸上，轻轻的问到。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了？只要母亲能做到！”少绾捏了捏小豆丁的脸，十分坦然的说。
“那母亲……”小豆丁犹豫了一下，在缓缓的说“可以哄我睡觉吗？”怕少绾感到为难连忙补充到“就今天就好，我经常听滚滚说凤九舅母在他小时候经常哄他睡觉，我……”有点羡慕。
看着小豆丁越来越小声，连头都快低下去了。少绾心中有一直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眼眶发热。
“当然可以了！”少绾掀起被子，躺在小豆丁的旁边。“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小豆丁看着自己旁边的少绾“母亲，你可以抱抱我吗？”
少绾伸出手臂，将旁边的小豆丁揽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少绾是第一次抱这个孩子，就那么小一点点，肩膀也是窄窄的。不像他的父君，生的高大威严。
少绾想跟小豆丁说这些年在外游离的所见所闻，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给小豆丁唱一些小调，也没有会的。
她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因为以前也没有人哄过她……
少绾就一直搂着小豆丁，不停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什么。少绾看着怀了的小豆丁，越看越像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十足十的继承了自己。
小豆丁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少绾，生怕她突然消失。
“小豆丁，你可愿意跟着母亲离开昆仑墟 ”少绾轻声问道。
“那父君怎么办？”小豆丁回答道“我们不能和父君一起走吗？”
“不行！”少绾打破了孩子的妄想，但也留有了余地“如果你想父君了，我可以把你送回来一段时间！”
……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
过来一段时间，小豆丁缓缓说道“我想留下来陪父君，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少绾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小豆丁“只要小豆丁过得开心就好。”
少绾虽然从未回过昆仑墟，但是知道墨渊将小豆丁养的很好，很优秀。连末等小仙都知道墨渊上神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谦逊有礼，张驰有度。这一切都要归功与墨渊，他把小豆丁教的很好。
第二天，小豆丁醒来的时候看见旁边只剩下一支流光溢彩的羽毛，被做成了项链。
小豆丁将项链戴好，隐藏在高高的衣领里，不想让人和人发现。
小豆丁问自己，为什么不跟母亲一起走，心里有没有一点心动。
当然心动了！怎么可能不想和母亲在一起……
可是小豆丁明白，如果自己和母亲离开了昆仑墟，怕是一家人再也不能团聚了……
只有自己留在昆仑墟，留在父君身边，母亲才会有回来的可能……
作为掌管百鸟的凤凰，出世时便会有一只坐骑相伴。理圆之于少绾、毕方之于折颜、流光之于小豆丁。虽然说小豆丁是少绾和墨渊共同的孩子，应该是一个“混血”，多少会失去一些凤凰的独有特质，但是小豆丁却完美的继承了凤凰一族的优良血脉。比如幼时就可御百鸟，无论是九重天上的仙者坐骑，或是魔族的上古魔兽，见到小豆丁的时候也是低头颔首。连折颜也会常常感叹，小豆丁不愧是少绾舍命保住的孩子，真的是完完全全继承了少绾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