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姐姐
入夜。
一间挂着“塞纳河畔”的咖啡厅，从里到外透着冷寂的气氛。
这里显然被人包场，除开两名服务生外，仅有一名背影修长，双手插在裤带的西装青年。
西装青年长的十分俊美，脸颊宛如古希腊的神祇，只不过他双眼浮白，显然多日未曾拥有良好的睡眠。
“程先生，我妈要主持公司会议，所以不能到场。她托我问你一句话——离开我姐的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
男人僵硬的转过头，目视着一名款款走来的清冷女子，发出略显可怜的声线。
“林墨……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姐姐。”
女人皱起眉头，一张可以打九十五分的俏脸，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程先生，你不要一错再错！”
林墨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鼻翼轻嗅男人身上传来的浓烈香水味，对素爱清爽的她，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从头到尾，你与我姐之间都是一场交易，不要妄想嫁入豪门。”林墨扬起一丝淡笑，语气带着嘲弄的味道。
话音刚落。
程素缓缓低下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听到如此卑微的语气，林墨毫不犹豫的摇头，伸手摸向包包之内，准备掏出支票本。
“程素，你想嫁入林家，不就贪图林家钱财吗？这样，我给你一千万，从今往后，离开我姐姐！”
话音刚落。
她却摸了个空，一时间微微僵住，才恍然想起支票本已经用光，没来得及去开户银行补充。
顿了片刻。
林墨站起来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三天之后，我会亲自去你家，交给你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如果你再敢勾引我姐，必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世界上！”
警告完毕。
林墨却忽然看到，眼前的男人紧咬嘴唇，飞快的跑出咖啡厅，脚步跌跌撞撞，狼狈的没入街道中消失不见。
…………
回忆里的画面挥之不去。
这是前身的记忆，也是发生于三天之前的事情。换句话说，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借体还魂了。
程素站在落地镜之前，抬眼打量如今的自己。
一袭零乱的长发，布满血丝的眼睛，快要干裂出血的嘴唇，以及两排未曾消退的青紫色牙印。
这方世界的成年男子，大多拥有化妆的习惯，如前世的女人那般，十分重视自身颜值。
他脸上的妆容甚为惨烈，被眼泪洗刷的如同花猫，早就不能用狼狈来形容。
很显然，无论精神亦或者身体，原主早已到达崩溃的边缘。
这三天里。
程素的个人形象一落千丈，先是从当红歌星，宅女男神，沦落为众网友口诛笔伐的绿茶，心机男，被某些媒体抹黑为依靠金主上位。
到最后成为精神失常的疯子，披头散发的走在大街上，对着偷拍他的狗仔面露狰狞，口吐芬芳。
这些镜头都被完整的拍摄下来，而后上传到网络围脖。
＃当红男星程素失心疯＃，空降热搜话题第一，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程素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消化脑海中陌生的记忆。
他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而“海蓝星”早已步入二十二世纪，各种科技超乎想象的发达，甚至在开发另一个宜居星球。
不过海蓝星不同于地球，除开面积大了十倍不止外，从古至今，一直以女子为尊。
男女间的身份与地位，相互调转了。
在古时，男子除非表现的异常优秀，否则嫁人之后，一般待在家中相妻教子。
放在如今的演艺圈，男子单单凭借颜值，没有演技傍身，会被网友评价为“花瓶”。
造成男女身份颠倒的原因，要归咎于五千年之前。
传闻那时宇宙砸落一枚陨石，强大的辐射一同出现。
在辐射的洗刷下，小幅延长人类的寿命。
但辐射仿佛更加钟爱女子，还强化了女子的娇躯，使得她们的容颜与力量骤然拔高一筹。
女子虽然体态未变，但肌肉蕴含的爆炸力量，同龄男子根本无法与她们相抗衡。
时过境迁，男女的身份与地位，便彻底的颠倒过来。
女子虽不歧视男人，但各方面超越男子一筹，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现代，女子要迎娶男人，需备上房车厚礼，抱着虔诚的心态，方能将男方娶过门。
而且在房产证的落款，添上男方的名字，一直是女人彰显经济实力的方式之一。
不仅如此。
这里的男子大多注重清白，从小被灌输“珍爱身体”的理念，不会随便与女子发生关系。虽然男人爱慕时尚，喜欢将自己打扮的俊美帅气，但他们的性格同样保守，如同前世八九十年代初的女孩。
当然。
所有的男人不能一概而论，他们之中同样存在妖艳贱货，往往浪够了，老实女人便出来接盘。
而前身却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既要当绿茶，又要“立牌坊”的那种。
换句话说。
“程素”既死心塌地的喜欢“林砚”，也就是林墨的姐姐，又贪慕林家钱财，幻想能嫁入豪门，充当无忧无虑的阔少爷。
“可惜，前身还是脸皮太薄，心理承受能力过差。究其死亡原因，竟是气血攻心，承受不住四面八方的压力，实乃可悲可叹。”
程素捂着心脏位置，还能察觉遗留淡淡的抽痛感，不过早已缓和，心率恢复正常。
“放心吧，你我乃同道中人，惺惺相惜，遗愿便由我来继承吧。”
实际上。
程素也有个朴素的梦想，那就是迎娶白富美。但他出身贫寒，家世悬殊，为此他努力学习，锻炼身体，保持男神形象且苦练演技，可就在他要拿下家产几个亿的女同学之时，竟然被一道天雷劈成粉末。
待到重新睁开眼睛，便重生在这个男女身份颠倒的世界。
话说回来，即便历经三天折腾。
程素打量镜子里的自己，仍旧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俊美的惊心动魄。
如果镜子里的男人穿上女装，配上嗲嗲的声音，恐怕自己身为直男一枚，都难挡原主的魅力。
之前见过拥有九十五分颜值的林墨，在女装程素面前，恐怕也只能往后稍一稍。
“嘶……”
场面太美，程素略微低头，才发现白皙无暇的肌肤，早已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他转头不再看落地镜，勉强平复心绪之后，几步走到浴室之内，准备整理自身仪容。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日子不能再瞎瘠薄过了，得好好一阵规划。
进入宽敞的浴室后，程素才发现浴缸早已蓄满水，水面冒着淡淡的热气，而在放沐浴露的地方，竟然静静躺着一柄锋利的小刀。
在铺天盖地的嘲讽声中，有网友担忧道：“程素发疯的样子很吓人，接下来该不会自杀吧？”
这人猜对了。
“程素”在浴缸内蓄满温水，又备好一柄刚买的小刀，明显要学着电视剧的情节割腕自尽。
忽然，下一刻。
“设定增补系统，绑定中……”
“人物：程素”
“倾慕者:无”
“当前拥有大设定：无。小设定：1、满分颜值；2、当红歌星；”
“心动值：0”
“这……这是我的金手指？”
设定增补系统？
大小设定？
倾慕者，还有心动值……
喵喵？
程素震惊，虽然该来的总会来，但看了眼金手指的面板，令他头顶浮现出三个黑人问号。
下一刻……
没等程素细细品味，系统再度传来一阵提示声。
“检测到符合收入倾慕者的对象:林墨，新手礼包开启中……”
第二章 大设定：无法非正常死亡
“检测到符合收入倾慕者的对象：林墨，新手礼包开启中……”
公寓内。
程素一脸好奇，系统话声刚落，他便发现眼前跳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
礼盒绑着小巧的蝴蝶结，没给他过多时间观察，瞬间金光一闪……
“恭喜宿主获得大设定2个，小设定2个。”
四张卡片悬浮于半空之中，两金两蓝，约莫成人手掌大小。表面用正楷刻印“设定”两个大字，颇有卡牌游戏的风格。
下一秒，四张卡牌化为光点，融入程素体内。
系统逐渐寂静，程素宁心静气，竟然能看到位于脑海的系统面板。
他浏览人物面板，发现除开“满分颜值”、“当红歌星”之外。
又多出四个古怪的设定。
分别是——
“大设定1：倾听心声。”
“大设定2：无法非正常死亡。”
“小设定1：神级演技。”
“小设定2：重度抑郁症。”
……
程素暂且没管林墨的事情，沉心下来，研究系统给予的四个新设定。
在所有的设定下方，都显示着一个“详情”按钮，且出现一个“鼠标”图案。
程素稍微实验之后，发现他可以使用大脑意志，来“移动”与“点击”鼠标。
由于不大熟悉意念控制，他花了整整半分钟，才勉强将鼠标挪到“详情”，点开之后，不出所料是关于各项设定的介绍——
满分颜值，顾名思义。
是他拥有一副完美的容颜，这点他照镜子的时候，便已经深有体会。
当红歌星，结合原主身份，同样不难理解。
程素再往继续看，便是“倾听心声”，听起来带点“超能力”的味道，不由得微微期待。
“倾听心声：大设定，宿主获得倾听心声功能，在一定范围内，可听到倾慕者内心深处的声音。”
紧接着是第二个大设定：无法非正常死亡。
“任何方式无法杀死宿主，包括他杀、重疾与自杀等。并在受到致命伤害时，可自动屏蔽痛觉，必然获得寿终正寝。”
程素震惊了，这样一来，他岂不成为杀不死的怪物？
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必须保密，免得被人拉去切片研究。
移动鼠标，程素勉强平复心绪，继续浏览剩下的两个小设定……
“神级演技：小设定，宿主演技获得十倍提升，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包括进行‘面部表情分析’与测谎仪。”
“重度抑郁症：小设定，宿主不幸患上重度抑郁症，受到一定刺激可继续加重病情。”
嗯？
抑郁症？
神级演技容易理解，但新手礼包竟然开出抑郁症？
反向惊喜吗？
仔细感知，程素的确发现自己精神萎靡，甚至生出厌世的想法，还有一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症状。
着实给吓出一身冷汗。
他尝试与系统进行沟通：
“系统，这个抑郁症设定能否回收，换成别的设定，亦或者干脆不要也罢。”
系统：“新手礼包一经发放，不予收回。但宿主放心，所有设定均可自由装备与卸下……”
听到设定可以装备与卸下，程素松了口气。
要顶着抑郁症度过一生。
哪怕有寿终正寝兜底，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不可否认，新手礼包发放的设定，大部分是好东西。
像倾听心声、无法死亡与神级演技，都有它实打实的优点。
但重度抑郁症未免令人望而生畏，那种浑身乏力、厌世以及淡淡的呕吐感，都令他不大好受。
“系统，我要卸下重……”
程素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听到放在洗手池的手机一响。
他凑近一看，发现是一条新信息，落款“林墨”二字，清晰的映入眼帘之内。
“程素，我到小区楼下，支票已备好，在家的话回复一句。”
程素刚想回复“在的”，毕竟白给的一千万，正常人都无法拒绝。
但在下一秒。
他微微沉思，点了两下删除，把手机搁在一旁的梳妆台上。
林墨在小区楼下。
而他住在八楼，乘坐电梯还需两分钟，大概能到达他的家门口。
趁着这个时间。
程素继续研究“设定增补系统”，视线落到系统面板，“心动值：0”的字样上。
“系统，我要如何获取心动值？”
系统不假思索的回道：
“宿主与倾慕者进行的每一次互动，都能获得数额不等的心动值。”
“那么心动值有何作用？”
“回答宿主，心动值可兑换各种物品，以及抽取大小设定。”
程素继续问：“怎么区分大小设定？”
系统回答十分简洁：“大设定超出现实，小设定符合现实。”
程素似懂非懂的点头。
心动值作为系统的货币，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开始琢磨获取第一桶金。
“既然取名为心动值，应该要令倾慕对象产生心动的感觉。但以林墨对我贪慕虚荣，为了金钱才当她姐姐的男朋友的固有印象，恐怕得不到半点心动值。”
“所以，我要从她身上获取心动值，就必须扭转她固有的印象，先把好感度由负转正。”
这时程素目光一转，落到眼前蓄满的温水，以及放在沐浴露旁的小刀。
若有所思。
“如果死不掉，那我豁出去了……”
程素咬了咬牙，抄起小刀，瞄准白皙如玉的手腕……
一秒。
两秒。
……
十秒过去。
他怂了，没敢下手。
“虽然设定说明我无法自杀，且受到致命伤害会屏蔽痛觉。但直接往身上划拉一刀，未免过于骇人！”
程素深呼吸一口气，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把整个头埋入浴缸之中。
准备体验“杀不死”的感觉。
“咕嘟，咕嘟……”
呼出的空气形成水泡，从鼻翼与嘴角不停冒出。
两分钟后。
他发现自己无法呼吸，肺部的空气也用的一干二净。
而且由于缺氧的缘故，四肢动作也越发迟钝。
不过，影响不大。
身体的所有器官并没有因为失去氧气而停摆，依旧在正常运转。
刚肺部空气耗光，程素说不慌那不可能。
但现在适应之后，反倒感觉有点小刺激。
难道自己是抖-M？
程素顺势洗了把头，视线再度落到小刀上。
刀身反射淡淡的寒芒。
“若用寻常的手段，根本难以扭转林墨观念，更别提获得心动值。难道，我真的必须走极端吗？”
手机再度一响。
这回是电话。
林墨已经等急了。
“倾慕对象靠近三十米，宿主可以倾听到心声。”
系统机械的声音，于他脑海中响起。
程素拧眉，精致却又苍白的嘴唇，缓缓抿紧。
他重新拿起了小刀。
第三章 假的吧，这么深
铭香小区。
林氏家族名下产业。
这里是A城最为豪华的住宅区，自建成起，每间套房至少六百万起步。
如今，早已飙升至两千万一套。
九成往上的住户，非富即贵，包揽各行各业的顶端人才。
程素出身贫寒，有资格住在铭香小区，得益于他背后的金主，也就是林家长女——林砚。
故事，简简单单。
五年之前。
练习生出道的男孩程素，遇见漂亮多金的霸道女总，女总抛出天价筹码，小男孩起先恪守夫道，严正拒绝。
但随着筹码不断增加，男孩禁不住名利诱惑，爬上金主的床榻。
五年过去。
男孩在金主力捧之下，成为红透半边天的歌星，围脖坐拥百万粉丝，被誉为宅女男神。但天生感性的男孩，竟慢慢爱上金主，无可救药，幻想做她的枕边人。
可从始至终。
女总从未正视男孩的爱慕，一直把他当成玩物。
忽然某一天。
金主遇见唯一的男主角，他长相呆萌，不同于身边的庸脂俗粉，清纯不做作。
男孩深爱的金主，她……
走心了。
金主向外公布恋情，而作为玩物的男孩，自然必须快速撇清关系。
泼上一堆黑料，将男孩雪藏，永远离开她所在的圈子。
…………
此时。
中午十二点。
一辆黑色充满线条感的跑车，传出低沉的轰鸣声，正停靠于小区路边。
天朗气清，将车内一名戴墨镜的女子，映衬的明媚动人。
女子穿着莫兰迪色系的定制西装，手腕处佩戴一块绿宝石腕表，在阳光下反射晶莹的光泽。
两名壮如老松的女保镖，虎目肃然，一左一右站在跑车旁边，警惕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程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回我信息！”
林墨心头烦躁，凝视着手机屏幕，一直没有听到信息提示声。
在以往。
这个男人可不敢这般端着，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想让她在姐姐旁边替他说好话。
程素长相俊美，宛若谪仙转世。可惜心太脏，从百米外，便能嗅到他绿茶的气息。
他一直强调喜欢林砚，甚至以海枯石烂四个字，来形容他对林砚的感情，林墨通常嗤之以鼻，一万个不相信。
两分钟后。
信息栏依旧空空如也。
她索性走下跑车，朝着程素的住宅行进，小皮鞋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
铭香小区占地广阔，寻常人踏足此地，若无指引，方向感再差一些的话，恐怕会很快迷路。
但林墨在铭香小区拥有一间私人住宅，虽然偶尔才会住上一晚，但早已摸清小区的路况。
“程素在家吗？”
她转头，询问跟在身后的物业主管。
“在的在的……我昨天盯着监控，他只去了一趟超市。”物业主管是一名中年女子，此时连连点头。
铭香小区属于林家产业，所以物业主管对于林墨，表现的很恭敬。
“嘟嘟……”
林墨一边走着，一边拨通程素的电话。
“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连打了三通电话，听筒无一例外，都传来阵阵忙音。
…………
“倾慕对象距离三十米内，宿主可以倾听到心声……”
系统传来一声提示，而后归于平静。
程素压根没空理会，他深思熟虑，借着几项系统设定，准备谋划大局。
先跑去打开大门，维持半遮半掩的状态，又将手机铃声调至最大，紧闭所有的窗户。
紧接着。
一封原主备好的遗书，被他从床头拿到客厅茶几，再用一个卡通杯子压住。
再次确定门没关紧后，程素回到浴室之，编辑一条短信，给林墨发送过去。
“林小姐，这笔钱我不要，麻烦你捐给慈善机构吧……”
手机息屏。
程素拿起小刀，往手腕划了下去……
估摸着能划破皮，再流一点血，营造一出用情至深，然后为爱自杀的戏码。
不得不说，他这只手美的不像话，宛若一件羊脂白玉，恐怕刚剥壳的鸡蛋也不过如此。
“嘶……”
手起刀落的瞬间。
程素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假的吧，这么深！我特么……错估二十二世纪小刀的锋利程度。”
轻轻一刀切下去，原本只想划破肌肤表层，但没想到此时伤口深可见骨，小刀刺破肌肤，直接割断了动脉。
鲜红的血液根本捂不住，不停的汩汩冒出来。
不消片刻，血液染红了浴缸里的水，染红了他大半边身子，地板也多了一滩刺眼的血迹。
血液越积越多。
密闭的房间。
浓烈的血腥味逐渐蔓延……
程素不禁心头一慌，这场面有些吓人。
他暗暗叫了声系统。
“系统，我伤的太重，医院能救得过来吗？万一我失血过多，休克成为植物人怎么办？”
在问这句话之前，程素捂着手臂，已经做好拨打急救电话的准备。
系统运转中，似乎在沉思。
它没想到程素会利用设定，做出如此惊人的操作，一时微微宕机……
“宿主放心，海蓝星医疗发达，早已攻克植物人难题。并且，宿主亦可花费少量心动值，治愈身体的伤势。”
说完，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系统还是靠谱的，程素没了后顾之忧。
虽然还在往外喷血。
但心底开始好奇，这不请自来的林墨，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倾听心声范围仅有三十米，说明林墨离他很近，说不定就站在他家门口。
大脑响起“嗡”的一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彻底消失，连带着经久不绝的汽车喇叭声，也无法听见分毫。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昨天有狗仔拍到程素去超市买刀，该不会真的自杀吧？应该是我想多了，他这种天生的白莲花，还未来得及享受富贵生活，怎么舍得轻易去死。”
程素惊讶，这应该就是心声了。
心声较之常人的说话声，比较容易分辨，带着一股朦胧的感觉。
不出所料。
从林墨的心声中，程素得知她对于自己全无好感，存在很深的误会。
第四章 刀尖上的寒芒
“叮……”
电梯驶到八楼，平稳的停住。
门打开，缓缓迈出一条笔直的长腿。
一名面容无暇，身高约莫一米八的女子走出电梯，踢踏的皮鞋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不息。
“一千万可不是一两百，你竟然要求我捐给慈善机构？”
林墨嘴角微翘，看到程素发来的手机短信，美眸闪过一丝轻蔑之色：“怕是等我真正捐掉，你会哭哭啼啼央求我，再给你一笔钱吧。”
“事已至此，你还在用拙劣的演技，尽心尽力的扮演白莲花，不知该骂你愚蠢，还是可悲呢！”
801。
林墨于门口站定。
她伸手刚想敲门，才发现门未关严实，留有一道浅浅的细缝。
“程素……”
林墨隔门喊了一声，等待数秒，却听不到半点声息。
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她不禁眉头一皱。
一个字！
乱！
没想到外表俊美迷人，打扮干干净净的程素，家中环境竟然杂乱不堪。
入眼。
一次性餐盒与纸团扔的满地都是，紧闭的窗户更是让屋里充满一股压抑感。
她瞬间打消进门的想法。
只是抬起素手，用力拍了拍房间门，发出“嘭嘭”的巨响。
按理说。
独居的男孩十分敏感，生怕会遇到心怀不轨的女人，可她都这般敲门，就算程素陷入酣睡，也很快会被吵醒。
但等待半分钟。
房间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林墨索性拿出手机，直接拨通程素的电话。
很快，房间内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她听的出来是程素的成名曲。
一首风靡一时的情歌，作词与作曲人都是林砚。
林砚就读工商管理，但同样擅长写歌，旗下拥有一家大型娱乐公司，在里面挂职总裁一位。
印象里。
程素没有更换过一次手机铃声。
林墨知道他五年前一直用到现在，哪怕在五年后看来，这首歌已经有所落伍。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嘟……嘟……”
听着话筒里温柔的男声，林墨反倒有些失神。
这时候。
有一通电话忽然打进来，是她的一名秘书。
“说！”
林墨语气带着烦躁，一边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推门进入程素的房间。
电话那头。
传来一道沉稳干练的女声。
“林总，歌后赵无月成立工作室，打算物色几名合适的练习生，已经在咱们公司的会客室等候多时。”
“嗯，让她再等半个小时，我很快回公司。”林墨言简意赅的回道。
她比林砚晚出生三年，目前在“星砚娱乐”担任副总，培养业务与交际能力。
挂断电话之后。
林墨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她走到客厅茶几，准备放下支票时，整个人却微微僵住。
“这是……一封遗书？”
俯下身子后，林墨看到一张雪白的纸片，上边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字如其人，字迹透着清秀的味道。
挺美。
林墨拿走压在纸张上方的杯子，最上方写着“遗书”二字，最下方是落款“程素”，看起来很是显眼。
而遗书所写的内容，满篇尽是“林砚我走了”五个字，密密麻麻，再无其它。
似乎在发泄某种情绪，连纸张都被扎破，表明写的时候力道不浅。
“这小男人，到底在使什么鬼把戏？卖惨不成，又要假装自杀博取同情吗？”
心中嗤笑后，林墨放下遗书，反身准备离开房间。但没走几步，却忽然僵在原地，鼻翼轻轻一嗅……
“哪来的血腥味？”
空气中漂浮着血腥气，味道淡不可察，但确确实实存在。
顿时间。
她俏脸一沉。
“我与程素相处五年时间，早已摸清他的性格！自杀的可能性不足一成。”林墨心中闪过一句话。
但明明下决心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仿佛扎根一般。
她的拳头慢慢握紧，而后再次松开，往复循环……
“拿生命开玩笑，简直是……幼稚！浪费时间！”
林墨咬着牙，走到最近的卧室，推开门……
卧室内空无一人，窗帘紧闭，透不进来半点光线。
床头处放着一瓶安眠药。
瓶盖没关，半倒着，不少药片散落的满地都是。
“哒哒哒……”
皮鞋声于安静的公寓内回荡。
林墨撩开额间的刘海，几步走到浴室门口，一脸不耐的推开磨砂玻璃门。
“你别装了！”
话音方落。
林墨忽的瞳孔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发现在浴缸旁边，有一名穿着家居装的美少年，柔弱的倒在地上。
少年一只手浸入浴缸之内，而一整池子水早已染红，却还在散发淡淡的热气。
一股比客厅浓烈数倍的血腥气，如风暴般迎面袭来。
整间浴室之内，几乎被鲜红的血液浸染，没有一丝可以落脚的地方。
地上。
一柄小刀反射寒芒，刀尖一抹刺眼的红，直直的映入她的眼帘。
…………
早在林墨进门。
程素便开启“神级演技”，一切的表现浑然天成。
他佯装昏迷，一张俊脸由于大量失血，显得苍白如纸。
既然不小心下此狠手，程素便不想浪费机会。
而且戏已经开演，不到结束之前，退路已经彻底封死，不如放手一搏。
“叮，林墨见此场景，芳心震骇，心动值+125点。”
“叮，林墨看到宿主素颜，一阵惊艳，心动值+38点。”
“叮，林墨见到宿主内衣……”
“叮……”
“目前心动值：231点。”
系统毫无征兆的跳出一大段提示，程素起先被吓了一跳。
不过神级演技加身，程素表面并未表露异常。
“没想到，这林墨刚与我接触，便贡献了两百来点心动值。看来，心动值不是很难获取。”程素心想。
浴室内。
林墨冲上前去，横抱住程素的身躯，他没有半点挣扎，俊美的容颜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变得更为柔弱。
眼前的场景看在眼底，林墨心中就像被狠狠的锤了一下，难以忽吸。
程素嘴唇紧抿，闭合的双眸，还残余两道清晰的泪痕。
第五章 手术室的等待
“急救中心吗？”
“铭香小区有人割腕，地址是……”
林墨拨通急救电话，报出一串详细地址。
再度看向身下的男人。
不得不说。
程素长相俊美无双，身材纤瘦窈窕，放眼整个娱乐圈，都鲜有人能与他比肩。
难怪姐姐第一眼，便从众多练习生里相中程素，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也要得到他的身子。
若身下的男人没有受伤，温香软玉拥入怀中，确实是一种旖旎的体验。
说到底。
这还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拥抱男人。
年轻时林墨醉心学习，回回都考年级前三。
虽有不少男孩向她表明爱意，甚至放下矜持主动追求她。
但因为学业繁重的缘故，林墨没有接受任何男生的爱意。
后来接管家族产业，对于主动贴上来的男人。
她又嫌脏。
久而久之。
便一直保持单身状态。
是圈内最负盛名的“钻石王老五”。
…………
林墨不顾男女有别，伸手放在程素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频率。
“咚……咚……”
果不其然。
心跳弱不可察。
几乎每隔十来秒，才能感受到一次轻微的跳动。
望向他藕节般的手臂。
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直接呈现于林墨的眼前。
伤口仍在往外渗血。
但出血量并不多。
结合程素苍白的脸色，不难判断，他早已油尽灯枯。
若不及早抢救，以男子相对孱弱的体质，恐怕会很快陷入休克，而后香消玉殒。
“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墨俯下身子，在程素耳边呢喃。
程素开启神级演技，过去数秒后，双眼才“艰难”的睁开一条细缝。
“唔……”
程素倚在她的臂弯，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吟。
“我……我要死了吗？”
“砚，祝……祝你幸福……”
“我以后不会……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嘴角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耗费了整整三分钟的时间。
林墨呼吸一沉。
很想说。
她不是林砚。
真正的林砚已经陪着“卫纯”，去国外度蜜月，沉浸在两人世界之中。
她与姐姐长相有七分相似。
没想到程素认错，将她误以为是她的姐姐。
林墨没有出言解释，只是拿起旁边的毛巾，绑在程素的手臂位置。
见到出血量略少。
她悄然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却黯然一叹。
“这程素，没想到会以死明志，看来之前疯疯癫癫的状态并非演戏，是我误会他了。”
在多数人眼中。
程素之所以依附林砚，是贪慕她背后的林氏豪门。
若能顺利嫁给林砚，他便鱼跃龙门，一朝成为林家少爷。
“不过你这家伙也是傻，竟然雇水军抹黑卫纯，不知道他现在是姐姐的心头肉吗？”
林墨只是在心里腹诽，却被程素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乱扣的黑锅。
前身妒忌一个叫“卫纯”的男人，几乎恨不得食肉啖血。
凭什么对方什么事都不用做，便能得到林砚的宠爱。
凭什么新人要演男二号、男三号，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而卫纯只需一句话，林砚便会为他争取到男一，甚至修改剧本的权利。
在深爱的女人面前，“程素”心底逐步扭曲，滋生出浓烈的恨意。
…………
在说完一句话之后。
程素双眼一闭，“重新”陷入昏迷之中。
不管林墨继续说话，或是轻拍他的脸颊，想方设法要让他保持清醒，他都没有再睁开过一次眼睛。
简单包扎伤口后。
林墨横抱起程素，轻而易举，走出801的房门。
一路小跑……
数分钟后。
抱着昏迷不醒的程素，她站小区门口，微微喘了几口气。
这令人咂舌的体质。
程素实名羡慕。
在女人固有的印象里，男人就是柔弱的象征，需要她们细心呵护。
感受程素体温极低，林墨索性脱下西装，小心的披在他身上。
紧紧握住他冰凉的双手。
在耳边说着类似“坚持住”、“救护车快到了”、“不要放弃”等等鼓励的字眼。
没想到。
这个第一印象眼高于顶的女人，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乌拉……”
不多时。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稳稳停在林墨面前。
…………
华标第一医院。
A城最大的私立医院。
消毒水味道刺鼻。
程素被推入手术室，大门缓缓关闭。
透过磨砂玻璃，可以隐约看到手术室的景象，但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一名白大褂中年女子走来，向林墨汇报伤情，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这位女士，您先生腕部割伤，动脉完全断裂，大量失血，生命体征微弱。”
“手术成功的概率，不足半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
等于在给程素宣判死刑。
林墨大脑一阵空白，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医生，你们尽力吧。”
看着手术室亮起刺眼的红灯，内部十几名医护人员在走动，她一颗心不由得悬起。
林墨坐在家属席，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在拨打120的时候沾上血污，已经不能正常开机。
看了眼绿宝石腕表，才知道已经下午一点。
距离与赵无月约定的时间，已经超出半个小时。
林墨站起身来，但又缓缓坐下……
“算了，再怎么说，程素也是我旗下的艺人。他自杀的事情，我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她感觉以往面对程素，表现的过分刻薄，心中升起一阵愧疚。
…………
另一边。
手术室内。
程素由于失血过多，早已陷入真正的昏迷状态。
但令他感觉神奇的是。
虽然睁不开双眼，大脑一片混沌，但他的意识仍能清晰的捕捉外界动向。
目前所处的状况，类似于一名精神不振的盲人。
看不见。
却听得清。
“难不成，是因为穿越的缘故，两个灵魂相互融合，所以才造成现在的情况吗？”
程素无法解释，在心中暗暗猜测。
手术持续时间很长。
他便百无聊赖，静静等待手术完成。
他肯定死不掉，毕竟有设定兜底。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抢救成功，那也与百分之百无异。
这一等。
便是十二个小时。
手术室亮起绿灯，门缓缓打开了。
第六章 林幼岑
林墨的心思乱了。
她早有预料，这一场事关生死的手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从程素被推进手术室那一刻起。
林墨坐立不安的等待到凌晨时分。
期间滴水、粒米未进。
连带公司事宜，都暂时给抛在脑后。
“医生，人救回来了吗？”
眼见手术室大门打开，林墨几步走上前，望向眼前一名中年医生。
话虽如此。
林墨是抱着消极态度。
在此之前。
主刀医生已经给她透底，说手术成功几率不足半成。
言下之意，就差没直接告诉她，可以安排后事了。
“万幸，手术过程异常顺利，出乎意料，人奇迹般的存活下来。”
医生缓声开口道。
语气听的出来带点疲惫，以及淡淡的惊讶。
“呼。”
林墨长出一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放下来，向医生投去感激的眼神。
“谢谢医生……”
“尽力救人，乃是身为医生的本分。更何况，我们也不希望一个俊美的少年，因为想不开自杀，而香消玉殒。”
手术过程中。
她不免的看到程素的容貌。
惊为天人的同时，也暗叹这样一名寻常女子恨不得捧在手里，担心含化的男人，竟然会选择自杀结束生命。
…………
林墨一语不发，注视着程素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她不得不承认，以往对于程素恶劣的印象，已经扭转一百八十度。
但还未达到“喜欢”的层次。
只能说，同情这个情根深种的男人。
这时一名女子从角落里窜出来，穿着一袭白大褂，同时戴着卫生口罩，看不清真容。
白大褂女子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正在与林墨对视。
“这位女士，请问伤者与你是什么关系？男朋友？丈夫？”
白大褂话音刚落，看到林墨疑惑的神色，不禁再度解释道：
“是这样的女士，为了伤者以后的疏导治疗，我们院方有必要做一个详尽的调查。”
白大褂翻开记录本，摆出严肃的目光。
“关系？”林墨想了想，打量眼前的“医生”，总感觉对方的白大褂透着劣质的气息。
而且她不只戴反胸牌，连说话的口气，也带着迫切的感觉。
“上下属。”
林墨如实回答，以为自己想多了。
白大褂郑重点头，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伤者自杀的原因是什么？”她继续问道。
“情感受挫。”
“伤者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吗？比如精神分裂，或者是抑郁症？”
“不清楚。”
“自杀的原因，与伤者目前所处的职业有关吗？”
……
一连抛下十来个问题。
白大褂抿了抿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林墨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女医生虽然做出写字的动作，可过去数分钟，记录本仍旧一片空白。
林墨眉头一皱，眼前的医生有些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
她忽然低喝一声，想去翻阅女医生的胸牌。
但下一秒。
眼前的“女医生”一个错身，开始撒腿狂奔，慌不择路，连记录本都丢在原地。
毫无疑问。
这是混进来一名狗仔。
林墨俏脸阴沉，对方肯定将刚刚的交谈，全部都录音下来。
可以预见未来几天。
网络风起波澜，程素会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
林墨预存十万医疗费后，便驱车返回林家别墅。
别墅占地面积广阔，从里到外，都透着极尽奢华的气息。
置身于碧草如茵的花园。
林墨顺着花园小径走到客厅。
客厅亮如白昼。
中间的豪华沙发上，端坐着一名家居服女子。
女子约莫四十岁的年纪，脸上却找不到半点皱纹。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缓缓燃烧的香烟。
“知道回来了？”
女子沉声开口，带着一家之主的风范。
“妈，你怎么还没睡？”
林墨面色复杂，不知作何回应，语气很僵涩。
女子名为林幼岑。
乃是林家现任家主，林墨的亲生母亲。
给程素一千万，让他彻底离开林砚，也是她给出的主意。
“公司事务放任不管，电话也无法接通，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林幼岑碾灭香烟，葱指轻轻扣着大理石桌面，目光严厉的说道。
气氛微微凝固。
陷入短暂的沉寂。
林墨给自己倒了杯水。
手中残余着程素的血迹。
“程素他割腕自杀了，手机沾染他的血液，开不了机。”
“嗯？”
林幼岑微微疑惑，再三审视女儿的神情，以及她身上未曾清理的血污，才确定她没在撒谎。
“这程素，演戏给林砚看吗？故意自残，博取砚儿的同情？”
“应该不是！”
林墨缓缓摇头，很肯定的说道：“他伤的很重，医生说桡动脉完全断裂，失血量过多。人在送入抢救室之前，差点撑不下去。”
“连医生也抱着悲观的态度，说手术成功几率很低。”
“你姐知道程素自杀的事吗？”林幼岑问道。
“暂时还没通知她，不过消息意外泄露，她应该很快会知道。”
林幼岑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卫纯在国外发生车祸，据传人已经不行了。小砚怀疑，是程素雇佣的凶手，已经坐上回国的飞机。”
突然落下的重磅炸弹，令林墨陡然一惊。
“卫纯死了？”
“是。”林幼岑点了点头，语气却很平静。
“这……依照程素以往的作风，他气急攻心下，倒有可能干出这种傻事。”
“目前已经立案，但警方还在搜寻证据。”
聊到很晚。
林墨于床上辗转反侧。
“雇凶杀人一条罪名，足以让程素在监狱渡过后半生。所以，他在畏罪自杀吗？”
…………
三天之后。
华标医院门口。
缓缓停下一辆红色的跑车。
从车上走下来一名西装女子，女子容颜绝美，气质高雅，引得周围几名年轻男子，发出稍显花痴的眼神。
林墨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间病房，轻轻推门而入。
里面放着唯一一张病床，装潢较之寻常病房，更加自然得体。
这是一间豪华病房。
在程素身旁，守候着一名干净利落的中年女子。
见到林墨的瞬间，中年女子站起身来，朝林墨微微躬身。
“二小姐。”
“张姨，这几天辛苦你了。”
第七章 三件事
程素暗暗感叹。
海蓝星医疗科学发达，几乎领先地球数个层次。
他只在重症监护室呆了短短三天。
便转到高级病房。
由林家的一名保姆贴身照料。
内服外敷双管齐下。
前两天隐约会抽痛的手腕，今天便只剩下一股麻痒的感觉。
这伤口愈合的速度，简直突破程素的认知。
如果地球能够拥有海蓝星的医疗水平。
或者达到一半。
那么人均寿命增长20年，恐怕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躺在病床的程素，也并非闲着没事干。
林墨每天都会固定时间，前来医院探望他。
通过倾听心声，他得知三件重要的事情——
一、卫纯车祸身亡。
二、林砚回国。
