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坑蒙拐骗，积德行善
时间应该是深夜，睁开眼，黑暗中依然伸手不见五指。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打开床头灯，手费力的抬起到一半又无力的垂落。
怎么回事，身子怎么这么虚？
发烧了？
昨天是老骗子的祭日，去看他的时候带了两瓶酒，喝完回来的时候淋了场雨。
借着醉意回到家，记得当时是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了的，连湿衣服都忘了脱。
回忆渐渐清晰，苏尘的嘴角忍不住挂上一抹苦笑。
还真是活该啊，都二十七的老男人了，没事逞什么能耐装什么小年轻啊。
还玩雨中漫步，看看，这下装逼遭报应了吧。
收回了思绪，苏尘轻轻揉着两边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记得楼上是有退烧药的，就是不知道放了两年了还管不管用。
先缓缓，等下爬上去看看药有没有过期。
真不行的话，就只能去医院了。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
“他醒了吗？”
听音色是个女声，轻柔婉转间带着些磁性。
以前常见有人听歌时评论什么’耳朵要怀孕了’之类的话，苏尘还好奇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到底要多好听，只可惜那样的声音他平生从未听见过。
但就在这一刻，苏尘觉得如果世上真有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的话，刚刚那就是了。
正想着，又一道略显憨厚的女声做出了回应，“应该还没有，我进去看看，娘你先坐下歇歇。”
娘？
她竟然叫她娘？
一个有着这么好听的声音的女人，竟然已经有人叫她娘？
心中闪过瞬间的失望，失落感来的就仿佛还没开始就已经失恋了。
下一刻，大脑还有些昏沉的苏尘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女声？
两个女声！
为什么他家里会有两个女声在交流？
他今年二十七，二十七年的人生中只干过六件事——坑蒙拐骗，积德行善。
言外之意，大家双方或多方都你情我愿的骗色有过，但他从来没和哪个女的固定交往过。
女朋友都没有过，自然更不可能有女儿。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两个女人在他家说话？
小偷？
入室抢劫？
绑架？
是图财还是图色？
考虑到自己那一个人走夜路都有超过九成几率遇到危险的颜值。
想到那些被他骗了色的女人们恨不得烧黄纸扎小人的诅咒他，嫌他为什么不多骗他们几次。
苏尘觉得，这次多半也是后者。
那，他是从呢还是从呢还是……从呢？
可问题是，女人一共有俩，还是一对母女。
要劫她的究竟是声音能让耳朵怀孕的娘还是年轻的女儿？
她到底是从她娘的还是从她娘的闺女？
正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伴着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洞开的半扇门内投进来一片亮光。
不好！
歹徒好嚣张，竟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行凶！
苏尘心下一惊，转念一想又随即释然。
是了，都已经坐等着自己醒来了，显然对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如今的自己，就仿佛陷入了狼群的羔羊，根本没资格反抗。
那么……我是不情愿又被逼无奈的配合呢，还是装作没醒拖上一拖？
电光火石间，苏尘的脑海中转过诸多纷杂的念头。
“你醒啦！”
“我配合！”
两道声音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响起，随后是一男一女，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的四目相对。
“什么？”
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女儿，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如面对大灰狼的小白兔一般无助的苏尘，女孩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
不是要劫色？
苏尘同样被女孩的反应弄得一愣，只是既然不劫色，那就只能是图财了。
“要多少钱，我给。”
果然，对面的女孩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喜色，“你有钱？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三千下品灵石，我还差三千下品灵石就可以帮娘买来小补天丹了。”
果然是图钱。
苏尘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只是……三千后面的单位是不是出错了？
无论是人民币还是美元，亦或者英镑欧元他都可以理解。
甚至哪怕后面跟着的是个‘万’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但她跟的单位，为什么会是下品灵石这种奇葩的东西？
下品灵石是个什么鬼？小说看多了中了中二的毒？
还有，她的话里除了灵石，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二的词汇——小补天丹。
苏尘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见他皱眉，女孩脸上露出一抹失望，“没有吗？”
失望的表情只一闪而逝，女孩随即摇头并配合手势解释道，“没关系的，灵石我可以慢慢攒，总能攒够的。
而且，就算你有灵石我好像也不能要。
我刚刚是乱了，娘说过帮助别人是不应该贪图回报的。”
又是灵石。
还有，她说帮助别人不应该贪图回报。
结合她的语境分析，这年头有擅自闯入别人家中帮助别人的吗？
没有的话，无论是入室劫财劫色还是偷盗，都和助人为乐没关系吧？
难不成她说的帮助是偷东西的过程中发现自己高烧重病快要死了，本着人道主义顺手救了自己？
显然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环境。
狭窄的小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门。
难怪刚刚会伸手不见五指让他误以为是深夜——从门口的光亮来看，现在明显是白天。
小房间中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个老旧的柜子就只有他身下的硬板床。
所以，不出所料的——这不是在我家。
结合刚刚女孩话语中透露出的‘灵石’、‘小补天丹’等词汇，苏尘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醒了？”
正想着，耳边又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去，苏尘就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先前那女孩的身边。
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不出她身上衣衫的款式和颜色。
只能看出她脸上带着柔柔的笑，门口处透入的光线洒在身后，映着女人在苏尘眼中仿佛闪着光。
见苏尘看向自己，姜婵轻脚上前几步。
一手轻轻抓起苏尘的右手，一手三指轻柔搭在苏尘的手腕。
片刻，姜婵脸上的表情一松，“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点虚，得好好补一补。”
说完，略作沉吟，转过头看着那应是其女儿的女孩。
并不强势，姜婵用商量的语气道，“婉儿，给他一颗固元丹好不好？”
“不好，”名为婉儿的女孩下意识的捂住挂在腰间的‘荷包’，“在我凑够钱买到小补天丹之前，每一颗固元丹都是为娘你保命续命用的……”
“娘没事的，”姜婵看一眼床上的苏尘，转过头看向女孩，脸上升起温柔的笑意，“娘自己的身体自己……”
话未说完便顿住，自其勾起的嘴角间有一道液体滑落。
一直注意着的苏尘发现那是一抹殷红，红的刺眼。
第2章 我应该不是万能的
她病了？
很严重？
还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看着女人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苏尘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狠狠的揪了一下。
这样的一幕，对他来说太过熟悉。
当初老骗子死前的那两年，经常就这般说着说着话就有鲜血突然顺着嘴角溢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老骗子还会有意的掩饰，到了后来，可能是自己都没有感觉了，自己都发现不了自己吐血了。
知道隐瞒不住了，老骗子才不再瞒着他。
回忆突然而来，不知是被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心中的恻隐，还是人性中本能的就会被一切美好的事物触及柔软。
下意识的，苏尘就想要伸手帮她抹掉嘴角的血迹。
“娘？”
没等虚的要命的苏尘有所动作，姜婵身后的姜小婉已快步走到她面前。
看到她嘴角垂落的一丝血迹，姜小婉手忙脚乱的从腰间瘪瘪的‘荷包’中取出一只玉瓶。
拔掉玉瓶的塞子，从中倒出一枚带着晶莹微光的乳白色丹药。
丹药被倒出来的一瞬间，一股清香袭来，让得头脑本还有些昏沉的苏尘精神一震。
竟感觉身体中传来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姜小婉倒出丹药送到姜婵面前，想要喂她服下。
姜婵摆了摆手，摇头拒绝。
取出一只手绢轻轻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姜婵温柔的笑着道，“娘没事。”
“可是，娘......”姜小婉不依，想要劝说。
姜婵却坚持的摇头，面上带着温柔的笑，眼中神色却是不容置疑。
“娘自己的身体娘自己知道，听话，好不好？”
“哦，”姜小婉点了点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就准备把倒出的丹药再装回玉瓶里。
姜婵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从她手中拿走了那枚丹药。
“固元丹对娘的伤病起不到什么治疗和缓解作用，娘就算服下也只能吸收其中一小部分药效补充下体力，大部分的药力都会浪费掉。”
说着，姜婵伸手把丹药喂到了苏尘的口中。
“他的身体很虚弱，正是需要补充元气的时候。
单以食补的话，至少要半个月时间才能下床。
把娘的丹药给他，能让他快些恢复，这丹药在娘身上能发挥的效果，娘中午多吃几口饭就补回来了。”
说完，姜婵轻轻揉了下姜小婉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你看，这样是不是更不容易浪费？”
姜小婉看了眼娘，又看了眼苏尘，鼓了鼓嘴，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娘你开心就好。”
姜小婉鼓着嘴的表情有些可爱，姜婵温柔笑的样子很是好看。
但此时此刻，苏尘却无心去欣赏。
当姜婵把那叫做‘固元丹’的丹药塞到他嘴里的瞬间，那丹药便化作了一股清流顺喉而下，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滋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身体的虚弱感随着药效的吸收而一点点退去，让苏尘知道这所谓的丹药真有神异，并不是蒙人用的冒牌货。
所以......丹药是真的，灵石是真的，关于穿越的猜测，应该也是真的？
正通过心理暗示让自己接受自己疑似穿越了的现实，体力恢复过来的苏尘脑子里像是突然被九千九百九十九根绣花针狠狠地穿了几个来回一般，猛然一阵钻入灵魂的刺痛。
下一刻，明明是闭着眼，一行金色文字却清晰的在苏尘的眼前浮现：
“体能达标，九千九百九十九项全能系统认主成功。”
文字很简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但这句话所携带的信息，却让刚刚接受了自己可能穿越了的事实的苏尘又愣住了许久。
穿越+系统？还真是......好标准的配置呢。
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项全能系统，系统兄，你这名字确定不是在水字数吗？
四舍五入下，直接叫万能系统多简洁明了？
吐槽着，苏尘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不对啊！九千九百九十九，这数字是不是有些太过精确了点？
会不会是在暗示着……
念头一动，苏尘的眼前出现了简洁的系统界面：
姓名：苏尘。
系统等级：一级。
职业：暂无。
临时职业：暂无。
通用职业点：暂无。
临时职业点：1/1。
可加点职业：
命运使者↓（点击查看详情）
诈骗专家↓（点击查看详情）
时光小偷↓（点击查看详情）
戏法大师↓（点击查看详情）
↓（下拉查看更多）
▭（输入搜索）
界面很简洁，没有什么力量速度之类的数据化属性，也没对修为战力什么的具体显示。
除了姓名和系统等级以外，其它内容全都是职业相关。
在职业相关的下拉界面中一直下拉，一直到显示出了最后一个可选择职业。
看着最后一个可选择职业的排序为9999，苏尘终于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果然，我应该不是万能的啊。”
“可是......系统兄啊，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要不，咱先聊聊你距离成为万能系统所不能的那一项是什么？也好让我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系统兄很高冷，任苏尘如何疑惑，始终没有给出半分回应。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系统兄并没有人工智障这么一个模块。
毕竟，从界面上来看，这系统操作起来似乎很简单，应该也不需要什么新手指导。
所以......字面意思：九千九百九十九项全能系统，就是提供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职业选项？
每获得一个职业，获得的职业应该就会显示在‘职业’那一栏后面的列表里。
从界面反馈来判断，职业的获得，应该与那个‘通用职业点’有关。
那么，那个‘临时职业’，又是个什么情况？
是指能临时获得的、只有短期时效性的、过了时间就会失去的职业？
同时，通过后面出现的‘临时职业点’这一数据来看，临时职业的获得，应该是与这‘临时职业点’有关的。
但......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永久职业获得难度可能比较大，所以弄出来个临时职业先应应急？
‘临时职业点’后面显示的数据是‘1/1’，意思是现在有一个临时职业点可以分配？
那......要不要试一下？
想一想，还真有些心动。
那如果要试一下的话，‘临时职业点’只有一个，加点到哪一个职业呢？
心中思索了片刻，苏尘一抬头正对上姜婵关切的目光。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苏尘含笑点头，双手支撑尝试着从床上爬起来。
坐在床边，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女，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骗子也是人。
生而为人，不该以德报怨，但得知恩图报啊！
第3章 你想听哪个
眼前是系统界面的虚拟投影，苏尘念头一动，投影中搜索标志前的方框自行放大。
心中默念着‘治病救人’，‘治病救人’的搜搜条件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搜索框中。
点击‘搜索’，这破系统虽然连个人工智障都没有，但网速竟然出奇的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的5G，反正苏尘这边刚点击完搜索，下面就出现了符合条件的搜索结果：
夺命医师↓（点击查看详情）
夺命医师？
听起来像是医生类的职业，但为什么前缀是‘夺命’二字？
好好的医师，挺正经的一个职业，加上‘夺命’之后，总让人莫名有些瘆得慌啊。
难不成，这夺命医师医师不救人命反要人命不成？
心中吐槽着，苏尘却也没真觉得这‘夺命医师’的职业真是什么要人命的职业。
毕竟，他这次搜索的限定词是‘治病救人’，搜索结果中出现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一个要人命的职业。
想来，之所以这职业的名字会是‘夺命医师’，多半是因为医生这个职业，是一个手底下人命比较多的职业吧。
毕竟......再牛逼的医生也会有治不好的病人。
而治不好的病人，自然只有一条死路。
这般想着，苏尘点开了‘夺命医师’后面的下拉箭头，查看起了关于‘夺命医师’的职业介绍：
夺命医师，医师夺命，生死两手握，杀生为救生。
看完这职业介绍，苏尘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这字面上的意思，不像是个正经医生的样子啊。
什么生死两手握，杀生为救生，给人的感觉，这夺命医师怎么真像是一个要人命的职业似的？
只不过，看一眼刚刚吐了血，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显得面色有些苍白的姜婵。
感觉自己对这破系统的搜索结果还是应该给予几分信任的苏尘没有太过犹豫，念头一动，轻轻点击了‘夺命医师’这一职业选项后面的‘+’。
随着加点的确认，‘夺命医师’后面的加号一阵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与之相同的，‘临时职业点’后面的数据也由‘1/1’变不成了‘0/1’。
下一刻，数不清的知识信息被一股脑的塞进苏尘的脑海之中。
庞大的数据流冲击下，让苏尘身子一晃，差点没撑住躺回床上。
眼前一阵发黑，大脑陷入空白宕机状态。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弹指之间。
从那庞大知识灌顶带来的冲击中恢复过来，苏尘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多出了许多关于‘夺命医师’这一职业的知识内容。
但要去细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总像是和那些知识之间隔着一层隔阂。
所以......这就是临时职业和永久职业之间的差别吗？
临时职业因为带着临时二字，所以并不会一股脑把相关知识直接都给你。
为了不被钻空子，只有当你需要用到某些知识的时候相关知识才会被调用。
想来，如果是永久职业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种缺陷了吧。
心中这般想着，伴着‘夺命医师’这个临时职业的获得，苏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也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但随着知识的灌顶，他就是有那种自己忍不住要膨胀了的感觉。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未知的存在暗示着他：获得了‘夺命医师’这一职业，世间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也没有他救不了的命。
这么牛逼？
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情况就是如此。
缓了片刻，舒缓了大脑的胀痛，苏尘抬起头，看向床边的姜婵。
“看你的情况似乎挺严重，是生病了？”
正关心着他身体的恢复情况，没想到他会反过来突然关心自己。
姜婵稍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一些陈年旧疾了，不碍事。”
医生治病，望闻问切，看她面色，苏尘可不觉得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像是不碍事的样子。
“说起来，我也简单学过几天医术。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诊脉检查一下？”
这请求提出的其实有些个突兀，姜婵看着他的眼睛，略一沉默，笑着点头道，“好。”
“那有劳了。”说着，也不避讳的主动把手递了出去。
条件简陋，但狗系统对‘夺命医师’的医术似乎很有自信的样子，也间接感染了苏尘。
觉得获得了‘夺命医师’这一职业的自己应该是一名相当优秀的医生了，苏尘探手抓过姜婵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凝神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分析着病情病理，苏尘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越发的凝重。
良久，苏尘松开了为姜婵号脉的手。
抬起头看她一眼，眼底的神色复杂难明。
“怎么样？我是不是没救了？”
即便问自己是不是没救了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挂着柔柔的浅笑，仿佛对生与死毫不在意。
闻言，苏尘无声的摇了摇头。
沉吟许久，开口道，“其实，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早已经死了。”
姜婵眨着眼看他一眼，摇头失笑，“那难道现在你面前的是鬼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尘摇头，“我是说，从诊断结果来看。
你的身体应该是曾经遭遇过一次重创。
那重创不是外力所致，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那一次重创已经泯灭了你身体所有的生机，破坏了你身体一切的生理机能。
理论上来说，你早就应该在遭遇重创之时就已经死了，形神俱灭的那种。
但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在生机俱灭之后，你的身体又逆转了死生。
明明身体的一切生理机能都已经被破坏泯灭，竟愣是萌发出了一缕新的生机，维持住了真灵不散。”
这些，都是他身位一个‘夺命医师’给出的诊断结果。
说完，苏尘问道，“我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
姜婵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良久，笑着摇头道，“没想到，婉儿随便捡个人回来，竟然还捡回来了一位小神医。”
苏尘有些不乐意道，“神医就神医，为什么还加个小？”
“好，神医。”
姜婵笑着点头，而后问道，“那神医说说看，我是不是没救了？”
“没救？”苏尘摇头，“怎么可能！”
“恩？”姜婵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有什么办法？”
“恩.....”
苏尘沉吟了片刻，有些为难道，“办法的话......能够彻底根治和能暂时解决问题的办法加起来大概有一万多种。
你想听哪个？”
第4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
姜婵沉默了下，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那先说说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吧。”
她声音平静，不带犹疑和戏谑，反倒让苏尘意外了一下。
“你，真信啊？”
姜婵不答，反问，“你是在骗我吗？”
苏尘摇头，“自然不是。”
她笑，“那就是了，你为我检查是我同意了的，有什么办法也是我向你问的。
我自己选择的你，哪里有反过来再怀疑你的道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挺简单的一句话，挺简单的一个道理。
但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少之又少。
单这一点，就让苏尘对眼前这女人的感官又好了不少。
只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吗？
“夺命医师”这个职业确实牛逼，在得出诊断结果的瞬间，苏尘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针对姜婵目前的身体状况的上万种解决办法。
其中绝大多数都需要获得其它职业才能操作，并非所有的办法都能以‘夺命医师’的职业独立去完成。
而以苏尘目前拥有的‘夺命医师’临时职业，能够独立的，彻底的，最简单最快速的将姜婵治愈的办法，还真的有一种。
“九品修罗针。”
“什么？”苏尘口中突然蹦出来的一个名字，让姜婵和姜小婉都忍不住疑惑了一下。
“我掌握的最简单、最有效的能将你身体治愈的办法，九品修罗针。”
“九品修罗针？”
“修罗针？”
姜婵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苏尘轻轻点头，少有的严肃解释道，“所谓修罗针，就是一种针灸用的特殊银针的名字。
这针的常规制作方法是以凡人为祭，用一根普通银针封住其三魂七魄，抽其全身生机为养分，燃其三魂七魄淬炼银针。
待生机耗尽，神魂俱灭，普通银针能淬炼成满是死气的修罗针。
这样的修罗针，一根可瞬杀任何一位一重天的修士，被称为一品修罗针。
取九根一品修罗针，以凡人为祭，以特殊手法封其九窍作熔炉，耗尽其生机气血，燃烧其三魂七魄，可将九根一品修罗针的死气煞气凝为一体，铸就一根二品修罗针。
二品修罗针，一针可瞬杀任何一位二重天修士。
当然，这样的二品修罗针，也可以用一个一重天修士做祭品来炼制，那只需要用一根一品修罗针封住其三魂七魄，重复一品修罗针的炼制过程就能炼成。
而后取九根二品修罗针以普通人为祭品，或者以二重天修士为祭品淬炼一根二品修罗针，都可以得到一根三品修罗针。
三品修罗针，一根可以瞬间杀死任何一个三重天修士。
之后四品、五品，到了六品，因六品修罗针凝聚死气煞气过重，即便有特殊手段，普通凡人也已经很难承受。
所以再以凡人为祭品，即便有九根六品修罗针也很难熔炼成一根七品修罗针。
所以，修罗针到了六品之后，大多只剩下一种炼制方法——以六重天修士的全部生机气血和三魂七魄为祭，将一根六品修罗针升级成七品修罗针。
当然，若不计失败次数，自然也是可以以凡人为祭品将九根六品修罗针熔炼成一根七品修罗针的。
再之后，以七重天修士为祭，可将七品修罗针升级到八品。
至于九品修罗针，则需要以八重天修士为祭品，将一根八品修罗针升级而来。
这样一根九品修罗针，可以瞬间置绝大多数九重天修士于死地。”
介绍了一下修罗针和修罗针那变态血腥的制作方法。
苏尘看着沉默的姜婵，继续说道，“当然，修罗针虽然有着强大的杀伤力，但反过来用，也有着不可估量的治愈之力。
像你现在这种情况，只需九根九品修罗针，以特殊手法施针，便可治愈所有隐患，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最巅峰。”
说完，苏尘没再开口，看着姜婵，等待着她的答案。
姜婵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同样看着苏尘，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刚刚有说到......常规的制作方法？”
苏尘点头，姜婵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不常规的制作方法？”
苏尘再次点头，“修罗针的另一种制作方法，同样是以凡人为祭。
布下玄阴七绝阵，将银针置于阵眼处。
阵起，将阵内生灵血炼，以其怨煞死气淬炼修罗针。
这种方法，阵内生灵过百，可凝练四品或五品修罗针。
生灵过千，可凝练六品或七品修罗针。
生灵过万，可凝练八品或九品修罗针。
血迹生灵百万，可百分百凝练九品修罗针。”
这就是‘夺命医师’，一个能杀人也能救人的职业。
杀人自不必多说，相比较救人，修罗针怎么看都更像是用来杀人的东西。
至于救人，就像这修罗针一样，‘夺命医师’掌握着许多特殊的救命之法，其中甚至不乏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起死回生之术。
但同样和修罗针一样，其中大部分的方法，救人之前，要先杀更多的人。
‘夺命医师’，真是一个处处要人命的职业。
说完修罗针的另一种制作方法，苏尘闭口不言，等待着姜婵的答案。
修罗针的两种炼制方法都很凶残，很血腥。
即便第二种看起来比第一种要‘温和’的多，在苏尘看来依然是天理不容。
甚至在普通人看来，估计也是让人无法想象。
但苏尘知道，自己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温柔女人，并不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身体到了她这种地步，早死了不知道多少万回了。
普通人......也没那本事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折腾到这个地步。
所以......
看着姜婵，苏尘在等她的选择。
“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对吧？”
没让苏尘久等，姜婵脸上重新升起温暖人心的笑容，“那......别的方法里，有没有比较温和一些的？”
说完，姜婵不经意的笑了一下，“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吧。”
苏尘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同样看到了她眼中的认真。
轻轻点头，嘴角向上勾起，苏尘跟着笑了。
她救了他，救命之恩他不会不报。
若她真在知道修罗针的制作方法后依然选择这种方法救命的话，苏尘一样会尊重她的选择。
当然，他说出的修罗针的两种制作方法都属于常规的制作方法。
而‘夺命医师’赋予他的记忆中，自然有其它的更容易的，更温和一些的炼制之法。
至少，要比他说出来的那两种要温和上百倍、千倍乃至万倍——虽然同样残忍。
但如果花些钱到官府买上百八十个罪大恶极的死囚，也不是真不能接受。
当然，若以这种方法帮她恢复之后，苏尘会选择在她恢复之后离开。
救命之恩救命还，还完之后互不相欠。
从此以后，再见便是路人。
而现在，他知道......他可能要留下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因为......
“那就炼丹吧。
补天丹或者轮回丹。
两种超品仙丹一个可以弥补过往一切缺陷，一个可以在肉身中轮回，于旧身中活出第二世。
随便哪一个都是不错的选择，先收集药材，到时候凑够了哪个就炼哪个。”
至于炼丹术这东西......
哪一种超品仙丹的药材想要集齐，难度也得是最困难的炼制九品修罗针的难度的千百倍。
想要集齐，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能获得不了一个能炼丹的职业了？
想着，苏尘再一次打开了系统界面：
姓名：苏尘。
系统等级：一级。
职业：暂无。
临时职业：疯狂炼丹师（锁定时间：23：47：45）。
通用职业点：暂无。
临时职业点：0/1（锁定期间，无法再分配）。
可加点职业：
命运使者......
第5章 系统界的良心
补天丹和轮回丹，超品仙丹哦。
这样的超品仙丹连丹方都不曾留下过，甚至那七位创造了超品仙丹的巅峰大宗师在以身殉道于天罚中保住这些超品仙丹前，都还没能彻底将丹方完善。
每一种超品仙丹的出现，都伴随着太多的偶然，属于不可复制的范畴。
也因此，亘古岁月至今，能被划入超品的仙丹也不过只出现过七炉。
而这其中，补天丹也好，轮回丹也罢，都早已在无尽岁月中被消耗的一颗都不剩了。
可现在，面前的小男人竟然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两种丹药的名字。
甚至于，在说要在这两种丹药中选一种炼制时，那随意的语气，仿佛他说的不是超越九品之上的超品仙丹，而是要在两种普通的一品丹药中选择一种炼制似的。
但偏偏，这随意的语气和不经意中流露出的自信，却莫名的又让人信服。
心中想着，有些好笑，姜婵唇角挂着微笑点头，道，“好。”
记得有首歌的歌词是：你唇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苏尘不知道唇角向下时要怎样才能看出美，但不可否认的是，好看的女人唇角向上勾勒出微笑时......一定很美。
只可惜，这美在眼前绽放，此时此刻的苏尘却已经无心欣赏。
紧盯着眼前的虚拟投影，此时此刻，苏尘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眼前投影的系统界面上。
界面还是之前所见的界面，唯二不同之处，一是‘临时职业’那一栏后面不再是‘暂无’，而变成了‘夺命医师’。
另一点不同，便是‘临时职业点’后面的数据从‘1/1’变成了‘0/1’。
这样的变化，是在苏尘的预料之中的。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在‘夺命医师’后面跟着的那个括号中，那‘锁定时间’的倒计时是个什么情况？
从倒计时的剩余时间来看，整个倒计时应该是从他将‘临时职业点’加在‘夺命医师’之上后开始的二十四小时倒计时。
而倒计时这东西他可以理解，也能接受，毕竟是用‘临时职业点’加点获得的‘临时职业’，一段时间后会消失本就在苏尘的预料之中。
可就算会消失，出现的也应该是‘有效时间’倒计时吧？
为什么会弄出来一个‘锁定时间’倒计时的？
锁定时间，字面意思理解的话，是这个职业暂时被锁定了。
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进行任何操作的意思？
那下面‘临时职业点’那一栏数据后方括号里的文字又是什么意思？
锁定期间，无法再分配。
意思就是说，锁定时间过后，就可以进行再分配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谓‘临时职业点’，并不是用过一次就会消失。
而是加点之后，‘临时职业点’和加点后获得的‘临时职业’都会陷入二十四小时的锁定时间。
二十四小时锁定时间过后，‘临时职业’加点所用的‘临时职业点’会返还，‘临时职业’消失，‘临时职业点’可以重新加点到任何一个职业之上，以获取新的‘临时职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连人工智能都没有的破系统，似乎远比他之前所以为的还要牛逼啊。
如果真是这种操作的话，这狗系统在手，现在他就可以宣称自己‘九千九百九十九项全能’了啊。
当然，这个全能是需要打上一个折扣的。
毕竟‘临时职业点’只有一个，且每次加点都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冷却。
分析了片刻，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期待的看了一眼还剩‘23：45：11’的‘锁定时间’倒计时，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苏尘的心里第一次对时间快点流逝这种无意义的空想产生了期待。
而事实上，当你越是希望时间快一点流逝，越期待某件事快些到来的时候，时间却仿佛故意与人作对一般，反显得格外的漫长。
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考虑到他刚刚苏醒，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休养。
姜婵便没再久留，说了声让他好好休息后就带着姜小婉走出了这件昏暗狭窄的房间。
随着房门再一次被轻轻关上，室内的光线肉眼可见的变得黑暗，再一次浸入了伸手不见五指。
躺在床上，一颗‘固元丹’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元气的苏尘翻来覆去也没能‘好好休息’成。
反反复复的研究着系统界面，一条一条的查看着系统界面下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职业选项和相应的职业介绍。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尘终于意识渐渐昏沉，快要睡着的时候。
敲门声，突兀的从外面响起。
睡意伴着轻轻的敲门声而一点点褪去，从床上起身，苏尘走过去开了门，见到姜小婉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前。
“午饭做好了，娘让我给你送过来。”
苏尘往托盘上看了一眼，有两个白馒头，一小碗六七块不知名兽类的五花肉，一份青菜，一碗米粥。
米粥旁边摆着一个小菜碟，菜碟中盛着应该是佐粥用的小咸菜。
有肉有菜，有粥还有佐粥小咸菜，生活还可以啊。
就是这俩馒头还有一碗粥，我也吃不完啊！
正想着，姜小婉看了他一眼，开口解释道，“娘把固元丹给你服下了，我就买了些三色鹿的鹿肉给娘补补。
买肉的时候想着你也刚刚恢复，就多买了一些。”
意思是说，平日里其实也不是每顿饭都有肉吃的？
苏尘点了点头，转身往身后房间看了一眼。
这房间狭窄还没有窗，开了门才能有些光亮。
最重要的是，房间里也没有桌椅这种东西。
抬头看向姜小婉，苏尘笑了笑，“服用了固元丹之后我感觉状态好多了，下地行走没什么问题。
既然到饭点了，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吃吧？”
“哦，”姜小婉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
坐在餐桌上，苏尘看到姜婵的午饭和自己的差不多，都是一荤一素，只是可能是饭量比较小，她面前只摆了一碗粥，并没有看到其它主食。
除此之外，唯一的区别也就是他碗里是几块五花肉，肥瘦适中，她碗里几块都是纯瘦肉。
转头，再看向姜小婉。
这小姑娘的午饭只有白粥青菜，不见半点荤腥，甚至连青菜都可以看出，她那些青菜是不如他和姜婵面前的青菜来的新鲜的。
所以说，这小姑娘嘴上小气，给他服下一颗固元丹好像心疼的要命。
但事实上，人心里也是真善良啊。
想着，苏尘夹了两块肉分到姜小婉的碗里，姜小婉却又夹了回来，“你吃，我不吃。”
苏尘点头，动筷子，片刻后又把几块肉放到了姜小婉的碗里。
姜小婉抬头看他，苏尘笑笑，“我不喜欢吃肥肉。”
说着，指了指自己碗里纯瘦的部分，又指了指姜小婉碗里有肥有瘦的部分，“我吃这个，那些你吃。”
姜小婉疑惑的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点头，低下头继续吃饭。
一边吃一边嘀咕一句，“怎么和娘一样，都不爱吃肥肉。”
这话苏尘听到了，转过头恰见到姜婵同样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眼神交流，姜婵露出无奈的笑容。
苏尘同样笑了笑。
不知是昏迷其间太久没有吃过东西的原因，还是这世界的食材本身味道就好。
一顿简单的饭菜，苏尘却感觉比自己前世吃的那些所谓米其林、私房菜都要更美味可口。
出乎意料的把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粥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后，苏尘也没回自己那狭窄的房间，就在院子里借着闲聊和了解自己昏迷其间发生的大事的由头，从姜婵和姜小婉口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等到晚饭过后躺在床上，通过那娘俩——其中主要是姜小婉的描述，苏尘对自己穿越后的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许是白天没睡成的原因，晚上苏尘的睡眠质量极佳。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打开系统面板看向‘临时职业’那一栏：
姓名：苏尘。
系统等级：一级。
职业：暂无。
临时职业：夺命医师（-）。
通用职业点：暂无。
临时职业点：0/1（重置后可重新分配）。
可加点职业：
命运使者
......