三、有一个名叫“赵无月”的女人，想要从星砚娱乐挖走他，动机未知。
…………
“二小姐，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吗？”
张姨语气慈祥的问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她是林家的一名保姆。
从林幼岑少不更事起，便一直为林家操劳至今。
对于张姨。
林墨并未将她当做下人，而是抱着敬重的态度。
“忙是忙完了，不过还没吃晚饭。待会要去接机，再见一个重要的人物。”
“是大小姐回国了吗？”张姨问道。
“嗯。”
林墨轻声回答，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程素。
程素脸色仍旧苍白，但值得庆幸，已经能看到一两分血色。
这点说明，他身体恢复的很好。
林墨发现素颜的程素，容貌比以往俊美三分，外加没有香水味傍身，气质更显得清新自然。
哪怕阅男无数的情场圣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名完美的男人。
无怪姐姐砸下重金。
自古以来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张姨，程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有转醒的迹象吗？”林墨压低声音道。
“医生刚刚检查一趟，说程先生恢复良好，随时都可能清醒过来。”张姨洗了一盘樱桃，她知道林墨从小喜欢这样水果。
林墨松了口气。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
林墨愣住两秒，她发现程素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剑眉紧蹙，缓缓的睁开眼睛。
“唔……”
程素左右扫视，“茫然”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头好痛，我……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故意抬起受伤的手臂，捂住自己额头，挣扎的想从病床上坐起来。
“程素！你别动！”
林墨有些大惊失色。
她看到包扎纱布的手腕，再度渗出一缕鲜血，眼前的男人随即露出痛楚的表情。
几步上前，林墨轻轻握住程素的手心，语气安抚的解释道：
“三天之前，我给你送支票时，碰巧遇到你在浴室割腕，是我送你到医院抢救。”
林墨低下头，与程素一阵对视，发现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为什么要救我？”
“林墨，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
在醒来之时，程素便开启神级演技。
心里稍加斟酌后。
他决定入乡随俗，模仿这个世界男子受到委屈时的模样。
银牙咬着嘴唇，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沾湿了底下的枕头。
“我死了，不正好遂你们林家的意吗！”
程素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透着歇斯底里。
旁边的张姨叹了口气。
不管程素秉性如何，林砚抛弃旧爱，另觅新欢，确实是她的过错。
林墨无言以对，只是静静的凝视程素，看着他低声抽泣，一副孤苦无助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疼。
她想安慰程素。
但从小到大。
并无安慰男人的经验。
所以此时嘴巴微张，却是一阵词穷。
“程素，你先别伤心。”
林墨抽了几张纸巾，替程素擦干眼泪。
但动作并不是很熟练。
擦拭过程中她小心翼翼，担心招来程素的反感。毕竟她曾经扮演一个刻薄的角色，言语刁难过他。
林墨与张姨想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姐姐凭借总裁身份，威逼利诱，程素兴许不会堕入歧途，最终落到自杀的境地。
“叩叩……”
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林墨转头一看，发现是几名医生。
不是狗仔。
早在几天前。
她便以星砚娱乐总裁的身份发布公告，禁止一切狗仔入院偷拍，否则将追究刑事责任。
所以眼前的医生。
是货真价实。
对于程素醒来，一众医生并未惊讶。
她们通过监测设备，早已知道程素清醒的事情。
作为A城最大的私人医院，华标第一医院拥有顶尖的医疗设备。
当然住院的费用。
一般人也承受不起。
程素住院的三天，拢共花费五十万的医疗费。
对于财大气粗的林墨，这点钱微不足道，甚至没有走公司途径，完全是她自掏腰包。
“林女士，这边我们发现程先生醒来，准备对他做一项全身检查，包括心理方面的测试。”一名主治医生说道。
“心理测试需要保持安静，以免刺激伤者情绪，还请二位稍微回避一下。”另一名医生补充了一句。
林墨点了点头，与张姨走到外边，静静等待结果。
半小时后。
林墨手中多了一张报告单，看到“伤情恢复良好，预计五天后可出院”的字样，她不免的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
她忽然脸色一变，神情重新严肃。
“重度抑郁症！”
林墨惊讶了。
“林女士，不出所料的话，伤者自杀虽然有感情受挫的缘故，但重度抑郁症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病房之外，中年医生缓缓开口：
“不过林女士，抑郁症并非不治之症，只要按时服药，通过正确的方式疏导，避免受到太大的刺激，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康复。”
“服药、疏导、不要受到刺激。”
林墨记下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医生又交代几个注意事项后，便去了别的地方忙碌。
林墨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八点。
“张姨，你先好好照顾程素，姐姐的航班应该快到机场了。”
…………
机场。
接机大厅。
林墨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人。
冷色调的灯光打在对方的侧脸，平添一股阴沉的气质。
“你可以不用来接我，毕竟，你还要陪那个贱人。”
女人话说出口，空气中的气氛微微凝固。
第八章 林砚
林砚穿的是一件银灰色的休闲装，金属纽扣散发莹莹光泽。
一米八的身材略显清瘦，眸光十分冷厉。
常年管控家族企业，林砚一言一行间，一股盛气凌人的压迫感袭来。
如果说林墨为了管理公司，平常故意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
那么林砚本身性格便是如此，完全不需要刻意营造，便能带给员工最深层的敬畏感。
姐妹两并肩站在一起，气场高下立判，明明等同的身高，似乎林墨要略矮一筹。
“姐姐，你骂我可以。但骂程素，我觉得你没有这个资格！”
林墨沉声说道。
两人方一见面，她便听到林砚吐出讽刺性的话语，心中不舒服的同时，不免为程素辩护一句。
放在以前，林墨一直折服于姐姐的人格魅力。
她接手林氏集团，便雷厉风行，揪出数名商业间谍，使得竞争对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五年不到的时间里，林砚不断扩张业务，缔造投资神话，使得林氏集团跻身世界百强的行列。
连A城城主站在林砚面前，语气都毕恭毕敬，明明年过五十，却与林砚称姐道妹。
夸赞姐姐的话语，从网络到现实，几乎铺天盖地，听得林墨耳朵长茧。
但此时。
林墨眼中那尊“无垢的金身”，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嗯？”
林砚伸手搭在林墨的肩头，直勾勾的盯着林墨的眸子。
“妈应该告诉过你，卫纯意外死亡的消息吧！”
她特意加重“意外”二字，似乎在强忍悲痛，语气都带着丝丝的颤抖。
林墨面无表情，感受到放在肩头的手掌，力量陡然收紧。
吃痛之下，她甩开林砚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那又如何，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证明程素是幕后黑手，你便没有资格说他的坏话。”林墨声音平静，话锋一转道：
“那样，只会显得你阴阳怪气！”
“啪！”
林砚扬起素手，一掌落在林墨的脸颊，毫不留情。
顿时间。
林墨脸上便多出一道鲜红的手印，连头发也散乱不少。
“姐姐才出国一趟，你脾气见长了！不要忘记，我是你的长姐，未来的一家之主！”
“无关脾气的事情，我只是看不惯你喜新厌旧罢了。”林墨皱眉道。
“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呵……”
林墨理顺发梢，没有回话，走到红色超跑面前。
“上车！”
…………
医院之内。
程素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整个人散发一股忧郁的气质。
病房多出了两个人。
他的父母。
通过继承的记忆。
程素得知父亲年轻时意外丧偶，带着十岁的他改嫁，继母是A城一家私企的员工。
除此之外。
他还有一名毫无血缘的弟弟，小他两岁。
两人关系很差。
相处一天时间，恐怕不会产生半句交谈。
“小素！你怎么能随便想不开，你不知道爸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厥过去。”
中年男子泪眼婆娑，与程素有七八分相似，年轻时必然也是迷倒一方的帅哥。
在程素眼中。
中年男子虽然举止略显娘气，但语气透着浓浓的关切，依旧令他一阵感动。
反观继母。
只是看向窗外，沉着一张脸，摸不清对方的情绪。
“爸……妈……”
程素喊出两个称呼，语气微微生涩。
他上辈子福利院出身，这辈子多出两个父母，而且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说毫无心里阻碍。
那不可能。
恐怕需要一段时间，他才能适应为人子女的身份。
“回家吧！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沉默许久的女人，不容反驳的开口道。
程素本想答应，毕竟是当红歌星，几百万的存款肯定是有的，再加上家里放着一张千万支票。
下半辈子肯定能过得十分舒坦。
符合他咸鱼的观念。
但程素担心离开林墨，会失去心动值的来源。
另一方面。
高达五千万的违约金，也是摆在他面前一个不小的难题。
“与星砚娱乐签订的合约，年底到期，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程素低声开口。
“那就两个月后回家！”中年女人斩钉截铁道。
程素稍加一想，便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了“林墨”，她是系统判定的倾慕对象，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心动值。
这几天林墨只来了三次，逗留时间都不长，却给他贡献八百点的心动值。
可以看出来。
林墨对他心怀好感，若努一把力，迎娶白富美不成问题。
不。
放在这个世界。
应该叫嫁入豪门。
程素承认自己十分物质，在面包与爱情两者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面包”。
如果依靠扮演白莲花的角色，便能获得林墨的倾心，那么他不会特别抗拒。
这方世界男子处于弱势一方，大体环境便是如此。
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当然。
他可以利用神级演技，很好的融入这个世界。
但想彻底改变固有的观念，程素感觉无法做到。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学着女人撒娇抛媚眼，恐怕他心里都会一阵膈应。
“网上说，你被一个金主……”
程父语气一顿，后面的两个字难以启齿，“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确有其事？”
听到问话。
程素点了点头，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毕竟两个世界的观念大相径庭。
林砚或许会觉得她占了大便宜，但程素也没觉得自己吃亏。
“你啊！”
眼前的程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爸从小就教育你，男儿家的贞洁必须看重，一定要留给自己未来的妻子！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旁边的程母，同样沉着脸看过来，发出一声责怪的低哼。
男子元阳未失，女人与他们对视三秒后，男子的瞳孔会变得犹如大海般澄澈。
所以。
在这方世界，“蓝色”代表纯洁。
在大婚之夜。
男女喝下交杯酒之时，身为妻子，都会与自己的另一半对视。
“等网上的风波平静，妈再安排你相亲。”
“这回你不许拒绝，你方阿姨的女儿挺不错，国外留学归来，在一家大公司工作。”程母做出了决定。
第九章 病房对话
张姨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外边的走廊，给一家三口留下独处的空间。
程爸与程妈是专门请的假，千里迢迢，从外省赶来探望程素。
一路上提心吊胆，足足紧张了三天，所以气色看着很差。
程妈还好，毕竟上天优待，体质拔群。
而一旁的程爸见儿子安然无恙，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松懈，此时精神略显委顿，能看到舟车劳顿的风霜。
“臭小子，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蹚娱乐圈的浑水，你偏偏就是不听话！”
“你一没背景，二没实力，三来又长着一副狐媚子脸，早晚惹到心怀叵测的女人。”
“现在你们男生最重要的贞操搞丢了，妈以后见到同事，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的儿子！”
程妈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给程素削苹果。
“我……”
程素一时无言以对，只是低眉顺眼，任由老妈“程瑜”训斥。
通过短暂的接触。
程素其实也摸清楚了，看似性格严肃的程妈，其实外冷内热，并非难以相处。
表面对他摆着一张冷脸，但能感受到一股“母爱如山”的关怀。
“你爸来得匆忙，还没订房间，你们父子两先好好聊，我去一下附近的酒店。”
程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丈夫，拎起塞满衣物的行李，转身准备离开。
“路上小心，我打算陪着小素，在病房将就一晚，不跟你回酒店了。”程爸转头说道。
不多时。
病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程爸见到儿子裹着纱布的手腕，眼角的泪水再度涌出，他拿出一张纸巾，擤着鼻涕。
程爸的动作十分文雅，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更无半点粗鲁感。
像个精致的女人。
程素感觉如此，但没有半点嘲笑或者看轻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里，性格较软的男人，遇见伤心的事情，一般会通过流泪来缓解情绪。
显然。
程父便是一名软糯的男人。
程爸全名叫做“江韶峰”，出生于江家村。
第一任妻子为同村人，后来生下程素，不幸英年早逝。
为了养活程素，江韶峰带着幼子到大城市打拼，最终与程瑜坠入爱河。
海蓝星从古至今，都属于“母系社会”，后代的署名需要跟随母姓。
程素原本姓江，但由于父亲的改嫁，他便更改为继母的姓氏。
“小素，等待解约的两个月，你可别再去见金主了。”
“我看你围脖下面，有很多恶心的言论，都是些X虫上脑的渣女发的。”
言论的具体内容。
令素来保守的江韶峰，一阵羞于启齿。
比如：
（和谐）养一年多少钱？
（和谐）一次给十万。
甚至（和谐）大活好，选我……
等等的等等。
简直令江韶峰手脚冰凉。
江韶峰在为儿子着想，提前给程素预警，让他不要去逛围脖，免得污了眼睛。
“嗯。”程素点了点头。
但另一方面。
他能做到不主动去见林砚。
但人家的相好死了，又怀疑他是幕后黑手。
就算自己再怎么低调做人，林砚肯定也会找上门来。
顺其自然吧。
江韶峰把苹果削成薄片，送到儿子的口中。
“对了，刚刚走出房间的中年女人，我看她气质不俗，应该出身大户人家，她该不会就是你背后的……”
“不是。”程素当即否认。
“那她是谁？”
江韶峰刨根究底的问道。
“张姨，顶头上司家里的保姆，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我。”程素嚼着苹果说道。
这苹果不仅汁多，而且甜到齁鼻。
“看来你这个上司还挺关心你，安排这么高档的病房，还专程派一保姆过来。”
“嗯。”
程素轻轻应了一声。
由于“重度抑郁症”的影响，他有些厌倦讲话，精神略显萎靡。
但身在医院，程素也不敢现在关闭设定，万一被仪器检测出来，到时候八张嘴都不好解释。
海蓝星黑科技众多，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各项疾病无论轻重，都有专门的检测仪器。
便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癌症，也能彻底根治，不过仍然有很高的致死率。
下午医生对他做的心理测试，仅仅问了十来个问题，以及通过某种“脑电波”监控仪，便轻松检出他患有抑郁症的事情。
此时脑波监控仪还连接在他身上。
父子两聊到生活琐事，大多是江韶峰在说，程素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话语十分啰嗦。
但程素倍感有趣，也没有产生厌烦。
一晚上的时间。
很快过去。
程父趴在他的枕边，熟睡了过去。
时值冬春交替，气候微微寒凉。
病房空调很暖和，还会检测人体数据，智能改变室内温度。
但程素还是分了一半的被子，盖在江韶峰的身上。
…………
“塞纳河畔”咖啡厅。
这里被人包场，除开两名服务员，便无其余顾客。
气氛略显冷清。
灯光昏黄，映在一名波浪卷发型的女子侧脸，平添三分妖艳的气质。
女子容颜精致，两片红唇似火，耳垂两枚红宝石耳钉，散发着熠熠光泽。
脖颈处一朵白玫瑰纹身，从休闲衫里若隐若现。
“对不起，因为一点私事耽搁了。”
两名服务员打开大门，林墨几步走了进来，坐到女子对面，面带歉意。
“没事。”
“赵小姐，外面天色已晚，不如直入正题吧。”
林墨开门见山的说道。
在她面前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正是歌坛天后赵无月。
“可以，想必林总也了解，我想从贵公司挑几位明星的事情吧？”
“嗯。”林墨点了点头，“赵小姐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不妨直接和我说。或者，我也整理了一份文档，里面有星砚娱乐培养的练习生名单，以及他们擅长的方向……”
林墨从包里取出一份纸质文档，递到赵无月的面前。
但是。
赵无月抿了一口咖啡，却将文档推到一边。
“我打听到，你们公司的程素合约即将到期，按照他目前的境地，你们星砚应该不会选择续约。”
“赵小姐的意思，是想接手程素？”
林墨皱起眉头。
第十章 十年往事
程素那边早早入睡。
塞纳河畔咖啡厅。
色调略显昏黄的灯光，将角落坐着的两名女子，映照的越发动人。
“林总猜的没错，我约你出来面谈，就是想签下程素。”
赵无月红唇微微一抿，眼神隐藏一股莫名的味道。
林墨沉吟了半晌，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确定她没在开玩笑。
“赵小姐，想必你也清楚，目前程素声名狼藉，各种黑料层出不穷。金主风波还没平息，又闹出自尽未遂的幺蛾子，搁在哪家娱乐公司，都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林墨在阐述事实。
但三言两语间，本该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弃程素如敝履的她，语气竟带上几分劝退赵无月的意思。
深入了解之下。
她对于程素的恶感早已泯灭，取而代之，是好感在悄悄萌芽。
话说回来。
赵无月选择在这时候签下程素，操作令人费解。
林墨之前上过一次围脖，见程素底下的留言，几乎是一边倒的谴责与谩骂。
哪怕有NC粉站出来说话，也很快淹没于滔天的声浪之中。
这几天没有一家娱乐小报，会拒绝发表程素的花边消息。
仅凭他一人，给网站带来的流量，超越平时数倍，甚至数十倍不止。
目前程素便是最红火的热点，吸人眼球。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些热点带给程素的，九成九是负面影响。
在与赵无月沟通之前，林墨完全没料到，对方指名道姓，更约她出来郑重面谈，目的竟然是一个身负污点的男人。
“程素目前处境尴尬，星途未卜，我自然是明白。”
赵无月点了点头，心中却多出一丝玩味。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此时看到林墨的表现，恐怕会误以为她才是程素背后的女人。
实际上。
在面见林墨之前，赵无月甚至认为，她提出接盘程素，林墨会欣然答应。
毕竟程素一番操作，导致路人缘败坏的一干二净。
换句话说。
他的星途到此为止，往后搁十年，名声都不见得能洗刷干净。
留着这样的一枚弃子，不过是在浪费棋盘的空间。
但没想到。
事情出现了一点奇怪的波折。
林墨表现出对程素的感官，并没有如她料想的差劲。
难不成。
程素凭借俊美的容貌，竟不顾廉耻，又傍上眼前的林墨吗？
想到这。
赵无月心里一阵不舒服。
“赵小姐，你还执意想要程素吗？”林墨出声问道。
“当然！”赵无月点头，忽然笑了笑，“如果林总有转让程素的意思，不妨定个时间，把他一同带出来，三人吃顿便饭吧。”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他还在医院养伤。”
林墨闻言，并未立即答应她。
“你说程素还在养伤？”
赵无月秀眉一挑，惊诧了。
在她眼中，程素一个容颜俊美，声音富有磁性，貌似娇滴滴的男孩子，就算心机再深沉，也很难学着娘们，对自己下狠手。
赵无月本以为程素割破皮，顶天出了点血，没想到现在还未出院。
林墨看到赵无月神色惊讶，轻声解释道：“网络传言程素假装自杀，来博取大众同情，其实是以讹传讹。”
“几天之前，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程素真的已经死了。”
林墨本想发文澄清，说明事情真相。
但深思熟虑后，感觉时机不合。
吃瓜群众已经确定“真相”，言之凿凿。这时候替程素发话，会被漫天口水淹没，甚至事与愿违。
“出于公司利益考量，我的确应该放弃程素，亦或者选择雪藏他。”
林墨顿了几秒，话锋一转：“但赵小姐的工作室刚刚成立，拉拢哪位当红明星，我都不会感到奇怪。可偏偏选择程素，这点令人费解。”
“程素是我高中的同桌，我一直暗恋着他。”
赵无月抿了口咖啡，心底并未相信林墨的话语，身为商人，哪个不是狡猾的狐狸？
这时候美化程素，估计想利益最大化罢了。
“同桌？”
林墨没想到，程素与赵无月还有这一层渊源。
赵无月轻轻一笑：“见到曾经倾慕的男人落难，我一时忍不住，便想拉他一把。”
说话之间。
赵无月抬起素手，不动声色，轻轻抚过一段光洁的锁骨。
确切的说。
她摸过的位置，是锁骨处的白玫瑰纹身。
…………
十年之前。
年少轻狂的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向风靡全校的程素表白。
她无意间听说。
程素喜欢一款男士项链。
她便接下三份零工，不辞昼夜，牺牲整整半年时间。
终于赶在程素生日当天，凑到了足够的钱。
但在表白之时，却被程素无情拒绝，丢下“你不配”三个字，更是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
锁骨撞到首饰盒子，刺破她的肌肤，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这道疤痕做成白玫瑰纹身，伴随至今。
赵无月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女人。
十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时至今日。
她仍旧无法释怀，每每回想起当时一幕，便心中隐隐作痛。
只想有朝一日再见程素，问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他！
…………
“赵小姐，我无法替程素做主，只能询问他一句，届时再给你准确的答复。”林墨看了眼手机时间，才抬头看向赵无月。
“可以。”赵无月点了点头，将咖啡一饮而尽：“时候不早了，工作室刚刚成立，有很多事情还等待解决，不如先聊到这吧。”
赵无月并不着急。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没有一家公司会接手程素。
他已经与囊中之物无异。
赵无月站起身来，面带微笑，与眼前的林墨轻轻握手。
“林总，我等你的好消息，期待未来与星砚深入合作。”
“一样。”
林墨点了点头。
…………
林氏别墅中。
林砚刚下飞机，眼底却毫无疲态。
回到书房之内。
她打开电脑，找出一个署名“程素照片”的文件夹。
打上码后。
林砚把照片压缩，发到了程素的私人邮箱。
第十一章 算计？
两天后，清晨。
病房的程素百无聊赖，望向窗外的风景。
A城现代化程度极高，外面尽是高楼大厦，钢铁森林，迎面袭来一股喧嚣之气。
但华标医院作为最大的私立医院，绿化做得很到位，品目繁多的植物林立，生气盎然。
眺望许久，程素揉了揉双眼，记不起上一次心情这般放松，到底是哪个时候的事了。
他前世一直为金钱而奋斗，但这一辈子，他已经凑够后半生的积蓄。
整个人就像轻了几十斤。
有些飘了。
摒弃金钱因素，程素忽然想攒够心动值，兑换各种各样的设定。
特别是超出现实的大设定。
还有。
“过完年就二十五，是时候，谈一场不耍流氓的恋爱了。”
林墨……
程素心中闪过一个名字，脑海出现林墨的身姿。
但随即摇摇头。
林墨可以褥心动值，但与她相守一生，倒有些天方夜谭了。
“表面上，林墨虽然很好说话，但骨子里与她姐姐一个样，都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
“在对方眼中，我就是一双被人穿过的破鞋。她不可能明知我与林砚有过亲密关系，还傻不愣登的喜欢上我。”
“退一步想，就算我与林墨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林家长辈站出来反对，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所以嫁入豪门的事情，暂且搁在一边。
程素的想法到此终止。
一旁的程父在给儿子削水果，此时抬头说道：
“小素，医生说你过两天，就可以顺利出院了。你妈工作繁忙，昨晚先行一步回Z市了。”
Z市是程素的老家所在，人均GDP落后A城十数倍，经济发展天差地别。
但有一点却是A城无法相比。
他老家是一个旅游城市，保留着二十一世纪的文明，风景美不胜收，生活节奏较为缓慢，特别适合咸鱼养老。
“嗯，等我处理完公司事宜，平稳渡过两个月，就回Z市。”
程素笑了笑，轻声回道。
…………
星砚娱乐。
一间装潢奢华的办公室，空调吹出微醺的暖风。
一名年轻的助理推门而入，抬头看向正在审阅文件的女人。
“林总，程先生还在医院养伤，亲人也守在他身边。如果你去见他的话，恐怕会闹得很不愉快。”
女人西装笔挺，秀发整齐垂落，抬头看向毕恭毕敬的小助理，声音平静的道：
“无妨，帮我安排一下行程，我下午准备去华标医院。”
年轻助理闻言，抬起头看着林砚，眼神闪过痴迷之色。
在整个公司。
所有未婚的男子，都把林砚当成梦中情人。
自从程素被林砚看中，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就有不少男子买过稻草人，写上程素的名字，在上面疯狂扎针。
…………
下午时分。
病房内。
“笃笃……”
程素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本想外出散步，此时便重新躺下来。
他原以为是医生例行检查。
但转过头。
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林砚！”
“程素，我来看你了。”林砚的脸颊浮现出淡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柳韶峰，“您是柳伯父吧？我听小素提到过你。”
这个女人！
精致淡雅的脸庞，清澈空灵的嗓音，温柔似水的气质……
对于海蓝星男子而言，全都是无法抵挡的剧毒。
她温柔看过来，给程素她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他一人的浪漫感。
程素忽然有些明白，前身为何放着几十上百个女人追求，也甘愿当她舔狗了。
程素抿了抿嘴唇，内心百感交集。
纵使前身已经灭亡，但遗留的记忆仍在作祟，一股剪不断的依恋，从内心最深处涌现而出。
程素在努力控制情绪，压制前身的情感，但呼吸却不可抑制的加重，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滑落而下。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几乎是除了父母之外，前身最重要的人。
“叮，检测到可收入倾慕者的对象，林砚。”
系统传来的一声提示，让程素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毕竟已经换了个人，可以做到对林砚无感。
但前身遗留的记忆，仿佛真实画面一般，就像他亲身经历过。
“系统竟然将林砚列为倾慕对象，那我岂不是可以听到她的心声？”
程素表面一阵感动，仿佛林砚能抽出时间探望他，是件欣喜若狂的事情。但实则内心冒出小九九，在盘算怎么褥她身上的心动值。
“这程素，曾经扬言要卫纯付出代价，又恰好在卫纯出车祸时割腕。他必然知道卫纯难逃一死，便选择畏罪自杀。”
林砚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却不知道，已经被程素知晓的一清二楚。
她抬眼看向程素，眼底的仇恨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温文尔雅。
“看程素的模样，应该对我饱含深情。如果我发出和好的信号，恐怕他会不计前嫌，重回我的怀抱。”
林砚心声如其人，带着一股清冷的气质，但字里行间，却透着险恶。
柳韶峰开门之后，见到林砚的气质与着装，不由得一阵惊诧。
这个貌美倾城的女子，恐怕与自家儿子存在某种关系。
“你好，请问你是……”
柳韶峰彬彬有礼，向林砚点头致意。
出乎程素意料。
林砚脸上竟露出一个浅笑。
“柳伯父，我叫做林砚，笔墨纸砚的砚。是星砚娱乐董事长兼总裁，也是小素曾经的女友。”
“曾经的？”
柳韶峰抓住字眼，忽然脸色一沉：“难道，你就是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小素背后的金主吗？”
林砚故作为难的点头，却话锋一转道：
“伯父，我一直是喜欢程素的，这一次意外抛弃他，是家里给我定了门亲事，要我迎娶卫家的小少爷卫纯。”
“我本想拿一千万补偿他，但没想到程素却以为我在羞辱他，更是割腕自尽。我心里十分愧疚，决心与他复合，择日公布恋情。”
她话音刚落，发现柳韶峰神情稍稍缓和，再看向病床上的程素。
果不其然。
程素双眼一亮，挣扎的坐起来，眼眶泛红，嘴角微微颤抖。
“砚……你真的愿意，再喜欢我一次吗？”
程素开启神级演技，心中短暂一尬，很快融入之前的身份，语气激动而又希冀。
第十二章 肾虚
林砚低着头，看向病床上的程素。
“程素，我一直都喜欢你，又何来‘再喜欢’一说？”
林砚言辞恳切，毫不掩饰懊悔之色。
仿佛之前抛弃他，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
程素演技在线，此时泪眼婆娑，挣扎的坐起身来，试图下床走到林砚的身边。
但似乎拉扯到伤口，剑眉紧皱。
“唔……”
程素口中发出一声痛楚的低吟。
“当心……”
林砚上前几步，小心的扶稳程素臂弯。
她朱唇轻启，用一种暖女的声音，温声说道：“你现在还受着伤，不要乱动，可好？”
“嗯。”
程素乖巧的点了点头，重新躺下。
如果不是心动值涨幅为0。
他都险些以为林砚真在关心他的伤势。
“程素，你安心养伤，不要理会网络上的流言蜚语，这些交由我来处理即可。”
林砚沉声说道，转头看向一旁的柳韶峰。
“柳伯父，我刚回国，工作日程拉的很满，只捎带一些高档化妆品，就送给伯父作为见面礼吧。”
“这多不好意思……”
柳韶峰完全没有对“化妆品”三个字感到惊讶，反而语气有些扭捏。
但扭捏归扭捏，他并未严正拒绝。
程素心中无语。
依照前身对于这位亲爹的了解，他正在暗中窃喜，连耳根子都微微泛红。
这就给敌人收买了。
不过。
程素心里也清楚，这位亲爹是看到两人和好如初，林砚彬彬有礼，贤淑大方，他才会厚着脸皮收下林砚的馈赠。
倘若两人剑拔弩张，互相仇视，柳韶峰肯定会立场分明，对林砚敬而远之。
“伯父，我们女人很少化妆，那几样东西搁在我那，还不如赠与伯父呢。”
话音一落。
林砚转身走出房门，去取放在商务车的化妆品。
实际上。
这些化妆品是她临时买来，不过确实是国外的名牌货。
还有一些补肾的保健品，准备送给程素的母亲。
但没想到。
程瑜已经离开医院。
在海蓝星。
男子并不存在肾虚一说，反而女子人到中年，需要养肝护肾。若是娶到一个俊美的男人，那么保温杯里泡枸杞是常规操作。
…………
病房内只剩下父子两人。
柳韶峰神情一收，严肃的看向自家儿子。
“小素，爸看这个叫做林砚的女人，不是个易与之辈。”
说话之前。
柳韶峰还跑去门口瞅了一眼，见林砚走远，才在程素耳边小声开口。
“哦？”
程素抬起头来，心里惊讶。
他擦掉眼角的泪水，啃了一口柳韶峰削好的苹果，神情重新恢复平静。
“我某一次读报纸，就看到过林砚。她是A城林氏豪门的长女，身家几百上千亿。”柳韶峰顿了一秒，话锋一转道，“而我们家境普通，顶多算是小富水准，和人家的差距天壤之别。”
“你别看人家信誓旦旦说喜欢你，一副非你不娶的样子。但万一她家里人站出来搅和，你两的爱情很容易夭折了。”
“嗯。”
程素深有同感。
他以前贪图林砚的家境，妄想凭借俊美的姿容嫁入豪门，以失败告终。
但今时不同往日。
林家姐妹的心动值，成为他主要的目标。
至于能不能踏入林家大门，反倒被程素放在第二位。
“听爸一句劝，尽早脱身，不要和她纠缠太久……”
“知道了……”
见柳韶峰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程素不忍心唱反调，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了，你方阿姨家有个小女儿，爸几年前见过一面，人美声暖。”
柳韶峰忽然换了个话题。
程素瞬间明白，老爹在给他介绍女孩子。
“对方海外留学归来，年仅二十四岁，便攻读到博士学位，受聘Z市第一医院。而且因为醉心学习的缘故，也没谈过男朋友，为人耿直木讷。”
程素倒有些讶异。
父母对“方阿姨家的女儿”，字里行间，尽皆深表赞叹，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确实实打实的优秀。
“嗯，那爸妈安排时间，我抽空去见她一面吧。”
程素轻声说道。
柳韶峰笑起来，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咔嚓就给他照了两张。
“我拍两张素颜照，给方阿姨传过去，提前和她透个底。”
“照片……网上不遍地都是吗？”
“那些摄影师给你拍的太骚气，露胳膊露腿的。你现在素面朝天，可比以前清纯不知道多少倍。”
“……”
“对了小素，你可别问人家有没有房子和车子，这几年她家为了供她读书，欠下一屁股外债。如果你们以后谈婚论嫁，爸打算不收方家的彩礼。毕竟，你也不是完璧之身，互相迁就一下，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哦……”
男女结婚，一般由女方承担彩礼。
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住宅，外加一辆不低于十万的轿车，几乎是女人娶亲的标配。
程素不在乎彩礼钱，毕竟他已经坐拥千万身家。
没过多久。
走廊传来皮鞋“踢踏”的声音。
柳韶峰闭口不谈，迅速中断相亲的话题。
“柳伯父，一些小小的心意，还望伯父笑纳……”
林砚手里提着七八袋东西，包装尽显奢华，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俏脸带着谦恭之色。
如果换成前身。
看到林砚对他的父亲如此尊敬，恐怕会好感大增，重新拜倒在她的甜言蜜语之下。
但此时，林砚阴谋满满的心声，仍旧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能够令如此高傲的女人纡尊降贵，强装一副温和的笑颜，去迎合一名普通的中年男人。
只为哄骗程素回心转意。
这足以说明一点。
林砚有更深的阴谋。
一下子。
程素心里一沉，生出远离她的想法。
只不过。
林砚被列为倾慕对象，如果不尝试薅她一波心动值，总感觉损失巨大。
毕竟虚与委蛇之下，可能赚一波心动值。
也可能一根毛都捞不到。
但总之，他不吃亏。
被牵牵手，或者亲亲吻，在外人看来，他是吃亏的一方。
但深受地球观念的影响，程素丝毫不以为意。
“你这……过分客气了。”
柳韶峰笑容和煦，仿佛之前从未在背后议论林砚。
“呵呵，伯父如果工作繁忙，不妨提前返回Z市，小素就交由我来照料吧。”林砚提了个建议。
第十三章 星砚娱乐
“林小姐时间宝贵，还要抽空照顾小素，会不会……”
柳韶峰话说到一半，林砚摆了摆手，轻笑一声：
“工作虽然不能搁置，但比起小素，也只能排在第二位。”
“林小姐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但我必须亲眼见到小素恢复，心里才能踏实。”
几番交谈之后，柳韶峰婉言拒绝。
一方面出于对宝贝儿子的关心，另一方面也想多相处一段时间，考察林砚的为人。
毕竟论起各方面条件。
林砚确实优秀到过分的地步。
倘若两人克服压力，突破重重困难，完美结合，柳韶峰也乐见其成。
总之。
一切都需要缘分。
…………
三天之后。
清晨的机场。
林砚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淡笑，轻轻牵着程素的手心，在给柳韶峰送行。
程素刚出院，穿着一袭天蓝色的休闲西装，是林砚特意给他买的新衣服。
尺寸贴身，用料高端，纯手工剪裁制作。
这样一件衣服，程素以往定制过一套，至少二十万起步。
若无特殊关系。
一个月内别想见到成品。
冷色调的西装。
略显苍白的俊颜。
加之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
惹得不少路人注目，投来万分惊艳的视线。
似乎有人认出程素，但稍稍踌躇一小会，便摇头觉得自己认错。
毕竟在固有的印象中，程素习惯浓妆艳抹，气质走妖艳狐媚的风格。
比起眼前见到的“食草系”男神，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登机之前。
柳韶峰握着程素的手心，面带不舍。
“儿子，爸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
柳韶峰转头看向林砚，摆出一副严肃脸。
“林小姐，你身为一名成年女人，可要多多包容小素，绝对不能欺负他。不然的话，我一定找你算账！”
“还有，某方面必须做好保护，确定结婚才能要孩子，不能贪图一时之快！”
“爸……”
程素想了想，脸颊故意一红，拖长了音，拉了拉柳韶峰的衣角。
海蓝星虽然男女身份颠倒，但负责生孩子的仍旧是女人。
只不过。
女子也只需怀胎三月，便能诞下子嗣，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在女子怀孕的期间。
胎儿会与父亲产生羁绊，致使男子发生呕吐、眩晕、食欲不振等等现象。
“还请柳伯父放心，在我眼里，程素一直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林砚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转过头，看到程素俊美的容颜，以及水润无暇的肌肤，忽然小腹微微滚烫，口齿一阵干燥。
林砚已经半年没碰过程素，攻略卫纯的这段时间，一直对程素若即若离。
而卫纯身为一个保守的男人。
哪怕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但最亲密的一项举止，也仅限于牵手。
实际上。
绝大多数男子，都十分重视贞洁，甚至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双方还必须分房睡觉。
林砚提着化妆品与补品，亲手递给柳韶峰，还为他准备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免得提在手上过分吃力。
“柳伯父，一路平安……”
林砚朝远处挥手，俏脸带着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飞机缓慢起飞，渐渐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先回家吧。”
林砚提议道。
“嗯。”
程素点了点头，想起家里放着一张千万支票，心里微微一痒。
没过多久。
商务车停在铭香小区楼下。
“那个，一千万你收回去吧，我不要了。”
程素下了车，轻声说道。
“你收着吧，给老公你的零花钱。”
林砚刮了一下程素的鼻子，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一阵虚假的柔情蜜意之后。
程素“依依不舍”的道别。
林砚摇上车窗，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
三天之后。
星砚娱乐总部。
程素站在八十八层的大厦楼下，面朝着头顶仰望，整个人生出一股渺小的感觉。
这栋大厦属于林家的产业，装潢尽显奢华，大厦的每一处细节设计，都处理的相当到位。
程素来得非常早。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半。
等待电梯之时，程素遇见了一个熟人。
林墨。
她使用的贵宾电梯，需要刷卡，程素身为员工，只能乘坐普通电梯。
“林总，早上好。”
程素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
林墨转过头来，与程素互相对视。
“早上好。”
林墨回了一声问候，发现程素戴了一副平光眼镜，穿着也是偏向干净的纯色调。
细嗅之下，程素并无浓重的香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发香。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卫纯。
“这程素，故意打扮成这幅模样，看来想讨姐姐的欢心……”
林墨微微一酸，心中叹了口气。
“你过来。”
她朝程素招手，示意与她同乘一部电梯。
“哦。”
程素点了点头，轻推一下眼镜。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听说，你跟我姐姐复合了？”
林墨主动打开话题。
“嗯。”
程素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俊脸毫不掩饰的欣喜。
林墨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你不计较她曾经抛弃你，对外公布与卫纯的恋情吗？”
话音刚落。
林墨明显发现程素眼神一黯，但很快，眼前的男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我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人，如果离开林砚，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程素如此说道。
在这之前。
他已经塑造一个“痴情”的人设，不好中途变卦。
此时林墨发现，程素渐渐出神，甚至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满满的温柔。
“我姐姐，她其实不喜欢你……”
看到程素彻底沦陷，无可救药，林墨心里不是滋味。
她十分清楚林砚的为人。
若是与林砚敌对，她一定会不择手段，几乎要将人置于死地。
林砚选择与程素复合，不过是想将他绑在身边，以便能更好的折磨他。
林墨与程素不过泛泛之交，顶多算作他的救命恩人。
但出于对程素的好感，她还是鬼使神差般，出言劝说一句。
“我不信。”程素眉头深皱，忽然远离林墨两步，“林墨，你一直挑拨我和林砚的关系，不就想让我离开她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
林墨深呼吸两口气，胸中一股闷气无法发泄。
第十四章 diss这个绿茶
电梯之内。
空气仿佛凝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林墨深呼吸两口气，胸中的闷气无法发泄。
“程素患有抑郁症，随时可能重蹈自杀的覆辙。如果打破他的幻想，后果难料。”
一念至此。
她红唇微张，最终缓缓闭合。
“程素，卫纯他死了。”
两秒之后。
林墨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她怀疑此事与程素相关。
就在半月之前，程素状若疯狂，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雇凶杀人的事情。
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况且程素自尽的时间，好巧不巧，与卫纯发生车祸处在同一天。
如此一来。
外人便有充分理由，怀疑程素畏罪自杀。
此时林墨脸颊紧绷，严肃的盯着程素双眸，想从他的神情捕捉蛛丝马迹。
假若卫纯身死，真是出自程素之手。
那么在捕快查找证据，逮捕程素的期间，她无论如何，都必须与程素保持距离。
下一秒。
林墨看到程素一愣。
“卫纯……他死了？”
话语之间，程素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对！”
林墨重重点头。
“林总，你不要开玩笑。”
程素并未表现出惊讶，反而沉声回答。
他已经知道卫纯身死，但那是通过心声。
现实里还未有人告诉他这一消息。
此时自然要毫不知情，将这句话当成玩笑。
“你觉得，我有开玩笑的必要吗？实话讲，现在所有的知情人，都将矛头指向你。”
“卫纯的姐姐在北俄帝国执行军事任务，她年仅二十八便拥有大校军衔，昨天已经踏上回国的飞机，全盘接手她弟弟车祸一案。”
“我……我没有杀人。”
程素果断无比，“脸色一白”。
他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倚靠在电梯边缘，神色逐渐被慌张所取代。
“你别紧张，是非自有公断。”
见到程素脸色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林墨出言安慰，轻拍他的肩膀。
…………
“叮。”
电梯到达七十层，缓缓停止。
整整一层，都是星砚娱乐的办公区域，尽显财大气粗。
程素感叹装潢华丽，但记忆里已经看过许多遍，此时神色如常。
“林总，既然卫纯意外身亡，林砚为何要与我重归于好？她一点都不恨我，不怀疑我吗？”
林墨刚迈出电梯一步，却听到身后传来程素的问话。
话音刚落。
迎面走来一名女人——
林砚。
她秀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看到妹妹伴着程素，从贵宾电梯一同走出，神色骤然一沉。
林墨并未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
“你觉得呢。”
程素眼眸低垂，神情十分复杂。
此时林墨挡在他的面前，他又低垂着头，只能看到林砚的半个身子。
程素佯装不知。
对林墨发出邀请道：
“那个……林总，你救了我一命，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林墨听到邀请，本想答应下来，但姐姐当面，最终还是摇摇头。
“吃饭就免了，以后别干傻事。”
省下一顿饭钱。
程素温柔的笑起来，眉眼展开：“嗯，你放心吧，砚也和我说过同一句话，我不会做傻事了。”
一秒。
两秒。
……
心动值毫无变化。
林砚心如顽石，想从她身上薅心动值，难如登天。
程素一阵愤愤，有些不信邪。
看来学前身舔她，果然无法奏效！
舔狗不得好死！
如此一来，必须改变策略。
话音刚落。
林墨心中一酸，眼前痴心的男人，三句话不离她的姐姐。
她侧过脸，看到程素缓缓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林砚，他清澈的眸子骤然一亮，仿佛完全生动起来，浑身上下的抑郁气质，一扫而空。
如果不是知道他身患抑郁症，林墨还以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就在她的眼皮底下，程素小跑过去，一把抱住林砚的腰间，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位置。
眼底满是幸福的味道。
林墨握了握拳，与两人错身离开，心情无端感到一阵沉闷。
…………
“温存”之后。
林砚以工作为由，挣脱他的怀抱。
程素目送她消失在视线里。
星砚娱乐实行“工作室”的管理制度。
每个明星无论咖位大小，公司都会为其成立工作室。
工作室由公司统一管理。
有专门的部门主管，负责为旗下的明星工作室，分配一定人数的助理与经纪人。
明星接受任何盈利性的活动，包括商演、片约、综艺节目等等，都需要公司管理层签字同意。
星砚管理制度苛刻严格，艺人十分限制自由，但由于造星能力强横，每年都有不少追梦的少年少女，挤破头想当星砚的练习生。
这里面积巨大。
程素走了两分钟，才进入自己的工作室。
他的工作室约莫六十平。
布置着三十一个办公位。
从某种程度上讲。
办公位的数量，与明星的咖位相互挂钩。
像与程素隔着一层玻璃的工作室，乃是一位成名多年的影帝，有将近六十位的助手，也就需要同样数量的办公位。
目前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程素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开这个世界的围脖。
“歌星程素自杀石锤！”
赫然挂在热搜话题第一位。
但看到话题下边的评论。
程素却眉头一皱。
清一色的差评。
“程素在家自杀，竟然及时送医，还捡回一条小命，这运气也忒好啦！#狗头”
“应该只割破了皮，故意卖惨博同情，尝龟操作。”
“滋溜……”
翻个页面，程素撑着光洁的下巴，继续浏览。
“就算他不自杀，每天不diss一下这个绿茶，心里无法舒服。”
“程素颜值耐打，就是唱功平平，演技太尬，节目期间经常与林砚蹭绯闻，结果人家一次都没有承认恋情。”
“大家别再撕程素了。”
程素好不容易看到一条正常评论，结果人家又补了一句：
“撕他等于扶贫好吗！再撕下去，人家红到发紫，估计要在被窝里笑醒。”
“……”
程素关掉围脖，心里五味杂陈。
他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倒没感觉生气，反倒哭笑不得。
第十五章 来自邮件的威胁
程素关掉围脖，心里五味杂陈。
他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倒没觉得生气，反倒哭笑不得。
两世为人，心境不说产生蜕变，怎么也得升华些吧？
距离艺人生涯结束，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就算真生气，那也无济于事。
眼不见心不烦。
宽敞的工作室内。
程素打开室内空调，坐在舒适的躺椅上。
躺椅设计符合人体工学，自带按摩功能，他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个圈，像一只咸鱼般闭目良久。
重新睁开眼睛，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程素打开聊天软件，查阅别人发来的消息。
五星国聊天软件的霸主，名为KK，据说林氏集团占据部分股份，属于大股东之一。
程素方一上线，“嘟嘟”的声音响个不停。
他点开其中一个头像，备注着“最佳演员栏目组”。
“程先生您好！非常感谢您能答应《最佳演员》的综艺邀请，但总部考虑到你未曾受过专业的演员培训，故今日向您取消邀请，节目组很抱歉给程先生的工作带来不便，若今后有机会也非常希望能够继续合作。”
《最佳演员》是一档新崛起的综艺栏目，目前在网上拥有很高的热度，前身接到邀请之后，还高兴了好几天。
但看对方发来的消息，明显是中途反悔了。
程素也不难理解。
他最近风评差劲，被网友冠以绿茶之名，这节骨眼上，节目方邀请他参加比赛，不嫌事多吗？
“嗯，有机会再合作。”
程素客套一句，对方不到上班时间，并未即刻回复他。
接着浏览第二条消息。
对方是专营洗发露的广告商，业内驰名。
“程先生，贵工作室给出一年三百万的报价，超出本公司的心理承受范围，以后若有机会，再与程先生合作。”
程素不傻，明显又是一个借口。
花费十来分钟，程素浏览完所有消息，顺手泡了一杯红茶。
未来两个月内，他是找不到事情做了。
茶香升腾，萦绕于鼻翼之间。
程素端起茶杯，却发现邮箱图标在闪烁，提示他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点开。
程素看到邮件内容，缓缓皱起眉头。
邮件发送者显示匿名。
除了一句简短的话语，只有一个名为“你的照片”的文件夹附件。
“我照片？？”
伴随着满头雾水，程素轻轻抿了口茶，点开在线预览。
咳咳……
程素重重咳嗽两声，还好他提前咽下红茶，才没不雅的喷在屏幕上。
所谓“你的照片”，里边无一例外，全是曾经他珍藏的私房照。
用于自我欣赏，只发给过林砚一人。
程素脸色稍稍一红，但很快恢复如常，前世的男人展示八块腹肌，实乃正常。
但放到海蓝星，妥妥的小黄图。
哪怕处在炎热的夏季，男生们都会选择穿长袖出门，但凡露出肱三头肌，都会被打上“骚爷们”的标签。
程素撑着下巴，翻阅一张张照片，里边的自己无可挑剔，俊美的惊心动魄。
那宛如谪仙的脸颊，完美的肌体与身材……足以令每一个看到照片的女子，瞬间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答应我一件事情，删除你的相片！”
邮件发送者留下一句话，蕴含淡淡的威胁。
照片程素只发给过林砚。
如无意外，这封匿名邮件，八成出自林砚的手笔！
程素发出一声冷笑。
而后拿出手机，拨通林砚的电话。
不出数秒。
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小素，你找我有事吗？”
程素调整情绪，直接开启神级演技，语气夹带浓浓的慌张之色。
“砚，不好了！我……我的私房照……”
他故意支支吾吾，表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但实际上，除了语气，程素的脸色毫无变化。
工作室空无一人，他无需给别人做表情。
电话对面沉默数秒。
“小素，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总裁办公室。
林砚西装革履，听到程素提起照片的事情，唇角微微翘起。
她报复程素的第一步，才刚刚拉开序幕。
先给程素希望，再将他拉入深渊，体验从天堂堕入地狱的痛楚！
届时。
再站在程素面前，冷冷的抛下一句——
我从未喜欢过你，你只是个玩物罢了！
她心碎过一次。
必然让程素也体验一回，方可罢休！
“砚，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来我工作室一趟吗？”
听到程素带着颤音的语气，似乎要哭出声来。
林砚脸色冷漠的安慰：“不要慌张！你等我五分钟，我处理完这一份文件……不，我马上过去找你。”
林砚挂掉电话，想象电话那头程素心急如焚，心中冷声自语：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三分钟后。
程素听到工作室门口传来开门声，俊脸骤然变化，悲戚万分的同时，双眸流下两行泪水，在办公桌上形成一滩水渍。
“我反锁了大门，开启隔音模式，外头听不到半点声音。宝贝，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林砚声音柔和有力，仿佛天塌下来，她也会安稳的兜住。
她走到程素跟前，轻轻的抱住他的后腰。
‘程素曾经说过，他的照片只发给我一人。所以必须想个理由，洗刷我身上的嫌疑！’
林砚的心声一闪而逝。
“是这样的……”
程素声音哽咽，点开邮件，而后身体发软，无力的倚靠在林砚身上。
不多时。
程素解释完来龙去脉，转头看向林砚，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林砚重重的呼吸两口气，绝美的脸庞难以掩饰愤怒，双拳握紧，银牙发出“咔咔”的声音。
“该死！”
她拿起一旁的茶杯，猛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小素，照片泄露与我无关，应该是某个黑客所为。你先冷静下来，询问她的条件，看能否私下解决！哪怕花费十个亿，我也会帮你摆平此事！”
林砚掷地有声，秀眉紧皱。
“砚，我从未怀疑过你。”
程素轻轻说道，红润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真诚。
看到程素的双眸，林砚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五味杂陈。
但很快重新被恨意填满。
林砚俯下身子，轻轻吻干程素的泪痕。
第十六章 神秘人的条件
“只要你删除照片，我可以支付一笔巨款。”
程素擦干眼角的泪痕，在林砚的鼓励之下，指尖颤抖的写下一封邮件，给“神秘人”发送过去。
显示“发送成功”之后，程素双肩轻颤，白皙的手掌捂着脸颊。
林砚低着头，看着程素担心照片泄密，几欲崩溃的模样，心里浮现出一抹快意。
她轻轻拍着程素的后背，在安抚他的情绪。
“宝贝，你放心吧，一定不会出事。”
林砚出言安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心醉。
“嗯。”
程素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依赖的味道。
“砚，我打算退圈，当你的全职秘书。”
过了一会儿。
程素忽然吐出这句话。
林砚听得出来，程素的话语里充满对娱乐圈的厌恶，以及浓浓的疲倦感。
“当然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她笑起来，轻轻俯下身子，在程素耳垂一吻。
“别闹！在公司呢。”
程素故意脸色泛红，嗔怪的推了林砚一把。
林砚玄关一阵火热，凝视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但脑海浮现出卫纯的模样，她随之升腾的恨意，迅速浇灭旖念，神情也缓缓一沉。
“砚，你怎么了？”
程素明知故问。
林砚摇摇头，随口搪塞道：
“没什么，刚刚想起邮件的神秘人，心里没来由一阵愤怒罢了。”
…………
不多时。
林砚离开工作室。
程素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眉眼里的阴霾烟消云散。
“没想到，刚刚随口而出的情话，竟然碰巧打动林砚。”
看着系统面板“心动值+5点”的提示。
程素忽然升起自信。
两人暗地里的较量，总归还是他技高一筹！
得到这5点心动值，程素感觉自己能开心一整天，就像通关一场地狱模式的游戏。
“林砚估计已经返回办公室，不知道她回复邮件了没？”
程素一脸好奇，眼神灼灼的盯着邮箱。
但等待十来分钟，邮箱仍旧平静如水。
这时候。
工作室的门被人推开，几名青年女子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进来。
“啊？头儿？”
几名女子明显惊讶，看到程素之时，下意识的叫出声。
程素循着以往的记忆，轻声问道：
“今天有行程安排吗？”
闻言。
几名女孩接连摇头，意思表达的十分明显。
“没。”
其中一名女助理言简意赅。
“是这样的，头儿。”另一名丸子头助理开口，顿了几秒后继续说道，“咱们工作室本来承接三单广告，一个深夜访谈，一个《最佳演员》的综艺……”
“但几天前广告、访谈、综艺的负责人都打电话，没签合同的直接拒签，签过合同的表明愿意赔偿咱们违约金，势必要终止合作。”
“嗯。”程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不过，菠萝卫视的‘晚间八点半’邀请您做客，报出200万的通告费。不过节目录制过程中，需要您吐……吐露某些的实情，会问一些令人尴尬的事。”
“头儿，你看接不接菠萝卫视的单子？”年龄看起来最小的助理说道。
…………
三个助理叽叽喳喳，但好歹是把事情讲清楚了。
程素混迹娱乐圈，清楚菠萝卫视收视率居高不下，综合热度常年排在五星国一百个省电视台的前十。
而“晚间八点半”乃是菠萝的台柱节目，不少明星挤破头打出血，也很难拿到一个节目名额。
以往程素肯定会选择接下这个通告，美滋滋的捞一笔钱。
但稍一思索，最终心里摇摇头。
钱已经够他花了。
再碰前身的烂摊子，实属不必要之举。
“推掉吧，我打算安静一段时间……”
程素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头儿，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对方说，只要你答应出场，通告费还可以往上涨涨……”
说话的助理名为“小青”，容貌中等偏上，她不甘心的劝道。
毕竟程素跑通告，获得的收益三成上缴公司，六成落入腰包。
而剩下的一成收益，则会转化为工作室的运营资金、助理薪资提成、公费旅游等等。
“不接，还有以后别叫我头儿了，直接喊名字吧。”
程素强调道，感觉对方“头儿”喊得很是怪异，仿佛土匪流氓似的。
当然前身十分受用，经常端出一副高冷架子，被机构评为一流歌星之后，更是成天傲气侧漏，不把手下的助理放在眼里。
十分不得人心。
妥妥的反派属性。
他在医院呆了将近十天，甚至没有一个助理愿意来探望他。
七八分钟后。
工作室的助理们陆续到齐。
离职的只剩下八个人，连跟了两年，被“自己”视为心腹的化妆师，也另觅出路了。
程素看向桌角的一沓辞呈，约莫一指来厚。
在这场金主与自杀的风波之中，自觉前途灰暗的助理，纷纷选择辞职。
明智的抉择！
程素心里并无怨言，毕竟继续在他身边做事，承受的压力同样不小，大规模辞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
一天时间过去。
晚上六点。
程素准备下班，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串粉色的车钥匙。
地下停车场。
程素轻摁一下车钥匙，不远处一台线条柔美的轿车，暖黄的车灯陡然一亮。
轿车是前身放在星砚娱乐，作为代步用，是这个世界驰名的品牌，外观类似于前世的宝马MINI。
品牌名为“神驹”。
一款五星国自主研发的轿车。
全款落地五十来万，车内空间略显紧凑，但真正坐上去，并不会给人挤压感。
唯一让程素无语的。
这是一辆粉色的轿车，连带内饰都充满少女的风格，是林砚送给他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欢迎归来，亲爱的主人。”
打开车门之后，车子发出一声软萌的声音。
再打量里面的内饰，一股“卡哇伊”的风格瞬间扑面而来。
在海蓝星，这是一辆男士款轿车，深受富家少爷的喜爱，几乎是“白富帅”的标配。
程素启动车子，发出低沉的引擎轰鸣。
但这时候。
他发现手机一亮，短信界面跳出一条消息。
程素本不想理会，但发现落款是林砚，他还是点开短信。
第十七章 塞纳河畔酒店
星砚娱乐。
地下停车场。
程素点开林砚的短信：
“歌后赵无月，邀请咱们共进晚餐，时间定在明晚七点。”
“嗯好，我都听你的安排。”
程素回了个消息，启动“自动行驶”功能。
一路上。
程素发觉“赵无月”三个字，似乎带些熟悉感。
“前身读高中的时候，同桌名叫做赵无月，曾在他生日当天，当众表白……”
“这赵无月长得很漂亮，气质清纯，但因为家境清贫，被势利眼的前身当成舔狗，惨遭拒绝，连备胎都不配。”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程素差不多淡忘。
如果不是赵无月强势崛起，一跃成为歌坛天后。
她的下场很可能如同大部分舔狗，被“程素”遗忘的一干二净。
回到铭香小区。
入夜。
万籁俱寂。
铭香小区栽种一种隔音植物，名为“月女树”，其树叶乃是真空的结构，能够阻隔外界九成的噪音。
程素卧室也放了一株月女树的盆栽，绿意盎然，花开正盛。
家中空无一人，每一样家务都得亲力亲为。
程素也乐在其中，不嫌劳累。
进入厨房后，程素发现冰箱储存不少菜蔬，但已经失去新鲜，只得逛了圈楼下的超市，重新购买一堆食材。
而后花费100点心动值，兑换“初级厨艺”的设定。
“初级厨艺：小设定，宿主厨艺突飞猛进，达到学厨五年的水平。”
系统商城挂着许多项设定，但兑换设定需要花费心动值，少则百来点，多则上万。
程素甚至看到“延寿三十年”的大设定。
但高达一万点的心动值，却暂时令他望而却步。
晚上十点。
程素并无熬夜的习惯。
他早早的扑到两米来宽的床，抄起一旁的棉被，把整个人卷成一团。
这床要价几十万，内含各种促睡的高科技，程素刚躺上几分钟，整个人便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
林家别墅。
二楼，一间装饰偏向淡雅的卧房。
林砚还未入眠，她穿着一件鹅黄的家居服，端坐在电脑面前，处理早上剩余的文件。
半个小时之后……
她揉了揉雪白的脖颈，似乎想到一件事情，美眸微眯，点开私人邮箱。
“只要你删除照片，我可以支付一笔巨款。”
这一封回复的邮件，还是她告诉程素的。
林砚顿了几秒钟，嘴角微微翘起。
“我不缺钱，这样吧，你陪我一晚，我保证删掉照片！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背后的金主！”
发送之后。
林砚稍加一想，葱指连动，又打上一行字：
“我不希望邮件被第二个人知晓！而且，如果你敢上报捕快，我一定会提前公布你的照片。”
…………
“天鹅。”
林砚关掉邮箱，忽然面朝电脑屏幕，轻声喊出两个字。
这时电脑屏幕一阵扭曲，缓缓显现出一道中年女子的虚影，穿着一件肃穆的管家服，弯腰朝林砚点了点头。
“主人有何吩咐？”
林砚面色平淡，朝面前的高级人工智能说道：“删除上网痕迹，重新注册一个邮箱账号。并且操控程素手机，把报官电话拉入黑名单。”
“收到。”
中年虚影天鹅点了点头：“主人还有吩咐吗？”
“有！黑海地产资金链断裂，我决定收购它，你帮我留意竞争对手的报价，重点关注秦家和张家。”
林砚沉声说道。
不一会儿。
林砚关掉电脑，拿出手机，登上kk。
点开一个备注“赵无月”的头像。
“明天约定的地点，定在塞纳河畔酒店。我已经吩咐助理包场，到时候，我会找个理由离开，给你们两人留下空间。”
“呵呵，多谢林学姐……”
赵无月在A城体育馆筹备演唱会事宜，此时走到角落，给林砚回复消息。
林砚是她大学校友，两人曾经组建过一支乐队，甚至红极一时。
后来林砚接管集团，空闲时间被工作压缩，乐队才正式解散。
赵无月工作室的地点，就安在林氏大厦的隔壁，与星砚娱乐遥遥相望。
别墅里林砚换上睡袍，准备上床休息。
她倒希望程素离开星砚，毕竟他给星砚带来许多负面影响，拖延星砚的上市计划。
曾经关系良好的学妹，此时提出接手程素，林砚自然乐意卖她一个情面。
“不必谢。还有，你与程素存在旧怨，但他毕竟是我的旧情人，你下手注意点分寸吧，别把事情闹大。”林砚临睡之前，又了一条消息。
…………
第二天。
塞纳河畔酒店，晚间六点半。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
正是程素与林砚。
程素穿着一件纯白的休闲装，戴着墨镜与口罩。
通过倾听心声，他已经了解事情的大概。
“砚，我想留在星砚，永远陪着你。”
程素不舍的说道。
他的情话虽然收效甚微，每次只能获得几点到十几点不等的心动值。
但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程素，我知道你的意思。”
林砚转头看向程素，发现他眼底的担忧，此时出声解释道：
“咱们星砚的上市计划已经筹备三年，我妈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星砚无法顺利上市，我妈对于你的印象，必然会一落千丈。”
“我……对不起，砚。我不该自杀的，是我拖累了你。”
程素“愧疚”的说道。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
林砚轻轻拍着程素的掌心，眼前的男人缓缓低垂下头，俊脸浮现一抹幸福之色。
“赵无月如今风头正盛，如果能与星砚强强联合，对咱们上市有帮助。更何况，她只会签一年的短约，再看情况续约，并且支付一千万的签约费。”
话音一落。
林砚有十足的信心，肯定程素会心动。
她可是清楚，程素一向见钱眼开，为人物质。
但下一秒。
林砚忽然看到，眼前的程素咬着牙，忽然摇了摇头。
“砚，我还是决定退圈。以后成为你的男人，我就不适合在娱乐圈抛头露面了。”
林砚的心缓缓一沉，此时她如何看不出来，眼前的程素满眼，只装得下她一人。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林砚轻笑的点头，牵着程素的手心，缓缓步入酒店之内。
第十八章 谎言
入夜。
塞纳河畔酒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酒店顶楼坐落着一间包厢，装潢奢华到极点，犹如欧式皇庭。
一扇庞大的落地窗取代墙体，透明的玻璃在夜光下，投射-出清冷的光泽。
从包厢内眺望，便可尽览A城的夜景，美不胜收。
此时，包厢内。
一名高挑女子端坐于沙发，慵懒的倚靠着背垫。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漂亮，身材丰盈。一袭波浪卷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天蓝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的白玫瑰纹身若隐若现。
“过了今晚，你将是我的人了。”
赵无月握了握拳头，心里喃喃自语。
她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却不曾饮下，只是轻轻摇晃酒杯，凝视鲜红的酒液。
“曾经你不顾同桌情谊，将我推倒在地，致使我的锁骨受到重创，遗留丑陋的伤疤。今日，该让你品尝因果报应了。”
赵无月眸子微眯，缓缓浮现出一抹阴沉之色。
“簌簌……”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一阵摸索之后，掌心多出一枚晶莹的唇膏。
唇膏并未拆封，外壳洁白，通体无任何文字说明。
赵无月打开唇膏盖子，一抹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单从外表上看，这是一款透明无色的唇膏。
她旋起唇膏主体，而后走到餐桌的另一头，拿起程素的高脚杯，沿着边缘轻轻涂抹一圈。
杯沿多出一抹晶亮的色彩。
赵无月吹拂一口凉气，杯沿的唇膏似乎蒸发，找不到半点痕迹。
唇膏名为“烈酒迷心”。
它外表无色无味，与普通唇膏并无二致。
但它只要与酒液混合，便会不知不觉增幅十倍酒劲，甚至夹带催X的功效。
哪怕再海量的酒徒，也无法抵御强烈的酒劲，三杯下肚，必然醉的不省人事。
连体质拔群的女子都无法抵御，更何况程素娇生惯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子！
中了烈酒迷心，会令男子迅速丧失理智，发了疯似的扑到女子身上。
它并无解药。
如果说有。
那便是历经整夜的疯狂……
届时拍下程素的丑态，发到他的kk邮箱，也能解开积藏十年的怨气。
“快来吧……”
赵无月眼底闪过一抹疯狂之色，但很快恢复成高冷的模样。
她轻抚纹身，眸子眺望天边的繁星，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酒店大厅。
林砚牵着程素的掌心，犹如一对金童玉女，惹得众多服务员注视。
两人缓缓步入电梯，林砚伸出手指，直接点亮“六十六楼”。
电梯上升……
林砚拿出手机，发现赵无月给她发来一条短信，说她已经提前到场，开始吩咐服务生上菜。
“程素，听说你读高中时与赵无月产生矛盾，究其原因，是她曾经向你表白，然后被你拒绝了吗？”
电梯之中只有两个人，林砚转过头，随口问了程素一句。
问话之时，林砚却发现，一旁的程素双目迷茫，似乎在努力思索“赵无月”这个名字。
“啊？有这回事吗？我已经忘干净了。”
程素惊讶的回答道。
林砚皱了皱眉，赵无月明显不会骗她，但程素却早已淡忘，记不清表白的事情。
这就有意思了。
“忘记也不要紧，赵无月今日摆下宴席，主要是想与你洽谈签约事宜。与你道歉才是次要，她常说自己年少气盛，不小心唐突到你。”
林砚俏脸挂着淡笑，轻抚程素的齐肩长发。
程素思索一小会儿，似乎才微微恍然，想起某件事情。
“赵无月，哦……我记起来了！”
下一秒，程素又补充道：
“读书的时候，很多女生向我表白，起先我一直温声细语的拒绝她们。但她们不仅没有停止追求，反而觉得我心软好说话，便发起更猛烈的攻势……”
“这样吗？”林砚眯了眯眼睛。
“嗯。”程素十分自然的点头，他的确在阐述事实。
“烦不胜烦之下，我对每一个追求的女孩子，都故意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她们自尊心受挫，就不会再打扰我了。”
这时，程素“单纯”的笑起来，颠倒黑白的功夫，早已练至炉火纯青。
前身嫌贫爱富，看不起贫穷少女的天性，自然要掩饰起来。
毕竟他还要从林砚身上获取心动值，如果表现的过分“绿茶”，本就难以提升的好感度，必然直接降到冰点。
更何况这林砚还误会他雇凶杀人，把卫纯意外身亡的锅扣到他头上……
两人的好感度就像船锚入海，压根不带动弹的。
“原来如此。”
林砚仔细一听，倒也能够理解程素的烦恼。
程素年轻时身材虽然未长开，但容貌已经出落的楚楚动人，遭到女孩的觊觎，也不出人意外。
“叮咚……”
电梯直达六十六楼，只花了不到一分钟，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还好是全封闭的电梯，若换成能看到外界景象的玻璃电梯，估计只坐一次，便会产生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电梯门缓缓打开。
林砚稍稍整理仪容，一手放入裤带之中，给妹妹林墨发送一条短信。
…………
林家别墅内。
餐厅。
林墨陪着母亲林幼岑共进晚餐。
两名保姆端着热腾腾的菜品，轻手轻脚，摆放到汉白玉餐桌之上。
林家一向家规森严，尊卑有序。
见林幼岑动筷后。
林墨才端起饭碗，默然无声的扒了口饭。
足以容纳十二个人的餐桌，此时只坐着母女两人，略显空旷。
林墨的父亲乃是另一个豪门秦家的长子，但由于林秦两家决裂，两人已经离婚十来年，平时甚少相见。
“林墨，我看你心不在焉，到底想些什么事情？”
林幼岑随口问道。
女儿已经二十有三，她本不应该过问林墨的私事。
但一连三四天，女儿频繁出神，连食量也略微下降。
“没什么妈……这几天睡眠不足。”
林墨摇摇头，随口搪塞了过去。
她很快双眸恢复澄澈，将脑海中程素的影子去除干净。
“嘟嘟……”
放在裤带的手机微微一震。
林砚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妈，我给姐姐打个电话。”
林墨迟疑片刻后，放下碗筷，走到一处阳台。
第十九章 第三位倾慕者
塞纳河畔酒店。
顶楼。
林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停下脚步，向程素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小素，我接个电话……”
林砚晃了晃手机，又指向走廊尽头的包厢。
“你先进包厢吧，赵无月已经等候多时。你与她多年未见，不如坐下来叙叙旧，我很快回来……”
“嗯。”
程素点了点头，松开林砚的手心。
林砚走到十米开外，才接通妹妹的电话。
“姐，你不是与程素共进晚餐吗？怎么要提前离开？还叫我帮你打掩护？”
电话那头，传来林墨疑问的声音。
林砚面色平静，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
“没什么，酒店的菜品不合胃口，我准备回家吃饭。”
林砚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将香烟碾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她平常甚少抽烟，只有感觉心生烦躁，亦或者做出重要决定，才会浅尝一小口。
“呵！这套说辞你骗骗程素还行，你觉得我和他一样单纯吗？”
听到林墨的嗤笑声，林砚不以为意，拿出一枚薄荷糖放入口中。
“行了，就这样！让张姨先不要收拾桌子，给我留一份晚饭。”
林砚挂掉了电话，眉头微微皱起。
自从妹妹与程素接触，并且英雌救美。
林砚便敏锐的发觉到，妹妹对于这个小男人，似乎诞生一丝好感。
她想掐灭这个苗头。
哪怕林墨只是玩玩也不行。
她曾经穿过的鞋子，再怎么说，也不能丢给妹妹。
…………
程素缓步走到包厢门口。
神色却忽然惊住。
脑海中。
系统传来一声提示：
“叮，检测到可收入倾慕者的对象：赵无月。”
“出现了，第三个倾慕者！”
程素心中一喜，预感心动值将迎来一波增幅，嘴角不禁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既然赵无月曾经向我表白，那么对我好感度应该颇高吧？随便勾搭一下她，或者等她主动勾搭，恐怕有大把的心动值进账！”
程素心中想着，很快收敛笑容，轻轻敲门。
“笃笃……”
“请问，赵无月小姐在里面吗？”
包厢内。