出乎意料的，‘临时职业’中的‘夺命医师’还在。
只是括号中的‘锁定时间’变成了一个‘-’。
再向下看，‘临时职业点’后面的数据也没有从‘0/1’变回‘1/1’。
只是括号中的‘锁定期间，无法再分配’变成了‘重置后可重新分配’。
所以，不是二十四小时锁定时间过后‘临时职业’消失，‘临时职业点’退还可重新分配。
结合眼前的信息来看，似乎是......二十四小时锁定时间过后，‘临时职业’不会自行消失，但可以通过‘临时职业’后面的减号取消加点。
取消加点后‘临时职业’才会消失，而重置返还的‘临时职业点’，在取消加点之后也可以重新加点获取新的‘临时职业’。
这样的结果.......似乎比自己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还要好上不少啊。
猜测的是每个‘临时职业’只能存在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后会消失，想要重新获得只能再次加点，再经历二十四小时的锁定时间。
而事实是：不取消加点，‘临时职业’永远不会消失。
过了二十四小时锁定时间，‘临时职业’的加点随时可以取消，随时可以加点新的‘临时职业’。
这么一来，自由独更高，且能保证无论怎么切换，他身上始终可以维持着一种‘临时职业’的存在。
所以......这狗系统还是挺给力的嘛。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那些主角获得了金手指，作者们一边给主角开着挂，一边又费尽心思的限制主角开挂，看的人各种不爽。
而自己这破系统却一步到位，既然给你开了挂，就争取把挂开到天大。
两相对比，自家系统，简直是系统和外挂圈子里的业界良心啊！
第6章 黑暗中的一缕光
“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呢？”
吃过早饭，走在异世界陌生的街道上，这个问题不断的在苏尘心中盘旋。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身穿了还是魂穿了的问题。
要说魂穿吧，但刚刚在一家店里照了镜子。
清晰光亮的玻璃全身镜上，映照出的确实是和他前世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身体面貌看上去都和原本的一模一样，甚至就连胳膊上的一颗痣，大小和位置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要说是身穿的话......年龄也对不上号啊。
明明他都已经二十七了，尽管天生底子好，平时也算注重保养。
但毕竟受职业因素影响，经常风里来雨里去的，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和那些已经毕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现在......镜子里的那个人却仿佛凭空年轻了七八岁，看上去也就刚成年。
那么，问题来了......
镜子？
走了许久，一直想着自己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的苏尘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既然有玻璃镜，那么自然也就有了玻璃制造工艺。
所以，想依靠制玻璃造镜子来大赚一笔，这计划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了。
那么......
苏尘转过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充当向导的姜小婉。
“小婉啊。”
“恩？”
不知神游到了哪里的姜小婉瞬间拉回了自己的思绪，转过头，眼带迷茫的看着苏尘。
“我问你个问题啊。”
“恩。”
“就......你姓姜，你娘也姓姜，你是随娘姓吧？那你爹呢？”
姜小婉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姜小婉点头，“恩，我没见过他。
从记事起我就跟嬷嬷在一起，后来一年冬天，嬷嬷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再后来，八岁那年我把娘捡了回来.......”
“等会！”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苏尘下意识的打断了姜小婉的话。
想了想，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你把你娘捡了回来？”
“恩，”姜小婉点头给予肯定答案，“当时娘是晕过去的，我把娘背回来，照顾了三天娘才醒过来的。”
背回来？
苏尘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小婉那虚岁才刚十六岁就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身体。
考虑了下这毕竟是个玄幻的世界，且这小姑娘一看就属于天赋异禀的那种怪力少女。
所以，八岁能背的动姜婵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毕竟，姜大姐身上，除了熊大熊二发育的比较伟岸，全身上下也是没多少肉的。
“所以，你娘其实不是你亲娘？”
姜小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亲娘娘都是她娘，不知道他激动什么。
难不成，娘不是她亲娘，就能变成他娘了不成？
心中纳闷着，姜小婉还是点了点头，轻声恩道，“我没见过我爹娘。”
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从姜小婉身上，苏尘感觉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倒不是没见过亲爹亲娘，他不只见过，还差点死在了爹娘的手上。
记忆中关于爹娘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模糊了，恩......或者说，记忆中就没有关于爹娘笑的样子。
在记忆中的他们，似乎每天都活在争吵之中。
除了争吵，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互相埋怨，互相折磨。
后来有一次，两人吵的很凶，甚至动了手。
不大的出租房砸了大半之后，两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了之后，就哭。
抱着头哭，抱着他哭。
再然后，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的他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
再看到爹娘的时候，见到的是他们的尸体。
那一年，他六岁。
再之后因为爹娘和双方亲戚之间关系都一般，甚至和很多亲戚之间的关系都很恶劣，也就没人收养，他被送到了孤儿院。
当然，也不是没一个亲戚愿意收养他。
只是......那时的他虽然不明白，但总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正常。
在孤儿院中的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期待，也没什么值得称道。
当时的他也有些不合群，被那些大一些的孩子们欺负，被那些同龄的孩子们排斥。
甚至同样被欺负的几个孩子们，私下里都孤立他。
后来也想过，当只有少部分人欺负你孤立你的时候，可能是那少部分人的原因。
但当所有人都针对你看你不爽的时候......是否问题已经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后来......在一个下雨的晚上，趁着老院长回了家，趁着新来的义工打盹儿的时候。
他偷偷从孤儿院溜了出去。
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一个人在社会上要怎么生存？
这个问题要让苏尘来回答，他会告诉你——坑蒙拐骗偷。
是的，这就是苏尘的答案。
有些人或许会说路有万千，可以选择的很多，靠坑蒙拐骗，还不是自己吃不了苦受不了罪。
但路有很多，那是对大人，至少也是对半大孩子而言。
对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
他捡过废品，忍饿受冻捡了一天卖了三块多钱。
晚上花七毛钱吃了一顿饱饭，睡下的时候对未来满怀希望。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等来的是一顿毒打，还被翻走了身上所有的钱。
捡废品......也有地盘。
他想过去干苦力，一来年纪太小没有力气，干不了什么重活。
二来，实在太小，也没什么人敢要。
有过尝试，有过挣扎，有过徘徊。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
挨过打，受过教育。
对于那些打骂和教育，他的应对方式一直是认错态度良好——知错能改，改了再犯。
这八个字的循环，一直在那两年里反反复复。
他知道这样似乎不对，他知道有些人的说教是为他好。
但能怎么办？
他只想活着。
同情我？就给我钱。
倒也不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那两年的时间里，也受过一些人的帮助。
给一顿饭，给几毛几块钱，给一件旧衣一双棉鞋——那些人他都一一记了下来。
后来学会了写字，又记在了小本子上。
再后来，终究是有些人搬了家，出了国，或者出了意外。
甚至有人进了监狱。
时间最是无情，多年以后能还回去的终究没有几个。
只是，这样的好人......也终究只是少数。
不可否认，无论什么时代什么背景下，都存在着善良的好人。
但也不可否认，他所生存成长的那个年代，一切都在不可挽回的变得庸俗，人心也在日复一日的走向冷漠。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两年。
很多时候都以为，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坑蒙拐骗扮可怜只为了每天能吃上一顿饭，然后为了活下去不断的刷新自己的底线。
去偷，进少管所，出来后去抢，长大后进监狱。
或者运气好徘徊在道德底线范围内长大成年，找个卖力气的工作，用血汗换来一日三餐。
女伴或许会找，但他应该不会结婚。
自己经历过的，他不想让下一代再经历一遍。
本以为这一生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不会再有什么改变。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一个老乞丐走到了他面前。
他说：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这样的说教两年来他遇到了太多，起初还会有所触动，到了后来已经再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还有些想笑。
又是一个同情我的人？
他想。
同情我，那就给我钱啊！
他想。
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他依然想。
然后.......
在他的沉默中，他开口说道，“跟我走吧。”
他说，“你还小，你得上学。”
他说，“你得读书，你得有知识才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他说，“时代不同了，周围的一切每一天都在发生改变。
即便你以后一样要偷、要骗，你也得有知识。
什么都不懂，你连别人的锁都开不了，连保险柜怎么开都不知道，你怎么偷？
你连电话都不会播，连那个什么网怎么用都不知道，你怎么骗？”
他说，“跟我走吧，我要饭捡废品养你，送你去上学，我去偷去骗也把你供出来。”
他跟他走了。
后来......他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在天桥下讨了三天，买了一本旧书叫《周易》。
买回来之后抱着书翻了半个月，骂骂咧咧说里面的字认识的不到一半。
后来一次喝醉了他自己说漏了嘴，说不到一半其实是给自己留脸，具体他能认出来几个，他没说，他也不知道。
再后来，他存了很久的钱，买了第二本书，叫《新华字典》。
后来听郭德纲相声的时候，想起来这事他心中还吐槽过——还好他后来买的第三本书不是叫《怎么查新华字典》。
否则，这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送他去了学校，一边捡废品要饭，一边抱着新华字典对照着《周易》研究了半年。
半年后，一天傍晚他兴冲冲的回到他们的小破屋，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罗盘兴奋的说，“小乞丐，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那一天，从垃圾桶里捡到了人生中第一块罗盘，六十多岁的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说这是老天爷都在暗示他，合该他吃这行饭。
然后研究过周易，有了罗盘的他开始了他六十多岁才开始的职业生涯——坑蒙拐骗。
一开始，他叫他老乞丐，他就叫他小乞丐。
他不乐意，说自己又不是乞丐。
他说老乞丐家的小孩，那就是小乞丐。
他就改口叫他老骗子，他就叫他小骗子。
他心说骗就骗吧，当个骗子也没什么不好。
他给人算命骗钱，偶尔兼职选阴宅看风水。
几年的时间里，竟然还真混出了些名堂，成了有了些名气的骗子。
他用骗来的钱供他上学，给他吃能买的最好的，给他用能买的最贵的。
他说不能让人因为他没爹没妈就看不起他，不能让人因为他跟着个他就真把他当小乞丐。
他越来越赚钱，赚到的钱他们两个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想尽了方法都花不完。
后来有一天，他出去考察了一天，回来后说他找到花钱的办法了。
从那之后，他每个月都会按时的给几个省市不同的地方汇钱。
汇的钱也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忙。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十年。
老骗子死的那年，他十八岁。
临死那两年，他活的很痛苦，不时的吐血，夜里没人的时候疼的咬牙切齿面容扭曲又不敢叫出声，怕被他听到。
到了后来瞒不住了，他才干脆光棍的不瞒了。
临走的那天，他状态出奇的好了起来。
拿着最初捡的那块罗盘，还到天桥给人算了命。
走之前，他把骗来的钱塞到他手上，一共三百六十七块，有零有整。
跟他说，“最后一次给你钱了，拿着买零嘴。”
他说他前六十年活的浑浑噩噩，当过贼偷行过骗，干了二十年乞丐吃着懒散饭。
没想到只是遇上一个小骗子，竟然一不小心就风光了十来年。
可能是老辈人的习惯，他一番话说出来竟然莫名的押韵。
他说不想让他当骗子，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光明，要行的正。
他说他这两年受了这么多的罪，都是老天爷在罚他。
坑蒙拐骗，不得善终。
坑了十年，骗了十年，到了到了，他终于连自己都给骗到了。
但他却知道，如果真有老天爷的存在，老骗子死前那两年受了那么多的罪——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
他用十年的时间把他养大，供他上学。
他用十年的时间，全国各地扶植供养出来一百七十三个上不起学的偏远山区孩子读完了大学。
其中四十八个重点。
他人生的前六十年算是虚度，晚年为了养一个小骗子活活把自己变成了老骗子。
他骗了十年，也赎罪了十年。
他最后十年坑蒙拐骗，却也一直在积德行善。
老骗子走的时候，他点头答应他这辈子都不当骗子，要行的正坐得直，要站在阳光下。
一个人处理他的后事，一个人到墓地给他送行。
回去之后，他处理了他的遗物。
所有遗物中，他留下了两样——那本看不懂的《周易》，和那块垃圾堆里捡来的罗盘。
老骗子的孙子定然是小骗子啊，小骗子答应的话......怎么能信呢？
亏他还骗了那么多年！
那年，他用七百二十多分的成绩考了省状元，去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那年，那所百年高校，迎来了百年来最大的耻辱——一个不为人知的国际诈骗犯。
前世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闪现。
想一想，人生匆匆二十七年。
吃过苦、受过罪也享过福。
经历过人生至暗，也见过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驱散了所有黑暗的那缕光。
曾把为富不仁害人性命的富商骗到倾家荡产，破产跳楼，也有过把贩卖孩童的女拐子转手卖给买家去生孩子，再找人去警局报案。
虽然也有不少不如意，但二十七年的人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要说唯一放不下的......只希望，当年救下的那小丫头，别再走自己曾经的老路了吧。
想着，苏尘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
人都已经在这里，上辈子也可以说是了无遗憾了。
那么......是身穿还是魂穿，真的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人就在这里，将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第7章 第七天道
像是与过往的一场告别，二十七年的记忆一一在脑海中回放、破灭。
最终，所有的画面定格在了那座立了十年的墓前。
“若老天爷真有眼......”