赵无月听到一声男子的话语，目光扫向大门位置。
程素的声音充满磁性，宛若天籁，令她呼吸一沉，有了片刻的痴迷。
“进来吧。”
赵无月话音刚落，便看到包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身材颀长的青年。
青年容貌俊美，眉清目秀，哪怕放在美男扎堆的娱乐圈，颜值都在金字塔顶端。
只不过青年脸色苍白，气质忧郁，令人心生呵护感。
“坐吧。”
赵无月有一瞬间的痴迷。
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
她站起身来，替程素拉开椅子，表现的很淑女。
“谢谢。”
耳边传来程素的道谢，声音淡不可察。
“林砚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赵无月面带疑惑。
她其实知道林砚在给她制造机会，但仍旧装作不知情，走一遍询问的流程。
“她已经到了，不过刚去接电话，估计是生意伙伴吧。”程素顺势回应一句。
“林总一向很忙。”
赵无月若无其事的取出一瓶红酒，红酒贴标十分老旧，估计是窖藏多年的高档酒。
高脚杯中。
随着酒液的落入。
很快多出半杯红酒，鲜红如血，晶莹剔透。
“叮，倾慕者距离过近，宿主可听到心声。”
系统传来一道提示。
程素自动忽略。
此时林砚款步走进来，与赵无月轻轻握手。
“无月，好久不见。”林砚会心一笑。
赵无月点点头，目光带着回忆之色。
“是啊，我记得咱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一年之前吧。”
“没办法，自从接管家族企业，我需要花很多时间在工作上。”
“我也一直在筹备新专辑，以及巡回演唱会，都是大忙人，能理解。”
“……”
两人互相寒暄，似乎情深义重，竟然把程素晾在一旁。
半刻钟后。
林砚才转过头，面带歉意的看向程素。
“小素，我可能要提前先走了。”
她在生意场叱咤多年，各色谎言信手拈来。
程素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前身一个如此现实和物质的男人，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上林砚了。
现在换做他，没有聆听心声，恐怕早就着了林砚的道了。
“为什么要提前走？不是约好了一起吃晚餐吗？”
程素微微一急，关切的握住林砚的手心。
林砚拍了拍程素的手。
“有个生意伙伴突然到访，要我陪她谈一个大项目。我待会再给她打个电话，尽量推掉，全心全意的陪你。”
闻言之后。
程素心中暗笑，忽然想恶趣味的想回复她：
‘那你推掉合作呗！骗鬼呢。’
想必他人设崩塌，林砚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但程素也只是想想。
他面带不舍，体贴入微的说道：
“砚，你去见生意伙伴吧，事业要紧。”
说着，程素替她整理衣领，笑容中带着勉强。
他巴不得林砚赶紧离开包厢，妨碍他薅赵无月心动值了。
此时程素开始聆听心声，打探赵无月心中的想法。
…………
一旁。
赵无月默然无语，程素在凝望林砚的背影，而她则是在凝望程素。
她亲眼看到，林砚离开包厢，关上房门之后，程素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转为一副失魂的模样。
“程素。”
赵无月轻轻喊了一声，见程素毫无反应，不禁推了推他的肩膀。
“赵小姐……”
这时程素才回神过来，眼睛瞥向赵无月摸过的位置。
方才通过倾听心声，他竟然得知赵无月与他结仇，故意设下鸿门宴。
程素心中想着，既然赵无月与他有仇在前，大概可以划归“林砚”的类型。
他对待林砚，一向表现出温柔的模样，妄图融化这座冰山。
但事实证明，走“温柔人设”收效甚微。
那么对待赵无月，若继续采用温柔人设，很可能也会碰壁。
自古真情留不住。
程素暗暗感叹，决定采用另外一种方式。
此时他俊脸缓缓一沉。
“赵小姐，除了林砚以外，我不希望其她女人碰我。”
程素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赵无月碰过的肩膀。
第二十章 我真的不喜欢你
程素用湿巾擦拭肩头的衬衫，与赵无月拉开一个身位。
赵无月不明所以，整个人愣了三秒钟的时间，才突然反应过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此时她明显看到，程素的眸子闪过一抹嫌恶，看向她的眼神由原本的平淡，变成若有若无的不喜。
仅仅因为自己触碰一下他的肩头！
“抱歉。”
赵无月走回自己的位置，表情毫无变化，内心却渐渐阴沉。
‘这程素，林砚都走了两分钟，还在这假装清高！’
她心中的腹诽一闪而过。
五年前程素被林砚看中，不堪重金诱惑，攀上金主的高枝，赵无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而现在，他却表现出一副清纯的模样，仿佛未经人事的处-子。
这样虚伪的男人，哪怕长相俊美，倾国倾城，她也生不出半点好感。
“程先生，从进门至今，你都没有与我握手的意思。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程先生感到不满意吗？”
赵无月忽然笑起来，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程素。
两人许久未见，重新认识对方，按照社交礼仪，确实应该握手以示友好。
但她从见到程素第一面起，程素一直没有和她握手的意思。
而她身为女子，又不好主动伸手，否则会显得她举止轻浮，有占程素便宜的嫌疑。
“我忘了。”
程素抬起头，实话实说。
有一说一。
他刚才也在等赵无月握手，但通过倾听心声，他才知道海蓝星的握手礼仪，一般要男子主动。
“是吗？”
赵无月明显不信，以为只是程素敷衍的说辞。
“先吃饭吧，待会再谈签约的事情。想必林总已经告诉你我的价码，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工作室，待会儿再给我一个准信。”
赵无月说完，便举起身前的酒杯，朝着程素的方向示意。
“我能回去考虑一下吗？”
程素佯装看不见敬酒，只是抄起一旁的餐刀，切好一块牛排放入口中。
牛排肥嫩多汁，比起成年人两只手掌还要大上一圈，牛肉伴随着蘑菇酱，似乎入口即溶，一股极致的香气在味蕾中爆发。
“真好吃啊……”
程素心中暗叹，哪怕他不懂美食鉴赏，但好歹兑换了“初级厨艺”。
他能轻易的品尝出来，牛排肉质极佳，主厨烹饪手法拔群，凭借他目前的厨艺水准，绝对难以望其项背。
除开主食牛排之外，餐桌还摆放着一众奢侈的佳肴，中、西菜品皆有，林林总总共几十道菜。
就算敞开吃到深夜，都不一定能够消灭干净。
再加上两瓶红酒，标签透着历史的气息。
程素定睛一看，包装写着“参考价：二十八万”的字样。
如此壕无人性的一顿晚餐，加上包厢费，估计没个一百万拿不下来。
“程素，只要你在星砚合约期结束之前，给我一个准信即可。”
赵无月轻声回道。
“好。”
程素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消灭牛排。
两人默不作声，吃了小半个钟头。
赵无月放下刀叉，抬起头，发现程素面前的红酒一滴未少。
她眉头紧锁，眸子忽然落到锁骨处的纹身，继续沉默了几秒……
“程先生，看在以往同学的情谊上，我敬你一杯吧。”
赵无月淡笑着，拿起透明的高脚杯以及红酒，款步走到程素面前，晶亮的眸子居高临下的凝视他。
程素看向眼前的赵无月，又看了眼高脚杯，缓缓摇头。
“抱歉赵小姐，我不太会喝酒。”
在这之前。
程素刚刚踏入包厢。
便知道赵无月在酒杯动手脚，妄图将他灌醉。
赵无月放下酒杯，缓声开口道：
“红酒产自波西菲娜，世界闻名的酒都。这款89年红酒入口甘甜，酒精浓度只有10度。严格来讲，与果饮并无差别，适合不胜酒量的男子饮用。”
程素听完了，但他依旧摇摇头，甚至都没看酒杯一眼。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喝酒，特别是陌生人的酒。”
他这一句话，说的略微刺耳。
话音刚落。
赵无月脸色瞬间阴沉，美眸眯起，透着寒冷的光泽。
“我在你眼中，一直是陌生人吗？”
此时她握住程素的手腕，低头逼视他的眼睛，语气的怒火彻底被激发，空气中似乎能嗅到浓浓的火药味。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道，程素想了一下，俊脸浮现惊慌之色，开始用力挣扎。
但赵无月的手仿若铁锁，他花了七八成的力道，竟然无法甩开！
上天给予女子的优待，属实强的过分。
“赵小姐！你……你要干什么？！”
程素一边惊讶于女子的体质，一边脸色苍白，继续做无谓的抗争。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赵无月并未松手，葱指抚过程素的脸颊，缓缓抬起他的下巴。
如果画面定格，像一对即将亲吻的恋人。
看到程素不断的挣扎，赵无月心中升腾起一丝报复的愉悦。
“程素，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庆生的那天，有个女孩向你表白的事情吗？”
赵无月问了一句，眼前的程素陷入回忆，过了半分钟才朝她点点头。
“原来你还记得。”
“那时候，我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却被你无情推倒，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像一条活生生的狗呢……”
赵无月自嘲一笑，美眸逐渐泛红，却并非伤感，而是难以发泄的愤恨。
程素深感无奈。
前身没学过算命，怎么可能知道赵无月未来如日中天，叱咤大半个娱乐圈？
她当时出了名的贫穷少女，连给他送个礼物都要打半年的零工。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喜欢你。”
程素表面仍旧惊慌失措，但心里却异常冷静，十分配合的表演。
他知道赵无月要灌醉他，甚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站在双方的角度，两人其实在互利互惠，谁都不吃亏。
耳边传来程素的话语，仿佛一枚导火索，直接点燃赵无月的理智。
她开始丧失理智，气氛压抑且沉闷。
包厢寂静的落针可闻。
耳边尽是她粗沉，且急促的呼吸声。
“程素，你可知道，我肩膀处的纹身怎么来的吗？”
话音刚落。
赵无月动作粗暴，她直接掀开衬衫的领子。
更新说明。
终于收到签约站短了，撒花！
明天开始2章保底，中午12点发一章，晚上10点发一章，并偶尔加更，求票票支持呀。
……
说说主角。
网文主角性格多样，肯定不会讨所有读者喜欢。
不喜欢本书可以提意见，中肯的稍微会采纳，但别人身攻击哦。
……
立个长远的目标，如果上架能入精品，那么每天保底3更。
第二十一章 烈酒迷心
中午12点，一更。
——
包厢内。
一对孤男寡女，眼神对视。
场面却剑拔弩张，毫无半点暧昧的气氛。
程素一直开启神级演技，俊脸慌张失色，仿佛落入虎口的羔羊。
眼前的赵无月扯开上衣，露出一截莹莹的锁骨。
在锁骨下方四五公分的位置。
一道白玫瑰纹身清晰可见，约莫成年人食指一般大小。
“赵小姐！你……臭流氓！”
程素惊鸿一瞥后，瞬间移开视线。
他想了一下，依照这方世界男子的表现，脸颊骤然一红，一副被调戏不轻的模样。
见到程素脸颊泛红，赵无月呼吸隐隐一沉，有些移不开视线。
眼前的男子长相过分俊美，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勾魂夺魄的气息。
哪怕知道他水性杨花，嫌贫爱富，也很难不会因为他的外貌而心生惊艳。
沉默数秒后。
赵无月面沉如水，慢慢整理凌乱的上衣。
“你把我推倒后，便无情离开。根本不知道我撞到一块尖锐的石子，那石子直接扎入我的肌肤，血流遍地！”
当着程素的面前，赵无月揭开曾经的伤疤。
她曾经送给程素的项链，一直保存至今，缠绕在她的手腕位置。
赵无月想起往事，不堪回首，握着程素的手腕，下意识猛一用力……
‘这赵无月不是善茬，也难搞啊……’
程素心中暗叹，他本想赚一撮心动值，兑换个‘延年益寿’的设定。
现在总算看明白了。
纵使男主已经身死魂消，他一个男配的转正之路，仍旧遥遥无期。
“主角光环”压根瞧不上他。
每个倾慕对象都巴不得他原地爆炸。
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对他心动？
程素打算想个法子，先把好感度从负转正。
‘既然我死不掉，不如，再搞一出自杀的戏码？’
程素忽然想起“无法非正常死亡”的设定，于是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
很快回神。
程素视线一转，看向自己的手腕。
前身娇生惯养，肌体柔嫩白皙，仿佛初生的婴儿。
此时正被赵无月紧紧握住，且越发用力。
哪怕隔着一层衣服，程素也知道手腕位置充血泛红，甚至会留下好几天的青淤。
遗留的割伤传来一阵麻痒，隐隐有流血的迹象。
“唔……”
程素想了一下，眉头紧锁，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似乎被定住脉门的武林高手，整个人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你……你快松手。”
程素满脸痛楚之色，面对越发咄咄逼人的赵无月，语气越发微弱起来。
赵无月心中冷笑，她虽然十分用力，但程素表现出如此痛苦的模样，演技未免过于浮夸，像在博人同情。
“程素，你喝下这杯酒，我便与你既往不咎！”
她拿起涂抹“烈酒迷心”的高脚杯，嘴角扬起一抹轻笑，缓缓递到程素的面前。
“我……我不喝酒。”
程素脸色苍白，额间有冷汗溢出，却咬着牙把头转向另一边。
他取出手机，快速的翻阅通讯录，划到“林砚”一栏，拨通她的电话。
“啪！”
赵无月手背一甩，程素的手机脱手而出，掉落到三米开外。
铃声响了几秒钟，却被林砚果决的挂断。
“她在忙着洽谈生意，怎么有空接你电话？”
赵无月晃了晃高脚杯，鲜红的酒液在起伏翻涌。
眼前的男人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彻底出卖，今晚只属于她一人。
“砚，救命……”
程素对着手机大喊，看到屏幕缓缓灰暗，他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我喝了这一杯酒，你便会放我离开吗？”
程素“面如死灰”，轻声问道。
赵无月见此，心中升起淡淡的罪恶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松开程素的手腕，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之后，然后被呛到，重重的咳嗽起来。
杯中红酒全部撒落，沿着他无暇的脖颈，染红白色的衬衣。
“我喝完了。”
程素放下酒杯。
赵无月摇了摇头，继续倒上半杯的量。
“刚刚的，不算。”
她凝视着程素，拿起一张纸巾，擦拭程素的衣领。
“你！”
当着她的面前，程素还是咬着牙，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叮，宿主身中‘烈酒迷心’，是否花费200点心动值化解药性？是/否。”
“不必。”
程素想了一下，看着仅剩300点出头的心动值，果断选择了“否”。
消费不起。
对于目前的他而言，这价格超出预算。
何况赵无月长相不赖，怎么说他都不吃亏。
“呃……”
程素的眼神逐渐迷离，口中发出一声淡淡的低-吟。
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直接喷到赵无月的脸颊。
赵无月站在一旁，听到程素诱人的声线，心脏忽然加快一拍，血液冲向头顶，整个人呼吸一沉。
她并不知道，程素心中也一阵尴尬，他方才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但出乎意料。
竟获得20点心动值。
突然增长的心动值，似乎在暗示他，一婊到底。
“系统，能只解开一半的药性吗？”
“可以。”
系统很快做出回复，扣除程素100点心动值。
随着药性消除一半。
程素感觉脑袋清明，意识恢复到掌控范围之内。
但他仍旧表现出醉意朦胧的模样，神色恍惚，摇摇欲坠。
“哗啦。”
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碎裂成一块块的玻璃渣子。
“赵无月，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程素的质问声，赵无月一阵沉默。
此时程素举起餐刀，做出自卫的姿态。
赵无月无动于衷，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餐刀便被她夺在手中，丢到餐桌的远端处。
“救命！你快滚开，不要碰我啊……”程素急迫的喊道。
挣扎之下。
程素眼睛一眯，瞄准地上的玻璃碎片，脖颈朝着碎片重重倒下去。
“小心！”
赵无月眸子一凝，千钧一发之际，将程素拥入怀中。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直接盖住地上的玻璃碎片。
…………
怀中的男人失去理智，下意识在不断挣扎，推搡她的肩膀。
但动作软绵无力，仿佛情侣间的笑骂嬉闹。
赵无月抱着他，走到一旁的沙发处。
第二十二章 照片
二更。
——
赵无月抱着他，走到沙发旁边。
把程素放在沙发上，她站在一旁静静凝视。
程素的眼神布满迷离，呼吸的力道深浅不一。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在药性的催化下，变得透红无比，犹如天边的晚霞。
“砚，我口渴……”
听到程素的胡言乱语。
赵无月清楚药性已经全部激发，眼前的男人可以任由她随意施为。
但她不准备越界。
也不会对程素行“不轨之事”。
程素混迹五年的娱乐圈，哪怕身体不敢背叛林砚，但耳濡目染之下，心灵必然早已变得污秽不堪。
如同丧失气节的男星，人尽可妻。
赵无月从踏入娱乐圈的第一天起，便早已埋下底线，不会触碰圈里的任何一个男人。
哪怕有人气男星找上门来，愿意炒作两人的绯闻，提升话题度，她也一概拒之门外。
对于眼前的程素，哪怕他献身倒贴，赵无月也不会产生半点好感。
她灌醉程素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想拍下他的丑态，发给他好好欣赏，让他如坐针毡一阵子罢了。
“咔嚓咔嚓……”
赵无月从包里取出手机，拍下两张程素的高清照片。
但心里觉得不过瘾，又换了个角度，咔嚓的拍了十来张。
一刻钟后。
赵无月打量手机里的照片，秀眉缓缓一皱，总感觉无法达到她预想的效果。
想了一下。
她坐到程素面前，提起程素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脖颈。
而且昏迷之下，程素的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肩膀位置，两人贴的十分相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赵无月解开程素的第一粒衬衫纽扣，终于找到合适的角度，拍下一张两人的合照。
“想必程素过几天看到我发给他的照片，一定会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赵无月心中想着，嘴角缓缓翘起……
这时鼻翼之间涌入一阵男子的体香，却并非寻常的香水味，也非洗发露的气息。
程素身上的味道，更像是自然散发，令她仿佛身处大自然之中，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间。
她竟有些贪恋，埋头细细的品味，俏脸闪过一抹病态的红晕。
数分钟后。
赵无月走到洗手池，凉水自头顶一冲而下，一双精致的眸子缓缓恢复清明之色。
她回到程素身边，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子逐渐复杂……
在这十年之内。
赵无月自认为已经放下这个男人。
此次见他，不过是报曾经的一箭之仇。
现在才明白若早已放下他，便不会这般贪恋他的身子。
只不过长久以来，她对于程素的感情，已经由爱转恨罢了。
“水……”
身旁的男人传来一声呢喃。
赵无月默然无语，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但眼前的男人已经失去行动能力，赵无月扶起他的身子，拿着一枚小勺子，一点点的喂入他的口中。
饮下半杯水后，程素眼神中的迷离稍稍减少。
赵无月刚想放下他，却感觉衣角被他拉住。
转过身子，程素竟然对她展颜一笑。
赵无月瞬间呆住，笑起来的程素，简直是误落凡尘的谪仙，俊美到令女子无力抵抗。
“砚，我还想喝水，你往里面加一点蜂蜜……”
耳边传来的程素的话语。
赵无月愣了一秒钟，脸色缓缓一沉，甩开程素握住她衣角的手掌。
兴许因为饮下少许温水。
赵无月忽然看到，程素的眼神一阵清明，双目重新恢复焦距。
“唔……”
他痛苦的捂着额头，目光落到凌乱的上衣，以及解开的纽扣，俊脸陡然一阵苍白。
“你……你对我……”
程素遥遥指着赵无月，手臂一阵颤抖。
最终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双眸彷如死灰，两行清泪沿着鬓角滑落，彻底沾湿底下的红色的背垫。
“程素，我并未与你走到那一步。”
赵无月见状，不用猜也知道程素误会她，此时出言解释道。
一秒。
两秒。
……
十秒过去。
赵无月直直的盯着程素，他仍旧一语不发，只是在默默的流着眼泪，背垫底下冒出一块深色的水渍。
“我给你五千万！你把今晚的事情忘掉！我也不会外传！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准备认栽，抛出一个天价筹码。
赵无月自认为，程素会欣然接受。
但此时却看到，程素的眼神毫无动容，只是银牙紧咬，缓缓的站起身，朝着包厢门口走去。
赵无月并未阻拦。
不过程素只走了两步，强烈的酒劲再度发作，眼睛闭合，身子摇摇晃晃，软软的跌倒在她的身前。
…………
与此同时。
林家别墅，顶楼阳台。
林砚抬头仰望繁星，渐渐的有些失神。
星光高悬，如宝石般阵阵闪烁。
一会儿勾勒出卫纯的模样。
但没过一会儿，却又替换为程素。
来来回回的转换，已经数不清几次。
“姐！夜深了，你明天还要工作……”
身后传来妹妹的声音。
林砚回神过来，见林墨拿着一件大衣，轻轻披在她的身后。
“你先去睡吧，我在等一个人的电话。”林砚缓声回答道。
“程素？”
林墨反问了一句。
林砚皱了皱眉，陷入沉默之中。
“姐，程素患有重度抑郁症，医生说他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则容易产生自杀冲动。”
“嗯。”
林砚点了点头，神色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这几日与程素相处，程素的表现与常人无异，她有理由怀疑，林墨想维护程素，故意编造的谎言。
林墨抿了抿嘴，看了眼身旁的姐姐，言语略微冷淡几分。
“我劝你不要再玩弄程素的感情了，该断则断。哪怕真的是他雇凶害死卫纯，交由捕快处置也更为合适。”
“够了！你给我滚下去。”林砚厉声回答。
…………
塞纳河畔大酒店。
夜已深。
程素感觉到小腹一阵滚烫，除开酒劲之外，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竟然在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第二十三章 伤口崩裂
程素细细感知身体的状态。
约莫三分清醒。
加上五分醉意。
余下的两分，被人类繁衍的本能占据，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此时他出现和上次做手术时，一模一样的状况。
明明因为醉酒陷入沉眠，但意识仍旧无比清醒，能够感知外界的风吹草动。
在昏迷的下一秒。
程素感觉浑身一轻，被赵无月横抱起来。
他凭借身体本能，环住赵无月的脖颈。
“砚，我好难受，嗯……”
耳边传来程素的呢喃，略微干涸的唇瓣，于她的侧脸处轻轻摩搓。
赵无月呼吸一沉，依靠强大的定力，从口袋翻出一张房卡，进入一间豪华的双人卧房。
“这小男人！”
她把昏睡的程素放到床上，盖上被褥。
程素还在不安分的扭动身子，脸颊红润，几欲滴血。
赵无月隐隐心动，眼前的男人毫无反抗能力，加之两人结下误会，不如假戏真做，将他就地正法……
“不行！那样逾越底线了。”
赵无月略微艰难的移开视线。
转身走到浴室内。
浴室角落摆放一个汉白玉浴缸，大到足以容纳两三个人。
里头早已蓄满温水，水面铺满一层厚厚的花瓣。
赵无月皱了皱眉，很不满意酒店的擅作主张。
一般女人清洗身子，只需随便擦擦即可。
只有富家少爷沐浴，才会准备一大缸温水，并且在上面铺满一层花瓣……
这样会在身上留下淡淡的香气，持续一整天的时间。
没多久。
赵无月走出浴室，锁骨还遗留着一片花瓣，带着几分魅惑的韵味。
程素时醉时醒，目光惊鸿一瞥，落到赵无月的锁骨处。
如果把锁骨的精致程度，也分为三六九等的话。
那么赵无月算得上二等。
至于一等锁骨，就在他这具身体之上。
程素曾经看过自己的锁骨，仅仅一眼，眼神便险些沉沦。
从那以后，他便明白“媚骨天成”的意思。
此时程素脸颊通红，烈酒迷心的药性仍未消退。
他没有理会赵无月，整个人躺在大床角落，紧紧的裹住身上的被子。
赵无月看到程素的五指深陷被褥之中，指节捏的发白，一袭齐肩长发早已凌乱不堪。
“啪嗒。”
她关了卧室灯，睡在另一张床。
几经辗转，数小时后，赵无月才慢慢闭上眼睛。
…………
清晨，六点整。
太阳初升，投入房间的光线，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
赵无月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转身，看向程素的方向。
程素背对着她，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他还在睡吗？”
赵无月没打扰他，自顾自的穿戴整齐。
刚要离开房间。
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赵小姐。”
程素缓缓转过头。
赵无月愣了一下，凝视程素的表情，他的眼神充满冷漠，坐了起来，甚至不管衬衫滑落，露出大半的肩膀。
在他躺过的枕头下面，有一滩干涸的泪渍。
“怎么？你有事和我说吗？”
赵无月回了一句。
“我想问你，你的报复结束了吗？”
程素的话语很冷，赵无月心头被稍稍一激，脸色也略微一沉。
“我昨天拍下很多照片，回头发到你的邮箱，给你好好欣赏！”
话音刚落。
赵无月明显看到，程素的脸颊陡然一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邮箱？原来是你！赵无月！你真是下作无比，简直令人恶心！”
赵无月听得如坠云雾，不明白程素听到邮箱，反应会如此剧烈。
她脸色骤然变冷，缓缓走到程素身边。
“你到底在说什么？”
赵无月低头俯视程素，看着他憔悴的脸颊，明显一夜未眠。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反问我吗？”
程素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把话说清楚！”
赵无月皱着眉头，感觉程素误会她什么东西。
如果不当面了解清楚，恐怕未来会坐立不安。
“你……你故意请黑客破解林砚的电脑，盗窃我的私房照，威胁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才肯删除照片！”
听到程素的解释，赵无月脸色一沉，直接握住程素的手腕，将他重重的拉起来。
“唔……”
如此之近的距离，程素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在赵无月眼中，表情并不似作假。
但这一回。
他却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像昨夜那般，央求她松开手腕，眼神透着倔强，只是冷冷的凝视着她。
方才情急之下，赵无月动作十分粗暴，用了很重的力道。
“程素，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真是假，但这一切与我无关！”
这时赵无月皱了皱眉，感觉掌心传来一阵湿润感，松手后才发现，手中多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低头一看，程素的脸颊更为苍白，鲜血染红他的袖口。血液顺着指间，缓缓滴落到洁白的床单之上，形成点点梅花。
“你！”
赵无月一时无言，解开程素袖口。
一道还未拆线的刀伤，直直的映入她的眼帘。
赵无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愈合的伤口重新开裂，血液不断的溢出。
“不要碰我！”程素甩开她的手臂。
赵无月没想到，程素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走，去医院包扎伤口！”
她沉声开口，没有再触碰程素，担心他反抗之下，会加重伤势。
“不用你管！”
程素一语不发，下床之后，朝着房门走去。
“赵小姐，昨晚发生的事情，请你不要告诉林砚。你把照片删掉，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局。”
血流的十分缓慢，却在不断滴落，沿着程素的脚步流到门口。
在赵无月看来，很是刺眼。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告诉林砚。”
话虽如此。
赵无月心里也清楚，昨晚是林砚默许，但程素还被蒙在鼓里。
看着他的背影，赵无月长叹了口气。
…………
医院在酒店的附近，开车不用十分钟的时间。
赵无月见程素离开，以为他想去医院包扎伤口，于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到酒店大厅。
程素的伤口已经凝固，不再流血。
赵无月发现他并未往医院走的意思，只是坐在一处景观湖的长凳上，愣愣的望着眼前深邃的湖泊，犹如一具没有情感的纸人。
第二十四章 分手
冬日。
寒风呼号，雾气笼盖四野，周围景象的能见度极低。
偶有路过景观湖的酒店人员，但大多行路匆忙，夹紧衣衫，甚至没有朝湖岸看一眼。
景观湖结了层白霜，仿佛被人铺下一层薄薄的布料。
程素目光几度落在眼前的景观湖，又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赵无月，心思变化莫测。
湖面水色暗沉，光线刚一入水，便被彻底吞噬殆尽。
很显然湖泊不浅，至少两米往上，甚至可能比这更深。
程素琢磨着投湖自尽，但刚刚准备入水，却又一阵迟疑。
“等等！我无法确定赵无月是否擅长游泳，若贸然投湖自杀，她很可能无法救我上岸。”
想到这里。
程素心中一突，稍稍冷静下来。
“况且假设赵无月擅长游泳，时值寒冬腊月，费尽力气下水捞人，很可能我安然无恙，但她却发生悲剧。”
女人虽然体质强悍，力拨千斤，但从本质上讲，并未脱离“人类”的行列。
他渴望获得心动值，用于兑换神奇的设定，可也不会做人毫无底线，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
“退一万步讲，就算赵无月能够轻而易举的救我上岸，以景观湖令人堪忧的水质，我饮下大量的湖水，恐怕会感染寄生虫病。”
程素拥有轻微洁癖，一想到投湖会灌入一肚子污水，便感觉小腹一阵畏寒。
详细斟酌三分钟，程素决定放弃投湖计划，替换另一种温和的死法。
…………
赵无月手机一震。
是林砚给她打来的电话。
“喂，林总……”
赵无月看了程素一眼，压低声音。
“程素在你身边吗？刚打他电话，没人接。”
林砚坐在一辆商务车上，司机平稳的开着车。
她今天并未去星砚娱乐，而是去了一家医药公司，名为“明光药业”。
明光药业属于一家中外合资的医药企业，在国内医药界的地位举足轻重，拥有数十项先进的医学专利。
几年前明光药业投入两百多亿，正在改良“断肢再生技术”，据说研究已经到达尾声。
明光药业同属于林氏集团的产业，体量在林砚掌控的企业之中，足以排进前三。
“程素的手机掉在包厢，没有带在身上，我回头叫酒店取来给他。对了，你方便的话，过来接一下程素，他情绪很不稳定。”
赵无月离着程素两三米远，又故意压低声音，并未让程素听到半句交谈。
“我没空，这几天要忙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先把他带在身边吧。”
“嗯。”
赵无月答应下来。
她明明在见到程素之前，满肚子想着要他后悔，但见到程素如此凄楚的模样，她心中却毫无报复成功的快-感。
甚至于。
隐隐生出一丝愧疚，并且如同一枚种子，在心中飞速的扎根发芽。
“你和程素提起签约，进展如何？”
林砚透过车窗，遥望外头的高楼大厦，脸颊精致，却找不到半点情绪。
在进入工作之前，她一向会调整表情和语气，表现出一副沉着稳重的模样。
‘不要把工作以外的任何情绪，带到工作之中。’
这是她母亲林幼岑，从小到大，一直耳提面命，说给姐妹两听的一个道理。
“他没答应，说要考虑几天。”赵无月如实回答。
电话对面顿了数秒……
“无月，如果他再三推脱，到时候你多提一下他名声狼藉，不适合待在星砚，会影响公司的上市计划。”
“嗯。”赵无月微微点头，又问，“要是他还不答应呢？”
“程素一直幻想与我结婚，必然不敢自毁形象，你用拍下的照片作为要挟，成功几率很高。”林砚沉声说道。
赵无月沉默了三秒钟，眼神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好，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
赵无月却心中一紧。
林砚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冷酷无情，程素落到她的手中，恐怕会被玩弄于股掌，吃到一根骨头都不剩。
“程素在你身边吗？我和他说两句话。”林砚沉声开口。
“在，你稍等一下，我把手机交给他。”
赵无月深呼吸一口气，几步走到程素的身边。
她本想拍一下程素的肩膀，以做提醒。
但手臂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程素一直低垂着头，神色毫无变化，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他无法听到两人的对话，但通过倾听心声，也能了解到一个大概。
“程素，林总的电话。”
赵无月说话之时，程素僵硬的转过头，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但很快被数不尽的绝望吞噬。
她心中忽然揪紧，缓缓给程素递去手机。
程素木然的接到手中，两人指间意外相触……
赵无月本以为，程素会反应甚大，以为她趁机调戏，对她言语嘲讽。
但眼前程素只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砚……”
程素语气“颤抖”，手机抵在耳边，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我在，你怎么了？”
林砚听到程素的语气，原本平静的脸色，下意识扬起淡淡的笑容。
但程素无力的声音传入耳际，她的笑容不知不觉，收敛了三分。
“对不起，砚……”
过去半分钟，电话对面才传来程素的声音。
“程素，你的语气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林砚能猜到大概，但还是故意问道。
程素听到她的问话，心中发出一声淡笑，表面仍旧保持沙哑的语气，只不过多了点淡淡的哭腔。
“我们分手吧……”
程素抛下这一句话。
一旁的赵无月陡然惊住。
她知道程素很喜欢林砚，甚至因为林砚的存在，程素极为反感被别的女人触碰身子。
赵无月原本以为，他会向林砚哭诉昨晚的遭遇，博取对方的同情。
但万万没想到。
程素竟然会提出分手！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改正就是了！”
林砚也惊住两秒钟，佯装嗔怒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林砚的愤怒
湖边。
晨风微寒，柳枝摆动。
赵无月默然无语，站在程素的身后，静静聆听他与“正牌女友”的交流。
比起昨夜，他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浓，完全没有作为正常人的生机与活力。
给赵无月的感觉，就像他旁边一棵枯萎的杨柳。
他整个人蜷缩在长凳之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背影显得消沉落寞。
‘这程素，一直死死的以为，昨天我趁着他醉酒之时，恶意霸占他的身子。’
不过赵无月换位思考，站在程素的角度，恐怕想法也会与程素如出一辙。
女人灌醉男人。
又在一间密闭的包厢内。
若说清清白白，只会让人笑话。
赵无月暗叹一声，看着程素嘴角动了动，眼角逐渐蕴满泪水，一副绝望至极的模样。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砚，你忘了我吧。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
话音刚落。
赵无月不由得握紧拳头。
两人离的很近，她能听到眼前男人的呜咽声。肩头也因为抽泣的缘故，在轻轻的颤动。
‘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主动离开林砚，也勉强算得上一件好事。’赵无月不由的想道。
…………
电话对面。
公路车水马龙。
林砚坐在商务车内，眉头一阵紧锁。
依照程素的意思，赵无月昨晚孤男寡女，竟强行与他发生关系！
‘赵无月！’
林砚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联想到某些画面，不自觉的握紧手机。
“咔嚓……”
钢化膜在林砚的巨力之下，直接崩碎成蛛网状。有些碎屑扎入掌心之中，渗出少许鲜血。
“程素，你先不要激动……”
林砚还想说两句，但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便再无半点声息。
“好！好一个赵无月！”
林砚眼神喷火，绝美的脸庞布满阴沉之色。
“啪。”
手机被摔到角落，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我一直拿你当姐妹，你竟上我的男人！”
林砚呼吸声十分沉闷，语气透出劲爆的消息。开车的司机兼助理强行压下好奇，并未询问出声，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在林砚眼中，程素虽然只是一件玩物，但被别的女人用过一遍，难免生出浓烈的膈应感。
林砚原本料想，赵无月会在程素身上留下伤疤，录下难以启齿的语音，亦或者言语威胁，迫使程素签下苛刻合约等等。
却唯独没料到，赵无月会不顾她再三叮嘱，见色起意，强要程素的身子。
“林总，明光药业到了。”
中年助理停下车，提醒林砚一句，语气如履薄冰。
自从接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这个上司忽然面沉如水，比起上次谈崩一单百亿的生意，甚至要阴沉三分。
“嗯。”
林砚调整表情，擦了擦掌心的血渍，换上一部全新的手机，神色恢复如常。
…………
塞纳河畔酒店。
景观湖，长凳上。
程素挂掉电话，整个人似乎一阵无力。
手机从他掌心滑落，掉在脚下的草坪上，滚了两圈。
“程素，跟我去一趟医院，包扎伤口。”
耳边传来赵无月的声音。
这时程素发现原本顽固不变的心动值，悄然增加30点，令他微微一喜。
“赵小姐，不要摆出假惺惺的模样！你要报复我的话，请不要牵连到林砚，她和这件事情无关。”
程素说完这句话，便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他确实准备去医院，但主要目的并非包扎伤口。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赵无月一眼。
赵无月心头震动，几步捡起手机，默然跟在程素的身后。
走出酒店。
街上人来人往，赵无月取出口罩与墨镜，穿戴的整整齐齐，此时程素已经离她两米来远。
十字路口绿灯闪烁，变为醒目的红灯。
行人停下脚步，车辆向前行驶，如同开闸的洪水。
赵无月本以为程素会站在原地等待，但没想到他低垂着头，只是拖着脚步在往前走。
“呜……”
一辆满载钢筋的重卡，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
赵无月抬起头来，双眼骤然睁大。
她发现程素完全没有停下脚步，失魂落魄的前进着，只差两三步的距离，便会香消玉殒，死于卡车的碾压之下。
“程素！！”
赵无月高喊一声，两条长腿微躬，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
眨眼之间，她冲到程素身后，直接横抱住他的腰间，重重的往后一拉……
两人向后跌倒。
赵无月抱紧程素的身子，稍稍扭转姿势，整个人垫在程素的下方。
“扑通……”
隔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后背仍旧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她脸色微微一白，两条英气的眉毛拧在一起。
“程素，你不要命了吗！”
赵无月咬着牙，本想厉声责备，但稍加一想，生生把某些尖锐的话语，重新给咽回肚子里。
“呼呼……”
她在重重的喘息，缓解劫后余生的情绪波动。
程素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看着她。
“假惺惺。”
程素声音很低，弱不可察。
若非赵无月耳朵灵敏，还真听不清他的话语。
她脸色缓缓一冷，轻轻掸掉外套的灰尘，眼神逼视程素。
以她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程素站在她面前，甚至比她还矮两公分。
赵无月伸手一拉。
程素被她揽入怀中，压在一旁的广告墙上。
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脸颊，传来一阵麻痒的感觉。
“你要干什么？”
程素想了一下，慌张的问出一句话。
路人来来往往，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尽皆感叹世风日下。
有些穿着校服的男孩，甚至小脸涨红，却透过眼角的余光，观察两位大人的举动。
…………
众目睽睽，程素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实际上。
他方才一直在计算距离，并且在赵无月抱住他的时候，便同时停下脚步。
演戏归演戏。
被卡车撞飞几十米开外，就算无法死亡且屏蔽所有痛觉，程素也没打算体验。
不再多想。
程素回神过来，重新把注意力转到赵无月身上，“挣扎”着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路边。
赵无月力气一紧，牢牢抱住程素，把他抵在墙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冒起火花。
“唔……”
她欺身上前，直接吻住程素的嘴唇。
“快放……放开我！”
程素惊了几秒钟，忽然表情羞愤，微微难以呼吸，大声对赵无月说道。
第二十六章 卫筝
路边。
印着“男子专业整形”的广告墙下。
一名俊美男子面带泪痕，被另一名高挑女子壁咚，在民风相对保守的五星国，难免引来一片好奇的视线。
女子戴着大号墨镜，足足遮住小半边脸颊，一时半会看不清容颜。
有路人移开目光，落到一旁梨花带雨的男子，而后呼吸微微一滞。
男子俊美到犯规，脖颈更是细腻无瑕，犹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
“嘶！帅死个人！”
一名女生在户外直播，寒风习习，却只穿着一件短衫，面容憨萌，身材魔鬼，六块白皙腹肌若隐若现，恰巧瞥到程素，心中大感惊艳。
她名为“卫筝”。
身为卫家最不受待见的旁支，而且还是她母亲酒后乱X的私生女，但卫筝还是沿袭卫家参军入伍的一贯传统。
上个月卫筝刚从海象突击队退伍，顺便摘了个“兵后”的头衔，在姬友的撺掇之下，搞起一档“街头健身”的直播。
开播二十来天，直播间常驻人数不到一百，她开始怀疑姬友居心叵测，因抢走对方“兵后”荣誉而怀恨在心。
“主播快看，街边美男！”
“他名花有主了！”卫筝就知道弹幕会歪楼，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单杠单手倒立吧。”
下一秒她单手抓住旁边的单杠。
娇喝一声后，以单杠为中心旋转一百八十度，稳稳的在上边倒立。
人与单杠仿若凝固为一体，寒风下巍然不动。
倘若程素抽空往这边瞅一眼，必然会瞠目结舌，大感震惊。
不多时。
卫筝跳下单杠，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臂。
她发现刚才的举措仍旧无法令弹幕回归正轨，预想的“666”少之又少，反而一直在关注路边的男生。
“小女子昨夜与他彻夜XX，今早他就移情别恋！这样水性杨花的男人，咱不要也罢。”
为了迎合直播效果，卫筝无奈之下，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言之凿凿的说道。
她虽然姓卫，但不受待见，家族地位就像须弥山脚下的芥子，连族谱都放弃记载她的姓名，甚至连放养状态都算不上，已经是彻底与卫家断绝关系，仅仅是个普通人。
卫筝从海象突击队退伍之后，必须承担养家糊口的责任，于是瞄上了直播行业。
她所处的直播平台，拥有一套签约指标，若月底考核无法达到指标，便很难跻身正式主播。
在卫筝带节奏之下，直播间弹幕量明显翻倍。
“主播吃菜。”
“凡米不醉。”
“醒醒搬砖。”
“假酒害人！”
“来点头孢……”
“家有此夫，枸杞无力回天。”
“……”
一时之间，直播间充满活跃的气氛。
…………
这边。
程素心中一惊，感受到唇瓣传来一阵温润感。
他不是流连花丛的情场高手，也不是冰冷无情的机器。
此时大脑微微宕机，短时间竟不知所措，瞳孔失神。
赵无月趁机撬开防御，无师自通，在里面肆意妄为。
程素心跳加速之余，暗暗思考几秒，用三分力气在赵无月肩膀锤了两下，并且开始胡乱推搡她……
却起到反效果，激起赵无月的征服感。
通过短短的接触，程素知道赵无月是个不肯吃亏的女人。
他一再“误会”赵无月，对方心生叛逆，做出亲吻的报复行为，似乎可以理解。
“呼呼……”
赵无月缓了口气，其实她刚才壁咚程素，只想稍稍恐吓于他。
但见到程素容貌俊美，嘴唇薄而精致，理智竟然僭越本能，对他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
赵无月恢复冷静，却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眯着眼睛，不舍松嘴。
这是她二十五年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男子的滋味，竟然这般美妙怡人，仿佛饮下陈酿的美酒，令人醺醺欲醉。
但赵无月却发现，口中多出一股咸涩的味道，睁开双眼后才发现，程素直流眼泪，双手垂落，不再反抗她，任由她随意施为。
“你怎么不……”
赵无月一时无言，放开程素之后，心中生出一阵愧疚。
‘这女人，倒是继续啊！’
程素有些失望，短短十来秒钟，赵无月便给他贡献了五百多点心动值，他故意不做反抗，还以为能X到地老天荒呢。
心中腹诽着，程素依旧保持演技，缓缓抬头看向赵无月，面色平静，透着淡淡的冷漠。
“继续！”
程素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眼眶一阵泛红，有些歇斯底里：“你继续啊！不是想要报复我吗？别牵连到林砚就行，星砚准备上市，你有什么怨气都往我身上泼！”
程素双手摇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的盯着赵无月。
一时之间。
赵无月低下头，墨镜里的眼神一阵闪烁，竟然不敢与程素对视。
‘程素这般表现，明显不知道我与林砚关系亲密。他在担心我心怀怨恨，无法发泄，殃及到林砚身上。’
想到这里。
赵无月重重的呼吸一口气，突然有些羡慕好友，竟然拥有一个如此痴情且完美的男人。
她以往调查程素，以为他水性杨花，贪图林家资产，才选择成为林砚的情人。
现在近距离接触他，才知道眼见为实，原来程素付出一片真爱。
只可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个好友一直将程素当成玩物，从来没有正视两人的感情。
“程素，对不起……”
赵无月鬼使神差，竟然道了句歉，转身背对着程素，心绪飘忽不定。
…………
华标医院。
大厅人潮涌动，不少病患正在候诊，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微微刺鼻。
程素知道赵无月跟在他身后，从未离开过半步，但只是把她当成空气人。
医院人多眼杂，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两人都戴上口罩。
程素看了眼左手的手腕，想了一下，先跑去清创室给伤口换药。
十来分钟后。
程素来到神经科，排队许久后，见到眼前的中年医生。
“秦医生，我想要购买强效安眠药。”程素轻声开口道。
前身患有浅度抑郁症，夜间失眠多梦，经常到医院购买安眠药。
眼前的秦医生他曾经接触过几次，两人还算得上面熟。
第二十七章 安眠药
“我认识你，程先生。”
秦医生年近五十，两鬓发白，面容慈祥。
两人短暂接触，他认出程素身份，微微惊讶，但也没闹出大动静，和普通病人一样对待他。
“购买安眠药之前，必须通过相关测试，确定患者不存在自杀倾向。”
秦医生打量眼前的程素，公式化的说道。
身为经验丰富的医者，他见过不少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的案例。
虽然程素有七八次开药经历，但秦医生仍旧按照惯例，让他填写一张精神测试表格，以确认他是否有自杀的倾向。
“嗯。”
程素拿着一根钢笔，接过测试表格，脸上恢复正常的神色。
走廊外。
赵无月抬起头，眼前的科室挂着“神经科”的牌子，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神色躁动的在走廊来回踱步。
“嘟嘟……”
手机响起铃声，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来电显示“莫舒”。
莫舒是她的经纪人，四十岁出头，为人精明干练。
“舒姐。”
赵无月走到一处人稀的地方，接起电话。
下一秒。
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急迫的声音。
“无月，早上九点半体育馆演唱会彩排，全部人员已经到场，只差你一人缺席。”
一名中年女人在体育馆的休息室打电话，神色带着不满与焦灼。
“通知下去，彩排延后。”
赵无月说出这句话之时，态度十分果决。
“你说什么！昨晚彩排你就说延后，现在早上的彩排你也要延后。”
莫舒心里发苦，她跟随赵无月七年，早已摸清她的习性。
赵无月不仅事业心极重，而且十分在意声誉，若被爆出摆架子的消息，对于赵无月个人形象十分不利。
而且莫舒完全没料到，赵无月会一连推迟两次彩排，根本不像她以往的性子。
赵无月微微沉默。
莫舒神色急躁，语重心长的继续劝道：
“这场演唱会成功与否，关乎到打响工作室名号的第一步，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我知道，但我暂时走不开，在医院陪一个重要的朋友。”
电话对面沉默十来秒，才缓缓发出声音。
“那我再帮你拖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嗯，麻烦你了舒姐。”
赵无月挂掉电话，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精神稍稍一振。
…………
科室内。
程素面前摆放着一张表格，上面写着“精神测试题”几个大字。
表格包含三十道选择题，都与精神方面相关。
若有心自杀的人，恐怕会被题目诱导，选择错误的选项。
程素根本没有自杀倾向，很快填完表格，并顺利通过测试。
秦医生翻阅病历资料，一边开口问道：
“你要购买多少片安眠药？”
程素不假思索，回答一句道：
“我要最高的剂量。”
“那就是六片……”
秦医生点了点头，推了一下金丝眼镜，很快开出一张处方。
程素检索脑海中的记忆，了解到五星国医院规定每次能开出安眠药的最高剂量，不能超过6片。
其中强效安眠药只有某些特殊患者才能购买，比方说抑郁症患者、失眠五年以上的人群等。
强效安眠药不过绿豆般大小，但药效强劲，超越普通安眠药的三倍。
只需要服下一片，便可酣睡一整夜，且一次性服用超过十片，便足以致人死亡。
程素床头剩下四片，加上刚买的六片安眠药，已经达到最低限度的致死量。
秦医生把处方递到程素手中，好心提醒说道：
“一次一片，不要服用超过三片的量，那样会昏睡一天一夜，十分影响身体机能。”
“谢谢医生。”
程素礼貌性的道了声谢，转身去了楼下的药房。
…………
赵无月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程素离开的背影。
她完全没法放心，转头走进科室，赶在秦医生接诊下一名病人之前，询问出声：
“这位医生，我想请问一下，刚才那位病人开的什么药？”
若说程素去清创室包扎伤口，赵无月能够理解，但程素进入神经科，并且带着一张药方走出来。
赵无月心中一阵忧虑，没想太多，直接找医生问个清楚。
“病人和你什么关系？”秦医生警惕的问道。
“他是我男朋友，最近一直和我闹矛盾，我怀疑……他可能有自杀的倾向。”赵无月面色忧虑的说道。
这时她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的脸颊。
一名中年男人被插队，原本面露不满，刚想上前理论一两句。
但见到赵无月的真容之后，不禁惊讶的张着嘴巴。
“赵无月！”中年男人认出她的身份，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嘘……”
赵无月使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想过度张扬，重新戴上口罩。
“那个，我女儿是你的歌迷，能帮我签个名吗？”中年男人眼神期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可以。”
赵无月从包里取出纸笔，干净利落的写上艺术签名。
得到签名后，中年男人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等待。
“赵小姐，病人患有重度抑郁症，要我给他开六片安眠药。”
秦医生本该保密，但还是将程素就诊的过程全盘托出，如果能挽救一条生命，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
程素取药离开，回到铭香小区。
他并未即刻服用，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第二十八章 摄像头
铭香小区。
楼下。
作为A城首屈一指的高档小区，这里到处栽种各色绿植，风景美不胜收，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赵无月站在一颗月女树下，抿了抿嘴角，仿佛还残余程素的气息。
她目送程素回到家中，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小区，一直担心程素想不开，做出一些傻事。
刚刚秦医生又告诉她，程素患有抑郁症，而且达到严重的程度。
患者的精神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则容易产生厌世倾向。
赵无月回想起昨夜之事，不禁心头一凛，更加坚信程素自杀的猜测。
实际上赵无月想提出跟随程素回家，但感觉过于恬不知耻，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回头想想，看着程素消失在视线中，她反倒心里隐隐后悔。
赵无月在树下来回踱步，心中的担忧始终无法抹除，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砚的电话。
…………
明光药业。
总裁办公室。
林砚面前摆放着一桌子菜肴，足足七菜一汤，无比奢侈丰盛。
她却一筷未动，脸色稍显阴沉。
菜品上面热气消失，连汤都已转凉，浮着一层晶亮的油末，显然放了好一阵子。
这时旁边的手机一震。
林砚回神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陷入数秒的沉默。
“有什么事？”
她拿起了手机，话语却十分生硬。
赵无月感觉很异样，林砚的声音带给她一股疏离的味道。
“林砚，我记得铭香小区是你家产业吧？”
“是！”林砚的语气带着三分不耐，“你问这干什么？”
赵无月解释道：“程素住在铭香小区，想找你要一下他家的钥匙，包括他的卧房。”
“钥匙、卧房？”
林砚愣了两秒，然后轻轻嗤笑了一声。
“我手上确实有钥匙，毕竟那间房子是我赠送给他。”
林砚顿了顿，话锋一转道：
“你昨晚折腾了他一整夜，今天不收收心，准备接下来的演唱会吗？”
她在“折腾”两个字上面，故意加了重音。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误会！”赵无月一脸认真，继续解释道，“昨天我灌醉程素，只拍下他几组照片，根本没有越界。他醒来之后，见到孤男寡女，难免往那方面去想。感觉无法面对你，才向你提出分手罢了。”
林砚深呼吸一口气，双眼有些失神。
“是这样吗？”
林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神情恢复成从容的姿态，语气也和缓不少。
“你把钥匙给我，如果有空的话，你也顺便来一趟……程素单论家世，的确配不上你，但他是个好男人，我希望你就算最后和他分手，也尽量善待他吧。”
“我和程素的事情，你别管太多。无月，你去一趟物业处，我会通知管理人员，交给你备用钥匙。”
两人各有心事，并无过多闲聊，双双挂断电话。
…………
赵无月马不停蹄，去往林砚口中的物业处，顺利拿到一张门禁卡，以及三把崭新的钥匙。
两把钥匙是内、外门。
最后一把是程素的卧室。
‘程素购买安眠药，必然想要自杀。但他只买到6片，需要再买4片，才能达到致死量。’
赵无月走出物业处，把钥匙放进包里，心里暗暗想道。
‘但不排除程素用其他的自杀方式，不过如此一来，他购买安眠药的行为便多此一举。’
稍加分析之后，赵无月暂时的松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程素家中还有4片安眠药，恰巧凑足致死量。
赵无月的车放在酒店，她也没回去取，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A城体育馆。
…………
体育馆后台，换装间。
赵无月在等待化妆师，经纪人莫舒走了进来，她在大声打电话，遥控布置彩排的细节。
过去片刻之后。
莫舒挂掉电话，才看向一旁的赵无月。
“好祖宗，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莫舒苦着脸，拉了张凳子坐在赵无月身边。
“你进医院的那位朋友，我认识她吗？”莫舒问道。
“不认识。”
赵无月言简意赅，不想透露太多细节。
“她男的女的？”莫舒继续询问。
说着，她细嗅赵无月的衣衫，没有男士香水的味道。
“女的，一个要好的同学。”
赵无月被问的心烦意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这时一名化妆师走进来，是个身材略显矮小的青年，脸上化着一层浓妆，身上有股香水的味道。
香味略浓，弥漫空气之中。
原本赵无月对此无感，但昨天闻到程素自然的体香，她对这股莫名的香水味，顿时感觉一阵刺鼻。
“赵姐，莫姐……下午好。”
化妆师抬起头，见到两人面色不佳，他问候的语气十分小心翼翼。
莫舒朝化妆师点头，算作致意。
不多时。
赵无月化好舞台妆，换了一套精致的宫装。
宫装古味盎然，整体呈现淡雅的蓝白色，一股书香气质扑面而来。
这一期演唱会主打“古风”，一共会演唱十五首歌曲，其中超过半数，都是赵无月亲自作词作曲。
“无月，我去外面再看一眼布置，你自己对着伴奏唱几遍。过个十来分钟，彩排便正式开始了。”莫舒交代道。
“去吧。”
赵无月点了点头，目送莫舒离开化妆间。
“等等！”
赵无月突然开口，莫舒脚步一顿，缓缓转头过来。
“莫舒姐，你去帮我买几个微型摄像头，越隐蔽越好，画面尽量清晰，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好。”
莫舒点了点头，也没过多询问。
…………
凌晨。
夜已深。
程素静静的躺在床上，已经彻底入眠。
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会卸下“重度抑郁症”的设定，所以睡眠十分安稳。
并且因为意识产生变异，哪怕处在睡眠之中，程素仍旧可以听见外界的风吹草动。
就在此时。
“啪嗒……”
程素耳朵微动，敏锐的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会吧！家里进小偷了？”
程素心中一惊，但随即传来赵无月的心声，他暗暗松了口气。
“赵无月拿到我家的钥匙，应该是林砚给她的。看来两人通过电话，估计解释清楚误会了。”
赵无月脱下皮鞋，套上一双黑色长袜，轻手轻脚的步入客厅。
四周的光线十分黯淡，她在用手机屏幕照亮视线，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
在她包里，静静躺着五枚摄像头。
第二十九章 梦话
客厅落针可闻，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从潜入房间开始。
赵无月便有种做贼的错觉，一时间躁动难安。
“呼……呼……”
她深呼吸两口气，慢慢平复心绪，对着皮包一阵翻找，从里面取出五枚摄像头。
摄像头无论大小与形状，都与米粒几乎相同。
若把它丢到米堆里面，恐怕要找很长一段时间。
不仅如此，摄像头会根据外界环境，来改变自身的颜色，隐蔽到极致的地步。
哪怕在科技先进的海蓝星，这样的微型超清摄像头，也属于一款高精尖产物。
每一枚的售价高达八万，令价格敏感型消费者望而却步。
赵无月轻手轻脚，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角落，用指间在墙壁上抠出一道凹痕，然后将摄像头塞了进去。
用透明胶水固定之后。
赵无月打开手机，点开一个管理摄像头的软件。
“连接建立中，请稍等...”
屏幕中显现出一行小字。
没让赵无月等太久，屏幕很快出现一副清晰的画面，正是程素客厅的景象。
并且在黑暗的环境之下，摄像头仍旧能最大程度的还原画面，比肉眼观察要细致数倍。
她尝试用双指放大画面，甚至连她皮包的logo，都看的一清二楚。
“简直神奇……”
赵无月暗暗感叹一句。
她收好余下的摄像头，蹑手蹑脚走到主卧外面。
赵无月拧了一下门把手，动作轻微，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房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映入赵无月的眼帘。
卧室面积约莫客厅的一半。
入眼是一张海洋风格的床榻，天花板印着一副名为《繁星》的世界名画，角落堆放着一堆毛茸茸的布偶。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静静躺在床榻上。
赵无月亲眼看到，被子上搁着一双手臂。
看到这手臂的瞬间，赵无月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
欺霜傲雪！
连白雪在这双手臂面前，都自愧不如。
与手臂连接的五根手指，更是宛如玉雕琢成，没有任何瑕疵。
“光是这不堪一握的藕臂，让某些癖好特殊的女子看见，恐怕把玩一整年都不为过。”
窗外透进来白色的月光，将青年的容颜映照的岁月静好，俊美的惊心动魄。
赵无月走到程素的身边，却发现他眉头紧皱，表情痛楚，明显在做一场噩梦。
床头放着一瓶安眠药，里面仅仅剩下四枚药片。
“如此看来，程素睡觉之前，应该是服下了两枚安眠药。”
赵无月心中一疼，这种强效安眠药只消服用一粒，便可一夜无梦的睡到第二天清晨。
可程素足足服下两倍的剂量，仍旧无法压下噩梦，连睡眠都对他十分痛苦。
赵无月伸出手，替程素掖好被褥，又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男子体香，令她一阵沉醉，甚至微微眯起眼睛。
程素却很无语，他尝试闻过自己的肌肤，虽然没有半点异味，但也没有闻到任何香气。
但是对于女人而言，男人确实存在“体香”一说。
甚至于未经人事的男子，体香带着一股清纯的牛奶味。
…………
赵无月走到卧室旁边，那里放着一盆精致的假花。
她取出一枚摄像头，沾上一点胶水，固定在花蕊之上。
这个位置恰好正对程素的床。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摄像头记录下来，变为一帧帧的画面，传输到赵无月的手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等你抑郁症恢复或者有所减轻，我会收回所有的摄像头。”赵无月在心中默念道。
厨房、卧室以及阳台，赵无月待会都准备去一趟，各安装一枚摄像头。
“嚓……”
赵无月转身之时，突然踢到一双拖鞋。
在寂静的卧室内，足以用“噪音”来形容。
赵无月额头不禁溢出冷汗，整个人僵在原地。
“如果程素醒来，见到我出现在他的卧室里，再怎么解释都说不通。”
一秒。
两秒。
……
足足过去十秒。
程素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预想中的场面并未出现，赵无月长出一口气，应该是程素服下两枚安眠药，陷入深度睡眠的缘故。
真要吵醒他。
赵无月自觉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般而言。
男子的卧房属于私密地带，只能允许家人进入，以及他未来的妻子。
赵无月落脚更加谨慎，三分钟过去，她才走到门口的位置，回头看了程素一眼。
“你不要走……”
程素忽然吐出一句梦话，像是在挽留赵无月。
赵无月心中莫名一喜，但很快转为失落，因为她知道，程素梦里出现的女人，百分百只能是林砚。
程素扬起雪白的手臂，对着空气胡乱挥动，却徒劳无功，最终一脸痛苦的抱住被子。
“叮，赵无月听见宿主梦话，一阵感动，心动值+32点。”
系统传来一道提示，程素自动忽略。
从赵无月踏入卧室起，程素便开启神级演技。
他刚刚把前身遗留的4片安眠药取出，放在显眼的床头。
让赵无月误以为他服下安眠药，便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可以佯装睡得十分深沉。
赵无月听到梦话之后，缓缓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程素的脸颊。
“如果让程素知道，林砚不仅不喜欢他，还因为卫纯的死亡对他心怀怨恨……程素真正与林砚分手，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赵无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很快晃了晃脑袋，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程素早已失去最重要的贞洁，在这个民风保守的社会，说出去简直遭人唾弃。
她出道以来，一路走到歌后的位置，其中付出的艰辛与汗水无可估量。
若未来与程素在一起，公布两人的恋情，星途必然就此中断，更会受到无数的口诛笔伐。
何况程素乃是姐妹的男人，若自己选择接受程素，两人的姐妹关系估计就此破裂，再无复原的可能。
赵无月脸色复杂，心中的念头横生……
程素十分无语，他只想捞点心动值，没想到赵无月充分发散思维，想的面面俱到。
“如果未来父母催得紧，相亲对象又不符合心意，倒可以尝试与赵无月相处一阵子。”程素心里想道。
第三十章 心动值破千
卧室内。
赵无月并不知道，她的一系列举动，成功引起程素的关注。
她离开程素的卧房，走到阳台与厨房，各自安装一枚摄像头。
现在她手中还剩下最后一枚。
赵无月站在浴室门口，迟疑一小会儿，还是推门而入。
浴室整洁宽敞，中间放着一个白瓷浴缸，洗手台的化妆品琳琅满目，有些赵无月认不出来牌子。
洗衣机旁边堆放着脏衣服。
赵无月目光一凝，两件纯色内衣放在最上方，直直映入她的眼帘。
“非礼勿视……”
她脸颊稍稍一热，愣了两分钟后，很快移开视线。
不多时。
放好最后一枚摄像头。
赵无月便离开铭香小区，回到了自家别墅。
别墅坐落于半山腰，毗邻一处名为“黄金海岸”的5A景区，售价将近一个亿。
赵无月坐在客厅沙发，给自己倒上一杯温水，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翻阅消息。
没过多久。
赵无月刚想关闭手机，却鬼使神差般，指间移动到“摄像头管理”的软件。
…………
“叮，倾慕者赵无月见到宿主容颜，一阵惊艳，心动值+12。”
卧室内。
程素忽然听到一声系统的提示，整个人微微一愣。
他已经可以确定赵无月离开他家。
现在心动值发出提示，程素不难判断，赵无月在通过摄像头观察他。
程素暗暗一想，习惯性的开启神级演技，佯装噩梦降临，一脸“痛楚”的蜷缩在床角，口中发出淡淡的呜咽声。
“不要碰我，赵无月，你个臭流氓……”
程素吐出一句梦话。
赵无月隔着屏幕，听到程素轻声呢喃，应该梦到她在非礼他。
赵无月微微感慨，好友林砚一直以为程素心黑手辣，甚至害死一个叫做“卫纯”的男人。
她却不这么以为。
毕竟程素连骂人，翻来覆去都只有“臭流氓”三个字，就算品性败坏，又能坏到哪个地步？
视频之中。
程素在大口呼气，似乎一阵疲倦，很快又陷入安静的沉眠之中。
只是月光下苍白无比的脸颊，却让赵无月心中一疼，生出一股好好呵护程素的念头。
赵无月放大屏幕，盯着程素苍白疲惫的脸颊，像抱住他一样，将手机拥入怀中。
这时。
她又听到程素喃喃自语，发现他原本恢复恬静的脸颊，再度被一抹浓烈的慌张取代。
“砚，我没有杀人，你不要把我送进监狱，不要！！”
程素继续说出一声梦话，双眸紧闭，脸色无比痛楚。
“杀人？程素口中的‘人’，应该指的是最近出车祸的卫纯吧？”
赵无月起先一阵迟疑，很快恍然大悟。
对于卫纯车祸身亡，她也略有耳闻，与“程素自尽”一同登顶围脖热搜。
卫纯出车祸之前，风头正盛，得到星砚力捧，成为圈内知名的演员。
更被网友誉为“清纯玉郎”。
容颜方面虽然比不上程素，但胜在气质干净，天生带给人一股好感。
这时候。
赵无月看到程素翻来覆去，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
无奈。
慌张。
祈求。
……
最后变为浓浓的绝望。
“啊……”
程素忽然“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眼“失神”，一副恍如隔世的模样。
赵无月紧紧盯着屏幕，发现程素眼中滑落两行泪水，一滴滴的砸在被褥上。
“呜呜……”
他从无声哭泣，很快转为抱头痛哭，哽咽的声音传入赵无月耳中，柔弱的模样简直令人心碎。
而且随着被褥滑落，程素穿着一袭单薄的睡袍，松松垮垮，露出半抹白皙的肩头。
赵无月却无法生出半点旖旎。
“程素每天都过的如此痛苦，需要依靠安眠药方可入眠，估计梦中惊醒已经成为常态。可我还想着如何折磨他，报十年前的一箭之仇。”
赵无月轻轻呼出一口气，一颗芳心填满了愧疚。
“程素这般俊美的男人，笑起来也应该十分迷人吧？可惜，他心事重重，又患有抑郁症，徘徊于自杀边缘，又怎么可能会笑呢？”
赵无月回到自己的卧室，直直的盯着程素，同样陷入一阵失眠。
第二天清晨。
赵无月准时起床，眼底不见丝毫疲态，明明熬夜一宿，却连黑眼圈都未曾出现。
…………
星砚娱乐。
工作室。
程素趴在办公桌补眠。
他与赵无月互动一整晚，她累不累程素不清楚，反正他身心俱疲，只想抓住任何机会好好休息。
积少成多之下。
心动值首次突破一千大关。
距离兑换“延寿三十年”的设定，还差整整九千点。
海蓝星男子平均寿命为120岁，女子为130岁。
在医疗发达的五星国，寿命还可以往上涨个十来年。
目前记载的世界纪录，高达两百六十岁，由一名久居深山、餐风饮露的僧尼所保持。
程素他死过两次，所以对于延年益寿，有着一份独特的执着。
“小心着凉……”
程素陷入睡眠，耳边传来林砚的声音。
她拿着一件小毯子，盖到程素的身上，眼神“关切”。
“砚？”
程素其实早就知道是她，但仍旧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语气。
他与林砚对视数秒，很快低垂下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林总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工作时间睡觉。”
说罢，程素眼眶微微一红，“不敢”与林砚对视。
“傻瓜！你叫我什么？”
林砚揉了揉程素的头发，绝美的脸庞布满温柔之色。
旁边的助理在“认真”工作，仿佛没有见到两人存在。
星砚娱乐待遇优越，她们可不想因为乱嚼舌根，而失去这一份宝贵的工作。
“我们已经分手了！”
程素“泫然欲泣”，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林砚的脸色缓缓一沉。
“我们去外面说！”
她拉起程素，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认真看着程素的眼睛。
“是我遇人不淑，才导致你被赵无月给……”
林砚言语一顿，似乎下定一个重大的决心。
“程素，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最干净的男人。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计较分毫。”
林砚低声开口，发现程素眼睛一亮，激动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砚……”
程素声音哽咽，横抱住林砚的腰间，脸颊倚在她的肩头。
第三十一章 夹菜
走廊角落。
林砚轻拍程素的后背，动作轻柔，嘴角噙笑。
怀中的男人情绪逐渐安定，大喜大落之下，竟然直接陷入昏迷。
“小素？”
林砚眉头一皱，在程素的耳边轻声喊道。
但回应她的，只有均匀无比的呼吸声。
“程素自觉对不起我，深陷自责，心神紧绷。现在我表明愿意接纳他，他精神陡然放松，竟直接昏睡过去。”
林砚暗暗分析，打消叫救护车的念头。
她抱着程素，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程素放到总裁椅上面，调整到一个适合安睡的角度。
林砚抱着一张毯子，盖到程素的身上。
然后从角落搬来一张普通的靠椅，坐在上面办公。
两个小时过去。
办公室十分寂静，只能听到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林砚美眸一凝，转头看了眼程素，发现他睡得很深，并未被敲门声吵醒。
“进来！”
她朝着门口说道，语气比寻常降低三分。
一名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缓缓推门而入，怀中抱着一份厚厚的文件。
“林总，这边有一份策……”
“策划案”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中年秘书陡然僵住，不可思议的望向总裁椅的程素。
“文件放下，有事情直接进来，不必敲门。”
林砚沉着脸，轻声交代了一句。
“是。”
中年秘书恭敬的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之前，忽然深深的看了程素一眼。
…………
一处建在山顶的庄园。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空气甜美甘醇，天空一碧如洗。
一名中年贵妇拿着一份商业杂志，端坐在黄花梨座椅上，仪态万方，气质雍容。
旁边的茶盘上，放着一盏青瓷茶杯，白色的热气缓缓往上升腾。
“嘟嘟……”
口袋的手机响起。
“说。”
中年贵妇言简意赅，接通电话。
“夫人，我刚刚从大小姐的办公室出来，竟然见到那个程素躺在总裁椅上面！两人恐怕死灰复燃，程素嫁入豪门之心不死！”
星砚娱乐的一间男厕。
一名西装男子拿着手机，正在与林幼岑通话。
如果林砚在此。
一定能认出西装男子的身份，正是为她服务五年的秘书。
林幼岑放下杂志，缓缓站起身来，俯瞰远处的山河大川，目光骤然一冷。
“这程素收下一千万，却没有与小砚分手？”
“是啊夫人！您随便发个消息，他程素在整个A城，连个讨饭的地方都没有！我看他就是不知好歹，没尝过苦头！”中年秘书愤愤说道。
“你先看着他们吧，一旦有新消息，及时向我汇报情况。还有，卫纯车祸的事情，你也密切关注！”
林幼岑交代几句之后，挂掉电话，脸色阴沉如水。
林家绵延六百余年，家规世代相承，十分注重门当户对。
古时曾有纳妾的陋习，男方也至少出身富贵人家，习得琴棋书画。
程素身为一名下九流的戏子，再怎么耍心机，使出鬼蜮伎俩，狂吹女儿的枕边风，林幼岑也不会答应两人的婚事。
…………
一觉睡到中午。
程素幽幽转醒，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他方才陷入“昏睡”，一方面是顺势而为。
另一方面，他真的感觉很疲倦。
前天夜里饮下烈酒迷心，今天凌晨又陪着赵无月演戏到天明，精神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
现在睡了四个小时，终于弥补七成的精力。
“程素你醒了？过来一起吃顿饭。”
说话的是林墨，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西装，一双小皮鞋擦得瓦亮，反射着莹莹光泽。
她坐在一张小餐桌旁边。
桌上摆放着七菜一汤，菜品精致玲珑，散发诱人的香气。
‘这味道，未免太香了。’
身为一个资深吃货，程素决定回头花费心动值，兑换“高级厨艺”的设定。
“你……林墨？”
程素故意惊呼一声。
他其实早就知道，林砚在两个小时之前，便离开星砚娱乐。
“是我。”
林墨朝他点头，俏脸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姐姐刚去明光药业，据说‘断肢再生’技术跨越一道难以攻克的门槛，研究成果出现了质的突破。”
“哦。”
程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拉了张椅子，坐到林墨的对面。