想到老骗子死前说过的话，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的既定事实。
苏尘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声。
“老天爷？”身边，姜小婉接过了话茬。
转过头看着苏尘，疑惑的问道，“是指天道吗？”
“天道？”苏尘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是一个有着修行，有着诸多与修行有关的职业的世界。
所以，在这样的世界里，有天道的存在，或者修士们臆测出一个天道的存在，似乎也是正常的。
而且，天道也不一定非要是一个智慧的、有独立思想的存在。
一种规则，一道秩序，一个无法违背的真理，都可以被视作这样的存在。
想着，并没有和姜小婉解释‘老天爷’这个传统国人才能理解的概念的想法，苏尘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
“可是......”
姜小婉歪着脑袋看着苏尘，眼中的疑惑更甚，“第七天道明明是女的呀，为什么要叫‘爷’？”
苏尘：“......”
第七天道是什么鬼？
还女的......听起来怎么跟个人是的？
可是......天道这种东西，也可以是个人吗？
传说中不是天道无情且至公的吗？天道这东西如果成了个人，那还能做到至公无私吗？
而且......
“第七天道？”
意思是不是在她前面还有过六个天道？
天道这种东西，还带换届的？
难不成是选举制？
这么民主的吗？
“对呀，”姜小婉点头，“我听娘说过，第七天道在成为天道之前是女的。”
“哦，”苏尘想了想，感觉她口中的这个天道，会不会指的是类似于人皇啦、玉皇大帝啦之类的，这种拥有统治地位的身份象征，而并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天道。
这个问题有待探索，苏尘也没直接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那会显得他还没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丫头有见识。
所以，心里暗暗记下了‘第七天道’这个词汇，苏尘轻轻点了点头，随口说道，“那可能老天爷这个说法是从更早的时候传下来的吧。”
“更早？”
姜小婉想了想，“第一天道吗？”
第一天道，是第一任天道的意思吗？
苏尘点头，“大概吧。”
“可......”姜小婉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听说第一天道也是女的啊。”
苏尘：“......”
你们这世界怎么回事啊？
虽说这年头讲究男女平等，但你们这也太阴盛阳衰了吧？
第七天道是女的，第一天道也是女的。
“第一任天道和现任天道都是女的，不会天道这活儿只有女的才能干吧？”
姜小婉摇头，“不是啊。”
“哦，”那看来男同胞们还算争点气，七任天道没让女同志们全给包圆了。
正想着，却见姜小婉摇头，道，“不是现任天道。”
苏尘：“恩？”
姜小婉：“第七天道，不是现任天道。”
苏尘这次真懵了，“现任天道？第八天道？”
“没有第八天道呢，”姜小婉看着他，眼中的疑惑更甚。
久远年代不可考，但关于现任天道的问题，这不应该是每个修士都知道的常识吗？
“大概七八年前，第七天道留下天道之位突然消失了，现在还没有出现第八天道呢。”
“消失？”
苏尘确定了一下姜小婉用的这个词，“是出了意外了？或者任期结束了？”
“没啊，”姜小婉摇头，“第七天道不过百万年前才刚刚成为天道，在天道之位上时间很短的。
而且，天道也没有任期这一说法啊。”
没有任期？
想一想，又感觉理所当然。
毕竟又不是真的民主选举的，天道啊......就算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洪荒传说中的天道，那应该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吧？
这样的存在，除非自愿，否则有谁能逼他们退位的？
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任期结束这一说法了。
要么干到腻，要么干到死。
可问题是......消失这个说法，又是几个意思？
“就是......某一天，全世界修士都按照原有的轨迹生活、修行。
结果突然生出感应——天道，消失了。”
姜小婉说的很朦胧，苏尘费了不小的心思才稍微弄明白了一点。
消失了。
就是没有退位，也没有死，甚至提前都没有任何的预兆。
就那么前一刻还干的好好的，下一刻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就仿佛，那第七天道前一刻还在天道的位子上快乐逍遥，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某一刻突然觉得当天道没意思，一句话没留，什么都没交代，直接就收拾东西跑路丢下全世界不管了。
所以......可以这么任性的吗？
想了想，没想明白。
可能自己距离大佬们太遥远，所以大佬们的想法自己搞不懂吧。
摇摇头，既然搞不懂，那就不去费那个力气了。
天道什么的，那都是八重天的圣贤们和九重天的大能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而他，不过是一个只有一个临时职业的，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能杀几个九重天的小萌新而已。
而且，第一天道也好，第七天道也罢，不管她第几任天道，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又不认识她们！
收回思绪不让自己再考虑那些与己无关的问题，苏尘带着姜小婉继续考察起了干什么能快速的捞一笔钱出来的问题。
补天丹轮回丹的，已经确定在自己可选择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职业选项中，有一个关于炼丹的职业可以炼制。
但炼丹容易，想要弄到炼丹的材料，难度却相当的不小。
其中几种灵药仙株需要极大的机缘巧合才能获得，且具有一定的失效性。
至于那些比较容易获得的灵药，想要得到也要花费大量的灵石去购买。
而姜家的条件......显然不像是拿得出这么多灵石的样子。
至于他自己.....刚穿越过来，能有什么钱？
没想到，明明都穿越了，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竟然还是得想办法捞钱啊。
可是......前世看的那些小说中的穿越者拿到异世界赚钱的法子，在这边都行不通啊。
难不成，穿都穿了，还要重拾老本行不成？
想着、走着，苏尘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前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道路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第8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苏尘和姜小婉所在的位置是皇城的西郊。
前方一侧是一座大院，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的人。
大门洞开，几名守卫堵在门口目光威严的扫视每一个靠近的人。
有手持请柬的人递出请柬，被守卫恭敬的引入院内。
有没有请柬的想要进去，守卫倒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面无表情的把人请到一边。
手持请柬者不多，大多数聚集者都是在围观看热闹。
一群人凑在一起，不时向院内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也有人互相争执，面红耳赤到恨不得大打出手。
奇葩者也有。
比如在苏尘和姜小婉前面，一位仁兄侧着头，一只耳朵被一位漂亮姑娘掐在手中。
一边‘哎哎呦呦’的叫着，一边嘴上仍旧不甘心的嘴上做着最后的抵抗。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一个温柔似水貌美如花的漂亮女人。
她不图我身份显赫，不贪我万贯家财，不为我玉树临风，不求我才华横溢。
这样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图的陪着我，我给她十两银子怎么了？
十两银子而已，很多吗？
我哪次给你送的礼物不是价值千金的？”
女人一语不发，冷着脸瞪着他，手指上的力度悄然间又加了几分。
“哎！哎！疼疼疼！！！”
叫声挺惨，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
姜小婉往两人身上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关注的兴趣。
目光重新看向那不时有人进入的大门，好奇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七国数学交流会啊！”听到了姜小婉的疑惑，那被扭着耳朵的青年转头看了一眼。
目光先落到苏尘身上，看了一眼，把眼神挪到一边，没搭理他——他不和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说话。
又看向姜小婉，见她还是疑惑，遂指了指前面围满人的大门，“就这，帝国数学协会。”
“数学交流会？”
数学她知道，是这三百多年来发展起来的一个新兴职业。
三百多年前，大陆上一些炼丹师炼器师们通过炼丹炼器基础中的一些固定公式，总结出了数学这一门基础学科。
后来随着数学的发展，这一学科显露出了在包括炼丹、炼器、阵法、占星等诸多行业中的重要作用。
于是，更多的其它职业者投身到了数学这一基础学科的研究中。
经过了三百年的发展，数学已经成了一个几乎所有行业中都离不开的重要基础行业。
数学家，和炼丹师、炼器师等一样，都成为了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业——虽然相比较炼丹师炼器师之类的，数学家们很穷，非常的穷。
三百年的发展，数学家们已经看到了数学巨大的潜力。
三百年的时间，却不足以让数学发展到一个足够完善足够高级的层次。
为了促进数学的发展，为了提高数学发展的进度，七大帝国的数学家们共同促成了这样一场将七大帝国顶尖数学家凑到一起交流探讨的七国数学交流会。
七国数学交流会自百年前开始，每四年一届，每一届都会在不同的国家开办。
到如今，这场在大秦帝国举办的七国数学交流会，已经是数学界举行的第二十七届七国数学交流会了。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百多年二十七届办下来，七国数学交流会，也早就从最初纯为数学交流和数学界发展而举行的学术盛会，变成了一场七国数学家之间互相较劲，一较高低，七国暗中博弈，一分高下的媒介。
在这交流会上，七国数学家之间彼此为难彼此较量，都预争一个高低胜负。
七国之间的摩擦，国与国之间的矛盾纠纷，有些也会放在这场交流会上，通过暗中博弈争出一个结果。
也因此，这场交流会也在七大帝国的背后支撑下，影响力越来越大。
到如今，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场七国之间共同瞩目的盛会。
“苏尘、苏尘，感觉这里应该很热闹的样子，咱们进去看看好不好？”
姜小婉冲那青年笑了下道谢，然后轻轻扯了扯苏尘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她知道苏尘带着她出来是想办法赚钱的，赚到了钱才能买到灵药给她娘炼丹。
但一圈转下来，她感觉苏尘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人比较笨，这方面帮不上他什么。
所以只能想着带他去看个热闹，帮他换个心情，希望能好些。
苏尘看着她眼中的乞求，轻轻点头，“好。”
说罢，带着姜小婉往人群里挤去。
“喂，”身后，见两人说去就去，那青年愣了一下忍不住叫道，“交流会需要请柬的啊，没请柬不让进的！”
说完，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力度。
青年连忙告饶，“疼疼疼！你轻点！轻点！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听到青年的体型，苏尘笑了下，没回头，抬手对身后摆了摆手。
他自然知道这什么七国数学交流会需要请柬，但也并非没有请柬就真不让进。
刚刚她有注意到，有一个没有请柬的中年走上前和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话后被引到了一旁的一张长桌旁。
那中年在长桌前站了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便被守卫引了进去。
所以，这交流会除了收到请柬，也是有别的方法进去的。
而既然是数学交流会，想来其它的进去方法中，应该有一样是答出协会给出的数学题吧。
至于数学题的难度.......一个高考数学能考满分的大骗子，在一个数学只发展了不过三百年的世界里。
要答一道入门测试题，想来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
再说了，就算真答不出来，大不了就不进去了呗！
心中想着，苏尘已经带着姜小婉走到了近前。
找上侍卫询问，不出所料的，没有请柬想要进去的话，果然需要答对他们给出的数学题。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苏尘去答了下题。
题目不难，但也不算简单。
苏尘拿到的题目，是在限定的时间内计算一道四位数相乘的乘法题，得出正确的结果。
简单拆分运算，苏尘提笔在纸上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又帮着姜小婉解决了她拿到的那道数学题，通过了简单的考验，两人被领进了交流会场。
所谓会场，不过是园子里的一座大院。
院子有山有水，当然山是假山，水倒是从城外引进来绕院一圈再从另一端引出的活水。
院子很大，赶得上一个操场。
亭台楼阁陈设，人群零零散散分布。
让苏尘觉得不虚此行的是，这交流会竟然提供食物。
以自助的形式提供酒水肉食瓜果，与会者可以随意取用。
考虑到姜小婉这倒霉孩子估摸着也很久没舍得吃过什么好东西了。
自己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苏尘就让她放开了随便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唯一可惜的是，这边只让吃，不让打包带走。
否则，尽管今天跑出来没赚到什么钱，倒也可以带些好吃的回去安慰安慰姜大姐的肚子。
无视了一众数学家和大人物们纷纷侧目的目光，苏尘以毫不输给姜小婉的速度和饭量流连于各桌的美食之间。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到了交流会正是开始的时间。
院子的正中搭着一座高台，倒也不是特别高，离地大概一米的样子。
高台很是宽敞，分出了八个方位。
其中七个方位，分别属于七大帝国的顶尖数学家。
在这里，这些数学家们将会彼此对各自的数学成果进行展示和交流。
同样，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结局不了的难题，让别人来解决。
这其中有些是真的自己解决不了，想要通过更多人的意见得到启发。
也有些其实自己已经有了解决思路，但觉得这问题够难，刻意拿出来为难别人。
当然，七国顶尖的数学家交流，也不会忘了下方与会的‘观众’。
大数学家们在交流之余，也会抽出些时间回答一些下方群众提出的问题，甚至分享一些自己的数学经验。
这场七国数学交流会，共分七天的时间举行。
今天是第一天。
按照苏尘的理解，这就属于是开幕式。
所谓开幕式，即便到了异世界，流程也一样繁琐的让人恹恹欲睡。
这个领导讲话，那个领导发表感言。
一大通的废话说下来，时间就已经过了很久。
就当苏尘无聊的盯着桌上酒杯里的酒水，考虑着自己第一步的赚钱大计的时候。
高台上，突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好听的女声。
“我是姬思雁。”
苏尘抬头看去，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台上，面对下方或火热、或痴迷的目光，表情淡然，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好看吧。”
没姜大姐好看，看了一眼，心中做出判断。
正准备收回目光，苏尘身边突然想起一个贱兮兮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下意识的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道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陌生是因为这人苏尘压根不认识，熟悉是因为......这人他见过。
如果旁边那姑娘把手放到他耳朵上，看上去就更让人觉得熟悉了。
所以......
你谁啊？
这表情这姿态，我跟你很熟吗？
差一点，苏尘都以为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熟人了。
要不是那青年后面的话的话。
“我叫唐小棠，兄弟你叫什么？”
苏尘：“......”
所以，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他好看，没他身材好，没他笑得阳光。
恩.......
略作沉吟，苏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苏尘。”
“那以后就是朋友啦！”唐小棠不知出于什么逻辑得出这般结论，然后又凑近了一步，凑到苏尘身边，贱兮兮的指了指台上已经快要说完的姬思雁，“好看吧？”
苏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还行。”
“就这......只是还行啊？”
唐小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变得很激动的样子，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长公主啊！”
“第一美女啊！”
“多少年轻才俊以能抱上她的绣腿为终身目标啊！”
“你看看这脸，你看看这腿，你看看这......”
你这还挺激动？
苏尘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旁那一张脸已经黑了下来的女人。
问，“也包括你吗？”
“什么？”唐小棠下意识的一愣。
“多少青年才俊都想抱上她的大腿，也包括你吗？”
“嘿！你这人......果然眼光独到啊，从我不羁的外表下，一眼就能看出我青年才俊的本质的，你是第一个。
你这朋友，我唐小棠交定了！”
唐小棠拍着胸脯，刚拍了两下，脸上表情突然一变。
龇牙咧嘴歪着头，“嘶.....疼！疼疼疼！颜小颜，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把手放在他耳朵上的女人脸上一红，松开了掐着他耳朵的手，把脸转向一边，“哼，谁谋杀亲夫了？你是谁的亲夫了？”
“嘿！”
唐小棠转过头，一脸气愤的瞪着她，“我说颜小颜你不会是想悔婚吧？
咱俩可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啊！”
“我.....你......我不理你了！”
说完，颜小颜一转身坐到了一边的桌上。
一幅气鼓鼓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在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除非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眼中，却藏着几乎掩饰不住的笑意。
“嘿，你这.......”