他拿起一双公筷，替林墨夹了一根鸡腿，俊脸扬起一抹微笑。
见到这抹笑容的瞬间。
林墨彻底愣住，感觉眼前百花齐放，美不胜收，连精致的菜肴也黯然失色。
“好美……”
林墨心中震惊道。
她很快回神过来，自觉失态，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程素装作没看见，脸上笑容未减分毫，他拿起旁边的小碗，盛满一碗海鲜汤，轻轻放到林墨的面前。
“林墨，上次你救我一命，我还没找机会好好感激你呢。”
“你手腕的伤势痊愈了吧？”
林墨看向程素的左手，关切的问道。
闻言。
程素点了点头，卷起衣袖，露出一圈白色的纱布。
“昨天去医院换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
林墨凑过去，轻轻触碰程素的手腕。
“还疼吗？”她问。
程素摇了摇头：“不疼，过两天去医院拆线，只会留下一道疤痕。”
“你以后别随便犯傻，医生说，你上次差点踏入鬼门关。”
“嗯！我一定要比砚活的更久。”
林墨听到这一句话，不解的抬起头，听到程素继续说道：
“那样的话，她便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悲戚。”
程素的目光涌起一股温馨，笑起来犹如冬日的暖阳，足以融化一切冰雪。
林墨一阵沉默。
她微微于心不忍，却没有戳穿程素的幻想。
…………
办公室的角落。
安装有一台监控。
监控正在运行，电子眼闪烁红光。
明光药业。
林砚拿出手机，连接办公室的画面。
她想看下程素是否清醒。
但下一秒。
林砚重重的吸了口气。
程素与妹妹举止亲密，甚至频频替她夹菜，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
“程素！你这个贱男人！”
手中的钢笔直接被她折弯，笔墨喷洒一地。
第三十二章 TR-2断肢再生药剂
林砚折断一只钢笔，眼神冰冷的凝视手机的画面，连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带来的喜悦感，也冲淡了三分。
“程素身为有妇之夫，竟然与别的女人说说笑笑，甚至亲手替她夹菜！”
哪怕林墨与她一母同胞，林砚也感觉到一股愤怒，心中涌起无名妒火！
“笃笃……”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吸引林砚的注意力。
“进来……”
林砚关掉手机画面，神色恢复平静，把断成两截的钢笔丢进垃圾桶，擦干净手心沾染的墨水。
得到林砚允许之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妪推门而入。她戴着厚实的眼镜，手中拿着一份足足两公分厚的文件袋，上面印着“绝密”二字。
四名肌肉盘根错节的女保镖跟在老妪身后，个个手持霰弹枪，身着防爆衣，警惕的盯着周围的动向。
“林总，我手中的文件便是咱们耗时3年时间研制出来的新型‘断肢再生’技术，它比起国外至少领先二十年水平。”
说话正是白大褂老妪，她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戴着一副同样洁白的手套，两指夹着一瓶浅红色的药剂，日光照耀在药剂上，所折射的光辉仿佛流动的红宝石。
“我举一个例子，有人大拇指齐根断裂，注射一管市面上主流的断肢再生药剂，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如初，且力量与灵活程度均不如原生肢体。”
“但咱们研发出的TR-2再生药剂，可以将恢复时间缩短至一个月，且各项数值均超越原生肢体！”
白大褂老妪语出惊人，哪怕林砚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心中一惊。
“周老九十七的高龄却一直泡在实验室，更带领一众科研人员不舍昼夜的研制出TR-2药剂，晚辈实在佩服至极。”
林砚面色恭敬，亲自走过来搀扶住老妪的臂弯，拉了张椅子请她坐下来说话。
白大褂老妪笑着说道：“林总，我手中的文件袋装的便是TR-2的配方，还望林总能够信守当初的承诺，以平民价格出售每一支药剂。”
市面上最为劣质的断肢再生药剂，起码要价20万元，甚至存在失效的可能性。
至于罕见的高级药剂，由于合成难度极高，每年仅有千八百瓶的产量，售价三百万以上，普通平民与之无缘。
“周老对于TR-2药剂的市场定价有何建议？”林砚淡淡一笑，眼睛微眯，带着一股强烈的亲和力。
白大褂老妪想了一下，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缓声说道：
“老身提议每一支药剂售价十万，至多不高于十三万，控制在半成左右的利润。”
“哦？那周老可有想过一件事——林氏集团需要售出多少瓶TR-2，才能收回研发的成本？”
“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至于盈利问题，我私以为可以放在第二位。”周老掷地有声的说道，把印着绝密的文件袋，亲手递到林砚手中。
林砚笑了笑没有回话，静静翻阅里面的每一页文件。
半个小时过后。
林砚合上文件，放到一个黑色保险柜里，然后看向白大褂老妪。
“周老，所有记载配方的电脑、纸张笔记，以及实验用的每一页资料，都必须彻底销毁干净！我不希望在药剂发售的第二天，就有敌对公司推出更为廉价的TR-2药剂！”
“这……”
周老眼神一阵闪烁，很快表现出一副心痛的模样。
“林总，这些研究资料具有极大的医学价值，若以后研发TR-3版本，会有重要的参考作用！”周老抬头看向林砚，十分痛心疾首的说道。
林砚的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商议的地步。
“我在TR-2上投了七百个亿，不希望在关键时刻，出现碍眼的幺蛾子！”
“可是……”周老面露迟疑。
“出去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林砚神色一冷。
周老微微低头，转身在一众保镖的拥护下离开办公室。
林砚目视门口的方向，从口袋里取出一部军用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不多时。
一名长脸女子推门而入，朝着林砚微微躬身。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控制住所有参与TR-2实验的人员，抹除她们三年的记忆，每人分发两千万补偿金。”
“如果有人拒不配合……”长脸女子一阵迟疑。
林砚抬起头，眼神淡漠无情：
“那就暗中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收到。”
长脸女子恭敬的点头，转身离开林砚的办公室。
…………
“叮，林墨与宿主共进午餐，为宿主笑容所倾倒，心动值+339点。”
“叮，林墨吃到宿主所夹青菜，微微感动，心动值+38点。”
“……”
系统传来几道提示。
两人相处短短的十来分钟。
林墨便给他贡献500多点心动值。
“以后得尽可能的找机会，刷满林墨的好感度！她可比林砚这个内心虚伪的女人，单纯太多倍了！”
程素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笑容更甚，他甚至“忘记”使用公筷，给林墨夹去一块红烧鱼。
“不用，我自己想吃什么，便自己夹吧。”
林墨厌恶吃鱼，因为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险些丢掉性命。
她眼前的午餐其实是做给姐姐吃的，但她嫌弃麻烦，并没有吩咐厨师按照她的口味重新烹制一份。
碗里的红烧鱼块散发香气，色泽诱人，但林墨却生不起半点食欲。
而且林墨刚刚看到，程素给她夹鱼肉的时候，下意识使用自己的筷子，并未换成公筷。
但程素丝毫没注意到这点，他仍旧在慢条斯理的吃饭，嘴巴与喉咙微动的模样，令人赏心悦目。
林墨夹起鱼块，迟疑了两秒钟，本想丢到垃圾桶里。
“对不起，我好像听你姐姐说过，你从小不喜欢吃鱼。”
耳边传来程素的声音，似乎因为夹给她一片鱼肉的缘故，他神色充满歉疚，耳根泛红。
“没有，我只是吃的比较撑。”
林墨咽下鱼肉，发觉并不是很难吃，出声安慰程素道。
“对了，卫纯的姐姐已经回国，全盘接手她弟弟的命案。”
程素闻言之后，不禁问道：
“林墨姐，你能说的详细一些吗？”
——
PS：早上有事，更新较晚，十分抱歉，晚点还有一更。
第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她的姐姐名为卫泓，一泓清泉的泓。卫家世代从军，其祖母乃是统领陆军的大元帅，曾经立下赫赫战功，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没有受伤过的肌肤。”
林墨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才继续说道：
“卫泓十五岁参军入伍，现年三十九岁的她是五星国最为年轻的大校。据说在境外战场亲手端掉一个上百人的佣兵组织，独创的《鹰爪》被列为世界最危险的十大格斗术之一……”
“不仅如此，她已经确定担任海象突击队的教官，那可是五星国的尖峰部队，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都可以称为‘人形兵器’。”
林墨足足说了两分钟，都在阐述卫泓的事迹。
程素时不时点头应和，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看林墨不遗余力的吹捧这个叫做“卫泓”的女人，恐怕好感度颇为之高。
这时林墨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卫泓出身世家望族，根正苗红，为国家出生入死，却一直单身至今，未曾婚配。”
程素听得津津有味，林墨口中所说的卫泓，妥妥的一枚女版龙傲天。
“听你说，这个卫泓的确十分优秀，却又为什么没有男人愿意娶……额，嫁给她呢？”程素好奇的问道。
林墨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因为卫泓十二年前曾经亲手杀死自己的未婚夫，尸首不忍目睹，几乎被子弹扫成一滩肉泥。”
“啊？”
程素不由得惊叹一声，想起那副场面，脸色顿时很不自然。
“对不起，我不该吓到你。”
林墨脸上带着歉意道：“要不，我就不说了吧。”
“没事，你继续说。”程素轻声说道。
他未来必定会与卫泓打交道，多了解一些信息总归不会错。
林墨整理言语，见程素面色如常，才娓娓道来：
“卫泓二十七岁那年，其祖母为她定下一门婚约。但成婚前一个月，男方忽然被一伙神秘人掳走，要挟卫泓交出某项绝密的资料。”
“她不仅没有按照神秘人的指示交出资料，反而带着部下手持脉冲步枪冲入敌营，敌人以她的未婚夫作为要挟，被她开枪直接击毙。”
“可怕……”
程素一想起要和这种女人打交道，便感觉一阵脑壳疼，估摸着美男计都不会好使。
“从那以后，没有任何一个豪门敢于与卫泓提亲，唯恐步入后尘，成为她又一名枪下亡魂。”林墨感慨的说道。
程素忽然抬头，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林墨，问道：“你有卫泓的照片吗？”
林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网上随处可见，而且你应该很快会认识她，估摸在这个星期之内。”
程素“哦”了一声。
他拿出手机并输入“卫泓”二字，很快跳出来一名身穿军装的女子，背景在一处军营里。
见到卫泓真容之时。
程素心底瞬间“咯噔”一下。
‘这该不会，又要多出一名倾慕者吧？’
照片中的女人英姿勃发，皮肤因为晒多日光的缘故，形成一种偏黑的巧克力色。
细碎的短发之下，一双眸子犹如蓄势待发的鹰隼。
修长的双腿肌肉线条分明。
鼓囊的胸前悬挂一枚金亮的大校勋章。
…………
两人一阵闲聊之后。
林墨进入工作状态。
程素离开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登录kk邮箱，发现在两天之前，林砚给他发来一封新的邮件。
点开一看。
内容一如既往的劲爆。
“你陪我一晚，我保证删掉照片……”
程素看完邮件之后，撑着光洁的下巴，一时间摸不清楚林砚的想法。
如果她想，他随时可以给，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一些弯弯绕绕。
想必林砚也清楚这点。
‘如此看来，她应该在利用邮件，测试我对她的忠诚度。’
程素嘴角微翘，在回复一栏输入“我愿意”三个字。
‘算了，还是别搞事情！若林砚见到邮件后心态炸裂，恐怕我即将面对的煞神会变成两个。’
细细一想。
程素收起开玩笑的心思，他琢磨了小半分钟，才敲下一行字：
“我老婆是林氏集团的总裁，如果你太过分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点击“发送”。
…………
入夜。
程素回到家中，习惯性的来到浴室，准备洗掉一天的疲倦。
但目光隐晦的瞥向角落的摄像头，心中却一阵尴尬。
‘看就看吧，又不会少掉一块肉，还能顺便捞一笔心动值。更何况赵无月因为演唱会的到来而忙的脚不沾地，总不可能一直盯着监控吧？’
一念至此。
程素倒是无所谓了。
他蓄满一池子水，浑身愉悦的没入水平面，只余下半个头露在外面呼吸。
“太舒服了呀……”
程素也没逗留太长的时间，十来分钟后便穿戴整齐，走到阳台的跑步机锻炼身体。
现今男子流行“纤瘦美”，严格控制身上的体脂，身材过分肥壮的话，连走在大街上都会遭到歧视的目光。
前身身为国内知名歌星，对于身材的要求更为苛刻。
在程素穿越之前，他每天只吃早饭与午饭，晚上只会吃半根黄瓜垫垫肚子。
而且不沾荤腥，不吃高热量食物，只有在年底与家人聚会时，才会多吃两碗米饭。
…………
“叮咚……”
程素跑了十来分钟，回到客厅倒了杯水，忽然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
“谁呀？”
程素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三名黑色西装的女人。
她们尽皆身材魁梧，眼底偶尔闪烁的凶光，足以说明不是良善之辈。
“程先生，林小姐给你送来一样贵重的礼物，麻烦你开个门。”为首的一名女子沉声说道。
她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确实是礼品盒没错。
但程素记忆强悍，下班路上曾经见过这个盒子被当成垃圾，随意丢弃在马路边上。
“你把东西放在门口吧，我等一会儿自己会拿进来……”程素沉声开口，心中微微一慌。
铭香小区作为高档小区，安保工作十分到位。
而三人能够突破防线，顺利摸到他家门口，说明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
若说只想给他送来一个盒子。
程素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第三十四章 两个选择
就在下一秒。
门外的三个女人对视一眼，脸色齐齐一沉。
“鼠，你去开门，不要浪费时间！屋内的男人应该看穿我们的身份了！”
为首的女人面容严肃，略有三分姿色。但说话之时，言语竟然无比沙哑，若看向她的喉间，能发现一道弹孔的痕迹。
“是！”
被首领女子称为“鼠”的，是一名身高偏矮，蓄着寸头的女人。
她得到命令之后，走到面前的密码门，而后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程素透过猫眼，发现“鼠”在笔记本上输入两行指令。
十来秒后。
房门突然自动打开，发出一道“啪嗒”的声音。
“真慢！”首领女子嘶哑的说道。
“抱歉老大，很久没有开过这么低级的密码门。还剩下一个内门，给我五秒的时间！”鼠缩了缩头，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十分畏惧。
…………
屋内。
程素眉头紧皱，背后倚着最后一层内门。
“三个女人来势汹汹，明显不怀好意。虽然我在系统设定的保护下无法死亡，但任人宰割非我个性！”
“系统，我要兑换保命的设定！”
程素心中默念一句。
系统很快浮出水面，发出一道机械般的声音：
“正在检索与‘保命’相关的设定！检索完成，共列出七千一百种大设定，一万六千三百八十种小设定……”
“宇宙战舰：100万点。”
“超战机甲：100万点。”
“暴风基因：90万点。”
“……”
“大伊万氢弹：10万点。”
“MU-80外骨骼:9万点。”
程素一溜烟看下来，俊脸陡然一黑。
……
“系统，我正向排序尼玛呢！列出最便宜的设定！”
“力量强化：宿主全身的力量获得大幅强化，单打独斗之下，可以轻易击败普通女人。设定售价：100点心动值。”
“速度强化：宿主移动速度提升30%，且神经反应速度翻倍。设定售价：100点心动值。”
……
“袖珍沙鹰：宿主获得一把袖珍沙鹰，并精通手枪射击，十米内百分百一击毙命，设定售价：1200点心动值。”
“脉冲步枪：宿主获得一把脉冲步枪，可发射穿甲榴弹，并精通步枪射击，五十米内百分百一击毙命，设定售价：1800点心动值。”
程素还发现不少设定，但事急从权，他注意力直接锁定到“袖珍沙鹰”的上面。
“系统，给我兑换袖珍手……”
程素原本下定决心，但忽然神情一变。
“等等！”
“如果兑换袖珍沙鹰，那么我耗费一个月时间，辛苦积攒的心动值，便要付之一炬。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兑换延寿30年的设定！”
“而且就算我能出其不意，击杀三个神秘女人，但闹出命案，我肯定无法解释手枪的来历！”
“不如见机行事，危急关头再兑换沙鹰也不迟！”
程素打定主意之后，心神再度沉入脑海。
他特地确认一遍自己装备着“无法非正常死亡”的大设定，才心中稍稍一安。
…………
“门开了！快进去！”
“鼠”收回笔记本，猛地一拧把手，内门顺势打开。
顿时间。
三人面前出现一名俊美无双的男子，他脸色苍白，剑眉紧皱。
“日！老大你看，这程素不愧是混迹娱乐圈的，相貌与身材果然十分正点！”
“鼠”在不停的吞咽口水，她双眸透着不可描述的神情，忽然伸手抓向程素白嫩的手心。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唰！”
程素早有防备的躲开，“鼠”扑了个空，脚步一阵踉跄，手中的笔记本脱手而出摔在地面，几经闪烁之后，忽然变为黑屏。
“呃啊！臭男人，你竟然敢躲，还害得我摔坏笔记本！”
鼠一阵龇牙咧嘴，她似乎很重视笔记本，双眸泛红，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的短刀。
“给我冷静！”
首领女子低喝一声，面容带着一股子淡漠，眼角瞥向发怒的手下。
话音一落。
程素发现眼前矮小的女人，眼睛仍旧通红，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但还是依照首领女子的命令，不甘心的收回短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程素沉声问道，在鼠抽出短刀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提前唤出系统商城，牢牢锁定袖珍沙鹰，做好随时兑换的准备。
首领女子忽然心头一寒，不知道为何眼前看似柔弱的男人，竟然带给她一股致命的危机感。
但她随即摇摇头，以为自己多虑。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副银色的U盘，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程素是吧，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做卫纯的男人。”
“你们想怎么样！”
程素有恃无恐，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并未露怯。
眼前的三个女人并非倾慕对象，他完全没必要逢场作戏，扮演一副柔弱白莲花的模样。
“你这小男人，倒有几分娘们的气概。”
一直没动静的第三个女人，忽然说出一句话，而后上下打量程素。
“卫纯出车祸死亡，凶手还在调查之中，负责此案的捕快以及卫泓，都怀疑你雇凶杀人，但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所以，我需要你充当替罪羊，主动扛下这一件命案！”
首领女子面色阴鸷的说道，她一只手搭在程素的肩膀，另一只手晃荡着银色U盘。
“我根本没有杀过人！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程素目光冷冽的说道。
就在这时。
他放在口袋的手机一响。
伴随着心动值+8的提示，不难猜到来电人是赵无月。
赵无月通过监控画面，见到程素的背影，起先感到一阵惊艳。
但屋内闯入一伙不速之客，她心头大惊，毫不犹豫的直接报警，而后拨通程素的电话，想替他尽量拖延时间。
“挂掉！不许接！”
赵无月紧盯监控，听到为首女子说出这句话，芳心一突。
程素这边。
他表面挂掉手机，其实心底不想让赵无月卷入风波，免得牵连到她。
首领女子屈指一弹，食指的指甲陡然延伸，化为一柄尖锐的短匕。
在一次战斗之中，她的食指被卫泓齐根切断。
侥幸逃掉追击，在“组织”的帮助之下，换上一根义肢食指。
这根“食指”能够切换十几样形态，甚至可以出其不意，快速射出一枚子弹。
“程素，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三十五章 赵无月的犹疑
“第一个选择，卫泓找到你的时候，你主动背下杀人的罪责。至于犯罪细节，我都放在这个一次性U盘里面！”
首领女子把银色U盘放到一旁的鞋柜顶上，似乎并不在意证据暴露。
“那第二个呢！？”
程素皱着眉问道，他已经给眼前的三人宣判死刑，正在系统商城寻找隐蔽且廉价的杀人手法。
哪怕眼前的女人威逼利诱，他都不会当这个替罪羊。
要知道五星国律法严苛，公民犯下蓄意谋杀罪，一审宣判之后，至少无期徒刑起步。
依照谋杀事件的恶劣程度，判处死刑的案子多不胜数。
倘若他真的成为替罪羊，要么狱中孤老终生，要么被实行枪决。
程素一边虚与委蛇，一边翻阅系统商城，最终找到一个叫做“纳米生化炸弹”的设定。
“纳米生化炸弹：宿主的每一缕呼吸都夹带未知病毒，能够破坏人体内脏，七天内无征兆猝死。设定售价：600点心动值。”
程素咬牙兑换设定，看着缩水一半的心动值。
他的呼吸不禁“加重”三分。
这时首领女子鼻翼微微发痒，但揉了一下鼻头，依旧满脸的阴鸷神色。
“第二嘛……”
她食指轻轻一动，闪烁冷光的刀口掠过程素的耳垂，刮掉表面一层淡淡的绒毛。
“据我调查，你应该深爱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林砚吧！”
话音刚落。
程素一阵“气愤”，胸膛不住的起伏，能听到他大口呼气的声音。
“你们想对她干什么！”
外号叫鼠的女人，抱着黑屏的笔记本，冷笑道：“我们会针对林砚，设计一场‘意外事故’，就像我们谋杀卫泓的弟弟一样，让林砚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鼠因为笔记本损坏的缘故，说话带着一股报复性的味道。
程素心中戏谑不已，三人压根不知道，客厅安装一枚微型摄像头，将她们的一言一行全部记录下来。
就算他答应背负罪名，只要赵无月公布录像，他便能恢复清白之身。
但赵无月一旦公布录像，必然掀起轩然大波，全网哗然。
程素并不觉得，赵无月会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
听到鼠的威胁之后。
程素不敢确定赵无月是否在盯着屏幕，为了确保不露破绽，他便开启神级演技，脸色一阵惨白起来。
他一把握住鼠的衣角，似乎被她给戳中软肋，眼神故意摆出一副央求之色。
“别！你们不要这样做！千万不要伤害林砚，我……我答应你们……”
说着。
程素低垂下头，一阵“悲戚”，手中握着银色U盘，牙根缓缓咬紧。
“行了，咱们走吧，不要逗留太长的时间。”首领女子看向身旁的两名手下说道。
“等等！他一个娇滴滴的俊美男子，毫无抵抗能力，不如咱们把他……”
鼠阴笑一声，目光上下扫视程素，不停的吞咽口水。
“可以，速度解决吧。五星国不像咱们梨花国的男人开放，我也憋了七八天了。”
首领女子解开上衣的第一粒纽扣，不可描述的部位呼之欲出。
“嘟嘟……”
程素的手机再度响起，应该是赵无月听到三人的对话，想给他拖延一点时间。
他顿时微微感动。
“关键时刻，不要节外生枝！如果不慎遗留痕迹，卫泓很可能盯上我们！”
这时夹在中间的女人，突然沉声提醒了一句。
“怕什么！谅这程素也不敢四处宣扬！”
鼠话音刚落，戴在手腕的电子表，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阵警报声。
“不好！快走！我安插在官府的程序，提示说刚刚出动大批捕快，目标直指铭香小区！”
“怎么可能！哪里出现纰漏？”
“五星国捕快一向以‘出捕神速’而闻名，咱们在官府都留有案底，赶紧准备大逃亡吧！”
首领女子一边说着，迅速冲到厨房，抱走一大堆的食材。
临走之时。
她深深的看了程素一眼，警告的味道很浓。
程素毫不在意，见三人落荒而逃之后，才关上房门。
他拿出U盘端详几眼，而后进入书房，打开电脑，读取里面的文件。
这里面。
除了详细记录他“买凶”杀人的过程，还留有一份冗长的口供，几乎涵盖每一个细节。
“12月19号凌晨，我登录一个名为“血网”的佣兵网站，在上面发布“暗杀卫纯”的任务……”
“12月21号下午两点，有个叫做‘蛇’的女人接下任务……”
“……”
三分钟后。
程素浏览完毕，文件陡然一片空白，U盘冒出缕缕白烟，显然彻底烧毁。
…………
铭香小区。
一场激烈的围捕战正在进行。
“已确认三名罪犯身份，分别是国际C级通缉犯两名：代号鼠、狼；B级通缉犯：贝晓！”
“优先缉捕罪犯，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重复一遍，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
“……”
等赵无月赶到小区楼下，这里已经被大批捕快控场，围绕着一条明晃晃的警戒线。
“这位男捕，我今晚与男朋友约好，要与他一起共进晚餐，能不能通融让我进去？”赵无月戴着口罩与一副深色墨镜，摇下车窗，对一旁值守警戒线的捕快说道。
“不行！”
赵无月话音刚落，对方便斩钉截铁的拒绝。
见毫无商量的余地，赵无月心中无奈，再度点开程素家中的画面。
三名歹徒已经离开，程素的家中再度只剩下他一个人。
“喂，程素。”
赵无月想了一下，继续拨通程素的电话，这回少了贝晓从中作梗，电话终于接通。
对面传来程素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有事吗？”
程素摸不准赵无月是否盯着监控。
所以他卸下“纳米生化炸弹”的设定后，仍旧摆出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
“我……”
赵无月一时语塞，想询问程素有没有受到伤害。
但此话若是说出口，不仅不会起到安慰效果，还会遭到程素的怀疑。
她安装摄像头的事情，根本见不得光。
一阵犹疑之后，赵无月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我刚刚路过铭香小区，见到大批捕快在缉捕国际通缉犯，你有没有被波及到？”
第三十六章 初遇卫筝
赵无月听到电话对面陷入一阵沉默，许久后回应她的只有三个字：
“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
从程素回应她的话语，以及刚刚调出来的监控视频，赵无月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这程素是铁了心要牺牲自己，换来林砚的性命安危。
“砰！”
赵无月一阵气急，重重的锤了一下方向盘，心中冒起一股无名妒火。
明明只是个隐藏极深的渣女，她林砚只因为一张会哄男人欢心的嘴，凭什么能得到程素死心塌地的青睐！
高中时期掏心掏肺，辛苦攒下半年的零花钱买下他最喜欢的项链，她却换来程素的无情拒绝，连备胎的机会都不给！
“程素，给你一个忠告，你自以为付出一切，兴许在别人眼中你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工具罢了！”
“莫名其妙！”
赵无月话里蕴含的意思，程素自然懂得，只是故意这样回答她罢了。
从开局他已经扮演一个痴情的人设，并且围绕林砚谋篇布局。如果不从她身上捞一笔巨额的心动值，程素难免万分不甘。
况且林砚扮演完美女友，表现的天衣无缝，如果是他率先提出的分手，必然会遭人非议。
“你！”
接到程素波下的一盆冷水，赵无月面色缓缓一沉，本来打定注意匿名发布视频，此时也被她抛在脑后。
…………
“她爷爷的！”
一处废弃的防空洞中。
鼠一瘸一拐的拖着身躯，倚靠在一株大树之下，大口呼气。
脸上带着狼狈之色，光着一双脚丫，视若珍宝的笔记本也不见踪影，足以看出来她经历过一番生死逃亡。
“老大没死在卫泓手中，反倒被一颗流弹击毙，老二也不知道往那边逃窜了！算了，先回梨花国避避风头！”
望着沉寂的夜色，鼠重重的咳嗽一声，竟然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但由于过于疲惫的缘故，加之身体并无任何异样感，鼠蜷缩在防空洞角落，渐渐陷入沉眠之中。
…………
铭香小区。
程素在书房查阅资料，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他面色平淡，正在浏览关于卫泓的新闻。
过滤掉一些吹捧性极强的文章，程素把搜索日期限定在最近三天。
一条信息映入他的眼帘。
“华国最年轻的大校卫泓，不顾北俄帝国军事任务，回国只为调查弟弟死亡一案！老元帅痛失宝贝曾孙，气急攻心之下住进重症监护室。”
程素浏览全篇报道，陷入长久的沉思之中。数分钟后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扬起一副淡不可察的笑容。
一夜无梦。
似乎因为暂时闹僵，赵无月浏览监控的频次很少，第二天醒来后程素发现，仅仅增长24点的心动值。
穿戴整齐之后。
程素准备去一趟超市，昨天下班采购的食材，被三个通缉要犯卷走大半。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令程素微微心痛，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都是个见钱眼开且视财如命的主儿。
哪怕坐拥千万身家，口袋掉个百来块钱，他都会纠结很长时间。
就在结账之时。
脑海传来一道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可收入倾慕者的对象，卫筝。”
程素手中拎着食材，神色略微一惊。
“卫筝、卫泓……两人仅仅同名吗？还是存在亲缘关系？”
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程素把目光锁定在一名超市保安身上。
保安总共五人，她们聚在一起聊天，各个身段高挑。
站在最右边的女保安，那一袭普通的保安服之下，难掩其火爆的身材，以及英姿勃发的气质。
一张毫无瑕疵的俏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在程素看向她之时，对方眼睛一眯，两人明明相隔十来米，视线竟从七八个人中穿过，互相对视在一起。
‘这个男人在看我？身材倒挺完美，可惜遮住大半边脸颊，如果去掉他的口罩与墨镜，说不定长得跟鬼似的。’
这年头背影杀手太多，魔鬼身材、魔鬼面孔的男生比比皆是。
‘不过，如果他肯主动追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
卫筝心中闪过几个念头，穷到吃土的她十分希望有个高富帅看穿她的逞强，让她卸下所有的伪装，走进他的心房。
男人对于购物十分执着，卫筝明明看到程素提着几大袋东西，却还不甘心的返回一趟超市。
等过去十来分钟，他手上的食材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每根手指都提着一样东西，额头能看见几滴晶莹的汗珠。
‘看他瘦胳膊瘦腿的，提得动这些食材吗？’卫筝撇撇嘴，心中暗暗腹诽道。
结账完毕之后。
男人走出超市大门，但由于提着太多东西，走路的速度显得尤为缓慢。
就在此时。
程素故作体力不支，放下手中的食材，一阵四处张望之后，目光“忽然”锁定在卫筝身上。
“这位小姐……”
走到卫筝身边之后，程素话音未落，便看到一名主管模样的男人带来五份早餐，有包子油条豆浆三样东西，给卫筝几个人递了过来。
耳边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犹如炎炎夏日饮下一杯冰饮，令卫筝浑身一爽。
“你在叫我？”
卫筝指着自己，一阵不敢置信。
“嗯。”
程素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有事吗？”
发出一声疑问之后，卫筝视线一转，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大堆食材上面。
“小姐，能帮我把东西拎回家吗？我愿意给你一百块的劳务费。”
顺着卫筝的视线，程素抬手指向食材。
“好！”
正中所料。
卫筝撇下早餐，在几个同事艳羡的目光下拎起食材，一副轻而易举的模样。
她其实想说：‘不用给我钱，举手之劳罢了。’
但囊中羞涩的她，生生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走在前边领路的程素两手空空，卫筝紧跟在他的身后。
“很快就到我家了。”
程素提了一句，刷卡进入到铭香小区。
“哦。”
眼前的男人进入高档住宅区，卫筝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隐隐产生一阵不切实际的幻想。
——
ps：今天朋友生日，去参加聚会了，更新明天补上（这次一定）。
第三十七章 暴增的心动值（补更）
电梯停在8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801门口。
“谢谢。”
处于幻想之中的卫筝，看到眼前的男子转过头，向她轻声道谢。
“不客气。”
卫筝红了红脸，她退役不久，整整八年没接触过男人，一时间竟略显拘谨。
气氛有些沉闷起来，卫筝一言不发，把东西放到门口处。
似乎因为闷热的缘故，眼前的男人缓缓摘下口罩与墨镜，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齐肩黑发。
一张盛世美颜映入卫筝的眼帘。
嘴唇细腻。
鼻如悬胆。
清澈的眸子仿若天上星辰。
这一双眸子放到普通人身上，都能拔高三四成的颜值，踏入美男的行列。
“咕咕……”
肚子忽然传来一道声响，卫筝僵硬的笑了笑，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
“你还没吃早餐吧？”程素轻声问道。
卫筝能听的出来，他只是一句普通的疑问，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一暖，对他的好感大为提升。
“嗯。”
卫筝如实点头，她平常的食量超越普通女子两倍，并且细胞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得到进化，变强的同时也更为容易产生饥饿感。
“我早上吃剩下一点皮蛋粥，应该还温热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拿过来填填肚子。”程素温和的笑道。
暴增的三百点心动值，使得他大喜过望。
“不……不用。”
卫筝不好意思的回绝道。
同时她十分惊讶。
完全没有半点架子的美男，而且身家不菲，在这个女多男少的社会，恐怕只存在于YY小说中。
若说对方图她什么东西，那简直是在搞笑。
一个是超市小保安、十八线的网络主播。
一个是家住高档小区的白天鹅。
换句话说，她都不配给人家提鞋。
那么唯一的解释。
便是他天生心地善良，没有歧视她的身份与地位。
可惜前阵子见过程素一面。
卫筝猜测他应该是有妇之夫，或者正值热恋。
…………
程素走到厨房。
高压锅打开着，里面剩下一点皮蛋瘦肉粥，约莫半碗的分量。
程素全部盛在一个白瓷碗里，又取出一枚精致的小勺子。
走到卫筝的面前，双手给她递过去。
“喏，这粥是我自己做的，不必客气。”
受宠若惊之下，卫筝张了张嘴，有些说不来话，心中涌过一片暖流。
“谢谢。”
卫筝挤出两个字，觉得有些苍白无力，于是继续说道：“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可以到超市的保安亭找我。”
“好的。”
程素微笑的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给卫筝递了过去。
“对了，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威信号吗？如果以后需要采购东西，你帮我送到家里，我可以支付你劳务费。”
“好！”
卫筝没拒绝，两人很快互换威信。
“我叫卫筝，风筝的筝，你叫什么名字？”
半碗粥很快吃完，卫筝递过去碗和勺子，顺便问了一句。
“程素，路程的程，素颜的素。”
“程……素，蛮好听的名字。”
卫筝夸奖一句之后，向程素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
“那个，我不能离开太久，不然主管会克扣工资，谢谢你的招待。”
“嗯，回见。”
程素朝她摆了摆手，目送她离开。
…………
待到卫筝走后。
程素翻开系统面板，查阅刚刚获得的心动值。
“嘶！一共增加五百三十点！”
半个月收获的心动值，也不过如此罢了。
要知道他与卫筝素不相识，两人相处仅仅十来分钟。
若多来一打像卫筝那般容易攻略的倾慕对象，那么别说三十年寿命，恐怕连宇宙战舰都指日可待。
程素关闭系统，不再多想，一头扎入厨房之中。
卫筝的出现给了他消费心动值的底气，他一咬牙花费900点心动值，兑换眼馋许久的“神级厨艺”。
程素翻看设定的介绍。
“神级厨艺：宿主的厨艺跻身人类顶端，能与你媲美的厨师不超过5人，再挑剔的食客也会折服于你烹饪的菜肴。”
程素装备设定之后，脑海忽然涌出无数的烹饪技巧，古今中外的菜谱倒背如流。
他开始着手熬鸡汤，每个步骤都烂熟于心，处理食材的动作犹如蝴蝶穿花，唯美如画。
半个小时之后。
厨房飘起一阵诱人的香气。
…………
下午四点。
熬制许久的鸡汤出锅。
浓郁的香气瞬间遍布整间厨房，汤汁金黄浓稠，透出莹莹光泽。
“咕嘟。”
纵使程素早有心理准备，仍旧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好香啊……”
他早已备好碗筷，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满足长出一口气。
“砚，你人在星砚娱乐吗？”
程素打量着吃剩的鸡汤，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林砚。
“在。”
林砚端坐于办公桌之前，正在处理一批文件，见到程素的询问，很简短的回复一个字。
很快她又收到一条短信。
“嗯，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你熬了碗鸡汤。”
林砚见到短信内容，心中微微惊讶。
两人相处五年时间，程素不通厨艺，连炒菜都会忘记放盐。
现在给她送来一碗鸡汤，林砚忍不住皱起眉头。
“行，你送过来吧。”
大不了冲厕所里。
不多时。