见她真不理自己了，唐小棠嘀咕了一句。
似乎觉得没办法，又转头看向了苏尘。
指了指那已经在高台上坐了下来的女人，颇为不满的说道，“这样一个女人，你竟然说只是还行？”
“恩，”苏尘点头。
“你......”唐小棠张了张嘴，似乎没组织好语言，顿了顿又说道，“这样一个女人，她不漂亮吗？”
苏尘点头，“还行。”
“这样一个女人，抱着睡觉她不香吗？”
苏尘想了想，摇头，“没抱过。”
唐小棠：“......”
似乎没反应过来，被这个答案给弄的懵逼了一下。
“我......靠啊！没想到兄弟你野心这么大呢啊！
长公主啊，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
多少人心里都只敢远远观望，连梦里都不敢亵渎的红颜。
救你......你还想抱她？”
苏尘转过头，疑惑的看他一眼，“不是你想抱的？”
“我自然是想......我想个屁啊我想！”
似乎是吃了一次亏，唐小棠及时改了口。
左右看了看，又凑到苏尘身边，低声道。
“嘿，兄弟，老实说，是不是很好看？”
苏尘点头，尽管没姜大姐好看，但不可否认这位叫姬思雁的什么长公主，确实还挺好看的。
只是.......
“自古红颜多薄命。”
苏尘往高台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第9章
唐小棠脸上表情一僵，狐疑的看着苏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苏尘表情淡淡，“活不长了呗。”
“你会算命？”唐小棠表情诧异，诧异之中带着警惕。
是好端端的走在街上，突然蹦出来一老头拉着你告诉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时那种警惕。
“不会。”
“那你......”
“会看病。”
望闻问切，尽管不曾号脉不曾接触，只一个望诊，从那位长公主的气色也能看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迹象。
“骗人的吧！”
唐小棠满脸狐疑，“你是医师？”
苏尘点头，“勉强算是。”
唐小棠还是不怎么信，“那你看看我，看我身体怎么样。”
苏尘转头看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收回同情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看不出来吧？”
“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不举。”
“啪~”
唐小棠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手里刚拿起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一旁坐在桌上把头扭向一边，说了不理他了的颜小颜转过头，疑惑中带着关心的看着他。
“没、没事。”
唐小棠摇头，凑到苏尘身边，声音一下子就低了几千倍的问道，“你......你真是医师？骗人的吧？”
“那你是不是不......”
苏尘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小棠给打断了，“哥！哥！错了！我错了！”
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一般，唐小棠做贼心虚的暗中观察了下左右。
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才放低了声音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就这么看出来的。”
“能治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小棠整个人的语气和表情极为的复杂。
像是期待又不敢期待，希望中带着苦涩。
像是经历了太多的绝望，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敢再给自己，怕希望之后带来的是更多的绝望。
“能。”
“哦，也不......”似乎是听惯了‘不能’的答案，唐小棠下意识的接了半句，话说道一般突然顿住。
“你说.....能？”
苏尘点头。
“真的可以？”
苏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可是......哥啊，连七品医师都拿我这个没办法，你真......”
七品医师，诊金应该很高吧？
那七品医师治不好的病，我给治好了的话，收比七品医师还多的诊金，应该没问题吧？
想着，苏尘开口道，“一万。”
唐小棠一愣，“什么？”
“诊金。”
“诊金？”这么干脆，不会是骗钱的吧！
怀疑的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转而就被心底升起的希望给一扫而光。
“那一万后面的单位是......”
还可以选单位？
苏尘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道，“灵石。”
“啪~”
唐小棠直接把一枚戒指拍在了桌上，“这里面有一万下品灵石，你拿去，如果能治好了我的病，之后另有重谢。”
所以......钱其实这么好赚的？
早知道给人看看病转手就能轻松赚到一万下品灵石，那我这一上午的都在忙什么？
把桌上的戒指捡起，苏尘直接塞到了姜小婉的手中。
“小婉啊，这些钱拿着，回头给家里改善下伙食。”
“哦，”姜小婉接过戒指，看都没看直接收了起来。
苏尘：“......”
这傻货......我特么把戒指给你，是让你查查看里面的灵石对不对数啊！
我一个普通的超九品医师，一没修为二没神识，戒指都打不开，打得开也数不清里面的灵石够不够一万啊。
可你这怎么连看都不看，直接就把戒指给收起来了？
心里碎碎念，如果不是场合里人太多，苏尘早揪着耳朵对姜小婉说教了。
就这没心没肺的玩意，以后怎么跟他苏大师一起行......行走江湖啊！
身旁，见他看都没看直接把戒指丢给了姜小婉。
又见姜小婉连数都没数直接把戒指收了起来，唐小棠心中反而更多了几分信心。
这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骗子的样子啊。
骗子的话......会这么没心没肺的？
“那......哥，你看你这钱也收了......”
想着总不能当场把姜小婉打一顿让她好好数数钱对不对数啊。
苏尘轻轻点头，看着唐小棠问，“有纸笔没？”
纸笔？
唐小棠转头，看到身边不远处一个帝国数学协会的侍者。
招手，那侍者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小公爷，您有什么吩咐？”
唐小棠端着架子，不急不缓的吩咐道，“取笔墨纸砚。”
侍者恭敬道，“小公爷稍等。”
小公爷？
苏尘看了唐小棠一眼，心说这货是个公爵的子嗣？
这气质，怎么看也不太像啊。
还有......
公爵子嗣啊，自己只收一万下品灵石，是不是亏了？
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多敲点钱，那边侍者已经带人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
将笔墨摆在前，这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苏尘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从小到大各种关注的目光他早已经习惯了。
倒是唐小棠似乎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隐疾，以恶狠狠的目光把那些关注的视线都给瞪了回去。
苏尘笑了笑，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一个个文字。
片刻，收笔。
一点桌上的方子，对唐小棠说道，“照这个方子每日早晚各一副，连服七日你身上的毒自可解。
七日之后你来找我，我再给你换另一幅方子恢复、巩固你的肾功能。”
说话的时候苏尘有注意观察唐小棠脸上的表情，见他从头到尾脸上表情都没有出现过太明显的变化，便知道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中毒了这件事的。
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也没兴趣去掺和一位公爵府上的风云变幻，便没有多说什么。
见唐小棠把等墨迹干了，把方子收起来。
苏尘转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前方的高台上。
高台之上，七大帝国的数学家们分七个方位落座。
之前那位自我介绍叫姬思雁的不知是哪国的长公主的女人，独自坐在高台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上。
台上七大帝国的代表团都已经张贴出了自己的难题。
毕竟数学题这种东西，很多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来解决之法的。
就算有了思路，有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
所以，从交流会的头一天，七大帝国的交流团都会把各自最核心的那道题贴出来供大家研究。
而且，苏尘发现这七大帝国的难题，竟然都有价格不等的奖品和奖金。
正当苏尘看着那些奖品和奖金，考虑着自己要不要把这七道题包圆了的时候。
高台之上，那位长公主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站了起来。
姬思雁歉意一笑，“这次来到这里，一是应几位会长之邀。
二是我这里也有一个困扰了许久的数学问题，希望能在这里得到答案。”
第10章 活该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从来都是男人们哄相争抢的对象，也是男人们不断展现自我的目标。
上至白发老朽，下至黄髫儿童，但凡有能力的，都喜欢在漂亮异性面前表现自己。
因而，当听到姬思雁说她同样带来了一道难题，这道题已经困扰了她许久，想要在这里得到答案之后。
在场的男士们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原本有些恹恹欲睡的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台之上，期待着她会带来怎样的一道难题。
原本互相不对眼，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的数学家们，也不再彼此大眼瞪小眼，全把目光落到了姬思雁的身上。
数学家也是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数学家也不例外。
若能为她解惑，争取到好感，继而抱得美人归，在场的数学家们，但凡性取向正常的男数学家和性取向不正常的女数学家，没有一个人会拒绝这种好事。
在一番话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之后，姬思雁表情淡然的提起了桌上的毛笔，俯身在纸上落笔。
趁着她写字的过程中，刚和颜小颜嘀咕了一阵的唐小棠又一次凑到了苏尘的身边。
“哥，想不想试试？”
苏尘抬头看了他一眼，“试什么？”
“解题啊！长公主啊，如果能解开了那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不就能轻功获得她的好感？”
“哦，”苏尘点了点头，表示对长公主的好感并没有什么兴趣。
“哥啊，你真不感兴趣的？你要感兴趣的话，我这可有些内幕消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哦？”对长公主不感兴趣，对内幕消息也不感兴趣，苏尘对他打听内幕消息这事......倒是有些感兴趣。
“什么内幕消息？”
“就......关于那道困扰长公主许久的难题啊。”
苏尘点头，“说说看。”
唐小棠给了个‘我懂’的眼神，凑近些压低了声音说道，“说是困扰了长公主许久的难题，其实如果我得到的内幕消息没错的话，这问题其实和长公主本身没什么关系。”
苏尘配合着点头，让他继续讲故事。
唐小棠一边整理着语言，一边继续道，“说到长公主，就不得不提及长公主的来历。
哥啊，你知道长公主什么来历不？”
“不是公主吗？”
“是公主，但不是咱大秦的公主，”唐小棠说完，补充一句，“也不是七大帝国任何一个帝国的公主。”
“哦？”
“轩辕皇朝啊！”唐小棠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说道，“长公主，人皇后裔啊。”
“哦，”苏尘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这......”
见他这反应，唐小棠无语了一下，只得继续说道，“虽然七大帝国独立，轩辕皇朝早已不复当初人皇一统人族的威势。
但瘦死的真龙也非蛟龙可比，即便到如今，轩辕皇朝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表象下，隐藏的力量也远超七大帝国中的任何一个帝国。
而长公主殿下，是皇朝唯一的公主。
据说，当初皇朝的皇帝陛下先后有了九个皇子，感觉有些阳盛阴衰，便想要个公主。
只可惜，其后接连诞下许多皇子，却始终没有一位公主降生。
这般数十年，当皇帝陛下的第九十九个皇子诞生之后，皇后终于为皇帝陛下生下了第一个公主。
皇帝陛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公主，又是皇后所出。
长公主在皇朝的受宠程度，哥你应该可以想象吧？”
苏尘想了想，摇头，“我想象不到。”
唐小棠：“......”
你这......一点都不配合啊，你这样会没朋友的你知道吗？
心里腹诽着，准备帮他想象一下。
然后......从小享受着亲爹亲娘爱的毒打长大的唐小棠发现，自己好像也想象不到，遂放弃了帮他想象一下的想法。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
反正你就知道，长公主在皇朝非常非常的受宠，整个人都被宠到天上了的那种就够了。”
“哦，”苏尘点头，但不明白，“这和你要说的内幕消息有什么关系？”
唐小棠摇头，“没关系。”
苏尘：“......”
所以，意思是这么半天你都是在给我水字数？
你这要是写小说的，就这哪怕放到免费章节你也会被读者打死的你信不信？
“所以，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
唐小棠想了想，也没想明白自己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然后......
“我得先让你知道，长公主在皇朝，在整个大陆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身份地位啊。”
“哦，”苏尘点头，“那我知道了，你还要继续说内幕消息吗？”
“当然了！”
唐小棠理直气壮的点头，“要说这内幕消息，你知道长公主从小到大在皇朝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长公主上面有九十九个哥哥，那九十九位皇子之间彼此不对付，甚至不乏暗中下杀手的。
但九十九个皇子，在面对长公主时态度却出奇的一致，都对她宠爱有加。”
苏尘点头，“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因为上面九十九个都是哥哥，长公主从小也没有能一起玩的比较好的同性。
所以，除了皇帝陛下和皇后之外，长公主在宫中唯一的同性玩伴，是长公主的姑姑，皇朝上一任皇帝陛下最小的小公主。”
“哦，”苏尘点头，所以你是要告诉我长公主有一个玩的很不错的姑姑是小公主？
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再然后，小公主，就长公主的姑姑......”
说着，唐小棠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左右，见没人关注自己，才又把声音放低了一万多倍在苏尘耳边说道。
“就小公主啊，我听说在很多年前，小公主曾经喜欢上过一个男的。”
苏尘转过头，诧异的看了唐小棠一眼，“所以，许多年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位小公主一直都喜欢女的？”
唐小棠：“.......”
什、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就喜欢女的了？
“我的意思是，小公主曾经喜欢上过一个男的，但后来被上一任皇帝陛下棒打鸳鸯给拆散了。”
“哦，”苏尘点头，“然后呢？”
“然后.....”唐小棠顿了顿，“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此事说来话长.....”
苏尘点头，“那你长话短说。”
唐小棠：“.......”
被噎了一下，唐小棠顺了口气，开口说道，“很多年前，小公主是皇朝上一任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小公主和其她公主不一样，她不热衷于修行，也不痴迷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文艺的东西。
小公主从小到大，唯独对数学情有独钟。
但是呢，尽管非常非常的喜欢数学，但小公主在数学方面却并没有太多的天赋。
因此，小公主就特别崇拜那些有数学天赋的人，甚至崇拜到了痴迷的程度。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公主结识了一个平民数学家。
那数学家来自大夏帝国，非贵族出身，无父无母生活拮据，但在数学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一次皇朝组织的数学竞赛上，小公主结识了那年轻数学家。
之后两人经常找机会互相探讨数学方面的问题。
小公主被数学家的数学才华所俘获，两人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相离。
小公主的父亲，当时的皇帝陛下，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一没什么修为二没什么地位的数学家娶自己的女儿。
更何况，他怀疑这数学家接近自己的女儿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于是，当时的皇帝陛下命人打断了那数学家的腿，把他赶出了轩辕皇朝，让他终生不得踏入皇朝半步。”
这故事......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没等唐小棠继续讲下去，苏尘打断道，“后来，那数学家坚持给小公主写信，但每一封信都被她父亲拦了下来，没有送到小公主的手中，对吧？”
“咦？”唐小棠诧异的看了苏尘一眼，“你也知道？”
苏尘不置可否，“然后.....后来那数学家染了重病，临死前最后写了一封信寄给小公主。
信上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有一个数学公式。
皇帝找了整个皇朝的数学家来研究那道公式，都没能发现那道公式有什么意义。
觉得这应该不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数学家给女儿写的情书，又见女儿整日郁郁寡欢神形消瘦。
皇帝就把这最后一封信给了小公主。
小公主收到了信，打开之后发现是一道数学公式。
根据极坐标，小公主画出了那道公式的极坐标图形，是一个心形线。
小公主知道那数学家还是爱着自己的......”
说着、说着，苏尘就看到了唐小棠脸上的惊愕和迷茫。
“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不过，考虑到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而且这故事在他所在的世界本身就只是旁人杜撰的一个故事而已，并非真实发生过的。
有所出入的话，似乎也可以理解。
只是......