“笃笃……”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林砚在审阅一份文件，头也不抬，沉声说道。
程素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推门而入。
放下笔之后，林砚抬起来头，与程素四目对视。
眼前的男人俊美依旧，如往常一样面带笑容，清纯的素颜百看不腻。
然而林砚清楚的捕捉到，他眼神闪过一抹悲戚之色，说明隐藏着某件心事。
“小素，你在想些什么？”林砚语气温柔的问道。
“没……没什么！”
程素低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把食盒放到办公桌旁边。
“砚，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你煲了一碗鸡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程素神色“恢复如常”，又变得与以往一模一样。
说着。
他打开食盒的盖子，取出一碗颜色晶亮的鸡汤。
用两张纸垫在碗底，送到林砚的面前。
第三十八章 照片
办公室内。
飘荡着一股鸡汤的香气，无孔不入，钻入林砚的鼻翼之中。
很香。
她闻过这一股味道。
应该出自御膳斋的孙老之手。
刚刚她打算支开程素，把鸡汤倒进马桶的想法，此时烟消云散。
孙老厨艺享誉全球，尤其擅长熬汤，曾被五星国女帝奉为座上宾，连大公主都向他讨教过厨艺。
‘香气绕梁，三日而不绝’，便是形容孙老所熬的汤。
程素能拿到一小盅鸡汤，着实出乎林砚的预料。
他故意说是自己做的，林砚觉得无可厚非，不过是小男人想要在女友面前炫耀罢了。
林砚淡淡一笑，握住程素的手心，温柔道：
“你先放在这里吧，等我把这份文件处理完，再品尝你做的鸡汤。以后少进厨房，油烟会伤到肌肤。”
交代一句之后，林砚轻抚程素的手背，继续翻阅一份投资文件。
心动值一点未涨。
两人相距很近，程素能够听到林砚的心声。
他暗暗腹诽一句，暗想以后自己吃完鸡汤，得卸下神级厨艺。然后以萌新的手法重新煲一遍，再端来给林砚品尝。
真的是块难啃的骨头！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无论如何都要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趁热喝。”
程素同样笑着，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裹着白色纱布的手腕。
“砚，我先去一趟华标医院，伤口已经彻底愈合了。”
眼前的男人笑意盈盈，眸子温柔似水，满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林砚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美眸渐渐复杂。
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
深深凝视许久。
然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
医院换药室。
接待程素的是一名青年护士。
护士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相非常俊美，可以打到9分的颜值。他解开包裹手腕的纱布，动作尽显柔和。
程素不由的暗想，眼前的青年护士兴许是医院的“院花”，或者称为“院草”更为合适。
“兄弟，你这是割腕留下来的伤口吗？”青年护士忽然问道。
“嗯？”
程素听到说话声，愣了两秒钟后，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我猜，兄弟你被渣女抛弃，然后一时想不开吧？”
程素还没来得及回话。
青年护士再度开口：“其实兄弟，我也和你同病相怜。”
他似乎陷入回忆，然后轻叹了一声。
程素微微诧异，青年护士自顾自说着，但拆线的动作却不慢。
“我以前中了一名渣女的甜蜜陷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日思夜寐。后来被她无情抛弃，我也学着你一样割腕，试图挽回她的真心。”
青年护士露出手腕，指着大动脉的位置。
“这里曾经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只不过后来用祛疤液抹掉，你看不出来罢了。”
“哦。”
程素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他拥有神级演技的设定，能够轻易看出来，眼前的青年护士明显在编故事。
“看你爹呢！死流氓！”
有个瘦削的女生一直探头探脑，直直的盯着程素的手心，青年护士俊脸一绷，直接出声呵斥。
“说谁流氓呢！”
瘦削女生一阵气急，但周围不少女人都围过来，面带质询的盯着她。
社会中男子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心怀正义感的女人，都乐于替男子打抱不平。
“要不是看你是男的，老娘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瘦削女子脖颈一缩，声音弱弱的回了一句，视线转向别处。
“兄弟，不要理会那个流氓。”
青年护士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继续之前的话题。
“幸好在陷入感情低谷的时候，我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她一直贴心的陪伴在我身边，帮助我走出渣女的阴影，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男孩。”
“那你很幸运呢。”程素笑了笑说道。
“是啊，所以凡事都要向前看。被女朋友甩掉的话，一定要相信以后能遇到更好的女人。”青年护士认真说道。
“谢谢。”
程素由衷的道了声谢。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眼前的护士明显在编故事，一口一个兄弟，不过目的单纯，只想劝说他走出心理阴影。
“好了！”
青年护士拆完缝合线，给程素的伤口消毒。
“兄弟，祛疤液各大药店均有销售，种类多不胜数，但我建议你选明光药业，它们生产的祛疤液效果首屈一指。”
“嗯，谢谢。”
程素低头看了一眼伤疤，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手腕之上。
回家的路上。
他按照青年护士的提议，顺手买了一瓶祛疤液。
只有小拇指般大小。
却要价七百。
比同类型的祛疤液昂贵上百块。
如果记得没错，明光药业属于林氏集团的产业。
在林砚的安排之下，他曾经代言过这一款产品，但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
演唱会临近。
只余下五天的时间。
赵无月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晚上回到别墅，基本倒头就睡。
早上醒来，她都会翻出监控，看一眼程素的动向。
今早也不例外。
前往A城体育馆的路上。
一辆豪华的保姆车里。
赵无月取出手机，调出程素家里的监控。
画面之中。
程素穿着一件丝绸睡衣，俊脸苍白，额头冷汗淋漓，正在大口呼气。
“这小男人，又做了一夜的噩梦吗？”赵无月喃喃低语。
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但随即她面色一冷，死死的按住恻隐之心。
‘那又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识人不明！’
这时。
卧室的男人翻找抽屉，取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原本挥之不去的惊惧之色，转瞬间烟消云散，被浓浓的温柔所取代。
赵无月放大监控一看。
果不其然。
是一张林砚的照片。
‘程素把照片捧在手里，痴痴的笑着，说不定在幻想两人结婚的场面。’
‘但他等不到那天……’
赵无月在一次宴会之中，曾经见过卫泓一面。
替弟弟赶走狂蜂浪蝶的她，仿佛古代的暴君。
那是个无情的女人，光凭一个眼神，都会令人莫名心悸。
第三十九章 上天宠儿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星砚娱乐。
总裁办公室内。
老板桌旁边静静躺着一个食盒，热气逐渐升腾，勾勒出各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图案。
林砚嗅到鸡汤的香气，但味道明显没有第一天那般诱人。
这一回，应该才是程素自己亲手煲的……
联想到程素刚刚走进来，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白皙的手背因为意外烫伤，而冒出一个红色的水泡。
本想把鸡汤倒进厕所，她常年的锦衣玉食，普通的食物对她而言，基本难以入咽。
但这次却鬼使神差般，小口小口的品尝。
林砚明显有发觉到，程素对她的关心超出往常，带给她一种要把所有的爱意，迫不及待的倾注给她的感觉。
工作期间高度专注的她，盯着文件失神良久……
…………
六点准时下班。
林砚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家，但刚刚走到停车场，她却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腕。
掌心细腻温热，这个触感她十分的熟悉。
“小素。”
林砚转身一拉，程素反而被她抱入怀中，在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用一个词形容。
就是女友力爆棚。
“砚，今晚去我家里过夜，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说话之时，程素开启神级演技，故意脸色透红，不敢与林砚对视。
“好。”
林砚愣了一秒。
明白过来之后，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看着程素俊美白皙的脸庞，呼吸微微一促。
…………
顶级设计师定制的西装要价不菲，制作过程繁琐到要测量全身七十多处尺寸，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方可见到成品。
这件顶级西装被随意丢弃在床角，变成皱巴巴的模样。
‘如果出现破损，未免太过可惜。’
财迷的程素暗想。
上个月住院期间，林墨为他定制的这一套西装，据说要价几十万，穿在身上大气且舒适。
卧室内。
深夜。
窗帘紧闭，光线昏沉。
女人单手摁住他的肩膀，翻身覆了上来，动作行云流水，打断程素的思绪。
身上多出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及腰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肩头摩搓，使得他微微一痒。
“嗯……”
林砚轻声呢喃，双手掐住程素的腰间。
“砚，你等一下……”
耳边传来程素的声音，林砚停止动作，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怎么了？”
发出这一句问话的时候。
底下的男人忽然笑起来，温柔似水的盯着她的面庞，难以掩饰深爱之意。
“没什么，只是想好好看你一眼。”
程素轻声说道，他微笑的眯着眼睛，视线落到林砚的脸庞。
有那么一瞬间。
林砚心中生出淡淡的愧疚。
她与程素相处五年，但只是把他当成工具，把他捧红，也只是想让这件工具高档一些。
“我会永远陪着你，宝贝。”
林砚话语一落，连自己都感觉微微肉麻。
但程素霞飞双颊，明显被她感动的不轻，眼眶一阵泛红，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
…………
林砚果真是上天宠儿。
……
程素率先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
程素看着区区增长30点的心动值，眸子渐渐一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才这么点？！’
平时气质清冷的林砚，连睡觉都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女人侧了个身，继续睡觉。
程素面无表情，伸出冰冷的双手，捂住旁边女人雪白的脖颈。
林砚刚刚其实已经醒来，她在猜测程素会不会抱住她，给她一枚晨吻。
然后静静等待半分钟，心情一阵愉悦。
结局脱离预想的范围。
在寒冷的一月初。
林砚被冻的浑身一颤，瞬间坐直了身子。
“嘶……”
她转头看向程素，对方俊脸布满歉疚之色。
“对不起砚，我刚刚只想抱住你。”
“没事！”
林砚淡淡的笑起来，伸手刮了一下程素的鼻尖，他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俊脸还遗留着疲倦之色。
说到底。
现在遭到他的报复，也可以理解成小男友的傲娇行为。
“我今天要主持一场重要的会议，改天再来找你。”
林砚起身穿戴整齐，走出程素的卧房。
出门之后。
她点燃一根香烟。
…………
去往A城体育馆的路上。
赵无月望向车窗外，眼神充满复杂之色。
落到地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林砚离开程素房间的画面。
她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微微难以呼吸，手脚乏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难想象。
曾经爱之入骨的男人，哪怕只看一眼，都感觉心在淌血。
“无月，想什么呢？手机掉地上都不捡……”
耳边传来莫舒的声音，她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
回神过来，赵无月摇摇头，不想告诉外人关于程素的事情。
“没想什么，在构思一首新歌。”她简短的回答道。
“新歌？随便哼两句我听听。”
莫舒来了兴致，眼眸一亮。
作为赵无月的经纪人，同时也是她的忠实歌迷。
“没词，只是一个构思。”赵无月低着头说道。
“到底什么构思？你说给我听听呗。”莫舒刨根问底的说道。
赵无月拾起手机，关掉监控画面，轻轻的叹了口气。
“古代有个家徒四壁的穷秀才，她喜欢上一个翩翩公子。两人相知相遇，很快坠入爱河，每天互赠对方一颗红豆，作为定情的信物。”
“后来穷秀才金榜题名，成为名镇一方的大诗人，衣锦还乡之后，才获知他被父母安排，成为一名世家小姐的夫君。”
“他的妻子是个纨绔小姐，败光家产之后，将他卖到红楼。等进士得到这一消息，赶赴红楼寻他的时候，被人告知他已经上吊身亡，于昨夜裹席入葬。”
赵无月缓声说着，素白的指尖扎入掌心，刘海斜斜的垂落，遮住晦暗的眼神。
皮包里。
静静躺着一条精致的项链，过去整整十年，一直保存至今。
第四十章 卫泓
“挺唯美的故事，你为什么不修改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比如说，让秀才和君子双宿双栖，永世不分离？”
莫舒疑惑的问道。
特别是听到赵无月低迷的嗓音，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到几分穷秀才的影子。
肯定产生错觉了。
沉默许久之后。
赵无月轻叹一声，没有回答莫舒的问话。
这几天她用手机截屏，保存许多张程素的居家照。
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令她着迷。
在程素做噩梦的时候，想将他拥入怀中，低声细语的安抚他的情绪。
想擦干他的眼泪。
想品尝他亲手煲的鸡汤。
甚至想与他结婚生子。
但是在程素的眼中，她甚至没有充当备胎的资格。
‘林砚有朝一日，必然会寻找各种借口，无情甩开程素。’
赵无月心中升腾起一丝希望，但又被一股绝望所替代。
‘就算两人分手，我被程素拉入黑名单之中，追求他成功的几率——基本为0。’
通过几个星期的了解。
赵无月自我感觉，已经是摸透程素的为人。
当初好友砸下重金，追求到程素的根本原因，并非程素贪慕虚荣。
而是程素本身对于林砚，便存在一定的好感。
在这点好感的推波助澜之下，程素才半推半就的投入林砚的怀抱。
‘前些天那伙国际通缉犯来历神秘，既然威胁程素背下杀人罪名，必然有瞒过官府调查的手段。她们或许存在某位黑客高手，已经在程素的电脑伪造了各种犯罪证据，确保计划天衣无缝。’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把监控视频散布出去……’
‘不行！一定要选择合适的时机！’
赵无月暗暗摇头，若此时她公布监控视频，必然会被程素无情起诉。
百口莫辩之下。
吃上几年的牢饭事小。
事业生涯毁于一旦事大。
沉思许久……
赵无月忽然眼前一亮，嘴角扬起一丝运筹帷幄的笑容。
…………
官府衙门。
一间体能训练室之内。
各种军用器械琳琅满目。
“嘭嘭……”
此时一名女子正在击打沙袋，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室不断回荡。
沙袋是最重的型号，高度足有两米，里头塞满炼钢余下的残渣。
普通人用力一推，甚至只能使得沙袋产生轻微的摇晃。
然而在这名女人的手中，沙袋仿若玩具，被一拳击飞到半空之中，再飞速落下，如此往复循环……
连接沙袋的铁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大校，刚刚调查结果出来，经过几位专家的缜密分析，卫纯的死……”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捕快，身材略显清瘦，她名为“冯跃”。
冯跃是A城刑狱司的司长，经手的大小案件上千起，素有“铁面阎王”之称。
但面对卫泓之时，冯跃仍旧感觉压力巨大，甚至不敢告诉卫泓调查结果。
“说！”
卫泓长出一口气，自鼻尖涌出两团气箭，击中塑胶地板。
那里原本平整光滑，此时竟然多出两道浅浅的凹痕。
冯跃目光移到凹痕处，而后心头一凛。
她知道有些强到没边的人类，在长久的训练之下，会成功打破身体极限，细胞产生二次进化。
恐怕眼前的卫泓，便属于二次进化的超人类。
“卫纯并非死于意外车祸，而是一场蓄意谋杀。我们在卫少爷的脸上，甚至发现大量的浓硫酸，应该是杀手撞死他之后，对尸体实行毁容……”
冯跃说话之时，一直紧紧盯着卫泓的表情，发现她拳头逐渐握紧，银牙紧咬，两鬓青筋暴起，仿佛入魔一般。
“轰……”
下一秒钟。
眼前的一幕令冯跃呆立当场。
厚重的沙袋直接被一拳打爆，声如雷霆，轰隆作响。铁屑漫天飞舞，如同银色的雪花，几乎布满整间训练室。
沉默良久。
冯跃拍掉头发上的铁屑，转头发现卫泓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只是拳头不断的溢血，一滴滴的砸落在地。
“卫纯的死，很可能是他的仇家所为。而且死后实行毁容，不符合杀手干净利落的作风，个人报复的特征十分明显，必然出于雇主的吩咐。”冯跃沉声说道。
卫泓冷声问道：“冯司长，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有！”冯跃点了点头，即刻回答道：“而且怀疑对象仅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程素。因为卫纯的出现使得他感情受挫，起先雇佣水军抹黑卫纯，后来被星砚娱乐压下，便不了了之。”
“程素……程素……”
卫泓一字一句，默念了两遍名字，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见此场景。
冯跃心头一慌，赶忙劝道：“五星国并非法外之地，你虽然得到女帝亲允，可以豁免一次杀人罪名，但为了前途着想，我建议你按照律法行事。”
“呼……我知道。”
卫泓平复心绪，神色恢复冷静。
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强者，坚决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
中午。
铭香小区。
程素正在准备午饭，装备着“神级厨艺”的他，每一个举动都显得行云流水。
洗菜之时。
池子里的水流十分缓慢。
“嗯？下水道堵塞了吗？”
从杂物间里翻出疏通器，程素回到厨房之时，却停住手中的动作。
稍加一想。
他拿出手机，点开威信，直接给“卫筝”发过去一条语音。
保安亭。
“滴滴……”
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的消息。
卫筝正准备与同事一起前往食堂，此时拿出手机，程素两个字映入眼帘，顿时脸色郑重起来。
“走，吃饭去了！”
旁边一名同事走过来，拍了拍卫筝的肩膀。
卫筝点开语音，放在耳边。
有人凑近，一副好奇的模样。
“卫小姐，我家的下水道堵塞了，我一个男人清理不动，你能过来帮忙吗？那个，我请你吃一顿午饭。”
卫筝心头一阵激动，男神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竟然第一个想到的她。
“哟！我听到男人的声音！”一名保安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前天请你拿东西的那个？你可真行啊，不声不响勾搭上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
耳边的议论声不断。
卫筝心中一阵飘飘然，向身旁的同事投去歉意的眼神。
“我要去帮一趟忙，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
第四十一章 共进午餐
铭香小区。
等待卫筝上门的时间，程素特意跑去书房。
三十个标准俯卧撑之后，表现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叮咚。”
门外响起一阵门铃声。
程素跑去开门，一边擦拭额间的汗水。
一袭保安服的卫筝，面带淡笑的站在他的面前。
“卫筝，你快进来。我刚刚忙活十来分钟，一直无法疏通下水道……”
程素“着急”的说道，自然而然的拉住卫筝的手心，把她往厨房里带。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感，卫筝心头一荡，任由程素牵着走，仿佛丢了魂一般。
她回神过来，已经走到厨房的门口。
程素松开她的手心。
卫筝感觉一阵不舍，不由得握紧拳头，似乎要抓住残余的温度。
鼻翼间飘荡着男子体香，仿佛身处大自然，她有些沉醉于此，美眸微微一眯。
“其实，我也不能保证能够成功……”
说话间。
卫筝戴上塑胶手套，从程素手中接过疏通器，表情有些不大自信。
“没事，你先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打电话让楼下物业派人过来处理。”程素说道。
“也可以。”
卫筝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向程素。
他明显忙活许久，额头布满晶莹的汗珠。
粘在一起的黑色刘海，别有一番勾人的风情。
卫筝背对着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口水，心跳微微加速。
“时候不早，我先去做饭了。哦对，你中午吃过吗？”程素系上围裙，转头看向卫筝，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还没，刚刚是准备吃饭，但接到你的威信，就想着先帮你解决困难……”
卫筝正在鼓捣疏通器，研究它的用法，身后忽然传来程素的声音，她很快如实回答道。
说实话，卫筝感觉面对程素之时，似乎要进化为一条舔狗。
但是。
每每听到男神的声音，以及看向她时温柔的眼神，她又一阵甘之如饴。
“谢谢……”
程素道谢一声，系好围裙，转身开始切菜。
“没……没事。”
卫筝淡笑道，心头却一阵患得患失。
她本以为程素会客气的请她吃饭，但没想到一声道谢之后，便毫无下文。
…………
半小时后。
“哗啦……”
水流湍急，飞快的涌入下水道。
卫筝缓缓松了口气，还好没丢脸。
“哇！卫筝，你好厉害啊！”
程素惊讶的说道。
他眼神晶亮，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哪里……小事情！我先走了。”
卫筝洗了把手，见程素没有邀请她吃饭，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一步。
两步。
……
走到门口处的时候。
卫筝轻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
她与程素相识不过一星期，好感度远远达不到邀请她同进午餐的程度。
“卫筝……”
忽然之间。
身后传来程素的一声呼唤。
卫筝瞬间停下脚步，强压期待的转过头，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眼前的男人一阵欲言又止，俊脸微微泛红，不敢与她对视。
“叫我有事吗？”
卫筝心跳一阵加速，却故作平静的问道。
“你……你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再走？”
程素“羞涩”的问道。
他已经化身“心奴”。
为了赚取心动值，脸皮可以先放在一边。
卫筝笑了一声。
“这不合适吧？你女朋友不回来吗？如果她知道你请一个陌生女人吃饭，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她激动的肩膀微颤，却言行淑女，站在程素的角度关切道。
程素心中暗笑。
看了眼突破一千的心动值。
若非神级演技加身，他恐怕会忍不住大笑出声。
“没事，我女朋友在公司吃饭，中午一般不会回家。而且她对我十分信任，我稍微解释一下，估计她能够理解我。”
程素说完，便领着卫筝走入餐厅。
“那行吧……”
卫筝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默默跟在程素身后，忍不住握紧拳头，眼神闪过一丝小激动。
‘可惜，我没早点认识他。’
她暗暗轻叹一句。
虽然早已知道程素并非单身，但听到他亲口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卫筝心中仍旧一阵难受。
当然。
如果程素隐瞒女朋友的事情。
卫筝倒要怀疑程素另有所图，但程素直言不讳，落落大方的向她坦诚，说明压根拿她当一个普通朋友。
“好香，想不到你厨艺水平挺高……”
卫筝看到眼前精致的菜肴，忍不住夸赞一句。
长得帅气的男人，又贤惠无比，心地善良，毫无高冷的架子。
简直符合她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
步入餐厅之后。
卫筝赫然发现，桌子上摆放两幅碗筷，可以推断，程素早有留她吃饭的想法。
估计疏通下水道失败。
程素也会出于礼貌，挽留她共进午餐。
卫筝心头一暖。
程素洗了把手，朝她淡淡一笑。
“这两年一直在自己做饭，但只会几样拿手好菜而已。话说回来，卫筝，你是第一个品尝到我厨艺的人呢。”
话音刚落。
卫筝大感诧异，指了指自己。
“第一个品尝？我？”
“嗯。”
程素眼睛一眨不眨，直接点头承认。
因为他清楚。
以林砚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可能认识一个小保安。
实际上。
刚才程素做饭之时，只用出三成的水平，免得惊吓到卫筝。
这样一来。
如果以后再有机会邀请卫筝吃饭，可以逐步提升厨艺水平，以便多次赚取心动值。
但即便他只用三成的功力，桌子上菜肴色香味俱全，也足以令人馋虫大发。
“那我……动筷了？”
卫筝小心翼翼的询问。
面对一桌子的佳肴，她感觉细胞在蠢蠢欲动，仿佛在催促她不要磨唧。
“快吃吧，你尝尝这个红烧排骨……”
话虽如此。
程素稍加一想，并未替卫筝夹菜，以免显得过分刻意。
…………
星砚娱乐。
八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林砚手握餐刀餐叉，正在切割一份牛排。
牛排肉质顶级，切开之时冒出浓郁的汁水，爆发出诱人的香气。
桌角的手机忽然一震，有人给她打来电话。
“喂……”
林砚面无表情，吐出口中的食物，优雅的擦拭嘴角，这才接起旁边的电话。
“是我，卫泓。”
电话对面。
传来一道清冷的话语，声线略显低沉。
“卫泓姐！”
林砚皱起眉头，隐隐猜到卫泓的目的。
第四十二章 拉满设定
“关于我弟弟的死亡，刑狱司已经一锤定音，证实车祸并非一场意外。”
卫泓坐在一辆军车之上，穿着一袭墨绿的军装，长发高高盘起，鹰隼般的眸子透着锐利的寒芒。
正午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到卫泓的侧脸，却升不起半点暖意。
按照正常人的眼光。
卫泓属于一等一的美女。
甚至五官漂亮到过分的程度，身姿矫健，如同一头草原猎豹。
但一眼看去。
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她一股桀骜的气质。
凌厉如刀，锋芒毕露，犹如冬日霜雪。
…………
“什么？你说……那不是一场意外！”
林砚呼吸一促，站直身子，美眸渐渐赤红。
铺在餐桌上边的白布，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抓出一片繁乱的褶皱。
“你继续说！”
林砚重重的呼吸，胸口起伏，明显情绪波动剧烈。
第一时间。
她脑海浮现出一道身影——
程素。
林砚紧咬牙根，迫不及待，想要得知更为深层的内幕。
卫泓没有回话。
她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警车，以及一排压满子弹的捕快。
“林砚，你过来刑狱司一趟，我到时候与你详说……”
“麻烦等我十分钟！”
林砚挂掉手机，冷声回答道。
刚动两口的午餐，直接被她弃之不顾。随意披上一件白色长袄，转身走出办公室。
“程素，真的是你吗……”
林砚低声呢喃，程素的身影一直在脑海徘徊，挥之不去。
但一想到卫纯无辜惨死，她眼神骤然冷冽，心头的怒火几近爆炸，无处宣泄。
…………
铭香小区。
楼下。
三辆军车稳稳停靠在路边，车门敞开，陆续走下来十名精英捕快。
她们尽皆是强健的女子，身着墨绿色的军装，背后扛着一把脉冲步枪，神色冷肃。
“你们在此候命！准备押解嫌疑犯。”
卫泓交代一句后，转头看向林砚，果决的说道：“我们先上楼，见这个程素一面！”
“好！”
林砚低垂着头，漠然的吐出一个字。
两人缓缓步入小区。
并肩走在一条鹅卵石小径，在一栋高楼面前停下脚步。
“这次，我之所以带上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亲口承认的女友。”卫泓缓缓说道。
林砚抬了抬眼睛，一语不发。
“但我听说，这个程素是你的老相好？”
卫泓说出这句话，微微皱眉，神色不虞。
“大校尽可放心，我不会替程素开脱罪行。我只想当面质问他，是否主导卫纯的车祸一案。”
林砚走到电梯面前，摁亮数字‘8’的楼层。
两人共处一个密闭的空间。
从卫泓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令林砚心生烦躁。
林家作为A城首屈一指的豪门，林砚熟识的朋友，不是家财万贯，便是身居高位。
但能够给予她这般压力的人，唯有眼前的卫泓。
“昨夜我吩咐手下，连夜排查程素的电脑。”
卫泓忽然说道，而后神色一冷。
“他登录过血网，对外发布一桩任务，具体内容未知。虽然他及时抹除痕迹，但仍旧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血网？”
林砚语气一沉，她自然听说过这个网站。
世界规模最大的佣兵平台——血网。
在血网接取任务的人，都是游走在刀尖上的高手。
“程素不过一名普通人，怎么会与血网产生瓜葛？”
林砚心一沉。
…………
房间之内。
程素主动盛满一碗汤，摆在卫筝面前。
“你吃慢点，小心鱼刺和骨头，我不跟你抢的……”
程素微微无语。
自从卫筝放平心态，只将他当成一名普通朋友，便恢复些许本性。
吃饭的速度之快，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令程素一阵咂舌。
不过从心声之中，程素竟然得知，卫筝体质异于常人，基因与细胞得到强化，一拳可以击穿钢板。
这世界并非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他似乎卷入一场复仇的风波。
目前处境堪忧，能够拉拢一名强力盟友，自然是好事一件。
几分钟后。
卫筝放下碗筷，喝了口海鲜汤，自觉十分尴尬。
与男神共进午餐，却表现的如此豪放。
举止犹如母猪扒食，恶鬼投胎，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好意思，我实在控制不住……主要是你做的饭菜，真的合我胃口！”
“呵呵，没事。你喜欢吃桌子上的饭菜，就是对我厨艺的认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程素摆了摆手，眼神真诚，表示自己不介意。
“叮，检测到可收入倾慕者的对象，卫泓……”
系统毫无征兆的传来一道提示。
程素心头一凛，脸上却毫无波澜，继续应付眼前的卫筝。
卫筝把插嘴的纸丢进垃圾桶，由衷的说：“你性格可真好，哪个女人娶了你，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女朋友也很优秀呢，她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也许你听说过她的名字，她叫做林砚。”
程素站起身来，收拾碗筷和残渣，一边暗暗思忖，要如何面对卫泓。
“林砚？我确实听说过她，一个备受称赞的企业家。”卫筝心中暗叹，面对林砚，她自觉挖不动墙角。
除非……
她能够继承梨花国大公爵的遗产。
早在五年之前。
卫筝在一次海外行动之中，意外解救一名位高权重的大公爵。
因为三名女儿争夺家产，谋划她身上的地位，竟各自派出三波血网杀手，妄图逼迫她签下退位协议。
心灰意冷之下，大公爵将卫筝收为义女。
并且当天便立下遗嘱，对外公布，死后所有的财产包括爵位，都交由卫筝继承。
卫筝虽然眼馋，但也不能咒她老人家暴毙。
一晃五年过去。
她早就把这事情抛之脑后，只是逢年过节，偶尔会与大公爵视频聊天，拉近感情罢了。
“我来洗碗和收拾桌子，你去客厅休息。”卫筝淡淡笑道。
“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细致的家务活，交给我们男生做就行。”程素模仿普通男生的语气，温柔体贴的说道。
就在此时。
“啪嗒……”
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卫筝呼吸一顿，脸色一阵不自然。
“程素，你女朋友回来了？”
“嗯，我给过她一枚钥匙。”
程素点了点头，直接拉满设定，表现出一副喜上眉梢之色。
第四十三章 质问
林砚猛然推开房门，从头到尾一直阴沉着脸。怒火中烧之下，她甚至忘记拔出插在锁孔的钥匙。
卫泓一言不发，跟在林砚的身后。稍稍抬头，视线锁定在匆匆走来的男子身上。
身材略微清瘦。
一张俊脸细腻无暇。
双眸犹如天边的星辰，耀眼且清澈。
‘他便是程素吧？乍看一眼，此男的外貌清纯俊美，气质温柔大方，不像会雇凶杀人的模样。’
‘不过，越是长得俊美的男子，心肠越是肮脏恶毒。当初我的未婚夫一样，眼前的程素大抵也一样……’
卫泓想到这里，眸子闪过一抹寒芒。
一旁。
程素早知来者不善。
此刻倾听卫泓的心声，感觉十分棘手，她似乎有故事，对俊美的男人存在偏见。
因为卫纯身死的缘故，这两个手眼通天的女人，都恨不得找个缘由将他碾碎。
“砚，你中午怎么有空？”
程素眯了眯眼睛，表现的欣喜无比。三步并作两步，脚步轻快的朝林砚走去。
中途他转头看向卫泓，微微疑惑道：
“旁边的这位女士，是你的私人朋友吗？都进来客厅坐吧。对了，家里还有一名客人，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
耳边传来程素的话语。
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几分欣喜与依赖的味道。
林砚脸色漠然，静静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若放在以往，听到程素温柔的声音，林砚会稍稍心情转暖。但此次到访，两人都携带强烈的怒意，程素短短的三两句话，根本无法驱散她们心中的阴霾。
林砚脸庞阴沉，冷眼扫向程素，一旁站着的卫筝，竟被她直接忽略。
“程！素！”
林砚一字一顿，在强压怒火。
此时程素向她走来，双臂微张，明显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什么？”
程素放慢脚步，并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是不是你雇佣杀手，故意撞死卫纯，然后营造出车祸的模样？”
“甚至于，撞死他还不够泄愤，竟泼洒浓硫酸，毁他大半边的遗容！”
林砚话音一落，便紧紧的盯着程素的脸颊，发现他神色一慌，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
林砚赫然发现，眼前的男人脸色骤然煞白，似乎想起某件事情，眼眸低垂，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见状。
她已经得出几分论断，怒上心头，几步走到程素面前。
“你一语不发，是在构思开脱的理由吗！”林砚厉声质问。
“不……不是的，我……”
程素不断摇头，表情“慌张”。
面对咄咄逼人的林砚，他后退数步，整个人惊惧的倚靠在墙边。
两人相处五年时间。
程素暗暗咂舌，他第一次见林砚如此愤怒，几乎失去以往优雅的仪态，仿若化身为一团燃烧正旺的火焰。
“嗖……”
林砚直接抬起素手，袖口传出一片淡淡的风声。
下一秒钟。
她直接掐住程素的脖颈，收紧五指，将他提到半空中，脚尖全部离地。
程素微微一惊，好在他早有准备，提前拉满神级演技。
“唔……”
此时他脸色痛楚，两手并用，试图掰开林砚的手，同时嘴巴张开，一副难以呼吸的模样。
实际上。
林砚感觉动作很粗暴，但心头盛怒之下，并未第一时间松手，五指反而越收越紧，力量也更大三分……
程素仍旧在不断的挣扎，同时与她对视，清澈的眸子布满祈求与不解之色。
“咳咳，你……你快放手。”程素“痛苦”的低语道。
林砚眯起眼睛，一副无动于衷之色。
此时此刻。
程素犹如上岸的鱼儿，呼吸越发虚弱，脸色也逐渐由白转青。
“放……放手。”
程素第二次祈求，音调明显降低不少，显然到了耗光氧气的边缘。
“呵，你想让我放手？倘若卫纯还活着，央求你不要杀死他，你愿意放过他吗？”林砚逼视着程素的双眸，提出一个假设道。
等待数秒之后。
林砚原本以为，程素会因为缺氧，对她说出委曲求全的话语。
但出乎意料。
程素却强忍窒息的痛楚，只是缓缓流下两束眼泪。
“你……你其实是喜欢他的，我……我只是一件替代品，对……对吗？”
程素说出这一句话，似乎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双眸的祈求消失无踪，能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林砚闻言，心房似乎被扎了一下，淡淡的刺痛起来。