唐小棠狐疑的看着苏尘，“极坐标方程式？心形线？那是什么东西？”
“嗯？”
苏尘也懵了，“你不知道？”
唐小棠摇头，“我不知道啊！
你前面说的虽然不够具体，但和我得到的内幕消息倒也相差不多。
皇帝命人打断了数学家的腿，把他赶出了轩辕皇朝。
数学家知道只凭借数学家的身份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小公主在一起。
为了能和小公主在一起，数学家深入了两界战场，想要通过磨砺提升自己的修为，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让皇帝另眼相看，能和小公主长相厮守。
那其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小公主寄去一封信，写他的现状，写他的努力，写他的决心，写他的爱意。
结果就如你所说的那样，都被皇帝陛下拦截了下来，一封都没有送到小公主的手中。
直到最后，那数学家在量劫战场磨练数年，修为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除非能踏入七重天乃至八重天，否则即便表现出了自己的潜力，那数学家也不可能得到皇帝的认可。
所以，为了能早日和小公主在一起，那数学家更加拼命的提升自己。
只可惜，后来在一次深入两界战场寻找机缘的过程中，那数学家遭遇了人族尊者与一尊魔尊的大战，被两位尊者交手的余波波及。
没当场身死，但侥幸逃生之后数学家的伤势已经无法救治。
自知必死，数学家就给小公主写了最后一封信。
信中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道数学公式。
那封信同样落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再之后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因为觉得这公式没意义，信最终被送到了小公主的手中。”
说到这里，虽然和苏尘所说的有些初入，但大致发展却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
唐小棠顿了一下，纳闷的看着苏尘说道，“可是......哥啊，那数学公式小公主研究了好多年都没能看出是什么意思。
后来长公主听说了这个故事，为了帮自己的姑姑解开心结，也找过许多的数学家帮着研究，也都没能发现那道数学式的意义。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那道数学式究竟要表达什么。
所以，如果我的内幕消息没错的话，长公主今天带来的应该就是那道数学式。
她想借着这次七国数学交流会的机会，集合七大帝国顶尖数学家的力量，看能否解开这道数学式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所以......
没解开吗？
到现在，那位小公主都没弄明白自己的爱人留下的数学式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可......这样的话，这故事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奇葩了啊！
一个临死前心心念念，甚至留下一道数学式，以一个数学家特有的浪漫来表达无尽的爱意。
另一个......拿到了数学式，研究了几十年。
却发现......你的爱意，我根本看不明白。
这......这尼玛要那数学家泉下有知的话，会不会给气的活过来？
哦，不对！
差点忘了，从一开始唐小棠就说了，那小公主痴迷于数学，但自己其实没什么数学天赋。
也就是说，那小公主本身，其实是个数学学渣。
所以......
数学家啊数学家，你这......给一个学渣留一道解不开的数学式来表达爱意。
你这到底是要告诉她你还爱着她，还是故意这么做，哪怕死了也要折磨一下她的？
你这......几十年没人能解开你的数学式，想一想......你还真是活该啊！
想着，苏尘转头看向高台。
高台之上，长公主姬思雁所在的方位立着一块公示牌。
上面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一道方程式：
r=a(1-sinθ）
第11章 一定是那样
所以......还真是这道公式啊！
可这本该是多浪漫的一个故事啊，结果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中有一个是学渣，导致了这本应很浪漫的一个故事，成了一个悲剧......哦，不对，应该说是无厘头喜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学霸和学渣之间，果然是不应该谈恋爱的。
当然，也可能两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没到那种地步。
至少没能做到男女之间的心有灵犀。
那么......要不要帮她把这道心形线给画出来呢？
想了想，苏尘选择了放弃。
别人感情上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人数学家留给女朋友的极坐标方程式，他跑去给画出来，那算什么？
正想着，高台之上那位长公主突然再次开口。
“今天是七国数学交流会，每个代表团的题目都给出了彩头。
相应的，如果有人能解开我的疑惑，发现这道数学式的意义，我也可以给出一个承诺，以个人身份的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
本就因为她的身份和美貌而想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男数学家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加的骚动了起来。
皇朝长公主的一个承诺。
尽管是不代表轩辕皇朝，也不代表皇室，只是以个人身份的一个承诺，其价值也无可估量。
如果能看破这道数学式背后的谜，哪怕没能赢的她的好感抱得美人归，单单这一个承诺，也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了。
一下子，许多人对解开这道题更加热情了起来。
下方，苏尘却不满的撇了撇嘴。
什么承诺不承诺的，这东西有个屁用？
能不能有点实际的了？
正想着，待下方骚动稍减，长公主又补充了一句，“另加一万灵石的赏金。”
“我来试试。”
长公主话音刚落，高台上的一众顶尖数学家还没什么表示，下方观众中走出了一个青年。
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半点没有数学家的气质。
在场的数学家，要么老要么丑，要么透着一股浓浓的注孤生的气息。
而这年轻人，尽管衣着普通，但却半点掩不住那如星辰般耀眼的容貌。
只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这绝对不是数学家行列中的一员。
“这位.....公子，刚刚可是说你来试试？”
没想到自己刚刚提出问题，就有人上来要试试。
长公主姬思雁心中既激动又怀疑。
他......他到底行不行？
他会不会是在哗众取宠？
他会不会是故意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样的人她遇到过不少，甚至于从记事开始，遇到的大多数异性在面对她时都会有类似的表现。
只是......
看了那年轻人一眼，长公主又排除了这样的想法。
他......没有必要啊。
如果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的话，他只需要走出人群，只需要站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见......就可以了啊！
甚至于，他都不用走出人群，哪怕是站在人群中，自己只要往那看上一眼，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这样的存在啊。
所以.......
难不成他是真有本事，真有能力？
可......也不像啊。
这些年为了帮姑姑弄明白这道数学式背后的意义，她也见过了不少的数学家。
轩辕皇朝，七大帝国，无数顶尖的数学家中，没有哪一个给人的感觉会是像他这样的啊。
只是对上了一个眼神，长公主发现自己的脑子竟然有些乱了。
苏尘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到高台边。
有心想轻轻一跃，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跳到高台上。
站定，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尽管掌握着好几种能够弄死一个九重天大能的手段，但依然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弱鸡的事实。
所以......
点头，苏尘看着台上的长公主回道，“我可以试试。”
说完，绕行半圈，从高台后面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上了高台。
“好......好稳重！”
本以为他会展现身法，以一个很帅气的姿势跳上台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结果没想到他回答完自己的话之后，竟然一步步绕到后方，从台阶上一层层走了上来。
其间甚至连步伐的大小都没有出现过明显的变化，整个人显得那般的自信，那般的.....漫不经心。
所以......他真不是要在我面前表现，要引起我的注意啊。
心中这般想着，长公主对苏尘多了几分信心的同时，心中又难掩的一阵失落。
所以......为什么啊？
我不好看吗？
我身份对他没吸引力吗？
我人不够好吗？
对于这些心思，如果苏尘知道，只能说一句——呵，女人！
走上台，走到长公主的面前。
苏尘发现，这位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莫名其妙的竟然呼吸有些急促、
“？”
有点狐疑，苏尘给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长公主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
看了苏尘一眼，再次确定道，“你真有把握？”
苏尘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我可以试试。”
只是试试吗？
是也没有把握，还是只是在谦虚？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比那些明明半点把握都没有，却恨不得把自己吹到天上的人表现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啊！
心中想着，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让开了两个身位，“你请。”
苏尘点头，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蘸墨......
突然发现，那长公主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
“怎么了？”苏尘纳闷。
“没、没事。”
长公主红着脸摇头，他......他拿的，是刚刚自己用过的那支笔。
甚至持握的，都是自己刚刚碰到的地方。
这......这算不算间接牵手啊？
心中胡思乱想着，见苏尘脸上表情只有狐疑，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他应该......不，他肯定不是有意的！
嗯，没错，一定是！
不知道这长公主又犯什么病，反正她已经一身病了，突然犯点别的病苏尘也不觉得意外。
轻轻点了点头，附身在下面纸上画下了坐标图，又画出了那道极坐标方程式对应的心形线。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这道数学式所要表达的，应该是这个。”
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苏尘双手捏着白纸的两角，将自己作的图示意给众人看。
只一眼，全场，无声。
只一眼，长公主就确定了.....
如果这道数学式真的有意义的话，如果当初那位数学家真的想要通过这道数学式对自家小姑姑说些什么的话。
那么.....他要说的，一定是这个。
哪怕他当初本意要说的不是这个，但在这幅图出现后的现在，也只能是这个！
第12章 能加钱不
轩辕皇朝疆域绵延亿万里，自百七十万年前人皇一统五域至今，皇朝已传十四世。
纵如今七大帝国强盛，皇朝对七大帝国的统领地位名存实亡，但皇朝地位至今依然无可撼动。
七万年前，那位自一统五域传位幼子后就不知所踪的人皇惊鸿一现，联手魔皇入妖界斩妖皇的事迹，更是为皇朝穿上了一件保护衣。
数万年来，纵七大帝国逾强，实际已经摆脱了皇朝的统治地位各自分裂独立。
但无论七大帝国之间如何争斗，却没有任何帝国敢于向皇朝显露狰狞。
皇朝不复昔日辉煌，却依然占据着绝对的统领地位。
中域中州，轩辕皇宫纵横数十里。
精致绝美的皇宫之中，有一处古朴简陋的偏院，与周围那些美轮美奂的宫殿显得格格不入。
庭院深深，凄清寂寥。
一座宫殿，冰冷森严，仿佛一座囚笼，关着她的人，囚着她的心。
院中有一棵梧桐树，是她住进这里时亲手所植，如今已经出落的笔挺丰茂，盛夏时展开的枝叶能将大半个院子都遮住。
梧桐树下有一张暖玉方桌，姬天澜一个人坐在桌旁，已经许久没有半点的动作。
这整座宫殿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宫女侍候，没有太监听命。
倒并非这皇宫的主人不允许。
实际上，无论是她父亲在位时，还是大哥登基后，她宫主的地位和待遇都是从未欠缺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渐渐习惯了一个人。
这些年来，除了大哥隔一段时间会来看看她以外，经常出入这座宫殿的，只有她那唯一的小侄女。
小侄女她很喜欢，甚至很羡慕。
羡慕她有一个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的父亲，羡慕她无论做什么无论想要什么，她父亲都会尽一切可能的提供助力。
实际上......大哥对她也是很好很好的。
当年她因感情受阻，被限制在宫内不得外出而整日郁郁寡欢。
大哥见不得她伤心难过，帮她从皇宫逃了出去。
后来事情败露，若非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如今这皇位上坐的还不一定是谁。
她的父皇也很宠她，也很疼她。
只可惜......她的父皇除了她还有许许多多的女儿，有许许多多的公主。
她的大哥除了小侄女，其她都是皇子。
两人之间受宠爱的程度自然是不同的，当然......其中更大的原因，也是她父皇和她大哥，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如果换一下身份，会不会是不同的结局？
有时候，她常常会忍不住去思考这个问题。
只是......时间的流逝不可回转，因果的联系不可逆。
纵然有朝一日她能踏入九重天，能够违逆时光，也主动改变不了如今的结局。
所以，想的多了，想的久了，便也认了命了。
可是......终究有些意难平，终究有些不甘心。
许多年下来，他最后的那封信便成了她的执念。
她读不懂，解不开，不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她猜测他可能是至死也要表达对她的爱意，她猜测他可能会对她心生怨恨，她猜测他可能留下的那道数学式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给她一个坚持着好好的活下去的动力。
她的许多猜测都得不到答案，有时候想想......虽然对答案的追求已经成了一个执念，成了她的心魔。
但很多时候，她又并不想得到那个答案。
她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是怕答案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是怕真相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那样？
还是怕......得到了答案，破开了心结，没有了执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要为什么而活下去？
几年前，小侄女不知道从哪听到了她的故事。
她说要帮她找到答案，她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
如果能找到答案，以整个皇朝的力量，她早应该找到了。
甚至于，很多时候她都一度怀疑，这简单的几个符号构建的一个等式，其实是没有答案的。
这无意义的数学式唯一的答案，只是让她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
从来没有抱有期望的，从来没放在心上的，只当是疼爱的晚辈要胡闹便陪她一起胡闹的.....
却不想，有朝一日，小侄女竟然真的将答案和真相送到了她的面前。
姬天澜的面前放着两张纸，一张是以术法保存了几十年的信纸，信纸上只有一道数学式。
另一张，是她刚刚根据小侄女传递回来的影响亲手画下的图像——那道数学式背后隐藏的答案。
看着信纸，看着答案。
她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想哭，想问，想问当初的他.......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临死前要留下这么一道数学式让我知道你至死都是爱着我的？
我.......你难道忘了，我是一个连只有两个未知数的方程式都解不出答案的学渣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可以超脱界限，可以无视规则让一个学渣一眼就看出你这谁都看不懂的新数学式背后的含义？
心有灵犀它也不是这么个心有灵犀法啊。
还有，这什么极坐标方程式.......从数学这门学科出现至今，压根就没有发展出来这么一门学科啊。
你留下这么一道数学式，到底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想让我知道又怕让我知道？
她想笑，因为心心念念许多年，心头的执念终于得结，多年的心结终于有了答案。
他至死都是爱着她的，他从来不曾恨过她。
她苦笑不得，又止不住的迷茫。
看着桌上的两张纸，看了许久许久，她终是忍不住嘴角一勾......笑了，笑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下一刻，起身。
她茫然四顾，突然感觉整颗心空落落的，竟仿佛被人偷走了些什么。
她像一个睡着觉被丢进迷宫的孩子，一睁眼.....醒来发现竟找不到前路。
她一头青丝仿佛落上白雪，一缕缕一寸寸，片片化作雪白。
她晶莹如出生婴儿的肌肤光华开始内敛，肤色开始转向干涩蜡黄。
她修为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
从未认真修炼，甚至从自我囚禁在这深宫后便一天都没修炼过，却一路自行增长到七重天的修为，正一点点流失。
灵力自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开始溢散。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漏斗，一身的力量不可抑制的消散。
“这......”
某处宫殿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陛下突然心有所感，猛然起身，撞翻了身前的桌案而不自知。
某处池塘边，退位几十年的太上皇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钓干。
转头看向皇宫的某处，眼中满是茫然，口中不住喃喃，“天人五衰......”
偏殿之中，对自身的变化毫不自知，姬天澜沉浸在那种茫然之中，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自我，忘记了天地间的一切。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空间仿佛在此凝固，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
姬天澜茫然的目光望向天空。
许是一瞬，许是一眼万年，不知过了多久，自其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在这笑意中，定格的时光开始了流转，凝固的空间开始变幻。
一缕清风吹过，抚动了姬天澜的衣摆。
“呼~”
风吹过，人消失不见。
“呼~”
太上皇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
皇帝陛下的笑声震动整座宫殿。
“谢谢。”
会场高台之上，长公主收起传讯玉简，转过头看向苏尘，眼中带着满满的感激。
苏尘摇摇头，看着她道，“不客气，什么时候给钱？”
姬思雁：“......”
围观群众：“......”
给......给钱？
这个时候，明明是博得长公主好感的最佳时机。
你不想着乘胜追击，这个时候......你竟然说让她给钱？
你这.......
看着苏尘认真的表情，所有人都一阵无语。
好有趣的人啊！
长公主看着苏尘认真的脸，心中暗自评价着，转头看向身边的贴身侍女。
侍女会意，取了一枚戒指递到长公主手中。
长公主捏着戒指，红着脸递给苏尘。
“这里面是一万灵石，你要不要数数？”
“好，”苏尘结果戒指，转头丢给姜小婉，“小婉啊，数数是不是一万。”
众人：“......”
长公主：“......”
就......你还真数啊？
“怎么了？”
见一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苏尘有些疑惑。
我凭本事赚的钱，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眼神啊？
“没，”长公主摇头，突然觉得......和这些年来那些想方设法向自己示好的王公贵族相比，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好......好真实，好纯粹啊！
而且，他还那么好看！
长公主心里想着，看着苏尘，忍不住问，“还有一个承诺，你有任何需求，随时都可以找我。”
“任何哦？”苏尘看着她，确定性的问道。
“嗯，”对上他的目光，长公主下意识的心慌了一下。
觉得，自己说‘仁和需求’，会不会让他误会了什么？
想着，却没有改口，点头道，“任何。”
“那......”
苏尘拉了个长音，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有些不知该不该提。
他......他不会是要提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那我是要答应他还是拒绝他？
可是......都说了是任何了，他找我确定时我也确定了。
那......要是食言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
正想着，苏尘犹豫了下，后面的话终还是说出了口，“能不能加钱？”
“什、什么？”
长公主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以至于听错了苏尘的要求。
不止是长公主，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面前的可是轩辕皇朝的长公主啊。
虽然皇朝式微不复当初全胜时的威势，但长公主到了任何一个帝国，都是帝国皇帝也要慎重对待的大人物啊。
面对这样大人物的一个承诺，你提的请求竟然是......加钱？
你特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你哪怕提个请求和长公主一起吃顿饭，我们也算你是个男人啊！
面对无数人的碎碎念和长公主怀疑的目光，苏尘再次重复道，
“能不能加钱？”
长公主：“......”
众人：“.......”
所以，不是我们耳朵出问题了，是这个人的脑子出问题了。
没得到答案，苏尘眉头一皱，“不行吗？”
还长公主呢，还说什么任何请求都可以，就让你加点钱还这么犹犹豫豫？
“不、不是，”长公主摇头，“可、可以的，加多少？”
“嗯......”苏尘沉吟片刻，道，“多少都行，你看着给。”
“好，”长公主点头，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找出来两枚储物戒指和一条储物项链。
把所有的灵石全折腾到一个戒指里，又把贴身小侍女身上所有的灵石都要了过来，全部凑到了一起。
神识一扫，数了个大概的数量。
“就......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灵石全部加起来就只有一百多万了，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
“够了！”
一百多万，还不全是下品灵石。
赚了！
赚大了啊！
不愧是长公主，长公主一诺价值百万金啊！
收了戒指，苏尘这次连数都没数就塞进了怀里。
见此，长公主脸一红。
那......
那直接之前一直是她贴身放着的。
“我、我这里还有几块仙晶......”
苏尘眼睛一亮，“也给我？”
长公主迟疑着问，“你要吗？”
苏尘点头，肯定道，“要。”
“那......好吧。”
长公主又把最后几块仙晶给了苏尘。
苏尘接过去，只觉得这长公主果然像传言中说的那样，那么好看，而且还越看越好看。
这眼睛，这鼻子，这嘴，都跟灵石仙晶长得一样好看。
“谢谢长公主，长公主再见。”
道谢，转身，下台。
走出两步，苏尘犹豫了下，又顿住了脚。
迟疑着回头，四顾看一圈七大帝国的七道难题。
每道题的赏金在五千到两万不等。
按理说......已经赚了上百万了，这加起来一共十来万的赏金已经可赚可不赚了。
可问题是......架不住是真穷啊。
百万灵石看起来是不少，还有这几块仙晶，更是价值不可估量。
可问题是......姜大姐那情况，轮回丹也好，补天丹也罢，这百万灵石砸进去，够不够买齐所需的辅药都是问题呢。
所以......
“你们这些题，一口价能加钱不？”
第13章 上帝和她的石头
加......加钱？
听到苏尘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一下。
这是什么场合？七国数学交流会的会场啊。
在这种场合，以一个非知名数学家的身份，能解开任何一道数学题都是一件相当出风头的事。
当着七大帝国顶尖的数学家秀一把自己的数学水平。
当着诸多应邀而来的富商贵族彰显一波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当着长公主的面出一波风头，刷一波好感。
是长公主的腿不够长还是身子不够香了？
这种场合下，你竟然提加钱？
不过......
转念一想，这位是明明已经博得了长公主的好感，面对长公主许下的一个可以提任何请求的承诺时，提出的竟然是‘能不能加钱’这种请求的奇葩。
这么一想，众人心里又都释然了。
只是......
再怎么释然，对于苏尘的话，一众数学家们心里依然感到一阵不爽。
七大帝国代表团，代表着七大帝国数学家最尖端的水平。
现场这七道数学题，乃是由他们七大帝国顶尖数学家共同提出的。
往届的交流会上，即便整场交流会下来，七道题能够被解开的可能也只有两三道。
甚至曾经有过七道题怎么在交流会之初被挂上去，又怎么在交流会结束被摘下来的经历。
而现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竟然扬言要一波把他们七大帝国的七道难题都给解出来。
这......
过分了啊！
要不要这么狂妄？
要不要这么自大？
要不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诚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能够给出极坐标方程式心形线解答的苏尘，至少刚刚那一手已经展露了不俗的数学天赋。
但天赋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所代表的真的只是天赋。
心形线那种东西，相比较数学水平，实际上更多的是考验灵感。
能解开心形线的问题，只能说他在数学方面有天赋，有想法。
但并不意味着他真就有超越了在场所有数学家的数学底蕴和水平。
更何况，在场七大帝国几十位顶尖数学家，几乎涵盖了现有的所有数学分支。
而即便是在这样一个修行的世界，即便是在这样一个顶尖修士动辄以万年计算寿命的世界。
也没有哪个数学家是真的能精通数学所有的分支的。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人的天赋终归各有所长。
在这方面天赋出众，不代表在另一个分支上你依然思维足够敏锐。
而数学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并不是靠时间的积累就能登顶的。
很多时候数学的推动和进步，往往只是在一瞬间的灵感。
所以......
几十位数学家共同提出的七道难题，自然也包含了无数个数学分支的知识点。
在场任何一个数学家都不敢妄言自己能解开其中的一道，至于七道全部由一个人解开——即便在场这些顶尖的数学家，也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实现。
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做到，即便是圣贤都做不到。
能做到的，那不是人，是神，由数学化身而来的数学之神。
所以......
在气愤之余，听了苏尘的话后，一种数学家们更觉荒唐。
当然，气愤归气愤，荒唐归荒唐。
身为站在数学界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顶尖数学家的气度还是要维持的。
所以......
纷纷对视一眼，经过眼神交流，数学家中的一个代表开口回答了苏尘的问题，“不可以。”
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钱。
他们是数学家，又不是炼丹师炼器师那帮只知道捞钱的孙子。
他们的研究成果，向来是无偿提供给各行各业去使用的。
也正因此，确立了数学家极高的尊贵地位。
但也同样因此，也确立了数学家是世界上最穷的职业的身份。
每个帝国，甚至整个大陆的数学界，每一家数学协会都没有属于自己的额外收入。
支撑各自数学协会运转的，基本上全部来自各自帝国的财政拨款，以及来自民间的捐赠。
这样的经济来源，勉强支撑数学协会的运转和数学家们的工资发放是没什么问题。
但要说大笔的挥霍，甚至大笔大笔的砸出来当做悬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
他们这些数学难题放在这里，就没想过要让人把题给解开。
他们本来就是用来难为人的啊！
你要真给解开了，不扣你钱就不错了，还给你加钱？
不知道这其中内情，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苏尘脸上的激情一下褪去了大半。
不给加钱啊。
算了算，这七道题的赏金和奖品加起来，大概价值在九万多不到十万下品灵石的样子。
钱虽然少，但对比姜小婉平时连肉都舍不得吃的情况，也不可否认是一笔巨款。
七道题的话，也不算难，费不了多少时间。
考虑到反正风头都已经出了，那不如就再多出一些，顺道多赚点钱回去吧。
想着，苏尘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吧。”
说完，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苏尘走到一边大炎帝国的代表团所在处。
提笔书写，片刻后，给出了大炎帝国那道数学题对应的答案。
而后在大炎帝国一种数学家们看着分分钟得出的答案懵逼的时候，苏尘转身走向大夏帝国代表团的位置。
之后大周帝国、大秦帝国、大唐帝国、大商帝国。
将六大帝国的六道题全部解开之后，苏尘走向了最后一个帝国代表团——大汉帝国的代表团。
相比较其他六大帝国那难度大概在高中水准的‘难题’而言，大汉帝国的这道‘难题’确实有些出乎苏尘的意料。
说它难，其实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说它简单，其实又一点都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重点是......
只是一眼，苏尘就看出了这道题......它无解。
这是一道简单的几何题，更确切的说，是一道简单的尺规作图题。
题目要求很简单，简单到了只有一句话：用（没有刻度的）尺规作图三等分任意角。
题目很简单，题看起来也很简单。
似乎只要给出些时间，轻易就能把一个角做到三等分。
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苏尘知道，这道尺规作图题在前世难住了数学界两千年。
三等分角问题，和倍立方问题，化圆为方问题并称为三大尺规作图不能问题。
所以，这道题是无解的。
结论早已知道，看着大汉帝国的题目，苏尘想了想，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尺规作图无法三等分任意角的证明过程。
良久，证毕。
苏尘将答案提交，“这是证明过程，证明了这道题是无解的。
所以，这道题应该算是我答出来了吧？”
大汉帝国代表团的领队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
当然，在一个修行普及化极高的世界里，看上去的年轻往往是没有参考价值的。
那领队接过了苏尘的答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确定他的证明过程没有问题，确实证明了尺规作图无法将任意角三等分。
看完，抬起头看向苏尘。
在苏尘自信的目光中，那领队摇头，“抱歉，并不能。”
“嗯？”笑容在苏尘的脸上凝固，狐疑的看向写着自己证明过程的纸，苏尘狐疑问道，“是证明过程有问题？”
领队依然摇头，“证明过程很好，没什么问题。”
“那我不是把问题解开了？”
“并没有，”领队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题目。
“我们出的题，是用尺规作图三等分任意角，并不是证明尺规作图不能三等分任意角。
你的证明过程没问题，但答案不是我们的题目所需要的那个。”
苏尘：“......”
所以，这是什么逻辑？
我证明了这题目是一个尺规作图不能问题。
结果你告诉我这证明没用，想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必须把这尺规作图不能问题，用尺规作图给出答案？
这和让无所不能的上帝创造一块自己也搬不起来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已经证明了这道题无法用尺规作图完成。”
领队依然摇头，“这一点不可否认，但同样不可否认，这不是我们这道题的答案。”
这是......要耍无赖了？
苏尘从来没想过，一个帝国数学代表团的领队，竟然会在数学交流会上当中耍无赖。
但又不可否认，如果真按照他所说的那种逻辑的话，他虽然证明了这道题无法用尺规作图完成，但确实也没有用尺规作图完成这道题。
可是......为什么呢？
这么一个数学家，好端端的连脸都不要了，就为了难为自己？
他图什么啊？
这般想着的时候，苏尘注意到了那领队看着自己是的眼神。
那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着一丝几乎不可查觉的羡慕、嫉妒、恨。
那么，自己有在什么时候得罪、招惹过他吗？
没有！
所以......
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位领队隐晦窥探往某处的目光。
苏尘顺着目光看去，见到的是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崇拜的目光。
一下子，一切的疑点就都被解开了。
看了一眼那位长公主，苏尘一阵无奈。
所以说......红颜祸水这个词，古人诚不欺我啊。
只是......
哪怕明白了，甚至能够理解，却也并不代表苏尘就愿意接受这种无缘无故的为难。
“所以，意思是我必须用尺规作图解答出这道尺规作图不能问题，才算解开了你们的问题？”
那领队点头，打定了主意不能让苏尘再过了自己的这关。
之所以会为难，也不全是因为那点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的原因自然有，但其中更多的原因是......他们七大帝国数学代表团，不能在七大帝国数学交流会上被一个名不见惊传的年轻人给横趟啊！
哪怕他这种行为有胡搅蛮缠的嫌疑，其实说出去也不怎么露脸。
但至少比骐达帝国数学界被一个年轻人踩在了头上说出去要好听一些。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说法虽然有些不通情理，但也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我要的是用尺规作图三等分角，你告诉我尺规作图三等分角不能？
尽管你说的没问题，但确实可以不算是给出了正确答案。
第14章 那只乌龟
三等分角这个问题被证明为尺规作图不能问题。
那么，是不是三等分角就不可能实现呢？
自然不是的，实际上，尺规作图不能问题，只不过是在只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的前提下无法完成作图的问题。
而一旦跳出这个樊笼，不仅依靠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尺规作图不能问题，能扩展出无数的解。
就拿三等分角这个问题来说，关于这道尺规作图题，有一个古老的小故事：
公元前4世纪，托勒密一世定都亚历山大城。
他凭借优越的地理环境，发展海上贸易和手工艺，奖励学术。
他建造了规模宏大的“艺神之宫”，作为学术研究和教学中心；他又建造了著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藏书75万卷。
托勒密一世深深懂得发展科学文化的重要意义，他邀请著名学者到亚历山大城，当时许多著名的希腊数学家都来到了这个城市。
亚历山大城郊有一座圆形的别墅，里面住着一位公主。
圆形别墅中间有一条河，公主的居室正好建立在圆心处。
别墅南北围墙各开了一个门，河上建了一座桥，桥的位置和南北门位置恰好在一条直线上。
国王每天赏赐的物品，从北门运进，先放到南门处的仓库，然后公主再派人从南门取回居室。
一天，公主问侍从：“从北门到我的卧室，和从北门到桥，哪一段路更远？”
侍从不知道，赶紧去测量，结果是两段路一样远的。
过了几年，公主的妹妹小公主长大了，国王也要为她修建一座别墅。
小公主提出她的别墅要修的像姐姐的别墅那样，有河，有桥，有南北门。
国王满口答应，小公主的别墅很快就动工了，当把南门建立好，要确定桥和北门的位置时，却出现了一个问题：
怎样才能使得北门到卧室和北门到桥的距离一样远呢？
为了确保从北门到卧室和北门到桥的距离一样远，聪明的工匠将现实问题转化成了一到几何问题。
经过几何证明，工匠们最终确定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如何三等分一个角。
只要能够将那个关键的角三等分，就可以确定下桥和北门的位置，确保北门到卧室和北门到桥的距离一样。
工匠们试图用尺规作图法确定出桥的位置，可是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解决。于是他们去请教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用在直尺上做固定标记的方法，解决了三等分一角的问题，从而确定了北门的位置。
正当大家称赞阿基米德了不起时，阿基米德却说：“这个确定北门位置的方法固然可行，但只是权宜之计，它是有破的。”
阿基米德所谓的破绽就是在尺上做了标记，等于是做了刻度，这在尺规作图法中则是不允许的。
这个故事提出了一个数学问题：如何尺规三等分任意已知角，这个问题连阿基米德都没有解答出来。
而后世上千年，无数数学家们同样证明了，这个问题非但阿基米德无法解答出来，他们所有人也都无法解答出来。
直到这道题被证明为了尺规作图不能问题。
所以......