与此同时。
她能感受到程素的挣扎力度在不断减小。
到最后。
甚至认命一般，任由她掐住脖颈。一双手臂因为缺氧的缘故，再也抓不住她的手腕，缓缓的垂落下来……
剧烈的起伏胸膛，也逐渐化为平静。
“哼！”
林砚只想施以小惩，不想闹出人命。
她用力一推，缓缓甩开手掌。
程素倒退数步。
“嘭……”
他想了一下，顺势撞在身后的鞋柜上，鬓角磕到尖锐的边缘。
下一秒钟。
原本光洁的太阳穴冒出一道伤口，暗红的血液缓缓溢出，顺着程素俊美的脸庞，缓缓滑落到下巴处。
“啪嗒……”
混杂眼泪的血水，一滴滴落到他胸前的衣襟，染出一朵斑驳的红梅花。
“卫纯是不是你杀的？我现在就要听到答案！”
林砚不依不饶，一把揪住程素的领口。
但看到他凄惨的模样，竟然再度感觉一阵心疼。
但很快。
这一抹心疼被她迅速掐灭，在问出这一句话之时，神色冷漠了三分。
气氛似乎陷入沉默。
卫筝缓缓握紧拳头，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动手制止。
但旁边站着的军服女人。
她认识。
毕竟两人同出一脉。
官居大校，战功赫赫。
若放到古代，便是一名睥睨天下的大将，深得女帝赏识。
倘若对上卫泓，恐怕胜算不足三成，且战斗波动太大，很可能误伤到程素。
以男人柔弱的身子，稍微磕到碰到，都非死即伤。
…………
一秒。
两秒。
……
五秒过后。
林砚感觉一阵烦躁，用力摇晃程素的肩头。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
她语气尖锐的开口，直视程素眼眸，呼吸越发沉重。
第四十四章 如你所愿
“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面对盛怒中的林砚，程素牙根紧咬，“艰难”的抬起头，声音沙哑的挤出一句话道：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喜欢……”
林砚闻言，缓缓拧起眉头。
程素的眼神带着希冀之色，显然渴望听到她正面的回答。
“你觉得呢？”
她反问一句，话语中的含义显而易见。
程素愣了两秒钟，而后低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眼底残存的希冀，转瞬间被浓浓的绝望所吞没。
“林砚，我累了。”
耳边忽然传来程素的话语，林砚身体一僵，默默看了程素一眼，没有做出回应。
她惊鸿一瞥，程素的眼神从所未有的淡漠。看向她之时，再无以往的爱慕与温柔。
如同……
在看一个从未说过半句话的陌生人。
“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程素握紧拳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林砚眯了眯眼睛，嘴角轻轻上扬。
走到程素身前，微微躬身，附耳轻声说道：
“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
程素肩头微微一颤，自我嘲弄的说道：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算嫁给一名小保安，也不会作践的爱上你了。”
两人的对话轻声细语，并未刻意扬起声音。
但卫泓与卫筝她们，都属于身体二次进化的人类，感官超乎想象的发达。
捕捉到程素的声音后。
卫筝呼吸一重，低头瞥了眼身上的保安服。
‘程素说的小保安，是指我吗？’
‘可惜，他不再是完璧之身，喜欢上一名渣女，被她夺走初次元阳。’
海蓝星中。
女人一般都十分重视丈夫的贞洁。
在大婚当日。
女子会依照古礼，与另一半共饮交杯酒，并且深情对视。
倘若发现男方的眼眸毫无变化，没有出现代表贞洁的天蓝瞳色。
说明男子元阳早失，被其他的女人碰过，并非完璧之身。
卫筝一阵纠结。
程素十分符合她对另外一半的幻想。
但他元阳不在，曾被渣女玩弄抛弃。
迎娶这样一名男子过门，恐怕会遭到亲戚朋友的笑话。
‘奇怪，人家程素说的是气话，应该是我想太多了。何况他面临困境，似乎存在杀人的嫌疑。依照五星国律法，恐怕得在狱中孤老终生。’
卫筝不敢想象，同时心中疑窦丛生。
如此山温水软、翩翩似玉的君子，心肠竟会狠毒到雇凶杀人。
但此时。
她也不好上前询问，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回去再细细调查一番。
…………
卫泓静静站在一旁，目睹一场家暴事件，心底无动于衷。
哪怕林砚活生生掐死眼前的男人，她都不会生出半点怜悯，甚至会替林砚开脱罪名。
面对林砚的质询，程素沉默以对，无疑坐实自己是幕后主犯。
想到卫纯的音容笑貌。
卫泓原本平复的心绪，再度一阵暴动，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若非冯司长千叮万嘱，让她不要闹出人命。她都想冲上前去，对准程素的肚子来一拳。
以她超越人类的实力水准，哪怕只动用一成力道，都足以击碎五脏六腑，使他瞬间暴毙。
“可以了，把人带回刑狱司，再详细审讯吧。我的手下已经收集一部分证据，不怕这程素不认罪。”
卫泓转头看向别处，她担心继续盯着程素，会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直接动手打死他。
“人是我杀的，不用审讯，我会交代犯罪过程。”程素不加犹豫，面带悲戚之色。
除开赵无月一手证据之外，他还暗中布置一条退路，以确保洗刷罪名。
“卫筝，你先走吧，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程素稍稍转头，对着深陷幻想，不可自拔的卫筝说道。
卫筝回神过来，两条英气的眉毛锁紧。
“程素，我虽然与你相识不过一周，但我实在难以相信，你会雇凶杀人。”卫筝郑重的说道。
“……”
程素的嘴角嗫嚅，却仍旧一语不发，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如果事情另有隐情，不妨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全力保你。”
卫筝立下承诺，瞬间察觉身后有人盯着她看，袭来的杀意犹如跗骨之蛆，令人心生胆寒。
她转头与卫泓对视，缓缓眯了眯眼睛。
“你是主家下任的家主吧？”
卫泓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卫筝。
小时候祖奶奶庆贺寿诞，卫泓曾经远远见过卫筝一面。
但由于主脉与支脉地位差距，卫筝一家子甚至只能搬来几张塑料凳子，干坐在宴客厅的最角落。
卫筝缓缓仰起头，走过卫泓的身边，脚步微微一顿。
“审讯便按照正常流程，我不希望你再动粗，亦或者逼他招供，否则……”
卫筝并未开口说出威胁的话语，因为她知道卫泓听不进去。
“否则怎样？”卫泓淡淡一笑，出声反问。
卫筝顿了两秒，伸手搭在卫泓的肩头。
“你猜猜……”
她的声音很冷。
…………
林砚听到交谈声，这才转过头，正视门口的女人。
如同卫泓一般。
这个叫做“卫筝”的女人，带给她一股危险的气息，似乎一柄出匣的利剑。哪怕揣在口袋中的袖珍手枪，都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
毫无疑问。
卫筝应该也是一名打破基因锁，全身细胞得到进化的超人类无疑。
超人类数目稀缺，在小小的一间屋子，却意外汇聚两名。
难怪卫泓同样盛怒，却没有对程素动手。
一方面怕打死人。
另一方面，也担心闹出大冲突，最后难以收场。
“走吧。”卫泓冷声说道。
说罢。
她看了眼软倒在地的程素，对林砚使了个眼神。
“林砚，你背他下楼。”
林砚点了点头，准备抱起程素。
但她刚触碰程素的手心，却被他直接甩开。
“不必劳烦林总，我会自己走路。”
程素声音平静，双手撑着墙壁，缓缓的站直身子。
他的半边脸颊布满鲜血，几次站立不稳，却摇摇晃晃的跟在卫泓的身后。
过程中程素眼眸低垂，再无看林砚半眼。
第四十五章 秦家
入夜。
A城刑狱司人来人往。
审讯室内灯火通明。
卫泓拆开一份犯罪卷宗，难以避免的，再度翻阅到车祸照片。
卷宗内是打印的彩照，之前卫泓浏览过数遍，此时做好心理准备，但仍旧一阵不忍直视。
铁质刑讯椅上面。
端坐着一名神色萎靡的男子。
他的双手被手铐固定，脸上的血迹已然干涸，雪白无暇的脖颈，能见到青紫色的抓痕，是林砚盛怒之下的“杰作”。
林砚站在一旁，神情已经恢复优雅，曾经的温柔早已不见踪影。
“程素，事情已无回寰余地，你自己交代清楚，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漠然的凝视程素，语气幽冷。
几天前生出的淡淡好感，随着雇凶一案烟消云散，转为更深层的厌恶。
程素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仿佛认命一般，神色无比平静。
“好，我交代……”
卫泓铺开卷宗，听到程素的话语，拿起旁边用于记录的钢笔。
程素如此干脆利落，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需要一阵威逼恐吓，亦或者取出“铁证”。
但没成想事情会如此顺利，卫泓张了张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两小时后。
卫泓记录满满一页。
其中些许细节有所遗漏，甚至产生错误，但大体上足以证明程素是幕后凶手。
等待数日后宣判罪行，此案便尘埃落定。
在两名捕快的押解之下，程素被送到一间拘留室，“嘭”的一声关上铁门。
卫泓深深的凝视程素，他的背影透着落寞，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卫泓心中冷哼，转身坐上一辆军车，动身准备回家。
…………
凌晨。
一间悬挂“卫家”匾额，装潢古风的四合院中。
门口停靠一辆墨绿色的军车。
卫泓缓步下车，迎接她的，是年近七十的母亲。
海蓝星人均高寿，七十岁属于中年的更年期。
卫泓的母亲精神饱满，眼神灼灼，两鬓未见半根白发。
“妈，你怎么还没睡？”
卫泓发出一声问话，几步走到母亲的身旁。
寒风凛冽，她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略显清瘦的母亲身上。
“在等你回来，小纯的案子出结果了吗？”清瘦女人双目明亮，声音低沉的问道。
“卫珏”同样带着军人气质，但由于退役多年，早已不似几十年前锋芒毕露。
卫家人丁兴旺，她总共诞下六男十五女。
卫泓排行老大，在军队混的风生水起，也最受卫珏的重视。
弟弟卫纯排行第十一，恰巧夹在最中间的位置。
平常卫珏对于存在感不高的卫纯，一向不大重视。
且由于重女轻男的缘故，她听闻卫纯的死讯，愤怒情绪更多于伤心。
但毕竟卫纯是她诞下的亲骨肉，卫珏一直在关心此案。
两人并肩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嫌疑人名叫程素，他已经全部招供，某些细节基本吻合案情。我已经安排下去，过两天就会开庭宣判。”
卫泓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递给卫珏一份复印的审讯报告。
卫珏皱了皱眉，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我找冯跃打个电话，她与大法官熟识，必须要求重判……”
“不必大费周章，程素虽然认罪态度良好，但情节过于恶劣，很大可能直接判处死刑。”
“那便好。”
卫珏站起身来，准备上楼休息。
但她忽然转过头，似乎想起某件事情。
“啪！”
卫珏一拍双手，眼神骤然一亮。
“这程素，死刑未免也过于便宜他！”
卫珏重新走到女儿身边，而后话锋一转：
“小泓，你稍稍运作一番，判处他无期徒刑。再找个机会把人捞出来，做一个记忆替换手术。”
“记忆替换手术？”
卫泓神色讶异，眉头缓缓锁紧。
她看到卫珏沉默两秒，似乎在构思话语。
半分钟后。
卫珏才轻声开口道：
“十几年前，秦家与我有恩。”
卫珏声音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继续解释道：
“我曾经许诺将第五子嫁给秦家长女，但你弟弟始终不肯答应，甚至与一名普通女人私奔。几天前我亲眼见到他抱紧肚子，在草坪上呕吐不止。”
“也就是说，五弟的女朋友怀有身孕？两人准备奉子成婚？”卫泓问了一句。
“正是！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孽子……”
卫珏咬了咬牙，言语中夹带淡淡的愤怒。
“如今卫、秦两家婚期将近，秦家虽然逐渐没落，但根基犹在，不好与之交恶。不如安排程素，嫁给秦家那个断腿的废物。”
“妈……这……”
卫泓一阵迟疑。
“小泓，我记得军部有仿真面具，只要将未开封的面具贴到人脸，十分钟后撕下面具，便可将面具固定为此人的容貌。你明天想个法子，从军部要一张仿真面具。”
抛下最后一句话。
卫珏便拂袖离去，缓缓走上二楼，留给卫泓一个淡淡的背影。
…………
卫泓知道母亲骨头蔫坏，心肠狠毒，也不止一次干出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没想到。
她这一回竟冷漠到连杀子凶手，都要拿来利用一遍，简直刷新卫泓的认知。
但是卫泓沉思良久，并未回绝母亲的提议。
倘若换成别人。
卫泓必然直言拒绝。
但这次她利用的对象，乃是深恶痛绝的程素。
卫泓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阳台。
取出手机。
一番深呼吸后，拨通军部的电话。
“准备一张未开封的仿真面具，明天送到我的手中。”
“大校，按照军部规定，需要记录面具的具体用途！”一个严肃的女声说道。
“我在北俄帝国端掉一个佣兵团，但有余党潜伏在附近小镇，伺机发动反攻，我准备潜入探查一番。”
“……”
…………
半山别墅。
赵无月擦干发梢的水滴，穿着一件紫色的丝绸睡衣，坐在床边的位置。
枕头躺着一部手机。
手机正在播放的画面，恰好是林砚掐住程素的一幕。
“林砚！希望你不要后悔！”
赵无月面色阴沉，一双拳头缓缓握紧。
第四十六章 送饭
次日清晨。
演唱会最后一场彩排结束。
赵无月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化妆间，窗外的阳光照在她波浪卷的长发上，映衬的她越发明媚动人。
她的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淡淡的烟雾在升腾。
“啪嗒……”
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
莫舒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走进来，见到抽烟的赵无月时，脸色忽然大惊。
“哎呀！我的好祖宗啊！你怎么抽起香烟了？”
放下怀里的文件，她几步走到赵无月身边，轻而易举的夺过香烟之后，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莫舒担心着火，还往里头倒了大半瓶矿泉水。
“无月，你不知道抽烟很伤嗓子吗？而且若被有心人发现，传到围脖和论坛上边，那还不得闹出一场舆论风波！”
身为圈内知名的经纪人，每天的主要职责之一，便是约束手下明星的言行。
赵无月才华横溢，却从未恃才傲物，为人循规蹈矩，让莫舒十分放心。
但今天赵无月的举动，却有些颠覆莫舒的印象。
除开一层经纪人关系，莫舒还是赵无月的远房堂姐，两人存在血缘关系。
若非如此，莫舒早已斥责出声。她对待前几任明星，一向以为人严苛而闻名。
“莫姐，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可能……的确是喜欢他吧。”
赵无月望着窗外出神，语气十分的怅然。
这声话语犹如平地惊雷，令莫舒心头大骇。
她赶忙回身张望，确定没有狗仔听墙根之后，才把房门紧紧反锁。
“无月，明星谈恋爱的事情，不容你随便开玩笑！”莫舒拉了张椅子坐下，脸色郑重的说道。
给赵无月当经纪人的八年时间，莫舒从未听说赵无月对哪个男星心生青睐。
哪怕炒作虚假绯闻，互相提升热度，赵无月一向都十分避讳。
在歌迷眼中，赵无月洁身自好，一直保持单身形象。
可现在。
她处在事业的高峰期，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着实出乎莫舒的意料。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赵无月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她昨晚彻夜难眠，脑子里塞满程素的影子。
特别是看到林砚无情无义，借由杀人罪名甩开程素，几乎将他掐死。
赵无月心头的怒火无可抑制，她甚至摔碎一个心爱的瓷杯……
可出乎意料。
程素仍旧扛下罪责，甚至没有替自己辩驳半句，只担心林砚的人身安危。
刹那之间。
赵无月心头的柔软被击中。
这般性格温柔善良，容颜俊美无双，对爱情从一而终的绝世好男人。
如果她不及时抓到手心，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赵无月一想到程素待在冰冷的看守所里，受尽冷眼和委屈，便替他一阵难受。恨不得即刻公布视频，洗刷他身上的冤屈。
“你喜欢的对象，是哪个公司的明星？还是咱们工作室新招的练习生？”
莫舒深呼吸一口气，想到赵无月倔强的性子，也捏鼻子认了下来，只求赵无月能够顾全大局，不要过早公布恋情。
赵无月回神过来。
一阵迟疑之后，她还是坦白的开口说道：
“莫姐，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做程素，最近风头正盛的男歌星。”
“程……素？”
莫舒愣了两秒钟，而后一阵恍然大悟。
“你怎么会喜欢程素？”莫舒又惊又气，脸色一阵涨红，“他被金主包养的消息，闹得全网皆知，沸沸扬扬，而且故意假自杀、捏造重度抑郁症，妄图博取大众同情……”
莫舒一阵深呼吸，心绪却愈发烦躁。
“无月，你仔细想想，如此劣迹斑斑的男人，到底哪一点值得你去喜欢？”
没待赵无月回话，莫舒又一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前阵子你说过要签下程素，我尊重你的意见，毕竟我以为你想借由他的‘热度’，来为我们新建的工作室造势宣传。可没成想，你原来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程素的恶劣风评。
一直尊重赵无月意见的莫舒，这一回摆出了阴沉的黑脸。
赵无月皱紧眉头，久久不语。
她确实清楚，程素给外人固有的印象，差到不忍直视。
恐怕仅有她一人，才清楚程素真正的为人。
“莫姐，我和程素八字还没一撇，而且程素对我感官极差，一直误会我对他行不轨之事。现在他卷入一场凶杀案，估摸着星砚那边很快会发布公告，提前解除明星合约。”
赵无月转过头，看了莫舒一眼，语气十分沉重。
“按照你的意思，这个程素他杀人了？”莫舒瞪大眼睛，一阵惊讶道。
闻言之后。
赵无月摇了摇头，程素的事情过于复杂，她一时半会难以解释。
…………
程素待在一间昏暗的房间，手中戴着一副银白色的手铐。
原本天蓝色的家居装，也被替换成一件中间印着“囚”字，颇具古代罪犯风格的白色麻衣。
不过五星国实行封建帝制，留有这种风格的囚服，也稍稍能够理解。
‘昨夜入账六百点心动值，说明赵无月应当看过一遍监控。她很可能出于关心，悄悄到刑狱司见我一面，甚至会透露出，她手中掌握着能够替我翻案的证据。’
程素暗暗想着，望着头顶的铁窗一阵出神。
“哐当……”
铁门忽然被打开，卫泓脸色阴沉，手中端着一份盒饭，缓缓从外头走进来。
关上铁门之后。
原本狭小的房间，更显得三分逼仄。
卫泓朝前走了两步，一语不发的站到程素面前，眼神冰冷的俯视他。
程素低垂着头，同样沉默不语。
‘卫泓虽然被列为倾慕对象，但目前想从她身上获取心动值，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
程素心态放平，只把她当成一名送饭的捕快。
“程素。”
耳边传来卫泓的声音，一股压抑的气势迎面袭来。
下一秒。
这股无形的气势，竟然凝聚为实质……
程素能够感受到肌肤仿若针扎，呼吸也略微困难起来。
不过大设定傍身，而且屏蔽痛觉，卫泓故意散发的气势，其实对他毫无影响。
海蓝星战争多发，身为军人的卫泓，必然击杀不少敌人。
程素紧抿嘴唇，故意抱紧身子，抬起头看向她之时，脸色微微一白。
卫泓与程素对视，愣了小半秒。
‘这程素，不愧为明星出身，哪怕对他厌恶到极点，也难免对他的容颜感到惊艳。’
第四十八章 真相
纸张涂满红色的圆圈，每个圆圈都互相交错，却带给人井然有序的感觉。
“刷拉……”
李迅调整纸张角度，使得它完全面对程素。同时手臂悬空，纤长的五指犹如波浪般，以某种韵律在上下跳动。
“林小姐猜测的没错，我画在纸张上面的圆圈，是古老催眠术的一种。除开某些意志坚定的军人之外，普通人会陷入半昏迷状态，打开潜意识的大门。”李迅面容严肃的解释道。
在使出“圆圈催眠术”时，李迅散发出强盛的气场，双眸熠熠生辉。
林墨缓缓点头，屏住呼吸，尽量没去打扰对方。
一时之间。
周围的气氛陷入沉默。
程素起先微微好奇，但过去小半晌，他的双眼开始逐渐迷茫。
“唔……”
喉间发出一道无意识的呢喃，程素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但由于隐藏的“双重意识”影响，他感觉随时能够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这种堪称异能的催眠术，已经不足以用科学解释了吧？’
程素心中无比惊讶，如果说卫泓属于“打破身体极限”的类型，那么眼前的李律师，恐怕是精神达到超凡的层次。
倘若换成一名普通人，意志力不够坚定，那还不得随便中招，任由催眠者摆布？
一派和平的表象下，绝对潜伏不少危险。
就在此时。
系统发出一道提示声。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催眠状态，是否花费100点心动值解除？是/否。”
每次身中负面buff，系统都会及时跳出提示。
程素心中冷笑，他明明能够自动清醒，但系统居心叵测，妄图汲取他贫瘠的心动值。
“不必！”
回绝之后。
系统稍稍卡壳，而后重新陷入沉默。
…………
拘留室内。
程素一直挂着神级演技，以不变应万变。
一分钟后。
李迅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同时声音蛊惑的说道：“程素，你现在无比困倦，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对吗？”
“嗯……”
程素半眯着眼睛，遵从潜意识，淡淡的嗯了一声。
“成功了。”
李迅看到程素瞳孔放大，于是默默收回纸笔，用力揉了揉眉头。
圆圈催眠术对她而言，精神的消耗十分巨大。
等到回家后，她至少需要昏睡一整天的时间，同时会陷入长达半月的嗜睡状态。
若非林墨砸下重金，她也不会轻易使出这招很损精力的催眠术。
几个呼吸之后。
李迅重新抬头，望向身后的林墨。
“林小姐，程素已经陷入潜意识状态，他现在知无不言，但注意时间仅有五分钟。”
说完李迅便眯起眼睛，半倚在墙壁恢复精力，把交谈的空间留给林墨两人。
“五分钟……”
林墨皱了皱眉，很快抓紧时间，坐在程素身侧。
“程素，卫纯的死与你有关吗？或者说，你有没有指使杀手暗杀卫纯？”林墨几个深呼吸后，直奔主题的问道。
同时取出手机，开启“录像”的功能。
下一秒。
程素稍加一想，双眼无神，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似乎在天人交战。
“没……没有。”
最终他表现出潜意识“占据上风”的模样，恍惚的摇着头，神色痛楚。
“没有？”
林墨闻言瞪大眼睛，不由得呼吸一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么，既然卫纯并非你雇凶所杀，你为何要扛下罪行？使自己身陷囹圄？”她再度沉声问道，神色十分不解。
程素不假思索，原本迷茫的神色，缓缓浮现出三分惧意。
“如果我不认罪，她们会杀死林砚的，我……我想好好保护她。”
说着。
程素拉满神级演技，银牙紧咬，眸子滑落两行清泪。
“程素你说清楚，你口中的‘她们’指的是谁？”
林墨的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自己抓住事情的真相。
她抿着干涩的唇角，呼吸越发急促，替程素抹去眼角的眼泪。
“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们。”程素继续回答道。
“你详细说说，她们一共几人？都长什么模样？”
“……”
接下来的时间。
林墨再度抛出几个问题。
程素“深陷”催眠状态，知无不言，除开某些地方故意隐瞒之外，基本交代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
林墨放下手机后，脸色逐渐凝重。
看着神色憔悴的程素，别有一番凄楚的美感，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半拍。
‘程素除开家世普通以外，其余条件与姐姐都很般配。况且他一片痴心，几乎有目共睹，但姐姐却能如此绝情，甚至连律师都不替他安排。’
‘若非我今天请来李迅，她又恰巧懂得催眠术，恐怕这个秘密会随着程素的冤死，而埋藏一辈子！果真，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便越不懂得珍惜。’
林墨暗想，不由自主的，对姐姐林砚心生厌恶。
她摇摇头没再多想，看向旁边的李迅。
“李律师，现在基本情况都已经了解，程素他根本不是幕后凶手，有人拿我姐的性命做威胁，逼迫程素背下罪名。”
“嗯，我也听到了。你回去之后，还得叮嘱你姐姐多加小心。”李迅出于好心，郑重提醒了一句。
她曾经接手很多大型案件，知道某些凶手走投无路之下，会选择鱼死网破。
“我姐的安危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林墨一阵冷笑道。
林砚身为林家继承人，当然十分惜命，身旁隐藏不少强力的保镖。
林家每年光是花费在安保方面的资金，都要超过三个亿。倘若随便被人雇凶暗杀，那林家也不可能屹立数百年不倒。
况且林砚处事狠辣，性格偏向冷漠，往往妄图伤害她的人，会提前被她秘密“处理”。
‘程素所了解的林家，仅是浮在海面的冰山一角。倘若了解林家的真正底蕴，恐怕不会做出扛下罪名，以保姐姐性命的傻事。’
林墨想到这里，心中更加一阵难受，替程素感到深深的不值。
“李律师，既然有视频在手，那我们即刻面见冯司长，阐明实情。她为官公正廉洁，嫉恶如仇，一定会替程素讨回公道。”林墨沉声提议道。
李迅摇摇头，脸上的疲倦之色未消。
“林小姐，你方才录制的视频，只能供参考用，不具备法律效应，我们还需要寻找新的证据。”
第四十八章 真相
纸张涂满红色的圆圈，每个圆圈都互相交错，却带给人井然有序的感觉。
“刷拉……”
李迅调整纸张角度，使得它完全面对程素。同时手臂悬空，纤长的五指犹如波浪般，以某种韵律在上下跳动。
“林小姐猜测的没错，我画在纸张上面的圆圈，是古老催眠术的一种。除开某些意志坚定的军人之外，普通人会陷入半昏迷状态，打开潜意识的大门。”李迅面容严肃的解释道。
在使出“圆圈催眠术”时，李迅散发出强盛的气场，双眸熠熠生辉。
林墨缓缓点头，屏住呼吸，尽量没去打扰对方。
一时之间。
周围的气氛陷入沉默。
程素起先微微好奇，但过去小半晌，他的双眼开始逐渐迷茫。
“唔……”
喉间发出一道无意识的呢喃，程素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但由于隐藏的“双重意识”影响，他感觉随时能够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这种堪称异能的催眠术，已经不足以用科学解释了吧？’
程素心中无比惊讶，如果说卫泓属于“打破身体极限”的类型，那么眼前的李律师，恐怕是精神达到超凡的层次。
倘若换成一名普通人，意志力不够坚定，那还不得随便中招，任由催眠者摆布？
一派和平的表象下，绝对潜伏不少危险。
就在此时。
系统发出一道提示声。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催眠状态，是否花费100点心动值解除？是/否。”
每次身中负面buff，系统都会及时跳出提示。
程素心中冷笑，他明明能够自动清醒，但系统居心叵测，妄图汲取他贫瘠的心动值。
“不必！”
回绝之后。
系统稍稍卡壳，而后重新陷入沉默。
…………
拘留室内。
程素一直挂着神级演技，以不变应万变。
一分钟后。
李迅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同时声音蛊惑的说道：“程素，你现在无比困倦，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对吗？”
“嗯……”
程素半眯着眼睛，遵从潜意识，淡淡的嗯了一声。
“成功了。”
李迅看到程素瞳孔放大，于是默默收回纸笔，用力揉了揉眉头。
圆圈催眠术对她而言，精神的消耗十分巨大。
等到回家后，她至少需要昏睡一整天的时间，同时会陷入长达半月的嗜睡状态。
若非林墨砸下重金，她也不会轻易使出这招很损精力的催眠术。
几个呼吸之后。
李迅重新抬头，望向身后的林墨。
“林小姐，程素已经陷入潜意识状态，他现在知无不言，但注意时间仅有五分钟。”
说完李迅便眯起眼睛，半倚在墙壁恢复精力，把交谈的空间留给林墨两人。
“五分钟……”
林墨皱了皱眉，很快抓紧时间，坐在程素身侧。
“程素，卫纯的死与你有关吗？或者说，你有没有指使杀手暗杀卫纯？”林墨几个深呼吸后，直奔主题的问道。
同时取出手机，开启“录像”的功能。
下一秒。
程素稍加一想，双眼无神，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似乎在天人交战。
“没……没有。”
最终他表现出潜意识“占据上风”的模样，恍惚的摇着头，神色痛楚。
“没有？”
林墨闻言瞪大眼睛，不由得呼吸一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么，既然卫纯并非你雇凶所杀，你为何要扛下罪行？使自己身陷囹圄？”她再度沉声问道，神色十分不解。
程素不假思索，原本迷茫的神色，缓缓浮现出三分惧意。
“如果我不认罪，她们会杀死林砚的，我……我想好好保护她。”
说着。
程素拉满神级演技，银牙紧咬，眸子滑落两行清泪。
“程素你说清楚，你口中的‘她们’指的是谁？”
林墨的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自己抓住事情的真相。
她抿着干涩的唇角，呼吸越发急促，替程素抹去眼角的眼泪。
“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们。”程素继续回答道。
“你详细说说，她们一共几人？都长什么模样？”
“……”
接下来的时间。
林墨再度抛出几个问题。
程素“深陷”催眠状态，知无不言，除开某些地方故意隐瞒之外，基本交代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
林墨放下手机后，脸色逐渐凝重。
看着神色憔悴的程素，别有一番凄楚的美感，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半拍。
‘程素除开家世普通以外，其余条件与姐姐都很般配。况且他一片痴心，几乎有目共睹，但姐姐却能如此绝情，甚至连律师都不替他安排。’
‘若非我今天请来李迅，她又恰巧懂得催眠术，恐怕这个秘密会随着程素的冤死，而埋藏一辈子！果真，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便越不懂得珍惜。’
林墨暗想，不由自主的，对姐姐林砚心生厌恶。
她摇摇头没再多想，看向旁边的李迅。
“李律师，现在基本情况都已经了解，程素他根本不是幕后凶手，有人拿我姐的性命做威胁，逼迫程素背下罪名。”
“嗯，我也听到了。你回去之后，还得叮嘱你姐姐多加小心。”李迅出于好心，郑重提醒了一句。
她曾经接手很多大型案件，知道某些凶手走投无路之下，会选择鱼死网破。
“我姐的安危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林墨一阵冷笑道。
林砚身为林家继承人，当然十分惜命，身旁隐藏不少强力的保镖。
林家每年光是花费在安保方面的资金，都要超过三个亿。倘若随便被人雇凶暗杀，那林家也不可能屹立数百年不倒。
况且林砚处事狠辣，性格偏向冷漠，往往妄图伤害她的人，会提前被她秘密“处理”。
‘程素所了解的林家，仅是浮在海面的冰山一角。倘若了解林家的真正底蕴，恐怕不会做出扛下罪名，以保姐姐性命的傻事。’
林墨想到这里，心中更加一阵难受，替程素感到深深的不值。
“李律师，既然有视频在手，那我们即刻面见冯司长，阐明实情。她为官公正廉洁，嫉恶如仇，一定会替程素讨回公道。”林墨沉声提议道。
李迅摇摇头，脸上的疲倦之色未消。
“林小姐，你方才录制的视频，只能供参考用，不具备法律效应，我们还需要寻找新的证据。”
第四十九章 替你不值
五分钟过去。
程素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林砚。
“我……刚刚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忽然失去一段记忆？”
他揉着额头，“迷惑”不已。
林墨向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刚刚李律师对你进行催眠，我问了你几个关于卫纯的问题。”
话音刚落。
程素故作慌张，脸色骤然煞白。
“林墨，你……你都问了什么？”
“你心里应该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为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拿命付出到这般程度，我替你感到不值。”
林墨叹了口气，心中再度升起对姐姐的妒忌。
“我刚刚录下你说的每一句话，也大体知道事情的真相。程素，你我虽然只是普通朋友，但我一定会替你翻案。”
林墨保证的说道，但随即又脸色一肃，继续加了句解释：“毕竟你与星砚的合约还未失效，你是我手下的员工，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含冤而死。”
程素咬了咬牙，眼神微微感动的看向面前的林墨，嘴角微微一动。
“谢谢……”
“不必谢，等你顺利出狱，不如请我吃一顿饭，当做抵消，如何？”林墨扬起一丝淡笑，回忆着几日前程素替她夹菜的画面，心中升起丝丝温柔。
“我……”程素神色一阵挣扎。
“怎么？我已经准备为你忙前忙后，连工作都暂且搁在一旁，你一顿饭都不肯赏脸吗？”
林墨脸上带笑，但心中升起一阵失落感。
“不……不是。”
程素摇着头，神色复杂。
“我当然愿意请你吃饭，只是如果你替我翻案。那么，林砚她会不会被那一伙恶徒暗杀？”他认真的说道。
“当然不会！我姐虽然树敌无数，但一向珍惜性命，方圆千米安插诸多便衣保镖，倘若发现可疑的人物，这些保镖会采取措施，最大限度保障我姐的安全。”
林墨斩钉截铁的摇头，详细解释道。
程素其实早已知晓，现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仍旧浮现一抹震惊。
他想了一下，紧紧握住林墨的手心，浑身微微颤抖的说道：
“原来如此！可笑我为了保护林砚，背下暗杀卫纯的罪名……”
说着。
程素情绪“失控”，低垂着头，轻轻的抽噎起来。
林墨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心头微微一荡，生出淡淡的旖旎。
但更多的却是对程素的同情。
“程素，不要哭了……”
她出声安慰，尝试性的抱住程素身躯，轻拍他的后背。
几分钟后。
肩头处已经被涕泪打湿，出现一块显眼深色痕迹。
林墨原本有轻微洁癖，但见到程素一片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如何都厌恶不起来。
“林墨，等待合约结束，我便收拾行李回到Z市，再也不踏入A城半步了。”
Z市属于五星国最南方的地带，拥有“鱼米水乡”的美称。
而A城是一国帝都，经济发展无比繁华，但位置偏北。
由于国家版图宏伟，两地之间乘坐飞机，一趟需要花费两天时间。
倘若程素回到故乡Z市，那么两人这辈子相见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
林墨细嗅着他清淡的体香，心头被紧张感占据。
但是。
她又想不出挽留之语，毕竟换位思考，代入程素的身份之中，她也会选择远离这一处伤心之地，回到老家慢慢舔舐伤口。
“嗯。”
林墨点了点头，眉头深深皱着，忽然笑起来继续说道：
“说来也巧，前些天经过集团评估，决定将Z市列为产业布局的第二重心地带，我可能会调任负责发展Z市业务。”
“哦。”
程素点了点头，他拥有神级演技，林墨虽然话语十分自然，仿佛真有这一回事，但程素仍旧知道她在说谎。
‘刚刚我主动握住林墨，瞬间暴涨两百多点心动值，足以说明我在林墨的心目中，已经达到喜欢的层次。’
他心中暗暗想到。
林墨在说出这句话之时，便下定决心，说服母亲资助她，扩张Z市的业务。
在几个月前。
她的母亲林幼岑便说过，Z市受到朝廷重视，意图扶持当地的经济水平。
此时向母亲主动请缨，去Z市建立分公司，想必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吧？
“我去到Z市之后，人生地不熟。要不这样，你给我当私人秘书，我给你开一个月3万的工资。”
“这……”
程素故作迟疑，实则心动无比。
他早已答应父母，等明星合同到期，便回家休养生息。
顺带面见二老推崇备至的相亲对象——
方阿姨家的女儿。
林墨心底飞快闪过一抹急迫，但俏脸仍旧笑意盈盈，与怀中的男子一阵对视。
“怎么，你不愿意吗？”林墨轻声问道。
程素故意脸色一红，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是……只是我没做过秘书，不熟悉工作流程，可能暂时派不上用场。”
他微微不自信。
“哈哈，原来如此。”
林墨舒心的笑起来，程素既然答应当她的秘书，说明对她的感官，应当相对不错。
一念至此。
林墨向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素，你不必担心这点，我会从总公司抽调经验丰富的员工，你跟着她们学习一段时间，到时候慢慢交接她们的工作。”
“嗯。”程素点了点头，却看着周围阴暗的拘留室，神色再度黯然。
似乎联想到程素身穿秘书服，一脸温柔，站在她面前的场景……
林墨脸色微红，像饮下一杯烈酒，掷地有声的保证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狱，等我的好消息吧！期间，先委屈你待在刑狱司了。”
松开程素之后，林墨心生淡淡的不舍，借由整理衣服的假动作，轻轻拍打心口位置，感觉残留程素的余温。
“嗯。”
程素点了点头，佯装没有察觉半点异样。
“那程素……我们先走了。”
林墨缓缓站起身来，与李迅对视一眼，准备离开拘留室。
走到门口之后。
林墨忽然回过头，发现程素在目送她离开，不由得心跳加速，脚步略略轻浮。
“等等……”
耳边传来程素的挽留声。
林墨愣了一秒，投去微微疑惑的眼神。
“程素，你还有事吗？”
“你回去之后，不要把录像给林砚看。免得……免得那个女人，又在说我博同情。”
“好！”林墨点了点头。
走出刑狱司之后，她的掌心缓缓握紧，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扬起。