尺规作图不能，并不意味着无法作图，只不过是只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无法作图。
前世时，关于这个问题苏尘就见到过很多‘数学天才’沾沾自喜的给出过各种各样的答案。
有利用双曲线的，有利用其它工具的。
那些‘天才’们答出问题之后，还各种吹嘘炫耀，却浑然不知，自己连最基本的‘尺规作图’四个字的含义都没有弄懂。
但是.....
诚然，那些‘天才’们的解答违背了‘尺规作图’的基本核心。
却也不失为一种简单将角三等分的方法。
而现在，摆在苏尘面前的问题是。
他已经逻辑清晰的证明了三等分角是无法用尺规作图来完成的。
但面前这位大汉帝国的数学代表团领队却故意刁难，非要他用尺规作图将角三等分才算他答出了这个问题。
既然对方先不要脸了，苏尘觉得，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和他讲规矩了。
那么......
对着那故意刁难自己的领队笑了笑，苏尘取了纸笔，拿直尺圆规开始在纸上作图。
不多时，一个利用直尺和圆规在纸上三等分的角被苏尘给滑了出来。
角确实被三等分了，也确实是苏尘利用直尺和圆规画出来的。
当然，其中有所取巧，他还借助了些隐形的外力。
简单来说，这个角是苏尘借用直尺和圆规作图成功三等分的。
但这三等分角，他却无法利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来证明角确实是被三等分的。
而如果有量角器，或者借用其他的工具，又确实可以发现，这个角确实是三等分的。
所以，虽然无法用尺规证明角被三等分了，但这个角确实被苏尘只用尺规作图三等分了。
很绕口，却是事实。
成功做出了一个被三等分角的图形，苏尘把自己的‘答卷’放到大汉帝国数学代表团那领队的面前。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却测量或者证明，我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画出的这个角，确实是被三等分了。”
不需要去证明，甚至不需要去测量。
身为一个修为已经踏入四重天的修士，领队一眼就能判断出这角确实是三等分的。
只是......三等分是三等分了，但这和自己的题目要求根本就不符啊。
“那么，现在可以算我完成了这道题了吗？”
领队摇头，“并不能。”
“哦？”
苏尘反问，“这个角不是被三等分的？”
领队点头，“是。”
“我三等分这个角，利用了直尺和圆规之外的其他工具？”
领队摇头，“也没有。”
“所以......”苏尘看着那领队，问，“我的答案是符合题目要求的，且给出了正确的结果，为什么不算是正确答案？”
“因为......”
领队顿住。
就像苏尘明明证明了三等分角无法用尺规作图完成，他却非要让苏尘用尺规作图完成三等分角一样。
苏尘利用直尺和圆规三等分了一个角i，尽管他可以肯定他并没有遵守尺规作图的原理，但他又无法否认，苏尘确实只利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将一个角三等分了。
你要非说他违规了，但证据呢？
你说他无法利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证明角被三等分了。
但其它方法可以证明啊。
如果非要说必须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证明角被三等分了。
他就非说角是三等分的，他也没办法用自己的逻辑证明角并没有被三等分啊。
毕竟，三等分角本身就无法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来完成。
所以......
知道苏尘是故意的，领队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下台的时候。
苏尘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看来，对我的答案，你是还有意义？”
说完，没等他回答，苏尘接着道，“那这样吧，我也不非坚持我的答案是正确的了，你也别一口否定我的答案是错误的了。
既然是数学交流会，咱们就以数学来争个对错。
这个问题是你们出的，既然问题有争议，不如我也出个问题，如果你或者你们在场任何一个人能答得出来，就算我是错的，怎么样？”
任何一个人能答出来就算你错了？
这么狂妄的吗？
经历了被苏尘一个人横扫，在场一众数学家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
此刻听到苏尘又放此狂言，一个个的看着苏尘时眼睛都有些红了。
那大汉帝国的领队看了苏尘一眼，总觉得他可能有什么阴谋。
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同意苏尘的提议。
“你如果出个压根就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不是一定会输？”
你也知道压根就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能出啊？
心里冷笑，苏尘看着他道，“放心，我出的题都是我这里有答案的，而且难度绝对不会超过现有的数学知识界限。”
闻言，那领队看了他一眼，又和同伴们商量了一下。
最终点头同意道，“好。”
苏尘笑了笑，“我的问题很简单，和你这道题差不多，请用尺规作图，做出一个与已知圆面积相等的正方形。”
“这......”
那领队整个人懵了一下，见他的表情，苏尘笑了笑，“觉得这道题太难的话，我也可以换一个：求作一个正方体，使它的体积是已知正方体的两倍。”
领队：“......”
“也不行吗？”
有句古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尘觉得，很多时候恶人确实还需要恶人磨。
既然你故意刁难我，就别怪我也诚心祸害你。
“如果作不出来，那么是不是算我赢了？”
领队不语，实际上苏尘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在他们国家也不是没有人去尝试过。
但包括三等分角这个问题在内，这三个问题从来没有人单独利用尺规作图完成过解答。
直到今天苏尘证明了三等分角是尺规作图不能问题，领队就怀疑另外两个问题，也同样无法利用尺规作图来完成。
当苏尘提出这两个问题之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领队更加确定了这两个问题很可能和三等分角一样，根本无法利用尺规作图来完成。
沉默片刻，领队抬起头看向苏尘，“这两道题无法利用尺规作图来完成，你说过不会出没有答案的问题。”
“哦？”苏尘看着他，淡笑道，“证明呢？你怎么证明这两道题是没有答案啊。”
“那你怎么证明这两道题是有答案的？你能给出答案吗？”
“我能，”苏尘点头，提笔利用尺规画出了一个圆和一个正方形，又提笔画出两个正方体。
“要不要量一下，确定这正方形的面积是圆的二倍，或者这两个正方体之间的体积相差二倍？”
领队：“......”
你这是......犯规。
图形是不是正确答案，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就和三等分角那个问题一样，他压根就不是单单利用简单的尺规作图来画出来的。
他借用了外力。
但.....同样和三等分角那问题一样，他无法去证明。
见他沉默，苏尘也有些烦了。
我证明了角无法用尺规作为三等分，你非要我给你画三等分角。
我画出来了，还又说答案有问题。
我给了你几次机会，到现在你还一副死活不服气的样子。
那......好啊！
“既然这样，那我再换个问题好了。”
说完，苏尘就看到了那领队眼中的警惕。
“放心，”轻轻一笑，苏尘安慰开口道，“这次不出尺规作图题了。”
说完，苏尘扫视全场，“一道简单的追及问题，在场所有人都算上，只要有人能给出答案，就算我输。”
说完，苏尘目光大有深意的看了那大汉帝国的领队一眼。
关于这领队，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这了解，自然是来自唐小棠的科普。
那孩子像是话痨一样，刚刚坐在他身边，叽叽歪歪嘴里就没停过。
从长公主，到各国数学代表团，几乎每个人物他都给介绍了一下。
其中，就包括这个大汉帝国的领队，甚至这位领队，唐小棠还重点介绍了一下。
其原因，自然是这位领队的身份有些特殊。
除了是大汉帝国数学代表团的领队，除了是一位顶尖的数学家以外，这位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身份。
他是大汉第一侯，不入朝、不掌权，却在大汉帝国有着至高地位的青衣侯的侄子。
相应的，在介绍这位领队的背景如何显赫的同时，唐小棠也顺道科普了一下那位青衣侯的事迹。
看了他一眼，没等这位领队有所表态，苏尘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汉帝国青衣侯因曾逃脱八重天圣者的追杀而被称为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众所周知，青衣侯酷爱养龟，有一只喜欢离家出走的宠物龙龟。
一日清晨龙龟闲极无聊离家出走，直到中午时才被侯府的下人发现。
当时龙龟距离青衣侯府已跑出一段距离，青衣侯从侯府出发去抓龟。”
……
听到这里，围观的数学家们已经开始了心中的计算。
青衣侯和龙龟之间的距离，青衣侯和龙龟各自的速度，追赶的时间，四者之中只要给出任意三个条件，就能计算出第四个条件。
所以，听着苏尘出的题，数学家们认真计算的同时又都感到很懵逼。
这就是你要出的题？
这题......一点都不难啊，他们在场的都能做啊！
正这般想着，他们听到的问题却并没有按着他们以为的那样去发展。
……
“已知：当青衣侯追到龙龟的初始地点时，龙龟已经又逃走了一段距离。
青衣侯继续追，一段时间后又追到龙龟之前所在地，龙龟又逃走了一小段距离。
如此往复，青衣侯每追上先前的一段距离，龙龟总能逃出新的一小段距离。
假如空间与时间可以被无限分割，青衣侯能否抓住他的龙龟？
为什么？”
“......”
第15章 他不要面子的啊
被大汉帝国这代表团领队弄反了，苏尘直接放出了芝诺的乌龟。
这只龟的出现，在这个只发展了三百余年，还没有微积分这个概念的玄幻世界里，足以让数学家掀起一场动荡。
对于如今的数学界来说，芝诺的乌龟是一个足以将数学界现有理论彻底颠覆的悖论。
如苏尘的题目中所出，那么青衣侯能够追上他的龙龟吗？
自然是可以的，这一点根本不需要怀疑，也毋庸置疑。
因为......关于这一点，青衣侯已经无数次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过了。
毕竟......青衣侯家的宠物龟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要离家出走一次。
而对那只六重天的龙龟而言，整个青衣侯府能追上它且把它抓回来的，唯有青衣侯一个。
所以，青衣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过无数次，他可以追上，也能抓住他的龟。
在这样的前提下，无论是要计算青衣侯的速度，龙龟的速度，追及距离，还是青衣侯抓住龙龟的时间，都是一个很简单的追及问题。
但......并没有。
苏尘的问题，并没有向着他们熟悉的追及问题去演化。
他给出了另外一种思路。
一种......将空间与世间无限分割，最终导致青衣侯无法追上龙龟的思路。
这思路有问题吗？
没有。
这说法合理吗？
合理。
但......青衣侯能追上他的龟吗？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在可以的前提下，这也只是一道简单的追及问题。
但苏尘的题目，却将这道追及问题变成了一个悖论。
在青衣侯能追上龙龟的前提下，可以计算时间。
但按照这道题目中呈现的原理，青衣侯却应该永远追不上他的龟。
当然，芝诺的乌龟并不是一道单纯意义上的数学问题。
相比较数学，它更常被划分到物理学的领域。
物理学中有四大神兽，即芝诺的龟、拉普拉斯的妖、麦克斯韦的妖和薛定谔的猫。
苏尘放出来的这只乌龟，正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会把它放出来，其中自然有被大汉帝国数学代表团的这个领队恶心烦了的原因。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要颠覆人家数学界，苏尘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小心眼了。
之所以把这只龟放出来，而不是选择更多其它的选择。
苏尘自然还有他更深层次的考虑。
三等分角这个问题，大汉帝国的赏金是三万灵石。
可能正是因为知道这题压根就不能用尺规作图完成，他们才敢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而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想要把这三万灵石赚到手是不大现实了。
所以，既然这边损失了三万灵石。
苏尘自然要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答不出来？”
看着在自己的题目出来的一瞬间就脸色变得煞白的一众数学家们，苏尘淡淡的笑了一下。
“现在答不出来没关系，关于这个问题可以暂时搁置。
你们慢慢想，慢慢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给出答案，就算我输了。”
说完，苏尘转身走下高台。
“等一下！”
刘君昊脸色白的吓人，连忙开口叫住了苏尘。
他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正是因为他的故意刁难，才引得苏尘放出了这只乌龟。
而这只乌龟的出现，足以掀翻现在的数学界。
一旦这只乌龟真的动摇了数学界的理论，那么无论他的身份多么高贵，背景多么强硬，都将挡不住整个数学界的怒火。
届时，身为放出这只乌龟的苏尘，自然将会承受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
而身为递出那牢笼的钥匙的人，他刘君昊也绝对会在整个数学界的愤怒中被燃烧成一片灰烬。
他那身为大汉第一侯爵的叔叔都护不住他！
苏尘停步，回头看他，“还有事？”
“这道题，”刘君昊苍白着脸，颤抖着声音问道，“答案是什么？”
现在想要答案了？
苏尘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刘君昊想咬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说的你出的每道题都是你知道答案的。”
“是啊，”苏尘点头，“这道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你赢了。”
说完，苏尘转身下台，对身后的声音不再理会。
“喂！我认输了行吗？”
“我给你钱！三万灵石你都拿去！”
“加钱！只要你给我答案，我给你加钱！”
身后刘君昊气急败坏、撕心裂肺，苏尘走的淡定，没再回头。
给钱？
现在想着给钱了，早干嘛去了？
加钱？
呵！
看不起谁呢！
他是那种为了多赚点钱就能出卖自己的人格的人吗？
他苏尘虽然是个骗子，但也是个有节操，有底线的骗子好吧？
心中冷笑着，听着身后不断响起的声音，苏尘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
下一刻，转身，在刘君昊满是希望的注视中又重新走回了高台。
然后，没等刘君昊开口，苏尘走到了一旁大周帝国的代表团旁。
“我的答案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大周帝国那数学家说话时都有些结巴了。
“那......奖金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啊？”那代表一愣，随即连忙点头，“给！这就给！”
说着他忙手忙脚的取了奖金给苏尘，看那动作，仿佛生怕慢了半分苏尘这奖金苏尘就不要了一样。
拿到奖金，苏尘又转向大商帝国的代表团。
然后大秦、大唐、大炎、大夏。
六大帝国，没有一个人敢说不给的。
废话，一只乌龟掀起的风波能不能度过还是个问题呢。
要是不给，他万一再放出来一头猪，一只猫的，谁受得了？
将六国的奖金一一领取，而后在大汉帝国一众数学家们期盼的目光中，淡淡的笑了笑，转身走下台。
“我呐！”
“我这里有钱啊！”
“我给你钱，你来拿啊！”
身后，刘君昊叫的撕心裂肺，苏尘却没有理会。
他都说了，这道题他也没有答案。
自己说出来的话，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奖金就打自己的脸？
他苏尘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